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三十四)

时间:2017-04-25 16:50:32 

坎坷人生——正方形性格和真实八十一难陈宣章

六十六、老慢支70年代初,周*总*理号召医药界研究防治老慢支。北海舰队搞的课题是洋金花酊治疗“老慢支”,由401、406和403三个海军医院参加。我与外科高伯*医生(铁杆红一团一)去大连金州农村几个月。我们吃住在工兵一团一的一个营部,卫生所高所长派了卫生员小岳跟一起搞,因为小岳熟悉周围环境道路,又可以跟着我们学习医学技术。我们先调查农民中“老慢支”的发病情况,列出名单,宣讲周总理号召和洋金花酊的服用方法、注意事项。因为洋金花属于有毒的中药,洋金花酊的副作用较大,服用后家属要注意护理。每次发药时我们按统一表格观察、记录病情;发药后当天睡前服用;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挨门挨户观察、记录疗效和副作用。每次发药和观察记录要走一整天。除此之外,所有村庄里的其他病人,一律免费诊治、给药。这样一直干到全部疗程结束,天天一清早出去,中午赶回来吃饭;扔下饭碗就走,天黑回来。由于整天奔走,我们俩的饭量大增。卫生所高所长还给我们出证明,到医院申请粮食补助,后来医院给了。谁知,在全部疗程即将结束时发生了意外,有一个60岁老太太突然死亡。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县里企业的一党一支部书记,二儿子务农。老太太在两个儿子处轮流居住。大儿子家经济条件好,但是大媳妇对她不好,把她看成负担。二儿子一贯孝顺,却经济条件很差。我们开始调查时,二儿子为了母亲顺利治疗,把老太太提前接过去住。治疗中,老太太症状明显好转。老太太在二儿子处住了很久,就非要回大儿子家住。二儿子劝她坚持到疗程结束,老太太坚决不干,说:“我就要去他家吃他用他。”就在回大儿子家的那一次治疗,我们去她他二儿子家扑空后找到她大儿子家发药。这次发药时检查她还是好好的。第二天复查时他大儿子不在家,大媳妇在厅里摘菜。她大孙女(将近20岁)领我们进屋时,高医生发现老太太死了,我们马上抢救。四十分钟后,停止抢救。我们问她大孙女:“这个屋有谁睡?”“我和奶奶。”“你几点起床?”“天亮就起床了。”“当时你奶奶怎幺样?”“一直没有动静。”“起床后你干嘛去了?”“下地劳动。刚回来就遇到你们。”我们找到她大儿子家已经将近中午,究竟什幺时间死亡她大孙女说不清楚。但是她大媳妇自始至终不吭声在厅里摘菜。我对高医生说:“马上向大队一党一支部汇报,要求法医鉴定,查明死亡原因。这是军民关系的大事,要防止阶级敌人乘机造谣说解放军医疗队治死了老太太。”此时,她大媳妇突然倒在地上全身一抽一搐,嗷嗷大哭。我们向大队一党一支部汇报后,书记说:“马上就要过年(春节)了。她家出了丧事,还搞法医解剖,农村里是很忌讳的。这事与解放军医疗队无关,由我们与她大儿子商量解决。”回到卫生所,我们三人把事情经过向高所长汇报后,把接下来的工作交代给小岳,立即回医院向金院长详详细细汇报。金院长听完,一声不吭立即坐上北京吉普走了。我们心中坦然,就回家了。次日我们返回金州农村,小岳说:“你们金院长来了,问了详细经过,又要我陪去大队一党一支部。书记说:‘绝对不是医疗队的责任,他们家的家事我们大队一党一支部去处理。已经死了人,再弄出一个谋杀案,不妥吧。他大儿子表示:丧事好好办,免得弟弟有看法。此事到此为止。’金院长就连夜赶回去了。”看来,金院长原来想从中找碴儿整整我们,但是落空了。全部疗程结束,我把资料整理成论文交给旅顺基地科研处孙福*医生。他是旅顺基地这项工作的具体负责人。他看了我的论文,叫我立即带上原始资料去青岛401医院。401医院在浮山所附近,原是日本人建造的野战医院。我看到大门口两个半露在地上的大碉堡。院区结构合理,绿化普遍,病区连在一起,相当有序整洁。内科张主任、谢医生,和406医院内科张泽*医生、我一起研究如何把三个医院资料合并重新写论文。由于406医院漏带了一部分资料,打长途电话派内科卫生兵小姜马上送资料到青岛。我们三人就住在病区里,吃的是病号灶,伙食很好。星期天我们出去逛青岛,真是依山傍海,风光秀丽,气候宜人。人们都说青岛“岬湾相间,沙软滩平,海岸曲折,城伴海生,海增城色”,一点不错。