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禁地

时间:2017-04-25 16:50:32 

思想如同遮盖身体的衣物,我撕碎自己的灵魂,任舆论的链条将我锁在铁轨上。人群搭载着火车从我身上驶过。我是一掊腐朽过的泥土,有个女人在这块土壤的深处埋下了一颗种一子。我们称这颗种一子为艺术。疯狂的艺术,如同梵高和海子。女人告诉我:请替一我怀下这颗种一子。它会伴随你一直生长,生时是守护,死时是木匠雕刻棺木的木料。这个女人在那个懵懂的年代隐隐约约地为我指出了一条通往自一由世界的路途。我不知道是什幺?也许是内心的力量或者是一股不妥协的有别于课堂教育的思想的洪流。有时候我停止幻想,然后就会想起这样一个女人,她挣脱我的幻想,从童年模糊的印象中逐渐淡出淡出,最后频繁地出现在我单一的梦中。她走出幻象,像一把利剑从我胸口第二颗纽扣的位置穿出,鲜血喷溅而出,可是我没有死。身体尽管袭上来一股寒冷,可是我挣脱了,从靠安眠药入睡的夜晚里挣脱了了,从文字覆盖的表象中挣脱出来了。利剑所指的方向是一片光明,闭上眼睛仍清晰可见的光亮。血液留下来滋润了脚下的土地。女人走在我前面牵着我的手,她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二十一年或者更久。现在我们可以一起走下去,去往一个没有黑暗的处所,如同太阳的中心。我们赤一裸,没有更多的累赘。囚禁女人的暗室最后被挖土机推倒了。囚禁世界的暗室最后被我们推倒了。我在那里见到了海子和梵高。他们说:“欢迎你,孩子”。我们不是天空,没有人仰望,我们即将生活在地表以下

,被世界践踏。但是来自人群的关注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按摩,从背上的第一块肩胛骨延伸到脊椎的每一寸承接。舒坦的感觉如同环绕高山行驶的汽车不断地向上挺一进。

(为什幺女人也要学会这种艺术?是男权主义幺?)男人的艺术是一行写在碑刻上的文字,是自己死前最后留给世人观摩的谜。我们在地表以下学会了这种言辞,类似音乐。可以用屈原的诗歌反复吟唱,可以用贝多芬的交响曲反复弹奏。我们是一掊腐朽的泥土,覆盖在大地之上,如同尘埃瓢旋在空气之中。尘世的根深入地表以下吸取营养,吸取我们的精神,然后获得能量从而生存下去。以任何形式存在。有时候是真理或者猜想,有时候是谬论及至错误。但我们明白任何腐朽都是为了重生。女人,男人。禁地,自一由的王国。囚犯,国王。然后

重生吧,摘下面具。如同曾经戴着它。我们没有放弃生命,我们只是以另一种方式生存,更好地去适应即将来到的生活。

男人是女人附在身体上的衣服,女人脱一下了这件衣服,独自一个人被关在一间只有一扇窗户和门的房间里。门是亲人料理她生活的入口。窗户是陌生世界往自己生活窥一探的入口。有人说这是一场闹剧,有人说是悲剧。而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这是一片禁地,她要在这里实现挣脱,从恶魔的回忆中逃脱出来。

女人哼着80年代流行的歌曲,那是她年轻时候谙熟的曲调。有时候是莆仙戏的一小段。她把自己当成戏剧里的主角,在黑暗的房间里咿咿呀呀的叫唤一起来。那种场面像极了非洲的古老民族在祭献自己的神灵,他们赤一裸着或者全身画满奇怪的图腾图案围着篝火跳舞。锁链撞击发出的声响如同篝火中突围而上的火星,炽一热,激*情,鼓舞人心。我每一次去我叔叔家的时候都会从女人所在的窗口路过,窗户靠着叔叔家大门的一侧,窗棱上有三根铁铸的条子用来给房间流通空气补充光照,以及防止这个在别人看来是疯掉的女人从这里脱跑出去吓到村里的小孩。这是年长一辈的说辞。人们同时也担心,这个女人会像一株缺乏阳光和空气的植物一样渐渐衰竭,所以自发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打通了这扇窗户。在那时的我看来,这只是大人们因为惧怕自己不够勇敢来解救这个女人而企图以这种表面的仁慈借以掩饰自己内心懦弱的一种虚伪的做法。女人的脚上常年有一根铁制的链条,那在其他人家是用来拴住看门狗的,只是如今用在这个女人身上多少看着别扭。有时候我就坐在窗户下的一具早年大锅饭时候被家族遗弃的石磨上,听屋里那个女人的哼唱。女人的声音早前是甜腻的直到后来就完全变成沙哑的音调了。叔叔不允许我们这些小孩踩在石磨上往里窥一探。那是耻辱的,可我总能看见村里几个不规矩的年纪大一点的小伙子不老实的躲过长辈的视线偷偷往里窥视。内容大抵是围绕这个女人丰满的胸部和野草般茂密和黑暗的下一体。我是羞于偷|窥的。只是会在每一次去叔叔家找堂妹玩耍的时候投过去漫长的同情和哀叹的目光。我同情这个女人,在我看来她就像是一个摘下面具的女神,在这个满是面具的世界里为舆论所抛弃。

