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卡奇社的专场,是2007年鼓楼的MAO,当时他们刚刚踏上一场名为“蜜月”的全国巡演,那是卡奇社自2006年正式出道以来最完整的一次演出,也是卡奇社一周年的纪念。主唱颗粒和编曲于鸿飞(fly)并非情侣,“蜜月”是一个比喻,因为那是一支初出茅庐的乐队最单纯的一段时光,青涩且完整,灵感几乎伴随着整个巡演的旅途,“它如同一场不期而遇的蜜月”。
那天的台下挤满了观众,他们安静地注视着舞台上的二人,刚刚成为歌迷不久的人群轻声合着主唱的歌声。当《日光倾城》的前奏响起时,人群里响起了一阵欢呼,那是一次齐声的高声合唱,唱到“天空之下我们轻的像羽毛”时,于鸿飞含蓄地笑了一下。令于鸿飞和颗粒没有想到的是,这首他们曾经修改过数次并不看好的这首歌,竟然成为他们的主打曲目。
那时候,卡奇社创作的灵感主要来源于一些能刺激到他们的文字或者画面,有一阵,于鸿飞喜欢读帕拉纽克的《恶搞研习营》,他认为好的音乐都是能唤起人们的画面感的,而卡奇社的音乐正是这样仿佛自然流淌的色彩和图像。他说:“我在创作上他们也不给自己什么压力,也许有时候一天能出10首歌,有时候可能10年出不了一首,我不想只追求数量,只是想做出真实的声音。”
2000年时,于鸿飞从艺校变相退学,开始和高中同学尝试着组建乐队,水中、Fancy World是他最初的两支乐队。在经历过一些翻唱和创作尝试之后,于鸿飞开始想要做一支相对自我的、简单的乐队。“我在2004年底开始接触编曲,因为乐队的成员常常有不同的想法,当时编曲对我来说是个诱惑,因为我可以在电脑上完成我自己的创作和整个制作,这对于一个刚刚起步的音乐人来说太‘带感’了,我可以随意发挥自己的想象,那个时候有朋友建议我为音乐找合适的女声。”
2005年初,于鸿飞开始寻找主唱,他在一个朋友的唱片中听到了一个别致的声音。他将自己的一首音乐DEMO给了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的这位女孩,女孩也很快完成了歌词与演唱部分的旋律,不久这位名叫“颗粒”的女孩成了他的主唱。在于鸿飞看来,颗粒是一个自由随性的女孩,饱具灵性、水到渠成的唱腔,自然而然的歌词形成了她独有的演唱风格。二人试图尝试一些新鲜的,有一点儿流行、摇滚,声音优质的,而不是一味模仿的音乐。某天,于鸿飞在家弹起吉他,颗粒在旁边唱了起来。“那首歌就是卡奇社的第一首歌,名叫《猫咪》。”于鸿飞说道。两个人开始以“分别创作”的方式组建起卡奇社。颗粒一直从容地保持着她自己的个性与精神世界,她对音乐有着自己的见解和思想,她的天赋让她的创作力和音乐想象力都在这里得到自由的展现,这也恰恰符合她的性格,似乎一切都是随心随性,没有什么固定的框架,也不需要刻意去安排,只要感觉好就行。于是,于鸿飞和颗粒眼中的青岛、蓝天、猫咪、大海,咖啡馆里的小说、黄昏下的路灯、街上的行人……都被写进了音乐。
2009年后,卡奇社似乎遇到了音乐人的“普遍困境”,与公司的不同理念、演出的减少,最终导致了经济上的压力。“了解我们的人都知道我们并不是高产的乐队,那个时候很多公司也像当时的独立音乐人一样在寻找更好的生存方式,机会也不像今天这么多,所以那时我们选择了离开。离开一段时间。”于鸿飞说。此后的颗粒回到青岛,于鸿飞来到福州和妻子开了一家小酒吧,“可能每个喜欢音乐的人都有这样一个想法,开一家自己的小酒吧,我就这样从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变成了调酒师,生活由此朝另外的方向行进。其实我挺喜欢酒吧这个场所,它让我和音乐产生了某种新的关系,它让我看到了很多人的生活,看到了夜晚的另一面,它像一部不间断的电影剧集,给我不同的灵感。”
2015年,虾米音乐的寻光计划再次拉近了卡奇社成员的职业音乐状态,他们又开始写歌、创作、录音。“我们现在开始和不同的乐手排练,准备跨年演出。”于鸿飞说,“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只是顺其自然地发生了。”很长一段时间,于鸿飞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会给乐队起卡奇社这个名字,在最近的一次排练时,颗粒开玩笑地说,卡奇社的名字好像就是“卡在了奇怪的社会”的缩写,于鸿飞觉得这个讲法挺恰当的。
“十年一晃而过,留下几首歌”
——专访于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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