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2月,金英毕业于著名的笕桥航校,在轰炸总队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大马力飞机训练后,被分配到战斗部队第一大队,7个月后,又被调去开侦察机。1943年,他被派往拉合尔,担任分校飞行教官。在那里待了3年,金英后来随空军参谋学校去了台湾。
对于每组嘉宾的家族历史,节目组都经过大半年的亲属访谈、资料搜集与实地查找,作为知情人,如何建立起让嘉宾尽快走入历史情境的通道,第一时间击中他们,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情。起初,为了调动拍摄悬念,摄制组将螺丝钉、庙的照片等后期用到的元素拿给金士杰看,可对于搞了一辈子话剧的金士杰来说,戏剧性似乎并不是他期待的东西,踏上旅程,他把自己清得很空,只想重新感受一下年轻时候父亲的生活。
为何选中拉合尔作为第一站?金辉和同事讨论了很久。很重要的考虑还是,那个场景完全超出了他的经验,与他对父亲的理解也有强烈的反差。在金士杰的记忆中,家里有许多父亲当兵的照片,从只言片语的聊天中,他只知道父亲当过飞行员,还从印度带回过许多时髦的东西。而现在,逸事将成为眼前的真实。
在拉合尔闷热的天气里,金士杰看到了父亲当年学校中残存的机棚和宿舍,他还专门去了一趟那里的厕所,站在大树下,他想象当年也有蚊子曾那样叮咬过父亲。“他们为什么会被放逐到这里?他们没有立即上战场,而是被放在这慢慢训练,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知道和历史的前后关系是什么吗?这不但是我追不上的一个时代,也是我们都追不上的一个时代,中国人都追不上的一个时代,八年抗战的尾巴,这一群异国游子们,他们几乎快被时代遗忘了,极少有史书会提到他们”。而在节目组从英国找到的一段纪录片上,看到年轻的学员光着膀子正在做操,金士杰突然有一种很不忍的感觉,不管是作战还是被放逐,“朝生暮死”的压力都让今天的人们无法想象。
在昆明的龙树庵,研究者告诉金士杰那里曾是停放死难空军灵柩的地方。据统计,与父亲同期的147名学员,超过三分之一在抗战中牺牲。在泰州,分集导演谢琳找到了父亲当年的学生徐世椿,96岁的老人像个孩子一样唱起期歌(航校每期毕业生都有属于自己的期歌):“冒着风暴,驰向云天,任烽烟浸湿了热泪,任黑发散披过双肩……”和他拥抱在一起的一刻,金士杰仿佛也与父亲的青春岁月抱在了一起,尽管那已是一个“追不上的时代”。
在郑波看来,脚本的功能只是GPS,拍摄现场随时发生的意外,才是纪录片创作的魅力所在,意外才是真故事。在拍摄钮承泽父亲那一集时,当分集导演王映潼将父亲当年写给大陆亲戚的厚厚一摞信递给他时,钮承泽摆手拒绝阅读。赴台后,作为军人与画家的父亲颇为失意,更在他小的时候患上肌萎缩侧索硬化(俗称渐冻人),卧榻17年之久。他对父亲有疼惜,有怜悯,却没有尊重,在他的潜意识里,最担心的事就是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多年过去,那段隐秘的伤痛对他还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在北京,当钮承泽终于了解了父亲当年19岁上军校,20岁离家再也没有回来的报国之志,他仿佛与父亲还有过去的自己实现了和解。郑波曾在采访中问他:“是不是可以说你开始以你的父亲为荣了?”他点了点头,说可以这么理解。
为了拍摄到嘉宾面对真相时最真实的反应,节目组一直对台本设计的行程与路线守口如瓶。在第二季拍摄中,郑波稍微松了一下口,会告诉他们下一站去哪,一方面出于操作性的考虑,方便嘉宾准备行程,另外他也不想让嘉宾显得如此慌张。
知道了行程,钮承泽马上会判断出下一站拍什么东西,有时也会提出自己的诉求,比如他发现行程里没有他的外公张载宇的老家合肥,便提出想去那里也看看。即使如此,对于一个惯于操控局面的导演来说,钮承泽还是不太习惯被别人掌控。有一次他告诉郑波:“你知道我坐在那块石头上用手画了哪两个字吗?操弄。”另一方面,他担心自己的旅程会是对先辈们的一种消费。对于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郑波只有拿出自己的专业和善意,来赢得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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