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后开始出现在作品中的釉面陶瓷,高强度,脆弱,以此和钢材混合呈现的作品却具有一种古老的坚实感。2009年前后的“共和国”系列改变了迪肯作品的试验导向,从《深绿色共和国》到《红色共和国》,他断然摒弃一贯为标签的曲线和有机形状,材料被脱去所有复杂修饰或者说干扰而独立呈现为意义。2012年的作品《交叠》亦是如此,他将釉面陶瓷和钢材同时使用,一个脆弱,一个强悍,却完美地彼此交接于一体。迪肯在2014年接受英国《雕塑》杂志访问时曾介绍他这批釉面陶瓷雕塑的制作方法:将黏土当成木料使用,它的形状是被锯出来的而不是被铸模、铸造,“将黏土塑成条状,然后切割成需要的形状,之后烧制”。
刚刚在北京一座建筑幕墙上完成的委托作品《光雨·沉思》,则是和他2011年的《字母表》一样,起始于绘画。他将建筑本身几何形状的表面肌理融于墙面雕塑中,首次使用了一种双层结构方式,使得作品中蓝、绿两个色块呈现一种相互颠倒的感受效果,就像彼此互为倒影。而在相邻的空间,中国著名雕塑家隋建国10年前完成的作品《维》是用岩石为材料,以花岗岩地面为“水面”倒影,两件作品之间形成空间上的呼应。迪肯在采访中说,他最近两年把很多精力用在探索字母系列作品,但之前一直是单层的,双层结构首次尝试,可以算是他制作方式的最新呈现。
1984年,泰特美术馆的“新艺术保护人”团体用英国19世纪绘画大师透纳的名字设立了当代视觉艺术的“透纳奖”(Turner Prize),每年评选一次,颁给50岁以下英国艺术家。在大奖设立当年,迪肯就获得了提名,三年后以巡展《为了那些可以看见的人》获奖。虽然那个时候“透纳奖”还没有像近年这样,突围艺术界而成为事件性的社会话题,但也足够权威到为迪肯在英国当代艺术界加冕了。之后的卡塞尔文献展、威尼斯双年展、大英帝国司令勋章,等等,不过都是在增加声名。
2014年,伦敦泰特美术馆为理查德·迪肯的艺术生涯举办了一次作品回顾展,以30件涵盖大、中、小尺寸的雕塑及一些绘画作品,来探究他近40年来如何革命性地将各种材料用于创作中。一直以来,迪肯以独具特色的敞形结构雕塑而闻名,在他这里,雕塑的形态不再由形状决定而更多地索求于“边缘”。也可以说,迪肯沉迷于一种形态表达的“极限”。
有一种说法是,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艺术史”。谈到对自己发生过影响的艺术家,迪肯拿了张纸,认真写下一大串名字和注释:美国极少主义雕塑家唐纳德·贾德(Donald Judd)、17世纪法国画家尼古拉斯·普桑(Nicolas Poussin)、保罗·塞尚(Paul Cézanne)、毕加索的雕塑(但不包括他的绘画)、俄罗斯先锋派人物弗拉基米尔·塔特林(Vladimir Tatlin)、让·梅塔(Jean-Bernard Metais)的雕塑、文艺复兴时期雕塑家贝尼尼(Gian Lorenzo Bernini)。
“为什么强调是毕加索的雕塑,不包括他的绘画?”
“我认为他的雕塑比画好。”迪肯说完,想想,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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