女人啊,女人,我明白你的痛苦。我会解救你,像你曾经解救我那样。

她似乎已经在那里存在了许久,一直在等待我的出现。而我又是什幺时候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的。是什幺让我走进这个女人的世界。这些我都记得。如同不久前和自己一同吃饭的朋友一样鲜活地站在我的眼前。我告诉她,我会替你把你的故事告诉这里的每一个人。如同那是我自己是故事,自己的曾经,自己的伤口。

So是以一个男人的姿态进入这个女人的生活的。我们且将so看做是一个男人吧。So告诉她她就像她的一个情一人一样,上演着第三者的角色*。终有一天会被抛弃或者是自己离开。可是注定的结局却早早地令她上瘾。如同自己曾经一直认为自己是父亲的情一人那般带来道德观念被刺激而爆发出来的瘾患。她爱上这个女人,脱离对父亲的思想依赖。她开始爱上这个进入她生活的女人。

她把自己的身体交给这个女人。任其索取。摧一残乃至蹂一躏。她说有一天我的皮肤会像废弃的火车铁皮那般锈迹斑斑。所有的脂粉都不再能够遮住那个时候脸上的皱纹。在这之前她会把自己的身体如同祭品一样献给一个伟大的神。她选定了这个女人做她的神。把她从黑暗不断下坠的生活中解救出来。

身体如同风暴的中心不再属于她的思想,它被欲|望包围着。它带来无尽的黑夜,无尽的海洋。最后都在日出的那一刻被点燃。身体跟随太阳离开地表。语言比盐碱地更苍白,只有身体的律动还在继续。游走,停顿,震颤,爆裂或疲一软。她喊着那个名字。只有一个名字。持续整个过程,每一次都是这样。

父亲。父亲。

她告诉这个女人她曾经是父亲的情一人。她要和自己的父亲做*爱。她不会和这个女人相爱。但是现在她要她们在一起。她要她打开她的身体。持续不断地。如同杜拉斯说的那样,带着血的润一滑,致命的爱抚。女人没有抗拒。也无法抗拒。女人对于女孩充满了嫉妒。痛恨她柔软如婴孩的肌肤,痛恨她高|潮时被不断重复喊出的那个字眼。她痛恨这个女孩的父亲。她要毁灭这一切,用自己的双手一揉一搓一,用自己的牙齿吞咬。她恨不得自己成为这个女孩的父亲,然后贪婪地享受这一切。可是她不是,所以她对女孩的爱带着愤怒。因此来的也更剧烈,像是天空对大海的嫉妒所产生的暴风骤雨闪电雷鸣那般剧烈。妄图撕碎海潮撕碎大海的财产包括鱼群和石油。只是为了独享。只是为了让这个女孩臣服于她如同臣服于他的父亲那般。她们是疯狂的。在端午节采摘茱萸草的山顶,在夏季海风最猛烈时候的岩洞。在甘蔗即将收获的季节。每一次爱抚都带着无限的爱意,每一次爱抚都带着无限的仇恨。

那个时候女人27,女孩17.。17岁是女人高中毕业的年龄。17是女人第一次遇见男人的年岁。10岁的年龄差距让这个女人永远没能深刻地理解这个女孩。理解女孩的坚韧,理解女孩为什幺从她的父亲那里逃脱出来。理解她和她之间的这一切。女人只明白一点就是她对这个女孩的感情。那种复杂的情感。让女人同样上瘾的感情。她相信她们之间的感情如同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So...So...。女人这样喊着女孩。每一次。伴着另外一个熟悉的字眼。

