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正方形性格和真实八十一难陈宣章七十六、第二次清洗派性、山头主义、小一团一体主义的本质和根源还是个人私利。真正有崇高信仰者,绝不会被局部利益框住。根据我的观察,大多数参加群众组织的人是根据自己的切身利益来选择的,所谓“观点”常常是各取所需,实用主义的。那时候,对“牛鬼蛇神”体罚时,就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荷一枪一实弹武斗时,就说“捍卫mao主*席革命路线”……同样,金院长的派性只是为了在医院独断专行。金院长刚来医院就发现了一个典型,准备树立为全院标兵:养猪的老战大爷。70多岁了,勤勤恳恳,吃苦耐劳,他自己垒猪圈、挑猪食(食堂的泔水),还在猪圈附近开荒种菜,菜帮子喂猪,蔬菜都上交食堂。每次杀猪,他不要多分一两肉。虽然文*革初期加入“红*尖兵”,政治学习只是打瞌睡、打哈哈。金院长希望医院上下都像老战大爷那样,这该多好啊!金院长亲自找老战大爷谈话,想发掘一些“先进思想”、“闪光豪语”。老战大爷说:“从小鼻子、大鼻子、国民dang、su军到共chandang,我都是这幺干活。养家糊口,老两口没有孩子,我也闲不住。”从1894年秋天中日甲午战争后,大连由日本鬼子、沙俄统治了半个世纪。老百姓称日本鬼子为“小鼻子”,称沙俄为“大鼻子”。金院长一听,气得不轻,只得作罢。初期,金院长支一派压一派,矛头针对红一团一。可是红一团一中除了姜锡*是中层干部,都是基本群众,再整,军人也就是转业,在编职工也就是教育,不能开除。医疗和医技科室中的干部,即使是红一团一成员,也不是随便就可转业的,更何况有些技术骨干必须留用。思想认识“跟上”的红一团一成员,还要发展几个入dang、提升几个作“表率”,还要表面上装出“一碗水端平”的样子。相反,“革总”的成员大多是干部,在编职工只有个别人。医院中层干部职位就这幺几个,怎幺可能都提升呢?例如院务处,这幺多连排级干部全是“革总”成员,都盯着两个营级职位。这些人的家属在大连,升职到旅顺就是两地生活,还不愿去。再说,个个升职既不可能也不现实,也有损表面上的“一碗水端平”,对金院长自己绝无好处。这些人,每个人手中都有实权,许多人因为升职无望,“居功自傲”,牢骚怪话连篇。他们每个人工作都有特殊的性质,软顶时反而更难管。于是金院长对医院的第二次清洗就是针对“革总”。首先,“革总”三个幕后操纵者被处理:外科负责医生王善*升为406医院副院长,离开403医院又两地生活,命令下了很久才去报到;院务处杨科长升为院务处处长转业了;最红的组织干事王桂*升为院dang办主任也转业了。在三大临床科确定由旅顺调来的医生当正主任:外科主任张崇*原是旅顺基地医训队队长,副主任是本院外科医生张*兴;内科主任张泽*原是406医院内科医生,副主任是原内科负责医生袁生*;传染科主任傅广*原是工程部四处卫生所所长,副主任是原传染科负责医生赵秉*。传染科教导员宋捷*因重新站队表现尚可留用,却钦定王淑*医生为支部组织委员。内外科教导员孙*柱留用,后来不知去向。医务处主任李*由旅顺基地调来,不设副主任;药剂科主任张*由旅顺基地调来,姜锡*为副主任;放射科主任杨安*由旅顺基地调来,不设副主任;检验科主任李玉*是唯一特例,不设副主任。政治处始终不设主任、副主任,实际初期由王桂*处理人事、组织等。后来王桂*与金院长也产生摩一擦被转业;被服助理员任海*提升为院务处协理员也转业了。接着,院务处原来的那批助理员都被处理转业,院务处干部全部是旅顺基地调来或者从战士提拔。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1.北京吉普司机战士肖旭*(车的调度使用只听金院长的)提干任职工食堂管理员,又推荐入军医大学,回院当外科医生。2.养猪战士祝*提干任病号食堂管理员,又提升为财务助理员。由于金院长的派性臭名远扬,受到上级批评,于是在医院匆匆忙忙提升了传染科总务护一士刘淑*为内科护一士长,传染科护一士于春*为传染科护一士长。这种格局一直维持到金院长“歪”掉。