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闻志

时间:2016-06-29 09:56:26 

第一章 青山

青山高校,成之十余载,因校东占有青山一座,故校名青山,时至今日,山之所饰,为景点一,且有三许秘密埋于山中。

--1952年《校中暮志》序

青山中学,位于本市三环以外一偏僻之地,建校于1950年,当时也正值国家困难年代,校园难得保存下来,到了今年十二月二日,学校也就满了它六十大寿。

十一月二十号深夜,青山之上,一群学生模样的青年正盘腿而坐,粗略一数,有五人。这五人也就是青山中学的高二学生,年龄十之七八,五个人围坐在一块,中间摆了个小纸盘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旁边摆着一杆毛笔。

“你说…这小破字写的连我都看不清,真要有鬼来了,那怕是也不知道往哪划拉吧?”一个戴着兜帽头发稍长的学生把头抬起来,昏暗的路灯下大家不怎么看的清他的脸,这个学生叫张冢。

“拉倒吧,你那250度的破眼睛平时也不戴眼镜,要看清楚了才是活见鬼了呢。”另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生把原本深埋着的脑袋抬起来,乍一看之下,这男生的面庞也算是清秀,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不休边幅。这个男生叫张科。

张科张冢两人只是姓氏相同,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快别吵了,赶紧的,别一会儿校领导来了,别说请笔仙了,不请家长就不错了。”说这话的是一个女生,服装有点怪异,不男不女的感觉,头上两根筷子充当了发髻的作用,把一头金发盘在脑后。这是个混血女生,还是个业余拳击手,叫陈静静。

“就是,我们别磨蹭了,快点把事情解决快点回家。”另一个身体胖胖的男生在一旁配合的催促道,戴着个眼镜,眉头都皱到了境框里面。这个男生,叫倪波。

张科点了点头,陈静静和另一个女生把手夹在了两人的右手背间,手指相扣。一旁的张冢嘴里也念念有词:“笔仙…笔仙…”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四周起了一阵小风,两个女生一下把持不住,差点让那张写满了小字的白纸飞了出去。

“我靠,说来就来啊。”倪波站起来,裹了裹衣服,有点慌张的问。张科和张冢两人转过头四下张望了一下,没看见什么异常。“啊!”张科和张冢两人还在打量着四周呢,突然一声尖锐的尖叫声从耳边传来,张科觉得自己耳膜都要给震破了,回过头来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只见那两女生手中的铅笔没有任何动静,但是铅笔低下的白纸却自己动了起来,白字在地上“沙沙”的摩擦着,笔尖在白纸上留下了一条条痕迹。刚刚那声尖叫就是陈静静发出的。

“大惊小怪,看看它划了哪些字。”张科赏了她个白眼说。

“不对啊,我还没问问题呢。”张冢一脸迷茫的说,张科没有理他,而是伸手把那张白纸拿了起来,照着上面画的圈圈,一字一字的念了出来:“陪…葬…于…我…哈…哈…哈…”张冢听到一楞,一把手抢过张科手里的白纸,果然看到白纸上有个“哈”字被画了三个圈,张冢问道:“谁这么无聊还给我加了个‘哈’字上去?”

陈静静和另一个沉默寡言的女生丢掉笔一同站了起来,陈静静担心道:“是不是请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女生胆子较小,此刻自然是有些恐惧。

倪波手里也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脑袋向后转了转,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后又转过来问道:“张冢,这咋回事啊?你不是说没事的吗?”这次请笔仙,就是张冢主张起来的,目的是试试能不能问到明天英语考试的答案,于是这三个闲的慌的狐朋狗友就搭在了一块儿找了两个不怕死的女生跑这来了。早听说这青山里有古怪,人少,就图个没人发现。

张冢忙解释道:“我靠,我是说请笔仙没危险,可问题是我们这次请的不是笔仙啊,我词儿还没念完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路灯“呲…”的一声灭掉了,四周一片漆黑,果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快!用手机!”张科招呼了一声,五个人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照亮。

手机的灯光刚亮起来,陈静静又大叫了一声,一件京剧中的戏服突然立在了大家面前,正对着张冢的面门,也不知道是哪个角色,脸谱有红有黑有白的,张冢也惊的差点栽倒在地上,众人都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跑!这事情邪乎!”张冢大喝一声,领头就跑了出去,其实不用他提醒,大家也都知道该跑路了。一路上张冢带头,倪波第二,两个女生在第三第四,张科断后,一口气五个人就把下山的路跑了一半。五个人停顿下来,喘着粗气,刚刚那地方叫做古戏台,二十平方米的地方,有个戏台,白天那里都在表演京剧杂技什么的,偶尔还有魔术,也算是这青山的景点之一。张冢觉得这地方白天也算是热闹,晚上闹鬼也闹不到这来啊,哪想到到了晚上阴森不说,还闹出了“突发事件”。

五个人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往山下走,走了十多分钟,张冢正觉得奇怪,一边那个一直不说话的长发女生开口了:“停下来,别走了,我们恐怕迷路了。”这女生是班上有名的冰美人,也不是说有多冷淡,只是平时都不说话,就一个人在那里倒鼓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是与人交谈,相处还是很和善的。

张科奇道:“迷路?这就一条柏油马路我们还能迷路?”张科特地强调了“柏油马路”四个字,意思是这里不是那种分不清界线的林间小路。

张冢问:“王诗雅,此话怎讲?”

王诗雅是那个女生的名字,张冢此时也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有了不小的火气,也就直呼了她名字,然后有惭愧的说:“抱歉。”

王诗雅无所谓的笑笑,指这旁边红土墙上的一个大叉叉说:“两三分钟前我就觉得我们好像是在远地打转,在这里划了个记号。”

那叉叉也不知道是拿什么划的,在这红土墙上陷下去了三厘米多。王诗雅接着说:“从我们跑下山开始,我们恐怕在这里已经至少打了个转了。”

霎时,众人心里都是一凉,张科折下红土墙上方的一树枝,摆在了路中间,沉声道:“走。”

这次大家都走的很快,一路上都没人说话,偶尔传来张冢紧张的呼吸声,王诗雅上去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由于这次大家脚程加快,所以一分多钟的时间就又扰了回来,只见路中间横放着一根树枝。

张科一惊:“这…这啥道理啊?”又拿出手机来看看:“完了,没信号!”张冢摇摇头,说:“先别急,也许是巧合呢?”可随即一想也不对,“但是我们一直在按着下坡的路子走,怎么走也走不回来啊!”

倪波挠挠脑袋说:“那…再走几步看看呗?”

可奈何陈静静已经吓的半死不活了,身子一摊就靠在了王诗雅身上,不过一会儿,竟微微抽泣起来。

三个大老爷们儿一瞪眼,自己心里也有点虚,三个人一和计,想出了一条笨办法。只见张冢从口袋里拿出瓶矿泉水,倪波笑道:“我靠,你裤子里啥都塞啊!”

张冢苦笑一声,把矿泉水平放在地上,确定不会偏离柏油马路之后一松手,矿泉水瓶骨碌碌的滚下了坡。

“你们在干什么?”陈静静停止了抽泣迷茫的望着三个男生,王诗雅对她解释道:“他们在试探。”

陈静静还是不解:“试探什么?”王诗雅却没有说话,秀眉微皱。

五个人静静的听着矿泉水瓶滚下山的声音,渐渐消失,刚想松一口气,却听见身后的坡上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声。

“嘶…”五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之间那矿泉水瓶在黑暗中慢慢的滚了下来。

“娘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张冢大惊,爆了句粗口。

陈静静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还好有王诗雅在旁边掐着她人中才好不容易醒了过来。

陈静静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我是在做梦吧?”王诗雅无奈的摇摇头,陈静静一下从王诗雅身边蹦出来娇喝道:“哼!都是你们的错,非要半夜三更跑出来玩什么笔仙,这下出事了吧!我懒得理你们了!肯定是你们在装怪,我要自己回去了!”情急之下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话里前后矛盾。说着,陈静静就一个人向山坡下面走去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直到陈静静已经看不到影子了才回过神来,张冢不屑道:“切,不理她,抓紧时间想办法出去再说,待会那小妮子肯定自己从坡上走下来。”王诗雅叹口气,四个人集合在了一起商量着怎么才能下山,结果商量了十多分钟,对策没想出来不说,陈静静也没回来。

倪波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紧张的说:“张冢,这咋回事啊,都十分钟了还没下来啊。”

张冢心里也是奇怪,照那小妮子的性格,早该回来了,不过此刻确实嘴上逞强,不肯承认自己判断又一次错误,就干脆没说话。倪波见张冢不说话,就知道他也没了主意,对三人说:“我过去找找看。”

张科点点头,叮嘱了一句小心,觉得还是不够,就两人一起想山下走去。

张科和倪波一走,原地就只剩下了张冢和王诗雅,张冢像是自问道:“会不会是我们一开始就判断错误了,都是巧合,他们现在已经下山去了?”

王雅诗闻言摇摇头:“恐怕不是,若是陈同学真的寻到了山下,肯定会回来找我们的,为何现在还不见身影。”

张冢辩解道:“兴许是还在赌气呢?”

王雅诗又说:“那水瓶从山上滚下来怎么解释?难不成山上还有人也以为自己迷路了做和我们一样的事?”

张冢正打算再解释一番,忽然听见坡上响起“嗒、嗒、嗒…”一阵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有人此刻从山上下来一般。

果然,不出十步的距离外张科和倪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表情就知道,显然是没找到陈静静。

“奇了…”张冢拔着自己没几根的胡子说道,张科和倪波两人走了一圈回来都没找到陈静静,这么大一个活人能跑到哪去?莫不是已经走出了这条无限循环的路了?

张冢正思索着,倪波就发话了:“会不会是她一个人赌气藏到路边树林里去了?”

王诗雅当即反驳道:“不会的,陈静静不会是那种胆大的女生,这里的树林幽暗诡异,她就是再生气怕是也不会进去。”

张冢认同的点点头,四个人一时之间也没有了头绪,一个二个都杵在那不说话。王诗雅见众人情绪低迷,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想,也许我们是碰上了什么超自然的东西了。”

“屁话…”张冢低声发着牢骚,声音和蚊子一般大小,别人听不见。

王诗雅说道:“也许…我们是碰上‘鬼打墙’了。”

张冢反驳道:“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吧,若是鬼打墙陈静静哪去了?她不应该也在这条路上吗?”

张科也站起来点头表示赞同。

倪波却摇摇头反问:“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一直往下走却还在原地打转。那个水瓶可是从上坡滚下来的。”

三个人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个人有个人的理,王诗雅气的一跺脚,把三人的争吵才制止下来,说:“我也没说就是小说里的那些鬼打墙,我的意思是这里可能有和鬼打墙一样的效果,让人原地打转。”

听完王诗雅的解释,三个人各自闷哼了一声,都不说话了。

王诗雅叹一口气,这三个家伙简直就是活宝,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斗嘴。王诗雅脚下一用力,就爬上了路边的红土墙,坐在墙头对下面有的三个人说:“大路肯定走不通了,我自己要去找路,要走的就跟上。”说罢,就翻下了红土墙到了对面。张科脑袋撇向一边,二话没说走到了红土墙边,“啪”的一声跳到了红土墙上,可是咿咿呀呀了半天就是翻不过去,下面两人看不过去,一人抬起一脚,把张科给踹对面去了…

倪波像爬树一样的爬了上去,然后在对面“咚”的一声落地,还夹杂着张科的一声惨叫。张冢先放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两腿居然蹬在墙上,飞檐走壁一般跑上了墙头,单手一撑,身体垂直倒转一圈,翻了过去。

张冢翻过红土墙,就看见张科被倪波压在身子低下,一个劲的锤地,倪波却一脸享受的坐在上面,张冢哭笑不得的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王诗雅,催促道:“快走吧,要不然跟不上了。”

倪波这才依依不舍的站起来,张科哭丧着脸也站了起来:“呜…我的屁股…”四个人开始探索这神秘的树林。

第二章 诡林

幽暗的树林里,四个少年借助这手机微弱的光行走着。突然刮起一阵小风,张手一挥:“停下!”挡在了三人面前。手指着正前方:“前面那是什么?”

众人向那看去,隐隐约约似有一团白影在那里不停的飘。张冢眼神不好使,瞪了半天眼睛也没看清楚前面有什么,倒是倪波和王诗雅,倒吸了一口凉气。

倪波后退了一步惊道:“我靠,难道是有人?”

王诗雅向前走了几步,对三人招了招手说:“过去看看。”

三个大老爷们腿一哆嗦,心想这个小丫头片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荒山野岭的,碰到什么妖魔鬼怪杀人犯什么的,跑都跑不赢啊。

不过三人想归想,面子还是不能落下的,较难的迈着步子,跟了上去。四个人走近了一看,同时松了口气,原来不过是挂在树杆上的一溜白布,头上打了个结,结头长长的挂在一边,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反正原处看着就是白色的影子一样,风一吹,结头就在那里飘。

“嗨呀…”张冢松了一口气,真是自己吓自己,不过这白布绑在这里有什么用?“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白布?”张科轻问一声,手机一转,只见四周也有不少白色的影子在飘。

众人微微一楞,刚刚过来时只看见了有这么一个白影子,什么时候这么多了?是过来时没注意还是怎么的?王诗雅心思较密,猛一回头惊道:“我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三人闻言也同时转过脸去,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影子,哪里还有过来的路?张冢手机一抖,差点掉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我看…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张冢喝道:“跑!”然后四个人头也不回的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树木越往里跑越密,只觉得白影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低矮的植物阻碍在路上,一行人身上也都划了不少口子,张科一路断后,跑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脚下一滑,一个跟头就摔了下去,抬起头来以后发现那几个家伙手机上的光芒都已经远的快看不见了,爬起来没跑上两步已经看不到了。张科心里“嗝嗒”一声跳,只觉得一股寒风吹过,四周的白影都在不停的摇晃,自己这是到哪了这是?不过害怕归害怕,张科还是拿起手电朝他们手机光芒消失的地方一路小跑过去。

倪波跟着张冢王诗雅两人一路狂奔,本来人就胖,跑了一段就觉得接不上气了,想喊他们等等,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越跑越远。突然,倪波想起还有个张科不是在自己后面吗,可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张科,只有白影在随风起舞,倪波打了个冷颤,张科莫不是已经…

想到这里,倪波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可已经看不到他们的手机灯光了,只能一个人向这他们的方向慢慢摸索。正走着,倪波突然听见身后一阵沙沙作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向他的方向飞速靠近,想到张科莫名其妙不见了,倪波心里一紧,马上掰了条树枝,找了个树干后面蹲了下来。

“沙沙…”跑步声越来越近,倪波掐准了距离,猛的起身,挥着树枝就挥了下去,只听“哎哟!”一声,一个人影倒在了地上。

倪波还欲上去再踹几脚,那个人影转过身来,双手护在头上,张科的声音传来:“别打了!别打了!是我!”

倪波定眼一看,的确是张科,赶忙把他扶起来,边帮他拍身上的泥巴边问:“我靠,你跑哪去了?”

张科哭丧着脸说:“哎,刚刚不小心滑了一跤,抬头一看,你们人都跑没了。”

倪波一听张科不是被妖魔鬼怪抓走了,也松了一口气,指了指上山的方向说:“他们应该往那边跑了,我跑不动了,没跟上。”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叫声从那个方向上传来,吓的倪波马上把手缩了回来。张科率先一步向那个方向奔了过去,对倪波催促道:“波波!跟上!”

倪波不满的嘟哝一声,也向山上跑去。

张冢和王诗雅两人正在山上跑着,突然发现倪波和张科两人没有跟在后面,两人想着要不要回去找找他们,突然一声尖叫响起,那声音就像在用手指甲划玻璃一样,两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声音的来源,听起来就像在附近不远。王诗雅紧张的四处张望着问:“怎么了?”

张冢摇摇头,他哪知道?王诗雅手机一晃,突然觉得一团白影从十米开外处飘了过去,心想:莫非是树上的白布?可一想也不对劲,那树上的白布都缠着数杆好几圈呢,不可能一下就消失了。正想着,张冢突然一声大喝:“什么东西?”

王诗雅转头看向张冢,只见他拿个手机在那里到处乱晃,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你在找什么?”王诗雅问。

张冢退回来两步,回答道:“刚刚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王诗雅一惊:“是不是一团白色的影子?就像树上挂的白布一样?”

张冢点点头,王诗雅说:“我也看到了。”

两人又找了一会儿,无果。张冢无意中拿起手机向头上照去,看见一团白影在一棵树的顶端随风摇摆。张冢靠近王诗雅在她耳边轻轻说:“看那!”王诗雅一抬头,那影子突然抖了一下,又怪叫了一声,居然从树上直扑了过来,正对着王诗雅的面门。

王诗雅下意识的闭起眼睛抬起左手挡在面前,只觉得好像一块肉呼呼的东西砸在了自己手上,睁开眼睛一看,大叫一声吓晕了过去。张冢见那白影飞快的扑了过来,凌空一脚踢了过去,他不敢用手,怕这东西碰不得,却一脚踢了个空,待第二脚补上时,王诗雅已经大叫一声晕了过去。那白影被张冢踢中一叫,立刻怪叫一声跑开了,张冢立刻扶起昏迷着的王诗雅,确定没有伤口,才放心了点。

那白影却没有就此罢休,在四周到处乱窜,东现一下西现一下的,张冢根本没办法摸清楚那东西在哪,当下一咬牙,背上王诗雅,“噌!噌!噌!”三下就爬上了身边的树杆上最低矮的一根树枝,然后手脚并用,像猿猴一样又爬上了两米,在两根粗撞的树枝上定了身形。张冢刚刚爬上数,脚下白影一闪,那白影又跳到了树下飘了一圈,没有找到两人,又消失了。张冢在树上最期望的就是那个东西千万不要找到自己。

张科和倪波一路上听到了好几次那尖锐的叫声,两人心里都很紧张,莫不是张冢他们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两人的脚步越来越快。

张冢此时正静静的趴在树上观察着树下的情况,刚刚那白影没有找到两人以后就消失不见了,不过张冢还是不敢大意,连大气都不出。“啊!”的一声尖叫从张冢背后传来,张冢回头一看,原来是王诗雅醒了,张冢马上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王诗雅颤颤巍巍的说:“它…它在后面。”

话音刚落,王诗雅就觉得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把她向后拉去,慌乱之中一把抓住了张冢左臂。张冢知道王诗雅背后有东西作怪,一只手抱住王诗雅,另一只手直接向王诗雅背后劈去。

“喀嚓!”一声脆响,张冢觉得脚下一松,那立足的树枝居然支撑不住这力道断裂开来,张冢手刀未至,却拉着王诗雅和一团白影齐齐从树上落下,王诗雅刚刚来得及惨叫一声,张冢就觉得腹背一紧,摔在地上,喉咙一甜,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张科和倪波刚好路过此地,只见二人从天而降,摔了个七仰八叉,一团白影从王诗雅背后窜出,似是要离开。张冢见这白影又要逃走搞偷袭,随手抄起一颗石子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白影上,白影一个踉跄在地上滚了起来,张冢对张科倪波二人喝道:“快!抓住它!”

张科和倪波两人不用张冢提醒就已经跑了过去,这时那白影已经被倪波一个泰山压顶压在了身下,倪波急忙催促张科:“快帮忙!它还在动!”

话音刚落,一条白布就从倪波肚子下面伸了出来。张科心里一惊,倪波的泰山压顶他是领教过的,犹豫了一下,折下一条细树枝,向倪波肚子下的缝隙捅去,只听一声怪叫,倪波肚子底下再也没了动静。众人松了一口气,张冢和王诗雅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张冢发现自己还搂着别人呢,悻悻的松了手。

倪波站起身来,只见地上有一团红白相间的东西,已经被张科捅了个对穿,张科挑起这东西仔细看了看说道:“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张冢走到那团东西面前,发现的确像是什么东西被白布裹着,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白布,用力一扯,里面的东西暴露在了众人面前,居然是只猴子,不过被张科和倪波两人已经整的半死不活了,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青山上有猴子?”张科奇怪的问道。

的确,这青山平时人来人往,但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在青山上见到过有猴子之类的东西,那么这只大半也装神弄鬼的猴子到底是哪来的?王诗雅接过张科手上的树枝丢在一边,那猴子最后抖了几下终于咽了气,王诗雅说:“青山上有太多我们没有弄明白的东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离开这里。”

三人赞同的点点头,互相询问了一下分散过后的情况之后又开始在未知的树林里探寻道路。不过十来分钟,四周的白影越来越少,张科一指前面:“看!灯光!”

其他三人望去,在密密的林间果然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透了出来,三人一阵心喜。

张科的手机突然“嘀!”的一声轻响,张科拿起来一看,大喜道:“哈哈!手机有信号了!”

张冢赶忙催促:“快!快报警!”

张科点点头,拨通了110,还未等那边说话,张科就迫不急待的对着电话吼道:“我们被困在青山了!快来救…”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边“嘟…”的一声,张科苦笑着说:“又没信号了…”其他三人也纷纷掏出手机尝试,信号却好像在这一瞬间又消失了一样。没有信号,众人就向着那光的方向小跑过去,越靠近越觉得不安,跑在最前面的张冢突然停下来破口大骂:“我靠,这里是古戏台!”

众人向前又跑了几步,前面是又一面低矮的红土墙,翻过去后一看,这里的确是古戏台,请笔仙的道具还摆在原处,但那具突然冒出来的戏服却不见了。倪波突然指着一颗大树说:“陈静静在那!”

三人向那方向望去,只见树下似乎躺着一个人,走进一看才发现,的确是陈静静,不过似乎昏死了过去,众人怎么喊也不醒,王诗雅走上前去掐了掐人中,终于“呼”的一下坐了起来:“有鬼啊!”

陈静静起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喊有鬼,四人一楞,倪波问道:“鬼在哪呢?”陈静静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地上的那张请笔仙用的白纸。张科拿起来一看,念道:“逃…不…掉…哈…哈…哈…”

张冢翻了个白眼说:“以后再遇到哈哈哈三个字就给我自动屏蔽掉。”

王诗雅道:“现在我们处境很危险,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怪事就是在古戏台,我看我们还是走比较好。”

除陈静静以外的三人想了想,张科摇头说:“这里好歹还有灯,我们应该在这等警察来。”

王诗雅冷笑道:“警察?恐怕都没接到电话吧,就算接了,他们会来吗?”

张科叹道:“看运气吧,刚才可是接通了的,无论如何,也要过来看看情况吧。”

王诗雅继续反驳:“那要是派来一两个也被困住了呢?”

张冢接话说:“那么他们会发现人失踪了而加大警力搜索。”

王诗雅“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众人沉静了十来分钟,突然“啪!”的一声,路边的路灯再一次灭掉了,五人一惊,随后“当!”的一声敲击铜罗声,原本空无一人的古戏台居然亮起了诡异的红光,照的四周也是红红的。

张科悄声说道:“我过去看看,你们等我过来。”

其他四人点点头,张科放轻脚步向戏台上走去。张科蹑手蹑脚的走上了戏台,张望了一番,没有什么人,又向后台走去。走进后台,灯光更是照的一片通红,跟血染过似的。张科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台的环境,无非就是化妆间和杂物室,化妆间里除了化妆用品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于是他又向杂物室走去。打开杂物室的木门,张科只觉得一股怪味传来,赶忙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手刚放下,他却看到了一个令他惊恐的东西,一件戏服,那件突然出现吓了五个人一跳的戏服。张科本能的往后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戏服上没有头,确切的说是没有脸谱,转念一想,脸谱本来就是画在演员脸上的,那刚才请笔仙时看到的怎么会有?再一看那戏服上面满是灰尘,像是几十年没动过了一样,张科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居然被一件戏服吓成了这样。又一次迈入杂物件,张科才发现这里还是蛮大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细细的打量了一翻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后,张科退出了杂物间。为了确保安全眼角瞟了一下那戏服,却发现那戏服不见了。整个杂物间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第三章 锒铛入狱

张科心惊胆战的离开了杂物间,回到化妆间里,发现化妆间的某张桌子上却多了点东西。张科好奇的走了上去,随手拈起来一看,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我靠!女士内衣!”张科有些尴尬的把那东西放了回去,四处观望了一下,没有发现有其他人。虽然疑惑不解这内衣是怎么冒出来的,但是张科却没有胆量再去一探究竟,打算就此离开。

就在张科走进后台以后过了一分多钟,台上却突然有了变化,那敲打的锣声变的更为紧密了,还有了其他乐器声。没过片刻,两个身穿戏服头画脸谱的家伙从后台跑了上来。张冢等人心里一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咔嚓!”一声,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向张冢手里飞来,张冢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仔细一看,只觉得瞳孔一阵刺激,其他人纷纷大叫一声退开。

这飞过来的,居然是一个人头。

张冢赶忙把这黑呼呼的家伙丢在了一边,同时大口大口的喘气,纵使是他神经大条,此刻也觉得吓了一跳。再一看台上,一个人已经没了脑袋,条件反射似的舞了一圈大刀,最后扑嗵一下倒在了台上。另一个人双手插腰,身体抖了抖,居然提着一把大关刀跳下台来。

众人都是一楞,张冢只觉得大事不好,气道:“我去你NND叉腰肌,跑了!”

众人立刻分成两拨四散而逃,倪波和陈静静慌乱只下跑上了山,张冢和王诗雅就在古戏台的四周树木间来回周旋。而那提着关刀的家伙居然也动作不满,呼呼带风的就象张冢和王诗雅跑来。手里的关刀带着一股劲风就劈了过来。张冢一脚把王诗雅踢开,身子一蹲,躲过了那带着腥味的关刀,那关刀横扫在了张冢身后的树上,居然只听“呲…”的一声,那一人粗细的树木居然就此断开,而且断口整齐无比。张冢心里暗暗吃惊,就地一滚离开了那大关刀的攻击范围,也同时在想,张科哪去了?

此时张科才刚刚把那女士内衣放下,从后台离开走上前台,只看见一具无头尸体,而在不远处王诗雅躲在一旁掩着嘴不说话,顺着目光看去张冢正在一个穿着戏服拿着大关刀的家伙旁左躲右躲。张科二话不说,操起一旁尸体上的大刀就跳下了台去。

张冢心里一喜,躲过一刀大吼道:“把刀扔过来!还在磨蹭什么?”

张科对准那穿着戏服的家伙的背部,把手中的大刀用力掷了出去,那刀却“呼!”的一声从张冢身边擦过,然后插进了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里,直至末柄。

张冢惊的一身冷汗,差点就被张科这小子谋杀了。

向后退了几步,把那大刀从树中扯了出来,“叮!叮!叮!”挡了三刀,看准了空裆,反手一刀劈在了那家伙肚子上。一刹那间,就看见一阵鲜血狂喷,那家伙再也没支撑住倒了下去,张冢刚刚松一口气,却听见下山路上一阵“嘀呜”声,一列警车飙了上来,里面下来一批警察,纷纷掏出手枪,对着一身鲜血还提着大刀的张冢。一个家伙拿着喇叭出来喝道:“对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后面说了什么张冢没听清,只觉得浑身一软,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心想:完了。

张冢,张科,王诗雅三个人被戴上了手铐,灰溜溜的上了警车,那肚子上被张冢划了一刀的家伙被送去急救了。脑袋被砍掉的家伙被装进了袋子。上车后张冢迟疑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山上还有两个。”

警察们将信将疑的派出了个五人小队上山寻找,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把昏迷不醒的倪波和陈静静给抬了下来,至此,警车才带着众人离开了青山。

三日后,法庭之上,张冢灰头土脸的走下了坐位,因为故意伤人罪判有期徒刑三年,顿时,台下一阵哭喊声,抽泣声,叹气声,幸灾乐祸声…

负责这件案件的徐昊天警官却坐在一旁抽着闷烟。的确,张冢一刀横劈在了伤者腹部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可问题就随之而来了,那刀简直就是顿的连切菜都费力,怎么在张冢手中就变成了一把神兵利器了?还有伤者手上的大关刀,都快生锈了,难道两人一拿着两把戏剧表演的武器玩过家家吗?至于伤者更是离谱,在医院醒来后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有死者,颈部的切口极其平整,再结合现场的各种痕迹表明,两人手中的兵器分明就是削铁入泥一般。跑开这些不说,还有从山上抬回来的两个家伙,到现在一直是昏迷不醒,医生说有可能变成植物人…还有自己的两个同事失踪了,就因为如此才出动了大部队上山,结果到现在还没找到。徐昊天有些头疼的翻开档案,死者是一名老师,晚上巡山时来到了古戏台,同行的伤者是一名新来的老师,第一次巡山就碰到了这事,可一个死了一个伤了,这事到底咋整啊?徐昊天想起关于这青山的种种传闻,浑身一抖,嘴里的烟差点飞出来,看了一眼摆在一旁的大刀、关刀两凶器,赶忙离开了。

张冢入狱之后张科等人也来看望过,只见张冢一天比一天消瘦,那个被张冢劈伤的老师也来过,是学校里新来的音乐老师,箫纪雪,一头漂亮的水蓝色头发。张冢对老师的宽恕完全不予理会,说:“我没有自责,我本来就不是好人。”箫老师一气之下就离开。倪波和陈静静也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下,张冢听到这消息后微微一怒,手握着拳头低喝道:“等三年之后我出狱了,我肯定要再回青山一次!”张科有一次带着自己的表妹张见芸来看望张冢,小姑娘自己十六七岁了,出落的很漂亮,一头短发相当清爽,就是有个先天性心脏病的毛病。

徐昊天看着小姑娘眼睛都直了,活脱脱的一个色魔样子。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离那青山一案已经过了五个月,似乎大家都习惯了属于自己,或不属于自己的生活…

入夜,月亮完全被地球的阴影遮住,连一点光亮都不曾透出,几只乌鸦在枝头上哀嚎。警察居里,徐昊天穿着一件T恤坐在办公室里写着报告,忽然阴风一吹,办公室原本虚掩的门被吹开,此时正值春夏交替之际,被这风一吹,徐昊天居然有点寒意。心里想着应该是还没入夏穿的太少的缘故,徐昊天起身前去关上房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间,一声轻微的东西掉地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了过来,相当轻微…

走廊这边尽头是徐昊天所在的办公室,那头是证物保管室。徐昊天心里一惊,难道是有人要偷证物?当下抄起一根警棍向那边走去。刚刚出门,就听见“吱…咔!”的一声,自己身后办公室的门居然被关上了。徐昊天握着把手一扭,反锁?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冷汗从徐昊天的额头溢了出来,身为警察的徐昊天也不由得有些紧张。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可是他们要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偷自己的报告吗?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关门和发出轻微落地声音的时间掐的极其之准,而且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难道是巧合?徐昊天虽然满腹疑问可也只有拿着警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证物室走去。

来到证物室门口,徐昊天轻轻的打开了房门,没有动静,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打开电灯,似乎什么东西都完好无损的摆着。“恩?”徐昊天眼尖,发现一把大关刀倒在了地上,正是五个月前青山一案的“凶器”之一。

徐昊天记得那关刀明明是立在墙角的,可是这会儿怎么跑这躺着来了?

徐昊天四处察看了一下,没有一个人,于是就带着疑惑把那关刀扶回了墙角。途中一不小心碰到了关刀的刀刃,起初觉得没什么,后来一看,居然连皮带肉给削下一小块来,还好是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要不然岂不把自己手给切了啊?

可这刀怎么这么锋利?

徐昊天想起了五个月前那案中的疑点,操起电话就向几个鉴定科同事打了回去:“快点过来!有重大发现!”

几个同事被徐昊天半夜叫到警居里面,脾气都不太好,端看了半天,没好气道:“我说老徐,你这人可就不厚道了,没事换把新刀摆这忽悠我们过来呢?多大个人了,还玩恶作剧。”

徐昊天冷哼一声,把手上的伤口亮了出来,说:“你要是能给我找一把这么锋利的关刀过来,我也就认了。”那几个同事看到徐昊天的伤口,也是一惊,屁颠屁颠的跑去鉴定了。徐昊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一扭门把,嘿,开了。

徐昊天还没来的急进去喝口茶,从鉴定室传来了一声尖叫,马上又拔腿向鉴定室跑去,不由得生气,今晚上怎么这么多破事啊?来到鉴定室里,只闻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满屋子的鲜血,几个同事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少了一个。

“小许呢?”徐昊天问。

一个同事伸着哆哆嗦嗦的手指了指鉴定室的一个储物柜,徐昊天走上前去一看,只见一把关刀的刀柄凌空横在那里。再走上前一看,一名同事居然被关刀刺中胸口,被定在了矮小的储物柜里,储物柜因为塞下了一个大家伙而变形。但那同事却手脚扭曲,整个人都在那储物柜里,身体一抽一抽的,似乎还活着。

徐昊天倒吸一口凉气,冲上去对那储物柜里的同事说:“小许,没事的,我马上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边说,边掏出了手机。

而那叫小许的警员见徐昊天来了停止了抽搐,断断续续的说道:“老徐,我,我肯定撑不了多久了,你,你们别管这案子了,有鬼!熊和豪子就是被鬼给抓了,我,我现在也要走…”

话还没说话,一吐血,气没接上来,死了。熊和豪子就是五个月前失踪的两个警员。徐昊天喉咙一阵哽咽,心中愧疚不已,若不是因为自己把他们叫过来,也落不到这个下场啊。

想到这里,徐昊天居然流出泪来。在地上呆了半饷,徐昊天对还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几个同事说:“你们联系一下家属和医院,我出去办点事。”

出了警居,徐昊天直径驱车来到监狱,气冲冲的急走到413号房,铁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徐昊天冲上去抓住一个满是胡子渣的年轻人咆哮:“你们半年前到底干了什么?!那把破关刀为什么突然变的那么锋利?!为什么能自己伤人?!”

张冢正在熟睡,突然被徐昊天抓了起来,心里一惊,难道是他发现了?可是听徐昊天说了半天原来是自己的案子,表情一冷:“我杀人了,仅此而已。”

徐昊天“啪!”的一耳光扇了过去,张冢脸上立刻有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徐昊天指着张冢鼻子气喘喘的问道:“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鬼?”

“咳…”张冢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喉咙里一阵滚动,说:“是。”

徐昊天一楞,松开了抓着张冢的双手,突然觉得四周静的有点安静,一看,又咆哮道:“他们人呢?”

“越狱了…”

就在徐昊天和张科对话的同时,几里之外的青山中学男生宿舍四楼,一声尖叫突然在楼内回荡起来,所有学生都被吓起来,纷纷走出自己的宿舍查看情况。

413寝室的张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贼头贼脑的出来查看,门里头的黄一松问道:“咋了?”

“不知道啊。”

另一边铺上的何百学揉揉惺忪的眼睛,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自从倪波成植物人以后,413寝室就没那么热闹了。张科叹了口气,像现在这种情况其他寝室都是热热闹闹的,只有自己寝室安静的过分,也不知道倪波多久能醒…

至于张冢,三年有期徒刑呢。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男生跌跌撞撞的从厕所跑出来,尖叫着:“有鬼啊!”

然后直径跑进了一旁的宿舍,那宿舍关上了门。

有鬼的消息就像炸弹一样在宿舍里传开了,有几个男生向厕所走了过去,其中也有张科,可探察了一番厕所里什么也没有,一行人顺便解了个手就回去了。

一帮男生看没有什么事,也都回房睡觉去了。与此同时,医院里倪波的手指微微一动…

第四章 出狱风波

“越狱?!”徐昊天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面对这个汉子,张冢还真有点心虚,不知道帮助李扒子他们越狱是对还是错。

徐昊天奇道:“你怎么不一起跑了?”

“我懒得。”

“嘿…”徐昊天怒极反笑,“那你知不知道帮别人越狱也是重罪?”

张冢点点头说:“知道。”

“你娘的!”徐昊天又是一个巴掌拍在了张冢脸上,张冢只是歪着嘴冷笑了一声,眼睛直直的盯着徐昊天。

“笃…”突然从牢房深处传来一声木棍敲地的声音,“笃…笃…”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个老人在驻着拐杖向这边走来一样,可惜牢房走廊太长,那边也没灯,两人什么也看不见。

“笃…笃…笃…笃…”声音由远及近,一股寒意悄悄的在牢房里蔓延,不久,只见一个红色的棍子在阴暗中出现,上面还有一片金属的反射光。

“喔…该死的…”张冢心里一惊,已经猜到了大半,只见一把关刀从阴暗处慢慢的“跳”了出来,那“笃…笃…笃…”的声音就是这大关刀一次一次敲击地面所致。

张冢咽了口口水问:“你把它带过来的?”

“不是。”

“它自己过来的?”

“应该是的…”

“你不是走路来的吧?”

“我开车。”

“那你还抓着我,还不跑?”

“跑啊!”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张冢边跑问:“你过来时时速多少啊?”

“我过来时时速一百二啊!”

“我靠,你开那么快干嘛,也就是说它时速也起码一百二咯?”

“我那不是心急吗?”

