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时,滑雪的人并不多,单板滑雪更是非常小众的运动。王智珣被单板的帅酷吸引,在国外论坛上找教程自学,和一拨朋友互相切磋指导。北京的雪季从11月底到2月初只有3个月的时间,可他在第一个雪季就滑了20多天。那个时候,运动的纯粹性在吸引他。“我这种本身就特别热爱运动的人,总是会想把一种运动玩得更好。就像跑步,跑过第一个5公里时,你就会望向10公里。征服10公里后,你就憧憬马拉松。滑雪从零开始的时候进步最快,最有乐趣。第一次你可能站都站不起来,会摔很多跟头;第二次能够慢慢站起来,会刹车、会转弯;第三次、第四次,就能够开始体会一些技术动作。”
在小暖看来,王智珣血液里天生就有冒险元素。而在朋友们的眼里,个子娇小的小暖也是个“胆子很肥”的姑娘。他们与滑雪的相遇几乎是顺理成章。对于那些具有冒险精神的人来说,滑雪具有不可替代的优势:不管你是什么水平,任何人站在雪板上,都能体验肾上腺激素迸发的感觉。只不过对于初学者,它在最缓的坡上就出现了,而高手只能在惊人的跳崖滑雪中找到这种感受。
人与速度的零距离接触会带来强烈的刺激。“滑雪时的瞬时速度可以达到80到100公里,就是在北京四环路上会被拍违章超速的速度。事实上,从体感来说,三四十公里的时速已经会让你感到‘快’了,80公里的速度将带来相当大的恐惧感。”白小暖说,“除了速度,还有冒险。你不是很确定这个地方跳不跳得过去,你不是很确定这个小崖你是不是能够下,你不是很确定这个跳台能不能落得了地,你不是很确定自己能不能上得了这个竿,但是你完成了。你不断地探索,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
这一切的前提,是击败恐惧感的勇气。我踏着雪板站在崇礼一家雪场的中级道上的时候,恐惧感就将我淹没了。其实,即使对于白小暖这样的高手,恐惧感依然是家常便饭,只不过,恐惧即是乐趣。“滑雪就是一个不断将恐惧耐受向上提升的过程。初学者刚开始站上雪板,雪板自然往前滑,人的重心不由自主地往后靠。这个时候你就已经很害怕了。这就是第一次恐惧感的产生。之后,站在不同的雪道前,挑战每一种高度和地形,都是在突破过去的恐惧感。但这并不是说你每次都在很恐惧的情况下滑,这是没有乐趣的。你的乐趣在于用技术去克服和控制它。”正如速度,“滑得越好的人对速度本身会有更好的理解和控制。你知道自己有多快,知道自己在多快的速度下是能够控制得住的。你敢快,但又不是莽撞地快”。
好的滑雪者看起来就好像是空气中飘浮的柔软羽毛。他们和自己的雪板浑然一体。将两只滑雪板的板底贴在一起就能看到拱形曲线,这个结构很像猎人的弓。将弓向后拉开,它就会产生向前弹的力道。把滑雪板放在雪上,板头和板尾会着地而板的中部是悬空的。当你在回转时会压雪板,雪板就像弓一样将力量蓄积,当压力释放的时候,它就将你推入下一个回转。在这个过程中,滑雪者就像是在重力、离心力和向心力的共同作用下舞蹈。
在北京周边雪场有限的雪道上起舞很快就不能满足王智珣和白小暖的需求了。王智珣迅速成了一名公园玩家。滑雪公园指的是一个相对集中的便于滑雪者展示各种滑雪技巧的区域。公园内专门设计多种不同高度、不同难度的设施,包括各种不同的地形,以及铁杆、钢管、箱子、跳台、单板墙、U形槽等各种挑战性道具,以便于滑雪者自由发挥,做出翻转、跳跃、空中抓板等各种极限动作,任意展示高超的运动技巧。
2006年,王智珣在滑雪公园磨炼自己的技巧时,奥地利人史蒂夫·泽达斯基(Steve Zdarsky)一眼看中了他:“你看到有个人每天都自己一个人来单板公园玩,而且玩得还不错,这样的人你自然想结识。”史帝夫·泽达斯基出身于一个滑雪世家,他的祖父发明了将雪板向内转以减速或转向的“斯特姆”(Stem)技术,父亲在奥地利开设滑雪学校。史蒂夫·泽达斯基是以一家国际滑雪品牌中国单板滑雪队队长的身份来到中国的,他的工作是发现那些有天赋的业余滑手,通过训练他们,凝聚一个逐渐庞大的滑雪群体,让滑雪运动在中国普及开来。
这次机缘开启了王智珣作为品牌签约滑手的生涯。2008年,在亚洲最高级别的单板自由式比赛红牛南山单板公开赛的中国选拔赛上,王智珣在两个跳台分别完成空中转体540度和360度,拿下冠军。在过去10年的公园玩家生涯里,韧带断裂和扭伤是家常便饭。有一次,他从跳台重重摔下来,恰好撞击到了尾椎骨。前一阵,他看到一个2015年滑雪十大摔的视频,依然会发怵:“看得我是浑身疼,满肚子肝颤,心理阴影面积无穷大。”但终究,所有的痛苦都无法与冒险的乐趣相提并论。恰如北京一家滑雪公园最早的广告语:“痛苦着、快乐着、飞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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