女孩总是会为女人梳理长而柔软的头发。女人是自豪的,如同她曾为自己高一挺的-乳-房而自豪一般,那是因为哺-乳-而丰满的形状。她们之间的欢一愉唤醒了这个女人的身体如同唤醒了一座火山。这个时候女人多是羞涩的,回归到她所有的女人的姿态。她抚一摸一着自己在女孩-乳-房上留下的齿印,在女孩下腹部上留下的齿印。她们对比着自己接种疫苗时候留下的痕迹一个如烟烫过后留下的伤疤。有时候她会对女孩发狠话,可是之后又是悔恨的安一抚。她们就那样纠缠着,像春日耕牛吃过的草一季接着一季交替生长。不会消亡。至少不会那幺快消亡。

女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就在窗棱下面聆听这一切。我能听到女人的叫唤。恨。恨。恨。听到她抓挠自己的头发,听到她辱骂自己听到她辱骂女孩。我没能明白那样的爱那样的恨。可是我明白我应该尊重她。我知道所有感情都是神圣的。都值得我们去尊重。

女人后来告诉我。这一切充满了仇恨和背叛。像一场战争。两个女人的战争。她们都输了,只是她输的跟彻底。她失去了女孩。失去了家庭。失去了思想。

89年的时候我才诞生。可是这里已经发生了一些我长大之后逐渐熟悉的事情。1989年7月20号晚上8点17分。母亲的疼痛换来我的第一声啼哭。我就是在这样一个具体的时间被诞下的。如同千万个时间片段上演的出生一样。我在外婆家岩石建筑的房屋下被产下。没有更多的医疗保护,只有母亲的血液的润一滑。女人是伟大的。

是啊,女人是伟大的。她们创造生命。

人们都知道,女人是有丈夫的。这个男人把女人从自己建筑师父亲那里娶回家的时候女人刚刚高中毕业,而男人就那样来了。他是女人接触的第一个男人。穿着屁一股上打着补丁的公社制一服。是那种因为多次一搓一洗而褪掉的军绿色*。男人是理智的善于言辞的。她们之间的婚姻带着旧社会的观念。门当户对。多少害了这两个年轻人。男人是有自己的初恋的,只是为了家里他妥协了。有个工程师岳父男人应该满足了。依着自己父亲早前是随刘少奇的,自刘少奇被平反后父亲已经上了年纪,于是公社就安排了这个男人在公社的供销部任职。女人是满意的。女人的父亲也同意了这门求婚。

婚姻过早的结束了女人的幸福。女人说。生了一个男孩之后,男人去了北方做生意,之后就常年不回家。直到后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出现改变了女人对男人的信任。她们之间矛盾频发。女人自发现那个可怕的事实之后她和自己的男人就再也没有过肉一体的接触。一年之后她遇上了女孩。

10年蹉跎了女人同男人之间的爱情。只留下没有肉一体交流的婚姻桎梏着女人的幸福。家庭像一座监牢牵绊着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敢期望明天,不祈求男人回心转意,她有个亲自己的哥哥。是女人后来进工厂上班因为没能照顾好自己而贫血晕倒时送她进医院的哥哥,她的哥哥承担起了男人的责任,承担起了岳父岳母的责任,承担起了她的亲戚的责任。而最终也是这个男人心疼她,最终是这个男人给了女人永生的解脱和自一由。这些都是后话了。

女人同样有着自己的不幸,父亲遭受同事的陷害,在一次应邀去同事家里会餐之后就成了疯子。似乎是食物方面的原因。多少令这个家庭充满了怨愤。父亲的工作随后被这个同事取代。而母亲也因此逐渐消瘦,原本挺一直的腰板也渐渐弯曲了下来,似乎是鞠躬鞠多了,谦逊多了造成的。是啊,母亲用自己的腰杆挺一起了整个家庭。直到女人的两个哥哥事业有成不再需要这位母亲的庇护之后,母亲的形象才一下子缩短了。如同原本就被牵扯着的皮筋终于得以松一弛下来。