“没关系,它现在指定才踩油门刚起步呢,我们跑快点…”

两个人互相发着牢骚一阵扯皮就跑出了监狱,门卫一行人全都睡着了,张冢心想:该不是李二扒子越狱时干的吧?

当然不是李二扒子干的了,徐昊天进来时那几个人还生龙活虎的呢。

两人跑到监狱门口,徐昊天大喝一声:“上车!”

张冢也来不及点头,直接就钻进了副驾驶座里。徐昊天稍微晚了一步,还没来的急关车门,本能的一收手,只听耳边“嘤…”的一声,寒光一闪,车门被直接削了下来。

“妈妈咪啊!”徐昊天一阵庆幸和后怕,踩下油门狂飙了出去。徐昊天不要命起来还真是不要命,速度几分钟就飙上两百,张冢只觉得眼旁的景物一闪而过,漂移时轮胎“吱~”的一声冒起一阵白烟,张冢甚至觉得坐这车简直比被那关刀砍死还可怕。

可往后一看,那关刀居然还紧追不舍。

另一方面,当张科和其他人都回到床上睡大觉时,青山中学的男舍楼再次发生了异常。“咣当!”全宿舍的男生都被惊醒,张科也不例外,一个翻身,掀开辈子,没有小偷。再一看时间,才到凌晨五点过。正欲再眯一会儿,忽听走廊里传来一声急呼:“救命!”这一声再一次惊动了已经醒来的各位男生,人们都跑到走廊上去一看个究竟,当然,413寝室里雷打不动的何百学除外。

张科和黄一松到走廊上时已经挤了一堆人了,这些人在一旁的另一间寝室门口挤成了一团,时不时传来吃惊的低呼声。张科和黄一松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左突右闪,终于看清了那寝室里的情况,之前大喊着有鬼的那个男生,吊死在了吊扇上,尸体随着吊扇的转动而转动,时而背对着众人,时而正脸看着门口。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男生挤了过来,甚至还有其他楼层的,张科和黄一松都被挤进那寝室里面了。

“嗒…嗒…嗒…嗒…”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舍监吴大爷晗着个大烟斗,吞云吐雾就上来了。

吴大爷已经有七十多岁了,据说很早以前就在这里当舍监了,没有一个学生是不怕他的。吴大爷咳嗽了一声,厉声问道:“你们挤这里干什么呢?”

学生里没有人感出来接话,而是默默的给吴大爷让了条路出来,吴大爷得意似的笑了一声,迈着臭脚丫子就向那寝室走了过去。走到门口,吴大爷两眼一瞪,大烟斗“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立马喝斥这些围观的学生们:“回去!回寝室去,门关好了!你们几个今晚睡我那!以后晚上都不许出门了!”

学生们“呼~”的一声散开了,那个死去的学生的室友们被安排到了吴大爷那边,待学生都快散完了,吴大爷才一个人拣起烟斗,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上了楼顶。

楼顶上,吴大爷独自一人点上了烟,对着满天的星空一个人皱着眉头抽着闷烟。

另一方面,张冢和徐昊天两人在街道上一阵狂飙,那关刀在两人车后紧追不舍。

“我靠你大爷蛋的,甩不掉啊!”张冢一阵恼火,一路上都在骂脏话。

徐昊天心情也不怎么好,那关刀一路跟着,时不时砍上两刀,整辆车子都被它给削的没壳了。

“吱…啪!”轮胎再也承受不住这过大的摩擦力爆裂开来,车子仅有四个钢轱辘在飞快的旋转着,一路上磨着火花。

“小心!前面是河!”张冢一声急喝,徐昊忙打方向盘,可是钢轱辘哪能转的过来,只听“乓!”的一声,车子和防护栏亲密接触,然后因为惯性撞烂了护栏,车子飞了出去。

张冢和徐昊天两人都被撞飞了出去,只见湍急的河流越来越近,噗嗵一下,两人都落进了水里。

张冢觉得在水里一阵翻腾,呛了几口水才浮出水面,看见徐昊天的脑袋也浮了出来。“砰!”的一声巨响,那挂在岸边的车子爆裂开来,还好两人已经被水流漂远了,那爆炸的残骇才没有伤到两人。

“刀子呢?”徐昊天在河流中微微发抖,问道。

张冢摇摇头说:“不知道。”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片寒光漂了过来,天边已经微亮,那寒光突然窜出水面向两人刺来。突然一道刺眼的阳光从山后照射出来,徐昊天和张冢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心里暗道糟糕。

“噗嗵。”又一声落水声传来,张冢张开眼睛,发现那关刀居然在身边慢慢的向下沉去。

张冢心中暗道奇怪,犹豫了一下,还是游下去把那关刀给拣了回来,和徐昊天爬上岸在一旁喘气。

徐昊天边喘气边问:“你…你把那东西拿回来干嘛?”

张冢看了关刀一眼,撇了撇嘴说:“不知道,感觉可能有用。”

而此时,青山中学的某男舍楼顶,吴大爷看着天边的晨曦,叹了口气道:“城义啊,你一走就是近六十年,现在又该你出场了。”说完,深深的吸了口烟,步履蹒跚的下楼了。

张冢被徐昊天重新带回了警局,当天就像上级报告相关事宜,第二天,青山一案再次被抬上了法庭,张冢被无罪释放。张冢离开监狱后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父母自己要回来了,张父张母听到后开心的不得了,说是要为儿子接风洗尘,在家里忙活的不可开交。张冢一路慢悠悠的走回了家里,前天晚上的一场追逐站太匆忙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观赏一下这五个月以来都没见到过的城市。

一路上天气都很好,风和日丽,这也是张冢拒绝徐昊天松自己回来的原因。第一次觉得,监狱外的阳光是如此灿烂。慢悠悠的在外面逛了半个小时,张冢终于回到了久别的家中,和父母好好的温馨了一番,难得的洗漱了一下,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不过张冢却还留着胡子渣,这是他五个月以来的证据。在家中和父母一起吃过了午饭,张冢睡个午觉,就离开了。反正上学的手续徐昊天说还要一天才能办好,那么现在…张冢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小纸条,冷笑一声,招来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那小纸条是他的狱友李二扒子越狱前给他的,说是以后有困难就去找这个人,张冢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了,自然有些事情要出来。李二扒子,江湖名号,真名无人知晓,据说此人出道极晚,却又一手开锁窃物的诀窍,出道四十多年来也不知道偷了多少东西,总算是被公安局给逮着了。张冢有一次问李二扒子,他还有可能出去不?

李二扒子嘿嘿一笑说:“爷我是想去哪就去哪,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只是可惜啊,没了传人喽,我看你小子资质不错,我可以考虑收个记名弟子。”

张冢不屑的切了一声,指着监狱操场上的围墙说:“你要是能翻过去再说吧。”

李二扒子打了个哈欠,当下双手把住围墙的缝隙,脚下猛的一用力,手没移位置,脚蹬了上去,居然头上脚下的挂在了墙上,还哈哈笑道:“你说我翻不翻的过去?”

张冢心里称奇,马上跪下来拜了师傅,李二扒子哈哈笑着从墙上翻了下来,拍拍张冢肩膀,算是收了这个记名徒弟。往后的四个月里李二扒子把毕生的本事都教给了张冢,其中最离奇的就是一把小匕首。别看这小匕首就比一个水果刀大点,可是里面机关复杂着呢。小匕首刀柄里面有弹簧,金刚丝,机括。这些东西全都连接在一起,如果按下机括,匕首里面的弹簧就会把刀刃弹出去,再松开,就会收回来,其中有个一米长的金刚丝连着。张冢为了用好这匕首把自己手上划的满是伤口,最后好不容易把手法练好了,李二扒子却要走了。

三天后,李二扒子就越狱了,越狱前除了留下一张纸条还告诉张冢一句话:“记住!匕首千万要握紧!”

张冢坐车来到了一间幽深的小巷外,付了车钱,紧了紧风衣,带上兜帽,向小巷深处走去。虽是四月天气,可是小巷之中还是寒气逼人,就像是站在了开着空调的大厦门口一样。张冢延着小巷走了五十米,他从没想到一条小巷居然能如此之深。

“尹氏床上用品店”一行字映入了张冢眼帘。张冢点点头,走进了这家店铺。一走进门就看见两个小姑娘站的笔直的在两侧迎接客人,店铺内布满了被褥,枕头,棉絮。

摆的井井有条,还有点正规店铺的样子。

张冢直径走到一个小女孩面前,说:“带我去见尹老板。”

小女孩微微一楞,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张冢跟在她身后进了一扇小门。又穿过了五六个房间,来到一扇木门前,小女孩敲敲门,对里面悄声说:“尹老板,有人找你。”

里面传来一个大叔的声音:“谁呀?!”

小女孩督了一眼张冢,张冢本来就带着兜帽,外加这里光线黯淡,更家看不清张科脸面了。小女孩对门里回话说:“不知道,看不清楚。”

“靠…废物。”门里传来一声牢骚,小女孩吓的一抖,然后“嘎吱~”一声木门被打开了,一个带着墨镜,梳着飞机头的大叔站在门口。

“你谁啊!?”大叔问张冢。

张冢嘴角一歪,道:“买货的,新人。”

大叔“哦。”了一声,侧身给张冢让了个位置,张冢走了进去,那个小女孩则回去了,大叔“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张冢进了门,只见琳琅满目的成人用品,大叔问张冢:“你要买什么?”张冢不答,比了个手枪的手势。

大叔眉头一皱说:“什么东西?伟哥?”

张冢摇摇头,冷笑着说:“咱都是明白人,明说了吧,李二扒子叫我来的。”

大叔“恩。”了一声,却又筹措了一下,问道:“李二扒子?那贼不是早被抓了吗?”

张冢拉开风衣下摆,大腿上绑着的一把小匕首立刻显露出来。

大叔一惊,忙问:“你是他什么人?”

“弟子!”

“啊…”大叔轻呼了一声,李二扒子居然在狱中收了个徒弟,当下也不敢怠慢,从怀里掏出三把钥匙,向一边的铁门走去。那铁门上的锁张冢认得,还是李二扒子告诉他的,是三合锁,由三个铜盘和八个齿轮组成,需要三把不同的钥匙同时按一定方向和速度扭动,不然别想打开。

大叔打开了那门,立刻另着张冢进去了,张冢边走边说:“我这次来是有要事所托,李二扒子给我的那把刀需要改进一下…”

张冢没有说完整句话,但大叔也明白他什么意思,说道:“尊师的那把神刀是我们这里的铁匠的师傅做的,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完全有能力改进那把刀。”

张冢点点头,两人穿过了一条布满枪械的走廊,来到了一扇铁门前,依然是三合锁,大叔打开那锁,是一间地下室。张冢跟着大叔下了地下室,越下面,气温越高,还有隐约的打铁声传来。

下到最底下,又是一扇门,大叔打开门让张冢先进去,张冢只看见一群茫茫碌碌的大汉,有搬东西的,有往一个炉里加柴的,有抄作机关的,还有少数在打铁的。再一看满地下室的煅造器材,张冢明白了,这压根就一古代铁匠铺。

大叔笑了一声说:“别奇怪,我们就靠这些在全世界做生意,跟我来。”

张冢跟着大叔穿过了人群,来到一个隔间,只见那隔间里一个中年人在拿一小锤敲打着一块铁片。

那中年人头也不抬的说:“尹霸天,你怎么来了?”

原来,大叔名叫尹霸天。

尹霸天笑着说:“向师傅,今天我可把天醉刀带来了,你怎么谢我?”说罢,就撩起张冢的风衣下摆,那匕首亮了出来。

“恩?”向师傅突然停下手中的活,对张冢说道:“拿来。”

张冢抽出匕首,递给向师傅,向师傅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惊道:“妈呀!真是天醉!”

原来那把匕首叫天醉。

向师傅把天醉握在手中,叹着气道:“凌气逍遥斗鬼魅,月影沧桑婆娑泪。一失遗留千般悔,无魂下生持天醉。师傅啊!弟子,弟子这辈子还能看到天醉一眼,也算无悔了。”

张冢听的一声鸡皮疙瘩,向师傅问:“小兄弟,你来这,有什么事啊?”

张冢答道:“我想在这匕首上加个可伸缩的倒刺。”

“倒刺?你要倒刺干什么?”

“翻墙爬墙。”

“你和李二扒子什么关系?”

“他是我在狱中认的零时师傅。”向师傅“哦”了一声,点点头,把天醉放在一边的工作台上说:“过三天再来取吧。”

其实哪用三天,只用一天便可,只是向师傅想多研究研究。

张冢答应了一声,就和尹霸天离开了。路过那一排枪械时尹霸天挑了一把格洛克给张冢,说:“算是交个朋友吧,拿着防身,没子弹来找我。”说罢,又给了张冢一盒手枪子弹,张冢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

回到家里,张冢又待了一个下午,晚饭前给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向青山中学走去了,他打算给张科他们一个惊喜。

来到青山中学的门口,张冢穿着风衣,带着兜帽,像一雕像一般立在校门口,离下课还有五分钟。张科此时正百无聊赖的在课堂上走神,其实不只是他这个不爱学习的孩子如此,基本上那个宿舍楼的所有男生这几天精神状态都不佳。原因很简单,宿舍楼四楼每天晚上十一点开始,每隔一会儿走廊上的灯就会突然打开,过一分钟再关上,然后是一股檀香味,等檀香味没了以后,从厕所里就会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接着,再开灯,关灯,檀香味,抽泣声…

这种状况一直要到凌晨三点才会结束。起初大家还挺害怕的,告诉了学校,可学校不许声张,只告诉学生晚上不许出门。男生们照作了,只是那个厕所,怕是白天也没人敢用了吧。可每天晚上都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消失,学生们怎么能上好课,后来一部分学生换到了其他楼的寝室跟别人挤着住了,可还是留下了一半多的学生。

张科就是其中之一,他们的413寝室是四楼硕果仅存的三个寝室之一,其他的,都搬走了。

“叮…”下课铃响起,张科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突然来了精神,和黄一松和何百学两人一起向校外急走去。

“恩…晚上吃什么?”张科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个问题,凡是看见过高中生吃饭情景的人都会深思这个问题,因为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吃饭了。

“这个简单,吃你啊。”黄一松很自然的说。

“好啊好啊,有本事你吃啊,我自己都嫌脏…”三个人一路打闹着出了学校。

刚出校门口,张科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去一看,一个带着兜帽,上半边脸在阴暗处,下半边脸全是胡子渣的人。

张科问道:“大叔,你谁啊?”

那人“咦?”了一声:“小子,你不记得我了?”

“呜…”张科摇摇头,对这个家伙还是没有印象。

“哎…”那人叹了口气,把兜帽摘了下来,过长的头发,围着下巴一圈的胡子渣,要不是看他穿的还算体面,张科真会以为他是个乞丐。

但是细细打量一番,这个人看起来又有点眼熟,这猥琐样子…

“张冢!你逃出来了?!”张科惊呼一声。

张冢一脚就踢了过去,怒道:“什么叫逃出来了?哥是被无罪释放的!懂不?”

张科灿笑一声,一拳打在了张冢胸口,笑问:“怎么?是不是该请我们吃顿饭啊?”

“拉倒吧你,我被放出来还要请你吃饭,我倒情愿再被关进去。”

“切~”张冢又和何百学与黄一松打了个招呼,四人正笑闹间,张科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什么?!”

“多久?”

“好,我现在就过去。”待张科合上电话,张冢问道:“怎么了?”

张科深吸一口气,憋着笑说:“咳…那个…恩…”

“少废话,快说。”

“波波和陈静静醒了!”

四人赶了一辆出祖车来到医院门口,四个人连电梯也不等,一股风似的就从安全通道冲上了三楼,张科带路,一行人就和黑社会一样横冲直撞的冲进了一间高干病房。倪波在三个小时前就苏醒了,只是此时身体极其虚弱,嘴里还带着氧气罩,床边躺着他的爱犬洋洋。洋洋是只苏格兰牧羊犬,倪波没事时就喜欢揉它玩,现在正在用虚弱的大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抚摸。倪波的病床旁边就是陈静静的病床,此时陈静静也从五个月的睡眠中苏醒过来,身体比倪波还要虚弱,只是躺在病床上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发楞,两个人都还没说话的力气。

“乓!”的一声巨响,倪波和陈静静的病房被一只大脚踢开,两人吓了一跳,四个年轻人从屋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护士不停的唠叨说什么损坏公物打扰病人休息什么的。

谁说护士是白衣天使,张科觉得护士现在就是白衣鸭子,嘎嘎嘎叫个不听。

倪父倪母和陈父陈母自然是认得这三个个常来看望的小伙子,可是后面跟着的那个带着兜帽的家伙是谁?

张科看见倪波心情十分激动,冲上去握住倪波的手就不停的说:“波波同志啊,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啊,自从你离开了之后国家动荡不安啊,曹老师越发脾气火爆啊,国家需要你,党需要你,苏联的人民也需要你啊!”

张冢见他八杆子也说不上正题,打断他的话问道:“波波,你最近就好好休息啊,有什么事等到你出院再说吧。”

把一袋苹果放在了床头柜上,这是他们过来时顺路买的。四个人寒碜了几句,最终在医生杀人的目光下离开了:“病人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

第五章 男生宿舍

男舍之中,常有鬼魅,人人入夜锁门,舍监不上楼,夜灯忽闪,尖叫声声,胆大之人也不曾起夜。…

--1952年《校中暮志》章一

三天时间,这时显得过得额外的快,张冢去尹霸天和向师傅那里取了天醉,又去看了看倪波。倪波此时身体状况已经好很多了,平时也不用父母一直陪着了,偶尔还和陈静静有说有笑的。这天晚上张科早早就睡下了,一是因为心情好,二是因为今天实在太累了。

吴大爷的门卫室里塞着一口大箱子,里面有檀香,狗血,桃木剑,符咒等等驱魔物品。吴大爷每天晚上十一点开始,每隔一个小时就要跑到死过人的男舍楼里点上檀香,一直到凌晨五点才能停下。

这些都是近五十年前的一些秘密了,若不是某样东西突然出现,也许这个秘密就会随着吴大爷,一直到棺材里。

吴大爷在“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神情严肃,脑袋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在盘旋:“它为什么而醒?”

“叮…”吴大爷每天晚上自己设定的小闹钟响了起来,这小闹钟每一个小时响一次,提醒着吴大爷,又该上楼去保卫那些孩子们的性命了。要是那帮小孩都搬走了就好了,吴大爷心里想着,可是人家不信鬼怪自己也不能逼着人家走啊。拿起一些必须品,吴大爷刚起身,忽然觉得一阵尿急,人老了就是这样,于是又放下东西上厕所去了。

过了片刻,吴大爷从门卫室的厕所里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拿上一些东西,走进了宿舍楼。

躺在413寝室里的张科这一个晚上原本睡的很香,可是十一点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原因很简单,平时习惯了那檀香的气味和哭声,突然间没有了,还真有点让人不习惯。

张科昂起头,从寝室门的缝隙处向外望,门外没有亮灯,今天是太正常了还是太反常了。不过没一会儿,楼道里的灯就亮了起来,似乎是今天晚上的戏剧晚了一会儿,难道男主角上厕所去了?

吴大爷悄无声息的上了楼,老年人都这样,走路都不带声的。转过楼道最深处的拐角,吴大爷来到了四楼的厕所门口,从随身的包里取出来一个小相框,小相框里有一个面色清秀的女孩,女孩搂着身边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吴大爷叹气道:“城义啊…”随后,拿出个小香炉,插上了两根极短的檀香,又走了。

青山中学笼罩在小雨当中。张科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没过多久,又是幽幽的哭声,只是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那哭声更凄惨,更幽怨。张科在这哭声中慢慢的睡了过去,却不知,今晚的小雨,在渐渐变大…

十二点整,吴大爷的小闹钟又一次响起,吴大爷起身,拿上东西,开门…

“喀嚓喀嚓。”门居然被人反锁了,而从里面无法打开。

吴大爷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可那门就是打不开。

“袁璐琳!你要是不甘就不要在徘徊了,去轮回吧!不要伤了学生!”

吴大爷没命的狂拍木门,可是声音却湮没在了大雨之中,没有人听到,人们都在熟睡。张科在夜晚再一次醒了,原因还是一个,没有檀香味,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张科对那檀香味起了一种依赖,那檀香味能让人安眠。幽幽的哭声还在继续,张科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实在是睡不着,最后索性穿上衣服,坐在窗户边上走神。

夏天的晚上格外的凉爽,张科愈来愈没有睡意了,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咦?”原来是黄一松也从睡梦中醒来,看见坐在窗前的张科发出的疑问。

“张科?你坐在那?”

张科“恩”了一声,问道:“你也睡不着?”

黄一松“呜…”了一声,说道:“不知怎么的,就是睡不着,你呢?想哪个姑娘呢?”

“姑娘?”张科脑海里闪显过一个身影,然后又很快的消失了,张科回想了一下,居然是那个新来的,叫箫纪雪的老师。

心里一惊,张科安慰自己说那不可能,同时转过头回答黄一松说:“我也是突然睡不着,就干脆坐这来看雨。”

其实,在四楼里,除了睡的和死猪一样的何百学,其他人都醒过来了。黄一松的睡意也渐渐变弱,所幸从柜子里拿出MP4,塞上耳机,躺在床上听歌走神。

“啪!”突然一声巨响,张科面前的窗户突然被一个白色影子击中,窗户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那白色的东西像一团浆糊一样贴在了窗户上。张科被吓的轻呼一声,转头看了看黄一松,他已经摘下了耳机,也是一脸的迷茫。黄一松收好MP4,穿好一条裤子,走到了窗前。

“什么鬼玩意儿?”黄一松皱着眉问。

“不知道。”

“打开看看?”

“别,天晓得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件衣服。”

的确,那团白影就像是一件衣服,上面似乎还有扣子。

张科点点头,同时伸手去拉窗户的扳手,那白影在雨水中慢慢剥落。就在张科即将打开窗户的一瞬间,他又突然关上了窗户,重新锁上了。

黄一松问:“怎么了?”张科没有回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种感觉,感觉那东西很不祥。

“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张科才回答,然后坐回了床边,神情专注的看着窗户,而黄一松则搬过来了个板凳,坐在了离窗户较近的地方。

窗户外的白影还在慢慢剥落,慢慢从窗户上分离,这时突然刮起了大风,窗户被吹的“乓乓”作响,白影却又重新贴回了窗户上。两个人的精神被窗户发出的声音刺激的一下紧张起来,黄一松也坐不住了,翻出来一把折叠刀,手握上了窗户扳手。张科掏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片刻接通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张冢,过来帮忙!”随后就关掉了。

黄一松打开折叠刀护在胸前,用力拉开了抖动着的窗户…吴大爷此时操起一根板凳,用力的操窗户砸去,窗户呼啦一声碎了,吴大爷拿上一些零散的东西,翻出窗户,心里祈祷一切还来的及。张冢还在熟睡时电话响了起来,接了之后又躺了回去,突然心中一动,猛的跳下床,穿戴好衣物,看父母还在睡梦中,就没打招呼出门了。

“呼!~”黄一松打开窗户,冷风先吹了进来。

白影像是随风飞舞的落叶一样,在空中旋转着然后落地,最后掉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雨水顺着风飘进了屋子,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去关上窗户,最后还是风“啪!”的一声又重新把窗户合上了。屋子里立刻变的闷热起来,连睡的死沉的何百学都转了个身,可并没醒,而是面朝墙壁又睡了过去。突然,那白影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扭动,然后渐渐把白影撑了起来,的确是一件衣服,可衣服里面那是什么?

“唔…”一阵幽幽的哭泣声突然从白影中传出,张科和黄一松心里一惊。过了片刻,白影完全撑起来了,居然是一件老式的校服,紧接着,从校服下方又有东西伸了出来,是一条校服的短裙。然后一双脚…一双手…一颗头…一切过程完毕后是一个穿着校服面色苍白的清秀女生。

“我靠…”黄一松低声咒骂,手悄悄的放在了门把手上。张科只觉得头皮发麻,从身边拿起一根扫把,护在身前。

“喀…”门后传来一声开锁声,门把开始扭动,门打开,一个苍老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袁琳璐!你不要再伤人了!”

来的人是吴大爷。吴大爷抽出一把木剑,咬破手指,摸了一把鲜血在剑身上。

“哼!”那女子冷笑一声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个老不死的,居然自己跑上来了。”

吴大爷打喝一声,额头上青劲暴起,手执木剑,躬起身,向那女子跑去。那女子也不躲闪,单手一挥,一层无形的膜挡在了她与吴大爷之间。

“乓!”吴大爷一剑劈在那膜上,只觉得虎口一震,木剑差点脱手飞了出去。

“老不死的,你还没那功力!”女子单手向前一推,吴大爷就倒飞了出去,从门口穿过撞在了走廊的墙上。

“吴大爷!”张科赶忙跑上去把吴大爷掺抚起来。

吴大爷咳了一口鲜血,勉强支撑起身子来,冲进屋子想和那女子再一较高下,张科赶忙也冲进屋子。黄一松把手中的折叠刀向前一捅,却没有半点鲜血流出,就像捅进了豆腐块里一样,那女子一巴掌扇在了黄一松脸上,黄一松倒飞了出去,撞的一头鲜血。

“吴大爷,她是什么东西?”张科问道。

“一只困了半个多世纪的冤魂。”

“啊!”女鬼大叫一声,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忽然“乓!”的一声,寝室的木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女鬼大笑道:“死老头,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吴大爷“呸!”了一声,不满道:“想不通城义当初为何留下了你这个孽障,早想到,就一并铲除了!”

“不许和我提他!”那女鬼大叫一声,向吴大爷扑过去,张科抓起扫把护在吴大爷面前。

张冢下了出祖车,付了车钱,冒着大雨翻进了学校的围墙。上了某男舍楼后张冢发现这里闹哄哄的,上了四楼,这里只剩下了三个寝室的人还住着在,可是只有两个寝室打开了门,男生们伸出头来四处张望,可唯独张科的寝室关的死死的。

张冢走上前去问一个男生:“同学,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男生耸耸肩,指着张科的寝室说:“好像是那个寝室的人在打架,不过好像人挺多的。”

话音刚落,就听张科寝室里传来一声“哗啦!”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花盆碎了。张冢赶忙冲到那门前,一阵狂扭门把手,门没锁,可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一板,打不开。

“嘭!”张冢一脚踹在了门上,可是门还是纹丝不动,张冢只得把脑袋贴在门上拍着门说:“张科,开门!”

喊了半天却能有一点反映,只有不断传来的东西碎裂声,打斗声。张冢心里一动,开始思考李二趴子教给他的所有知识。

这栋男舍楼一共五层,张科他们在四层,从楼顶进入比从楼下进入要方便的多。张冢用步子记录了一下张科寝室门到楼梯的距离,然后跑上了楼去。四楼的其他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他要去干什么?”张冢跑到顶楼,量好了距离,背对着外面,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心情。在磅礴的雨中张冢回想着李二扒子教他如何从楼顶进入别人家的技巧,首先,要背对外面,这样在跳下去转身的时候才会转个二百七十度后变成正常落地,其次要头朝下,这样才能产生一个拉力把自己荡过去。而现在李二扒子不在身边,张冢看着离自己五层楼高度的地面,头开始晕眩了。

“呼…三…二…一…”张冢高高向后跳起,在空中纵向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头向下栽去。张冢当然不会让自己摔死,马上从手中甩出天醉,天醉“呲!”的一声叮入了张科寝室外的雨蓬上,由金刚丝所传来的向心力把张冢的身子再次纵向转了二百七十度,一双穿着登山靴的大脚踏上了张科寝室外的窗户。

“哗啦!”窗户上的玻璃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压力而碎裂开来,张冢从外面翻进来后收起天醉,庆幸自己刚才抓的牢。张冢进来后看见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女生,心脏处插了一把折叠刀,却没有一丝鲜血。张科、黄一松还有位不知道名字的大爷倒在门边,三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四个家伙同时听见窗户碎裂的声音,张科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终于有救兵来了,忧的是这个援兵似乎很脆弱。那女生回过头来,一张苍白无力的脸庞,和一副谁欠了她800万一样的表情。

“小姐,这里是男生寝室。”张冢下意识说道。

可是随后那女生纤手一挥,张冢只觉得被什么东西击中,从窗口倒飞了出去。

“不!”张冢慌乱之中乱抓了一气,好歹还是抓住了窗檐。那女鬼阴笑着走了向了窗户,手慢慢放在张冢手上,一根一根的扳着张冢手指头。

“擦!”张冢大呼一声。张科浑身是血从地上一跃而起,靠肩部的力量把女鬼从窗户撞了下去,然后费力的把张冢拉了上来,两人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女鬼的影子。

“魂飞魄散?”张科问。

吴大爷摇摇头:“不,她还在楼里。”-

第六章 天梯

…查之无果,却问男舍口天梯一事,故复查之,并于一案…--1952年《校中暮志》章二

“为什么?”张科问道。吴大爷摇摇头,撇过头去不再说话,这些都是学校不可告人的秘密,岂能轻易告诉这些后身晚辈。

另一方面,在学校的图书馆门口,一个有着一头水蓝色美丽长发的女孩手持一道家罗盘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不是这里?”箫纪雪皱着秀眉问道,话音刚落,手中的罗盘又突然抖动起来,等罗盘安静下来后箫纪雪顺着罗盘指示的方向看去,是某男舍楼。“我就说嘛。”箫纪雪表情冷漠的向那男舍楼走去。

走到男舍楼底下,箫纪雪看见一个男生从楼顶跳下,然后借助一根绳子冲进了一扇窗户,紧接着又倒飞了出来,好在慌乱之中抓住了窗檐,箫纪雪顶眼一看,居然就是五个月前伤了自己的那个叫张冢的学生。想到这里箫纪雪突然生起了闷气,心想怎么不摔死你。接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走到窗前开始扳张冢的手指头,箫纪雪大惊,那分明是一个已死多年的冤魂。箫纪雪刚想上去帮忙,结果又看见那女鬼被什么东西撞飞了出来,另一个叫张科的男生把悬在那的张冢拉了回去。可那女鬼并没有因此摆休,她静静的潜伏在窗户上方,像一直壁虎一样趴在那,眼睛里满是仇恨。萧纪雪意识到她必须马上上去帮忙,不然学生们会有危险。萧纪雪上了男舍楼。张科对吴大爷的这种沉默无可奈何,他把窗户重新关好,男生们把身上的血迹擦了部分,这时何百学悠然醒了。

“哦哟,你们在干嘛呢?”何百学看着还在清理血迹的男生们和满屋的狼籍问道。

张冢回答说:“开万圣节舞会呢。”

“拉倒吧,万圣节还早呢。”

“其实是我们刚刚在这里刨尸。”

“然后把舍监惹来了?”何百学看着板着脸的吴大爷问道,“那尸体呢?”

“吃了。”

“靠,都不给我留点。”

箫纪雪跑上了四楼,期间少不了神情异样的男生们的目光。数着门板,箫纪雪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间寝室,手一推,却感觉有一股电流窜上了手指。“结界?”箫纪雪有道术基础,接触到结界就会有明显的感觉,她掐了个手印,往门上一按,那门锁深处“啪!”的一声响,门慢慢打开了。刚进门,就看见舍监吴大爷,三个站在窗户边身上带血迹的男生,还有一个刚起床的学生。何百学看见一个女人打开了自己寝室的房门,下意思的把被子捂住了下半身,其他四人也是一阵惊叹,这女的好猛啊!吴大爷心里却多了个心眼:罗盘?难不成这新来的老师是个道家的?张冢心里也同时有个疑问:她是怎么开的门的?箫纪雪有些吃惊的看着吴大爷,想不到这位平时看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大爷居然还有一把上了年份的桃木剑。“大爷,您这是?”箫纪雪试探性的问道。吴大爷举起手中的木剑笑道:“哦,这个啊,老人嘛,有时候练练剑什么的。”箫纪雪翻了个白眼,老家伙说谎都不打草稿,别人练剑拿的可是纯钢的,您老人家拿个木剑有什么用啊?再说了,有大半夜出来练剑的吗?但是箫纪雪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吴大爷不想说,也不用着难为他,这个世界上谁都有秘密。其他四个人以为他们只是问个好而已,张科走到箫纪雪面前说:“箫老师你来男舍干什么?快回去吧!”箫纪雪摇摇头,笑着支开了张科,对吴大爷说:“您老人家先休息吧,这事我来。”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啪!”的帖在了窗户上,双手掐印,口中念念有词。

“万万不可!”吴大爷突然从原地冲了起来,一把扯下了那窗户上的符咒。可箫纪雪咒已念完,那符纸骤然射出万丈光芒,吴大爷一阵晕眩,松开了那握着符咒的手,窗户外头传来一声惨叫,那女鬼已化作白烟而去了。“唉呀!”吴大爷一拍大腿,气道:“这下完蛋啦!”“咦?怎么了?”箫纪雪经过训练的感知感觉到一阵诡异的波动,问吴老爷子:“大爷,发生什么事了?”吴老爷子一阵锤胸顿足,直到自己咳嗽了才停下来闷着一张脸说道:“你以为这几十年来没有道家的人来吗,那女鬼动不得啊!动了要出大事的啊!”箫纪雪奇道:“什么大事?”吴老爷子神色萎靡了下去:“诅咒啊!”

“诅咒?”

“对,天梯的诅咒。”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五个人冲出门去,张冢道:“楼上!”五个人向五楼跑去,随后穿上衣裤的何百学也跟了上来。六个人刚刚跑上五楼,就看见一个学生坐在地上指着楼梯口不停的发抖:“鬼啊!”

“完了,是天梯的诅咒。”吴大爷抚着楼梯把手,叹气道。张冢问:“天梯到底是什么?”吴大爷指着通往楼顶的楼梯说:“天梯就是…一条通往天空的楼梯,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会来,只知道它每次一来,都至少会带走一条生命。”说道这里,吴大爷顿了一下,“自从四十八年前来了一个道士,说要靠一个灵魂来镇压,之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天梯再也没出现过。”不知怎么的,张冢觉得吴大爷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箫纪雪抽出一把符咒夹在手中登上了楼梯对吴大爷说:“既然四十八年前有先辈能压住它,四十八年后我也能压住它,走吧!”吴大爷一楞,忙摆手说:“不去不去,我死也不去,听说死在天梯上,连投胎都不成啊!”“啥?!”箫纪雪指着吴大爷的木剑厉声问道:“道家弟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还在犹豫什么?”“哈?”吴大爷一楞,随即明白过来,感情这女孩儿还是把自己当成了老道士了,于是指着桃木剑说:“这个不是我的东西,是我一个朋友的,我不是道士的!”箫纪雪一楞:“呃…”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流水声,一股腥味蔓延开来。众人向楼上看去,只见一滩鲜红的血水从楼梯上流下来…

鲜血从楼梯间的缝隙缓缓落下,箫纪雪“噔噔噔”的爬上了楼梯,在拐角处对众人说:“我乃道家子弟,绝对不能见死不救,你们组织学生们快走。”

“不行!”张科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我…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同学有难,也要出一份力!”

“不可以!听我的,现在就组织学生离开!”说罢,箫纪雪就跑上了楼梯顶端,打开门,消失不见了。

“等等!”张科大呼一声,也跟了上去。

“我靠…这个白痴。”

黄一松和何百学见张科冲了上去,也跑上了楼梯,还回过头问张冢:“你来不来?”

“戚…”张冢把吴大爷推出了楼梯口说:“大爷,你就别去了,你先组织学生撤离吧。”

吴大爷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把木剑交给张冢说道:“你们多加小心!”

