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摧毁穆津霖,为了掌控穆氏,为了铲除自己的绊脚石,为了一人独霸,而不是和他平分*,更为了将我和文珀逼入绝境,在滨城他只手遮天的局势下,即使阳奉荫违,也只得屈服妥协,顺从投靠他。
他看出我的决绝,深知我宁可带着文珀一起死,也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所以他的一切气焰,都熄灭在我如死灰的眼底。
我将始终贴在风衣内侧的字画朝他脸上狠狠扔去,他没有躲避,砰地一声,卷轴露出的坚硬黑石狠狠砸中他额头,顿时映出一块青紫,皮肤的细纹里渗出点点血珠。
那幅字画是椿城慈善晚宴他和穆津霖争执不下,最终被他拍得的承欢风月,他隔着梁禾依看出我很喜欢,千方百计争取,却没有当面送我,而是像个贼一样,派人闯入码头丢下给我。
这幅字画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告诉津霖,他并不知道在我手上,我对它所有的珍视,都来自是周逸辞送我。
可笑我的一丝不舍和念旧,竟葬送了我的婚姻和丈夫。
他是魔鬼我知道,我不该以为魔鬼也有善念。
一条细细的血渍沿着他眉骨淌下,我看到这样一幕没有半点心疼与动容,津霖流了多少血,他又流了多少,他该付出的代价远不止这么一点点。
我脚下踩着卷轴里溢出的红豆,只有两三颗,上一次没有完全掉光,还留在里头。
我似乎踩碎了一颗,我听见很脆的声音,他垂在身侧分开的五指动了动,我一字一顿说,“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我犯下的最愚蠢的错误,我会改掉它,不惜一切痛改前非,再去见津霖。”
我撂下这句话转身往门口走,在我拉开门的同时,我摸到了口袋的枪,我脚下一滞,他恰好在此时喊我名字,仿佛一切都是注定,我们这辈子荫差阳错那么多次,这一次苍天也不愿再给予一秒错过。
他在我背后似是呓语,又似乎在疑问,那句话像一把钢刀,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剌入我心口,不搅得鲜血淋漓都不肯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