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她就没告诉你她的故事么?”
他摇了摇头,他说:“我对别人的过去从不关心,特别是我的下属。在我看来,过去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适应我的节奏,听从我的指令。你明白吗?”
我说:“那王凌呢?她是怎么加入的?”
说到王凌,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说:“……王凌,就等她以后自己愿意自己告诉你们吧。”
我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和东哥有关?”
东哥似乎是一个忌讳的名号,他们的过去似乎与那个叫“东哥”的人有着紧密的联系,只是,他们却很少提起。
当我说到东哥,炎彬脸色都变了,炎彬很严厉地问我:“你从哪儿听说的?你怎么会知道东哥?”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是那天晚上从他和王凌的电话里听来的。我心虚地说:“有一次吃饭,王凌无意中提起的。”
他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王凌除了和我,不可能和任何人提起这两个字。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仿佛东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一般,让我心里有些发憷。我说:“其实那天晚上王凌给你打电话,我们三个都在,她开了免提。”
他的脸色更黑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把车速提得飞快,我心惊胆颤地坐在上面,不敢再说一句话。因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东哥和他和王凌之间有任何的联系。
但是我依稀记得王凌说过,她以为是天的那个人出事了,然后她变得一无所有,直到炎彬把她带到了这里……东哥,王凌,炎彬,他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故事呢?
他不说话,我便也沉默了,不一会儿,居然迷迷糊糊就这么睡去了。等他推我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下了高速,他把车停在了路边,他说:“我下车抽根烟,困死了。”
我点点头,他随即下了车,我也跟着下来了。大冬天来看海真不是明智的选择,一下车便被扑面而来的海风吹得浑身哆嗦。我说:“哇,真冷。”
他看了看我,然后对我招了招手说:“过来,站我后面。”
我摇了摇头,我说:“你在抽烟呢,我站下风口不是找死么?”
他瞪了我一眼,无奈地把烟扔在了地上,然后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我裹在了怀里,然后问我:“还冷吗?”
他总是这样突然,让我不知所措,我愣愣地窝在他的怀里,头下意识地去贴近他的胸膛,却又感觉哪里不对劲,硬是生生地就这么僵硬在那儿,靠也不是,不靠也不是。但不得不说,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的确很醉人,那种瞬间暖烘烘的感觉,那种男人独有的气息,那股他身上独有的气味,都让我不由得有些沉醉,我竟没有推脱。
他就这么抱了我一会儿,然后说:“你终于学乖了,以后就这样,乖乖的,知道么?”
我想到他和陈优,又想到他对王凌言语里的关切,我问道:“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么?”
他说:“没有。好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开海景房,你怕冷,要是你不想去海边,就呆在房间里等我,好吗?”
说完,他放开了我,我赶紧说:“不,来都来了,我也去吧。”
他打开了车门,然后说:“上车吧。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开房,然后再去看海。”
我点点头,脑袋里乱哄哄的,被刚才的一幕弄得浮想联翩。突然又想到晚上住这里明天怎么办,紧接着看了下手机,才发现明天居然就到了周六。我突然觉得,一切根本不是偶然,莫非他蓄谋已久了么?
他开着车带我去了一家海边的风味餐厅,点的菜味道很不错,也许是饿了,我大快朵颐地吃着海鲜,一会儿功夫居然两碗米饭下了肚,把他都看得愣了,他说:“没想到你这么瘦,食量这么惊人。”
我吃到美食顿时觉得精神大好,我说:“当然,能吃但长不胖,别羡慕。”
我正得瑟着,他抽了一张纸巾,伸过来很温柔地帮我擦了擦嘴巴,然后说:“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能吃的满嘴油。”
那一刻,我愣住了。那是我从未体会过的关怀,那是我从未经历过的细致,我怔怔地看着他,他不解地看着我,仿佛他做这一切都特别自然一般,他说:“傻妞,没有人这么对你过么?这么惊讶?”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眼神顿时有点复杂起来。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快点吃吧,吃完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就去开房。”
他似乎完全变了另一个模样,这天的他,像一个暖心的大哥哥一样呵护并宠溺着我,给我一种我突然变小变幼稚、他突然无限成熟的错觉。
他吃完饭,静静地等我吃好,然后柔声问道:“吃饱了吗?”
我点了点头,他说:“走吧,我们去结账。”
结完帐,我们向下一站进发,他带着我来到了一家看上去很富丽堂皇的度假酒店。我说:“不用住这么好的吧?”
他笑嘻嘻地说:“刚从黄总那儿搞到一张VIP卡,打5折,没事。”
我敢确定他的确是蓄谋已久。我拉住了他,我说:“今天根本不是偶然的,是你有意为之,在你计划内的,对不对?”
