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铁骊和他的电影

时间:2015-07-26 08:45:03 

张爱玲曾在文章中说过自己“狷介”。“狷介”意为拘谨小心,不肯同流合污。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有自贬之意,但我却觉得所谓“狷介”也许是她多年才女气的独特修成,并无什么不妥。然而一想起这个词,我脑中却会浮现《早春二月》、《小城之春》、《城南旧事》等这些个老电影来,也是那般扑面而来的知识分子气息,乍暖还寒、薄雾拂面的感觉。

2015年6月19日,一代电影大师谢铁骊去世。他留于后世的电影财富是巨大的,其中,尤以《早春二月》最为让人印象深刻。“我认为‘十七年电影’中最棒的就是《早春二月》,我从骨子里喜欢它。”北京电影学院教授陈山说。“十七年电影”,特指新中国成立后前17年(即1949至1966年)的中国电影,那一段阶段,电影和政治的关系较为紧密,是中国电影史上一段特殊时期。

《早春二月》最初来源于柔石的原著小说《二月》,其前鲁迅作的小引更颇耐人寻味。而这部上世纪20年代的小说,在60年代那个复杂的时期,被谢铁骊选中,改编成电影。在当时充满争议和后世恍然大悟式的审美中,于中国电影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早春二月》有一个关键词是“彷徨”。彷徨,意为“走来走去、犹豫不决,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这个词在二三十年代的知识分子,乃至在谢铁骊后来拍《早春二月》的60年代初期,几乎是一种知识青年通行情绪。从当时的小说名——《彷徨》、《沉沦》、《二月》、《小城三月》、《死水微澜》可略见端倪。而谢铁骊的电影,把柔石1926年的《彷徨》搬到1963年,这种隔代“彷徨”达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呼应效果。当然,20年代的彷徨和60年代还是有其不同:20年代是一种对于国家未来前途未卜的“先天下之忧”,而60年代则是一个国家刚成立后对一种重新洗牌格局的迷茫和本能的忧虑。

谢铁骊在一篇采访中也说,他尤其对《二月》的小引印象深刻。这个小引我又重读了一遍,其中有一句话:“他(萧涧秋)极想有为,怀着热爱,而有所顾惜,过于矜持,终于连安住几年之处,也不可得。”同时还有:“他其实并不能成为一小齿轮,跟着大齿轮转动。”如今,我们比不了前人的厚重,也越来越少孤注一掷的苦学,多年的考试使我们增多的似乎只是一种应试教育的小聪明如鲁迅所说的“猾黠”。但是,《早春二月》力透纸背的“知识分子彷徨”却似乎在此刻的2015年仍可共通。萧涧秋当时的心态,柔石小说里表现的乃至后来《早春二月》电影重新探讨的,和现在欧美很多大学生本科毕业后去“徒步旅行”,中国白领在工作一段时间选择辞职游学的“寻找自我”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时代在变换,青年人的苦闷却似乎亘古都是一个主题。

谢铁骊在《两步跨生平》这本书中口述,他拍《早春二月》主要是从哲理角度出发,而不是单单只讲了一个爱情故事。这一点我是赞成的。细观《早春二月》,其间的爱情色彩其实较淡,更多的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寻找和探讨,以及任何时代青年都会有的彷徨、苦闷、迷惘和兜寻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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