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冤家(11)

时间:2014-06-24 18:51:08 

水芹站在离他几步的地方,他一点也不知道,只顾埋头拼命。这个十九岁还凑在一群学龄前儿童堆里打游戏的男人。这个十九岁就享受到喝茶、听古、闲逛的退休待遇的男人。他过来过去,也没有过上真正属于十九岁的生活。水芹的心慢慢散开,散成一片茫茫无边的空旷,一群鸽子尖锐地划过。

回来的路上,遇上好几对从游艺厅出来的母子,水芹说:“别人都是当妈的揪儿子回去,只有我是揪老公。”陈志军抽了下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水芹又说:“你打算一辈子这么下去么?”他不耐烦地说:“又不是我想这么着!我妈不让我走远了!”

走。远。

远走高飞。离开这死气沉沉的小地方!水芹忽然有了这念头,眼前一片豁亮了。她总也不满足,不就是要一种和过去与现在不同的生活吗?她喜欢那种陌生感。在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与陌生的生活里,她才可以把自己熔化了重新锻造一个!

水芹开始向陈志军灌输外出打工的想法。要说动一个一向懒散的公子哥儿去吃苦,那是相当费劲的,何况这公子哥最远也就去过县城和郊县的亲戚家,对城里的印象不算太好——除了道路宽些、商店多些、人车挤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公子哥儿不喜欢陌生,他喜欢这个小镇,一条主干道从东到西,家家都是熟人熟面的,这让他安心,好像是件体己的宽松袍子,舒服地容纳着他成长的身体,随时可以伸个懒腰,真是十分惬意的。

但水芹的努力是水滴石穿式的,她有意无意地向陈志军提起电视里看到的大城市,有他们还从没见过的摩天轮,有肆意狂欢的广场啤酒节和傍晚就开场的露天舞会听上去像糖果般花花绿绿、甜美诱人,这辈子不见识一下真是很亏的。最后一个重要理由——水芹只是在化妆镜前抹唇膏时,咂吧咂吧玫红色的小嘴轻描淡写地说的——“出去实在觉得不好了,随时回来就是,反正朝天门千年百年都杵在这儿!”

水芹从镜子里看见,陈志军的眼睛晶亮了一下。

是的,反正是有退路的,朝天门是个永远的靠山。出去晃悠一下、睃睃西洋镜,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那些外出打工的人,在外面无论如何辛苦、如何下贱,回到家来都是一副见过世面的骄傲相,好像守在家的挣得再多也只是个土老帽。陈志军的心动了。

一个傍晚,在看了电视里一场滑板大赛的报道之后,陈志军到店里去,向父母提出外出打工的想法。不知道他是怎么开口的,但水芹可以想见他抽着鼻子、佝偻着背的样子,他说话一定因为有欠底气而变得吞吞吐吐,脸上堆着不好意思的笑水芹坐在楼上卧室的椅子上,用两个手指紧紧捏着一枚瓜子,使劲,啪的一下裂开。小小的胜利。

楼下传来了争吵声,听不仔细,只听出一家三口都在激烈地发表意见。不出一刻钟,陈志军气呼呼地上楼来,把卧室门狠狠关上。他的计划遭到了挫败。陈志军一直被家里当个宠物养着,没什么大志的,这次终于有了一个行动目标,却眼看着就要被掐死在摇篮里了。水芹不甘心,不许他退缩,继续给他打气,说来说去陈志军就烦了,两人在房间里大吵了一架。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冷战。陈志军不理父母,也不理水芹,早上出门,晚上才回来。要问他话,他就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嗯两声。一副被惯坏的公子哥儿的德性。就在大家以为他的火气渐渐走向平息的时候,他却来了个不辞而别。

那天早上水芹是被惊天动地的敲门声给吵醒的。说是敲,几乎就是捶,差一点就要破门而入了!水芹披衣起床开门,陈妈陈爸气急败坏地劈头吼道:军娃儿呢?!一面问,一面冲进屋来,四下搜寻,好像水芹把他家儿子藏起来了。水芹这才发现陈志军昨天一整夜都没回家。(原作者:王甜)陈妈刚刚发现手提包里一叠现钞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借条,正是陈志军的笔迹。听一个来买货的人说,昨天傍晚他看见陈志军用一包“红塔山”当中介,搭上了一辆过路的长途货车,说是要去县城赶晚班的火车。

那是在朝天门的库房里,一面矗立的面粉、红薯粉形成的墙壁挡住了仓库里大部分光线,又像吸音棉一般将声音都吃进了厚实的粉状物里。九贵把水芹拉到最暗的角落,伸出一只潮热的大手就从水芹衣服下襟往里钻——水芹吓得慌乱地双手往胸前一抱,要跑,九贵赶紧死死抱住她,凑在她耳边低声祈求道:摸摸,只摸摸上面,一次两块,咋样?

水芹仍然两臂交错抱着自己,但立住了。

三块?

水芹没有动。

四块?

她死死盯着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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