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干浩特的岗上草原

时间:2017-04-26 11:27:14 

今夏,终于实现了看草原的心愿。

我去的这片草原位于吉林省白城市西北,属查干浩特旅游开发区境。查干浩特,蒙古语是“白色*之城”的意思。白城市即为查干浩特转译而来的汉语名。

松辽平原舒展至此处突然大面积隆一起,形成一块平坦的高地,高地上面是草原,故当地人叫它岗上草原,它是科尔沁草原边缘。

去岗上草原需要路经一团一结水库,我们便顺道去湖边转了转。一团一结水库是洮儿河上游人工截流而成的水库。在八百里瀚海的白城,这是难得的湿地之一。我更喜欢称它为湖,湖体现一种生态的自然。

一团一结湖岸边遍布芦苇荡,芦苇正处于青春初期,个头并不高挑儿。越过芦苇荡远远眺望,一团一结湖水面波澜不惊,岸边星点着垂钓人的帐篷。几只白色*的水鸟典雅大方地闯入视野,却疾速飞落湖面,只送来模糊的倩影,不让我们看清它们美丽的容颜。

湖边有白色*的蒙古包,并不是那种正宗的毡包,是砖砌的蒙古包式样的住室。除了外形,这样的建筑根本无法挥发蒙古民族原生态的味道。

中途路过一个村庄。土褐色*村庄孤独安静,寂寞守望草原,完全是一种西部风情的电一影场景。土地的贫瘠导致这里人烟稀少,苍茫空阔。不能埋怨这块土地,是人类的垦殖,是人类擅自改变这里固有的自然才造成今天的荒凉。其实,不用追溯太久远的时光,一百多年前这一带应该仍是肥腴的草原部分。虽然人进草退,但最终的失败者注定还是人类,这一结论已经得到初证。

车驶入村庄时,巧遇一群绵羊堵在路上。羊群受到惊吓,慌乱四散。小羊“咩咩儿”地嚷嚷着奔向它们的母亲,老羊则边躲避边瞪视我们。

村庄住户不多,房屋沿土路散漫分布,家家院落宽敞。土房立于院落中间,四周用矮小的土墙围起来。院子的一角必有羊圈,有的羊圈中圈着脏兮兮的羊群。几乎每家院子里都可见机械化物品,手扶拖拉机同样是此地农家普通的农业工具。

两个魁梧的草原汉子站在土墙根说话,很快就淹没在我们制造的尘烟里。

见此情景,我的脑海里立时浮现一部电一影镜头:一队彪悍的响马风驰电掣般冲入村庄,扬起一片灰尘,人们惊恐地四散而去,一场撕杀开始。我们不是响马,可我们偶然的途经还是惊动了村庄。

不知该用什幺词语来记忆这样的村庄,贫瘠、古老、空旷和辽远,单独用其中任何一个词形容它好象均不恰当。

过村庄不远有一处干涸的沟渠,这沟渠可能是人工的,不然不会那幺笔直。沟渠上,几棵蒙古黄榆孤单地生长着,替阳光炽一热的正午保留出一小片清凉。四个当地妇女围着头巾,坐在绿萌下乘凉。能感觉到她们追逐我们车影的视线,但我想,她们闲聊的话题并没改变,她们谈论的仅会是自己的生活琐事,根本不会而且没必要谈论我们,即便我们的陌生或多或少使她们产生一点好奇。

一辆货车从草原深处驶过来,在快与我们相遇时,货车主动减慢了车速。我们停车问路,那车马上停了下来。我看到货车车厢里没有装载货物,上面坐着好几个从草原深处外出的人,其中的一个妇女还怀抱小孩。车上的人热情回答我们的问询,详细告诉我们什幺地方是草原最茂盛处,介绍得相当认真,且流露出想和我们多聊一会儿的心情。无丝毫掩饰和保留,草原人的纯朴轻松展示。

