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僵,青天之上
你只看到老子的英勇,却没看到老子的英俊。
你敢质疑老子的活法,老子就决定你的死法。
你有你的智力,老子有老子的体力。
你嘲笑老子亡魂附体,不配去爱,在老子眼里你就是一盘豆芽拌凉菜。
你只敢对着美女流口水,老子将证明花浓会是谁的太太。
泡妞是注定胜利的旅行,路上有点怀疑和嘲笑,那又怎样?
哪怕遍体鳞伤,缝缝也能洞房。
老子是杜铭,老子为自己代言。
离开甘州水关,水鸢号继续北上。
回龙江折而向东,天气渐冷,江中水量渐少,水色如碧,商船寥寥,视线所及,尽是一片萧瑟景象。两岸衰草连天,偶尔有牧人迁徙,驱牛赶羊,牧歌嘹亮。
由镇国将军傅山雄所派遣的,寻找尸王的另一支队伍,来到了吉州。
当初分开时,小贺专门拓下这一段的地图,留给了李子牙。按图索骥,杜铭、花浓、李子牙、“虫”,来到吉州麻石岭,弃船登岸,走入岭中的森林。
按地图所示,这一次,他们对付的将是“飞僵”。
“不知道蔡小贼他们咋样了呢?”杜铭和花浓并肩走着,看着满山红叶,还不忘胡思乱想,“不知道那个啥‘艳僵’好看不不是,好打不?”
“蔡公子他们智勇双全一定能逢凶化吉。”花浓小声说。
“没老子他们就玩不转。”杜铭觉得自己必须纠正一下花浓对某些人的盲目崇拜了,“就蔡小贼那磨磨叽叽的脾气,他算哪门子的勇?百里清也不行,‘花’也不行,小贺更别指望。总之除非蔡小贼发飙,不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可是他们聪明”
“聪明能管饭吃?个个一肚子坏水,难道光‘说’就能把‘艳僵’‘说’完蛋么?”
“总之我们这边也得小心点。”花浓忧郁地看着前面的李子牙,又看看后面的“虫”。
李子牙又高又瘦,扛着根钓尸钩,走在最前面,兴致勃勃得很刻意;而“虫”则阴着脸,毫不掩饰对别人的厌恶,恨不得离他们八丈远。
这几天在“水鸢号”上,李子牙觉得自己有地图、有钓尸钩认路,理所当然是他说了算;“虫”认为自己资历最老,神通最强,“花”既然不在,那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命令自己;至于杜铭,则是天生有这种自信。结果三个男人个个都认为自己是这艘船的老大,已经打过好几仗了。
——那队太不能打,而这队又太能打,这次分头行动的人选,真不知是怎么挑的。
“哎,我说你们快一点!”李子牙在前面回过头来,昂扬地挥着手,仿佛他们隔着千山万水,“再坚持一下,这就到了,你们不是打算让我一个人立功吧?”
“干掉这个‘飞僵’,老子要把蔡小贼、水蛇腰好好臊一臊。”
杜铭看着李子牙,笑得杀气腾腾。花浓看见他的样子,不由越发忧心忡忡了。
——按照小贺的地图指示,第六尸王在甘州,占了一个“飞”字,估摸着应该是个高来高去,满天乱蹿的家伙。
——对上这样的敌人,恐怕还真得靠能用“蜂云术”飞天的花浓做主力了。
“虫”在后面远远地看着,不声不响地加快了脚步。
山路越来越模糊,终于完全消失在荒草之中。
幸好钓尸钩上也已经有了反应,尸体吸引,杆头垂下的金钩滴溜溜地打转,李子牙得意洋洋,带着三人在森林中穿行得更快了。
山上林木,最多的乃是枫树。深秋红叶,如烈焰腾腾,地上的落叶深及脚踝,人走在上面,“哗哗啦啦”地响,不知不觉便燥热起来。
“近了越来越近了!”
李子牙已从自己奔跑变成了被钓尸钩拖着跑,累得气喘吁吁。
杜铭渐渐认真起来,大步流星地跟着,听见李子牙的预告,立刻拽出了断岳刀。有枯枝拦路,都被他不假思索地一一斩断。花浓一声不吭,轻运“蜂云术”,蜂蝶将她的身子轻轻托起,彩衣蹁跹,她贴地飞行,身体卷起的气流在身后扬起片片枯叶。
“虫”则如幽灵一般,静静地跟在最后,一步不落,两眼放出狂热的光芒。
在“水鸢号”上斗了几天,三个人互有胜负,虽没闹出人命,却也早就撕破了脸皮。如今他们心照不宣,已将“干掉尸王”当成了新的赌斗。
——斗的不是谁当老大的问题,而是到底谁才是最爷们儿的好汉。
众人眼前忽然一亮,森林中已出现了一片空旷的白地。
“等等”花浓叫道。
可是那三个男人却根本不听她的,一个个头也不抬就已经冲入空地中。
花浓又气又急,不及多想,催蜂一纵,整个人便已飞过了杜铭,紧接着身形一降,彩云坠地一般落下来,两臂一张,俏生生地将杜铭拦住了。
“你等等!”
“哎,好嘞!”
杜铭暂时从争斗的狂热中清醒过来,一看见她浅嗔薄怒的模样,立刻眉开眼笑。如脚下生根,他铁塔般的身子腾地站住了——又随手一刀,向旁边一劈,“唰”的一声,刀光拦路,挡住了后面赶上来的“虫”。
“虫”猛地向旁边一弹,虽然在狂奔当中,犹能离奇变向。
杜铭却早有所料,青影一展,体内一道魂精拉伸而出,于两丈外再补一刀,“嚓”的一声,魂刃在“虫”的鼻尖前掠过,“虫”只得脚下一顿,停下了身。
“啥事儿?”杜铭那边忙着,这边仍笑嘻嘻地问花浓。
“我觉得这里不对劲!”花浓无可奈何地说。
在这么一群莽撞的人里,居然需要她来拿主意,无疑已令她非常不安。她轻轻跺了跺脚下的地面:“为什么这里这么干净?”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大约直径二十余丈的圆形空地。空地边缘整齐,地面上千干净净,露着石块和土地,几乎没有落叶。空地正中有一棵苍老的枫树,树高九丈,合围七抱,秋叶红烈,老皮斑驳,冠盖铺展如巨大的枫树。除此之外,空地内再也没有别的树木。
还有一道沟,又深又陡,从树林里笔直地通向那棵枫树的根部。
“有人专门打扫了这儿?为什么会挖了一道沟?”杜铭虽然粗鲁,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稍一扫视场内,也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又有复国军的守尸人在?他们挖个沟埋伏起来了?”
“我不知道但是好邪门”花浓斟酌着,小声道,“我觉得蔡公子和‘花’先生先前再三叮嘱我们,要小心尸王的神通,提前准备作战计划——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先停下来,好好想想怎么打。”
“没事儿,他们小心眼而已。”杜铭体贴地安慰道,“别害怕啊,有我在,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