他看了我一眼,他说:“你想得美,我干嘛要计划带你出游?真要计划内的,那也得带个大胸大屁股的美女。”
我佯装生气地要打他,他一把拽住了我的手,然后便不再放开,也不再言语,就这么拉着我往大厅走去。
前台说:“两位请同时出示一下身份证。”
我连忙说:“开两间,我们不要一间的。”
结果,炎彬说:“我媳妇开玩笑呢,开一间套房。”
我狠狠掐了他一下,他回头怒视了我一眼,我竟然被他所威慑到,居然就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抵抗。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就这么妥协了,那样的情境,似乎不发生点什么根本就不符合现实,而我,不得不否认,内心的确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
开好了房,他自然地搂着我的肩膀,然后带着我坐电梯上了楼。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房间布置得好有家的感觉,卧室、客厅、阳台、卫生间,简约的风格,时尚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是专门为了情侣度蜜月而准备的。
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有些反应不过来,我难道就这么和他开房了?……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大脑如此不受控制?
他直接当着我的面把衣服一件件地脱了下来,露出了结实的臂膀和宽宽的肩膀,他的背上有一个相当大的纹身,像神秘民族的图腾,看不真切具体是什么,但是组合起来却给人一种霸气而诡异的感觉。他转过身来,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痕,不知道是怎样留下的。我看得痴呆,仿佛通过那些疤痕和纹身,看到了他那个有血有肉有江湖的过去一般。
他想脱下裤子,但可能是顾忌到我,放在皮带上的手又停了下来,他说:“别看了,再看我怕你晚上半夜扑过来。”
我说:“你们男人都这么自信么?”
他问道:“有很多男人当着你的面脱过?”
我想起了猴哥,想起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自自然然挡着我的面脱下衣服,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却承受了比做了更沉重的非议和绯闻。
他见我发呆,走到我身边,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声音变得无比温柔,充满了魅惑,仿佛像催眠一般地对我说:“舒画,做我一天的女人好么?陪我看海,陪我睡觉,陪我度过完美的一天。别拒绝,别破坏,别抗拒,我想拥有你,你懂吗?”
我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他的气息吹到我的耳朵里,我感觉整个人瞬间都酥软了,也许是太久没有和男人靠近的缘故,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像洪水一样泛滥开来,这有点太夸张了,这种莫名的生理反应让我无从抗拒,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一个浑身散发着魅惑的男人,一个有着强烈阳刚气息的男人,我发觉我根本无力抵抗。
他见我没有反应,直接捧起我的脸,我脑海一片空白,眼睛不知道该望向何方,他就那么吻了一下,他的唇碰到我的唇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整个人都触电一般愣在原地。许久,呆呆的,机械的,没有任何回应的,就这么死死地紧闭着牙床,愣是没有让他攻进来。
我整个人僵硬得不行,感觉像缺氧一般难受,他大概发觉到了我的异常,放开了我,他说:“舒画,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强烈的生理反应和强烈的心理抵触在我身体里对抗着,我的身体分明极度渴望着男人的亲抚,而我的心理却强烈抵触着任何一个男人的靠近。
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我感觉我快要死了一般,窝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脑袋还是缺氧似地脑充血,他大概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他也慌了。
他不断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然后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这是距那次噩梦之后,我第一次和男人有生理上的接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也许,我过不去我心理的那关了,永远都过不去了。
我费力地说:“给……我……一杯水,好么?”
他连忙跑去倒了水给我,我喝了水之后,才感觉整个人好了很多。我示意他不要再拍我的背,我无力地靠在沙发了,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感觉顺过气来,气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他说:“还难受吗?难受的话我送你去看医生。”
我摇了摇头,我说:“没事了。对不起,扫了你的兴致。”
他恼怒地说:“说的什么话。你有哮喘病还是怎样?怎么好好的会这样?”
我说:“没有,是心理抵触吧。”
他说:“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启齿那件事,我想除了我自己,谁也无法明白那件事对我的伤害有多大有多深,我选择性失忆地不去想那一个噩梦。可是显然,它对于我来说,一直都会是过不去的噩梦。
我没有说话,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刻觉得好脆弱,看到那么坚实的肩膀,就本能地靠了过去。他轻轻地搂住了我,手却放在了我一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压着,自自然然地给予我那种独特而细致的关怀。
他说:“不想说就不说,以后我不碰你了,晚上也静静抱着你睡觉,我保证,好吗?”