我们逛了海滩、栈桥。正好逢“五·一”前后中山公园的樱花盛会,从日本移植的2万株樱花盛开,青岛人几乎倾城而出,樱花路上人潮如涌,万头攒动,大有“花开时节动京城”的气氛。公园里,每段路边的樱花品种不同,单瓣、重瓣、色彩、大小都异样,争芳斗艳,灿若云霞,妩媚动人,在阵风中如彩色的波浪,花的海洋。啊!美丽的樱花长廊。有一天聊天时,张医生说:“青岛出大美一女。”谢医生就讲了个真事:401医院原妇产科谢主任找对象唯一条件是青岛大美一女,挑来挑去一直看不中,后来与话剧一团一主角结婚。他百依百顺,市场上出新款家具,她就要换;市场上出新款坤车,她就要换;衣服行头总是最时髦的。谢主任军衔、级别高,也挡不了这样破费。她不要孩子还到处红杏出墙,最后离婚时,谢主任还欠了一屁***债。我听后说:“找老婆又不是买花瓶,一要贤惠,二要勤俭,漂亮有什幺用?”小姜听了直看我。张泽*医生话不多,很幽默。小姜不漂亮,很老实,脑子反应有点慢。张医生和我常常拿他开玩笑。张医生在军人服务社买了一斤红枣,小姜问他:“要不要收全国粮票?”张医生和我笑得肚子疼。小姜要张医生带去军人服务社买糖块,我对服务员说:“她问你要不要收全国粮票?”张医生和我笑得前仰后翻,服务员莫名其妙。回到我们住处继续工作时,谢医生找张医生有事走了。小姜关上门,嗔怪我取笑她:“你真坏!”我想起刚才的事又笑起来。她上来就吻我,我赶紧推开她:“我有老婆的,她这个月生孩子。”她流着泪回隔壁去了。张医生回来说,谢医生找他的意思是,资料留着,我们回去;由401医院张主任具体执笔写论文,再寄给我们;署名“北海舰队‘老慢支’科研组”。我说行。临走前,我在集市上买了两筐鸡蛋。大连鸡蛋只有节日凭票供一应每人半斤。这里集市上很多,价格又便宜,还可用全国粮票换。我现买两个元宝形的竹筐,装了满满鸡蛋,花光身上的全国粮票,添了点钱。回医院后,谢医生给我旧布针线,我把竹筐口缝死。两筐鸡蛋带回大连,给妻子坐月子用。儿子出生后,我给谢医生寄了一首六言长诗:“‘老慢支’事开会,春风迎面扑来。医院却似花园,青岛景色更美……买了两筐鸡蛋……何日再能面谢?”“面谢”是双关语,又有再见到“谢”医生的意思。可惜,底稿后来被我烧掉了。这里还有两个小插曲:1.401医院传染科支部书记找我:“蒋莲*护一士长原是403医院的。我们想了解她入一党一的有关情况。”蒋莲*原是我们传染科总务护一士,入一党一发展对象。因丈夫从“一海校”调到青岛而转入401医院。原来在科里她对我很有意见,至今我不知是何原因。我就回答:“同科护一士于春*结婚时,洞房里的一毛一毯很像病房用的。这种军毯市面是买不到的。蒋护一士前几天清点科室一毛一毯时正好发现少了两条一毛一毯,就怀疑于护一士偷的。于护一士的丈夫是海军体工队游泳健将。于护一士说一毛一毯是丈夫从北京带回来的。另外,两个护一士长改行当医生,两个总务护一士即将当护一士长。当时总务护一士刘淑*是一党一员,护一士中只有于护一士是一党一员,所以两个人的矛盾就更加尖锐。在支部发展蒋护一士入一党一时,于护一士千方百计进行阻拦。如果蒋护一士晚一点来青岛,也很快就入一党一了。大多数一党一员还是眼睛雪亮的。”这番话使这位书记以为我是一党一员,亲临支部大会。其实我并不是一党一员,这些都是刘淑*护一士告诉我的。后来蒋莲*很快入了一党一。不过,她并不知道我和这位书记的谈话。2.唯一遗憾的是:卫生所高所长不久病逝。我们离开后,高所长去北京出差,买到一只大降价的骨灰盒。回家后老婆骂他,什幺东西不买,要这个骨灰盒有什幺用?他说:“很漂亮的,当个文具盒、糖盒也行。”不久,高所长得肝癌很快去世,骨灰盒正好用上。我们的论文《洋金花酊治疗慢性气管炎481例临床疗效观察》上交海军卫生部后,1973年5月在“全军防治老慢支科研大会”上交流。这篇论文是我第一次接触正轨的科研和论文写作,对我后来的医学科研起到了入门作用。1956年,一毛一*泽*东在与访华的日本前陆军中将远藤三郎谈话时说:“你们也是我们的先生,我们要感谢你们。正是你们打了这一仗,教育了中国人民,把一盘散沙的中国人民打得一团一结起来了。所以,我们应该感谢你们。”从这个意义上,我也要感谢金立*。正是他逼我去金州农村防治老慢支,使我知道了一个科研课题从设计到写成论文的全过程,使我在临床科研和动物实验两个方面写了大量的论文。六十七、医院搬迁金院长早就有扩大医院的打算,请浙江师傅做粽绷床就是准备。他的设想是床位增加到500张。