张冢点点头,发着牢骚跑上了楼梯:“这死玩意,泡妞还要拉人做垫背。”

双脚踏在楼梯的鲜血之上,每个人的裤子上都是一片殷红。拐过楼梯间的拐角,众人打开通往楼顶的门,一阵冷风带着一股黑尘忽然吹了过来。众人被这黑风一吹,纷纷把手护在眼前,待黑风一过,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阶梯,阶梯的顶端是一座高塔,阶梯的另一端却隐在了黑云之中,四周全是翻过着的黑云。

“看那!”何百学指着高塔的方向说,隐约可以看见,在长长的阶梯上,有一个黑影在向高塔慢慢走去。

“箫老师!”张科大呼,随后向那个人影跑去。

“我靠!等等!”高塔长约百余丈,檐上盘着不知名的奇兽,门宽五丈,高五丈,似铜非铜,四个人终于在高塔门口赶上了那个人影,的确是箫纪雪。

“你们…”箫纪雪吃紧的看着四个赶上来的学生。

张科笑道:“我说过我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这个白痴…”张冢在心里骂张科。

箫纪雪皱着眉叹了口气:“既然你们都来了,也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了,你们就跟着我走,千万不要掉队。”

“恩。”四个人一起点了点头,站在箫纪雪背后,等着她开门。

萧纪雪把手放在门环上,“叩!叩!叩!”敲了三下,然后纤手轻轻向前一推,门缓缓的打开了。高塔里没有一丝光亮,箫纪雪拧开手电,照着高塔内部,上面三米处就有天花板,看来这高塔是分层的。

“那是…”箫纪雪的手电照到一个黑呼呼的人影躺在地上,赶忙冲上前去,众人看到一个只穿着内衣的干瘪老头躺在地上。

“这是哪位?”黄一松问道。

箫纪雪把手放在那人身上摸了摸体温,探了探鼻息说:“不知道,不过身体很冷,好像被什么东西抽干了血液。”

“血液…”张科沉思了一下,“楼梯上的血液。”

箫纪雪点点头说:“应该是个年轻学生,血液被抽干了。”

箫纪雪向高塔里面又走了几步,招呼身后的人:“跟上。”

高塔一层很广,竖着四个屏风,四个屏风围成一个严严实实的正方形,在正方形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可是有屏风挡着,众人也看不清楚。

“木剑拿来。”箫纪雪对张冢说。

张冢把木剑递给箫纪雪,箫纪雪把木剑捅进屏风,“呲啦~”一声划开一条一人高的口子,率先走了进去。张科紧随其后,屏风内一片烟雾缭绕,箫纪雪早已没了踪影。

“箫老师!”张科大喊。

没有人回应,张科向前跑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倒退了几米,居然没有看到那屏风了。

“我勒个去…”张科轻声咒骂一声,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茫茫烟海之中,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算是伸出去的手指,都有点模糊。

张科慢慢向前走着,他不知道方向,但是隐隐约约有种感觉,那时困在青山上的迷失感。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张科觉得越来越热,四周的白烟里也隐约出现了些粘人的白丝,白丝一指粗细,看不到尽头,偶尔碰上了一些,要很费力才能弄掉。

“箫老师?!”张科低喊一声,他前面一个黑影走了过去,两人距离不过一米,可是茫茫白烟他还是看不清对方。

张科向那个人影走去的方向跑了几步,可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四周又回归了白茫茫的一片寂静。

“嘶…嘶…”

一阵极其微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在这空寂的白烟中显得格外的明显,张科向那个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气温越来越高,嘶嘶声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气吐气一样,张科隐约看见自己前方有一个三米见方的黑影,黑影四周散发出热气,张科走上前去一看,原来是一大鼎,鼎中不知名的液体在沸腾,可是这不是发出嘶嘶声的原因。嘶嘶声不是这鼎发出来的,但是一定就在周围。张科顺着鼎转了半圈,发现有个黑影站在鼎边,打量着大鼎中沸腾的液体。

“谁?!”张科大叫一声。

那人影也是一惊,转过头来看向这边:“你是张科?”

张科听到了张冢的声音,略微放松,回答道:“对,你是张冢?”

那个人影从白中走近了些,隐约可以看出是张冢的模样。

“前面两个是谁?”张科身后传来黄一松的声音,原来黄一松也顺这大鼎绕圈找到了他们。

“张冢。”

“张科。”

那人影“哦。”了一声,走近了些,的确是黄一松的样子。

“谁在哪?”

从白烟深处隐约出现一个人影,何百学的声音传来,三个人自报家门,那人影向三人走来,的确是何百学的轮廓。

“你们都到齐了啊?”何百学身后传来箫纪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箫老师?”张科试探的问道。

一个人影走到大鼎旁坐了下来,箫纪雪的声音传来:“这里的邪气太重了,我有点吃不消。”

张科想上去扶她一把,却触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张科一收手,就看到满手了鲜血。

“箫老师,你受伤了?”张科急切的问道。

箫纪雪叹口气说:“这妖怪太厉害了,我都不过。”

“那你…”

“没事儿,让我休息片刻就行了。”

张科心里只顾着担心箫老师,可其他人却在盘算着另一个信息:妖怪?在哪?

何百学赶忙问道:“妖怪?哪里有妖怪?”

箫纪雪答:“我也伤了它一剑,也不知道它跑哪去了。”

第七章 盘丝

“嘶…嘶…”不知何时消失的诡异嘶嘶声再度传来,箫纪雪“嚯!”的站起身来,侧着耳朵倾听。

“箫老师,怎么了?”张科急忙问道。

箫纪雪“嘘~”了一声,示意众人不要说话,片刻,突然把木剑递给张科说:“如果遇到危险,就咬破手指,血涂在剑上!”

张科心里一动,接过木剑,郑重的点点头,心里又惧又喜,惧的是那不知名的妖怪,喜的是箫纪雪居然第一个选择帮自己。

“趴下!”箫纪雪突然大喝一声,众人赶忙低下头,只见头上“噌噌噌”三道白线飞了过去,何百学躲闪不及,被一道白线粘上了身,白线像有生命一般在他身上颤了几个圈,使他无法摆脱。

“帮忙!”何百学大呼一声,却有一股怪力从白线另一头传来,把他拽倒在地,向白烟深处拖去。

“帮忙啊!”何百学再次大呼一声,张冢赶忙挥动天醉刺了上去,可天醉一碰到那白线就像泥牛入海,一股巨大的粘力拉扯着天醉,差点让张冢把持不住。

“砰!砰!砰!”张冢见天醉被这诡异的白丝粘住,当下气红了眼睛,掏出手枪就开了三发。

可是那白丝居然极其坚韧,子弹也伤不到齐分毫,眼看自己和何百学被白丝拉了很长一段距离。

“唰~”突然一张黄符凌空飞了过来,贴在白丝上,随后只听“轰!”的一声,那黄符居然烧了起来,连带着白丝也一并烧着了。

火焰顺着白丝燃烧着,张冢和何百学才得以脱身。“噗!”箫纪雪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只觉得浑身乏力,晕了过去。张科拼命的摇着晕过去的箫纪雪,可奈何箫纪雪已灵力透支晕了过去,张科只得把晕过去的箫纪雪靠在了鼎壁上。

张冢和何百学跑回了众人聚集的位置,黄一松问:“那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还有枪?”何百学摇摇头,张冢说道:“看不见,这里能见度太低了。那枪…不用你们担心。”又问:“刚刚那道符是怎么回事?”

黄一松答道:“不知道,那符是箫老师飞出去的,之后箫老师吐了一大滩血就晕过去了。”

张科此时正在擦箫纪雪脸上的汗渍和嘴角的血迹,张冢看到后不禁讽刺道:“我说你小子也太…闷骚了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再表达什么爱意了,赶紧的,我们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张科手中的动作一顿,又随即问道:“走?我们能走哪去?”

“不去试试的话怎么知道不行,我们就是因为停在这里才会被那个什么妖怪袭击的!”

“那行,”张科把昏迷着的箫纪雪被在背上,“我们往哪走?”

张冢耸耸肩说:“随便往哪走,排成一排,前后两人要在各自的可视距离之内,走勒。”

张冢打头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其次是背着箫纪雪的张科,然后是何百学,接着是黄一松,茫茫白烟中四个人都只能看到对方的大致轮廓。大约行进了百米左右,张冢左边突然冒出来团影子,张冢对其大喝道:“你背着人就别跑那么快,还有,队形别乱了!”

而那影子却没有回应,张冢心里不禁升起疑惑,再一细看,这影子根本就没有和地面接触,他刚刚看见时以为是身后背着箫纪雪的张科,可是现在看来,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张冢赶忙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张科的影子,当下警觉起来,右手抽出天醉护在面前,左手悄悄的摸上了手枪。张冢今天出来时没有带额外弹夹,刚刚打了三发,还剩十七发。那影子却慢慢的在白烟中变淡,张冢刚刚放松警惕,忽然耳边“呲!”的一声,一条白线缠上了张冢的腰,张冢感觉腰部一紧,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又是一阵巨大的拉力,把张冢从地面上拉扯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张重一时中心不稳,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慢慢的,白丝传来一股轻缓的拉力,张冢上身把持不稳,终于是躺在了地上。“啊!”张冢大叫一声,在这个四处都见不到友军的情况下,他只有靠这种方法来求援了。那轻缓的拉力却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感觉,张冢无论怎么怎么蹬,都无法停止被白丝越拉越远。

“叮!”张冢把天醉插入地板,紧紧握着天醉,天醉上的倒刺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阻力,拉动他的白丝把他的身体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后再也拉不动他了。虽然拉不动他,但是拉力依然,张冢觉得自己的腰部越来越紧,好几次喷出了鲜血。

这时有一条白丝飞了出来,缠上了张冢的双手,张冢的两个手腕被一条白丝缠在一起,就像被戴上了一个手铐,时间一久,连血管都爆了出来,越来越突出的血管和青筋从手腕慢慢延伸到了张冢的脸上,张冢此时只觉得一阵眩晕,脸上全是暴起的青筋血管,活像修罗下凡。

要么被这么勒死,要么被拖走。张冢此时眼睛都是血红的,他慢慢的松开了天醉的机括,倒刺收了回去,张冢身体一轻,被那白丝拖去。不知是自己眼睛血红所产生的幻觉还是什么,张冢突然觉得前方飘起一条红光,然后红光流转,白丝松了。

“张冢!”张科跑了过来,把面部筋挛了一样的张冢扶了起来,问道:“怎么样?”

“没事。”张冢挥挥手,自己站了起来,“我没事。”

张科刚刚背着箫纪雪走路越走越慢,而前面的张冢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拉开了距离,直到刚刚听到张冢的大叫才背着箫纪雪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而现在张冢没事了,脸上的青筋和血管慢慢消了下去,张科托着箫纪雪的屁股把箫纪雪向上移了些,对其他人说道:“我们快走吧。”

三个人点点头,这次由张科打头,四个人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走去。不过片刻,走在最前面的张科突然停了下来,伸手阻止其他人前进,他身后的张冢对身后的人也伸出手阻止前进,低声问张科道:“怎么了?”张科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向后退,退到张冢侧面,低声数道:“三…二…一…”张冢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张科大喊一声:“跑!”张冢回头抓着另外两人的肩膀,向来时的方向跑去。跑了没两步,突然从身后传来“呲!呲!呲!”几声连续的声响,张科、何百学、黄一松觉得有什么东西拉住了自己的脚,中心不稳,摔倒在地,箫纪学则落在一边,仍然昏迷不醒。张冢一楞,随即三道白线飞来,缠上了他两个手腕和脖子。张冢被这白丝拉的向前倒去,由于脖子被勒住,张冢差点两眼一翻,就此气绝。张科举起木剑,忽然红光一闪,缠在他身上的白丝“嘣!”的一声断开,张冢“咦?”了一声,这木剑怎的会发红光?张科摆脱了那白丝站起身来,红光连闪,缠在张冢身上的,何百学身上的,黄一松身上的,全部断开。

“我靠,什么玩意?”张冢翻身站起身来,右手抽出天醉护在身前,左手把手枪拔了出来,横在腰间,手指放在板机上。

何百学和黄一松站在两人身后。前方的白烟中慢慢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阴影长约二丈有余,高不足半丈,就像贴在地上一样。张冢向前“啪!啪!啪!”开了三枪,那阴影“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张冢跑上前去一步查看,地上什么也没留下,只有三个打空了的弹头。张冢心里疑惑,刚刚明明看到有东西在这里的,怎么会凭空消失?

“啊!”后面的何百学突然大叫一声,众人回过头去时却发现何百学已经不见了。

“头上!”黄一松大叫一声,张冢和张科抬头看去,只见头上不远处悬着一个人影,不停的抖动,还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张科突然觉得背上的箫纪雪一轻,以为是她醒了,回过头去一看,却看到两只毛绒绒的昆虫爪子搭上了箫纪雪的头,箫纪雪的呼吸气管被堵住,眉头紧皱,似乎快要被憋醒了。红光一闪,搭上箫级雪的两个昆虫爪子被木剑斩断,落在地上流出了淡紫色的粘液,箫纪雪突然咳了几声,苏醒过来。

“箫老师?”张科喜道。

箫纪雪虚弱的点点头,想从张科身上下来,说道:“放我下来吧。”

但是张科死活不让:“不行,你才刚刚醒来,身子还太弱了。”

“你就放我下来吧,恩?”

“不行。”

“放我下来嘛。”

“不行。”

最后箫纪雪气道:“哎呀!让我下来!”

张科这才悻悻的松开了手。

张冢和黄一松此时已经是一阵鸡皮疙瘩,张冢是因为天生对昆虫的恐惧,黄一松则是被他们两个肉麻的。

箫纪雪对张科这种小男生很无语,他的心思箫纪雪是猜的到的,不知什么原因撇过了头去。

张科以为箫纪雪生气了,也不说话了。

黄一松悄悄问张冢:“你看这小子好闷骚啊,以前没看出来?”张冢嘿嘿笑道:“他以前是闷,你当然看不出来了,现在他可是闷且风骚着。”

黄一松“哦”了一声,这时箫纪雪转过头来,对张科说:“把木剑给我!”

张科把木剑递给她,箫纪雪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来一把朱沙,按着某种顺序洒在地上,似乎是个汉字,可是谁也认不出来。然后她又从包里掏出来一把黄符,咬破手指在黄符上画了些依然是大家看不懂的东西,然后把黄符扔向空中,再用木剑一个个串起来。“箫老师,你在干嘛?”

张冢奇怪的问道。箫纪雪不答,将木剑向头上一指,忽然头上一声怪叫,一个庞然大物从头上掉了下来,正掉在地上画好的朱砂上。那庞然大物翻了个身,众人这才发现那居然是只巨大的蜘蛛一样的生物。大蜘蛛有八条黑呼呼的长脚,算上刚刚被张科斩断的两条,一共居然有十条腿。不仅如此,蜘蛛背部还有四个突起的管子,管子一伸一缩,白色的烟雾从里面冒出来,时不时还有“嘶…嘶…”的声音传来,似乎很气愤的样子。蜘蛛的六颗大眼睛反射着诡异的光芒,正盯着众人。身边突然“咕咚”一声,何百学掉了下来,身上还有一身的白丝,那白丝应该便是蜘蛛丝。大蜘蛛就这么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箫纪雪喊道:“快,现在我把它钉住了,趁现在杀了它!”

张冢掏出手枪对着蜘蛛的大脑袋就是“啪!”的一枪,蜘蛛脑袋顿时炸裂开来,淡紫色的液体喷了一地。

“呕…”天生讨厌昆虫的张冢再也忍受不住跑一边呕吐去了,黄一松笑道:“我靠,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嘛。”

箫纪雪摇摇头说:“要不是我侥幸学过一点咒术把它钉在那里,我们今天恐怕就葬身在这里了。”又转过头去对张科说:“谢谢你。”

张科嘿嘿傻笑两声,摆摆手,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箫老师,你是道家弟子?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箫纪雪笑着敲了一下张科的额头说:“怎么?女的就不能当道士了?”

张科忙着摇摇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那道士能结婚吗?”

箫纪雪一楞,耸耸肩说:“那又怎么了?”

“啊,没有什么!没有什么!”黄一松和何百学见张科的窘样,不禁起哄,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大蜘蛛死后白烟慢慢飘散,四周变得越来越幽暗,箫纪雪拧亮手电,前方不远出有一个鼎。箫纪雪对众人说:“这白烟应该是那蜘蛛分泌出来的,有使人丧失方向和迷惑视野的功能,而那鼎刚刚我查探过,里面的矿物质液体有使白烟放光的功能,不得不说,这个机关布置的相当不错。”

张科问道:“箫老师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因为我是道士啊。”箫纪雪笑道。

张科有种吃鳖的感觉。

张冢说:“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去这塔的二层吧?”

箫纪雪点点头,向那鼎走去,边走边说:“要我看去二楼的关键还在这鼎上。”五个人走到鼎边,刚刚有白烟笼罩看不清楚,现在这鼎则由于箫纪雪的手电的关系完全展现在了众人眼前。这是一口齐胸高的鼎,似乎是青铜,拿起手电向鼎里一照,里面确实漆黑一片,箫纪雪说这里头的物质会吸收一切常见的光。鼎的四周有三个像三星堆里的青铜人面具一样的人面相。

“这里肯定有机关。”箫纪雪说。

张冢摸着自己胡子蹲在鼎旁思索着,觉得这三个青铜人面越看越奇怪,似乎与三星堆的不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刚刚那蜘蛛有几只眼睛?”

“六只吧。”张科答道。

张冢“哦”了一声,六只,刚刚好三双。张冢把把手放在青铜人面的眼睛上摸索了一翻,他觉得这青铜人面的眼睛不够突出。果然,青铜人面的眼睛侧面有个很小的可以扣住的凹槽,张冢扣着那个凹槽,用力一扯,果然把那眼睛扯出来一截。其余人吃惊的看着他,黄一松“靠”了一声,张冢自己问自己,接下来呢?

第八章 二层迷宫

张冢把青铜人面的六只眼睛都拔了出来,可是大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箫纪雪提醒道:“看看能不能转圈?”

张冢点点头,手把住鼎檐,用力推动,可是大鼎没有一点动静,倒是张冢累的够呛。

“过来个人帮忙!”张冢搓搓手,招呼了另外三个男生帮忙,可是四个人无论怎么用力,大鼎就是不动。

“换个方向试试。”箫纪雪又提醒道,四个男生点点头,转了个身,把大鼎向反方向推去。

“还是不行!”四个男生松开了手,张冢又蹲在一旁摸胡子渣思考去了。

“诶!对了!”张冢忽然一拍大腿站起来,双手握住青铜人面的一双眼睛,同时招呼其他人道:“再来两人,把另外两双眼睛握住!”

另外三个男生看见张冢那猥琐样子都感觉脑袋冒汗,张科待在箫纪雪旁边一点过去的意思也没有,只能何百学和黄一松上前猥琐的握住那两双眼睛。

“我靠,这个姿势真操蛋!”黄一松发牢骚说。

张冢点点头:“同感。”

“知道操蛋你还这么做…”

张冢不答,而是对两人发令道:“待会我数一二三,我们三个一起把它向外拉。”

何百学:“一起向外?”

“对,一…二…三…拉!”

“哄咙咙…”原本已经被张冢拔到尽头的眼睛被三人同时一用力,在青铜鼎里三股力不断转换,流动,最后汇入一处,“喀嚓…”青铜鼎内部一声轻微的响动,青铜鼎突然分为三部分,里面的黑色物质“哗啦!”一声从奉献间流了出来,在地面上蔓延开来。“呲…”地面上忽然冒起一阵气泡,五个人赶忙退到一边去,好在那物质蔓延到一定距离后就停止了蔓延,给五个人一个站立的空间。

气泡冒了十来分钟,地面像被腐蚀了一样,渐渐的薄下去了一层。

“下面好像有东西。”张科指着越来越透明的地面说道。

的确,待地面彻底腐蚀干净之后,众人看见原本的地面之下有一个个木制齿轮,不远处有一个扳手立在上面。“果然有机关!”张科大叫一声,想率先冲过去扳动扳手,却不了被箫纪雪一下抓住了衣领,向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别急,先派个人过去看看。”箫纪雪解释道。

张冢上前一步,伸脚探了探地面有没有危险,确定安全之后才两只脚站了上去。“好了,我去看看。”张冢说道,其余四人点点头,张冢小心翼翼的慢慢向那扳手走去。走到扳手面前,张冢回头对众人喊了一句:“我扳咯?”

“扳吧!”

张冢慢慢把扳手扳起来,“嘎嘎…”地面上的齿轮转动起来木屑横飞,地面慢慢出现一条裂口,一个长长的阶梯从裂口处伸了出来,“咔!”的一声触上了天花板。

天花板与阶梯相连的地方也裂开一个口子,张冢说道:“从这里上去。”其余四人点点头,众人一起上了阶梯。二楼之上一阵腥臭,比一楼空间要狭小一些,手电打过去,不到三米就是一堵红土墙。

二楼叉路颇多,众人越走越迷糊,等到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一座迷宫时,却发现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谁有指南针?”黄一松问道。

箫纪雪摇摇头拿出罗盘指着上面的乱转的指南针说:“不行,这里的磁场太混乱了。”

张冢指着罗盘上指示灵力的小球问她:“这个有什么用?”

“这个是指示灵力的。”

“那你身上有带灵力的东西吗?”

“没有,不过我可以让它们带有灵力。”

“恩,好,把带有灵力的东西摆地上。”箫纪雪奇怪的看着他,掏出一张黄佛,在上面用朱砂随便画了几笔,罗盘上的小球立刻指着那张黄符。

箫纪雪恍然大悟:“啊!你是想让我们把这个当成指示物!”

张冢点点头,箫纪雪把黄符摆在地上,张冢指着来时的方向说:“我们一直向这个方向走!”众人再一次在红土墙间穿梭,箫纪雪手托着罗盘,一脸的汗水给众人指路,张科在一旁心疼,不时的拿袖子给箫纪雪擦汗,开始还好,后来箫纪雪怒道:“好了!别擦了!你袖子都比我脸脏了!”张科“哦。”了一声,换个袖子继续擦,旁边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冢走到一堵红土墙前,突然“咦?”了一声,伸手去抚摸,同时喃喃道:“我记得刚刚这里没墙啊。”

何百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张冢摇摇头:“不会。”

“我也记得这里刚刚没这面墙的。”黄一松走到张冢身旁用手推了推红土墙,是实的。

“嘿!奇了!”张冢大喊一声,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走,我们换条路走。”

众人点点头,开始向箫纪雪罗盘上的小球指示的方向走去,刚拐过一个拐角,张冢骂开了:“我靠你老母!不带这么玩的,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修改器啊!”张科跟在张冢后面一看,前面又是一面红土墙。

“不可能吧!”张科走上前去不断的拍打红土墙希望能找出来什么机关,而张冢却已经气急败坏的在那里踢墙了。

黄一松和何百学两人一人拉他一个胳膊肘把他拖开,张冢嘴里还呜呜着:“知道我方向感差还搞什么机关,欺负人。”

两人把张冢按在拐角,等张冢冷静下来就以后众人开始商议。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被困在只有一个拐角,四面都是墙壁的走廊里,之前这里应该是一条贯通的走廊,但是不知道什么关系被堵住了前后两条路。

“你们怎么看,是机关,还是什么?”何百学打破沉默说道,其余三个大老爷们摇摇头,都没有主意。

箫纪雪看着罗盘说:“应该是机关,我找不到任何除了那黄符以外的灵气。”

箫纪雪话音刚落,张冢突然觉得身后的墙壁一空,整个人向后倒去,回过头一看,身后的墙壁正在慢慢后退。

“搞什么?”张冢站起身来,回头看众人,全是一副恍然大悟且吃惊的样子。那墙壁移动的无声无息,也难怪之前众人一点痕迹也没有察觉。箫纪雪用手电向里面照照,墙壁后退后有多出来两条叉路,左右各一条,全都看不到尽头,箫纪雪问道:“左?右?”

“别急,”张冢说,“我们现在还搞不清楚一个很重要的情况。”

“什么情况?”何百学问。“我们不知道那面黄符所在的地方是否也在变幻,也不知道这种变幻是否会移动黄符,比如,地板的移动。”

箫纪雪所有所思的点点头,黄一松急道:“不管了,现在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那么怎么走,我们怎么确定方向?”张冢追问道。

“呃…”黄一松一时语塞,张冢继续说道:“要我说,就男左女右。”

“不行!”张科突然制止说。

箫纪雪收起罗盘说:“我同意。”

被众人排除在外的吴大爷此时正拉着一群学生站在宿舍楼下,宿舍楼上黑云盘旋,吴大爷口中喃喃自语:“天梯啊…”而这件事情终究还是惊动了校中的领导,不一会儿,副校长就来了。副校长一看,马上打电话,接着校长,各个主任,书记都来了,问吴大爷和学生们怎么回事,学生们是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而吴大爷却是知道而不愿意说。不一会儿,几个有小道消息的记者也来了,校领导们赶忙关好学校的前后门,在学校的各个地方分散开来守着,以防有人翻越围墙。而另一方面,张冢他们却还在商讨着如何处理人员分配问题。

“同意男左女右的举手!”张冢大喊一声,“唰!唰!唰!唰!”四只手掌举了起来,张科在一旁气的直跺脚:“不行,我不同意!”

张冢脑袋一歪:“你不同意有什么用?”

“呜…”张科厥着嘴一副可怜样子。

箫纪雪实在看不惯他那表情,建议道:“要不让他和我一起吧。”

张科突然眼睛一亮,除了张冢以外没有人注意到,心里暗暗鄙视了一番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张冢只好点头同意。

“对了!”箫纪雪突然道,从口袋里拿出来三张黄副,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些众人看不懂的东西,把三张黄符分给张冢,何百学,黄一松三人:“记住,这黄幅只能救你们一个人一次,贴在胸口,要是遇到黄符掉落或是烧毁,马上跑。”

三人点点头,把黄符按在了胸口,黄符上面就像有胶水一样贴在胸口一动不动。

“小心。”箫纪雪对张冢三人说道,三个人点点头,两路人马分道扬镳。张冢等人向左边走去,箫纪雪的手电筒光越来越渺小,拐过个拐角,彻底看不见了。

“好了,现在我们要靠自己了。”张冢拿出手机,用手机照亮。

其余两人也纷纷掏出手机,手机的光亮虽然不强,但分散,三个人的手机光倒是把四周的照的还算清晰。“嗒…嗒…嗒…”脚步声在着迷宫般一样的地方回荡,张冢一队人拐过了一个个拐角,奇怪的是再也没有遇见分叉路。

“等等。”走在最后面的何百学突然说道,张冢和黄一松转过头来看着他,何百学干笑着问道:“我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东西?”张冢举着手机小心翼翼的走向何百学,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手悄悄握上了天醉,他明显的看到何百学身后趴着一个人。何百学看张冢的动作就知道自己身后的确有个什么危险的东西,他想转过头去看看,可是这时胸口的黄符悄然飘落。

“跑!”张冢大喝一声,何百学在刚刚黄符落地时感觉身子后面一轻,马上就跑起来了。张冢和黄一松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跑出去足有一公里左右以后三个人才停下来喘气。“刚刚我背上的是什么?”

“不知道,“张冢喘着粗气回答,“我只关心我们跑到哪了。”

三个人继续在迷宫中转悠,也不知道过了几条叉路,可是张冢再也不提兵分两路的主意了。

“那是什么?”走在最前方的张冢突然停下来指着前方的一个拐角说。

何百学和黄一松走上前一步一看,似乎在墙角有个黑呼呼的人影,抱着头蹲在那里。“ghost?”何百学用了一句英文问道。

“靠,别给我冒洋文。”张冢骂了一句,慢慢走上前去。

“似乎…”张冢离那个东西越来越近,“似乎是个人。”

黄一松赶忙把张冢拉了回来:“我靠,这个地方咋会有人呢?”

张冢摇摇头,三个手机的光照全部对着那个东西。

“唉呀!我擦!”张冢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把手机甩了出去,“他胸口是不是在动?”

两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仔细的打量那人形的东西,果然看见那东西的胸口一起一伏。

“娘的,难道在呼吸?”黄一松也退了一步,这东西看的他心里发毛。

何百学推了推脖子上的眼镜,蹲下来仔细观察,喃喃道:“活人?”“啊!”三个人突然惊呼一声,那人影居然抬起头来,头上没有一点皮肤,只有一点黑色的碎肉还在。双手依然是背在脑后,眼睛直直的盯着何百学,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股青烟从口中飘出。

“放…我…出…去…”那个“人”突然缓缓说道。

三个人吓的赶忙向回跑,张冢变跑边骂:“你娘的!死何子你没事干逗别人死尸玩干屁啊,现在好玩儿了吧!”

“我哪晓得他还能动啊?”

又跑了一阵,三个人实在没体力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冢有气无力的说:“不跑了,不跑了,就是阎王爷亲自来我也不跑了。”

其余两人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何百学问两人:“刚刚他说‘放我出去’是什么意思?”

张冢仰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对于这个该死的,迷宫一样的地方你想说什么?”

“让我出去。”

“他和你差不多,”张冢顿了一下继续说:“也许我们出不去的话也会和他一样,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黄一松干笑道:“那岂不是永生不死?”张冢用眼神鄙视了他一下,三个人不再说话。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黄一松喜道:“会不会是张科他们?”

何百学摇摇头:“不一定。”的确不一定,从远处走来的不是张科箫纪雪,而是刚刚他们遇见的那个“人”。

“跑不跑?”何百学问道。

“娘的,不跑!”黄一松大吼了一声,“我看它能把我咋样?”黄一松一吼,那“人”却突然停止了行走,黄一松笑道:“哈哈,看你黄爷爷多厉害,吓到了吧?”

张冢却突然感觉一股寒意,因为他看见那“人”脸上的肌肉微微扭曲,就像…坏笑。

“关灯!屏气!”张冢突然低喝了一声,黄一松和何百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两人把手机关机,屏住了呼吸,张冢亦然。

那脚步声又突然响起,比原先更急促,像是兴奋的跑动一样。那跑动声到黄一松面前戛然而止,黄一松只觉得面前有什么东西在像狗一样使劲的嗅着。一只粘乎乎的手突然搭在了他身上,他仍然不敢有动静,任由那只手不停的在身上摸索。过了一会,那感觉慢慢消失,脚步声再次响起,慢慢远去,张冢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踩了过去。直到五多分钟,三个人还不敢大口喘气,又过了一会儿,三个人才爬起来喘着大气,黄一松浑身都粘满了臭哄哄的粘液,张冢胸口有个大脚印,何百学道:“下次我们还是跑吧?”其余两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九章 坍塌

箫纪雪和张科两人在红土墙间穿梭,手电筒的光晕照亮着脚下的地板。不知为什么,箫纪雪就是喜欢这个小男生一样的家伙粘在身边,所以才会答应张科的要求。行经了十多分钟,张科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咔!”地板翻开。

“啊!”张科大叫一声,在掉下去之前下意识的伸手乱抓,碰巧抓住了箫纪雪的衣袖,两人一起掉入深渊。

“噗!”入水声响起,张科感觉自己掉入了冰凉的水中,水清澈无比,他能看见箫纪雪手电在水中的光芒。张科向那道光芒游了过去,差不多百米距离,他和箫纪雪相遇,两个人一同浮出水面。

“哈…”张科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却看见箫纪雪的大巴掌向他的脑袋拍了下来,“啪!”

“哎呀呀呀!痛痛痛痛痛!”箫纪雪这一巴掌差点没给张科拍回水里去。

箫纪雪又狠狠的锤了他一拳,撇着嘴道:“你个笨蛋,走路时怎么不小心一点?还害的我落水。”

张科结结实实的挨了箫纪雪一拳,把刚刚呛进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说:“我有什么办法啊,我又不知道那个地板居然有机关。”

箫纪雪看他那可怜的样子也没了脾气,心里暗想: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居然要来照顾这个小男孩。举起手电一照,箫纪雪指着前方一块突起的地方说:“那里!我们上岸。”

张科点点头,两人向那突起的地方游去。上岸之后,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好在这水也不脏。箫纪雪举起手电一照,在头顶五十多米处就有天花板,再上面就应该是迷宫一样的二层了。手电的光晕在天花板上转了几圈,看不到边境,却找到了刚刚两人掉下来的那个洞口。“好远…”张科气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箫纪雪把他拉起来,张科的手和箫纪雪的手一接触,张科才注意到浑身湿漉漉的箫纪雪衣服都贴在身上,还有那水蓝色在滴水的头发。

“噗…”张科觉得鼻腔一热,脑袋里“嗡”的一声,鼻血犹如皎龙一般喷了出来。

“给我去冷静一下!”箫纪雪一脚把张科踢下了水,等张科再爬上岸时的确是冷静了不老少。

“我们现在怎么办?”为了防止箫纪雪再把自己一脚踢下水,张科赶忙问了一个实际化的问题。

箫纪雪对他不满的“哼”了一声,转头自己去寻找线索去了。张科一脸吃鳖的样子在这“小岛”的另一边寻找。

“小岛”不大,直径也就两百米左右,箫纪雪拿着手电,张科拿着手机,在小岛的两侧不停的走走停停。小岛上光突突了,什么也没有,张科和箫纪雪两人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有什么机关线索,张科两手一摊说:“完了,看来这里就是专门困住人的地方,我估计我们出不去了。”

箫纪雪闻言却没有说话,她紧紧的看着两人正中间地上一个发光的东西。张科和箫纪雪两个人同时扑了上去,箫纪雪是认为那是个机关,张科认为那是个金子。

“哎哟!”箫纪雪中途改变姿势横扫一腿,张科摔倒在地。

箫纪雪蹲下身仔细观摩着那发光的物体,差不多是一粒沙子一样大,光亮极弱,若不是刚刚和张科谈话时偶然发现,自己肯定找不到。张科抬起头发现箫纪雪把那东西已经拿在了手中,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来,箫纪雪却惊道:“钻石?”

张科突然眼睛一亮,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料箫纪雪随手就把钻石一丢,拍拍手无所谓道:“只是普通的钻石而已,见多了。”

的确,有不少男人对箫纪雪献过钻石,她都一一笑纳了。而对于这沙粒一般的钻石,箫纪雪则相当不屑了。

“哎呀!你不要我要啊!”张科一副守财奴的样子,马上趴在地上找去了。

“钻石?”箫纪雪皱着眉思考,“为什么这里会有钻石呢?”

再环视了一圈这个小岛,的确是没有什么东西,光突突的,想要藏住东西很难。难道东西在水下?箫纪雪想到这里,叫张科留在小岛上,一个人再次跳下了水。绕着小岛游了一圈,箫纪雪终于发现了一个水下洞窟,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一头扎了下去。洞窟很长,有五十余米,前头那段向下,后头那段向上,箫纪雪很快又在水平面上了。洞窟的尽头连着一个更大的四四方方的房间,若是箫纪雪没看错的话,这房间的墙壁,天花板,地板,全部都是石英。箫纪雪顿时感觉一阵头晕,无论看哪里都是自己的倒影,手电的光已经使这个房间充满光照了。箫纪雪向前迈了一步,差点摔倒,因为她根本看不清地板是否平整。摇摇晃晃的走向了房间中央,箫纪雪觉得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摸才知道,原来自己面前有一大块石英构成的柱子,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面。箫纪雪把手电的光对准面前的那石英,顿时房间的光亮更盛了。“咦?”箫纪雪眼尖,发现自己面前不远处有一个杠杆状的东西并没有其他石英反射光那么强烈。箫纪雪走上前去,发现这只是块普通的玻璃,条状,在这些石英中显的孤零零的。箫纪雪试着扳动了一下,居然可以扳动,还能感觉到轻微的齿轮碰撞声,应该是有什么机关。

箫纪雪兴奋之下把那杠杆一次性扳到了底,“嘎嘎嘎嘎嘎…”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箫纪雪后退了几步,跑回了那个洞窟。

从洞窟中游出来,箫纪雪发现外面已经是一番天翻地覆,小岛不停摇晃,水面浪花翻滚,张科把箫纪雪从水中拉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箫纪雪摇摇头,指着下方说:“下面有个机关,我打开了它。”

“哗啦!”忽然一块巨大的石头掉入水中,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天花板脱落了一块落入了水中,还能看到上面是红土墙构成的迷宫。张科不知所措:“这里要塌了!”

