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世纪末8世纪初,阿拉伯军队越过阿姆河,在20余年间先后征服了布哈拉、花剌子模和撒马尔罕,攻入费尔干纳盆地,到达锡尔河流域。伴随武力进入,征服者开始强迫当地居民放弃原来的宗教信仰,皈依伊斯兰教。在这一过程中,大批历史名城遭到洗劫,许多佛教、祆教和其他宗教的庙宇和神像被焚毁,取而代之的是清真寺。伊斯兰教进入并成为中亚居于主导地位的宗教,其间经历了漫长的历史。研究者石岚在其《中亚费尔干纳:伊斯兰与现代民族国家》一书中分析说,中亚天生就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但相互联系的社会形态:绿洲定居农业居民,如布哈拉、撒马尔罕、费尔干纳,以及围绕着绿洲的草原部落民族。相比而言,绿洲居民对伊斯兰教的皈依更为有效,信仰也更为虔诚。9世纪时,阿巴斯哈里发册封波斯将领统辖中亚地区,伊斯兰教的传播得到了加强和延续。而穆斯林商人和随后的苏菲传教士们在经商与传教过程中,不断向沿途的中亚人民介绍伊斯兰教。正是这些商人将伊斯兰教演绎为一种日常生活方式,而不是宗教意识形态,使其在当地扎下了牢固的根基。费尔干纳盆地在这时,成为伊斯兰教向东部山区扩张的重要通道。
在费尔干纳的博物馆里,我仍能从那些老照片上,感受到伊斯兰教在盆地深入人心时的情形。其中一张黑白老照片显示,清真寺前的广场里,密密匝匝的虔诚教徒,穿着长袍,戴着头巾,深躬下身,聆听或祈祷。那种盛况,今天在关于麦加的新闻报道图片上仍能看到。费尔干纳成为伊斯兰教传播与信仰的一个重要中心;乌兹别克人则成为盆地中最虔诚也最保守、最痴迷的伊斯兰教信徒。14世纪,统治中亚和新疆的蒙古可汗纷纷聘请大苏菲传教士为自己的精神导师,并下令自己的属民皈依伊斯兰教。世俗权贵与伊斯兰教权贵的结合,大大推动了中亚伊斯兰化进程。其后,苏菲传教士持续不断地深入草原牧区,逐步将伊斯兰教推广到中亚的穷乡僻壤。经过苏菲传教士几个世纪的努力,中亚最终由非穆斯林统治的“战争地区”、“和约地区”变成伊斯兰的和平地区。问题是,世俗王为巩固自己的统治而与宗教权贵相勾结,但宗教权势一旦要盖过世俗权势,僧侣间的斗争必将激化。中亚历史上有过许多以伊斯兰教为国教的穆斯林王朝,但除了在世俗统治特别薄弱的个别偏僻地方外,还没有出现过政教合一的神权政权。这就是中亚的伊斯兰教与伊斯兰教发源地迥然不同的地方。时至今日,尽管伊斯兰教在中亚有很深的影响,但世俗政治仍是中亚地缘政治的主流。沙俄统治时期,对伊斯兰教实行了支持政策。但博物馆里很多当地人民反抗俄国人的油画、人物肖像照和被俄国人处死的反俄领袖的生平告诉我,正是费尔干纳的宗教人士,成为反对俄国的主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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