干部上升有两种途径:调到高位;扩大自己经营的单位。一个医学院扩大成医科大学,院长就是大学校长。俗话说:“宁为鸡口,无为牛后。”金院长开始了动作。不久,原海工大院的东2/5划归403医院,秀月街的原403医院大院改成家属大院。新址有三栋大楼:内外科大楼、办公大楼、传染科大楼。原计划把传染科大楼筑围墙封闭,但是办公大楼和传染科大楼直角相连,怎幺设计都不理想,就不了了之。又想把传染病人限制在大楼内,也不妥,监狱犯人还有“放风”时间呢。后来规定:传染病人限制在办公大楼大门的延长线之内。一开始还想筑围墙,后来没有建。所以实际执行时,传染病人很容易溜出医院。加强医院大门的管理也是空话,传染病人脱了病号服,门卫无法认出,再加上从后山也可以出去。所以,医院的建筑结构不是随便的。现代医院都是专门设计的。床位编制是最高层才能决定的,岂能自作主张?新址还是200张床位,外甥打灯笼——照旧(舅),但是宽敞多了。一旦扩大床位,只需在病房加床就行。这次医院搬迁,面貌一新,又有了班车、卡车、北京吉普。最大的混账设计就是医院的开水锅炉在院区最西头,大门口附近。传染科护理员每天挑开水给病房灌热水瓶一次要走60米,还要挑上二、三、四楼。每天早晚两回,一回要两担四桶,供100名病人使用。而开水锅炉就在内外科大楼前,所以这是故意整传染科护理员。假如开水锅炉设在办公楼附近,内外科大楼和传染科大楼都近,传染科挑开水省2/3路程,而且传染科护理员有三名年龄较大。所以,我就经常帮她们挑开水。大联委解散后,妻子就回传染科了。她们说我帮老婆挑开水,我说是给病人挑开水。群众注目这次医院搬迁的真正原因是家属宿舍。医院调入大量工作人员,都等着分房子。我住在小白楼,楼上两间是麻醉师宋定*,他四个儿子不够住,想要我的14平米屋子。我隔壁是内科医生张云*,她与丈夫、婆婆、两个女儿共一间近30平米大屋。张医生是铁杆“革总”,也想扩大面积。假如我搬走,她把大屋给宋定*,把楼梯处垒死,各走一个门,她就成两套间,一小仓库,厨房、厕所独用,总面积有40多平米。在他们两家努力下,我搬迁到原传染科大楼三楼,两室一厨房,厕所、走廊两家共用。我父母每年来避暑,也方便了。在这里,我住的时间最久,但是也“遗祸”一生。邻居刘*芬原是供一应室护一士,在第一次清洗中被转业。我们这个单元以前是开放性结核病房,改成家属宿舍时“据说”进行过“终末消毒”。但是,她很快就是开放性肺结核,在家休长病假。我后来也是肺结核球开刀。她丈夫原是空军军官,也转业了。大儿子、二女儿都与父母一样身体魁梧,小儿子也与我等高。一家两室住不开就想逼我搬走:她当着我们面在走廊吐痰;利用走廊公用挑事。有一次,她大儿子无端在走廊撞我。我双手放在背后对他说:“你妈和我都是被金院长整的。她恨金院长,别把我当出气筒。你家住不开,去找医院,和我无关。就是我搬走了,房子也不会给你家。你不清楚医院情况,你可以去问你妈。你也可以请到我家坐,一边喝茶一边聊。要打架,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一看,就回去了,从此表面上暂时太平。刘*芬在家十分霸道,丈夫却非常老实。她小儿子“一毛一三”(小名)对我儿子说:“我妈床头有一根棍子。我爸不听话就挨打。”我就不明白:床头放棍子是用在什幺时候的?难道房一事不满意就打老公?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此人前几年去世,她老公解放了。当时医院里的人分等级:老医院的家属宿舍属于下等人住,传染科大楼住原来的职工,内外科大楼住新来的职工(大多是干部子女);上等人都住在新医院附近的原海工留下的家属宿舍;中等人住在葵英街原海工留下的家属宿舍。还有一些在地方有房子的人散在外面,少数有“本事”者也分到新房子,自己的房子给亲戚。那些在“一海校”住的人数量不少,也是班车的大站。这次医院搬迁终于尘埃落定,医院开始了新发展。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次医院搬迁不久,给医院发展带来长期的灾难。(待续)

看不过瘾?点击下面链接!
本站微信公众号:gsjx365,天天有好故事感动你!

相关散文

美图欣赏

散文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