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行笔记(十)

时间:2017-04-26 11:27:14 

二十二日晴

八点启程,下一站是四川境内的巴塘县。

进入西藏东部,路途全在崇山峻岭中上下翻滚,速度大受限制,每天的行程只能在400公里之内。

左贡县城规模不小,与内地县城有很多相象之处。虽说是在藏区,街上行人可看不出有几个是真正的藏民,倒是四川人居多。与驴友街上闲逛,了解到一些情况,结论是,左贡是个开放度很高的地方。

翻越登巴山,高度4500米,山上有牧场,零零星星的遇到游牧的藏民,对于过路的游客熟视无睹。看到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圆脸大眼睛,递给她糖果时,有些害羞,模样十分讨人喜欢。若在城里,蓬乱的头发修剪一下,扎上小辫,换掉油腻的藏袍,穿上漂亮的裙子,她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当然,在她妈妈的怀里,她就是天使。山地间有一些种植为生的藏民,地里的青稞已经泛黄,正是收获的季节。有一个较大的村寨,叫脚巴村,有几十户人家,种植为生的藏民房子结构是方形的,分上下两层,顶层平台上有一圈回廊,实际的用途是用来凉晒粮食,但看起来像个休闲的场所。从房屋建筑以及电视接一收一器看,这里的藏民生活很不错。藏家女孩叫卓玛的很多,这个美丽的名字总会给人带来美妙的想象,而在经过的村寨里,没有看到长大的女孩,只是一些小孩子,不知道这些“卓玛”到那里去了。

中午通过澜沧江,江面不宽,桥长百十米。这个叫竹卡的地方,地形十分奇特,类似喀斯特地貌,沿江两岸是如刀劈过的岩壁,突兀嶙峋,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桥头立一石碑,上面撰刻的碑文令人震撼,当年为修建这座结构简单的公路桥,先后牺牲了32为解放军官兵和筑路工人。一座小桥尚且如此困难,整个川藏公路陨落了多少英灵呢!为这座小桥拍张照片,权做对英灵的悼念。

中午2点到达芒康,在此午餐。

翻越东达山,高度5008米。遍野的皑皑白雪,第一次站在雪山之上,心情格外的兴奋,有了征服雪域高原的成就感。欢喜不仅与此,还有对5000米高度的适应,没有了头疼的感觉,山顶雪地上四处拍照,都是笑逐颜开的喜悦。由此看来,5000米高度对多数人是可以承受的,有过一次经历,身体就会适应。想开车进藏的朋友,大可不必对唐古拉山有什幺畏惧。

下午6时经过如美镇,此时天色*已暗,地图上查阅,这里距巴塘70公里,估计在晚上8点可以到达。沿河道山谷中穿行,过了两个小时,似乎还在原地没动,面前仍然是道道山弯。终于出了山弯,却又上了高山,内侧崖壁外侧深渊,路面原本就不够宽,却又多处塌陷,四下漆黑一一团一,隐约可见的山峰如同张牙舞爪的魔鬼压在头顶,深不可测的山谷更似门洞大开的地狱,焦虑与惊恐交织心间,真有些魂飞魄散。

夜9时过金沙江大桥,桥中央立有四川界的界碑。路面豁然宽阔平坦,灯光下,黑油油的柏油路像镜面一样闪闪发光,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车厢内一片死里逃生的欢呼。

一江之隔,四川与西藏的境况有着天壤之别。

10点半到达巴塘,宾馆客满,在一路边店住宿。

补记:绕不出那道弯

过了如美镇,进入山谷沿一条不知名的河道而行。山弯像一把打开一半的折叠扇,一折连着一折。看窗外景色*雷同,仿佛进入了迷宫,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应该在如美镇休息,这个想法是基于从波密到林芝的经历产生的,就是担心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但却又有着侥幸的心理,同样的事情不至于会反复的发生在我们身上,于是就决定继续前行,结果是这次的状况更遭于那次。天色*完全黑透,四下漆黑一片寂静无声。独行于山谷中的车辆,晃着两只大眼睛,如同鬼魅一般在黑暗中爬行。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仍身陷山谷。眼前的每一道山弯都会带来一丝希望,绕过去该是豁然开阔了吧,可是,一弯接着一弯,弯弯相同,希望一次次变成了失望,心情也随之变的黯淡了。经过一个很小的水电站,看那扇窗上闪烁的灯光,就觉得特别的温馨,羡慕住在里面的人此时的安详。

车厢里弥漫着忧郁的气氛,窗外漆黑一一团一,山峰与天际间隐约界线显现出山峰的凝重与冷漠,山峰近在眼前,带来的压抑感令人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它们又很遥远,巍然不动的让人觉得永远也走不到跟前,更别说要走出它的围困了。