箫纪雪点点头,拉着张科向后退了几步站在小岛中央,两人看着小岛四周的天花板一一掉落,唯独小岛上方一点事都没有。

“咔…”一声脆响,一条裂缝从两人头上的天花板裂开,灰尘掉在了两人身上。

“趴下!”这次是张科大叫了一声,他把箫纪雪紧紧的抱在怀里,背部高高隆起。

“嘭!”那天花板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掉下来,而是像被炸开了一样像两边飞去,张科松开箫纪雪拍拍胸口:好悬,差点挂了。小岛突然慢慢向上升,原本第二层的天花板也开始剥落,两人看着乱石在小岛边飞舞,可就是落不到小岛上。一阵幽暗的光线照了进来,张科抬头一看,只见万丈星空,百万颗星星在头顶发光,正中央还有个月亮。

“我们逃出来了?”张科兴奋的问还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箫纪雪。

“没有。”

迷宫之中,张冢和何百学,黄一松还在迷宫中一阵瞎绕,忽然地板一阵颤动,几条裂缝从远处蔓延至三人脚下,汇成一条,又继续向前蔓延。

“Oh…该死的!”张冢立刻意识到了大事不好,赶忙招呼两人快跑。

可在这剧烈的颤抖之下想要跑起来又谈何容易,三个人虽然时在跑,可是跌跌撞撞的也就和竞走差不多。

“咔…咔…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碎裂声,三个人向后一看,地板已经开始塌陷。

三个人什么也不顾了,连爬带滚带跳有时候还被震飞出去一段距离,而即使是这样身后的地板也在不断的塌陷。“前面路断了!”跑在最前面的黄一松突然停下来指着前方说,前方的道路已经有两处塌陷,道路断成三截,中间的那一截不过半米多长,而那深沟的距离却有一米左右。“跳过去!”张冢大叫一声超过远地不动的黄一松,右腿用力一蹬,跳了起来,左脚落在中间那截道路上,在一蹬,跳了过去。

“跟上!”张冢在道路那头喊道。

黄一松和何百学两人也学着张冢蜻蜓点水一般的跳了过来。

三个人跑过一个拐角,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石门,微弱的光亮从里面发出来,三人心里暗喜,更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五米…四米…跑在最后的何百学心里慢慢数着自己离那门的距离。三米…两米…张冢和黄一松已经跑了进去。一米!“咔…”脚下的地板忽然碎裂,何百学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开始向下坠去。“啪!”两双大手抓住了何百学的两个胳膊,张冢和黄一松两人一起用力把何百学拉了起来。任由外面如何摇晃,石门里纹丝不动。三个人仰面躺在地上,满眼看见的就是满天繁星。“啊哈哈哈哈!”三个家伙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大笑了起来,可奈何用尽了体力笑了几声就变成了干笑。待心情平静下来,张冢开始看向三人跑过来时的那个石门,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石门边上也是星星。

“诶?”张冢走向石门,伸手去抓那石门旁发光的星星。

“靠,假的!”张冢气的大骂一声,原来石门旁是和夜空一样的墙壁,墙壁上嵌着一个个发光的小珠子。

“咦?”张冢又把头靠近了些,发现墙上有些地方画着细小的银河系一样的图案。抬头望去,张冢发现不只是墙上,很多的是在空中有很多地方也悬着一些“星星”,由一根绳子挂着,天花板是圆顶的,中央是个月亮,天花板下还有不少悬空的墙壁,墙壁上依然有不少发光的星星。再回过身看向刚刚自己躺着的地方,是个平台,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再看更远的地方,前方二十米处有个悬空的巨大的球体,在微弱的光照之下,那球体居然看起来像地球一般。“地球”的两边边还有两个一样的平台,三个平台各90度在地球旁,若是估计的没错的话,正对着的地球那端,应该还有个平台。在一细看,地球上似乎还有两人相依在一起。张科的脸一直看着箫纪雪,箫纪雪就一直枕在张科腿上,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随着小岛上升。小岛上升了十来米,忽然一阵剧烈的抖动,地面开始变化,像沙子一样流动,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小了一半的,坑坑洼洼的球体。张科看着那凹凸不平的地面,发现那凹凸不平的居然是一条条山脉谷壑,原处还有蓝色的部分是水,举目而望,自己身下居然就是中国的版图。终于,上升不再停止,张科和箫纪雪绕着原本的小岛走了一圈,发现他们居然站在“地球”之上。头顶皓月,四处星光,张科被这景象震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箫纪雪坐在他旁边,头靠在他肩膀上,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张科?”一声熟悉的叫喊传来,张科和箫纪雪站起身,看见了在一个平台上的张冢三人。

张冢接着微弱的“星光”看清了地球上的两人是张科和箫纪雪,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感觉不对,忙道:“你们继续,我啥也没看见。”

“对!我们啥也没看见!”躺在地上的黄一松和何百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也在一旁起哄。

箫纪雪狠狠的掐了张科的腰一下,张科赶忙对那边的三个人解释:“我们没啥的!真的没啥!”

“哦!~~”三个家伙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张冢突然问道:“我们是改管箫老师叫弟妹呢,还是该管你叫姐夫呢?”

张科马上又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我都说了没啥…”

箫纪雪白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怎么这么没骨气?”说着,就挽上了张科的手臂。三个家伙又是一阵鬼嚎:

“哦!嚯!”

“啊哈!”

“嗷~”

张科心里知道这下子可是真的解释不清了,谁知箫纪雪又再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张科刚想开口问为什么,箫纪雪就盯着他说:“不许问!”

这下那三个家伙可就受不了了,太刺激人了,三个纯洁的光棍如何受的了这种刺激,一个个铁青着脸看着他们两个。

张科对箫纪雪赞道:“箫老师好厉害,他们一下就不说话了。”

箫纪雪耸耸肩说:“我也没想到。”

“啊?那你刚刚…”

“说了不许问。”三个家伙对张科齐刷刷的竖起了中指。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张科问道。

箫纪雪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帮小子问自己这类的问题,指着头顶的“月亮”说:“应该在那里有个机关,传说嫦娥吃了长生不老药之后就飞上月球了,我觉得在那月球上应该会有这一类的线索。”

“长生不老药?”四个男生眼睛马上又亮了起来,眼睛盯着那月亮仿佛都能看穿了一样。

“那我们怎么上去?”张冢心急的问道。

箫纪雪说:“听说嫦娥是飞上去的。”

“箫老师您说笑了…”

忽然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传来,从下方的深渊里飞出来无数蝙蝠,如潮水一般向箫纪雪涌去。“不!”张科大叫一声,把箫纪雪紧紧拥住。

一时间,黑压压的一片蝙蝠像一张大网向两人压来。蝙蝠的气味使两人差点致息,更可怕的便是蝙蝠尖锐的爪子,不一会儿,两人身上就慢是伤痕了。张冢举枪瞄准,却又怕伤了张科和箫纪雪,又只得把枪放下。“不!”蝙蝠群中传来张科的一声咆哮,只见箫纪雪被蝙蝠们凌空拖起来,木剑掉落在地,张科拣起木剑,咬破手指,鲜血涂在剑上,挥舞起木剑,红光连闪,几只蝙蝠尸体掉了下来。可惜那些蝙蝠早已托着箫纪雪飞远,张科斩下来的不过是些掉队的零碎,箫纪雪被蝙蝠们托在“月亮”下不再移动。

第十章 偷星摘月

“这个上面,有东西!”

悬在半空中的箫纪雪突然大叫一声,艰难的用手指着上方的“月亮”,“我够不到,但肯定有东西!”箫纪雪把手放了下去。

“问题是我们怎么上去?”张科站在底下焦急的问道。

箫纪雪四下一望,指着墙壁上的星星说:“利用那些星星爬上来。”可张科所在的地球根本就没有和墙壁接触,只能指望张冢等人爬上墙去。

张冢目测了一下那月亮的距离,直线距离不过百余米,可是通过星星攀岩却又实在太危险,而且最后那段根本就不是墙壁,而是天花板。“嘿,别看我,我又不是蜘蛛侠。”张冢耸了耸肩,对悬在空中的箫纪雪说。黄一松和何百学也点点头,恐怕就算是攀岩冠军过来,也完成不了这活。

“戚,你们不去我去。”

张科鄙视的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把木剑别在腰上还真的一副说干就干的样子。

“好啊,让我们看看你怎么飞过去。”张冢无所谓的挖着鼻屎,隐藏再兜帽阴影下的脸正在阴笑。张科气的牙痒痒,可他也拿张冢没法,自己又不可能真的飞过去。

张冢放下挖鼻屎的手弹了弹,舒展了下身子说:“其实嘛,要上去也不是不可能…一个月伙食费!”

“去你的…”

“随你便了。”

“…一星期!”

“成交!”交易达成,张冢嘿嘿笑了两声,李二扒子交过他不少东西,别说爬天花板了,要是来点大风,飞都不是问题。张冢的脚在墙上麻利的蹬了两下,人就蹿上去两三米高,左右手各握一个星星,左右脚各踩一个,张冢稳了稳呼吸,开始向上爬。四个人看着张冢就像一只癞蛤蟆一样慢慢蹭了上来,时不时好挠挠痒痒,喘口气,过了十来分钟,终于爬上去了三十多米。接下来的路程,就不只是墙壁垂直于地面那么简单了。张冢抽出天醉,掂了掂,猛的向墙上插去。要说这天醉就是好刀,锋利无比,又结实,张冢只要握的紧,绝对不会掉下去。张冢就在天醉的帮助下继续向天花板正中央的月亮爬去。中途时不时有一两只小蝙蝠飞出来干扰,都被张冢拔枪干掉了。张冢心里也在数着子弹的数量,一旦低于三发,他马上回撤。好在那蝙蝠骚扰了几次就没来了,大概是怕数量太少而拖不动箫纪雪吧。张冢又向前爬了四十多米,因为角度太陡的关系,脚一滑,悬在了半空中。另外四人寂静无声,好在张冢右手仍紧握着插在天花板上的天醉,不然现在都摔的粉身碎骨了。

“呼…”张冢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想当初和李二扒子瞎玩时差点掉在电网上电死,这点程度算什么?张中心中又回想了一遍在监狱里和李二扒子学的东西。什么如何偷守卫身上的零食啊,如何去女性看守所啊,如何在了望塔上吹吹小风啊…“张科,我操你老母,两个星期伙食!”张冢破口大骂以驱逐自己内心的恐惧,张科冒着冷汗只能答应下来。

张冢左手也握上了天醉,他现在已经找好了下一个落脚点,那是一处悬空的墙壁,越接近月亮,这种悬空的墙壁就越多。张冢松开天醉的一个机括,天醉的刀身和刀柄分离,中间是一根金刚丝连接。张冢在空中不停的抖动身体,好使自己像钟摆一样摆动起来,等身子达到了最高处,他再按下天醉的另一个机括,天醉的倒刺收了起来,用力一扯从墙上拔了出来。而此时张冢则因为惯性飞了出去,他的面前是一面悬空的墙壁,但是不是他想要的那个,这个上面的落脚点太少了,理想的那面墙壁在这墙壁的侧面。张冢在临近这墙壁的时候用脚在上面蹬了两下,因为反作用力而是张冢向另一个方向飞去。“啪!”张冢双手握住了两颗星星,双脚却已悬空,终于是攀上了这面墙壁,离那月亮又近了一些。“哈哈!”张冢大笑两声,双腿弯曲,也攀上了那面墙壁。整个身体都贴在墙壁上张冢觉得稍微安心了点,离那月亮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了,张冢轮流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略微休息了一下。另外四人都吸了口凉气,这个死玩意儿,太大胆了。张冢休息完毕后又开始了他的攀岩工作,他先从墙壁的下方,左手扣住一颗星星,右手探向墙壁的背面,握住了另一面的一颗星星,然后身体猛的一转,头下脚上的转到了墙壁的另一边趴着。在他的背面又是一面悬空的墙壁,只要跳上那一面墙壁,那么离月亮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张冢心中有数,双手双脚突然打直,身体又一次飞离了墙壁。“啪!”在空中一次流畅的转身,张冢终于是头上脚下的贴在另一面墙壁上了。“

娘的,差点脑充血。”

又一次从墙壁下方转到了墙壁另一边,张冢现在头上是月亮,脚下就是被蝙蝠拖着的箫纪雪了。

“冢哥,我就知道咱俩关系铁!”张科在下面吼。

张冢怒骂道:“娘希屁!老子是看那伙食费的份上才爬上来的!”又问箫纪雪:“上面有机关是吧?”箫纪雪点点头,张冢抬头向上望去,月亮上是有斑驳的阴影。“那是环形山吧…”张冢不满的嘟哝了一声,还是伸手向月亮摸去。

月亮是天花板上突起来的半个球形,人头大小。

“咦?”张冢的手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抠了抠,扭了扭,“是不是要舔舔啊?我靠!”张冢用力拍了一下那个地方,月亮居然“咔!”的一下掉了下来。月亮与箫纪雪擦肩而过,落在地球上,碎成了碎片。“这算什么?月亮撞地球?”张冢话音刚落,托着箫纪雪的蝙蝠突然四散飞去,飞过四扇石门,不知道去哪了。而箫纪雪则笔直的向下坠落。“张科,接住她!”张冢大叫一声,张科伸手接住了下落的箫纪雪,“啊!”只听“咔!咔咔”几声骨头碎裂声,张科两臂折断,挂在了肘部。箫纪雪倒是没什么大碍,看着张科一楞,紧紧的抱住了痛苦的蹲在地上的张科。张冢大骂一声“擦!”忽然觉得一阵强逼颤抖,有不少星星在往下掉。其余四人也发现了不对劲,黄一松一个劲的在那里骂娘,何百学则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咔…咔…咔…咔…啪…”一条条裂缝在墙上蔓延开来,一部分天花板已经掉了下来,露出了外面的滚滚黑云,就是众人进高塔的那时四周飘浮着的那种。

“哄隆!”一声巨响,脚下一股热浪传来,众人向下一看,一团火球从下面向上涌来。“别告诉我说这是太阳,日!”张冢又骂了一句,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原来是自己攀着的那面墙壁向被风吹走的落叶一般向那滚滚黑云飘去,而自己亦如此。此时无数墙壁天花板碎裂,纷纷飘向外面的滚滚黑云。不一会儿,四面的墙壁都飞走了。黄一松,何百学,箫纪雪,张科,看着四周的黑云和脚下的火球,至于张冢,早不知道飞哪去了。“拼了!”何百学大叫一声,向黑云跳去,其次是黄一松,掺着张科的箫纪雪,被掺着的张科。“哄!”的一声,高塔在火球下碎成了碎片。-

高塔的碎片四飞,最后纷纷落入了翻滚的黑云之中,四个人笔直的坠落,看到黑云之中似乎有无数冤魂呼喊,虽然看着黑云近在眼前,可是四个人还是过了片刻才觉得撞上了什么东西。

“呼…”张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学校男舍楼的楼顶上,身边还有张科,箫纪雪,黄一松,何百学,五个人乱躺在地上,张科的手臂在不断流血。忽然“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空中掉下来,张冢下意识的伸手抓住,看都不看就放进了口袋。男舍楼下的吴大爷,校领导和学生们看见楼顶盘旋的黑云突然散开,众人先是一楞,然后纷纷向口上跑去。继张冢之后,黄一松,何百学,箫纪雪,张科也纷纷醒来,楼下赶上来的人们先是一楞,然后张冢指着张科流血不止的手臂喊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叫救护车?!”救护车来了,双手严重骨折的张科被抬上了担架,箫纪雪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张冢,何百学,黄一松三人则被随着救护车一起来的警察询问情况。“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我也是。”

“我也是。”

警察见这三个家伙不说,狠狠的盯了他们一眼,校领导不说,也不让学生们说,最大的希望就是这三个当事人学生了,而现在连他们也不说,这个案子还怎么办?徐昊天也来到了现场,对于这学校,徐昊天不得不重视,而现在他正坐在一旁抽着闷烟。救护车和警车的红蓝灯光不停闪烁,“嘀呜~嘀呜~”。张冢,黄一松和何百学被审讯完毕,黄一松和何百学先回宿舍了,张冢则在抽着闷烟的徐昊天旁边坐下。“徐警官。”张冢打了个招呼。徐昊天点点头“恩”了一声,吐了个烟圈,突然转过头问张冢:“你说你们学校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张冢无奈的耸耸肩:“我有什么办法?”徐昊天又点点头,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向了茫茫夜色。

红蓝灯光在张冢脸上交映,王诗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张冢对面,俯下身子说道:“你肯定藏着什么东西。”张冢心里一惊,手在口袋上摸了一下,确定刚刚在楼顶上抓住的东西还在时松了一口气,而王诗雅却“哼”了一声走了。

吴大爷这时坐在了张冢旁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年轻人,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拖下水的可是自己。”张冢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了。

张冢回到家时父母还在熟睡,来到自己的房间里锁好门,张冢掏出了刚刚在楼顶上抓住的东西,是个金属片,上面有些古老的纹路,中间有个“天”字,淡淡的光晕倒映,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手指摸着金属片的边缘,光滑,圆润,忽然张冢手中一顿,怎么有些地方凹凸不平?难道这是个碎片?“呜…”张冢心中暗骂了几声倒在床上,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沉沉睡去。

一个月后…张科的手臂已被接好,只是以后再也没法用大力了,箫纪雪倒是常常陪着张科。张科现在身上常常伴着一些数码产品,PSP,IPONE4什么的都是小意思,他挎包里还有一台加值三万…美金的笔记本,外壳纯钢的…倪波出院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大约就在这几天吧。体育课上,张冢一个人坐在学校操场的长椅上,看着打着篮球的几个损友同学,悠哉的喝着可乐。

“靠!三分!”

篮球场上的黄一松对投进三分的王诗雅竖起了中指,为什么这个女孩子每次都投的这么准?一旁的几个大老爷们一脸的黑线。

“靠!还扣篮!”

王试雅在篮框上晃了一下就下来了,一帮色狼们在下面眼巴巴的看着,心想怎么不在上面多晃悠会儿,差点就看到内裤了…“嘿嘿…”张冢看着那帮色狼们失望的样子傻笑了两声,王诗雅头发在张冢蹲号子期间染成了白发,也减短了些,除了额前的刘海和两鬓,其余的头发全都像鸡尾巴一样束在了脑后。身上穿着一件露肩T恤,一条短裤,一双长靴,总而言之,很有活力的感觉。

再看张冢,带着兜帽,一脸胡子渣,长头发遮住了半张脸,风衣,长裤,蹬山靴,活拖拖的一副当了几十年逃兵颓废的样子。刚刚喝下去半口可乐,张冢突然觉得一个篮球迎面飞来,衔着可乐瓶,一歪头,躲过危险的一击。再一看操场上,王诗雅双手并在一起,像拜佛一样对着自己陪着不是,张冢心里认定,肯定是她干的,故意的。张冢一口闷完可乐瓶,随手丢在一边,起身去拣刚刚袭击自己的那个篮球。

把篮球握在手上掂了掂,笑了一声,把篮球向空中掷去。篮球在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弧线向下坠落,“唉呀!”不偏不依,正好落在王诗雅脑门上。王诗雅看着越来越大的篮球阴影,一时也忘了躲避,被砸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眼睛都是小星星。张冢也学着她刚刚的样子陪了个不是,又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的看着操场上的一切。王诗雅甩了甩脑袋,眼前没有乱逛的小星星了,王诗雅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气呼呼的向教室走去。

这时一个一直追着王诗雅的小子突然拉住了王诗雅的手臂,一脸怜惜的样子,说道:“别走啊,看我收拾他。”

王诗雅冷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也没走。

那小子以为是王诗雅答应了,马上叫了两个身强力壮的跟班,像张冢走去。这个球场的人见有热闹看,球也不打了,纷纷停下来看热闹。张冢看走过来三个家伙,一个打头,两个跟班。

“小子,你太不识趣了!”那个打头的指着张冢鼻子说道。

“哦。”张冢应了一声,“关你屁事,你谁啊?”

那个人气的冷哼一声:“记住,我是你邓哥,在这一切都得听我的。”

“邓哥?”张冢眉头一皱,自己蹲号子期间什么时候冒出来个邓哥,“高几的?”

“高一!老子要在你们这当三年头头,怎么的?”那个姓邓的小子边轻蔑的拍着张冢脸边说。-

第十一章 医院变故

校外偶闻鬼哭,出于调查,追之一荒地,乱葬岗之,入而不出,困于天亮…--1952《校中暮志》章三

张冢“啪!”的一声挥开了那只手,那个人脸色微微发红:“那个班的?”

“高二三班。”

“哦?跟诗雅一个班啊?”那个人脸色更加难看,“诗雅刚刚已经给你道歉过了,现在轮到你了,只要你爬过去给她说声对不起,磕三个响头,我邓飙就不为难你了。”

张冢不作声,过了一会儿,看那个叫邓飙的家伙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问道:“你是转校生?”

那个人一楞,点点头说:“是,怎么?”

张冢暗自鄙视了一下,“转校用了多少钱?”

“三十万!”邓飙竖起三根手指,轻蔑的看着张冢说。

“戚…”张冢不屑的哼了一声,原来是个丈着有钱耍流氓的家伙,三十万,也看出这个家伙有多不受欢迎。

邓飙看张冢不屑的表情,顿时火大,手指头捏的“咯咯”作响,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要打就打,屁话多,不打莫装B!”张冢放下翘着的二郎腿。

邓飙“啪!”的一耳光就扇到了张冢脸上,张冢笑了,这就是狱中的规矩,你不打我我不打你,你若打我我就把你往死里打。

张冢突然站起身,提膝向前一顶,正好顶在了邓飙的要害部位,邓飙疼的弯下身去,回头一看,王诗雅正看着自己怎么收拾这小子呢,顿时觉得脸面全无。邓飙的那两个跟班见邓飙被打,一齐向张冢扑来。张冢弯下身子伸腿一扫,两个大块头就倒在了地上。这时邓飙突然扑了过来,黄一松也来帮忙张冢,两个大块头从地上站起来,五个人一时之间打的难舍难分。操场越来越多的人看热闹,何百学和张科也从教室里探出头来看个究竟,这两个家伙体育课从来不去的。张科由于不能用大力而实在是帮不上忙,何百学则是完全的一个文人,又瘦,真怕一过去就被两人当棍子舞了。

张冢一边打一边骂:“我靠你老母的,没事别在老子面前装B,老子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人。”

打斗持续了三分钟,终于在张冢和黄一松的胜利之下结束了。“呸!”张冢吐出一口血沫,一脚踩在邓飙肚子上说:“老子蹲号子那会,你还不知道在哪混呢。”

说完这句话,张冢对黄一松挥挥手,向自己的教室走去。

王诗雅本想靠这个邓飙来测测张冢的实力,没想到邓飙居然这么废,被张冢打的爬都爬不起来。“你别在我的学生身上耍花招。”

不知从哪里走来的箫纪雪在王诗雅耳边说,王诗雅友好的笑笑,没有回答她。张冢和黄一松鼻青脸肿的回到教室,又是一阵哄笑,黄一松大吼了一声:“笑个屁啊!”教室里安静了不少。

张冢躺在自己的坐位上,头向后仰着,随他们笑吧,反正自己脸皮厚。

“要不要帮忙?”张冢和黄一松刚刚放松下来,就有个甜甜的声音响起。

“你来干什么?”张冢抬起头看着提着医疗箱向自己走来的王诗雅问道。

“我当然是来帮你们疗伤了。”

两个人是同桌,王诗雅把医疗箱“咚”的一声搁在了两人的桌子上。

黄一松把医疗箱推开了些距离说:“谢谢了,你还是把这东西拿走吧。”

王诗雅眉头一皱,看向张冢,可张冢把头一偏说:“拿走吧。”

王诗雅叹了口气,眼睛使劲的挤眼泪,低声说:“对不起。”

全班没有去上体育课的学生们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幕,一个漂亮女生在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生面前哭了,这可以编成好多版本的谣言了…

张冢和黄一松一楞,马上摆手说:“没事儿,没事儿,你要帮忙你就帮忙吧!”

王诗雅骤然停住流泪,打开医疗箱,开始翻找用的上的医疗用具。张冢和黄一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阴谋,绝对有阴谋。王诗雅折腾完了医疗用具,开始在两人身上涂抹着药物,先是手,然后胳膊,然后脑袋,最后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张冢一个月前拿到的金属片。

王诗雅突然解开了张冢上衣的扣子,张冢一楞,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男女之事,而是自己胸口口袋里的那枚诡异的金属。

张冢马上按住王诗雅在自己胸口的手:“这个你不许动!”

王诗雅也是一楞,没想到自己的诡计这么快就被猜穿了,自己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啊。

教室里马上就闹开锅了,新闻啊!特大新闻啊!一美女手抚男子胸口,男子曰:“这个你不许动!”

张冢反应了过来,尴尬的松开了手,王诗雅也悻悻的收回手,这次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冢拉上衣服拉链,带上兜帽,又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了,看来这个金属的秘密,必须尽快搞清楚。黄一松也是一脸惊异的看着两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地下恋情?

王诗雅迅速的收起医疗箱,气冲冲的走开了。张冢有些苦恼的叹口气,这个王诗雅,想必也知道不少事情。

晚上,倪波蹑手蹑脚的爬下病房,接着微弱的灯光,来到这高干病房的浴室旁边,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应该是陈静静在里面洗澡。倪波捂着嘴偷笑了一声,偷偷的推开了浴室的门。浴室的门打开了一条微弱的缝隙,里面的陈静静背对着浴室门,长长的金发披散下来,一转身…“滚!”浴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倪波鼻子被撞了一下,顿时眼泪鼻涕横飞,蹲下去捂着鼻子唔唔着…

“波波你干嘛呢?”张冢坐在窗檐上,手中打开一罐啤酒,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越来越喜欢翻窗户。

“你怎么不从正门进来?”波波尴尬的站起身,揉着鼻子问。

张冢从窗檐上跳下来,说:“护士说已经过了探望时间了,我就只有翻进来了。咦?你鼻子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撞到墙角了。”

“真的么…”张冢狐疑的看着他,“我以为你偷看陈静静洗澡呢。”

倪波听到这句话心里骂了张冢一万遍,明明都知道了还问。这时陈静静洗完澡出来了,正想收拾倪波一番,却看到张冢在场,只好警告的看了倪波一眼,坐在了床上。倪波心里又开始庆幸,还好有张冢在场,不然肯定死惨了。

这时张冢一个跟头又翻上了窗户,对倪波摆手道:“我顺路过来而已,回去了,拜拜。”然后就跳出了窗户。

倪波心里一紧,完了,这次死定了,陈静静阴笑着走了过来。

张冢跑到半路又突然折反了回来,从病房的大门进来,这时倪波正被陈静静压在身子下面打呢,看见张冢进来,不由得一楞。

张冢对一脸迷茫的倪波和陈静静说:“坏了!医院出不去了!…啊…你们在办事啊…不打扰了…”说罢,又关门出去了。

“医院出不去,什么意思?”陈静静问倪波,倪波摇摇头:“难道是他翻墙被抓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医院下面传来阵阵咒骂声:“医院在搞什么鬼?”

“我靠,有电!”

“快放我出去!”

倪波和陈静静把脑袋伸出窗户,只看见下面围了一圈人,全都排在医院的大门和围墙外面,医院的大门敞开着,可那些人就是不肯靠近一步。有一个家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向那大门走去,瞬间,一股以肉眼可见的强大电流向他窜去,把他的头发烫成了爆炸头,那个家伙一惊,又向后跑去。

一个人拿起了手机,在头上乱比划了一阵子,又失望的拿了回去,看来是没有信号。

“我靠,怎么了?”倪波看着下方的人群奇怪的问道,陈静静摇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

“嘿,别看了,医院被什么东西罩住了。”张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倪波一抬头,正好撞在了窗户上,疼的他蹲下来不停的揉脑袋。

陈静静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进来的张冢,又把脑袋伸出窗户向天空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碗状的光幕笼罩在医院上空。

“哗啦啦…”突然降起了雷阵雨,陈静静把头收了回来,关上了窗户,免得一头金发被打湿。楼下的人群这时也纷纷散开,张冢赶忙回身把高干病房的门关上反锁,陈静静不解的问:“你干什么?”

张冢道:“我觉得医院今天晚上要出事。”

倪波此时已经揉完了撞的爆疼的脑袋站起身来,心里暗想自己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倒霉。眼睛偶然向外一瞟,突然把张冢和陈静静叫到窗户边,打开窗户,指着外面说:“你们看外面的马路!”

张冢和陈静静向外头一看,之间医院外的马路上连雨滴溅起的水花都没有。

“嘿!奇了!”张冢兴奋的大叫一声,倪波和陈静静白了他一眼,搞不懂他回不去家了怎么还这么兴奋。

张冢像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一般笑道:“我爸妈他们肯定是以为我玩通宵去了,没事。”张

冢笑着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却发现电视屏幕上一片雪花。

“看来信号完全断掉了。”张冢拍了拍电视机说。

门外的走廊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咒骂声源源不断,有时还有人来敲这间病房的门,希望蹭个地方睡觉,见没人开门,就用脚踹的。可是高干病房的铁门哪是那么容易踹倒的,那些人只有抱着脚蹲一边哭去了。

晚上放学后王诗雅一路跟着张冢来到医院里,只见他跟个猴似的爬上了医院的墙壁,然后翻进了倪波和陈静静所在的围墙。王诗雅没有张冢那种做贼的功夫,只能站在下面望着墙壁兴叹,忽然觉得背后的医院墙壁传来一丝奇怪的波动,回头一看,发现这里已经被布下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结界。

“奇怪。”王诗雅伸手去试着触碰,而一股电流马上蔓延开来,吓的她一收手,打消了冒险查看的念头。

这时张冢又从窗户翻了出来,王诗雅马上找了个拐角躲着,只见张冢大摇大摆的向医院大门走去,然后一道电流窜来,张冢跳到一旁,躲了过去,然后跑上了医院楼梯。之所以他没有再翻墙上去,是因为他早料到了医院下面会挤一堆人。王诗雅在医院周围巡视了一番,没有找到这个结界的破绽,沮丧的走回了医院住院部。

“叩!叩!叩!”是一阵敲门声传来,张冢没有理会,门外却传来王诗雅的声音:“倪波,陈静静,我来看你们了。”

张冢“咦?”了一声,打开门,果然是一声雨水的王诗雅。

王诗雅佯装惊奇的说:“诶?张冢你也在啊。”

张冢冷哼了一声,给她让出位置,又把门反锁上。

王诗雅坐在沙发上发着牢骚:“哼,今天来医院看个亲戚,没想到医院出不去了,真是倒霉,就顺便来你们这看看咯。诶,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

张冢白了她一眼,房间里没人搭话。王诗雅自觉没趣,也撇着嘴不说话了。时间一点一滴的在众人的沉静中过去了,倪波有时还和陈静静搭两句话,用眼神示意一下,两人的默契早就在住院的这段期间锻炼出来了。

王诗雅身上的雨水已经滴了一地,张冢和王诗雅两人却都不说话。

第十二章 请求救援

“唉呀,你别看着我了,”王诗雅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会害羞的。”

“哼!”张冢冷哼一声,从旁边抽来一个板凳翘着二郎腿坐下:“这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那个东西有关?”

王诗雅走了几步来到张冢面前,俯下身子凑到张冢耳边轻声说:“你要是愿意把那个东西给我呢,我就告诉你。”说罢,还在张冢胸口装着那金属片的口袋上摸了一下。

“奸情!绝对有奸情!”倪波和陈静静同时从对方的眼里收到了这个消息。

“哈哈!想都别想。”张冢腿在地上一蹬,板凳“吱~”的一声滑开了。王诗雅直着腰,缓慢的,一步一步的向张冢走来,张冢心里越来越没地,他感觉这个女生像个恶魔。

王诗雅这次直接俯在了张冢身上,脸与张冢的脸靠的极近,张冢甚至能看到她眼中很浓的笑意,以及那顶在自己腹部的小刀。王诗雅笑着说:“把那个东西给我吧,我又不是坏人,我会很感谢你的哦。”然后她又变了脸色:“不然,今天你们三个谁也别想活。”

说罢,她又换成了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张冢的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口水,冷汗慢慢的冒了出来,这个女人果然就的是个恶魔。张冢的手慢慢的摸上了自己的口袋,“啪!啪!”的打开两个扣子,手伸了进去,慢慢的摸上那金属片。他不想交出去,一是因为他信不过这女人,二是因为他觉得这金属片在召唤着自己。可是他又不得不交出去,理由只有一条,自己小命现在在这个女生手上。金属片慢慢的被张冢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金属片的一角已经倒映在了王诗雅那得意的瞳孔之中了。“告诉我这到底有什么用。”张冢说。

王诗雅微笑着点点头:“一定。”

“呼…”张冢长舒了一口气,把金属片交给…

“请所有人注意!请所有人注意!”医院里突然响起广播,张冢和王诗雅同时一楞,张冢先反应过来,伸手猛的向王诗雅握刀的那只手抓去。王诗雅刚回过神来,立刻把小刀向张冢腹部刺去,可是才刺进皮肤,就被张冢的大手抓住了手腕。张冢手上用力一扭,王诗雅手中的小刀就掉了下来,整个人也转了半圈,半跪在地上。张冢死死的按住她的双腕,好让她无法挣脱。躺在床上的倪波和陈静静像看戏一样的看完了这一幕,最后还不忘鼓掌。

“算你走运。”被张冢压制在地上的王诗雅忿忿的说。张冢“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答话,而是专心听起了广播。

“请所有人员来一层大厅集合,请所有人员来一层大厅集合,重复,请所有人员来一层大厅集合!”

张冢眉头一皱,医院的一层大厅就那么大的地方,所有人员挤的下吗?不一会儿,房门外面就有医院的工作人员来开门,把四人请去了。来到医院一楼的大厅,果然和张冢预料的一样,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只有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人群不只塞满了一楼的大厅,还挤满了走廊,楼梯,甚至有更多的人在楼外淋雨。守在楼梯口的警察给张冢等人让了一条路,随后又立在了路中间,就像是要把人囚禁起来一样。

喇叭又响了起来:“首先,我代表本医院对今天晚上发生的意外表示深深的歉意,其次!”喇叭里的音调突然提高,“就在刚刚,在本医院里面发生了一起情况十分恶劣的凶杀案!”一楼大厅里突然闹沸腾了,人群开始向四处涌动,喇叭里的声音立刻说道:“大家不要慌!大家不要慌!凶手杀人未遂,我们现在将会带着被害人指认凶手!”

话音刚落,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这时人群不再混乱的涌动,而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那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一个护士掺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家伙从电梯里慢慢走了出来,那个家伙右手吊着吊瓶,左手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已经被纱布缠住,可是血水依然在慢慢往外侵,红色在纱布上缓缓蔓延。人们为这个家伙让了一条路出来,那个家伙的眼睛也在一颗颗人头之间来回搜寻,来到张冢面前时那人微微迟疑了一下,张冢只好取下兜帽,让他好好端详了一番他才走开。

那个人在一楼大厅里走了一圈,又去楼梯上,走廊里,外面晃悠了一下,最后摇摇头说:“不,他不在这里。”

“你要不要再找一下?”他身边的护士问道。他依然是摇摇头,说:“如果他来了的话,我能感觉到。”说罢,就向电梯走去。他刚刚走到电梯口,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整个医院的灯光“呲!”的一声灭掉,集聚在一楼的众人又开始报怨起来,而那个人却喃喃道:“他来了!”

“开灯!快开备用电机!”医院里的警卫开始吼道,人群开始疯狂的涌动,张冢,倪波,陈静静站在二楼与一楼楼梯拐角的角落里,动乱的人群没有伤到他们,但是王诗雅却不知道趁乱跑哪去了。

张冢只记得刚刚抓着她的手腕以防止她逃跑,她也笑嘻嘻的没有挣脱,可是有个大叔突然撞过来,张冢手一松,王诗雅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看来又要小心防着这小妮子偷袭一阵子了。渐渐的,昏暗的一楼大厅里响起了不属于人群动乱而发出的声音,咆哮声,哀求声,哭喊声,利器穿过身体的声音,骨头折断的声音。不,不只这些,张冢等人还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人群奔跑的更加迅速与不要命,可三个人依然只在这个小角落里站着,疯狂的人类比什么都危险。“啪…啪…啪…啪…”医院使用了备用的电机,亮起了微弱的灯光,而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画面,太过“温馨”了…一楼大厅里,尸块遍地,也不知道是谁的胳膊谁的大腿,墙上和天花版上也挂的有。“呕…”包括陈静静在内,不少人都呕吐了,张冢和倪波楞了楞,感觉一股寒意蔓延。

“Oh,该死…”张冢拉起倪波和还在呕吐的陈静静就向属于他们的病房走,这个医院现在很危险。回到属于自己的病房,陈静静就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不出来,先是干呕了一阵子,然后又传来洗澡的流水声,看来那些东西真的太刺激她了。倪波翻箱倒柜了一翻,最后找出来一把水果刀,插在皮带上防身。张冢却拿出了一个方形的东西不停把玩,这个东西是他第二次去尹霸天那里拿到的,它可以发出次声波,绕过一切障碍,把求助信号发到尹霸天那里。沉静…像夜一样深的静,陈静静又洗完了一边澡,换上了一件干爽的T恤和长裤,运动鞋,把长发束在脑后,坐在床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倪波还是穿着一身白色的病服,躺在沙发上,仰着头,神情涣散。张冢手在口袋里仍在摆弄那个物件,眼睛却盯着窗户外面的暴雨,偶尔几个闪电,映着他那严肃的脸庞。有时门外会有人走过,跑过,可是谁也没想过去开门,任由那些家伙失望而归。

医院里的广播突然再次响起:“请所有人到住院部五楼总务室结合!请所有人到住院部五楼总务室集合!”

屋子里的四个人终于改变了神情,倪波和陈静静都看着那个在窗户边的男孩。此时这个男孩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头在兜帽里,有如一截黑杆一样立在那里。张冢放下手里把玩的那个物件,转过身,对那两个人说:“走,我们去总务室!”两个人点点头,由张冢带头,三个人难得的走出了这个房间。走出房间,张冢眉头一皱,好浓的血腥味,再一看地板上,墙上都是拖拽出来的一条条血迹。倪波和陈静静走在张冢后头,看到这景象也是浑身不自在。

好在楼梯口就有个医院的警卫守着,向三个人招了招手,大喊:“你们快点!”

三个人向楼梯口跑去,那个警卫把三个人推上了五楼。

上了五楼,来到总务室,却只有十来个人,医院的院长在不安的来回踱步,还有几个女人在一旁哭泣。

“他妈的!”

