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以词汇丰富着称,特别是动词。不同的动词自然表达不同的意思,而同一个动词也可表达不同的意思,譬如“搞”。在《现代汉语词典》里,对“搞”的解释就有三种意思:一是做,干,从事,如搞生产,搞工作,搞建设;二是设法获得,弄,如搞点儿水来,搞材料;三是整治人,使吃苦头,如他们合起来搞我。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搞”的意思远远不止三种。我记得读中学时,语文老师曾告诉我与我的同学,文章要想写得生动,主要靠善于运用动词,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动词,就用“搞”字替代,绝对不会错,革命可以搞,经济可以搞,学习可以搞,恋爱也可以搞……什幺事都可用“搞”去搭配,可谓天下通“搞”。自此,我就记下了老师的话,并广泛运用,与人交流时喜欢说“搞”,提笔作文时偏爱写“搞”。特别是搞工作后,吃的竟是搞文章的饭,于是,我搞出来的每篇文稿中都离不开“搞”字,搞公文写作大量使用“搞”字,搞新闻报道广泛使用“搞”字,搞散文搞小说搞杂文照样普遍使用“搞”字……十几年搞下来,竟搞出了一点小名堂,搞出了一点小成就,搞出了一点小名气,这是我当初始“搞”未及的。由此,我便深深地爱上了“搞”,万分地感谢“搞”,而且越来越喜欢“搞”,越来越敢于“搞”,越来越善于“搞”……
工作搞久了,文章搞多了,我才搞明白,原来很多人和我一样,喜欢说“搞”写“搞”,与此同时,我也搞清楚了,还有不少人与我不一样,他们不是把“搞”停留在口上笔下,而是在现实生活中真真切切地搞来搞去,想怎幺搞就怎幺搞,天下没有他们不可搞或不敢搞的事情,哪怕瞎搞,胡搞,乱搞,即使法律不许搞,上面不准搞,也依然照搞不误,搞到哪里算哪里,久而久之,搞惯了,想停下来,都搞不定了,直到最后没搞手、没搞头,甚至把自己搞完搞死,也在所不惜。
一些为官者,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为了个人仕途升迁,往往好大喜功,热衷于搞大拆大建,“有条件的要搞,没有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搞”,搞出一批又一批劳民伤财的“政绩工程”、“形象工程”和“样板工程”。譬如沈阳的慕绥新,他不顾下岗职工增多、工人开不出工资的现实情况,大搞诸如“21世纪大厦”、“大二环”、“国际名犬节”之类的“形象工程”,结果市zheng府拖欠城建工程款达48亿元。恰好印证了一个形象的比喻:一个班子的“政绩”,几届班子的“饥荒”。这种搞法对老百姓而言,不仅无“福”可言,怕只有“灾”的份儿了。
少数“公仆”,人后搞贪一污搞受贿搞fu败,人前却人模狗样地搞“廉洁”大戏。譬如河南省交通厅的三任厅长曾锦城、张昆桐、石发亮搞fu败一个比一个有“术”,搞“廉洁”表演却一个比一个“入戏”,:曾断然咬破手指向省委写血书,赌咒“决不收人家一分钱”,每逢开会,他都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自己搞的两个拒腐“故事”;张上任伊始,就向省委盟誓:“要让廉政建设,在河南省所有公路上,向着四面八方,不断地延伸,不停地飞驰……”每次下基层,临返回时总要亲自打开坐车的后备箱,如发现土特产、礼品之类的,他则就地搞一把“清官拒腐”戏,既严词拒绝,又严厉批评;石上任后不仅搞出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口号:“一个‘廉’字值千金。”还在全系统搞了一个廉政方针:不义之财分文不取,人情工程一个不上。当然,三人搞腐是真搞戏是假,最后,一个接一个把自己搞进了大牢。
个别“有头有脸”的人物,表面上要搞“公开招标”,实际上却搞“暗箱操作”和幕后交易;表面上要搞“公开招考”,实际上却搞“内定”;表面上要搞“唯才是举”,实际上却搞“任人唯亲”,单位里一旦冒出一个才华张扬又有个性*“出头鸟”,就断然将其搞掉,而搞来七大姑八大一姨和毫无才气却听话的“应声虫”,直把单位搞得像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却还在那里豪情勃一发,自我感觉良好。
这些人搞过来搞过去,无非是搞名搞利,搞官搞钱,但他们不按规则出“牌”。老百姓心明眼亮,痛斥他们在“搞鬼”。
如今,搞市场经济,搞民一主政治,搞法制社会,已经势不可挡。那些“搞鬼”的人已到了搞清形势,明识事务的时候了。正如一句俗语所说的:多搞些正经事儿,少搞些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