岗上草原腹地不见人烟,除了我们,唯有天地之悠悠。当天地更加坦荡,环顾四野看不到任何参照物,也没有任何视野遮拦时,我们停车体会草原。

这已是查干浩特岗上草原深处,却并不肥一美,与我的渴望相差悬殊。草稀稀落落,是一种成簇生长的植物,不是我想象中的禾本科草,禾本科草叶茎修长,姿态娴静,具有观赏和审美价值。而这种有茎节有叶的草是铺展生长的,颇显零乱,应是豆科类牧草。我不认识这种草,据说牲畜喜爱吃这种牧草,我猜测它是苜蓿。

草与草之间间隙很大,根本无法覆盖沙化的草原,褐色*的沙土裸露着,象一块块大地的疮疤。科尔沁草原曾经水丰草茂,风吹草低见牛羊。目前,这里浅草才能没马蹄,看不到畅游的牛羊。看来,蓝天澄澈、白云浅淡、绿茵如毯、牛羊成群等等这样的草原美景只能保留于我从前的遐想中。

向远处凝望,能体验到草原的广袤无垠。远方,岗上草原的绿色*逐渐混沌起来,加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形成了草天一色*,唯此,才有了天苍苍,野茫茫的感觉。

旷远是草原最主要的美。草原不似山区,山可以采用调换角度来构图不同的风景,而岗上草原除了平坦,还是平坦,这算是它特有的风情吧。

我们的到来打扰了草原,几只土褐色*的小鸟快捷地从草丛中窜向天空,紧张地鸣叫。这种草原鸟能通过翅膀不停地煽动,在空中的某个地方做短暂的静止停留,当地人叫它“哪鹌儿”。它的学名叫栗斑腹鵐,是当地草原的留鸟,终身生活在这里。它的窝巢筑在草丛中间,一年可繁殖两次,其雏鸟为典型的晚成鸟。

“哪鹌儿”并不飞走远方,表明它们的窝巢就在附近。或许怀疑我们是入侵者,它们不远不近地围着我们鸣叫,飞落,执着守卫自己的家园。“哪鹌儿”,对不起你们,我们只是偶尔的访客,我们不是来破坏你们平静的生活的。

美丽的草原是“哪鹌儿”永远的家。

一只草原黄鼠由我面前窜过,很快消失草原深处。这情景勾起我脑海中鹰击长空的记忆。我急忙抬头仰望,天空湛蓝高远,连白云都淡化了,更寻不到雄鹰的影子。我希望此时的天空出现雄鹰矫捷的身影,看到它孤傲地巡视草原。我又在心中设计出一个场景:雄鹰滑翔天空,那双敏锐的眼睛不停地捕捉草原每时每刻的风吹草动,寻找它需要的食物。一旦锁定猎物,紧跟着就是漂亮快速的俯冲,优美地完成草原生物链活动的全过程。

草原是一个生物圈,所有的生物均链接着,这个互相制约的生物链那怕出现一个微小断裂,都要破坏整个生物圈的正常运转。现在,岗上草原的生物圈已经出现断点,迫切希望人类对其生物的多样性*进行修复。

六月的岗上草原是干渴的,特别盼望一场大雨的到来。我清楚地知道,雨后的草原会生机盎然,草霎那儿间就会精神抖擞,各种颜色*美丽的花儿会纵一情地盛开,点缀绿草萋萋。有草原风配合,紫色*的马兰花会成片摇晃,那些浅表于地的黄花会更加明艳,哪鹌儿的鸣叫也会愈加清丽。

草原根本不需要路,那种坦荡,不由你不随意。随意地走,随意地看,什幺也不必顾虑,个性*的草原不喜欢那些潜规则。此刻,如果有一匹骏马,我一定翻身上马,向草原深处信马由缰。

回走前,特意开着车离开土路,拐进没有路的草地,向草原更深处行驶了一段距离。我必须体会一下草原冲浪的感受,好不枉此行。

草原真是开阔视野,抒展心情的地方。在岗上草原,我想起了那首《陪你一起看草原》的歌。如果有缘,我想再有个心愿,等到草原最美的季节,我还来看岗上草原。

2008年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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