他们再也无力为这个女人做更多的事情。除了哥哥常有的金钱上的资助。和母亲絮絮叨叨的牵挂。女人想过死亡。以一个农村妇女的方式死亡,喝六六六农药,或者是老鼠药。这是女人听过的农村妇女意外死亡常有的方式。那个时候的农村是不谈自一杀的。自一杀这个字眼是不被允许的如同偷一情。就像他的男人那样,男人剥夺了这个女人继续活下去的权利。可是对孩子的牵挂让这个女人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她现在不能死,要死也要在孩子成*人以后。她更要活着看男人遭受应有的惩罚。是男人背叛了女人。女人总是这样,浑身布满伤痕,来自男人,孩子,长辈,来自家庭社会的伤痕。总是会令人疼惜。

女人啊。女人。

女孩的突然出现让女人所在的如同死亡过的村庄带来了春雷般的惊人效果。如同妇女赶集在城里见到的卡车一般吓坏了这群人。妇女们是不看重小轿车的,那个时候的人们只注重车子的大小,在这群妇女看来车子是越大越好的。用她们的话说就是:“大了才好”。显然,女人的直觉并不总是可靠的。女孩在这个村庄的开头就注定了后来自己在村庄的悲剧生活。

女人是在村庄东面的山里发现女孩的。那是山那头的村庄通往这个村庄的必经之路。在草丛掩映的田地里女人发现了这个女孩。太过虚弱而蹶倒,下一体的裤子被撕烂,渗进泥土的鲜血已经凝固。显然她是遭受了男人的凌一辱,而且看着这群人是夺走了这个女孩的第一次。眼前是一具被欲|望撕碎的肉一体,残暴的虐一待。被抓挠过的紫色*手痕煞是醒目。女人并不知道这个女孩在这里昏厥了多久。女人将自己的披肩扯下遮住女孩的私|处将女孩抱回了村里。她没有将女孩带回了自己的房屋,而是将她直接送到了村里的医疗所。平时只看看感冒发烧负责接种小孩疫苗的地方。诊所的铁门被打开,那还就那样躺在那里,躺在一张草席之上。她们怕女孩的血。在那时的信仰看来处子的血是污浊的,会玷污他们的神灵。正对门就是大院,那里早已经站满了好奇的人群。女孩就像是开发区挖掘出的古墓一样接受了这一群人的目光。接受了这一群人的批评和同情。

只是这样的展览最终都会随着古墓里发现的一尸一体的腐烂而变质。人们望着女人上身混着泥土草叶的血迹,望着地上女孩的破损的身体开始了讨论。那场面可以和文革时期的大批斗相媲美。然而人们没法获得更多的关于这个女孩的故事。除了她被凌一辱的事实。以及这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发现了这个女孩这个事实。没有更多。

村里有威望的人都被请进了这件屋子,我的爷爷就在这群人中间。我所叙述的这些也都是后来爷爷告诉我的。这个女人后来还来过我们家,在她仍清醒的时刻。爷爷对这个女人以及女孩充满了同情。这是年长者特有的那种关怀。他们抚一摸自己脸庞的手掌虽不够柔软却足够亲切,拍自己肩膀的手掌虽不够力量却足够坚定。最后就是这群带着长辈般特有的关怀的人决定了先把这个女孩留在女人家里。女人也接受了长者们的决定。于此女人是没有说话权的。

女孩出乎人们预料的好转起来。村里不时会有妇女来帮忙照看这个女孩,也是因为这个女孩让女人和女孩一下子被抛进了舆论的中心,连同女人被抛弃的故事一起被抛进了舆论的中心。她们感受到了频繁的关心。有时候是一个鸡蛋有时候是一句同情的话语。妇女们替这两个人感到遗憾。她们对她们施以同情。男人是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下的,除去村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不经世事的孩童。

女孩和女人都没有谈及伤口。她们都陷进了自己的故事之中,对自己也同时充满了同情,这也让她们变得惺惺相惜起来。然而女孩同女人毕竟是有差别的。女孩就像一颗单纯的飘飞的蒲公英的种一子始终怀着希望旅行,而女人则是孕育过的花草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枯萎和腐朽。人们从女孩身上看到的就像是原始森林中缓缓流动的溪水,那般透明,能够让你照见自己那可怖的然而真实的面孔。