院长把办公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了地上,乒乒乓乓响了一阵,院长揉这太阳穴坐在了自己的皮椅上。

“呀?怎么就这些人?”倪波奇道。

院长哼哼了一阵说:“我哪知道,也许死了吧。”

说完,房间里的几个女人哭的更厉害了。张冢突然俯下身子,仔细的盯着院长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压着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有五个人并肩站着,脸上满是笑意,一个和院长很像,五个人的背后是一片荒地,只有几棵枯树。

“这是?”张冢奇怪问。

院长瞟了一眼那个照片,幽幽的说:“那个啊…那个是三十年前盖医院之前照的,那时我还年轻,却是医学院毕业的研究生,于是和另外四个朋友合伙买下了这不算贵的土地,想作一番事业,听说当时是一片乱葬岗…”

院长说道这里,也浑身一颤,难道说今天晚上是乱葬岗的冤魂作祟?可是这么多年来也没发生什么问题啊。

张冢“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他刚刚只是随便问问,哪晓得居然问出了这番秘密。总务室里的众人听完了院长这一番话,都觉得有一股寒意窜遍全身。又过了十多分钟,没有人再来总务室,这时总务室也挤了二十个人左右,院长抽尽了一支烟,余烟缭绕,一个警卫突然跑进门说:“监视器发现幸存者!”

监视室就在离总务室不远的地方,院长听到后忙问:“在哪个地方?”

那个警卫答道:“在门诊部大厅,大约有五六个人。”

院长微微沉思了一会儿说:“组织一半的人马过去。”

又转过头对着张冢这边的几个病人和病人家属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一起…”张冢把头偏到一边,当作没看见,人群中有一半人都是这么做的,其余一半人就是在痛哭的女人和不知所措的孩子了。“哎…”院长叹了口气,一脸失望的样子,又突然微笑着说:“谁去救人我就给谁一万!”

“哗!”人群沸腾了,张冢第一个站出来说:“我去!”然后悄悄的掏出来个小物件,按下了某个按键,那个小物件亮了三下红灯,张冢又把它收了起来。

院长点点头,果然还是人民币好用些。

张冢之后又有几个年轻人报名参加救援,院长说:“救援就在十分钟后开始!”

张冢借口去上厕所,见没有人跟着自己后悄悄的来到了住院大楼的楼顶。正在干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的尹霸天突然发现应急灯亮了起来,赶忙打开电脑屏幕一看,坐标就在本市之内,于是穿戴好衣服裤子,向属于他自己的私人停机坪走去。一架黑色的,喷着一个裸体女人的直升飞机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悄然升空,然后掉转机头,向某个医院的方向飞去。来到医院住院部的上空,尹霸天核对了一下坐标,确定没有问题,可是怎么没有人来接应?而且医院里面一片平静,不像有什么情况啊。

“诶?”尹霸天含着烟头的嘴动了一下,自己来干什么的?“送方便面?”尹霸天把飞机下的铁箱子随便往下一扔,就飞走了,还喃喃道:“人老了,办什么事都记不住了。”此时被困于医院里的所有人存在于世界的痕迹,正在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悄然抹去……

张冢正站在医院天台之上,看见一架直升机吊着个箱子就向医院飞来,他赶忙对那飞机招手,可那飞机里的驾驶员就像没看见自己一般,还差点把一个大铁箱子砸自己头上。那直升机飞走后,张冢在独属于医院的大雨中打开了包着大铁箱子的布料,“啪!啪!”打开两个大锁,张冢看见的是一箱子的军火。张冢微微一笑,把铁箱子推到了一个楼梯口背对着的小角落里,开始翻看里面的军火物质。手枪,那是必须的,张冢依然是拿着一把格洛克,对于自己这种用枪的新手,张冢还是觉得这把枪合适。然后是三颗手雷,一颗闪光弹,再接着,就是最后一部分的中型枪械了。这些枪都保存的很好,有些枪的枪管被锯掉了一部分,其他地方都很油光,张冢手指激动的一阵颤动,尹霸天太慷慨了,这些都是好东西啊。却不知道,尹霸天以为刚刚空投的是方便面…

张冢在楼上挑了好一阵子,以至于他都忘了时间,救援队已经出发了,而倪波为了找他已经找到了楼顶上。“呀!你在这啊!”倪波看到了藏在楼顶的张冢,张冢一抬头,看到倪波向自己走来,笑着赶忙关上了这小型的军火库。可是他忘了他身上还有三颗手雷和一颗闪光呢。“我靠!你身上那是什么东西!”倪波惊道。张冢低头一看,明白自己暴露了,苦笑不语。

第十三章 苏美尔巫师

倪波指着张冢刚刚盖上的大铁箱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唉…”张冢只得叹了一口气,打开大铁箱子的盖子。

倪波瞪着一箱子的军火目瞪口呆:“好家伙!”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摸。

张冢白了他一眼说:“小心点!”

倪波“恩”了一声,手在箱子里一阵胡乱摸索,忽然“咦?”了一声,从这军火库里“哗啦…”一声提出来了个大家伙。

“我靠!”张冢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这是一架格林机枪啊!”张冢心里感叹尹霸天实在是太万能了,却又把倪波手上提着的格林放回了军火箱子说:“别带这种大家伙,到时候误伤了自己人。”

倪波点点头,两个人开始在军火箱子里找自己中意的武器。“这些东西你哪找来的啊?”

“你别管。”

“哦…”两个人又捣鼓了十来分钟,才双双抬起头来伸展了一下发酸的腰。

“哎哟喂,腰酸背痛腿抽筋!”

“选好没?”

“选好了。”

“走。”

“啪!”的一声关上军火箱子的盖子,张冢和倪波波走出了天台。

也不知道尹霸天从哪弄来一把g11的原型枪,此时正握在张冢手上,还有一把威力巨大的削了半截枪管的双管来复,在倪波手上。

“呼…感觉真刺激…”两个人从住院部下楼到一楼大厅,然后穿过医院中央的花园来到门诊部一楼。

没人。没有被困的人,也没有营救的人。

“他们是不是已经回住院部去了?”张冢转过头来问倪波。

“呃…呃…呃…”倪波呃了半天也没呃个所以然来。

张冢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枪关上保险,往回走去。

“呜…呜…呜…”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从电梯里传来,张冢和倪波对视一眼,张冢在前,倪波在后,向电梯走去。

张冢和倪波两个人都举起枪,张冢又打开了枪的保险,两人的枪口对准了电梯门。

张冢按下电梯的开关,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里面全是血迹和尸块,蹲着一个哭泣的小女孩,没有怪物。

“呼…”倪波松了一口气,把枪又重新垂了下来。那个小女孩抬起头来看到张冢和倪波两人,突然大叫一声:“我不想死啊!”张冢明白这是在绝望之下歇斯底里的反应,让一个小女孩在这样的电梯里呆着的确很“刺激”。

可是小女孩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躲在小女孩身体后的阴影里。

“你后面是什么!”张冢仍然举着枪,伤口对准小女孩,厉声问道。

“没…没什么…”那个小女孩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可怜巴巴的眼睛在看着张冢与看着倪波之间转动。

“起来!那是什么!”张冢加重了语气,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喝斥道。

倪波也发现了不对劲,把双管来复举了起来,迷茫的看着那个小女孩。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呀…”小女孩低头把脸深深的埋在了双手之间。

“听着!”张冢对那个小女孩大喝一声,“如果你不站起来,怎么…”

张冢话还没说完,那小女孩突然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看着张冢:“我说过我不想死啊!”

张冢一愣。那小女孩的两腿之间隐隐有血迹滴落,裙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

“波波,小心!”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张冢马上提醒倪波,同时伸手按下电梯关门的按钮,电梯门开始缓缓关上,两个人一起向后退。

“咣!”突然一条暗红的触手从小女孩的裙底伸了出来,挡在电梯门上,用力一甩,把电梯门又给扳了回去。

那触手一米多长,顶端有一个长长的肉刺,肉刺雪白,在触手上不停伸缩,看着触目惊心。“我说过我不想死。”

那个小女孩慢慢的向张冢和倪波走来,连带着那个触手也开始慢慢靠近两人。“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小女孩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将裙角撩起来。那是一陀搅动着的肉条,小女孩的那地方中有五六只触手伸出来,不断的蠕动着,有些触手趴在小女孩的大腿上,似乎是在吮吸着什么。“它们饥饿。”小女孩说,“它们的饥饿传染给了我,我无法满足它们,它们也无法满足我。”

说罢,那个小女孩从自己的那东西下拽住一条触手,用力一扯,“嘣!”的一声,那触手被扯了下来仍在扭动,小女孩把那触手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说:“闻起来好香,可是…”她用两只手抓住那个仍在扭动的触手,张大嘴巴,向吸果冻一样把那触手吸进了嘴里:“可是吃起来没有味道,还不顶饿。比起它来,你们更让我陶醉。”

张冢马上把枪对准小女孩,谁知那小女孩居然高高跃起,向张冢跳来,身下的几个触手这时也像孔雀开屏一般全部伸展开来。

“突突突…”g11这把枪只能同时射三发,没有弹壳,张冢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两发子弹打在那小女孩身上,子弹的强大冲击力把她的脸和脚打掉了一半。可是这不影响她的行动。她想一只大蜘蛛一样撞上了张冢,然后用触手把张冢层层卷起,蔑视着他。“波波!”张冢大声求救,倪波举起枪,脸上青筋一跳,扣动扳机,双关猎枪的两发子弹从枪管顶端的火花中喷出,在空中直线向前。“哄!”那个小女孩直接被倪波轰飞了,至渣,沫都不剩。张冢手忙脚乱的解开了那些缠在自己身上的触手,喘着粗气问:“你刚刚在走神?”

“刚刚好像被吓到了…”

“呼…”张冢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触手,触手在小女孩死后开始迅速的枯萎,最后像一张蛇皮一样。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你问鬼去吧。”张冢站起身说:“现在我们还是快回住院部的总务室去。”

两个人离开了门诊部。一个拐角处,张冢忽然耳边传来脚步声,他和倪波同时举枪,果然看见拐角那边的阴影里有个人影。“喂!喂!别开枪!是我!”王诗雅的声音传来,她慢慢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张冢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属片,确定还在后冷笑一声说:“就因为是你,我才有可能开枪。”

“真是的,我们有这么大深仇大恨吗?”王诗雅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着张冢。

“有。”张冢冷哼了一声,“你曾经可是想致我于死地。”

王诗雅两手插腰,佯装很生气的样子说:“早想到就不来帮你了。”

张冢一楞,“帮我?你怎么帮我?”王诗雅俏眉一眨说:“你把枪放下我就告诉你。”张冢迟疑了一会儿,给倪波作了个手势,两人一起放下枪,张冢淡淡道:“你说吧。”

王诗雅拉起张冢的手,带着张冢和倪波进了一个房间,关上房门,在房门上用不知什么东西画了不知什么符号,笑道:“好了,这样它就找不到我们了。”

“它?”张冢疑惑的问。

“对,就是‘它’,现在我将告诉你一切你所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你都要听下去。”王诗雅的眼神突然变的严肃了起来。

张冢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哦”了一声,示意她讲下去。

王诗雅就坐在地上,幽幽的开始讲她的故事:“其实,我是个苏美尔巫师…”

她是个苏美尔巫师。

苏美尔:古地区名。在今伊拉克东南部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下游。早期居民为苏美尔人。约在公元前三十世纪出现过一些奴隶制城邦,彼此长期混战,先后称霸。公元前二十四世纪中期,乌玛国王卢伽尔-扎吉西(约公元前2373-前2349年)征服南部各城邦,建立苏美尔国家,定都乌鲁克城。约在公元前二十四世纪末为阿卡德所灭。苏美尔人是两河流域早期文化的创造者。首先创造楔形文字。苏美尔人认为国王是神的代理人,人只有在神的怜悯下才能生存。苏美尔人相信地面是一块平板,天空是一个锌盖。他们相信人死后会成为鬼魂不安地永远在阴间游荡。

苏美尔传统中的“冥界”正式名称为“阿普斯”(Apzu/Apsu),Ap/Ab在苏美尔语中是深渊,“阿普苏”在苏美尔神话中的意思就是“流着清洌泉水的地下湖”。“淡水深渊之神”阿普斯原为初六代的苏美尔神祇之一,与雌龙蒂雅玛特是一对,却在灭世战争的时候被水神恩基监禁于地下至死,从此化身成了冥界。

统治阿普斯的神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是水之神恩基,也有人说是月神伊南娜的情人杜姆兹或是姊姊伊瑞绮嘉拉。

恩基的说法可能来自于他在灭世战时将阿普斯监禁至死,所以恩基的守护城市埃利都被认为就是阿普斯的原型。

伊瑞绮嘉拉比较特别,不但确实居住在阿普斯里的,而且不能够离开阿普斯到人间去,其他的神也没办法进入阿普斯,因为一旦死亡就不能再回到人间(伊南娜故事中的角色却例外)。

而杜姆兹则是在《伊南娜与杜姆兹》的故事中被抓到阿普斯,每年要和其姐在阿普斯轮流各待六个月。

阿普斯和基督教观念中的地狱不同,虽然肮脏阴暗又充满了恶魔鬼怪,但并不是一个专供罪人受罚的洗罪所。无论是神或是人,死了以后都会依据生前的作为,在“阿普斯”中得到不同的待遇。

时代在变迁,人们的心灵也在变化,越来越多的苏美尔人开始信仰阿普斯,直到苏美尔文明毁灭,仍有一支残存的苏美尔人将这种信仰保存了下来。而在这残存的文明信仰中保留着一条重要的信息,阿普斯曾造就四名骑士,分别叫做[死亡][饥荒][瘟疫][战争]。这与《启示录》里的天启四骑士不谋而合,亦或者说,《启示录》中的天启四骑士原本就来自这支苏美尔宗教。

时间过了千年,人类文明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这支苏美尔宗教分支掌控了天启四骑士,在人类社会中隐姓埋名,苟延残喘。跨越了大陆,现在就驻足在中国,而现任教皇便是王诗雅的父亲。

“也就是说你老爹是某个古代邪教现在的头头咯?”张冢听完了王诗雅一大断历史教材一样的话,问道。

“没错。”王诗雅点点头,“在我祖爷爷那一辈曾经遗留了一点东西在这里,所以我们家族才在这里待了几十年,我的哥哥,王凌龙,现在正带着一大帮教徒四处寻找着,而我的弟弟王霄虎,为了推翻王凌龙的第一顺位继承者,也带着一些地痞混混寻找着…据说这秘密就藏在青山中。”

张冢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说:“我对你的家族史不敢兴趣,我现在只问你最重要的问题…”说着,他把那金属片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出来,“他们不会是在找这个吧?”

王诗雅点点头:“对就是这个,这曾是祖爷爷的一块腰牌,祖爷爷把我们家族的某个秘密封印在了里头,把腰牌分成了四部分藏着,分别是[天][地][人][合],这原本是他腰牌上的四个字,现在是所有的线索了。”

张冢若有所思的拔了会胡子,突然问道:“如果我把这东西交给你们家族会怎么样?”

“不!不行!”王诗雅突然脸色一白道,“他们会逼你加入我们家族,如果你不加入的话便会杀死你的,而是你交给两兄弟的其中一个的话另一个就会无止境的追杀你。”

“那我交给你呢?”

“我…”王诗雅突然一楞,又突然展颜一笑:“我可是个邪恶的苏美尔巫师。”

“对,那又如何?”

王诗雅看着张冢的眼睛坚定的说:“那我会独自一人追查它的秘密。”

张冢把那金属片放在王诗雅手上说:“这个要命的东西就给你了,要调查的话,算我一个。”

王诗雅迷茫的看着张冢,然后点了点头。

第十四章 扭曲

“咔…咔!”

清脆的上膛声,张冢和倪波站在门边推开房门,王诗雅则站在一边表情严肃的盯着门口说:“这次肯定是惊动了王家的人,医院里的怪物就是他们为了找金属片而布置的,这种怪物在女性之间相互传染,如果没有事先准备过预防措施的话感染率是百分之百。”

“擦…那么你有预防措施?”

王诗雅撩起袖子,上面有一个木偶:“这种怪物很早以前就有记载了,只有用替身人偶才能躲过去…”

她顿了一下又说,“这种病毒叫[饥荒]…”

“天启?!”

“对,天启中的饥荒,其实是一种怪物。”

“快点,现在我们先去住院部的总务室,对了,你有防身的武器吗?”

王诗雅点点头,拉下靴子的拉链,拔出来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不锈钢的。”

匕首上面纹着一些黑色的花纹,末端有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匕首一掌多长,有个镂空的血槽,在王诗雅手中有种淡淡的典雅。

“待会和我去拿枪吧。”张冢瞟了一眼那观赏性极强的匕首撇撇嘴说。

王诗雅点点头,又把匕首放回了靴子里,拉上拉链。三个人向住院部的总务室跑去。医院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偶尔还有几声咆哮,可是众人却没看到什么。总务室的门被打开了,只见到一名警卫,陈静静和几名妇女在里面,院长和其他人都不见了,总务室里一片血腥。

“其他人呢?!”倪波对那个警卫问道,那警卫还在奇怪院长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回来呢,可是一看两人手里那枪,马上就胆怯了,只能颤颤巍巍的说:“刚刚我和院长带领的队伍出去救人了,中途去上了个厕所,之后就没找到他们人了,回来时就这样了。”

张冢“哼”了一声,倪波又问陈静静:“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陈静静却只摇头不语,眼泪叭嗒叭嗒的往下掉。

倪波只得用力摇晃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陈静静还是抿着嘴,过了半天才说:“有怪物,刚刚有个怪物来了,把他们,把他们都吃了。”

王诗雅脸色一变问道:“它碰过你没有?”陈静静也是脸色一冷:“没有,它没碰到过我。”

王诗雅走上前了几步,撩起陈静静额前的一缕头发说:“你说谎!它没碰过你,那你这蓝色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看,果然陈静静额前有一丝淡淡的蓝色。陈静静也是一惊,向后退了一步,蹲在墙角里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诗雅说:“等到你的头发一点一点变深,就说明你的感染一点一点加深,等到你的头发变回原样时就是你体内的怪物苏醒时。”

她又转头看向另外五个一脸恐惧的妇女说:“你们也是一样。”

那些妇女大叫一声,有个晕了过去,有两个原地抽泣,有两个歇斯底里,张牙舞爪的向王诗雅扑来。张冢和王诗雅一人一个撩翻了那两个狂暴的妇女,一旁的警卫突然问道:“那有没有救治的方法?”

王诗雅点点头说:“有,但是我只能救一个人,其他人必须杀死。”

“救我!”

“救我!”

…除了那已经昏厥的妇女和蹲在角落里的陈静静以外,四个女人都不断的呼喊着,倪波捂着耳朵实在受不了了,大喊一声说:“安静!”

总务室里鸦雀无声。张冢和王诗雅对视一眼,既然只能救一个人,那么就陈静静吧。

倪波也明白两人眼中的意思,向蹲在墙角里的陈静静跑去,对她说:“有救了!”陈静静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一楞,然后突然站起身来,喜道:“真的吗?救救我啊,求求你救救我,波波你救我的话我就同意你偷窥我洗澡哦~”房间里所有人都是一冷…其中一个妇女感觉到了情况不对,马上跑出了房门,另外三个也查觉到了,纷纷向门外跑去。最后一个妇女跑到门口时忽然觉得腹部一痛,弯下身的同时抬头一看,前面那个妇女正对着他阴笑,她明白了,她被留下做拖延时间的工具了。然后她看到房门一关,张冢冷酷的脸庞和黑沉的枪托。她被张冢砸晕了。

王诗雅赶忙在这个妇女和之前晕厥的父母脸上洒了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灰尘,拍拍手说:“好了,现在她们不会醒过来了。”王诗雅又在门上画了一些更为复杂的图案,对那个警卫说:“你能帮我们看住这个人吗?”她说的是陈静静。

那警卫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不断傻笑已经精神失常的陈静静一咬牙说道:“能!”张冢拍拍他的肩膀,把手中的g11递给了他,然后招呼倪波和王诗雅:“我们走。”

天台上,王诗雅一边选枪一边说:“离她们体内的怪物苏醒还有大约一个小时时间,我们要在这段时间内把她们的心脏带回来,记住,只要心脏就可以了,其余的我不管,心脏我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张冢和倪波“恩”了一声,张冢拿着把MP5在手上,他刚刚就觉得g11的三发点射太不适合现在的状况了,所以选了这把枪。同时还背着一把M24,这小狙是给那个警卫小子准备的,这样就可以让他在中程距离支援了,之所以不拿AWP,是怕他枪法不过关。倪波也背上了把火箭桶,这是他自己翻出来的,倪波现在的思想就是…把一切敌人轰杀至渣。王诗雅关上军火箱子的盖子,她腿上绑着两个皮带,皮带里插着两把乌兹,好奇的问着张冢:“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张冢耸耸肩说:“无可奉告,劳拉克劳馥特。”

王诗雅笑着扭动了一下腰身问:“我有古墓丽影女主角那么性感吗?”张冢撇撇嘴答道:“你的脸符合亚洲审美观。”

三个人又回到了总务室,张冢把那把狙交给那个小警卫拍拍他的肩说道:“小心点用。”那个小警卫郑重的点点头说:“你们小心。”张冢笑道:“我们会小心你打偏的枪子的。”那个小警卫一楞,嘿嘿傻笑两声,张冢关上了总务室的门。昏暗的灯光,长长的走廊,鲜血染色,怪物潜藏。倪波在楼梯口问同行的两人:“我们是不是要杀了她们。”

张冢笑道:“你要是能不杀她们而只取出心脏也可以,对吧?”后面两个字她问的是王诗雅,要是她说只能用死人的心脏那么自己这个冷笑话就算是费了。

王诗雅点点头,对倪波说:“我们不杀她们,她们就会变成怪物,在这个世界上痛苦的游荡,或是被其他人杀死,若我们用她们的生命来救人,也算是让她们死得其所了。怎么,你不想救陈静静了吗?”

倪波摇摇头说:“不是不想,而是想到要杀那些无辜的人…”

张冢把手搭在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道:“伙计,现在这里,没有无辜的人,你忘了刚刚那个小女孩吗?她也和她们一样的。”

王诗雅接着张冢的话说:“她们将会保留神智,只是她们的饥饿将会无限放大…”

倪波楞了片刻点头说:“好,我明白了!”

张冢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然后掏出手机看看时间:“那就快点吧,还有五十分钟了。”

门诊楼里,一个带着兜帽,拿着一把MP5的少年在四处游荡。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缓缓拉长,血腥的走廊将他的脚步声一次次回放。张冢一个人在门诊部里搜索,这是他负责的区域,要在五十分钟内找到逃走的那三个女人,并取走她们的心脏。

张冢慢慢的推开了药房的门,坏笑了一声,开始疯狂的抓着一些非处方药往自己口袋里装。“有便宜不赚是乌龟王八蛋…”

张冢拍了拍装的半满的口袋,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把那些药全部拿了出去,跑到挂号的地方,打碎玻璃,钻了进去。

张冢用枪拖砸烂了抽屉的锁,然后抽出抽屉,里面全是一块到十块不等的零钱。

“有多少是多少吧…”张冢把那些零钱一张张理好,一股脑全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粗略估计,有两三百吧。

看着抽屉里还静静的躺着几张一角的,张冢撇撇嘴,也一并抓了去。

“砰!”一声重物落地声传来,张冢回抬头一看,昏暗的灯光根本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张冢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好几次救过他的命。张冢突然下蹲,一条触手刺了过来,没有刺到张冢,但肉刺却插到了张冢身后的墙里,拔出来后墙上留下来一个洞口。张冢流着冷汗感叹自己命大,也同时就地一滚,滚到了门边,刚想打开门,却听门外一声银铃般的轻笑,张冢刚刚打开的门又被一双雪白的手关上了。同时又有两支触手从窗户外探了进来,张冢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困住了,被困在了这不足四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张冢的脑袋在飞快的思考,那触手有没有视觉,没有,肯定没有,不然肯定会现在就把自己刺成蜂窝。想到这里,张冢松了口气,只要没有视觉就没有问题了,他轻轻的移动脚步,从门口移动到了旁边的一个墙角。那触手就像三个探测器一样在房间里不停的搜寻,有几次张冢不得不改变了位置才躲过了那触手的探测。

“呵呵,我知道你躲在哪咯!”外面又响起来银铃般的声音,张冢心里一惊,那三个触手果然齐刷刷的指向自己。难道说刚刚的探测就是一直在缩小范围。张冢心里明白了大概,暗自后悔自己轻敌。

“怎么样,被困的死死的感觉怎么样?”那个银铃般的声音问道。

张冢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死到临头,可仍然嘴硬:“感觉好急了!”

“恩?”那个声音一楞,又笑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张冢不用思考就答道:“因为你饿了。”

“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们杀了我妹妹。”

“你妹妹?”张冢想起来了那个在电梯里的小女孩,“你妹妹想要吃我,我当然要杀她…”

那个声音显得很不快:“你让她吃不就得了吗?”

“吃你妹啊…”

“不许说脏话,是让我妹吃。”张冢彻底无语了,对方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自己还好再说什么?

那个银铃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知道吗?当时你们把她杀死时我就在旁边,我那时还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已经超过了我所了解的世界…后来等你们走了,我扑到妹妹的残肢前,我一点一点的咀嚼着,妹妹的身体好香啊,我想着,这样我和妹妹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可是你们连个完整的妹妹都没有留给我,我的妹妹没有头颅,当我把她的残肢吮吸到了最后,我才发现你们把她的头颅不知道轰到哪去了,最后我在天花板上找到了,那嵌进了天花板的半颗头颅,我很开心,我终于把她找到了,现在她就在我的肚子里…”那个声音最后居然笑了起来,就像幸福的笑。

张冢冒着冷汗说:“你是个变态。”

那个声音停止了笑,又幽幽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她吗?因为她可是我的孩子啊,我和爸爸的孩子,现在她回到了她该在的地方,我更爱她了…而我,现在有了好多讨厌的小触手,等到我替她报仇以后,就把它们一根根拔掉…”

那个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门被打开,一个面容清秀,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走了进来。白色连衣裙上满是血迹,连衣裙下有五六根触手伸出来,她笑着对张冢说:“你觉得呢?”“你坑爹呢!”张冢怒吼一声,他可不希望死在这种变态手上,万一被折磨至死…张冢手中的MP5喷洒着疯狂的子弹,只用五发,那个少女的脸庞就已经被轰成了肉泥,剩下的子弹全部倾泻在了少女的身上,打破肠子时又不少被消化了一半的残肢从里面飞出来,直到弹夹里最后一发子弹打完时,张冢才放下了枪口,变换弹夹变对着那团烂肉说:“变态!”

张冢强行忍住了呕吐的欲望,慢慢的,虚脱一般的走出了房间,走到厕所里趴在水池上一阵干呕,最后好不容易吐出来了点东西,最后才用水漱了漱口,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忽然从厕所隔间里传来低低的哭声,张冢马上抬起枪,走到那个隔间门口,一脚踹开那隔间的门,里面有个妇女蹲在马桶上抽泣,头发已经有一半变蓝了。

“头等奖!”张冢喃喃道,放下枪头,看着那个妇女:“哭够了没,哭够了上路了…”

那个妇女抬起头来,用扭曲的面庞看着张冢,用扭曲的声音问道:“放过我好吗?不救我也行,让我变成怪物吧…”

张冢摇摇头说:“恐怕不行,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救另外一个人…”

那个妇女又抽泣了一会儿,知道事情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突然抬起头来,突然把手向前一伸,张冢把头一偏,居然擦出了一个血痕。她手上当然不会匕首之类的武器,她手中拿的是一截触手,怪物的触手,上面有肉刺。张冢也不跟她客气了,枪托向她的太阳穴一砸,她晕了过去。

张冢叹了口气,掏出天醉,连带着血管,把心脏挖了出来。

第十五章 猎杀

王诗雅负责的是楼底的花园和只有两层楼小平房的外科部。王诗雅披着透明的雨衣,在暴雨中搜索着每一个可能的角落。

花园很大,有近千平方米,花园有高高的围墙,围墙上爬着密集的藤蔓。花园中有很多由低矮的灌木丛构成的图案,灌木丛正好与人的头顶齐平。

雨水拍打在王诗雅的雨衣上,雨衣随风而抖,王诗雅很喜欢这种感觉,暴雨之下的宁静花园,有一种自然界的气息。王诗雅在灌木丛中行走,可是灌木丛的图案太复杂了,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大致弄清楚道路。

时间有限,王诗雅必须尽快的找到那些妇女,必须尽快的确定在这灌木丛中有没有自己要找到家伙。

王诗雅的秀眉皱了起来,再走最后一遍,要是再没有什么发现的话,就去外科看看。王诗雅最后一次向这个花园进发,雨水落的更急了,王诗雅在大雨中艰难的寻找着,雨滴像白色的细线在她眼前编织,她眼前就像有一张有众多空隙的白布一样。

突然,王诗雅停止了走动。

刚刚她隐约看到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然后跑走了。

王诗雅略一思索就认定了那是自己要找的目标之一,稍微一楞神就追了上去,雨水遮蔽了视线和脚印,可是掩盖不了鞋子踩在雨水上的声音,王诗雅就是顺着这个声音一直追进了一条花园的死路里。

没有人。

王诗雅面前只有一个空空的走道,可是没有人。

让那个家伙给溜了。

王诗雅叹了一口气,忽然手一用力,一把小巧典雅的匕首从手中飞了出去。

“呀!”匕首飞进了灌木丛里,灌木丛里传来一声惨叫。

王诗雅左右两边的灌木丛忽然一阵乱颤,两个怪物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王诗雅从大腿上拔出乌兹,双枪各对着左右两边,一阵火舌喷吐,两个怪物倒下了。

干净利落。

王诗雅走向前面的灌木丛,把手臂伸进去一阵摸索,最后“呲!”的一声,一股鲜血从灌木丛中喷洒出来,王诗雅手中拿着刚刚那把匕首。收好匕首,王诗雅走出了花园,既然那个家伙已经发现了自己,她就绝对不可能继续待在花园里等死。

走出花园,王诗雅的眼睛扫过那挂着外科牌子的二层平房,忽然她看到那平房里有个脑袋一闪,像是在躲她,王诗雅笑笑,她注定要逮着她。

这挂着外科牌子的儿层平房很长,有百余米,所有的房间都整齐的排在一条线上,楼梯在平房的正中央,王诗雅上楼,迟疑了一下,刚刚那个人脸是在右边显出来的,她先走左边。雨水打不进这个小平房,雨声也被隔绝在外,王诗雅手上拿着雨衣,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搜寻着。

忽然耳边传来一丝微风,王诗雅偏过脑袋,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是一把手术刀,拿手术刀的是那个目标。

王诗雅充满鄙夷的看着这个女人,这个抿着嘴唇,仇恨都刻在了脸上的女人。

女人手上拿着的手术刀正滴着鲜血,是刚刚划了她一刀后留下的,好在那刀划的不深,王诗雅的手臂只是翻开了皮肤。

“不要逼我…”那个女人恶狠狠的说。

王诗雅懒得回答她,一脚踹在了那个女人小腿上,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骨折的声音,那个女人疼的满脸都是汗蹲了下来,王诗雅又是一脚踢在那个女人胳膊上,骨折的声音,还有半截骨头刺破皮肤漏了出来,半截手臂吊着,手术刀飞到了一边。

女人痛苦的大叫着,王诗雅这才蹲下身子笑着看着她。

“贱女人!”那个女人骂着王诗雅,王诗雅一个耳光就扇在了那女人脸上。

“啪!”极其清脆,女人脑袋被扇到了一边,她又转回来继续骂道:“婊子!”

“啪!”又是一个耳光,只是这次换了个方向。

那个女人仍不死心,像是要和王诗雅抢时间一般连珠炮一样的骂道:“混账!变态!你个鸡!你个荡妇!你个凶手!…”

王诗雅脸色越来越阴沉,手握成拳头慢慢的等着那个女人骂完。

“傻X!”

“骂完了?”王诗雅问道。

那个女人把世界上能用来骂人的话全部拿来用了,此时也找不出什么词来,只能喘着粗气看着她。

“咚!”王诗雅一拳砸在那个女人脸上,王诗雅的拳头毕竟还是太柔弱了,不像她的腿部那么迅猛,那个女人被王诗雅一拳打倒在地,又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只是脸上肿了一块。

王诗雅抓住那女人折断的手臂,用力一拧,伤上加伤,那女人的手臂又断一次,这次是从根部开始断的。

“既然你不想死…”王诗雅拿出匕首幽幽的说:“那你就看着好了。”

“不…不!”

王诗雅决定要好好折磨这个女人。

她先把她的另一个手卸了下来,连皮带肉扔在一边,然后是腿,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是一个单纯的人棍了。

王诗雅觉得这还不够,用匕首在她的腹部轻轻的捅着,最后突然捅进肉里,用力一扯,这个女人被王诗雅“腰斩”了,但是她还活着。

王诗雅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把她的腹部踢到了一边。王诗雅笑笑,把匕首刺进了那个女人的胸口,匕首在胸口划了个圈,轻巧的割下来了皮肤与肌肉,里面是跳动的,鲜活的心脏。

王诗雅的匕首轻轻的触碰着心脏,心脏跳的时而快时而慢,王诗雅看着那个女人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庞,会心的笑了。

王诗雅停止了继续挑逗这个恐惧的小心脏,走了几步,她站在那个女人的头旁,这是她想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实现的折磨方法,她要让她看到自己的大脑。王诗雅先将那个女人的耳朵挖下,接着是鼻子,然后匕首在她的天灵盖上转圈,她的头皮掉了下来,漏出白森森的头盖骨。王诗雅敲了敲,每敲一下,女人就抽搐一下。时间不早了,要开始重头戏了。王诗雅用匕首砸烂了头盖骨,她砸的很小心,不伤着里面的大脑,现在,一个完整的,被怪物寄生的大脑呈现在了她面前。她轻笑了一声,用匕首刮下了一点小小的脑花,脑花里还有虫子翻滚,她把脑花和虫子放在那个不停抽搐着的女人眼前问:“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你的大脑啊!”

王诗雅开始狂笑,把脑花一点点刮下来,再一点点倒在那个女人眼边,女人的心跳开始跳的更疯狂了,再把脑花一点点刮下…直到那个女人停止了抽搐,她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呼…”她长舒了一口气,变态的欲望得到了满足,把那已经停止了跳动的心脏挖了出来,拈在手里笑道:“完成!”

倪波的任务最轻松,他就负责就近的住院区,可即使如此,在病床上躺了半年养尊处优的倪波还是有点微微的害怕,这种害怕源于人类对未知的本能恐惧。

走廊太昏暗了,倪波把双管来复紧紧的握在手中,一有什么意外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嘎~吱~”一个病房的门突然动了一下,倪波以最快的速度将枪口对准那里。

没有东西,门又自动关上了。倪波却没有放松下来,他放轻脚步,慢慢的走到那已关上的门边,忽然抬脚,用力一踹。

“咚!”门没有打开,而是直接被踹倒了。冷风忽然吹了过来,病房的窗帘被吹了起来,倪波冷的浑身一抖。只是风,倪波在心里暗自说道。他走进那个病房,病房里有三张病床,和一些零碎的尸块,看来这里已经被怪物侵袭过了。倪波皱着鼻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东西。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还在下着暴雨,窗户上全是雨滴。忽然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倪波猛的转过,不由分说的一个强烈的肘击。

“啊!”是个老女人的尖叫声,倪波看了一眼这个老女人,是他们要杀的目标。

而这个老女人也是心狠手辣,对着倪波膝盖就是一脚,倪波虽然不会受伤,可是却摔倒在了地上,那老女人立刻跑掉了。

“站住!”倪波大喝了一声,爬起来向那个老女人追去。

那个老女人以级快的速度跑进了电梯,关上电梯的门,电梯向一楼下降。倪波眼看电梯已经开始向下降,马上从楼梯向下跑去,可是哪能赶的上电梯的速度,即使是他三步就跨一个楼层,可是等他下到二楼时那个老女人早就向住院部大楼外跑了。

可很不巧,她正好遇上了完成目标回来的张冢和王诗雅。王诗雅一手拎一个保鲜膜,里面装着血呼呼的心脏,张冢时不时的向后张望,似乎有什么危险跟着他们。很不巧,她正好被王诗雅看见,然后一脚踢翻在地,被王诗雅踩在脚下。张冢看见的不只是那个老女人,还有冲下来的倪波。

“趴下!”张冢把王诗雅按在地上,同时响起了一声来复枪响。

子弹呼啸着从两人头上飞了过去,倪波太紧张了,还没看清楚人就直接开枪了。

“你差点把我毙了!”张冢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倪波说。

倪波刚想答话,王诗雅却抢着说道:“你们快去把门关上,我来把心脏挖出来。”

张冢点点头,赶忙招呼倪波一起来关上住院部的钢化玻璃大门。倪波还想问为什么,可是一出门就明白了,一片的怪物正向这里跑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把住院部的大门合上了。

外面的怪物“砰!”的一声撞在门上,差点就让它们突围进来了。

“快点!还有个后门!”还来不及细问,张冢已经向走廊里跑去了。

后门是个大铁门,已经生锈了,张冢想要关上还是有点费劲,突然一只怪物从旁蹿出,张冢来不及掏枪,那怪物已经扑了上来。

忽然一支枪管从身边伸了出来,“哄!”的一声,那怪物被轰飞了,张冢赶忙关上了铁门。

两人回到住院部的大门口,王诗雅已经挖出来了个血淋淋的心脏,还在跳动着,倪波强忍住恶心问道:“你们怎么引出来那么多怪物的?”张冢摇摇头说:“从我杀了那个女人开始他们就一直跟着我。”

王诗雅点点头:“我也一样。”

三个人拿着三个心脏上了五楼的总务室,那个小警卫还在,陈静静头发已经蓝了一半,蓝黄相间,整个人还是疯疯颠颠的。那两个女人头发也蓝了一半,还在昏迷之中。王诗雅把三个心脏放在桌子上,掏出那把典雅的匕首,对张冢,倪波,小警卫三个人说:“你们三个回避一下。”三个人点点头,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王诗雅把那两个妇女的心脏也挖了出来,把疯癫的陈静静用几根白布固定在一个板凳上,再用手指蘸了血,在地上以陈静静为中心画了个五芒星…门外的三个人等的焦躁不安,因为他们已经隐约听见在这住院部里也徘徊着一些可悲的怪物。过了十分钟,王诗雅和陈静静从总务室里出来,陈静静的金发上有一小束蓝色的毛发,也不再疯疯癫癫,整个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头发…”倪波指着陈静静额前仍残留的一束蓝色头发不放心的问道。

王诗雅把一块肉瘤扔进了一个垃圾桶里说:“放心好了,已经没事了,那个不用担心,算是后遗症吧。”众人又闲扯了一会儿,王诗雅突然问那个小警卫:“医院里有过什么传说没有?”

