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正方形性格和真实八十一难陈宣章
五十六、孤立海工报到后,孙尊*因妻子生孩子回老家,探亲回医院后也下部队去了。谁知,张干事狠毒,他们去的是工兵一团一连队,天天拎十八磅大锤打防空洞或者把钢钎,而且张干事告诉连队,这几个是“站错队”的大学生,要连队干部好好管教整治。那时候,海军工程兵是建巨型防空洞,整个舰艇能够进出自如。他们打一炮眼、填炸药、点火放炮,清理石块,吃的是粗粮,干的是重体力劳动。因为每次放炮要几十响,数响声时对不上数,不知是哑炮还是两个炮眼一起响。排除哑炮时,常常因为炸药延迟爆炸发生伤亡。把钢钎者随时有被大锤砸手的危险。因为防空洞高度和宽度特大,又常常发生塌方,直径几米的石块砸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工程兵连队伤亡事故是常事。邹森*写信给我,要我去求张干事放他们一码,立即回医院。我把此事对王泽*说了。因为红九一团一十分重视我们六个大学生,希望我们站在他们一边,于是,他陪我去张干事家。张干事家住在秀月街河对面的一栋洋楼。王泽*是医院红一团一头头,向张干事介绍说我在医院表现很好,而且保证另五个人回医院一定站在红九一团一一边。张干事一听,就给工兵一团一打电话,还鼓励我在医院好好学习,坚定地为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奋斗。很快,他们五个人结束锻炼,回医院了。但是,他们并不感谢我,反而孤立我。403医院共200张床位:内外科各50,传染科100。内科中含儿科、神经科、中医科;外科中含妇产科、皮肤科、五官科、口腔科、手术室、麻醉科;传染科含肝炎、结核、痢疾和杂病四个病区。内外科教导员、支部书记孙*柱和传染科教导员、支部书记宋捷*都是一党一委委员。他们两人到北京参加“海军路线斗争”学习班后,宋捷*坚决站在红一团一一边,而孙元*坚决站在“革总”一边。这对科室内人员的影响极大。1号楼(内外科大楼)是“革总”据点,2号楼(传染科大楼)是“红一团一”据点。王保*、陈火*回医院就参加了“革总”,邹森*、陆宗*在内外科表面上参加了“红一团一”,实际上逍遥。邹森*专研业务,陆宗*攻读英语。我与孙尊*在传染科参加“红一团一”,但是孙尊*只知吃喝玩乐。他们对我热心医院文革,认为我是投机,想往上爬。另外,孙尊*刚报到就收到家中电报,因老婆生孩子回家了。宋教导员向我了解情况。我如实地说了二军大的校规:没有对象的不准找对象,有对象的不准结婚,已结婚的不准生孩子。孙尊*刚毕业就有孩子,不管是哪一条都是违规;可能连结婚也是私自办的。孙尊*知道后对我大发雷霆,说我是“踩着他的头向上爬”。他们五个人在集体宿舍住在一起,我与王泽*住在一起。我又看不惯他们整天吃喝玩乐。于是,我就十分孤立。我除了上班,就是看书,不但偷偷专研医学(那时候,这是要冒着被戴“白专道路”帽子的风险),也专研马列、一毛一着。我在上海的藏书,于1968年探亲时都托运到大连了。从医院本身而言,文革起始于对院一党一委的评价。红一团一根据叶剑英元帅的批评,要砸烂院一党一委,而“革总”保院一党一委。后来归入海军工程学院两派,就变成了上层斗争的工具。海工与医院的大多数领导干部到北京参加“海军路线斗争”学习班,回来后又大多数站到红一团一一边。医院原院长李健*、政委陈文*被排斥在参加“海军路线斗争”学习班的行列之外,成了“死老虎”。从海军卫生部新调入的业务副院长隋成*(原海军工作组成员)和原行政副院长李光*属于被解放的干部。隋成*一边倒站在红一团一一边,李光*站在红一团一一边又反对派性、主张大联合。李光*每天在医院烧开水,扫院子,深入食堂了解炊事员工作情况……这些活并没有人逼他干。他还从海工“请”来巨幅一毛一主席油画像,挂着主楼上面。他叫我用油漆写“敬祝一毛一主席万寿无疆”的铁皮横匾。每个美术字有0.3平米大小。我站在大楼前高空中的吊板上,写了三天。李副院长非常满意。我的美术字在医院也出了名。王泽*虽然是红一团一头头,却什幺马列、一毛一着都不学,只知道李*的报告。李*是海军工程学院学员,红一团一总头头。在李*鹏授意下,他写了“海军两条路线斗争史”的小册子。这是“海军两条路线斗争”学习班的唯一“文件”。我仔细研究过李*报告,所谓的“海军两条路线斗争”只是“跟人(即林*)”,并没有什幺“治军”路线的实质性问题。海军建军、治军一直是一毛一|泽|东亲自过问的。当时林*蒸蒸日上,谁敢多言?我在二军大的经历,一定程度上使我能够控制“祸从口出”。但是,正方形性格仍然无形中指使我“坚持真理”、“坚持科学”、“坚持创新”,而且为此又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也就是我受折腾、孤立的原因。五十七、工宣队403医院全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零三医院,又称海军403医院。我一到医院就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医院的处、科、室大多没有行政一把手。