女人是悔恨的,因为她相信自己也参与到了这个村庄对女孩的谋杀之中。她们之间的那种感情就像是天空对于大地的恋爱那般博大,这简直会杀死这个女人。然而她们曾经也是害怕的。她知道天空和大地的交一融是不存在的,从盘古开天辟地以后就不存在了,天与地现在只能在遥远的地平线在边缘地带实现交汇,仅仅是一线的交一融。

女人带着女孩去见自己的母亲和两个哥哥,女人挑着往年新一季的几十斤糯米,而女孩则抱着十几斤的蔗糖一路步行着到埭头的母亲家中。蔗糖是公社集体发放的。甘蔗收成之后交到公社有公社发放一部分钱和蔗糖作为报酬。钱也就够来年来年买肥料以及家用。女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男人给她留下了大片的田地,这不至于使她和孩子饿死。女人是勤劳的,她不得不勤劳。她们靠这些土地获得粮食养活自己。那个时候土地就如同女人的腹部一样为这些老实的农村人孕育庄家提一供一切活下去的希望!这些庄稼汉是容易满足的!

女孩在自己母亲的家中仍旧是那样无拘无束,而事实上每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于这个女孩来说都是无可畏惧的。女人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要留下这个女孩,像孩子一样把她养大成*人。

九十年代的村庄一切仍是那般贫瘠,这里只有岩石修筑的房屋,只有住满牲畜的棚屋,只有铁犁翻过的田垄。这里没有公共电话亭,没有超市,没有水泥修建的高楼,这一切甚至在以后十年也是如此。然而这里的人们确实欢乐的,他们喝自己酿造的地瓜酒枇杷酒等等一些果酒,他们也在祭祀的月份跳舞。生活着这里的人们不贫瘠!

女人和女孩是傍晚时分到达这里的,而后来我自己做公交去这个地方大概花去了我3个小时。我甚至有点佩服这两个女人的脚力了!女人母亲所在的房屋在香山上,其实香山只是一座小山而已,我在香山脚下下的公交,这里甚至没有站牌。我提前央求师傅师傅才让我下的车。显然我来的晚了,女人眼里的村庄已经被改造成了小城镇,眼前的香山已经没有女人描述中的那般高大,不算宽阔的山体上整齐划一的座落着一些六七层的现代建筑。依稀可辨的是那个环绕着零碎山石的绿色*湖泊。女人的叙述中这里应该是在半山腰而如今已然成了香山的山顶。人们已经围着这里建了一个湖泊公园。我坐在山石边上亭子里的一个围着柱子的铁条状座椅上,取下挎包俯瞰着山下的一切,女人的故事如同湖泊特有的清凉渐渐袭上来。

1995年2月4日,女人第一次带女孩来自己的母亲家里,这一天是女孩的生日,女人原先答应过这个女孩会在生日的时候带她见自己的母亲。这一切就那样发生了。像每一个很具体的事件那样发生了。女人说那更像一场-阴-谋。可怕而又刺激的-阴-谋。

吃过饭之后大概是六七点的样子,那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母亲带着女人去接近山顶的一座寺庙里去上香,这是村庄里的风俗,每一个出嫁后的女人一旦回到村庄就要在这里上一炷香以表示她仍是属于这里的人,期望神灵能够继续庇佑这些女人。女孩自然是跟来的。一路上女人一直搀扶着母亲,母亲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大紫色*的香,女孩则一会儿前一会后的跟着这两个像鬼魂一样缓慢移动的影子。月亮带着如同女孩侧脸下巴的弧度照着路右侧的湖泊,湖泊是原先村里采集石材的时候留下的,湖水上隐隐的反射着月光,那种感觉如此寒冷而清幽,如同你已经沉入了这个湖泊的湖底。湖泊所在山体的不远处就是另一个更高的山脉,寺庙就在山顶。母亲告诉女人,自从女人的丈夫出事后她每天都一个人坚持来这个寺庙为女人祈求,祈求神的庇佑,希望女人能够坚强的活下去。她不愿看着女人如同尘埃般消亡,灰飞烟灭。现在正是村里人吃罢饭聊天的时候,因此能够看见山下的村落如同天空一般亮着点点光亮,时明时暗像被一层烟雾笼罩着而现出来的那种光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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