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23点30分,车子驶出仰光机场时,面前明亮的街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此前我一直担心,午夜的仰光会不会一路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对于缅甸,普通中国人的印象往往停留在翡翠、金三角、缅北战争、昂山素季等耳熟能详的名词上,对这个国家真正的经济发展水平却缺乏认知。从北京飞往仰光的飞机,每天只有午夜这一班是直飞,历时5个小时,其余都要经历各种曲折的中转,动辄八九个小时,购票网站上甚至还会列举出途经新加坡、总行程36小时的选项。即便是我来的这班飞机,中国乘客也只占一半,大家沉默地酣睡了一路,远没有飞往其他东南亚国家时,满机舱中国游客的兴奋与聒噪。
没想到,午夜仰光的马路灯火通明,意外地宽敞整洁。车辆是稀少的,店铺都已经关了,作为前首都和缅甸第一大城市,仰光看起来没有什么夜生活。路边大多是低矮的小楼,看上去跟中国四、五线城市差不多。
马自达、可口可乐、华为、三星、美的……进入市区,广告牌上熟悉的Logo飞快地粉碎着我的陌生感,让我一刻不停地重新判断这里的繁华程度。当车子飞速驶上一座宽敞的高架桥时,我觉得自己低估了仰光的经济水平。
“这桥是这两年才修起来的。”接我的韦伟先生是一名房地产顾问,2011年开始在缅甸工作。韦伟开了一辆二手日系车,缅甸靠右侧通行,但这台车却是右舵,他告诉我:“当地的车都是从日本进口的旧车,像公交车都是日本报废车辆,左舵的新车只有这两年才有。”韦伟这台旧车是租的,每个月要花掉他500美元租金,就车况而言,价格并不便宜。更昂贵的是仰光的房地产,这里很少有现代化公寓,多的是两三层的独栋小楼,他和同事合租了一栋别墅,月租要4000美元,而且现在的租金还在日益上涨。
“别看今晚跑得快,明天这一路都会堵得死死的。”韦伟把我送到酒店,这是他能找到的性价比最高的一家。房间设施比中国的连锁快捷酒店略陈旧,要价却高达60美元一晚。
韦伟告诉我,高房价、堵车,以及一路所见这些现代化的符号,“几乎都是在这4年内出现的”。
落差
早10年来缅甸的人,遇到的是与我截然相反的落差。
林科文至今还记得刚来仰光时的孤独感。1987年出生的阿文是广州揭阳人,8年前他还是个高中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因为没考上大学,家里一张机票就把四处闲逛的他送到了缅甸。父母让他赶紧找个英文学校念念,“省得在外面学坏”。
之所以选择缅甸,一是因为这里的英文学校比国内多,阿文的父母想让儿子在这里接受语言教育,未来再到其他国家读个大学;二是因为阿文的姑丈、叔叔一直在这里做海鲜生意。
缅甸拥有2800公里长的海岸线,沿岸有总计50万公顷的沼泽,蕴含了丰富的海产资源。阿文的姑丈在东南亚做了30多年海鲜贸易,在国内海鲜行业内也颇有名气,其中缅甸是他最稳固的货源地。
在姑丈之前,是一群香港特区的人开拓了缅甸的海鲜市场。阿文听说,香港人来的时候仰光什么条件都没有,不光是没有海水池子,连装海鲜的泡沫箱都找不到。沿海的海鲜经过空运或陆运,送到仰光做周转。香港商人因陋就简,就用最普通的牛皮纸箱,不管有没有海水,先把鱼虾运到香港再说。“那时候这里的货物便宜,运回去的龙虾,就算整一批死掉也是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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