我轻轻地“嗯”了一下,我说:“你去洗澡吧,我没事了。”
他放开了我,然后说:“你再躺一下,我洗完就带你去海边,还想去吗?不想的话,我们就站在阳台上看会儿。”
我说:“不,要去的。”
他点点头,然后说:“先休息下,我很快就好。”
他走进了卫生间,我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湛蓝的天。记得从前有个地方看到过一句话,说寂寞的人一定要去看冬天的海,因为冬天的海和你一样寂寞。
我不知道炎彬选择这时候来看海,是为了读懂海的寂寞还是为了宣泄自己的寂寞。总之,他突然就这么决定了,带着我一路风尘仆仆地逃离了生活,来到了这里。
我爱上这种逃离的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觉。一个人躺着,竟发觉自己越来越肤浅,似乎很久很久没有捧过书本,看过任何一句矫情的句子了。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玻璃是半透明磨砂的那种,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男人健美的轮廓,我痴痴地望着那里,感受着发自身体深处和内心深处的寂寞。离开家庭的那一刻,我原本以为我再也不需要男人,我可以独立承受任何的伤与痛。但是身体的感觉和心里的寂寞,它们不会骗人。
炎彬很快洗好了,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我淡淡地问道:“洗好了?”
他点了点头,他说:“你先回避一下,我换身衣服。”
我这才发觉自己都没有带衣服出来,我惊呼了一声:“糟糕,晚上我洗了澡之后穿什么呢。”
他说:“一会儿开车去附近随意买一套,没事。”
我心想也只能这样了,我扭过头,他开始在我身后换衣服,我没有回头就能感知他每一步的动作,心怦怦地跳。他说:“好了,我们走吧。”
我飞快地站了起来,一口气走到了房门口。他笑道:“你那么惊慌干嘛,搞得像是逃难似的。”
其实当下我只是紧张而已,一种和男人同处一室的莫名的紧张感和局促感。我说:“我等不及去看海么。”
他又说:“你等等,你这么去海边,要冷。”
说完,他把他的大衣拿下来递给我,然后说:“穿上吧,快点。”
我看着他仅仅穿着一身的运动服,我说:“我穿了你怎么办?”
他笑道:“我是男人,又没事。”
我乖乖地披上他的外套,他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条围巾,亲手给我系上,然后很满意地打量了一下说:“嗯,很好,这样就不会冷了。”
这一天的炎彬,总给我一种长辈的错觉。他给予的我这种细致的关怀,很像是哥哥对待妹妹式的疼爱。他怎么了?
我们一起出了门,酒店后面不远处就是海,有专门的通道过去。冬天,看海的人几乎没有,因为海风特别的冷。炎彬用力做了几下热身运动,然后居然把鞋子脱了下来,赤着脚在沙滩上走,我咋呼道:“你不怕冷吗?这么冷还赤脚。”
他说:“毛主席当年冬天还游长江呢,这点冷怕什么。”
他一开始陪着我一起慢慢地走,走了一会儿他说:“我要跑一会儿,热热身,你在这儿自己看看海,我跑到那头,再跑回来陪你。”
我点点头,他一溜烟就跑远了,我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再看着海平面,感受着寒冷的海风,心里说不出的怅然,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冬天的海,如此的寂静,如此的安详,不似夏天那样喧嚣,像一位年长的智者一般无声地诉说着它的博大与宽广,一切的烦恼通通被涌上岸的浪花卷走,只剩下了一颗最纯粹的心和最心底的呼唤。
我在那一刻,先想到了颜颜,接着又想到了猴哥,这两个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双亲之外觉得亲切的亲人。猴哥总是不断发颜颜的近照给我,他一有时间就去看颜颜,他说他和颜颜相处得很好,他和阮大志也常常坐在一起喝两杯,我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那一刻,我掏出电话,打给了猴哥。我说我在海边,他的第一反应是跟谁,我实话实说地告诉他,和一个男人。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我澄清道:“是一个普通朋友。”
我的解释分明有些牵强,又有些心虚,而我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解释,我为什么会突然有打电话给猴哥的冲动。
他说:“哦,那你好好玩吧。海边冷,多穿点衣服。”
语气里的失落让我有些黯然,我说:“小弟,我只想对你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在冬天的海边,这是我此刻我最真实的心声。”
他笑了起来,他说:“又来了,客气什么呢。我照顾颜颜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愿意照顾她,你不用太过介意。”
我说:“不管怎样,我还是感激。只是除了感激,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什么,再做什么。”
他说:“姐,和我不要这么见外。好好享受你现下的时光,如果有值得你爱的男人对你好,我也会祝福的,别觉得对我愧疚。我照顾照顾颜颜是我的分内事,不是为了讨好你,只是觉得我愿意去做。而且,我和她很投缘,我喜欢带着她玩。”
这个心细如尘的男生,他总是对我的心理了解得如此透彻。我无力再多说什么,我除了满心的感激已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
再聊了几句后,我们互道了再见,便挂了电话。这时候,那个身影又逐渐地清晰,炎彬开始往回跑了,并且很快,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我的身边,连汗都出来了。
我笑道:“现在你可是热乎了,我都冻死了。”
我递给他纸巾,他拿着擦了汗,然后指着那边的石头说:“走,我们坐那边去。”
