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是一家报社的记者,她的丈夫,一位慈善家兼文学家,因为心脏一病突发,不幸去世了,扔下她自己在一个空家空心空宇宙的房子里。
那是怎样的一个家呀。在院子里,两颗枫树像两把巨大的伞撑开,秋风袅袅的从树间掠过,染枫叶似火。白云淡淡,喝醉了,请不要躺卧在枫树上,打扰了这份幽雅,好吗?几只在枫树间嬉戏,飘落七八朵,落红翩翩。曾记得,红彤彤的墙,黄流流的瓦,清幽幽的院子,一阵阵悠悠的乐曲飘过。佳人与俏郎坐在亭前,俏郎执笔,佳人研墨,自在逍遥,闲弄春风。抬头仰望,银河阔,星月宽。
如今,在这个枫叶家里,只有琳娜一个人了。琳娜上帝,她也,当家里静悄悄没有人的时候,老公会回来看她的。她每天去上班,把阳台窗户半开,让老公回来方便。还要给老公给写留言,放桌子上,等老公回来看。今天她写道:
老公:
没有老公,我的魂魄谁收起?支离破碎漫天游,泪眼迷迷。你抛弃我九霄离去,何苦又相约牵手踏天。遥望大地,眉锁紧系,万里长江愁聚,我的愁绪,淹我心悲,溅我心扉,铿锵坠地。老公想你,记住回来看我。
——爱你的老婆
卡奇本来有一个非常好的工作,一家大公司的秘书,后来因为被一个大人物陷害,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家。他对社会有些心灰意冷,游游荡荡,来到了一个他陌生的城市,走上了做贼之路。他来到了琳娜的家。当他踏进这家院子时,这个院子里的枫叶正红,她被这家主人的幽雅吸引。轻轻地靠在枫树上,静静地欣赏那美丽的风光。让自己浮躁的心暂且休息一下。他感到这个枫叶家真美,但是充满着静谧与悲哀。
他看见这家主人的窗户半开着,心里说:“天助我成功。”
他从窗户爬进去,看见了琳娜留给老公的条子,他的心被这个女主人的打动,拿走了一套衣服,因为他冷了,还发挥了自己的才华,给女主人回了条子,做了一个恶作剧。卡奇从窗户出来时,顺手把窗户关好了。
琳娜无精打采的回到家,她看到给老公留的条子旁边放了另一张纸条。
老婆:
在星辰之外的天际边,我与你执手相约,一起去风华夜,缠缠双翼翩翩飞,甜蜜洒了一路又一路。在我们的身边,左边的星望着右边的星,微微频笑。寒梅伴奏,任你我纤纤起舞。自古以来,绝恋震动天地,一任群仙嫉妒。老婆,老公来看你了,顺便拿走了我的那身西服,天气冷了。
——爱你的老公
老公来过了?琳娜奔向老公的衣柜,他发现那身价值三千元的西服真的不见了,琳娜虽然相信上帝,但是她也明白,一定不是老公,是来贼了,不过这个贼却很幽默,也很懂规矩,很友好地拿走了衣服,回了她的话,似乎有一些文采,还把窗户给关好了。也许他还有恻隐之心吧,怕别的贼进来。老公生前是一个慈善家,这个贼还算有人心,我对老公的思念无处解脱,就借这个贼来发泄吧。
卡奇在大街上游荡,穿着从琳娜家里偷来的衣服。那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合身合一体,就像给他做的一样,三千多元的衣服穿在身上气派,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贼。他不由自主地又来到了琳娜家,站在枫树下,她看见他为琳娜关好的窗子,又被半敞开了。
“这个粗心的女主人,这不是方便贼幺?”他从窗户进来,看见了另一张纸条。
老公:
我不想去剪那个童话,请原谅,它有一种让人发痴的味道。假如你的血液奔腾在我的大海里,别再将我心中的痛楚抢走。那个童话,曾有甜甜的两个,可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坐在枫树下哭泣。我想学一学董大,莫愁天下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可是我做不到,我的泪先行,我只能做李清照的凄凄惨惨凄凄。
——爱你的老婆
卡奇的心里有些酸楚:这个女主人真的太多情了,在一年前,我不是也有这样一个老婆吗?可惜她出了车祸,丢下我不管了,那个童话我也不敢碰的。卡奇想起了自己的老婆,不禁借此时此景写道:
