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居明还是在团友的帮助下记录了70多种不同的鸥。从不认识到渐渐梳理出条理的过程,给了他极大的成就感。而那一次最让他难忘的,是在湿地里第一次看见野生的丹顶鹤。
居明以前看过圈养的丹顶鹤,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这种隔着笼子的观看,就已经对它有足够了解了。可亲眼见到湿地里的野生丹顶鹤,完全是另一个样貌:美丽的大型鸟活泼、优雅,保持了天性中的谨慎,远远地与众人保持距离,不会过来向游客乞食。将近一人高的成年丹顶鹤在滩涂上踱步,有一种截然不同的舒展。
“被关起来的,和自由自在的鸟,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居明被丹顶鹤的美震撼住了,“这个世界太美了,我第一次体会到自由对于动物这么重要。”
1970年出生的居明是厂矿子弟,过去父母的单位就在湖南的大山里。儿时没什么消遣,映山红开了,父亲就带着大家上山去看,进林子还要准备把小砍刀随时开开路,经常会遇到小土蛇,刺溜一下从脚边窜走。读大学时,校园紧邻岳麓山,他没事儿就跟同学去山上走一走,拿个小棍子,教北方同学真正的“打草惊蛇”。
在北方工作后,这种上山的机会就少了。家乡兴起过一段小矿场,排放的二氧化硫把山熏得不成样子,几次回家,居明发现,小时候山上还有野生板栗、野猕猴桃,现在都已荡然无存,曾经捞过鱼虾的小溪也已经干涸。父亲那一辈还在山上见过猛兽,等到自己带着孩子回家,他不愿意带两个女儿上山,“看着太伤心了”。
观鸟让他重新找回了儿时自由的自然世界。从红海滩回来之后,他迅速加入了观鸟的圈子,几乎每个周末都去北京的奥林匹克森林公园观鸟。很多人会惊讶:奥森也能看到鸟?这座公园在北京中轴线上,横跨北五环,虽然面积足有680公顷,但依旧离高楼大厦很近。每到周末,上万人会到这里跑步露营,但很少有人观察过林子里面有什么鸟。
居明和朋友们的活动,要比一般的长跑者早很多。10月份正值秋季迁徙期,北京是很多鸟类迁徙的必经之路。天刚刚亮的时候,正是各种鸟类活动的高峰期。早上6点半,跑步的大部队还没到,观鸟爱好者们就已经在奥森的南园集合了,这里有湿地,芦苇、浆果多,因此鸟也更多。
“苍鹭、夜鹭、翠鸟、大杜鹃、棕头鸦雀、啄木鸟、东方大苇莺……这些鸟跑步者一定都看见了,只是没关注。”居明告诉我们,到了迁徙季,每天看到的鸟可能都不一样,观鸟者可以看到少见的黑水鸡、小..、白鹭、林鹬、白鹡鸰,冬天还能看到鹪鹩。有时两个女儿也会跟着他一起来,这种环境下不需要刻意教孩子记住什么,下一次再看到同样的鸟种,小女孩自己就会认出来了。
这两年,居明全家为了看鸟去过灵山、莲花山、阿尔山、满洲里,去山西玄中寺看过濒危鸟类褐马鸡,到西藏专门跑到雄色寺看藏马鸡,在海外旅行时也会安排观鸟路线。观鸟已经是居明的一种生活方式,贯穿于整个生活,即便是跟车友们去沙漠穿越,他也会在沙漠的水泡子旁边发现黑翅长脚鹬、灰头麦鸡热闹的繁殖地;全家自驾车去西藏时,318国道的排龙天险堵车堵得厉害,普通司机都忍不住焦躁的情绪,居明和孩子们却惊喜地发现,路边居然有大群城市里难得一见的角百灵。
“我觉得观鸟打开了一扇窗,让你看到另一个美妙的世界。其实你看没看它都在那儿,只是你一旦看到了,就会有更多愉悦的体验。”居明现在出差随身带着望远镜,刚刚去了趟上海浦东,回京前还挤出来两个小时到世纪公园看了一圈。他常年要去北非出差,当地为了反恐禁止携带望远镜,居明就带一个150~600的长焦镜头,每天早上背着相机到海边转一圈,拿着欧洲的观鸟手册认鸟。
就像美国著名生态学家奥尔多·利奥波德所说:“这城市里某一块草坪上的野草地与森林里的红杉可能会传递出同样的信息;而在南太平洋考察的科学家则可能无法感受到农夫在牧场上看到的事物。”即便没时间出门找鸟,家门口的世界也远比想象中丰富。有朋友在北京东三环的小区里记录过40多种鸟类,居明也在自己家楼下看到过北京不常见的棕腹啄木鸟。
“我们走路可能跟别人不太一样,习惯多抬头看看。”他曾在小区里看了一上午燕子,就是一只最普通的成年家燕,刚刚孵出了5只幼鸟。燕子妈妈飞来飞去地抓虫子,挨个给孩子们喂食。
“镜头凑近了能看到燕子羽毛上的金属光泽,看久了就发现,小鸟们都在尽力争取让妈妈能多喂自己一次。这个场景太常见了,但只要你关注,就会发现新乐趣。”居明说。
全球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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