我又一次想,不会是走错路了吧,两个多小时应该走完70公里了,却还在山弯里转悠。我不敢表示出这个疑问,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疑问存在于每个人的心头,开车的狼哥也有些不自信了。

前方终于开阔了,这样的开阔不是走出了大山,而是不知不觉中从山谷爬上了山腰。山谷间的路黑暗-阴-森,但与河床平行,只忧虑何时可以走出山谷,却没有高度落差的担心和恐惧。在山腰上行驶,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路面曲曲弯弯,车灯照到的地方常常是空空的山隙,稍有闪失,车辆就会像失去动力的飞机坠一落深渊。我坐在前面,透过前面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车前路段的情形,这让不禁想起了农民走夜路时总结出的辨别路况的经验;黑的是泥,白的是水,麻的是路。这个经验非常实用,以此作为脚下的选择是不会出错的。可是此时在车的前方。常常看不到麻的路,看到的是山谷中露出的树冠或者沟壑,车灯在这里变得虚无飘渺,那点光亮完全被无底发绕黑暗吞没了。

狼哥有高超的驾车技术,有时候我觉得他有特异功能,即便灯光之处是空洞的沟壑,但他依然能够知道方向盘的扭转方向和角度。路面会及时的出现在眼前。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右边是悬崖,左边是峭壁,看不到路时,唯一的方向是打向左边,可问题在于如何恰到好处的把握向左的角度,使车身与峭壁保持准确的距离,以免碰上峭壁后被反弹出路面跌落山谷。这绝对不是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经验。我佩服狼哥的熟练与沉着,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带我们走出黑暗中的大峡谷。

这样的相信,毋宁说,是祈祷是愿望。走出林芝到波密的那段险路后,我们曾给予狼哥热烈的鼓掌,我想,这样的鼓掌既是对狼哥的敬佩,也是对得以逃生的庆贺,但绝对不应该是鼓励。说实在的,这样的敬佩与庆贺最好不要出现,还有对狼哥的信任也不该产生在这种情形下――走出困境是值得庆幸的,可干吗要陷入困境呢?这种游戏还是不做的好。

山腰上的路依然曲曲弯弯,像一个放大的波折号。狼哥放慢了车速,可我觉得车子仍在冒失的横一冲一直一撞。路面时有塌陷,狭窄之处只能容下一个车身。这时候我突然不再感觉惊恐,心态变得坦然起来,这是复杂的心绪。我想到后面闭上眼睛睡觉,最好可以睡着,如果醒来时眼前是灯火通明,也显得咱面对危险泰然处之。如果、如果……那我在睡梦中不再醒来,生命仍在延续,只是自己不再知道罢了,我想,我会做一个展翅飞翔的好梦。

感觉到是在下山了,远方有一处灯光,那是我们要经过的地方。从亮光所处的位置判断,到达那里还有近千米的落差,下降的坡度比较陡,盘横山腰上、蛇一样弯曲-阴-森的道路,是我们要经历的最后生死关口。

终于滑落到灯光之处,这儿仅有一个院子和几间房子,看不出做什幺用,像是一个什幺工作站。从这个地方开始,我们再次进入山谷,这儿的山谷开阔了很多,不像前面那段,两山夹在一起,压迫的透不过气来。地域开阔,手机也有了信号,几乎在同一时刻,所有的手机接收到了一个信息,信息中有“甘孜地区欢迎您”的字样。西藏以及川西这块地方偏僻,多数人对这儿的地理状况不甚了解,“甘孜”这样的字眼看起来有明显的藏区味道。有人“呀”了一声说,怎幺回到了西藏?没有人对这个疑虑提出异议,显然所有的人对此有着困惑。没有人再说什幺,随便好啦,已经如此,只要不再上山,先度过这个夜晚再说。

我忽然想起来,四川境内好像有个叫做什幺阿坝甘孜藏族自治州的地方,我把这个并不准确的印象告诉狼哥,狼哥一下子醒悟了,连声说对,有这幺个地名。狼哥状态轻松了许多,车上的人也都释然。

过金沙江了,大桥上有一个明显的标志,上面写明了已经进入四川境内。过了金沙江,路面变成了柏油路,在车灯的照耀下,像镜面一样泛着光亮,我们的心情随之变得爽朗轻松。前面路边出现了两只小一毛一驴,我大声的喊道,快看,鹿、鹿。大家起身趴在窗上看,几个声音同时喊道,哪那是鹿,明明是一毛一驴。车厢内一片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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