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草坐在宫殿外的台阶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蓝花色的瓷瓶,目光幽幽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亮从云层里透出来,柔和的光芒打在她的侧脸上,越发衬得她容颜婉约美丽,看得旁边伺候的婢女不禁痴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提醒:“公主,夜寒露重,回房休息吧。”
刘小草抬头看看她,愣了会儿神,然后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你先回去吧,我走一走。”
“公主,现在宵禁了”
刘小草嗤笑:“本公主做太监的时候早把这皇宫中的小道近道秘道给摸清了,放心,不会有人抓到我的。”
这些小道近道秘道说出来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路,偶尔会遇到太监和宫女勾搭,又或者宫女与侍卫出轨。刘小草做太监的时候可没少躲在边上看好戏,虽两年过去,这小路竟然也未改变。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蔡伦以前的住处。
两年来刘小草从未来找过他。他却是找过她许多次的,只不过她不见罢了。
回忆里那些纠葛真真令人惆怅,刘小草在门口顿住脚,末了泄气般转身准备离开。
“你就这样走了吗?”
身后的门忽然打开,熟悉的声音让刘小草浑身一颤,她扭过头扯了个不太美好的微笑:“我这不是忽然想起来没带礼物,串门哪有不送礼的,我回去准备了再回来啊。”说完抬脚就跑。
“刘小草!”他吼完这一声忽然弓身猛咳,好似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刘小草默默收回了脚,她从怀里掏出那个藏了两年之久的瓷瓶局促地递到他眼前:“我忘记了,其实我带礼物了。”
“两年前,宋母妃就把这个给我了,她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们一起逃出皇宫。只不过,”她干干笑了声,“可惜了。”
“小草”蔡伦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将她带入怀中,叹息,“对不起。我当时当时以为要死了,窦皇后说能救我,我我”
刘小草抬眸:“你不怪我把这解药留了两年,让你痛苦了两年?”
蔡伦正亲吻着她的额头,忽然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我又怎么会怪你。小草,我应当庆幸才是,庆幸你还能原谅我。”正说着,他又咳了起来,有殷红的色彩浮到脸上,比之最初的苍白要显得气色好很多。
可这不过是表象。两年来他长高了很多,可衣服底下的身子是十分单薄,可见吃了不少的苦头。如果他是因为宋贵人的毒而受罪,那么这两年是不是也算是她为宋贵人报了仇?
(七)
刘小草是个懂得向前看的姑娘,既然解开了心结,那么她就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如果富贵地位和幸福不可兼得,那么她是愿意舍弃这所谓的富贵与地位同蔡伦私奔的。就像两年前计划的那般。
可蔡伦对这个建议似乎并不太满意:“我不想你跟着我吃苦。”他这样说。
那么,还有另外一种方法,便是拆开蔡伦的真实身份,刘小草招他为驸马。这条路太过艰辛,必须要有十分卓越的功绩来抵消罪名,于是刘小草就想到了造纸术。
有了刘小草这个助力,蔡伦的造纸作坊可谓是顺风顺水,很快地,洁白的纸张就造了出来。他将造纸术献给皇帝,迎来了嘉奖。
就在刘小草心情荡漾地准备嫁给蔡伦的时候,一道旨意生生泼了她个狗血喷头,从头凉到了脚。
章帝终于想起了还有她这么个大龄女儿尚未出嫁,却是要将她指给当年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按理说这样的将军是轮不到刘小草的,可谁让这是大功臣蔡伦亲自求来的呢。
婢女得意地笑:“这位蔡公公可真是个好人,他对公主您真好呢。”
毒辣的日头下,坐在台阶上的刘小草却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她将头埋在膝盖里,浑身颤抖着。婢女终于察觉到她的异样,小心翼翼地试探:“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没事啊。”她抬起头,脸上笑容灿烂,“本公主激动着呢。你快回宫吧,我再坐一会儿晒晒太阳。”
刘小草出宫了,她急需蔡伦给她一个说法,哪怕是敷衍也好。只要他告诉她他的难处,她就能原谅他。
偷偷溜出皇宫后,刘小草才慌了神。她并不知道蔡伦在宫外住在哪里,举目远望这繁华的集市,她竟产生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怀着试一试的心情去向行人打探,没想到那位妇人立马指出了蔡府的位置。
只不过两年而已,蔡伦已然从一个普通的太监成为了大权在握位同九卿的中常侍。他的府邸巍峨而庄重,景观华美而大气,小桥流水,假山园林,檐牙高啄。刘小草一边走,心一边往下沉。后来路过一个小花园,听到几个美人的嬉笑声,她回头看过去,指着那几个美人问小厮:“那几个姑娘是丫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