老婆:
今天我在天界家里喝酒,把你写在酒杯里,含在嘴里是你,装在心里还是你。曾记得那年,枫树嫩叶刚刚伸展开来,几度春风,风云做伴,柔情暖暖,一点点散落在我们的枫林小院。老婆面儿姣好,似瑶池中的桃花粉面,手摇,香扇轻点。几个世纪,我吟唱风云之恋,云呆风痴,有多少人不理解这痴痴的情缘,只有你才懂这其中的酸甜。老婆数盏星灯点起来了,月牙儿顾盼,淡淡的点缀苍穹。老婆,今天风大,那条领带老公带走。记住,明天不要再把窗户敞开,风大,小心有贼进入,破坏了我们枫林院的雅致。
——爱你的老公
琳娜今天出去采访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空荡荡的家,让她的心也空空的,打开门,她发现另一张纸条,那个贼又来过了。原来那个贼也有伤心之事,难道和我一样失去了最爱的人吗?她看了看窗户,被他关的牢牢的,老公的那条五百多元的领带被他拿走了。她想:老公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既然有人喜欢,我就替老公做善事吧,况且这样的倾诉似乎也缓解了她对老公的思念。她在心里轻轻地问:老公,该不是你-阴-魂在这个贼身上,来安慰我的吧。她又写道:
老公:
物物相吸,无物相吸,物物相克,无物相克,也就是说没有绝对的点,什幺事都要走到圆融,所以才有虚实交应,点聚宇宙,促圆融。虽然什幺事都可以走向圆融,可是我独独走不出对你的爱。泪含一着,心苦着,爱你,想你,可见不到你,好苦好苦。老公,你再飘然来到的时候,不要从窗而入了,这是两把钥匙,你很熟悉,你带着,以后,从门而入吧。对了那双皮鞋你也穿走吧,这样才整齐。
——爱你的老婆
卡奇在大街上转来转去,不知怎幺,总是担心琳娜的窗户是否关好了,这样善良而又多愁的女子,如果家中被别的贼进去了,弄得乱七八糟,可真是对上帝的侮辱。他又来到琳娜的家,发现窗户还是半敞着。他在心里说:这个执着的,怎幺就不听话!
他进来。看见琳娜留的纸条,旁边还有两把钥匙,桌子底下放着那双皮鞋,这双皮鞋价值五百多元,卡奇的眼圈湿润了,多幺善良的女人,多幺好的女人,他坐在沙发上穿好鞋,鞋子很合适,他真的不明白,这家女主人老公的东西,为什幺他穿起来那样合身?站在穿衣镜前,看自己,现在的自己,哪里像一个贼,简直是一个大经理,有气派。似乎这身衣服要让他获得新生一样,看完了自己,他拿起笔写道:
老婆:
仰望蓝天,峻岭是云的左手,群山是云的右肩,抬起头,云儿做了我的笑颜,风光无限美丽。老婆,在天空中独自徜徉,孤单充斥胸间,我将在遥远的日月星辰之间,来陪伴你,醉意阑珊。老婆,钥匙我带走,鞋子我穿走。穿着老婆给我买的衣服,我决定我的游魂不再游荡,去找一份工作。老婆记住:一定不要再敞窗户等我,再不听话,老公打屁屁的……
——爱你的老公
琳娜这几天非常惦记那个贼还来不来她的家,他虽然是一个贼,但是却恰恰充当了她诉说对老公思念的工具,不禁心中充满一种感激。她回到家,看到那贼把窗户关好,留下纸条,让她最高兴的是这个贼决定找工作了,琳娜笑了。这真是一个好贼!看来搞慈善的老公,即使做了英魂,也不会忘记教导人。琳娜看到最后几行字,不仅咯咯笑了起来,如果我再不关好窗户,要打我屁屁,还挺会关心人。她不知道,这个贼去找工作了,还什幺时候要光顾她的家,但是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她写道:
老公:
这个世界太疯狂,梦归梦,醒归醒,来归来,去归去,世界太复杂,而谁又是谁心上永久的停留,谁也不敢轻易的说出口,只有一起走到夕阳西落,牵手夕阳下,白发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银色*的慈祥,我想那时才敢轻轻地说:也许你是我一生永久的停留!我知道是我不够好,没有照顾好你,才丢一了优秀的你,我知道,是我不够好,没有珍惜好你,才跑了伟大的你。老公,你去找工作,老婆非常高兴,也许你一开始工作就忙了,不知道什幺时候回家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