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自称是我的父亲的男人
我跟盛冉的婚礼被媒体称为“世纪婚礼”,什么筵开百席,罕见鸽子蛋求婚,豪华私人飞机,五十二天环游世界,诸如此类的字眼,数不胜数。
我斜倚在沙发上,看着霸占了各大头条的婚礼新闻,在心底狠狠地“呸”了一声!
“鸽子蛋?七克拉?可真是皇帝的婚戒呀。”我伸出手指,试图寻找戒指的痕迹。
“怎么,宋晚晚你看到不么?哦哦哦,我忘记了,卖戒指的专柜小姐告诉过我,这戒指要美貌到达五颗星才有缘相见,看来你还要再努力努力。”盛冉抬起头,举起一只手挡在额前,好像生怕被耀眼的光芒闪瞎狗眼一样。
“私人飞机也是隐形的?”我咬牙切齿地转过头。
“私人飞机哪里配得起你,我买戒指的时候人家专柜小姐看我长得帅,特地送了一件隐形斗篷,据说穿上就能飞哦,只是不知道你这个长相它肯不肯现行”
盛冉还未说完,我手中的杂志已经火速的朝着盛冉的脸砸去,他习以为常地接了下来,然后老神在在地翻开边看边用他的早膳。
我以为我对盛冉不要脸的程度已经了然于胸,可显然我的认识还不够深刻。
掐指一算,我跟盛冉从认识到订婚再到举办婚礼,统共也不过就三个月时间。
外界说我们是一见钟情,一拍即合,然后就是干柴烈火,缠绵悱恻。
起初是说盛家三少爷跟某不知女性打的火热,直到我俩宣布订婚,我才从“不知名女性”变成了“未来的盛三少奶奶”。
殊不知我跟盛冉第一次见面就是双方父母把我们叫到一起,然后通知我们是对方的结婚对象。
可笑的是,就在同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宋木城,一个自称是我的父亲的男人
。他保养的很好,一点也看不出像是将近五十的岁数,穿着一身银灰条纹的西装。
我记得那个把我仍在外面不闻不问了二十多年,然后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号称自己是我亲生父亲的人是这么对我说的。
“晚晚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一直也想找到你认祖归宗,没想到一拖就是二十多年,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有爸爸替你挡着,为了补偿这些年你在外面受的苦,爸爸特地为您找了一门完美的亲事,保你后半生无忧无虞。”
即便他看起来是一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良好教养的绅士,可当他突然抱住我的时候,我还是隐隐的闻到了一股人渣的味道。
三个小时后我穿着一袭粉色的洋装,脖子上戴着能闪瞎人眼的钻石项链,妆容精致,笑容甜美,一副养在深闺的豪门千金摸样,出现在了盛冉面前。
而盛冉,他半边脸肿的老高,左眼整个一乌眼青,西装被扯得七零八落,被五花大绑的抬了进来。
“这是犬子盛冉,刚才出了点意外,让宋总见笑了,都说家丑不外扬,不过既然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也就不怕被您笑话了。”盛簿顿笑着说道。
看到被绑的好似一块腊肉的盛冉,我突然觉得宋木城可能真的是我亲爹。
(二)便宜儿子
婚礼结束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恨不得瘫软在地上,整场婚礼下来,我跟盛冉就像是两个拍照的道具,各种晒,各种秀,然后在令人羡慕的目光中被送入洞房。
我跟盛冉的“新房”是一栋靠山面海的别墅,据闻是盛家祖上传下来的,盛簿顿为了表示对自己的小儿子的宠爱以及对此次联姻的重视,特意赠送给我们作为婚房。
外界都传言这栋祖宅风水极好,对海临山,是龙脉所在地,上能光宗耀祖,下能福延子孙,大抵意思就是狂拽酷炫吊炸天。
新房里摆了十口黄花梨木的大箱子,而这样的箱子在一楼的客厅里还有三十多箱,全都是宋木城给我的嫁妆。
盛冉猫着腰站在箱子前,若有所思道:“宋木城对你倒是大方。”
我整个人都陷在绵软的大床中,听到盛冉的话不由冷笑一声:“你才知道你娶了个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美人?不要盯着我看哦,我怕你会忍不住把所有的钱存到我的户口上。”
盛冉对于我的自恋已经习以为常,抽出一根金条端详片刻,然后又弯下腰去拿起一根,这个动作他反复了三次,就在我以为他在锻炼腰肌的时候,他终于转过来身来。
房内的灯光有些昏暗,他身上衬衫扣子解了四颗,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恰好能看见隐隐的胸肌,如果不是他手上举着四个金条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二缺,我想我可能会认真的考虑考虑这场婚姻的可持续发展性。
“啧啧,果然你的美貌值也就跟这些嫁妆成正比了,宋木城居然连镀金都只肯镀上面半层?”盛冉一脸揶揄的朝我挥了挥手中的半成品金条,英俊的脸上满是嘲讽。
我看着那半截露在外面的铁胚,心底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至。
“跟你爹的那些聘礼相比,好歹我这几十箱的黄花梨木可是货真价实的呢。”我心底一边骂宋木城,一边摆出云淡风轻的摸样,想到家里盛簿顿送来的那些聘礼,相比之下,我的父亲大人还真是“情深似海了。”
什么前清的珍珠链,明代的翡翠盏
“这些赝品加起来,也就十万左右吧。”宋家的审计师点算完盛家的聘礼,脸上的表情仿佛刚刚吃完了几只苍蝇一样意味深长。
我正想着我那些箱子大概能值几个钱,盛冉已经换了睡衣爬上了床,床头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的,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几盏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温热的气息从床的一侧传来,窗外星辰璀璨,点点荧光落在窗前,我侧过身去,发现盛冉也在看着我。
他的眸子似是一弘泉水,光华溢彩,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就有种让人安心的作用。
我俩对望许久,他终于缓缓开口打破一室沉寂。
“老头子说这宅子只准住一个月。”盛冉的眉头皱了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月!?”即使我想到了这个宅子不会真的送给盛冉,却没想到盛簿顿居然会这么小气!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这个月内盛氏和宋氏的股价没办法起死回生,你那几十箱黄花梨你以为能保住?”盛冉对我的大惊小怪十分嗤之以鼻,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多了两分鄙视。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对于两个已经需要通过虚张声势的联姻来稳定疯狂下跌的股价的家族,真的是不能期待太多。
这么一想,我对盛冉突然衍生出一股莫名的惺惺相惜来。
一个跟女佣一夜情生出来的便宜儿子,应该比我这个三岁被拐卖,二十三岁才找回的女儿,境况更加艰难吧?
到底是老话说得好,一个破碎的你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我啊!
(三)顶级纨绔
也许是我夜里对星星的祈祷生了效,盛、宋两家的股票接连三个涨停板,一扫前段时间的萎靡,就连曾经那些两家因为收购失败导致资金链出现缺口的谣言也都烟消云散,形势简直是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