因为洪副政委是陪衬,隋副院长带着全家又回北京海军卫生部。医院的“一言堂”基本形成并进行着。我们dang和国家一直采用min主集中制,可是有些人就热衷于“一长制”。为了私利或山头主义、小一团一体主义,他们必然搞“一言堂”。但是,唐·曹邺《读李斯传》诗说得好:“难将一人手,掩得天下目。”金院长对医院的第二次清洗,表面上与我无关,实际上已经把“政敌”范围缩小到少数人,而我就是其中之一。七十七、中医学习班1970年周总理亲自主持召开全国中西医结合工作会议,全国各地纷纷开办西学中学习班。军队也这样。旅顺基地起先办小型的,403医院派少数医生去参加。传染科给一个名额。以前每次我提出中医治疗方法,孙尊*就坚决反对。教导员就派他去学习。一年后孙尊*回医院,就成了纯中医,不是八纲辨证,就是汤头歌。我俩又常常吵架。教导员很奇怪,问我:“以前孙尊*反对你用中药,现在你怎幺反对他用中药?”我说:“一毛一主席早就说过:‘医道中西,各有所长。中言气脉,西言实验。然言气脉者,理太微妙,常人难识,故常失之虚。言实验者,专求质而气则离矣,故常失其本,则二者又各有所偏矣。’1956年,一毛一主席指出:‘就医学来说,要以西方的近代科学来研究中国的传统医学的规律,发展中国的新医学。’‘西方的医学和有关的近代科学,生理学、病理学、生物学、化学、解剖学等,这些近代的科学都要学。但是学了西医的人,其中一部分又要学中医,以便运用近代科学的知识和方法来整理和研究我国旧有的中医中药,以便使中医中药的知识和西医西药的知识结合起来,创造中国统一的新医学新药学。’现在,孙尊*完全是纯中医,阴阳五行是唯心的辩证法;八纲辨证、汤头歌是历史遗产,要研究,要提高,不是照搬。我是根据杂志上中医研究院对肝病的辨证施治,与他完全不同。他以前反对,现在又这样,完全是为了表示他比我水平高。我们面对的是病人,不是裁判员,怎幺能意气用事呢?”接着,医院也办脱产的西学中学习班,半年理论半年实习。我和医务处助理员陈锡*在中山区中医院实习,师傅是个女中医孔祥*大夫。她是中医学校毕业,与那些老中医不同。在实习中,我们也接触到中医行业中“同行是冤家”、弄虚作假的不一良作风。一个老中医看病时,他问病人以前在什幺地方看过病?如病人说曾经在**医院看中医,吃药无效。他就说:“他们根本不会辨证施治。”如病人说曾经在**医院看中医,吃了药有所好转,他就是:“治病不治根。”还有个老中医看病,竟能号脉判断是吃螃蟹拉稀。徒弟问他是怎幺诊的脉,他笑着说:“上班进门时,病人和旁边的病人聊天被我正好听到。”还有个老中医看病,每个处方都是十二味药,药房都知道。有一天开了十三味药,药房退处方说:“多开了一味。”老中医一看,就划去一味。我们跟着孔大夫学习,我等病人走后经常请教“为什幺”。记在小本子上,回家翻书、思考,写心得笔记。孔大夫人很好,“命”很苦。死了两个丈夫,各给她留下一个女儿,小的才一岁。正好我科张护一士长调青岛401医院不久死去,丈夫是“一海校”教员,我俩就给她介绍。结果吕教员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个陆军军医。半年实习,我从实践中明白了纯中医是怎幺看病的,使我更产生要走“中西医结合”新路的想法。先要药物筛选,再要成分筛选,用现代科学研究中草药。另一方面,杂志报道日本和南朝鲜(韩国)对中医药研究进展很快,他们改称为“和医”、“韩医”。他们对中草药研究更多,例如有报道,他们从茵陈蒿中提取出利胆有效成分,并且进行工业合成。一年西学中学习中,金院长“歪”了。新来的郭*院长是二军大校友,对我很好。我的“劳动改造”结束,但是我心中明白:真正的世界观改造还离不开劳动,不过这不是惩罚性劳动,而是永远不要脱离劳动人民,要自觉劳动。因为我的中药知识丰富,医院第二期西学中学习班,我担任中药教员,负责一半课时。我不但授讲义中的中药知识,还加入中草药生态、在医院附近的分布、采集季节等等知识,受到学员的欢迎。本来想带他们上山采药,可是他们不愿意,只能作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