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无事的时候,我为自己虚构了一座荒园。
我想,弦月此刻正好可以照在荒园上。土粒闪动光泽。没有鸟,但园中,当有鸟羽被风抛起,像回望中,我曾有过的一丝爱怜,勇气。
这里的土地到底可以生长什幺呢?我努力寻思着。也许,荆棘与鲜花都将改变这一方精典的荒凉。当然,这里也不能涌现草叶,我怕月下的露滴,会把这份苍凉,浑一圆地打破。
作为荒芜的坚守者,我已经告诫过自己了。篱影在斜风中摇动——那是古旧的篱影,对未来一无所知的篱影,它,只记得过去。
过去又能怎样呢?
过去,鸟从高处落下,一只金色虫子唱出春一光,伫立园边的人,为一朵苍老的花,洒下了全部的泪滴……
而现在是弦月的光景——除了荒园,没有什幺能被照耀,除了沧桑,没有什幺可以疼痛。
我独立篱边,我是那个永不出现的人,我是那个永不离开的人。
我看着荒园,像看着我曾有过或即将拥有的一部分生活。我不感动。我只想记住,一粒一粒尘土,正如何埋没我灰暗而悠久的手势。
静夜,无事的时候,生命有了千种响动。
我,正被一座虚构的荒园虚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