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真拿定主意,暂时不离开这个家。
又过了些时日,宁儿终于不想天天看到余得江的嘴脸,决定去住校了,尽管他心里极不情愿。在宁儿看来,现在的家,已经如同坟墓一般冷漠沉闷。每次,只要他一跨进家门,他就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堵塞着他的心胸,让他无法正常呼吸。他想,只有离开这个可怕的家,自己才能生存下去。
宁儿住校后,爱真顿时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寂寞和孤独中。她整日懵懵懂懂,六神无主,好像心里少了点儿什么。每日对着余得江那丑恶的嘴脸,她真的痛苦极了,因此,她也决定离开郑家。
她悄悄来到一家大型超市,找到了一份收银员的工作。
这天上午,余得江去公司上班后,叶翠容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爱真见机会来了,便鼓起勇气走到叶翠容面前,说:“叶姐,我想辞职。”
叶翠容闻言一惊,放下手中的报纸问:“辞职?为什么?你在我家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想辞职?”
爱真欲言又止。
叶翠容打量了爱真一下,若有所思地说:“我家的活儿并不重,工资也比别家的保姆高出不少,你要辞职,莫非是因为我待你不够好?”
“不是这样的,叶姐,您一向对我很好!说实话,我也舍不得离开您。可是,我年纪轻轻的,总不能一辈子当保姆吧?所以我还是决定离开。”
叶翠容皱着眉头问:“那么,你要离开,是因为余得江吗?”
爱真低下头,没有正面回答叶翠容的问话,而是喃喃道:“我已经决定了,您还是让我走吧。”
叶翠容低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伤感地说:“爱真,我是从心底里舍不得你走的,可是我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终究还是要离开我的。”她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脸上的悲伤之色更重,“我心里明白,你之所以要走,一定是因为余得江!说实话,我最近觉得,我自己也越来越不了解他了,他在结婚后似乎变了很多。可是我……”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爱真嘴上没说话,心中却在想,若不是你急匆匆地嫁给这个可恶的余得江,你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不但对不起先生,还害得宁儿有家难回。若非你引狼入室,我又何苦急着要离开这儿?
叶翠容沉默了片刻,继续道:“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倘若宁儿回来,见不到你,他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这一点我已经考虑过了。我虽然离开了这儿,但我会在本市找一份工作,我还是能够经常见到宁儿的,也可以经常来看望您。”爱真一脸平静地说。
叶翠容意识到,爱真去意已决,大概是难以再挽留了。想起这几年建立起来的感情,想起爱真对自己和宁儿的照料,叶翠容百感交集,不禁潸然泪下。她拉爱真坐在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动情地说:“爱真,你我虽然名为主仆,但实际上与姐妹又有多大区别呢?我知道你是因为余得江而要离开郑家的。这样吧,我也不阻拦你,既然你不想面对他,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能不能缓一段时间再走?我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另寻一位合适的保姆。况且,你夜校的课程不是要到八月份才结束吗?你即使打算另找一份工作,也要等拿到文凭之后再说呀!”
爱真一时语塞了,她想,太太对自己一向很好,从未把自己当下人看待,既然她要求自己再多留几个月,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于是,爱真暂时又留了下来。
郑易平遇害后,警方一直在想办法破案,但查了好久也没个头绪。与此同时,郑易平的秘书姚派派也在暗中调查杀害郑易平的凶手。
七年前,姚派派从名牌大学毕业,来到郑易平的公司上班。一见到郑易平,她就对他一见钟情。在姚派派眼中,郑易平不仅长得英俊潇洒,言谈举止更是充满了智慧,完全是她多年来日思夜想的如意郎君形象!只可惜,郑易平早已结婚生子,她只能默默地关注他,空把一腔心思付与心上人。
姚派派暗自叹息,此生无缘,不能与郑易平成为夫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只要能够默默地守护在郑易平身旁,能够每天看到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听到他那浑厚磁性的声音,她就觉得很满足,就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就这样,几年过去,姚派派一直没有嫁人。
郑易平死于非命,对姚派派的打击很大,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处于深切的悲痛中。她见警方破案毫无进展,便打算用自己的智慧来寻找凶手。很快,姚派派就把目光锁定在余得江身上。
姚派派想,当初,将古董商人薛金贵介绍给郑易平认识的人正是余得江,余得江极有可能是觊觎郑家的财产和叶翠容的美色,而设计谋杀郑易平的。
姚派派说干就干,她找到一家私家侦探社,要侦探社的人帮她调查余得江这个人的底细。很快,侦探社给姚派派传回来重大的消息:余得江瞒着公司,私自销售大量假冒伪劣产品;余得江低价处理的青花大碗,购买人何天露竟是他的前妻;余得江将一笔笔资金偷偷转到了何天露公司的账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