在刚刚落下帷幕的第68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著名导演侯孝贤以《刺客聂隐娘》获得最佳导演奖。侯孝贤被誉为“长镜头大师”,其光影叙事是台湾本土的,也是中国的、世界的。他将家国情愁乡土眷恋造化弄人都浓缩在光影的叙事诗里,关于这个时代,也超越了这个时代。
少年时,窝在北京的狭小宿舍里逃课看片,对于侯孝贤的印象,大概就是唯美的长镜头大师,有时过于缓和的节奏让当时的血气方刚大感不适。那时,最沉醉的应如《小武》《站台》般的锐利,热血澎湃,粗犷用力地向我们的时代发声。十多年过去,看过了风景,在异国漂泊多时,或许慢慢能理解侯孝贤的舒缓镜头,还有那含蓄的东方诗画叙事。没有新派导演的锋利夺目与大声疾呼,就算是上世纪80年代的旧作,也是不紧不慢地将喜怒哀乐融化在山河的微妙悸动里。屋舍,村落,草木,河流,在光影细说间,道不尽个体命运的缠绵与零落。
时代的洪流滚滚而来,匆匆而去,台湾本土的,中国的,世界的,澎湃轰烈。平和的镜头里不试图记录或彰显这些画卷的壮阔,却温热地,聚焦世事里的微尘,那些人,平凡如你我的哀乐与无奈。如侯孝贤一再强调,他最在乎的是“人”,她/他而已。
大时代小人物
晚清,上海英租界,高级妓院“长三公寓”里,红倌人的她一般只有极少数的客人,而来自广东的那位买办是最重要的恩主。肉体易得,他在她身上要寻觅的是更让人激动万分的爱情,这当然不是简单的买卖关系,精明的他倾注的是万千的宠爱。而她一直如天气般阴晴难定,眉头总是不知足地紧锁,她的激情与金钱或许都给了她暗自饲养着的姘头。本来可能没有多少情分,却在知晓他寻另外一个女子后,她仗着醋意砸场子拳脚双向,仅仅是对未来财路的恐慌还是情根暗中而不自知呢?而当他发现藏着的男人,是从未有过的暴怒生恨,失去一如既往的谦谦风度,怨怒而仓促娶妾。《海上花》的华丽腐朽下,真情假意,离离合合,天意仿佛谁知晓?
内战失利后,那是从大陆迁往台湾的万千家庭之一,祖母对故土依旧念念不忘,总说着老家印象,期盼着“回家”的未来;父母本也把台湾当成过渡,买的是可抛弃的藤制品家具,可渐渐清楚明白重回大陆只是南柯一梦;儿女觉得自己就是台湾本地人,姐姐伤感的是无奈放弃的学业,占据弟弟内心的则是各种玩耍。尔后,父亲,母亲,祖母相继离世,野孩子阿孝的天真童年与混帮派泡马子的热血青春,正式结束。《童年往事》,生有时,死有时,说的是侯孝贤的童年,也是很多台湾人的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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