“传说?”小警卫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每个医院都有什么传说吧,也就那么几个样,什么停尸间啊,半夜三更厕所里有人唱歌啊,也就这些吧。哦,对了,这医院确实有个地方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什么地方?”王诗雅问。“这医院的停尸间下面还有一层楼,可是从来不让人去的,挂着禁止通行的牌子,就是地下二层。”

“地下二层…”王诗雅喃喃了一阵子,五个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忽然一声巨响,把五个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什么东西?”张冢向传来句响的地方看去,是楼梯间。

“不知道,会不会是怪物?”倪波心里有些发悚的回答道。

五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排成两排,向楼梯间走去。明明把住院部部的大门都关上了的,怎么还会有怪物,住院部的内部没有清理干净?不会,住院部就一点点大的地方,而且医院发生事故时基本上都在门诊部,住院部顶天留下了一只杀死院长的那只,那么就只有这一只咯?想到这里张冢松了一口气,加快了行走的速度。来到楼梯口,这里什么也没有。

跑了?还是悄悄的潜伏在哪里?楼顶!张冢心中所想,抬头一看,通往楼顶的大门已经变得破碎不堪,烂到不能再烂了。楼上发生了什么?忽然,楼上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震天动地,张冢心里一惊,这肯定是军火库炸了。其余四个人开始议论纷纷,而张冢的脑袋却飞快的运转着,有个东西把军火库炸了,十有八九都是那种怪物,可是它为什么要炸军火库呢?切断补给?难道怪物的大军已经进了住院部大楼了?忽然楼下传来一阵玻璃碎裂声,看来是住院部大楼的大门破了…

第十六章 逃亡

震动…住院部的大楼开始震动,到底是如何浩大的人马才能引起如此动静?张冢的手掌疯狂的拍打着电梯开关。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这时楼梯口忽然传来一声呼声,众人向那一看,只见两个怪物从楼下跑了上来。

“GoodBay!”张冢对那两个怪物笑着招招手,率先钻进了电梯里。其余四个人也陆陆续续的钻了进来,王诗雅按下[-2],电梯门开始缓缓关上。“叮!”轻响一声,电梯开始下降,忽然一声“嘎嘎吱吱”的声音传来,电梯停止了下降。

“怎么了?”张冢问那个小警卫。

那个小警卫想了想说:“应该是电梯被什么卡住了,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张冢又问道:“那以前是怎么修的?”

“有个应急开关,”小警卫答道,“能够启动备用转轮,就在电梯上面。”

张冢抬头看了一眼电梯顶端说:“你是说我们要跑到这上面去?”

“对,上面不远。”

“擦…”张冢想起来了在各种影视和游戏作品中的电梯,咽了口口水,貌似电梯外面怪物有点多已经是定律了…

“有谁想去?”张冢看着电梯里的众人问道,众人互相看看,都是一副不想去送死的意思。

“嘎嘎…”电梯忽然摇晃了两下,向下移了点位置。

“好了?”

“不,我猜是这烂电梯要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张冢赶忙举起枪托,把电梯顶上的一块铁板砸开,露出了一丝缝隙。

“我现在再问一次,”张冢推开那块铁板,“谁现在想离开这个马上摔成废铁的电梯?”

“这个时候你应该问谁不想。”王诗雅白了张冢一眼说。

张冢没有理会,而是率先爬上了电梯顶端,电梯顶端黑漆漆的一片,用手机的光照探查了一下。电梯并没有直接挨着墙壁,旁边还有一些铁架。

“好了,你们赶快上来吧!”张冢对电梯里的人喊道。

电梯里的四个人鼓噪了一番终于是决定好了先后顺序,一个一个在张冢的帮助下爬了上来。

“哎哟喂…”把倪波拉扯上来后张冢一屁股坐在了铁架上面喘着粗气。

“你小子太重了…”张冢对着倪波发着牢骚,不过看见倪波一副想要来个泰山压顶的架式,张冢赶忙止住了话头。

“好了,现在那个应急开关在哪?”张冢问那个小警卫。

那个小警卫摇摇头说:“不用了,这个电梯马上就要掉下去了…”话音刚落,就听“吱~”的一声,那电梯擦着火花就笔直的向下坠去。好在众人都在铁架上,没有人跟着电梯一起掉下去。电梯掉到底以后“轰隆”一声巨响,铁架也跟着轻晃了三下,一股烟尘从下方冲了上来。“咳…咳…”电梯间里马上弥漫起了厚厚的烟雾,张冢问道:“现在怎么办?”

小警卫指着下方五米多处的另一间电梯说:“去那里。”

张冢带着众人向另一个电梯走去,铁架不宽,只够落脚的,所以众人只能被贴着墙壁一点点的往那个方向蹭。

张冢突然停下来说:“好了,从这里跳下去!”

众人向下一看,离那电梯还有三米的垂直距离,跳下去没有什么大碍。

“波波先跳!”张冢拍了一下倪波的肩膀,倪波白了他一眼就跳了下去,然后“咚!”的一声落在了电梯顶上。

“下一个陈静静!”

“下一个,你!”

“王诗雅跳!”等四个家伙都跳下去了,张冢眼睛一闭,跳了下去。

“还好还好,没有崴到脚什么的。”张冢拍拍胸口,全然不顾旁边四个人鄙夷的眼神。

张冢蹲下身来,找到了电梯上那块可以移动的铁板,依然是用枪托砸,把那铁板砸的翘起来后再推开。

“速度进去。”这次是小警卫先钻了进去,然后是倪波,只觉得电梯猛的一震,倪波落地了。

“咦?在二楼?”倪波轻轻自问了一句,接着陈静静也跳进了电梯。忽然“叮”的一声,电梯的缆绳开始缓缓转动。

“搞什么?”张冢大惊,要知道他和王诗雅现在还在电梯顶呢。

“不知道!应该是有人在楼上按了开关!”小警卫答道。

张冢心里一惊,那要是是在五楼按下的开关那他和王诗雅岂不是都会被压成肉酱?

“嘎嘎…”随着缆绳的转动,电梯开始向上升去。

“快!”张冢把王诗雅推进了电梯里,此时电梯已经升到三楼了。“娘的…”张冢向前扑去,电梯升到了四楼,仍在上升。张冢已经钻进去了上半身,可他与头顶的墙壁只有不过一米的距离了。他直接蹬了一脚头上的墙壁,下半身贴着电梯的顶迅速的向前滑去。

“叮!”

“咚!”

张冢头朝下摔进了电梯,好在整个人还完好无损。

电梯门慢慢打开了,外面是一群一脸得意笑容的怪物。

“干你娘…”张冢冒起了火气,扯下一颗老早就备着的手雷,拉下保险,扔向最近的一个怪物。

手雷以抛物线掉在了那个怪物脚下。

倪波赶忙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电梯马上闭合之际,一声巨响,火光大盛,气流把电梯也冲的一晃,外面的怪物也被炸的血肉横飞,好在电梯门关的及时,众人才没有伤着。

王诗雅按下[-2],电梯开始平稳的向下降,忽然灯光一暗,电梯也没了动静,只有电梯门上指示楼层的数字还亮着。

“-1”。地下一层是停尸间。

“呵呵,想不到电梯在这里停了,好有气氛啊。”王诗雅干笑了两声说道。

小警卫突然解释说:“其实停尸间也没什么,平时这里都有人守着,只要你拿着相关证件,就能来这里看尸体。”

王诗雅“哦”了一声,小警卫接着说:“最恐怖的是下面那层,听说有一次有个妇女好奇下去过后就再也没上来过,也就大概是那时候开始把地下二层给封了的吧,都是十多年的事了。”

“十多年?”倪波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十多年你就在这工作了?”

小警卫尴尬的答道:“没,这是听别人说的。”

张冢问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小警卫解释道:“我以为你们只是想借那里的封闭环境躲躲…”

“封闭幻境?”

“对,现在地下二层的电梯入口被水泥墙堵上了,怎么,你们不知道?”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张冢按了几下开门键,电梯门没有反应。倪波把手抠进电梯门的缝隙,用力一拉,电梯门竟然被缓缓拉开了。“喂!帮忙啊!”倪波大喊一声,张冢和那个小警卫立刻上前站在倪波身边,一左一右,用力拉着电梯门。

电梯门被拉开了一人宽,又拉开了一些距离,张冢甩着手说:“可以了。”张冢拿出手电向外照去,这里电梯并没有停在任何一层,而是卡在了地下一楼和地下二楼之间。地下二楼果然被一堵水泥墙堵着,众人只能往地下一楼前进。

“女生先爬…”张冢用了一一句很不文雅的话命令着。王诗雅自告奋勇先爬了上去,好在女生身材不错,不费吹灰之力就爬上了地下二楼,接下来是陈静静,也是轻而易举就爬了上去。张冢是第三个,他在男生中算是比较削瘦的,又有天生的一手飞檐走壁的功夫,爬上去自然是有如走路一般轻松。接下便是倪波了,原本是小警卫想上来的,不过倪波的体型只能让人一个在上面拉,一个在后面推才上的来。

“嘿哟…”上面有三个人拉着倪波的双手,下面还有个小警卫在推着倪波的屁股,可还是卡在了腰上。

“再加把力!”上面的张冢喊道,小警卫用力一推,倪波“啊!”的一声惨叫就被挤了出来,坐在地上惨叫:“我的屁股…嗷嗷…”突然走廊深处“噔”的一声,一丝光亮出现,接着越来越多白炽灯从走廊深处开始亮了起来,来电了。

电梯旁的白炽灯很快就亮了起来。张冢忙转过头对那正打算向上爬的小警卫吼道:“快回去!”话音刚落,电梯里亮了起来,电梯“吱!”的一声向下坠去,而那爬到一半的小警卫则被电梯截成了两断,标准的腰斩,上半身还在张冢脚边,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口黑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抱歉…”张冢满怀谦意的对那小警卫说了一声,那小警卫脖子一仰,死了。

没有人叹息,四个家伙转而看向走廊另一头,这里是停尸间,楼梯口在走廊的另一边。医院的楼梯当初在设计时就把楼梯分成了两半,地上的部分在电梯旁,地下的部分则在另一头。走廊两侧有不少房间,那些房间里按着类别停着一件件尸体。白的晃眼的灯光弥漫着整个走廊,张冢带领众人向走廊另一边的楼梯间走去。

“我以前还没来过这呢…”走在前面的张冢又开始闲扯。

倪波接话道:“没关系,你以后还是得来这躺着。”

“不,不会了,”张冢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医院要不了多久肯定拆了。”

“咦?奇怪,为什么医院里的现象一直没有被外界发现?”王诗雅突然问道。被王诗雅这么一说,张冢也突然想起来,尹霸天来运输物质时也差点把自己砸死。

“也许…他们看不见吧…”张冢说。

“吱…”忽然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从电梯间旁开始,一间间停尸间的门纷纷打开,极有顺序的,从这头到那头。当众人身边的两扇门被打开时,众人只觉得冷风一过,接着就一路开向另一头去了…一直到位于楼梯间旁的最后一扇门关上。众人的目光也是一路看过去的。“啪!”又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众人又回头,从电梯间开始,一间间停尸间的门开始关上,直到楼梯口旁,途经众人时又是一阵冷风吹过。

“这算什么?”张冢问道。

倪波答道:“不知道,反正不是跳舞来迎接咱们。”

“我觉得还是快跑的好…”陈静静建议道。

三个人点点头,张冢低喝一声“跑”,四个人一齐拔腿就跑。

四周突然挂起了一阵阴风,那些门突然也一齐向外打开,走廊里本来就狭小,这对门的两扇门一开,就把走廊基本上堵了个严严实实。张冢太脚就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块门板踹去,想不到那门板居然自己“嗖”的一声关了回去,张冢一时重心不稳,差点栽倒地上。而所有停尸间的门这时也不停的开开关关,“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次众人可不敢死冲了,指不定就被那门板直接扇飞了能。张冢还是遵循暴力行事,和倪波举起枪托一路往前砸,也不管砸没砸到,终止手头就没停下过。这样虽然放慢了速度,但也管用,两人一路砸着门板往前进,不少门都被砸烂了,也造不成威胁。众人刚刚走到一半路程,忽然一声声咆哮传来,四个人相四周一看,只见各个停尸间里盖着尸体的白布纷纷飘落,一具具形色各异的尸体坐了起来。

张冢破口大骂道:“NND,这什么玩意儿?”

倪波急道:“这叫活死人归来,我看我们还是快撤吧!”

张冢又用枪砸烂了一个门板,问道:“怎么跑?现在这些破门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我们能走动就不错了你还怎么跑?”

话音未落,张冢忽然觉得脖子上传来一丝清凉,定眼一看,居然从停尸间里走出来一具鲜活的尸体,趁着自己刚刚说话的空档正掐着自己脖颈。“咳…”张冢一时之间一口口水卡在了喉咙里,只觉得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大手用力越来越大。再转过眼珠子一看其他三,也都被一只或多只尸体缠着。

“撑住!我马上来救你!”倪波对着张冢大喊一声,可惜他现在正被三个尸体堵在墙上,不断的用手中的枪格挡,他也不敢开枪,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难免会伤到自己人。

张冢明白其他三也肯定都脱不开身,手在大腿上摸索了一番,扯出天醉,奈何浑身已经渐渐没力,刀子想要送出去都难。张冢感觉一闭气,全身的力量都集在手上,用力向上一挥一落,斩断了尸体的两只僵手,霎时间脖子上的那股压抑感一扫而空。张冢把脖子上的两只僵手扯了下来,吸了口气,一阵头晕目眩,眼睛猛的一黑,好在这种情况并不持久,一两秒的时间就恢复了过来。张冢先用天醉把困着倪波的三个尸体来了个腰斩,王诗雅此时正被一只尸体从身后勒住脖子,已经翻了白眼,张冢如法炮制把那尸体双手斩下,王诗雅趴在地上喘着大气。再一看陈静静,正背部顶在墙上,一脚顶着一个想袭击她尸体的腹部,那尸体前进不得,和陈静静对峙了许久。张冢把那尸体里塞了个手雷,那下保险,把尸体向来时的路踢去。

第十七章 医院的禁地

那尸体嘴里衔着手雷被张冢踹的向后退了几步,正好撞进了才涌出来的尸体群里,张冢大喝一声“趴下!”其余三个人纷纷卧倒在地,只听“轰隆”一声,一片血肉横飞,内脏肠子挂的到处都是。

好在四个人都没被波及到,一看楼梯间的方向,已经涌出了一批尸体,路已经被堵的差不多了。倪波从背后拿出一把火箭桶,这火箭桶他老早就背在身上,只是一直没机会用罢了。

倪波极其熟练的把火箭接上,一插,一拧,“咔”的一声就完成了。

倪波把火箭桶抗在肩上,对着楼梯间的方向,按下激发键,火箭轰的一声就飞了出去,屁股上冒着白烟,一路上居然连个尸体都没碰到,直直的撞在了楼梯上。火箭爆了,楼梯间“哗啦”一声坍塌了,乱石横飞,几块人头大的石头向张冢他们飞来。好在一路上有不少尸体挡着,那些尸体很快就成了挡箭牌,被乱石砸的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样一来,居然把走廊里的尸体清了个大概,倪波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炮会有这样的的效果。张冢见前路已经被清理了出来,也不耽搁,赶紧催促众人跑路。

四个人顺着一条血路跑到了楼梯间,只见向上的道路已经被乱石堵上,而向下的路则还留下了一条奉献。四个人回头一看,越来越多的尸体从停尸间出来,只好钻过缝隙向地下二层行进。倪波最后一个钻过那缝隙,当他费力的钻过来后,忽然头顶又是一些灰尘飘落,楼梯间又是一阵塌方,一块巨石落下,那缝隙又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得勒,请君入瓮。”张冢拍拍那堵着的石头说,可惜也怪他们四个人倒霉,这石头少则一吨重,他们四个又怎么搬的动?

地下二层是真正的昏暗无光,由于这里已经长年不为外界所使用了,所以什么电力设备全都没有。四个人按亮了手机,手机的光照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地下二层的楼梯口有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一块泛黄的牌子,牌子上面用繁体字写着:禁止通行。

四个人手机的光亮向里面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型地下室一样,于是张冢使出了他那开锁的绝技,眨眼功夫,那铁门“嘎吱…”一声开了。

倪波看着一阵称奇,问道:“你这功夫是从哪学来的?”张冢摇摇头不答话。

陈静静见倪波还要追问,把他拉到一边说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做一回飞贼不成?”

倪波赶忙辩解:“没有没有,我可没那条件,就算有我也不做。我就是想问问。”

陈静静听后又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开锁的本事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东西,别人不愿意说就算了,你也不要追问,不然显得多没教养?”

倪波只能撇着嘴点头称是。

而站在门口背对着众人的张冢却是一脸苦笑,陈静静说这话可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声音不小,他也一个字不差的听进去了,要是自己不解释一番,那岂不是就成了什么飞贼的后人了?

他只能回过头来解释说:“当时我在号子里时认识了几个小贼,平时里闲来无事就捣鼓这些东西,一来二去的自然就会了。”

陈静静和倪波现在才想起来张冢蹲过监狱的事,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

张冢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在这些事上耽搁,赶快调查才是要事。四个人仍然是老规矩,张冢打头,其余三个要么并排,要么围成三角形走在后面。地下二层和医院的五个地上楼层一样,一个较大的大厅,还有一条走廊,四个人在地下二层逛了一圈,发现这里还是有模有样的,各个房间上都有一个镶在门板上的铜片,铜片上用繁体字这些各个房间的名称,有化验室,验血室,注射室等等。

“呵,麻雀虽小五脏具全啊,我怎么觉得这里就是个小心的门诊部呢?”

张冢看着那些铜片说。其余三个人认同的点点头,的确,门诊部里该有的这里应有尽有。王诗雅突然奇道:“记得那个院长之前不是说这里是一片乱葬岗吗?那么医院是如何挖出来地下二层的?”

听王诗雅这么一说,众人也是一愣,张冢随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何当时这里是乱葬岗的话,那么地下二层所在的位置就是…”

“死人堆。”王诗雅冷冷的答道,众人只觉得脊椎骨一凉,仿佛有无数双怨毒的眼睛看着自己…

“叮…”突然一声轻响,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走廊另一头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的白炽灯光亮把走廊一时间照亮起来。电梯里是一片血红,可是却没有其他东西,小警卫的下半身尸体哪去了?张冢记得小警卫刚刚是北电梯堑断的,尸体不可能自己张翅膀飞出电梯。被怪物吃了?不对,更不对,张冢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从他们进入地下开始就一只没有怪物追上来,那些怪物可是懂得怎么用电梯的,众人了被他们用电梯算计过。

难道地下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感觉恐惧?某种直觉告诉张冢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众人见张冢突然站在原地走神,上去推了他一把,张冢背上被人一推,猛的转身,以为有什么危险,却发现原来是倪波。倪波也发现张冢居然冒了一头的冷汗,问:“怎么了?”

张冢摇摇头,眼角却发现走廊深处跑过两条腿,没有看见上半身,张冢一把推开倪波,却没有看到刚刚那东西。

“你到底怎么了?”倪波觉得张冢越来越不对劲,不由得追问道。

可是张冢只是示意三个人千万不要动,独自一人向电梯走去。三个人一头雾水,待张冢马上走到电梯门口时,忽然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只见两条颓从三个人旁边跑过,向张冢跑去,赫然就是那小警卫的下半身。

“张冢小心!”王诗雅对张冢喊道,张冢一回头,只见那诡异的两条腿向自己跑来,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居然就让那东西撞进了电梯。张冢一进电梯,电梯“叮!”的一声就关上门,而那诡异的两条腿居然像泄气了一样浑身一抖,悠悠的向上飘去,从电梯顶端被张冢搬开铁板的口子钻了出去。

忽然电梯一沉,居然开始下降,张冢心中一惊,难道还有地下第三层?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了,张冢坐在电梯里,吃惊的看着外面的景色。

而此时的倪波,王诗雅,陈静静三人却在为张冢的“失踪”着急,之所以说是失踪,是因为那电梯门旁的显示屏上显示的居然是诡异的[-3]层。

“这里到底有几层?”王诗雅问道,其余两个人也只能摇摇头,别看他们在医院里呆了这么久,可还有小半年是以植物人的状态呆着呢。

王诗雅领着两人回到楼梯间,楼梯间没有再向下的楼梯了,王诗雅隐隐觉得,这医院的真正秘密在那所谓的地下三层,这个诡异的地下二层只不过是个幌子。刚刚想到这里,陈静静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脚踝过去,但是又不像是老鼠,转过头去一看,只觉得地上有个影子,转瞬即逝。

“那边好像有东西…”陈静静扯了扯倪波的衣服说,可倪波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告诉王诗雅,三人一合计,便向陈静静看到那东西所在的那个方向走去查探。

那里是一个小房间,门上立着“观察室”三个字,推开房门,顿时一股难闻的臭气扑鼻而来,众人只得等那臭气散去才进去。小房间不过十平方米,有一个病床占了老大一个地方,还有马桶,桌子,板凳,以及一些日常用品,只是这些东西都发霉了,怕是也调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了。陈静静站在床边,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低头一看,居然有一双人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脚踝。“啊!”陈静静吓的大惊失色尖叫了起来,一旁的倪波和王诗雅顺着陈静静的目光看去,想不到真有什么东西藏在这房间里,马上去拽陈静静的胳膊,那只手却突然缩回了床低下。

王诗雅抽出那把优雅的匕首,趴在地上钻进了那床底下。

不一会儿又灰头土脸的出来了,拍拍身上的灰说:“快把床抬起来,床下面有个秘道。”

三个人一同使力,把整个床掀翻在一边,床下果然有个平于地板的小木门,王诗雅把手放在小木门上用力一拉,小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正要钻进去,倪波却拦着她说:“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刚刚分明看见床下面有个人,怎么一把床翻起来就不见了?床底下这么小的空间他不可能就这么钻到这条通道里。我看这多半有鬼。”

王诗雅解释说:“刚刚那个人当然钻的进去,因为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半个,就是被电梯斩成两截的那个警卫。”

说完就走进了那个密道。倪波和陈静静对视一眼,那个小警卫?虽然满腹疑问,可倪波还是得走下去,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向前走,也不知道这密道通向何方,难道是张冢去的地下三层?倪波让陈静静跟在王诗雅后面,而自己断后,走进了那密道。

张冢眼前的景象,是一片荒地,零星的枯树点缀着脚下的黑色泥土,乌鸦在巨大的青色月亮下嘎嘎的叫,青色月亮只有一半露出地平线,头顶是满天星空。

张冢从电梯走出来后就再也没看见那破电梯了,而头顶的天空让他想起在那高塔之上的星星月亮,可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张冢抓起一把泥土向上抛去,直到飞的高高的再落下来,没有天花板。难不成这头上还真是天空了不成?张冢一肚子疑问,在这荒地间行走,忽然地下破土而出一只枯掌,直直的向张冢脚踝探去。张冢浑身一个激灵,身子一歪向一边跳去,可还没落地,就见落地点上又伸出来一只枯手,张冢大惊失色,脚一歪,“嘎嘣”一声踩在了那只枯手上,也不知踩断了哪几根骨头。忽然地下一阵颤抖,张冢脚下无数残肢枯爪伸了出来,他只得边跑边跳的往一边逃。张冢心里暗骂,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忽然脑袋一灵光,难道这是乱葬岗?

张冢跑了没一会儿,发现那些从地下钻出来的古怪肢体似乎以什么顺序把自己往某一个方向逼。张冢又跑了几步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块儿墓碑,墓碑旁有一棵枯树,枯树上站满了乌鸦,像树叶一样。跑到那墓碑附近,所有从地下伸出来的枯肢烂爪都消失不见,张冢心里疑惑,那些东西把自己引到这里来有何目的?

而那树上的乌鸦见张冢来了,也不飞,而是齐齐的转过头,用血红的眼睛看着他。张冢对那些乌鸦竖起了中指,也不管它们看不看得懂。

从树上的乌鸦群里掉下来一把铁铲,铁铲表面全是锈迹,木柄上也腐烂了,可是却像一柄宝剑一样插入土中,摇晃了几下,在青色的月光下闪闪发光。张冢咽了口口水,难道这帮死乌鸦要自己挖坟,靠,果然是食腐动物。张冢虽然心中有太多的不满和疑惑,可是在这里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拿起铲子就开挖。一旁的乌鸦半闭着眼睛看着,似乎是在嘲笑。

王诗雅三人在长长的密道里走了十多分钟,密道先是向下,然后又折向上,密道的墙壁上坑坑洼洼的,细看之下居然是一个又一个的象形文字,可惜三个人谁也认不到,只能兴叹又一次错过了解读这医院秘密的机会。密道的尽头,是一扇向上开着的门,王诗雅推开门,居然是满天星宿。

倪波兴奋道:“我们逃出来了?”

王诗雅摇摇头指着地平线上斗大的青色月亮说:“恐怕不是…这是哪处荒地?”

三个人看着面前有如戈壁滩一样的荒地,他们当然不可能相信就刚刚那会功夫他们就从医院走到大西北的戈壁滩了,恐怕他们连医院都还没走出去,可这里是哪?三个人从密道里出来,走了几十米的距离,王诗雅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出似乎有个人影躬着身子似乎在那里挖什么东西,再走近几步,发现那旁边居然有个墓碑和一树的乌鸦,而那似乎是在挖坟的家伙就是张冢。王诗雅旁边的倪波和陈静静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王诗雅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三个人偷偷摸摸的走了过去。张冢和李二趴子这个老贼待了不少时日,那三个家伙刚刚靠近他就发现了动静,转头一看,居然是王诗雅三人。

第十八章 阴阳

王诗雅仔细端详了一下张冢,没有中蛊毒和降头的记号,也不是被恶鬼附身,于是问道:“你在这里挖什么?”

张冢简约的答道:“坟。”

王诗雅抛了他一个白眼,继续追问:“你挖坟干什么?”

张冢耸耸肩,两手一摊,指着树上的乌鸦说:“这树上凭空掉下来一把铲子,正好这莫名其妙有一个墓碑,我就试试看能挖到什么。”

王诗雅看着一树的乌鸦,只觉得这些黑呼呼的家伙都有一身子灵性,恐怕是上了些年岁的老家伙了,只是它们要张冢挖坟干什么?

“嘭!”张冢的铲子忽然碰到了什么硬物,把周围的土清干净一看,居然是一块木板,众人不解,在往下挖,发现居然是一口棺材。

“哈呀?”张冢怪叫一声,原以为这帮死乌鸦让自己挖个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却没想到居然是口漆黑的棺材,棺材也是很普通的那种,周围连个花纹也不带的,难不成棺材里藏了什么好东西?其余三个人就更奇怪了,这口棺材可是张冢自己挖出来的,他还一股子吃惊的样子,难道墓碑下面不应该是棺材吗?

倪波问道:“怎么啦?难不成这下面还能有什么金银珠宝漂亮妹子不成?”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陈静静一巴掌,回头一看,陈静静正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倪波不由得抱头蹲下来哭丧道:“还让不让人活了,连妹子都不让想了…”

只见陈静静又是一脚向倪波屁股上踹去,笑骂道:“要什么妹子?难道我不够好看吗?”

张冢早就觉得这两个人有猫腻了,不理会他们两人间的打闹回答倪波的问题:“当然了,我一直以为有什么宝贝才挖的,结果不光宝贝没有,就连帮我们逃出去的东西也没见着个影,看来只能把这口破棺材拆开来看了。”

倪波明白张冢多半是误会他和陈静静的关系了,其实他和陈静静也就是在一起呆的久了,感情就像兄弟一样,什么玩笑都敢开,却没想到张冢给误会了。张冢其实心里也疑惑,这个死Loli控什么时候改口味了?这些年头在两个人脑袋里也是一闪而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可是逃出这鬼地方,也不知道这里还算不算在医院的范围内。张冢招呼倪波下到挖出的这个坑里,然后和倪波一起移开了棺材板,里面居然躺着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闭着双目,似乎是在熟睡。

倪波下意识的叫道:“哇!妹子!”身上自然又少不了挨陈静静的一记绣拳。

张冢却眉头一皱,这个女孩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是在监狱里,张科有一次来探监时带着这个女孩,是张科的表妹,他还记得当时徐昊天那贼狼似的眼睛…倪波也认出来了这个女孩的来历,张科也曾带着这个女孩来探望过他,奇道:“这不是张科的表妹吗?怎么跑这来躺着了?张科是不是也在这?”张冢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他心里也是这些疑问。王诗雅和陈静静也见过这个十六七岁却只有一米六几的小女孩,心中同样有不少疑问,只是期望这个少女能给众人带来重要的信息。

张冢和倪波正欲去摇醒这个女孩,却突然听见王诗雅喝止道:“不要动,这里被人设下了埋伏!”

张冢和倪波吓的赶忙把手一缩,王诗雅指着似乎是熟睡中的这个少女说:“她印堂发黑,定是被人下了咒了,你们不要动她,以免发生意外。”

王诗雅也跳下这个坑来,带上手套,开始检察是否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奇怪…”张冢喃喃道,“刚刚我们只注重样貌了,你们发现没有,她穿的衣服不像是现代人啊。”

三个人一看,果然发现躺在棺材里的女孩衣服虽然是现代服装的制式,可是却更像半个世纪前,上海滩附近穿的那种上流社会服装。王诗雅手中的动作也是一顿,忽然问道:“那个院长不起说医院之前是一处乱葬岗吗?”

张冢点点头,关于乱葬岗这事他早就考虑过了,只怕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只是为什么在医院的地下三层还有如此一般天地?王诗雅把那女孩的眼睛翻开来一看,大呼道:“我明白这是哪里了!”

张冢疑问道:“这是哪?”王诗雅理了一下思绪说:“之前我怀疑这女孩是中了绛术之类的邪术才躺在这里的,那是基于这是张科的表妹的情况下…”

倪波突然打断她的话问道:“难道这不是张科的表妹?”

王诗雅答道:“不是,如果你们相信轮回一说的话那她就是。”

倪波沉思着“哦”了一声,王诗雅继续说:“刚刚我观察了一下,这女孩除了印堂上有一团鬼气以外,没有其他邪秽的东西了,所以我认为,这女孩是一个已死多年的冤魂,以某种方法保持着肉身不灭。刚刚我就在想他以什么方法做到的,直到想起院长说过这里是乱葬岗我才搞懂,这个冤魂依凭了某种强大的法力,将自己死后的物质以某种固定的形态保存了下来,也就是所谓的时间停止。可世界上的物质还在变化,她无法在这种状况下与世界的物理公式抗衡,所以自己造了个强大的结界,把自己的尸体隔绝在世界之外…”

听到这里,张冢也就明白了大概,接着王诗雅的话说:“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应该是埋在乱葬岗,为了尸体不烂,所以将那个时候的物质形态封闭式的保存了起来,不过这不符合这个世界的物理定理,所以她独自创造了一个世界?”

王诗雅点点头,更为具体的解释说:“不能算是创造世界,只能说是把乱葬岗的复制品从世界上强行剥落,天哪,这到底是多强大的法力啊!”

陈静静疑问道:“那么她为什么想要自己尸体不烂呢?”

倪波白了她一眼回答道:“任谁死了也不想自己腐烂吧?”王诗雅摇摇头说:“那只是其一,我觉得她应该是为了守护某样秘密,应该是和她所依凭的强大法力有关系。”

张冢忽然指着月亮说:“你说的有点问题,如果是复制一个乱葬岗的话,那么这些乌鸦和枯树都还说的过去,那么这个月亮是怎么回事?那时的月亮难道是这样的…”

说了一半,他又停下忽然心中一动说:“难道她守护的秘密和这月亮有关?”王诗雅点点头,表示赞同。

陈静静问道:“那难道我们要跑到月亮上去?”青色的月亮,在众人的视野中大如车盖,一半在地平线上,一半在地平线下。

王诗雅从坑里爬出来,拍去身上的泥土,看着那青色的月亮陷入了沉思。“如果月亮只是个表示形式呢?”张冢站在坑里看着那个月亮说,王诗雅何尝不曾考虑过这种情况,只是这月亮又能象征什么?

张冢又想起来了在那高塔上箫纪雪的话,问道:“嫦娥奔月?”

王诗雅笑着回答道:“难道要我们这么一堆人像赛跑一样向那个大月亮跑过去?”张冢一时也没了注意,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大月亮怎么办了,干脆也从那个坑里爬出来,坐在一边学王诗雅沉思。王诗雅忽然一笑,问三个人:“你们知道怎么开阴阳眼吗?”

三个人不明就里的摇摇头,王诗雅继续说:“开阴阳眼的方法有很多。第一种,可以活吞乌鸦的眼睛。第二种,在空地上挖一个小水坑,再放上玻璃,窥视其中,直到当天傍晚最後一道光线结束前,将可看见地狱的景象。第三种,在下雨的天气里,挖一块湿泥放在头上,躲在墙角边窥视经常出事的地方也可以看见。第四种,在午夜子时,脱掉上衣,把胸口伏近地面一段时间,体内的八卦便会失灵,将可见到亡魂。第五种,将清明节的露水收集起来,加入杨柳封住,三天内不可见光,之後将其涂抹於眼上,将可见鬼一段时间。而其后的四种我们现在都没有条件,倒是乌鸦有一群。”

王诗雅指着那群乌鸦笑着说,其余三人听见后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生吞乌鸦眼睛,实在是太恶心了。王诗雅看出了三人心里的胆怯,苦笑一声说:“我并没有说我们四个人每人都必须吞下一只乌鸦眼睛,只要有一个就可以了。”

其余三个人面面相觑,要是四个人一起吞还好,要死大家一起死,可是若是只有一个人的话…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王诗雅。“你们…什么意思?”王诗雅打了个寒颤,不过随后她马上就明白过来,自己是不得不吃这乌鸦眼睛。

王诗雅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树上丢去,而那树上的乌鸦居然也不知躲闪,一只乌鸦倒霉,被王诗雅砸了下来,掉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就死了。王诗雅取出那优雅的小匕首,把乌鸦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挖了出来,乌鸦眼睛还不及一个手指甲盖大小,在那优雅的小匕首上粘着血浆一动不动。王诗雅看向其余三人,心里暗想,这都是些什么家伙啊,居然让女孩子干这种事。王诗雅干咽一口口水,眼睛一闭,捏住鼻子,仰起头,把匕首往嘴里一松,顿时觉得一股血腥和甘甜同时扑入口腔,同时一颗圆滚滚的珠子也溜了进来,她不敢嚼,只能像吃药片一样忽囵吞下。王诗雅抚了一下胸口,大喘几口,睁开眼睛。王诗雅眼前有如一片混沌,无数白影在眼前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鬼魅?王诗雅心神一乱,眼前景象尽失,看到另外三个家伙正楞楞的看着自己。

“怎么样?”张冢觉得王诗雅表情有些异样,问道。

王诗雅点点头说:“看到了…”其余三人心里一喜,张冢又赶忙问道:“怎么样?你能看到什么没?”王诗雅又只得屏气凝神,只见那飘忽不定的白影又重新回来了,再一看那青色的月亮,居然是一个旋涡,不停的旋转翻滚,王诗雅稳了稳心神,只觉得某种意识从那个旋涡中传了出来,有如一条青丝,钻进了自己的脑海。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直接掏出了张冢给她的那枚带着天字的金属片,像弹硬币一般,弹进了面前的棺材里。再一看躺在棺材里的那个女孩,半跪在地上,形影飘忽不定,王诗雅又不知怎么的,突然认定这个女孩只是一个人三魂七魄中的一魄,是一个人残留在这里来封印某个东西用的,而那个东西…金属片“叮!”的一声脆响落在棺材里,忽然棺材起了丝丝裂缝,最后居然化为了一堆木屑。而棺材中的那个女孩也迅速的风化,最后变成了一缕白烟随风而去。树上的乌鸦忽然一齐怪叫一声,都纷纷从树上飞起来,在这棺材上空不停的盘旋。张冢看到地平线上有一股白云翻滚过来,心里暗道不妙,附下身子想去拣起刚刚王诗雅丢下的金属片,却惊奇的发现,在那堆木屑中有两枚闪闪发光的金属,稍微一迟疑,张冢抓起两点金属片就揣进了口袋里。红云一至,就像万物俱灭一般,一切都陷入了寂静,四个人突然失去了意识,当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前的空地上。

“这里…”张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医院之外,不由得又惊又喜,再一看身边,三个家伙一个都不缺,正挨个挨个醒来。

王诗雅醒后马上问张冢:“你有没有见到和你给我的那个金属片一样的东西?”

