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快六十的老黄站在立交桥上淡然地看着下面飞驰而过的车辆,他决定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老黄不容易,左手残疾,靠蹬三轮运货维持生计,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若不是最近被头痛折磨得苦不堪言,又没钱去医院查病,他也不会走这一步。一声长长的叹息,老黄爬上桥栏。那一刻,他不甘心的眼泪流下来
“老哥,有啥想不开,快下来,有啥事和我说。”一人突然拉住老黄。老黄说:“谢谢你老弟,临死前还能看到人间温暖,也没白活。”说着,老黄迈出一条腿。“老哥,既然你这么想死,能换个地死吗?”老黄的火腾地蹿起来:“我在哪死关你屁事?”“别生气老哥,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既然要死也要死得有意义,有价值。对不?”老黄这才回头,拉他的人是一个满脸严肃的小伙。“神经病啊!别抱我,你要做我的陪葬吗?”小伙不松手继续说:“你就是换个地死。你死后我给你安置地方,生时没房子住,死后还要漂泊吗?老哥,自己算算合不合适?”
小伙竟然知道老黄的底细。老黄眯着眼问你是谁。小伙讪讪地笑笑说了自己的来意。他叫方俊廷,生意人,要买一间旧工厂修建墓地,而另一买家打算用旧工厂建游乐场,双方扛上了,旧工厂卖主倾向于建游乐场。而刚刚,方俊廷看老黄的行李卷和三轮车扔旁边,自己却要爬桥,猜想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要自杀,他突发灵感想了个计划:让老黄在那间旧工厂里自杀,然后方俊廷通过网络手段扩大自杀事件,让市民都知道这里有过恐怖的自杀事件,这样对方买家就得考虑日后的游乐场没人敢带孩子来玩的可能性,一定会犹豫甚至可能会放弃这块地,这样,工厂就顺利落到方俊廷手里了。方俊廷还对老黄说:“我找人看了,那个位置的风水最适合做墓地,阴气过重,建游乐场不安全。再说我的墓地使用年限是100年,给你无限期。”
老黄从桥栏上爬下来,总挂上面也挺累的。他想一分钟后,同意了。但他要求死前大吃一顿。方俊廷当即同意,带老黄去大饭店点了六百多元的套餐,满满一桌子大鱼大肉,老黄放开肚子使劲吃。吃饭间,他们研究出几个效果恐怖的自杀方案,计划于晚上十二点开始。
老黄怀疑方俊廷是拍电影的,搬来一大堆设备:发出蓝绿色光的灯,摄像机,红色的戏服,长长的舌头造型,还有上吊绳。
一切准备就绪,晚上十二点多了,方俊廷离开厂区,老黄穿上红大褂,戴上长舌头,走到上吊绳前,他得在吊上的那一刻转过身,让镜头录下他翻白眼,吐长舌头的样子。当他把绳子套在脖子上的那一刻,老黄感觉自己像是英勇就义的英雄。可就在老黄踢翻木凳,绳子勒紧脖子的一瞬,不知从哪飞来一把砍刀,把绳子割断,老黄掉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骨头差点摔断。
方俊廷并没有离开,听到动静跑过来,先冲到摄像机前捣鼓了半天,生气地说:“老黄,你也没在镜头里啊!摄像机怎么给换位置了。要不,重来吧!”
老黄疼得直咧嘴,说:“好像有刀把绳子切断了,谁干的?”方俊廷很是吃惊,在墙角处找到刀,叨咕着:“这是给我下马威啊!老黄,咱们实施第二计划。我就不相信,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