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新中国后第一架飞机降落在拉萨,时任国务院副总理陈毅刚好在西藏。此前,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拉萨。他正愁怎么回京时,听说试航成功的消息。于是,他自告奋勇做了第一位乘客–从拉萨飞往北京。
高原机场有其特殊性质,飞机自然也会要求特别改装。从最初的伊尔18,到后来的B707、B757、A340,再到现在的A319和A330,国航持续将最先进的机型投入高原,并打造了一支世界上最大的高原机队。无论哪种机型,在发动机配置上都有特殊要求,高原起飞着陆,因为海拔高,气压低,氧气密度小,飞机发动机的推力会损失,而且气温越高,发动机的推力损失越大,这样在发动机的配置上,就需要有更大的推力,如果平原飞行,需要10000马力的推力,那么在高原就至少要12000马力,就相当于“大马拉小车”,飞机剩余的推力越多,相应的成本就会越高。
执飞高原的飞机,还必须经过一系列改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氧气系统。一般飞机的氧气维持时间大约是15分钟,足够让机组在紧急情况下从12000米降到4000米,但高原飞行,地面障碍物平均海拔4000米,拉萨更特殊–在5000-6000米以上。
飞行时,飞机最少要有600米以上的安全裕度,所以这条航线的最低安全高度是7470米,也就是说,一旦遇到座舱失压,飞机的高度不可以降到7000米以下,而这个高度常人是不能承受的。此种情况下,飞机就必须提供足够的氧气。以成都到拉萨为例,飞行的时间中点是50分钟左右,意味着至少要提供50分钟的氧气。
除设备改装外,针对高原飞行还要增加诸如着陆警告系统改装,飞机构造的审批认证,人员资质的授权、机务维护的《高原飞机维护检查单》,航前航后的附加维护检查项目,高原飞机维护保障人员的专项培训及考核制度……等等,这些标准有的是生产厂家的设计,有些是国际民航业的规范,更多还有国航逐渐加入的自己设定的更“苛刻”的条件。这些严苛得在外行人看来甚至“不太讲道理”的硬性规定,其实目的还是要保证绝对安全!在保证安全上,国航历来不惜成本。自1965年通航至今,国航高高原飞行从没有发生过重大安全事故,这于整个航空业都算是一个传奇,这得益于国航严格的规范。
一个普通飞行员想晋升高高原机长资质,至少需要十年。国航目前有近5000名飞行员,但具有高高原资质的机长只有259人,在高高原机长紧缺的情况下,国航在藏区航线飞行中却始终实行双机长配组。
对执行高原飞行任务的机队来说,成为机长仅仅是技术资质的第一步,之后经过一般平原特殊机场、一般高原非特殊机场、一般高原特殊机场的训练和飞行,取得不同层级的资格确认,才能进入高高原机场。而高高原机场又分运用传统程序和运用RNP技术多个档次,每个飞行员要取得这些资质,必须一个机场接一个机场地进行起飞单发应急返场程序、单发飘降程序、飞机超障供氧程序、RNP程序等理论学习,再经过模拟机训练,方可进入带飞,检查,最后放机长,而后每半年还要进行1次单发培训,过程相当复杂,质量控制非常严格。
“尽管在人员培养、配备上成本投入巨大,但国航始终没有降低过标准。保证安全,永远是国航压倒一切的衡量标准。”徐彦纯说。
“平安落地”
在年轻一代高原航线“探路者”中,李应是个代表人物。他参加过除拉萨机场外所有藏区高高原机场的试飞。2008年,他驾机实现了拉萨的第一次夜航,成为民航飞行史上第一个在月色中俯瞰布达拉宫的人。“我是一个最不希望遇到危险事情的人,但在试飞的时候我和同事们必须要把事情做到极限。”李应说。
试飞,就意味着第一次,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试飞过程中,要飞足所有科目,所有程序。比如,“贴地”飞行,模拟单发实效等等,在飞行中可能遇到的危险情况都要模拟,从而找到最安全的路径,每次试飞都要飞上几个小时。
通常机场的运行有传统程序,但对于高高原这样的机场程序更复杂。比如模拟单发失效,在高原,由于氧气稀薄油料燃烧效率很低,飞机发动机性能衰减很厉害,两台发动机推力尚嫌不足,减少到一台性能衰减得会更厉害。缺少推力,飞机爬升能力特别低,飞机的反应速度也会降低,而李应要做的就是在飞机最差的状态下,飞出安全路径和程序。
谈起这么多试飞经历,李应印象最深刻的是试飞邦达机场。邦达机场的风向风速变化特别快,起飞时可能才几米的风速,飞机刚一离地就变成了十几米,飞机偏侧特别快,单发操作起来就像一个人在往一边推,另一个人往反方向拉,飞机都是拧巴的,“就像一个人走在得木桥上,突然失去平衡。”
试飞工作的风险和挑战,李应已司空见惯。他很少对家人和朋友谈起试飞的过程,每次接到任务,他都不会告诉年迈的父母,只有试飞成功后,才会给国航乘务员的妻子发上一条再简单不过的短信:
“平安落地。”
(感谢国航徐彦纯部长为采访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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