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天她非要来,我也就只好陪她来了。”杜小红她爸把一口烟抽得很凶,说,“她一站在她奶奶坟前就开始哭,她说她想奶奶。小时候,奶奶对她极好,几个孙辈里,最疼的就是她。”他回头看了看我,叹了口气,又说:“我没想到这孩子原来是准备好做傻事了。”
只是一坯小小的土,只是一尊单薄的碑,所有的眷恋和纷纭,烟消云散之后就只剩下这些,跟前后左右的再没了多大区别。就算丰乳肥臀又如何?留下来继续生活的人也不会为死去的她把坟垒得高大些再高大些。
我单腿跪下,然后杜小红她爸无声地接过我的拐杖,再用另一只手搀住我的胳膊,我这才吃力地让右膝盖也着地。竟然没有眼泪,一滴都没有,我呆望着眼前的石碑和黄土,想这怎么可能就是曾经与我朝夕相处、共被而眠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