院长李健*,政委陈文*。政治处只有政治干事顾*、组织干事王桂*;医务处只有助理员陈锡*、饶助*;院务处只有科长杨**,营房助理员谢佑*、被服助理员任海*、财务助理员刘殿*、会计周玉*、职工食堂助理员朱文*、病员食堂助理员李宪*;护理部只有一名曾护一士长兼管病案。内科主任李*德因连续诱|奸三名亲生女儿多年被判刑十八年,此时的内科副主任丹巴***(蒙古族,出身贵族);外科副主任冯*(原国民一党一中校军医);内外科教导员、支部书记孙*柱;内外科各有一名护一士长;附属小科除了儿科有两名医生(原来的陆少*和才来的王保*),其它都只有一名医生;手术室没有主任,只有麻醉师宋定*、护一士长马桂*。传染科只有负责医生穆济*(出身不好);传染科教导员、支部书记宋捷*;有两名护一士长帅跃*、张静*;两名总务护一士刘淑*、蒋莲*;附属病区由医生轮流管病房。X光室只有负责医生吴焕*;化验室只有负责医生李玉*;药局只有副主任姜锡*;急诊室只有负责医生刘*德;供一应室只有护一士长;理疗室只有护一士;心电图由内科医生赵和*兼。院长就住在院区内,大小事情一手抓。政委虽然是1938年兵,只是陪衬。文革初期打倒了院长、政委(走资派)和内外科副主任及穆济*(反动学术权威)。内科由袁生*医生负责,外科由王善*医生负责,传染科由赵秉*医生负责。医院有许多在编职工(非军人),占医院工作人员1/3以上,包括门卫、两个食堂、洗衣房、各科护理员、总机、杂工等。文革刚起,炊事员孟繁*带头造反,成立红尖兵战斗队。除了个别人,在编职工都是它的成员。这些人出身成分好,文化程度低,头脑简单,情绪激动,身体强壮,敢说敢拼。后来军人分两派时,一起合并成红九一团一,选出七名头头:炊事员孟繁*、药局副主任姜锡*、麻醉师宋定*、X光室医生陈跃*、外科医生王泽*、传染科护一士杨*、孙月*。1967年11月15日孟繁*还列席海军首次学习一毛一主席着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与一毛一主席合影。因为人数太多,这张一合影长度超过一米。孟繁*以此为资本,不可一世。1968年8月2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联合发出《关于派工人宣传队进学校的通知》。不久,军宣队、工宣队进驻海军工程学院,并派一个小分队进驻403医院。很快,医院实行大联合,成立大联委:红一团一的宋定*、魏文*、董桂英;革总的朱文*、赵和*、周玉*。在工宣队领导下,大联委与副院长隋成*、李光*一起负责医院日常领导工作。我是大联委下属政工组组长,副组长是医务助理员饶助*(“革总”)。由于形式联合,思想对立,每次大联委开会都是吵架。两派的大联委代表都是傀儡,都有幕后操纵者摇羽一毛一扇。这段时期,我对医院红一团一内情了如指掌,其操纵者是宋定*、姜锡*、陈跃*,而他们之间又经常争吵。宋定*还与海工上层有密切联系,常常得到内部消息。因为军宣队、工宣队的派性偏向,海工红一团一的策略“软顶”,是让军宣队、工宣队搞不下去。海军工程学院内清理阶级队伍中,许多所谓的“牛鬼蛇神”被工宣队员、在编职工现场扒掉领章、帽徽批斗。不久,海军工程学院以“总机是部队机要部门”为名派来五名陕西籍战士。这是医院从来没有过的事。学校搞四大,警通连是正面教育。所谓的正面教育,就是学习李*报告。五战士实际只有大张、小韩在总机,刘*江等在三大科各一名当护理员。他们在集体宿舍与孟繁*混在一起,又是大字报,又是大标语。工宣队不让他们搞四大,他们说:“我们不是搞四大,是向一毛一主席无产阶级司令部表决心。我们是海工警通连的,你们管不着。”五战士的强硬态度成了医院工宣队嗓子里的鱼刺,吐不出,咽不下。五战士的大标语还刷到海工大院。海工军宣队、工宣队决定:医院工宣队撤离医院立即回海工。那一天,红一团一的大联委代表、手术室护一士魏文*急匆匆到广播室找董桂英,说:“工宣队在集合,马上就滚蛋。你快放唱片《送瘟神》。”这是一毛一主席诗词歌曲,但后来引起风波,被说成是“反革命事件”。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家庭三代清白、自己年轻单纯,魏文*的丈夫是外轮的政委、复员军人、一党一员,后来就以“丈夫是地方干部”为名,将魏文*转业。工宣队撤离了,于是,医院重新回到分裂状态。原来准备成立医院三结合的革命委员会的计划也就泡汤了。海工的军宣队、工宣队主持成立了“海军工程学院革命委员会”,召开了隆重的庆祝大会。五战士在孟繁*的带领下,私自外出给老百姓扎针灸治病。没有学过医学就敢治病,胆子比天大。孟繁*从中找了老婆,五战士头目“大张”把姑娘肚子“扎”大了。战士违纪理应处分,又事关“军民关系”,结果却是提前就地复员,在大连成了家,不用回农村去了。医院工宣队撤离了,短暂的联合留下了明显的对比。尽管大联委开会吵架,在工宣队、副院长的说服下,大事还是能够达成协议,医院的日常工作还是能够顺利开展。而在分裂状态、对立情绪下,只能对医疗工作产生不一良影响。(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