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地瓜”是APP开发规则的制定者。李世峰告诉我,规则有两条:第一,产品的客户群就在楼上。也就是说,面向企业的都不行,必须是面向本社区居民的。第二,让社区居民参与进来一起制造产品。
李世峰是周子书同学的弟弟,10年前就开始在硅谷创业。从一开始为“地瓜”友情提供金融咨询,到去年成为团队合伙人,他对这个项目展现出越来越大的信心。“这是目前的创业大潮下,一个劣势空间提升型的项目。这是个世界性的问题。比如伦敦市中心有一个叫作大象城堡的廉租房区域,也是一个动乱高发区,最近几年政府开始改造,策略就是把这些贴标签的人群打散。也有一些地下空间转化为酒吧、餐厅、创意空间,成为新的文化增长点。北京的防空地下室目前还停留在居住阶段,这是一个投入产出比较低的利用方式。如果出租给创业型企业,租金可能一年几万块,只相当于地上办公租金的五分之一,增值潜力很大。”
一个机会是去解决从线上到线下“最后一公里”的问题。李世峰说,社区居民现在已经习惯了不出家门就能买到各种服务,不只是买东西,就连送饭、洗衣、家政都能线上完成。但目前线上已经超过了线下,他们要干的就是弥补这个差值。因为线上再方便,也绝对没有在家门口方便,没有在脚底下看得见、摸得着方便。比如现在有一些送餐公司从线上到线下,要深入社区的住宅和办公室,如果想要实现快速送达,成本势必很高,这就是一个典型的O2O“最后一公里”难题。“因为我们的地理优势很明显,本身就长在社区,就在1000多客户的身边,可以为送餐公司提供一个中转站。根据在固定时间内的居民送餐需求,他们可以决定派几个人在这里对接。另外比如家政服务,周末可能需求量比较大,临时去约线上家政服务平台可能一两个小时才能过来,如果提前测算出这种需求,就可以先安排两个人在这儿。如果在地下空间里聚集足够多的服务,居民可以过来喝点咖啡,和老年人聊聊,和年轻人探讨创业什么的,形成一个社区小生态,平台的价值就大了。”
李世峰说,他们在社区里面对的需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其实就是解决白天留守的老年人干点什么,以及晚上回到家的年轻人干点什么的问题。而这恰恰是传统社区居委会解决不了,地上空间在高租金成本压力下又不愿解决的问题。周子书告诉我,很多社区老年人都对他们提议,希望地下室里能提供一个让他们白天聚餐的空间。一个人在家做饭没意思,想要去某一户人家也不太方便,如果一家做一个菜,都拿到这个公共空间来,会很受欢迎。如果把这种需求更近一步,还可以通过地下空间,把各家的餐饮信息公开化,让资源更好地对接。比如邻里间都知道张大妈家的韭菜馅饺子特别好吃,张大妈哪天要包饺子了,可以帮她发个帖子,她愿意做100个,自己家吃20个,还富余80个,谁想吃可以来买,比外面饺子馆便宜。地下空间只收取服务费。“这种‘张大妈的手工饺子’,在既有商业模式下可能永远吃不到,就算吃到了,成本也会增加很多,也变味了。而张大妈每星期包一次饺子,在邻里间分享,这种在日常生活里挖掘出的价值是基于社区内部的平等、互信。”晚上年轻人下班回到家,没什么事干,也很希望楼下有一个空间可以提供给他,周子书针对性地设计了台灯书房、健身房、自带酒水的酒吧、可以几个朋友租用的小型电影院。最近他们还引入了一个做冷餐的企业,有点类似“深夜食堂”,提供简单餐饮,更主要是为这些孤独的美食家提供一个“地下八点半奋斗者故事”的空间,其实也是一个互帮互助的信息分享平台,可以进行某种形式的技能交换,也可以组织一些招聘、相亲的活动。
另外就是创客空间。周子书说,现在有很多想创业的年轻人,他们想用很低廉的成本来快速实验自己的想法,地下室也可以给他们提供空间。但前提是,他们的产品要和社区需求结合,为社区提供活动和教育,形成“产销空间”。比如一个暗房技术很厉害的摄影师,想来这里做暗房工作坊,一方面通过高端的工作坊来生存,另一方面通过低端的工作坊来为社区服务。还有画廊,不只是传统形式的展览空间,还可以提供空间和教学,让小朋友和家长一起做版画,最后把画加工成成品,可以带回家或者线上售卖。成人可能想做更复杂的东西,他们提供了一个3D打印的体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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