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H大师很难相信他也是毕业自中国最好的两所大学之一。“大师”这个词用得甚广,轮到他时为了特指只能冠以姓氏。起初大师不肯,拉着我们见面也叫“史大师”、“王大师”,可惜不得神韵终究没有流传开来。
H大师长得瘦削,戴上墨镜露出一张罗大佑似的嘴,让人想起街头算命师傅。大师是否一直这样神无从知晓,只是听说他在大学最后一年申请到国外读博士,满心以为只要修满专业课就可以毕业走人。后来才得知选修课也有学分要求,匆匆忙忙最后一学期补了几门课,外加延期一段时间才勉强拿到毕业证。到新加坡半年H大师换了研究方向,转手将一本原来天天捧着读的书甩给我:“给你了。”无功不受禄,我摇手婉拒。“你不要,就是不把我当朋友。”大师放下狠话,我只得拿走。之后翻开,第一页赫然敲着××大学图书馆的印章,这书怎样辗转到了国外自然无从得知。H大师工作不积极,系里也不敢让大师教课,只能安排他批作业。批本科生作业时,大师胆子膨胀随机给分。任课教师来找作业发给学生,得到简短的回复:“丢了。”那老师不知道学生作业都成了大师的草稿纸,只得无奈离开。
2012年H大师时来运转,到美国访问,依旧闹得象牙塔里鸡犬不宁。美国东部冬天寒冷,大师不会摆弄宿舍里的暖气,遂拎起行李直接住到了系里。所幸美利坚自由开放,查来查去没有条例管他。一时系里休息室一角有了气味,隔绝了人烟。闹腾了半年,H大师离开时开口让老板开车送他。老板照顾他竟然也答应下来。等到那天,老板开车找到大师宿舍。敲了几下门,大师开门,放着满屋的物件不收拾,夹起铺盖直接上了车。大师走后东西全被宿舍管理员清空扔进垃圾堆,留下几笔图书馆借书未归还的坏账。
回到新加坡大师玩起了失踪,系里秘书发邮件给他说你要回来教课改作业。大师不知道窝在哪里直接回了封信:我已经过了资格考试,没有任务了。系里许久找不到其人终于将其除了名。我以为H大师会自此消失,不知道在何处过上自己的生活。后来他找到导师求情,大师带着很好的科研成果荣誉归来。当然系里这一关也没这么好过,非得要大师交了一段时期学费,才算作罢。
大师归来,依旧睡在系里办公室。但新加坡不是美国,上头很快便下了禁令。系主任大清早亲自去敲开办公室门,大有公安部门查房的辛苦。果然逮了个正着,一顿批评教育。被勒令搬出办公室后,没人知道大师搬去了哪里。再听到大师的名字是在老板请客吃饭时,老板说:“你记得那个H吗?他来了个邮件,说博士毕业不想再做数学了,要去学商科赚钱,要我们给他写封推荐信。”我难以想象H大师怎样在外面企业工作,也知道大师曾经给老板找了许多麻烦,便问:“你答应给他写了么?”谁料老板回以一个诡异的笑容:“写了啊,我写这个人论聪明是前百分之一。”看到我不解的表情,老板解释道:“数学系外的事情,我可不管。再说,你们数学系的学生,说到聪明,不都是前百分之一的么。”
H大师赖以毕业的科研结果倒是非常好。听他博士导师在会议上讲了一下,台下几个人都觉得好到难以相信,提了几个反例却又都不能成立。吃饭时我问他们打算投给哪个杂志,得到的两个名字足以让行内人咋舌。我兴冲冲去问一朋友:“你知道么?H大师竟然做出了个这样好的结果,不过也不知道论文有没有问题。”朋友回复:“H大师就要去加州读金融,不干这行了。我倒希望他是对的,这样就成了一个小小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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