张冢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来两个金属片,刚刚来不及细看,现在发现其中一个金属片上刻着个“地”字。

“太好了!”王诗雅轻呼一声,把两块金属片都收进自己包里,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妥,拿出来刻着“天”的那一片,交给张冢说:“这块你保管着,现在天地人和四部分我们已经侥幸凑齐了二分之一,定要好好保管,千万不可遗失了。”

张冢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又回到了自己手中,赶忙接过,小心收好,越发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秘密要自己去调查。四个人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居然都第二天周六了。张冢本想再说点什么,王诗雅却说感觉自己闹中有万种声音在说话,头疼欲裂,要回去休息一下,走前嘱咐了一下张冢周日中午十二点在某家高档酒店吃饭,并一定要叫上张科的表妹张见芸。现在就只剩下张冢,倪波和陈静静三人了,这夜里也见不到一辆出租车,张冢突发奇想打了个报警电话,三个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等着警察来。徐昊天最近换了夜班,却不料就该他倒霉居然半夜有个报警电话打进来,他只好抽着闷烟,带领一帮小警员向那个地点赶去,可一到地方徐昊天就乐了,这不是张冢这小子吗?

第十九章 众人

徐昊天可是又气又乐,怎么每次这臭小子都能给自己带点事出来,他想也不想就叫手下向总部请求人手去了,张冢也能算是和他共患难过一场,他知道这小子报警绝对是大事。果然,又几个警员一进医院没一会儿就捂着嘴出来了,说什么也不肯再进去了,徐昊天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进医院一看,只觉得血腥无比,也不由得眉头一皱,只有出来问张冢一个究竟。张冢觉得徐昊天是个信的过的人,又一起经历了那大关刀的追杀,也算是这事中的一份子,于是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说道那大关刀,张冢心里就纳闷,怎么那大关刀一活,就扯出了这么多千奇百怪的事,那大关刀又与这些金属片有什么关系?徐昊天听后啧啧称奇说:“说起来,那大关刀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没消停过,每天晚上都在证物室里闹出点动静来,好在大家也都知道那东西邪乎,没人去碰,真是可笑,我们一帮警察也真是怕了鬼了,你能不能请你们学校的那个懂道法萧老师过来瞧瞧啊?”

张冢听后点点头说:“正好我们后天要开个小会,要不你也一起来呗?”

徐昊天听后赶忙同意,又说:“要不我把和那大关刀一起作证物的片刀也一并带过来?”

张冢说好,又给徐昊天说了时间地点,这事也就给定了。之后三个人又被警察盘问了三个多小时,好在三人之前已经串过了口径,一致声称在睡觉什么也不知道,不然还有更多麻烦。张冢坐徐昊天的车回家后天已大亮,父母都已起床,张冢只好推托自己是在同学家睡了一个晚上。可父母早就在昨天晚上打电话给了张冢的几个死党,都解释的不清不楚,两口子一致认定这小子肯定又是通宵上网去了。张冢只感觉脑袋困的一片混沌,以前连续两天玩游戏都没这么累过,也难怪他运动了大半个晚上,剩下的小半个晚上又被警察拿去盘问了,任谁也是精疲力竭,倒在床上就睡的不知所以然了。好在是周六,青山中学的周六除了高三以外都不上课的,张冢这一觉睡的大爽,起来后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老俩口出去搓麻将了,张冢麻利的打开了电脑。通知了张科要带上张见芸和萧纪雪明天中午在某家饭店吃饭,结果不出一分钟,黄一松和何百学就发来消息问了,是不是要请客吃饭,张冢心想要请客也是王诗雅请客,自己用不着掏钱,于是就顺便叫上了两人。一个下午的时间张冢都是在游戏中度过的,吃过晚饭,又一直奋斗到半夜十二点,奈何前一天晚上折腾的实在太累,又沉沉睡去,直到周末上午十一点半准时起床,给父母打了个招呼说同学聚会,就赶车去那个饭店了。张冢到时才十一点五十,还有十分钟才到原计划的时间,一个人也没有。张冢想不到这帮家伙们居然如此之慢,就只有顶着太阳在饭店门口等着,谁叫他自己没带钱呢。过了一两分钟,从公交车上下来两人,正是黄一松和何百学二人。三个人都是身无分文,只好在烈日炎炎下站在饭店门口扯淡。过了没多久,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饭店门口,一个人拿着一件被白布裹着的长长器物从里面下来了,徐昊天也来了。三个人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徐警官总带钱了吧。于是黄一松和何百学先与徐昊天一起进了饭店点菜,张冢一个人还得守在饭店门口等其他人。十二点刚刚一到,就有两女一男从街道的另一头走过来了,正是张科,箫纪雪和张见芸三人。张见芸自幼犯有奇病,心脏不好,又遍体生寒,所以即使是在这六月天气,依然是穿着棉衣,围着围巾,带着手套,穿着绵靴,亦然一副寒冬装束。随后倪波和陈静静两人也到了,倪波牵着爱犬洋洋,陈静静时不时在那里逗狗玩,两人一犬也算是到席了。张冢给王诗雅打了个电话,确定对方再过十分钟就到之后便招呼五人一犬先进包间。徐昊天看见箫纪雪进来后不由得大喜,心想这把烂刀就算你看不出的端倪我就扔你那去,但是见到其后的张见芸之后眼睛变的贼亮贼亮,险些就发绿光了。张科看着心里一惊,这大叔眼神不对劲,难道是传说中的怪叔叔?徐昊天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轻咳了一声,打开那一层白布,里面裹着一把生锈的大关刀和大片刀。箫纪雪忽然眼睛一闪,她如何不认得这两个物件,在青山上时还被它给迷了心智,只是没想到徐昊天说拿就拿,赶忙劝说徐昊天把那两个物件先收起来。徐昊天闻言也只有先拿白布将那两个物件再裹了起来,一桌子人等着箫纪雪怎么解答。

箫纪雪道:“这两个东西上面怨气太重,对你们普通人可能影响不大,但是像我们这种学过一些道法之术的人却有如洪水猛兽一般,轻则迷失心智,重则即可暴毙。”徐昊天听到后浑身一激灵,赶忙把那东西放在了离饭桌远的地方。

张冢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箫纪雪:“萧老师,你看张见芸这怪病是怎么回事?”

倪波和陈静静也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萧纪雪,张科也猜到了这事多半是今天这次聚餐的重头戏,又关系自己的表妹,也看向了箫纪雪。不知怎么的,徐昊天也把眼神投向了她,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看的出来他眼中有一丝焦虑。这下闷头吃凉菜的黄一松和何百学楞了,见大家都看着萧纪雪,干脆也别吃了,干巴巴的看着箫纪雪,心想你有什么事就快讲吧,讲完我好接着吃。箫纪雪一时也尴尬了起来,不由得脸色也是一红,说道:“但凭肉眼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要想看清楚,还要开阴阳眼才行。”

一群人一听说要开阴阳眼,纷纷来了兴趣,箫纪雪说了一句稍等,紧闭双目,过了片刻突然睁开说:“见芸妹妹的三魂七魄缺了一魄,所以才会有这种怪病,若想治好,除非找到那一魄才行。”

张冢,倪波,陈静静心里一惊,居然与王诗雅说的刚好吻合。

张科听到后也是一惊,忙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能找回那一魄?”

箫纪雪遥遥头说:“天地之大,要找回那一魄机率太小了,而且也说不准那一魄是在阳间还是在阴界。”

张冢突然道:“我见过那一魄!就在医院里!”

箫纪雪和张科同时一惊,倒是张见芸不为所动。一旁的倪波和陈静静也点头表示他们也见过。箫纪雪突然激动道:“真的?在哪家医院?”

张冢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没用的,当时那一魄躺在一口棺材里,随后化成一缕青烟散了。”

箫纪雪也是觉得倍感可惜,同时又不失吃惊道:“冥界居然同意单独一魄去轮回投胎了,想必那一魄也是有了某种神智,可具我所知,中国百年以来只有十几个家族能做到分出一魄的本事来,因为分出一魄后灵魂将极其脆弱,所以想要分出一魄又要去轮回投胎却是只有那屈指可数的三家而已。”

顿了片刻她又接着说:“而那三家分别是旧世邓家,外来王家,还有…铁算张家。”众人听到这里都是一声低呼,难道张见芸与箫纪雪口中的这三大家族有关系?箫纪雪整理了一下思路又说:“这三家之所以能这么做无非就是历史上的积累,与冥界有不少的渊源,其中旧世邓家则是从明朝就一直活跃于中原,外来王家是近百年从其他地方迁移过来的邪教,也不知用什么办法打通了冥界,至于铁算张家,就以铁口直断横行了两三百年,这三家人在特殊时期时侥幸存活,才得以形成了现在三足鼎力的局面。”

众人听箫纪雪说了半天,也大致弄懂了其中是什么关系,张冢听的出来箫纪雪似乎对那个外来王家十分厌恶,于是小心的问道:“那个外来王家是怎么回事?”

箫纪学立刻说:“那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一支邪教家族,家族就是教派,如果想要入教,就要改姓,在中国潜藏了多年,终于是露出水面了。而很不巧的,就在我们学校里,就有王家的一个直系子孙。”除了张冢,倪波和陈静静外,其余人皆是一惊,纷纷问是谁,想必陈静静也是从倪波口中得来的消息,所以才不以为然。箫纪雪回答众人说:“王诗雅便是。”

众人又是一惊,却又不住的感叹,平时觉得这些事都不过是YY文学作品的产物,可现在居然都在自己身边发生了。

黄一松骂道:“我靠,想不到我们身边居然还有这种人。”一直没说话的陈静静突然忿忿的站起来说:“王诗雅不是这种人,她救过我的命。”

箫纪雪脸色露出不快,陈静静又指着旁边的倪波和张冢道:“这些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不信你们可以问他们。”张冢和倪波只能无奈的点点头,把医院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箫纪雪听后脸色有点微怒,只喃喃了一句:“邪术。”

张科知道箫纪雪是被道家思想熏陶太久了,无法接受这些邪门外道,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这事件什么事物都有两面性,要从好的一面想。”

箫纪雪这时其实只是脑中的思想在轻微的动摇,但是从小接受的道家思想使她从理性方面无法接受王诗雅救人的这个事实,于是只能冠以邪术之名,却不知,内心深处的某根原本就不坚固的弦已在渐渐绷紧。因为她本来就不是顽固不化的人。倪波身边的洋洋忽然吠了一声,站起身来,迈着步子向包间外走去。因为天气热开空调的关系,包间的门一直是关着的,而现在却开了一条小缝。洋洋刚刚走到门边,一条小小的黑影忽然从门外蹿了进来,一跃就上了餐桌,待众人定眼一看,居然是一只小猫。小猫遍体通黑,只有四爪和腹部是白色的,洋洋也想跃上餐桌去,却被倪波一把拦下,笑话,让他上了餐桌那还得了?

“黑奶油,下来!”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娇喝,众人再向门外一看,只见王诗雅正推门进来。

那只小猫听见王诗雅一喝,就乖乖的从餐桌上下来了,还好还没上菜,不然指不定打翻多少盘子呢。

王诗雅走进包间,关上门,笑道:“真是对不起大家,今天迟到了。”

然后又向箫纪雪伸出手友好的笑道:“萧老师您好。”

箫纪雪哼了一声,却没有与她握手的意思,王诗雅收回了手,脸上友好的笑容却一直没变。她在张冢边坐下,张冢招呼服务生可以上菜了。那只叫黑奶油的小猫从一进房间就跟在洋洋后头,张冢向王诗雅问道:“这是你的猫?”

王诗雅点点头,黑奶油跑到王诗雅腿上伸了个懒腰,王诗雅抚着它背说:“去,一边玩去。”

黑奶油叫了一声,从王诗雅腿上跳下了地。洋洋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向它走来的黑奶油,一桌子人看到后啧啧称奇,这猫不怕狗反倒狗怕猫了。黑奶油每向前一步,洋洋就要后退一步,不一会儿就退到了墙角,黑奶油忽然“喵呜!”叫了一声,洋洋居然受惊了一般从原地蹿起,跑到倪波身边,两条前腿搭在倪波退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倪波摸着洋洋安慰着说:“你怕什么呢你?”

然后又转过头来问王诗雅:“那只猫怎么回事?”

箫纪雪突然说道:“那猫好重的尸气。”

王诗雅笑着点点头,对黑奶油道:“好了,别玩了。”

黑奶油浑身一抖,箫纪雪“咦?”了一声,低声喃喃道:“尸气没了?”

又同时在心里重重的说了一句:“邪术…”

洋洋从倪波腿上下来,安静的趴在地上,虽然依然看着黑奶油,却再也没有那种恐惧之意。黑奶油摇着身子走向洋洋,洋洋没有动静,任凭黑奶油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居然直接趴在了它身上,用爪子捋了捋它身上的毛,黑奶油居然就这样趴在洋洋身上睡去。“嘿!奇了!”张冢大笑一声,居然还有这等猫狗和谐共处之事。倪波也是觉得惊奇,居然还会有这等奇事,自己养狗也算是有些时日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而箫纪雪则是表情严肃的看着王诗雅,仿佛在问:“你这又是什么邪术?”

王诗雅笑着对箫纪雪说:“箫老师你看,如此和谐之事有什么不好?”

众人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硝烟在两人之间升起,张见芸突然问道:“你们…怎么了?”

第二十章 异像

“嘎吱…”包间的门被突然推开,是服务员来上菜。

服务员匆匆的上了菜,又匆匆的退了出去,看来她也看出来了这房间里有一股无形的杀气。

两个女人之间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张冢率先感觉不对,赶忙起身道:“我尿急,出去一下。”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却又被王诗雅拉了回来,按回了坐位上。

张冢心里暗道糟糕,却又见箫纪雪的目光也向自己看来,张冢可不想被夹在两个女人的斗争之间,于是只当作没有看见,闷头吃菜。

除了张冢以外,徐昊天也察觉了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药味,佯装起身接电话,站在窗户边上,时不时眼角的余光看向那表面安静的餐桌,说时迟那是快,只见箫纪雪的手上忽然凭空多出来一张黄符,坐在箫纪学身边旁边的张科不由得“靠”了一声,也不知道箫纪雪在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画好了一张符,而这张符,现在正向王诗雅飞去。

王诗雅侧身一躲,张冢一抬头,正好看见那一张烧着火的黄符飞了过来,心中一惊,拿起面前的玻璃杯,把里面的果汁向前一泼,把那黄符上的火焰都给扑灭了,那黄符扑腾了两下,就不动了。

张冢这次是说什么也不坐在这危险的位置上了,刚想起身,谁知箫纪雪又掏出来两张黄符,冒着比刚才更大的火焰向王诗雅飞去。

王诗雅把张冢一把拉过来挡在身前,张冢心里暗骂了一声,掏出天醉,横手两刀,把那两张黄符削成了两半,那黄符上的火焰可是再也燃不起来了。

箫纪雪更是不服,这次直接抓了一把黄符在手上,从在窗户边上佯装打电话的徐昊天身上拿出来一个打火机,把手上的一把黄符“哄”的一下点燃了。

张冢和王诗雅都是吓的一跳,这个女人已经丧失理智了,要是被这么一团大火球丢在身上指定成火人了,张冢被王诗雅当成了挡箭牌,死的第一个绝对是他。

张冢急中生智,把一旁愣着看戏的张科拉了过来挡在身前,心想这个疯婆子总不至于谋杀亲夫吧?

张科没想到张冢居然这么耿直,把自己作了挡箭牌,这下是没法继续看戏了,于是就当起了和事佬,劝箫纪雪有话好好说。

箫纪雪只得把手中的那团火球随便一丢,张科才松了一口气,每个人都坐回了原位,佯装打电话的徐昊天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差点就真的去打电话请求警力支援了。

张冢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个疯婆子一激动就把张科给宰了到时后也就没人能保的住自己了。而一旁的黄一松和何百学就差点把碗扣脑袋上避难了。

倪波和陈静静却是大呼过瘾,太刺激了,就像动作片一样。

而张科则是有点动怒,这帮家伙都是多大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一样心性。

而最独特的却是张见芸,她看到了点独特的东西。就在刚刚箫纪雪,王诗雅和张冢三人打的水深火热的时候,张见芸只觉得眼皮一跳,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一拍一样,箫纪雪的手指沾了朱砂在黄符上愤笔急书,然后黄符上“呲啦”一下就窜起了一个小火苗,小火苗摇曳着越来越大,最后居然成了巴掌大的火焰,然后箫纪雪手缓慢的一挥,黄符也缓慢的向王诗雅飞去。

接着脑袋里像是有一团乱麻揪了一下,她的视野居然开始移动,移动到了张冢身后,她能看到一桌子的人,包括她自己。然后就是王诗雅在板凳上向后一倾,腿慢慢的一蹬,整个人向后闪去,那黄符就改变了目标飞向张冢。张冢刚刚咽下一口辛辣的海带,忽然抬起头,她仿佛能听到张冢的喉咙里微微的咳了一下,那是被突发事件给呛的。

接着视野又开始移动,来到了张冢的侧面。张冢端起玻璃杯,玻璃杯中的橙汁飞出了杯子,像一个大舌头一样卷曲着,然后发散,甚至连每一滴液体她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一滴滴液体沾上了黄符,黄符上的火焰“呲”的一声熄灭了,橙汁们跳跃着洒在了桌子上而那黄符则由于承受不住橙汁的重量掉在了桌子上,慢慢的扑腾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张冢站起身来,接着箫纪雪又用刚刚一样的方法燃了两张黄符向王诗雅飞去。

王诗雅的腿一勾,这一脚勾在了张冢小腿上,张冢微微的抖了一下,刚刚站住身形,又被王诗雅一把拉住胳膊,这次再也站不稳脚跟,踉跄了两步,站在了王诗雅和箫纪雪之间。

张冢手速极快,从大腿上拔出了一只藏着的一把匕首,对着飞来的两张黄符斩了两下,两张黄符上的火焰像是被人吹了一口气一样散去,然后两张成了两半的黄符慢慢的飘落在了桌子上。

张冢又迅速的把匕首藏回了大腿上,不留一丝痕迹。

可箫纪雪依然不服,从随时的包包里拿出一把黄符,秀指从徐昊天的裤子口袋里一夹,一个打火机就被夹了出来,她视野又一转,来到了徐昊天的侧脸,她看到这个男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怒,又眼珠一转,看了一眼坐在餐桌旁的自己,脸色变了回来,她心里也有了个疑惑,为什么他看了一眼自己就不生气了?

接着箫纪雪点燃了手中的那团黄符,火焰一层层的向上燃烧,张冢和王诗雅都是脸色一变,王诗雅在张冢身后似乎想抓住张冢的衣服把他拉到一边去,却不了张冢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张科旁,把张科拉了起来,护在他和王诗雅之前。

王诗雅抓了个空,迅速的收回了手,张见芸想叫箫纪雪住手,那样会伤到表哥张科,刚刚张口却又觉得脑袋里一紧,自己又坐回了餐桌旁,四周事物的速度也不再那么缓慢,箫纪雪扔掉手中燃烧的那团黄符,接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张见芸自己楞了半饷说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众人听到都是一愣,徐昊天摇头道:“刚才发生了点暴力事件,小姑娘不要多问。”

张见芸摇摇头低声喃喃:“不,我…刚才我发生了什么?”

王诗雅突然“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来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推到张见芸面前说:“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把这个交给你,这东西应该是你遗失的…”

张见芸带着手套的纤手借过那个小盒子,箫纪雪突然制止道:“不要打开!”说罢,就起身想要去夺那个小盒。

王诗雅哪肯给她机会,手在小铁盒后一扒,小铁盒“吧”的一声脆响就打开了,张见芸向里面看去,是一颗磨沙的玻璃珠子。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张见芸觉得胸口一紧,大脑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特有精神。

再一看那还欲抢夺盒子的箫纪雪,此刻正一手按在桌子上,一副豁然起立的样子,一动不动。

张见芸看其他人都是一动不动,不由得轻声问道:“你们,怎么了?”可惜,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所有人都像雕像一样,不只如此,她还发现窗户外面行人和车辆也一动不动,有的人抬起了一只脚像是在行走,却迟迟没有动静。张见芸拿起一个玻璃杯,举在高空,倒过来,里面的水也不曾流出,再一松手,那杯子也悬在空中不落。张见芸知道问题出在那小铁盒里,于是就把小铁盒里的那小珠子拿起来端详。谁知刚刚触碰到那小珠子,就觉得混身一激灵,仿佛是有一股暖流从身中流过,接着就是无尽的严寒。张见芸的眉发上不一会儿就结出了冰渣,口中也有寒气呼出,而那颗珠子,却开始隐隐发出粉红色的柔光。

张见芸把珠子拿起来细细端详,只觉得珠子暖的像个热水袋,过了没多久,那珠子里的粉色光晕开始变幻流转,渐渐的成了一个粉红色的旋涡,用眼睛看去,只觉得有种一望无际的感觉。

张见芸发现在那下盒子之中还有一张小纸条,刚刚小珠子之前被压在小珠子之下,现在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是用钢笔写的几排小字,字迹清秀,应该是个女生所写。

张见芸拿起那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此珠由本家秘方所制,里面固着一丝残魄,若打开此盒亮出此珠后发现时间停止之事,即物质无法改变之相,说明你即为此魄前主,轮回以后没有归位,一切奇症皆因此而生,现此魄归主,千万收好,收好之后一切自当恢复原样。

张见芸把小纸条放回了盒子里,然后把那小珠子也放进了盒子里,待把盒子放进口袋之后,才“啪”的一声关上可盒子。

“哗啦!”那悬在半空中的被子忽然掉了下来,水洒了一地,好在玻璃杯子质地坚硬,没有摔烂。

而突然站起来的箫纪雪却“诶?”了一声说:“那盒子呢?”

其余人也是一惊,那盒子就在眼皮底下消失了,而那个杯子又是什么时候飞上去的?这里面估计也就只有王诗雅心中知道个大概,她问张见芸道:“是你干的?”

众人看向张见芸,这才发现她发眉上面竟然有些冰渣,嘴唇发紫,像是刚从北极回来一般。

徐昊天脱下自己的衬衣披在了她身上,其实张见芸从盒子关上那一刻起就不冷了,她对王诗雅点点头,表示就是她做的。

王诗雅也点点头说:“刚刚太阳系因你而停转了。”

一桌子人都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箫纪雪气的脸色发红,居然从身后抽出一把桃木剑来,剑指对着王诗雅说:“妖女,你又使了什么邪法,把那盒子给藏哪去了?”

王诗雅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一眼,用手指拨开剑尖,手掌揉着张见芸脑袋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带着这东西继续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二是来找我,我将把一些秘密告诉你,但是你知道这些秘密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咯。”

张见芸听后没有作答,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是在思考。

箫纪雪气的一阵血气翻滚,居然一口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洒在剑上,举剑便向王诗雅刺去。

徐昊天早就受不了箫纪雪这疯子一般的无理取闹,一把拉住箫纪雪,大喝道:“你们能消停会不?”

他这句话不只是向箫纪雪吼的,同时也是在警告王诗雅态度好一点,可是箫纪雪精神失常,以为徐昊天这个警察也在和她对着干,当下气的闷哼一声,摔门而走。

张科苦笑一声说:“纪雪她的父母就是被王家的人杀死的,一直怀恨在心,才学了道术,如今见到王家的后人又怎能不动怒,哎…到时我去劝劝她就是了,现在还是吃菜吧。”说罢,就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而屋外面其实早就堆了一堆等着进去送菜的服务员了,刚刚全都被箫纪雪那阵仗给唬的不敢进门了,现在看那个疯女人摔门走了,才敢进包间送菜。等菜上的差不多了,服务员也都走光了,王诗雅才忿忿的说道:“又不是我杀了她父母,她怨我作什么?”

张科解释说:“她自幼学习道法,一些古老的理念也就潜移默化灌输到了大脑里,特别是对于父母的死亡,她甚至也抱着父债自还的态度,把不得把王家的老老少少都屠个干净才痛快。而王家本身又是邪教组织…”张科说道这里突然闭口不言,眼睛也不敢看王诗雅了。

王诗雅淡淡一笑道:“对,没错,王家确实是邪教组织,而我也是这邪教组织的一员,怎么样,你们还敢和我在一起吃饭吗?”

“怕个屁啊!”倪波突然大喝一声说,“你要害我们早就害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一旁的陈静静听到这句话也不住的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她想害我们,在医院时就动手了,那时要杀死我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张冢有些不满的哼哼了一声,什么叫易如反掌,难道自己就这么菜吗?不过他还是说道:“王同学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代表党,代表苏联人民无条件的信任王诗雅同学。”

一旁持看戏状态的黄一松和何百学也纷纷表态说:“我他娘的才不管信不信的过呢,是兄弟的就干一杯酒,啥都不说了!”

张冢又说:“我和王同学执意要把这金属片一事查个水落石出,此番极度危险,我也不说废话,就凭我们两人肯定是办不出什么事的,要是你们几个想来凑个热闹的话,嘿嘿,我是绝对的欢迎,当然,你们这帮混蛋要是不想来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各有志嘛,只是希望你们以后有心记得给我立个坟头,上面写着我张冢神威盖世!”

徐昊天把每个人面前的杯子满上,举起酒杯说:“今儿个是兄弟的,就给我干了!从今以后同甘苦共患难!”

众人起哄的大喊一声,不论男女,都仰起头把杯中的白酒一干而尽,然后纷纷大笑几声,徐昊天道:“从今以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

张见芸喝了白酒,小脸被呛的绯红,对王诗雅道:“明天我就去找你,怎么联系?”

王诗雅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张见芸,之后两个女生则在一边聊开了。

张冢想不到徐昊天也会这地痞的一招拜把子的功夫,于是又拿着一杯酒对徐昊天道:“想不到徐警官也是豪爽作风,这结为了兄弟…”

徐昊天打断他的话说:“我徐某人也是个热血男儿,看你们对付一些莫名鬼怪心中虽然想出一把力却没有办法抽身出来,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说。”

张冢笑了两声,和徐昊天又干了一杯。心里却想,这一帮家伙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这事当真毕竟这可真是出生入死的勾当,想到最后干脆什么也不管了,只顾喝酒吃菜,一桌子人边吃边扯淡。

第二十一章 往事

吃饭期间,张冢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事,问倪波和陈静静:“你们那天在青山之上到底看到了什么才变成植物人的?”

倪波和陈静静脸色一白,说:“那实在是一件诡异至极的事情…”接着,他就把那天的遭遇讲给了众人。

原来那天青山之上倪波和陈静静看见那砍了一个人头的家伙突然跳下戏台之后就意识到危险接近,马上就向后跑去,也不没分清楚是那条路,总之就是顺着柏油马路一路向山上跑,连下山路都不曾走过。

等两人觉得差不多了,停下来喘口气回过头来一看,那个家伙没有跟上来,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条路上来了。

两人刚刚停下,路灯就灭掉了,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倪波的肩膀,倪波以为是陈静静,想要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可是一摸就觉得不对劲了,感觉这手皮肤粗糙,冰冷无比,再仔细一摸,那手上居然布满的雪水。

这市里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下雪了?倪波只记得自己出身那年下的鹅毛大雪,之后就只有偶尔几次了,而近几年更是滴雪未见。而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居然布满了雪水,把倪波吓了一跳,赶忙向前跳起来向后举起手机亮光一看,居然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生,男生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浑身都是冰渣,倪波再一看,身边哪还有陈静静的影子?倪波自认为遇到鬼了,灭掉的灯光忽然又亮了起来,再一看,哪还有那个男生的影子?身边站的不是陈静静是谁?陈静静问一惊一乍的倪波:“你刚刚怎么了?一蹦一跳的?”

倪波知道刚刚看见的绝对不是幻觉,于是拉起陈静静的手就跑,边跑边说:“刚刚我他娘的见鬼了!”

陈静静闻言也是一惊,两个人居然慌不择路,又向山上跑去。山上就是玉煌观,两人跑到玉煌观门口。

玉煌观就是个景点性质的小道观,而此时里面却传来阵阵作法的声音,倪波和陈静静心中虽然不解这个小道观平时也没见有什么动静现在办夜作什么法?可是一想到有人在此,就像玉煌观大门跑去。玉煌观门前有个小湖,湖上是石板小路,湖深十数米,两人在石板小路上刚刚跑到一半,倪波的手电光亮已经可以照到玉煌观大门了,定眼一看,大门上居然挂这两具尸体。再定眼一看,两具尸体都穿着警服,陈静静忽然想起了张科打的那个报警电话,难道这两个警员是来调查的?可是他们怎么会吊死在玉煌观门口?越想越诡异,陈静静脚下一滑,大叫一声,就摔到了湖里。倪波下水去捞,却看见湖中黑影一闪,接着脑袋一片眩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坐的人听到倪波的故事后都陷入了沉思,青山上的谜又多了一笔。

徐昊天更是决心要亲手揭开青山中隐藏的暗流,想到这里,他把那大关刀和大朴刀递给王诗雅说:“听说你也懂这些知识,你看这两个东西…”

王诗雅点点头说:“现在也难看出些什么,等我回去研究研究才行。”

徐昊天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就在张冢等人热热闹闹的吃饭的时候,饭馆里又进来了另一群少年,为首的少年目光如炬,西装革履,身后跟着三个保镖,旁边站着一个长相极其猥琐的家伙,赫然就是那天与张冢起了争执的邓飙。邓飙对身边的那个少年显的极其敬畏,两个人和三个保镖就进了张冢他们旁边的一间包间,此时已经是满桌饭菜,想必餐馆也早就恭候多时了。“请…”那个西装革履的少年优雅的作了个请的手势,邓飙点点头,坐在了那个少年对面。

那个少年手指插在一起,问道:“邓家少爷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邓飙为自己和那个少年满上了一杯酒说:“今天就是想找王少爷出来吃顿饭,其他的不说,来,先喝酒。”

那个少年冷哼了一声,和邓飙干了一杯,邓飙这时才小声的说:“关于你姐姐那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那个少年冷笑一声说:“早就知道邓家少爷绝对不会无事找我,搞了半天,原来是王诗雅的事啊。”

邓飙忽然浑身一抖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就是说说,来,吃饭。”

那个少年干笑了两声不再说话,眼睛盯着邓飙,时不时的把自己面前的菜夹到自己嘴里嚼两口,然后又极其厌恶的吐掉。邓飙被那个少年看的实在是不舒服,十分钟后停下了筷子,畏畏缩缩的看着那个少年问道:“王…王少爷,怎么了?”

那个少年脸色有些不快的说:“邓飙,我们俩也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就直只说。”

邓飙浑身一颤,楞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王少爷,我也不瞒你了,这里也就挑明了吧,为了王诗雅我可是煞费苦心啊,可到头来她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那个少年嘴角抽了一下,说:“邓家少爷来找我原来是为了这事啊,听我一句劝,王诗雅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要是你帮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扳倒了我哥,嘿嘿,那时只要我一句话,王诗雅还不是你的人了?而且别说王诗雅,就是比她漂亮一百倍的女人我也能给你找来。”

邓飙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淫荡的笑容,天晓得他又想到哪里去了。那个少年也跟着淡淡的笑笑,像邓飙这种人是最容易利用的,有野心却没有智慧。

张冢一行人吃过午饭已经一点过了,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对于青山中学还有太多东西没弄清楚,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和王家的金属片有关系,而对青山中学最了解的应该就是舍监吴大爷了,这个学校就他待的最久,现任校长都赶不上他。于是张冢和王诗雅便去学校拜访吴大爷。而倪波和陈静静在医院里呆了那么久要回学校也有手续要办理,于是四个人就一路归校。张科打了个电话给箫纪雪,问明了她所在的地方便要去找她。徐昊天吃完饭把那两个诡异的证物给了王诗雅就回警局了。吴大爷本名吴贵,家住在学校附近,一直是单身一人,膝下无子,老爷子平时又基本上在学校守宿舍,家里平时更是无人打扫,一屋的狼籍。张冢和王诗雅与倪波和陈静静分开后就找到了吴大爷家。

吴大爷开门后仔细的打量这两个少年,过了片刻,实在是想不出这两个人是谁,问道:“你们…找哪位啊?”

王诗雅自我介绍说:“我们是青山中学的学生,今天登门拜访是有要事相问。”

“要事?”吴大爷楞了一下,让出个位置让二人进屋,说:“我这把老骨头一辈子几乎都待在这中学了,你们能问我些什么要事?你们别客气,坐吧。”

张冢和王诗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吴大爷端着茶壶想给二人和自己倒上茶,王诗雅赶忙站起来接过茶壶代劳。吴大爷也坐在了沙发上,张冢说:“我们今天主要是来问一些有关青山中学,或者说青山的事…”

张冢刚刚说完,吴大爷心里一跳,隐隐想起来自己在某天晚上见过这个男生,就是诅咒复活的那天晚上…

吴大爷指着张冢说:“我记起来了!天梯复活的那晚你也在,你还上去了的!和其他四个人,一起又活着出来!”

张冢苦笑着点点头,本来以为可以以编写学校历史的名义来问个线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吴大爷隐瞒真相,估计今天是问不出个什么东西了。

谁知吴大爷居然说:“我早就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能一直带到棺材里去的,所以有些东西也到了该说的时候了。”

张冢安慰说:“您老现在还身强体壮呢,活不到一百也能活到九十九啊。”

吴大爷摆摆手说:“不行了,不行了,过了七月就七十四了。再说了,活到九十九又怎么样?这些秘密是不能再藏着拽着的了。”

张冢和王诗雅点点头,吴大爷继续说:“你们要问的事是有关学校闹鬼的吧…”

张冢和王诗雅对视一眼,又点点头。

吴大爷眉头皱了皱说:“这些事情还要从五十年前开始说了,那时我已经在学校当舍监了,也是个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小伙子,想那时,社会动乱啊,学校就是学生的唯一庇护所,却不了发生了这种事情…”

王诗雅见吴大爷要说出一些重要的实情来,连忙拿出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开始记录。事情要追溯到五十年前的1961年,按吴大爷的说法就是他那时风华正茂,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都要打开盖…

1951年的十一月的某天晚上,舍监吴贵正在熟睡,忽然听见楼上有响动,以为是哪个学生晚上水喝多了起夜,于是就没有多加理会。可是随后就有一阵阵的脚步声响起,像是有一群人在楼上跑动似的,吴大爷心里暗骂这帮小兔崽子大晚上的胡闹什么,起床穿戴衣物。

这时一个学生跑进他的房间大喊:“不好了,出事了!”

吴贵心里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那个学生说:“出人命了!”

吴贵马上出门跑上楼去。

当吴贵跑上楼时,楼道里的各种哭喊声也开始传开了,吴贵心里更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宿舍的五楼,只见五楼已经乱成了一团,人们纷纷围在厕所附近,吴贵拨开人群,走进厕所里,居然看见地上躺着个人。再走进一看,这人脸色发白,瞳孔上翻,已然死了许久了。吴贵顿时大怒,一个个的逮着学生问怎么回事,可那些学生都吱吱呜呜的说不清楚,只有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学生说:“有鬼啊!大家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

当时学生们开始议论起来,吴贵怒喊一声:“肃静!”