我点点头,他自然地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这一次,我没有挣脱。他拥着我,在那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他说:“舒画,喜欢这样的感觉么?天地合一,只有你我的感觉。”
我说:“嗯,很静谧。”
他说:“我很喜欢冬天来看海,每一年我都会来。我觉得夏天的海就像我们的生活一样潮起潮落喧嚣不止,而冬天的海就像我们内心的那个自己,去伪存真,返璞归真,静静地存在着。”
他的心境和我一样深沉,许是这片寂寂的大海感染了我们。我喜欢这天的炎彬,他不是以往我看到的任何一个样子,他仿佛就是最真实的那个他。
我缩在他的怀里,他捧起了我的下巴,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吻着我,我们什么言语都没有说,仿佛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沟通就能明白彼此那样。在这个天地合一的地方,我们尽情地感受着这份甜蜜。
一吻天昏地暗,记不清吻了多久,我们终于停了下来,他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这个吻,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但又仿佛,不过是特定场景里的情感宣泄罢了。
我主动搂上了他的腰,我的手碰到了他腰部的皮肤,他说:“怎么还是这么冰?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他站了起来,然后把我拉了起来,揽在了怀里,微微加持了手部的力量,让我紧紧贴着他一起行走。
那种美好,不可言喻,无法定义,既不是爱情,却有种让人窒息的心动感。我们都很珍惜那一刻心灵上的默契,谁都不想打破。
直到快走到酒店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们才仿佛从梦境里回归一般,变得疏离了,说话又开始随意了很多。
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他,我亦回到了原来的我,他说:“妈的这么早餐厅就挤满了人了。”
我说:“冬天天黑得早,也正常。”
他说:“要么我们去外面吃吧,顺便帮你买套衣服。”
我说:“好。”
我们开车去了市区,一起找了家饭店吃饭,吃完去逛了商场,我随手拿了一套衣服、一套睡衣和一身内衣,他已经等在收银台结账了。我递了过去,他自然地付了款,一切都不需要多说似的干脆。
我们又回到了酒店,他直接躺在了床上。他说:“我先睡一会儿,开了一天的车,太困了。”
很快他就睡去了,我站在床边,端详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还真是少有的帅气男人,既有男人的棱角又不失男人的刚毅,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我去洗了澡,换上了睡衣,躺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迷迷糊糊就这样睡着了。半夜,或许他起来看到我睡在了沙发上,不由分说地把我抱去了床上,拥着我吻了一会儿,吻得我浑身喘不过气来,我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燥热与不安。但是,他最后什么都没做,起来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回来拥着我,平静地睡着了。
我却睡得很浅,一夜无眠。我想他一定不会相信,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拥着入睡整整一夜。阮大志从没有温柔,和李锦年仅仅只是短暂的欢愉,像这样的甜蜜与温暖,我从没有感受过。
快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背影模糊的男人和我一起牵着颜颜的手,在一条无限光明的路上不停地走,颜颜笑得很开心,我的心里也满心的欢喜,只是那个男人的脸却始终看不真切,梦里依稀可见高大的轮廓和宽宽的肩膀,只是当他转过头的那一刻,我却被吻醒了……
炎彬压在了我的身上,开始无比动情地吻我,这激烈的吻让我又一次呼吸急促仿佛缺氧,当他把手探进我的衣服里时,我无比惶恐地推开了他,然后像受到侵害一样发出了惨烈的尖叫,他原本睡意朦胧,只是本能地做着这些事,结果我的尖叫吓得一下子清醒,他无奈地看着我说:“怎么了?你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我想他一定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的女人,我想他一定是在我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刚才的尖叫让我本能地滚下了床,此刻静静地坐在地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轻轻地说:“对不起,我有难言之隐。”
他坐了起来,点了根烟,有些扫兴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你究竟被男人伤到怎样的程度,怎么会这么排斥呢?”
我笑了笑,我说:“你无法想象的,我也不想提。”
他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了看我,我又说:“我先去洗漱了。”
他点点头,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把自己的脸水洗了一遍,感觉脑袋终于清醒多了。我洗完牙漱好口,上WC的时候发现底裤居然都湿了,顿时一阵尴尬。尴尬之余,更觉得纳闷,为何我身体反应如此剧烈,心理上的抵触却如此强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