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敏忽然觉得,自己被挟持了。
她无助地看着闯进理发店的这个人: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像刚从什么地方里拱出来。男人打量着理发店,正面的大镜子里映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意识到是自己时他慌乱地扭开。掩上门,那个人终于说话了,他拽了拽头发,吞吐着,是,是理发店吧?给我,给我理发。声音短促、沙哑、有些疲惫。
牟敏还没有完全地癔症过来,好像还在打盹,还沉在刚才的梦里。她想说太晚了,不干了,刚才都困得睡着了,要是往常早巳经关门回家了。她没敢说,夜深了,整个街道上没一点动静。她无助地看着对方,身子还在抖着,双手交叉抠在膀子上,耷拉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一边的眼睛,站起来时,她下意识地去摸剪刀,摸一条毛巾,实际上,心乱得不知所以,乱了方寸。但还是说了那句憋在心口的话,太,太晚了,明,明天吧。
明天?那个人似乎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在心里嘀咕,明天,我明天来?我明天来他妈干什么?对方踌躇了一下,然后说,不行,给我理,马上!他把发干发灰的手指又往头上插,头发缝里落下一些东西,很细、凌乱的细粉,细粉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迅速窜遍理发店的角落。牟敏下意识挪了挪椅子,看见了搁在桌面上的一把刀,刀刃合在刀鞘里,刀脊上闪出一道银光。她想,如果有事,就用这把刀。她紧紧握住那把刀,刀却似一条不听话的鱼从手心里滑落,刀落下的声音里那个人抖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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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理发!快点,还要赶路。那个人又在催促,盯着她,眼里闪出一股寒光。
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