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仵作点点头,看着赵、夏二人,一字一顿道:“如出一辙!”
夏洛生猛然转身,看着赵大力眼神如刀:“这个杨玉琳住在什么地方?”
“昨晚他夜班,除了当班应该在他自己的小屋里他自己住。”
“他独居?”
“独居!”
“他有时间、也有机会!”
“可他不会武功啊!”
“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会武功?”
“没有”
夏洛生大步赶往签房,赵大力紧跟在后。夏洛生推门问道:“杨玉琳呢?”
当值的钱福坐在桌后正研墨,闻言抬头愣了一下,答道:“不知道,方才你们问完话他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赵大力一拍桌子道:“快,把他给我找回来!他要是不听,就给我捆回来!”
话音刚落,“腾腾腾”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撞门而进,众人扭头一看,却是杨玉琳跑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抱着一个铜盆。赵大力右手悄悄握住背后腰刀,沉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买琉璃粉!”杨玉琳气喘吁吁地说道,“好贵啊!但是,我能用这个找出凶手!”
夏、赵二人闻言一愣,暗自交换一下眼色,几乎同声问道:“怎么找?”
杨玉琳并不多言,带着众人直奔验房。
验房里,向赫通和鲁狗儿并排躺在一起。这两个一个是武林大豪、家财充盈,一个是孤儿乞丐、瘦骨嶙峋,可谓身份悬殊。
他们之间最大的差距不在姓氏、籍贯、职业,就在于拥有金钱的多少,他们在生前恐怕决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但死亡是最公平的,它将所有人不分贵贱、贫富,统统引向了同一个归宿。
杨玉琳将手中铜盆放在两具尸体头前,又分别在尸体头边点起油灯,接着挽起袖子将一包包奇奇怪怪的东西撒进盆里,不时用手搅拌一下,铜盆中的水时黑时绿,变幻着各种颜色。
杨玉琳边忙碌边道:“茅山的道长教过我们,有一种法术是能将人临死时看到的东西重现出来,只不过这法术需要的材料极多,我几乎花尽了这几年的积蓄才凑齐。鲁狗儿被杀时一定见过凶手的样子,他是因我的疏忽而惨死,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让这凶手显形,将凶手绳之以法,慰藉鲁狗儿的在天之灵!”
夏洛生看了一眼赵大力,两人都有些半信半疑。
杨玉琳将盆中水搅匀之后却不忙做法,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小本,背过身去就着灯光翻看,低声读着上面的文字:“瞳影法是借助人的瞳孔之像,影于水中,需铜盆一个,盛水三升三两三钱、明矾五钱、云母沙半两、石英半两结内狮子印、念咒日:太上感应”看上去却是一副懒散学生在考前临时抱佛脚背书的样子。
赵大力右手握刀,左手有意无意地放在一盏油灯的下面,以防情形有变;夏洛生则双手抱胸,眼睛眯成一条线,将杨玉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片刻后,杨玉琳收好书本,平心静气屏住呼吸,两手曲折屈伸,飞快地结着手印,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左手翻开鲁狗儿眼皮,两指按住他的眼球,右手插入水中喝道:“疾!”
只见铜盆中水波变幻,先是从内向外兴起层层波纹,仿佛内有鱼儿游泳,忽然水波眨眼间平滑如镜,竟显出一个热闹的街市场景,赫然是奎元楼前!接着,水盆的影像里出现了一个灰衣人的影子!
只见这灰衣人远远走来,右手里似乎还托着一个大馒头。这灰衣人迈步走近,将馒头递给鲁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