学生们都一个个看着他。

吴大爷把那个学生抓住衣领提起来,刚想问问他说的有鬼是怎么回事,却发生他嘴里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已经精神失常了。吴贵扔下这个学生,命一个学生去叫保安,而自己在这里看住尸体。

他听到旁边一个学生小声嘀咕说:“嘁…叫保安有什么用…”

随后那个学生就离开了人群。保安很快就来了,接下来就是些程序上的事情,警察也来了,案也立了,可是一直过了一个星期也没有一点线索,居然就此不了了之了。可吴贵却不罢休,一方面是想抓住凶手,一方面是要保护学生,每天晚上都要到宿舍楼里走上几次,终于有一天晚上让他逮着了异常。

那晚吴贵提着手电筒刚刚走到三楼,就听到口上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出来,停顿了一下,就放轻声音蹑手蹑脚的向上走去。走上了五楼,吴贵就发现厕所门口站这两个人,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男生就是在出事那天晚上低声说警察不行的那个,而女生则没有见过,却是倾国倾城之貌。吴贵心想这里是男生宿舍,一个女生来此定有隐情,于是就躲在楼梯口盯着他们两个,由于看不清面部。只能听那个男生问女生:“不是死在厕所里的吗?又和那楼梯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生答道:“应该是逃出了结界,但是那个东西被追杀到厕所里杀死的。”

那个男生“哦”了一句,女生说:“现在你快回寝室吧,待会的事情太危险了,你千万不要跟来。”

那个男生忽然拉住女生胳膊说:“不行,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再危险都要一起。遇到危险我可以带着你逃跑,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女生冷笑一声说:“逃跑?我可不会逃跑,再说了,你是跑不过那东西的。”

男生急道:“我还有一手翻墙绝技,地上跑不过,可以跑墙上!”

那女生说:“墙上也不行,它无所不能,你还是不要问了,快快回去睡觉!”

话音刚落,吴贵忽然觉得一丝轻微的震动,接着一个学生从寝室里走出来,那寝室就在楼梯口旁边,吴贵心里暗道糟糕,这次被发现了。却不想那学生像没看见他一样,直径往楼梯上走。吴贵心里奇怪,楼上是天台,他上天台干什么?虽然吴贵想要跟上去看看,可是觉得那对男女更为重要,于是就继续盯着他们。可他们的谈话渐渐变的无趣,无非就是那女的叫那男的回去而那男的不肯回去,可是他们口中的危险是什么?

吴贵正思索着,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通往天台的楼梯上居然缓缓的流下鲜血。吴贵大惊失色,忽然听那女的说:“坏了!它来了!”于是就向楼梯间跑来,吴贵赶忙退回楼梯间拐角,那女生冲上楼前对那男生叮嘱说:“千万不可跟过来!”之后就上楼了。

谁知那男生根本不听,见那女生上去后也直接跑了上去。吴大爷刚想上去一看究竟,却发现胳膊被人拉住了。

第二十二章 起源

吴贵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站在自己身旁,拉着自己的胳膊,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上去,那很危险。

吴贵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来到男生宿舍来了?那楼顶上又有什么危险的?”

谁知那个小女孩竟说:“我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为了偷看。至于那楼顶上有什么,我也不知道。”

吴贵感觉自己被耍了,顿时怒道:“什么偷看?我哪里偷看了?”

那个小姑娘掩嘴笑道:“我都在这里待了好一阵子了,跟着你的脚步声上来的,你还能骗的了我吗?”

吴贵感觉脸面全无,笑着说:“那…今天的事你可千万不能多其他人说。”

那个小女孩乖巧的点点道:“保证不说,你也不许说哦。”

吴贵抹了把冷汗,点头称是。

吴贵和那小女孩在楼梯间等了半天都未成见两人下来,难道那两个家伙在上面偷情不成?可是看他们之前那样也不像啊。

吴贵耐不住了,站起来道:“不等了,不等了,干脆我们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谁知那小女孩又拉住他胳膊说:“不可以啊,都说了那上面有危险。”

吴贵跺脚急道:“到底有什么危险你也不说,又不准我上去看看,这么干守下去,哪年哪月去了?”

那女孩解释说:“具体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听班里人说这男舍楼晚上是很邪的,有时候闹鬼不说,如果看到了多出来的一阶‘天梯’,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吴贵笑道:“闹鬼?天梯?我在这里干了舍监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说罢,就向楼梯上走去,结果刚走过一个拐角,就停了下来,指着通往天台的门口吃道:“这…这是什么东西?”那个小姑娘也跑上来一看,只见木门外哪是天台的万里星空,而是一片黑云翻滚。

吴贵问那小姑娘:“这就是你们说的危险?”

小姑娘摇摇头,她都说了她不知道。

吴贵有意要上去看看,却发现那木门外的黑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走了进来,吴贵以为是那两个学生回来了。

谁知从里面出来的居然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有六条腿,八只手,像个蜘蛛一样趴在地上,见到吴贵和那小姑娘就张开嘴大叫起来。那怪物的叫声有如惊雷一般,震的男舍楼都是一抖,这下整个男舍楼的男生都醒了过来,纷纷从自己的寝室里伸出头来张望出了什么事。

吴贵被那怪物吓的腿肚子一软,随即精神一震,连滚带爬的跑下了楼梯,正好看见男生们都伸出头来张望,厉声喝叱他们都回去关好门。可是仍有几个满身伸着脑袋在那张望,吴贵正欲再喝斥几声,谁知那小姑娘从楼上滚了下来,浑身是血。

那几个男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寝室里安安静静的呆着了,肯定是要看个究竟的。那怪物也从楼梯上爬了下来,手上和嘴边全是鲜血。那几个男生怪叫了一声,纷纷跑回寝室里,拿了一些凳子之类的东西出来当武器救人。那小女孩咳了几口血出来,正想站起来,谁知那怪物猛的向前一扑,就把那小女孩扑倒在了地上,八只手抱着,六跳腿飞快的就跑进了厕所里。吴贵和几个男生跑到厕所门口,忽然一团团殷红飞来,竟是鲜血。厕所里,那个怪物正趴在那个小女孩身上,手把她的四肢固定着,头部在她腹部不停的颤动,最嘴里锋利的獠牙咬住女孩的皮肉,一点一点的蚕食。吴贵和那几个男生都吓傻了,虽然女孩不停的呼救,但是也是气若游丝,简单的词语也被时不时呕出来的鲜血打断。

吴贵和那几个男生终于清醒了过来,一边大喊着救人一边轮起武器像那怪物砸去。楼里越来越多的人赶来了,可是大多都只是在看热闹一般,纷纷面露惧色。而那个怪物却是刀枪不入金钟罩一般,纹丝不动,也没有一点伤痕,就连刀子都没用。那女孩的腹部很快就被挖了个洞,那怪物把女孩的肠子衔出来吃掉,女孩边哭边喊着救命,可人们都对着怪物无能为力,不过片刻,眼中的光芒渐渐淡去。这时楼道里忽然出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男生背着一个女生冲过了围观的人群,站在厕所门口,正无吴贵之前看到的那两个上了楼去的学生。那个女生趴在男生背上,一副虚脱的样子,而那男生也是伤痕累累。

那女生看见怪物后大呼:“快!快用火烧!”

吴贵赶忙要那围观的学生去把油和火柴找来,那学生不一会儿就找来一桶油和一盒火柴。吴贵提起那桶油就向那怪物泼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油,火势不大,却把那怪物烧的嗷嗷直叫,居然眨眼之间就烧成了灰。那小女孩忽然睁开眼睛,面色红润,分明是回光反照。

那小女孩忽然伸手指向那个男生,喃喃道:“李城义,是你吗?”

那个男生楞了一下,放下背上背着的女生,说:“袁璐琳,你又何苦跟着我来受罪呢?”

那个躺在地上的女生说:“那你又何必跟着那个人受罪呢?”

男生不答,那女生继续说:“看,其实我和你都是一样的,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喜欢过我吗?”

那男生楞了片刻,把脸侧到一边说:“没有过。”

那女生叹了一口气,双目闭上,一行血泪流下,就此离世了。吴贵抓过那个男生的肩膀厉声喝斥道:“你小子就这么一点人性都没有?她都是将死之人了,你也不肯安慰一下!”

那男生注视着吴贵反驳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多问也没用。”说罢,又背起那女生走了。

吴贵气的脸色发青,那男生却已经背着女生出了人群走远了,吴贵只能招呼几个男生再浇一把油,把这个女生的残尸也给烧了。

第二天学校就炸开了锅,天梯的传说慢慢在学校里蔓延。

死去的女生叫袁璐琳,与那个男生叫的一样,而那个男生叫李城义,是学校里不少女生的暗恋对象,看来那个袁璐琳也是对他有点意思。

而另外一个女生确实校中一等一的美人,叫董霏。

对于三个人的资料吴贵只了解到了这么多。而袁璐琳的家长也只得到了个女儿失踪的消息,警察也没查出来啥,连男舍楼都没进,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隐瞒的,警察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吴贵不知,这才是一切悲剧的起源。时间又过了几天,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吴贵本以为那晚上的事情也是一时的风浪,过去了就过去了,可谁知吴贵晚上又遇见了那对男女。时值冬天,吴贵就有吃宵夜的习惯,晚上出了学校,去买了一袋子烤鸡还有一瓶二锅头,美滋滋的哼着口哨就往回走,谁知走到半路又遇见了李城义和董霏。吴贵心想这俩小兔崽子指定是在约会呢,就当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却听到他们谈论起了一些怪异之事。

先是李城义问董霏:“你说学校还会死人?不会吧,那事不是已经了了吗?”

董霏回答说:“那事是了了,可是这青山实在是不太平,我看不出十天这学校还要出事。”

李城义又问:“那可怎么办?”

董霏答道:“我看青山旁有一个乱葬岗,不如就明天晚上去看看呗。”

李城义应了声好,两人约定明天晚上十点就一同去那乱葬岗。

吴贵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去看看,可谁知那二锅头喝的太快,烤鸡还没吃几口人先倒下了,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一个白影在眼前飘啊飘的,接着越来越多,吴贵被冷风吹的一激灵,感觉脑袋发疼,才明白过来昨天晚上喝醉了,一睡就到了大天亮。吴贵哼哼着今天晚上一定要跟着那两个小兔崽子去看看,看看还能折腾出什么事来。晚上十点,吴贵带着前一天晚上没啃完的烤鸡潜伏在校门口,果然看见校门口站着俩人,正是那李城义和董霏。

李城义对董霏说:“再等等,还有人来。”

董霏问:“还有谁来啊?难道还有人也知道这事?”

李城义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是我的几个朋友,我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们死活要来。”

董霏突然怒道:“你当这是儿戏吗?我们不必等他们了,快走。”

李城义苦笑道:“他们说如果我们不等他们的话他们就自己去乱葬岗找我们。”

董霏气的一跺脚,可正是这时又有几个学生忽然翻了墙出来,来到两人面前,抱歉的说道:“让两位久等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董霏却说:“你们知不知道当中危险,还是快回去睡觉吧。”

可有个人说:“就是因为知道了危险才要去的,要城义一个人去趟地雷,我们是万万不同意的。”

董霏又呵斥了几句,可那几个男生就是不走,最后董霏只得带着他们几个去了乱葬岗。吴贵也衔着鸡腿也一路跟了过去,不过半个小时的脚程就到了。此时离午夜已近,原本路上是月亮高照,可是一到乱葬岗却是乌云密布,伸手连五指都看不清。董霏取出一个火把点着,顿时四面就有了火光,而吴贵则躲在墓碑后面静静的盯着那帮学生要干什么。董霏从怀里掏出来个圆盘,事后吴贵才明白,那是道法之术中用来探测的罗盘。董霏拿着罗盘观察了一会儿,开始带领众人在乱葬岗里寻路,而吴贵就悄悄的跟在其后。

那女孩拿着罗盘带着众人绕了十多分钟,忽然来到一条溪前,这溪很穿过乱葬岗,中间有个小桥,不知何时,乱葬岗里竟起了雾起,学生们纷纷停下了脚步,吴贵向前望去,不由得一惊,那小桥上,竟站着个人背对着这边。再一看那人长发齐腰,身上居然穿着青山中学那时的校服,应是一个就读于青山中学的女子。

吴贵心里疑惑,但学生们打头的董霏却突然对其他学生小声道:“前面那女子身上怨气不散,定是恶鬼,我们不能从桥上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水下,水中阴气重,可以盖的过我们的阳气,但是切记下水后不能呼吸,连吐泡泡都不可以,不然必死无疑。”

那几个男生听到都是一惊,董霏又说:“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于是就有两个家伙商量了一下,折原路回去了。

而现在也就剩下了五个人,董霏,李城义,三个不知姓名的男生。董霏打头,把火把插在了地上,先扎进了溪水里,这溪水平时混浊不堪,也不知道这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清的就跟矿泉水似的,众人眼看着董霏安水底游了过去,重新点了个火把。而桥上那女鬼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那么背对着众人站着。

第二个自告奋勇的是李城义,也是从水底一口气游了过去,那女鬼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李城义上岸后董霏对他说,千万不要看桥上。李城义笑了笑,回头一看,却不由得一楞,忙问董霏这是怎么回事。可董霏没有回答。吴贵在溪这边,看只能看到那个女鬼的背影,至于他们那边能看到啥,吴贵可不知道。接着又是两个男生平安无事的游过去了,游到那边回头一看,都是一脸惊异之像。

而最后一个男生游到半路忽然浮出水面,抬头对那女鬼笑道:“嘿,小妞,给爷笑一个。”

那边的董霏立刻呵斥那个男生不要,可为时已晚,只见那女鬼偏过头来,看着那个男生,手妩媚的一拈,那男生猛的沉到了水底,不一会儿,一股血水漂了上来,一具完整的人皮和一个没有皮的尸体浮了上来,随着溪水慢慢流走。那边的学生都是一惊,可都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只得跟着董霏继续向乱葬岗深处走去。

吴贵心里着急,眼看火把的灯光越来越暗,最后心里一横,跑到溪边,也扎了下去。在水底时吴贵头都不敢抬一下,直到游到对岸,好奇心的驱使下使他回头一看,只见那女鬼正直直的看着他。吴贵吓得拔腿就跑,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那四个学生,悄悄的跟在后面。

那四个学生都不断的叹息和发着牢骚,不一会儿,带头的董霏忽然停下来说:“你们先别急,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吴贵心里一惊,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可谁知董霏继续说:“刚刚那女鬼怕是还跟着我们在,而且就在某个人身上,我还能感觉到她的怨气。”

董霏又摆弄了一会儿罗盘说:“你们刚刚谁是被吓的拔腿就跑的?女鬼就趴在他身上。”

可三个人都是面面相觑,大家都是一起走的,还等了一会儿死掉的那位,没有人是拔腿就跑的啊。董霏也突然想起来确实如此,不过心里也疑惑,那女鬼是怎么跟过来的呢?

吴贵听的也猜了大概,感情那是在自己身上呢,同时,他又觉得耳边吹来一丝凉风。

第二十三章 往事如烟

吴贵回头一看,只见背后站着一个女人,分明就是刚刚在桥上看见的女鬼。

吴贵吓的大叫了一声,从躲藏的墓碑后面冲了出来,李城义见从墓碑后面冒出个人来,居然是男生宿舍的舍监,于是警觉的看着他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吴贵被那女鬼吓的屁滚尿流,于是就哭丧着脸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学生们,董霏看着罗盘说:“那女鬼就是附在他身上无疑了。”

吴贵点头求着说:“姑娘你就行行好吧,我吴某人也才二十几岁啊,还有大半辈子好日子没过呢,您大人有大量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啊!”

四个学生都不屑的看着他,吴贵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过好歹董霏还是答应了帮他一把。

董霏说:“那女鬼并不想取你性命,怕是赖在你身上有要事要办罢了,待我画个驱鬼咒,一切也就了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张黄符,把火把交给李城义,在黄符上不知道画了些什么,贴在了吴贵胸口,只见一条白影蹿了出去,董霏笑道:“好了,现在没事了。”

吴贵谢谢了一番,又说要跟着这帮学生们走,四个学生们起先不同意,可是吴贵死活也不愿意一个人在这乱葬岗里走了,于是学生们只得答应他一路走。

董霏又顺着罗盘走了两分多钟,这里已经离青山很近了,路上的杂草也越来越多,忽然前方的草丛里生出一阵颤动,五个人都是一惊,李城义率先打着火把过去查看,可是那杂草厚齐膝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觉得隐约间像是有什么东西。

李城义深吸一口气,竟向下摸去。

众人心里暗叹李城义的胆大,又一边在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

李城义手伸下去似乎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还滑滑的,手还没握住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就溜了。

众人只看见一条线上的杂草挨个抖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游了过来。李城义对众人喊道:“小心点!那是活物!”

其实不用他说众人也知道,而此时四面八方的杂草也颤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向众人接近。

董霏大喝了一声快跑,众人拔腿就跑,慌不择路,居然向乱葬岗深处跑去。

忽然跑最一个男生唉呀叫了一声,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那男生倒在杂草中,无数像水蛭一样的虫子爬满了他全身,只是那虫子有巴掌大小,不消片刻,那个男生就是皮包骨头惨死在此了。

那些虫子却不肯罢休,继续向众人最近,四个人跑的很快了,直到跑出了杂草地,才停下来喘气休息。

众人四处一看,之见一片荒地,有五棵枯树,和一个墓碑,董霏道:“这里想必就是乱葬岗的中心了,我的罗盘到这里也失灵了,你们找找,看看能在这里找到什么线索不。”

三个人点点头,分散开来在这荒地上寻找一切有可能的东西。可这荒地上什么都没有,众人的目光放在了枯树和墓碑上。李城义举着火把先来到那墓碑面前,那墓碑也就是个墓碑的样子,上面什么也没刻,光突突的一块儿大理石板,李城义转过头问其他三人:“这墓碑上怎么什么也没有?”

其余三人也是面面相觑,董霏来到李城义身边道:“这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把这里挖开应该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

李城义点点头,拿出一把小铲子,开始在墓碑旁边挖。

吴贵一惊,感情这帮小兔崽子是在挖坟的,于是问道:“你们到底是想干嘛啊?怎么还刨坟了呢?”

李城义挖的满头大汗,也没心思给他解释,董霏说:“学校里的诅咒还未清楚,迟早还要死人,而线索刚好指向这处乱葬岗,所以我们就来这里调查。”

吴贵又问:“调查那你挖坟干什么啊?”

董霏赏了他个白眼,懒得回答。

吴贵自讨没趣,也不说话了,三个人就那么等着李城义在那挖。

忽然一声尖叫,那个男生忽然坐在地上,手指着一棵枯树,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棵枯树下吊着一个白影,董霏惊呼了一声:“吊死鬼!”同时又一边催促李城义快挖。

众人再一看,五棵枯树上各有一个白影,董霏轻声问道:“能看的出来那树枯死前是什么树吗?”吴大爷转了一圈,看那五树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种树,再一细看,便说:“应该是五棵槐树。”

董霏心里一惊,暗叫不好,立马画起符来,然后让吴贵站在原地,兀自一人向一棵枯树走去。

董霏来到一棵枯数下,只见那枯树吊着的吊死鬼都穿着寿衣,想必是死了以后再被吊到这里的,可问题是谁把他们吊这的,又是什么时候,刚刚众人来时可什么也没看到。

还来不及考虑太多,董霏抬手一张符就盖了上去,贴在那吊死鬼脚底板下,又对其他四个吊在其他枯树上的吊死鬼这么做以后才走了回来。

李城义这时候也挖的差不多了,可以感觉到铲子碰到硬物了,于是就叫其他人过来帮忙。

其他人过来帮他把四周的土清了干净,下面果然是一口棺材,黑沉黑沉的,正想叫人来帮忙开棺,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少了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家伙。

“咦?人呢?”吴贵问道。

其他两人也是一楞,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又不见了?

三个人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那个家伙。

“那上面是什么?”董霏指着墓碑说,只见墓碑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根白布。三个人跑过去一看,只见墓碑另一边被白布缠着个人,正是刚刚失踪的那个家伙。脖子被狠狠勒住,已经断气了,三个人不由得叹气连连,到这里为止,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李城义收拾了一下心情,跳下刚才挖的那个坑,对另外两人说:“快点开棺,看看里面有什么,我们也赶紧撤退。”

两个人点点头,也跳下了坑。

吴贵和李城义站在棺材两边,董霏站在棺材头旁,李城义口里数着数,和吴贵一起打开了棺材盖。

棺材盖被打开后里面一片漆黑,李城义拿火把往里面照也是一片漆黑。

李城义不解了,问董霏:“这是怎么回事?”

董霏心里也是一阵惊奇,棺材里面一片漆黑的状况连听都没听说过,当即也是愣了半饷。

忽然从棺材中伸出来一支枯手,腐烂的连骨头都看的清清楚楚。董霏吓了一跳,居然被那枯手抓住了右腕。那枯手上传来的力道也是极大,董霏被它抓的右腕生疼,那枯手忽然往棺材里一缩,董霏一个踉跄也差点摔进了棺材里。

吴贵和李城义把棺材盖往旁边一丢,马上就去拉住董霏。

可董霏的半个手臂都已经伸进了那漆黑的棺材中了,心知大限已到,从怀里掏出来两块古玉交给两人说:“我看这乱脏岗实在不太平,现在正是午夜,刚刚我看罗盘上面灵力紊乱,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有不少小鬼聚集在这里,你们把那两块古玉含在嘴里,遮住阳气,方可安全离去。”

李城义脸色煞白的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走吗?”

董霏解释说:“这乱葬岗里藏着的敌人太强了,我怕是已经出不去了,你日后定要把青山中学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忽然身子一歪,栽进了棺材里,那棺材盖突然自己飞过来盖上,吴贵心里大惊,拉着伤心欲绝的李城义爬出了土坑。

二人刚刚从土坑出来,被李城义挖出来的泥土居然自己填了回去,把那坑又给掩盖好了。

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四周不少白影闪动,吴贵和李城义明白这是董霏说的小鬼来了,两人赶忙把古玉含在嘴里,顿时感觉一阵腥臭难挡,可是为了救命,也不得不如此了。

二人一路狂奔就出了乱葬岗回了学校,全然一副狼狈模样。

李城义挂心董霏之死几天几夜不吃饭,忽然一天下午拿着个小本去了学校图书馆,也不知道在里面找到了些什么,第二天又开始着手调查青山中学闹鬼之事。

吴贵也想帮上一手,可是李城义拒绝了,之后两面里中学里又死了几个人,李城义毕业之前忽然消失了一阵子,之后学校就再也没有什么离奇死亡事件发生,李城义也在毕业之后不知所踪了。

吴大爷的故事就讲到了这里,王诗雅把徐昊天给他的证物那出来给吴大爷一看,吴大爷早就心疑这个女孩太奇怪了,可当证物从白布中取出来后,吴大爷却是眼睛一亮说:“这东西城义提过,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奥秘。”

王诗雅和张冢对视了一眼,看来是问不出啥了。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吴大爷便和两人一同回了学校,青山中学在周日晚上是要上晚自习的。

晚自习上,张冢把从吴大爷口中得来的消息给同桌的黄一松商量了一下,两人一合计,这事还要从图书馆开始查起。

李城义当时能从图书馆里得到什么线索,那么他们自然也能,前提是那半个世纪前的东西都还在。

晚自习下课间,两人又把打算给王诗雅,何百学,倪波和陈静静说了一下,四人点头同意,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可是马上就要考试,图书馆里平时全是学生,想要调查肯定有难度,只有在上课时间才会没人,于是便决定倪波和陈静静在教室里帮忙请假,其余人下节课逃课,去学校图书馆查个究竟。

而张科晚自习压根儿没来,此时正在青山的一个小湖旁的长椅上,和箫纪雪并肩坐着。箫纪雪还在为中午的事情而生气,虽然她并不仇视王诗雅,但是长期以来的道家文化思想却在她的心中深深扎根,而现在这种思想,却在悄悄动摇。

张科一下午陪着她逛街,两人一句话也没说,然后吃过晚饭,就一直在这青山的湖边坐着。入夜之后,湖边五光十色的路灯亮了起来,映的湖中也倒映彩色光华来,这里和古戏台不同,这里是晚上情侣们幽会的地方,在河岸的长椅上就零星的坐着几对亲密着的情侣。

这也是箫纪雪和张科默契的选择晚上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人不算少,应该也不会闹鬼。

原因之二就是这里晚上的气氛…

箫纪雪的头枕在张科肩上,眼睛俏皮的眨了眨,瞳孔倒映着湖面上的光彩,她突然问张科:“你为什么不说话?”

张科答道:“你说话前我不会说话。”

箫纪雪叹了口气喃喃道:“虽然我是你的老师,有什么事情也是我护在你前面,可是有些时候我躲在你后面呢。”

张科淡笑着说:“没有人是超人,你,一样不是。”

箫纪雪在张科的肩膀上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我今天做的对吗?”

张科迟疑了一会儿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谎话?”

箫纪雪笑了一声,从张科肩上抬起头来,眼睛盯着张科的眼睛说:“我想听真话。”

张科颇有哲理的道:“这个世间本来就不存在对与错,我不知道王诗雅是不是坏人,同样,也不知道你做的对不对,可这世界本来就是在一片混沌中的,黑白两色可不是基本颜色。”

箫纪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在张科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笑道:“你还和我玩起哲理来了。”

张科咧嘴笑笑,没有答话,背重重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天,每次他仰望星空,总觉得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箫纪雪看他看着星空走神,以为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于是就枕在张科腿上沉沉睡去,她今天太累了。

张科看了一眼熟睡过去的箫纪雪,仰着头,也睡了过去。

而此刻,张冢,王诗雅,黄一松和何百学四人却是翻墙进了图书馆,学校的图书馆不大,仅有两层楼,三百平方米,里面有些书也不知道多久没清理过了,尽是灰尘。

张冢四个人打着手电在图书馆里寻找起来,李城义所能翻阅的书肯定是五十年前的,所以众人只要按着最老的书找,张冢和王诗雅搜索二楼,何百学和黄一松寻找一楼。

运气好的话,那时的线索肯定还在,运气不好的话,学校的秘密将会永远埋葬。

手电的光亮在书柜间流转,无数秘密在时间的流动下消失,仅有最后一条悄悄保留了下来,那就是天机。

灰尘铺了一层又一层,老鼠换了一窝又一窝,可天机不变,天道衡在,半个世纪的恩怨情仇,注定要在今天露出水面。

灵魂的呐喊不再孤单,藏在风中的咆哮,一切的一切。

头顶的电风扇不再转动,窗户外的斑驳光影交替,诡异的沧桑弥漫在这小小的图书馆里。

第二十四章 校中暮志

青山湖中似有妖媚,入夜勾人,勾者堕入无尽深渊,万劫不复…

--1952年《校中暮志》章四

张科在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天下起了小雨,手机上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他推醒了还枕在他腿上熟睡的箫纪雪,箫纪雪揉揉眼睛也醒了过来,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丝丝亮意问:“下雨了?”

张科答:“是下雨了,但是不大,我们回去吧。”

箫纪雪点点头,两人从长椅上起身,延着湖岸向青山脚下一走去。

湖边的情侣已经散去,归巢恩爱去了。

雨滴落在湖面上,一片又一片的涟漪荡开,一环扣着一环。

从青山上忽然传来箫声,张科和箫纪雪一同抬头向上看去,可是青山上树木众多,也看不见哪里有人影。

“好忧伤的曲子…”箫纪雪略懂音律,听到此曲顿时觉得心如刀绞,心里暗叹这曲子到底是来自人间还是鬼界。

张科也好不到哪去,眼泪竟缓缓留下,心境一下子变得患得患失,却不及箫纪雪沉沦的深,不过片刻突然醒悟过来,摇着箫纪雪肩膀说:“不对,这曲子有问题!”

箫纪雪幽幽的搭在张科肩膀上,眉目间尽透着忧愁问:“这曲子能有什么问题?”

张科心知萧纪雪已经被这曲子迷了心智,身体也是软绵绵的,只得扶她到就近的一个长椅上坐着解释说:“你听着曲子是不是感觉哀伤无限?这他娘的是勾魂的曲子。”

张科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着箫纪雪的脸庞,还要尽量不去管那销魂曲。

箫纪雪却是一直都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一会儿吟诗,一会儿又叹气连连。完全无视了身边的张科。忽起一阵大风,张科感觉人都要被吹走了,可是那箫声依旧响个不停,而且风愈大,哀愁之感就愈盛。

张科自知若是不能消了这箫声的话箫纪雪怕是要一直坐在这里到死了,他就用尽一切办法把箫纪雪的耳朵堵的严严实实的,可是没用。

箫纪雪会道法之术,那些哀愁之感在她的感觉之下就像空气一般随处都是。那曲子骤停,又换了个调调,欢快之极,箫纪雪又忽然从长椅上站起来,紧紧的抱住张科,那欢快的曲子调子越来越高,箫纪雪也抱的越来越紧,张科明白了,箫纪雪现在的思想完全被那曲子所控制,若是那曲子凛冽起来…刚刚想到这里,那曲调忽然又是一变,箫纪雪忽然放开张科,眼神冷冰冰的。

张科心里暗道,惨了,被自己猜中了。可是箫纪雪并没有拿出一把黄符就丢向张科,而是一个大巴掌“啪!”的一声就抽在了张科脸上,火辣辣的疼。

箫纪雪忽然提高了分贝厉声说:“张科你个混蛋!为什么那时候要救我,不救我你就不会折断两只手,我告诉你,你今生要是敢负我,我马上死在这剑下!”说罢,就抽出那木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隐隐泛着蓝光,看来是动了灵气。

张科突然怒道:“你说死就死?你把我当什么了?在我同意你死之前,天王老子都带不走你!”说完,就一把夺过那冒着灵气的木剑,丢在一边。

张科的手上开始渗出鲜血,从指尖滴在了湖边的草地上,箫纪雪那起那流血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那股温热,不知何时,那影响人心智的曲子已经停止。箫纪雪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扑在张科怀里,不停的抽搐。张科安慰的拍着她的背脊。湖面上忽然轻响一声,就像一滴水落入湖里,两人同时看向湖面,只见湖中心站着一个老太婆,手中持着一个玉笛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张科和箫纪雪同时露出了警觉的神情,那老太婆竟踏着湖面,缓缓向两人走来,不消片刻,就走到了两人面前。

箫纪雪对张科说:“别担心,这只是个灵体,不会害人的。”

那老太婆走到箫纪雪身边,拍拍箫纪雪的脸蛋说:“小女娃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你出生时我还来看过你叻。”

箫纪雪一惊,问道:“您老人家是…?”

老太婆有点不高兴的回答:“我是你奶奶啊,怎么,不记得了?”

箫纪雪自出生以来就只有关于家中上一辈的记忆,再上一辈,就压根儿没见过了,之后不久箫家就被灭门,这老太婆,更是提不起半点记忆,也没听父母说过。

“哎…也罢…”老太婆忽然叹了口气说,“那时你太小了,估计都记不得了,我那时早就死了老久了,你爸妈肯定也没跟你提过。”说着,老太婆就叹气连连。

箫纪雪又问:“那你又怎么证明你是我奶奶呢?”

老太婆眼睛一亮说:“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背上有颗痣对吧?”

张科轻笑着想,这死老太婆也太能扯了吧,这么狗血的剧情也拿来蒙。

谁知箫纪雪竟激动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那老太婆赶忙把她扶了起来,箫纪雪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亲人,不由得有些激动,一时间把所有的苦楚都吐了出来。那老太婆听的心里也不好受,张科早就听过了箫纪雪的家史了。

箫纪雪和那老太婆就那么聊了一个多小时,箫纪雪一句话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奶奶,你不去轮回,还在这里干什么?”

那老太婆叹道:“这世道就要不太平了,我逢天命来此守一事物,未等到命中人,还不能离去。”

箫纪雪问:“那是什么事物?”

老太婆掏出一支箫来说:“这箫是我们箫家的传家之宝,能吹世间万般思绪,你爷爷去逝时留下点秘密在这箫中,只有命中注定的萧家子弟才能获得。”

箫纪雪问:“那命中注定的箫家子弟是…”

老太婆答:“你爷爷没说,就与世长辞了,而我在这里待了五十多年,灵力将尽,已经撑不了几天了,你来的正是时候,这命中注定的箫家子弟不就是你吗?”

箫纪雪一楞,可那老太婆已经把箫交在了箫纪雪手上,慈祥的摸摸她的脑袋,化为点点星光,去冥界了。箫纪雪楞了楞,箫家泯灭已久,这箫中能有什么秘密,天命又是什么意思?天下又怎会不太平?脑海中有太多疑问盘旋,箫纪雪一时之间也理不清思路,只能带着那箫和张科先回学校。

图书馆里,二楼的一张桌子上零散的摆放着一本本老的发黄的书籍,有的都已经只有残页了,可是众人还是只能从这里面寻找线索。

时间过的飞快,这些书都快被众人翻烂了,还是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张冢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书架,那古老的书架顿时木屑横飞,张冢气道:“找不到!我靠!那五十年前的老东西被哪个龟儿子拿走了?擦…”

其余人的心情也不好,虽然早就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可是看着线索就这么白白断掉了心里也都不好受。

“娘的!”张冢又一脚踹在了书架上,书架晃了晃,还好张冢眼急手快扶住了,不然还真就掉下来了。张冢只想发泄下情绪,却没有真的想破坏公物。

那书架晃了晃,虽然没有摔下来,可是却从书架顶上飞出来一个白色的本子,就落在张冢脚边。张冢把那个本子拣起来,上面全是灰尘,拍了干净后露出了古朴的白色封面,张冢轻轻“咦?”了一声,翻开封面,只见扉页上用钢笔写着四个字:校中暮志。

张冢把这本书拿至众人面前,慢慢翻阅,越看越惊心,学校中的各种奇闻异事都被作者调查过,而且调查的过程和吴大爷所描述的大经相同,甚至有些地方都有关于吴大爷的文字,张冢看了前面一小部分,猛的关上书,对一脸喜悦的其余三人说:“嘿嘿,今天我们运气不错,这书肯定就是李城义所写无疑了,看来当时李城义来图书馆不是为了找线索,而是为了留下这个笔记本,现在被我们找到了,嘿嘿,真相也许就不远了…”

王诗雅点点头说:“既然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我们就快点把这些发黄的老书放回原位,不要让学校发现了。”

待众人把书放好,又一个一个翻出图书馆,回教室途中王诗雅突然停下来问张冢:“你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上心?”

张冢思考了一会儿说:“因为我在监狱里的时候李二扒子给我说过一句话:活了大半辈子,觉得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为所欲为。”

王诗雅反而被他说的一楞,然后轻笑了一声,又问何百学和黄一松:“你们又是为什么?”

黄一松答:“因为我看不突然冒出来一个家伙在我眼皮子地下作威作福,即使是鬼魅幽灵也不成。”

何百学笑答:“反正这帮家伙都要去调查什么的,我也就来凑个热闹。”

王诗雅补充说:“这可是会丧命的。”

两人笑笑,没有说话。

张冢走到王诗雅身边对她说:“你不懂了吧,这就叫兄弟,也称死党。”说着,就走到黄一松身边,三个人搭着肩。

王诗雅也走到张冢身边,手搭在张冢肩上说:“谁说我不懂了?哼?”其余三人大笑几声,王诗雅问:“你们笑什么?”三人不答。

张冢回去之后开始苦读那本《校中暮志》,可是这笔记本只记到李城义开始写这本笔记,后来就是一片空白了。张冢觉得李城义应该不会留下一个毫无意义的本子来给后人,在这个本子里应该是有什么线索,可这线索藏在哪里?一个笔记里面能藏线索的地方有哪?字里行间,张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藏头诗。可这笔记里连首诗都没有,又何来的藏头诗,张冢又开始无尽的翻阅。一个通宵下来张冢什么也没发现,心里想也许在这笔记里用其他的什么特别方法藏着文字,而这就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了,对于这些邪门歪道,王诗雅可是行家。张冢第二天一大早留给王诗雅发了短信要她带着一些显示隐形字的工具在校门口集合,王诗雅六点来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黑着眼圈的张冢,明白他绝对是一个晚上没睡一直在读那日志,只可惜一无所获。

两人来到一家小面馆里,张冢把那本子往桌子上一甩,有气无力的说:“你来看看吧,我实在是不行了。”

王诗雅拿起本子,粗略看了一下,感觉的到纸张有问题,于是就拿起小工具一点一点的试。张冢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连面条都上桌了也不知道,王诗雅因为在专心破解也无心吃面。时间过了一个小时,王诗雅每用掉一个方法就更绝望一些,当最后一个方法失败后王诗雅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王诗雅越想越专注,不知不觉间竟开了阴阳眼,忽见一团红光闪过,王诗雅一惊,分散了注意力,那红光又不见了。

王诗雅顿时明白过来,李城义定是用了道法之术把灵力写在了笔记本上。王诗雅又开了一次阴阳眼,果然见那笔记本最后一页上写着三个小字:铁勾桥。

王诗雅叫醒张冢,一边吃面一边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铁勾桥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本市建的第一座桥,多年来城市几次扩建,河道也渐渐变宽,铁勾桥也在改变,由原来的铁桥变成了如今的水泥大桥,半个世纪前的秘密还能保存着吗。

张冢说:“李城义留给我们的线索总是断断续续的,我们按着他的提示真的能找到谜底吗?”

王诗雅说:“五十年来也就只有他留下的提示被我们找到了,若想触碰到谜底,除了按着他的线索走,我们没有别的路。”

张冢点点头,两人合计着这周六就去铁勾桥看看。

两人到学校,又把目的给倪波,陈静静,何百学,黄一松和张科说了一下,箫纪雪那里还没有人愿意去,谁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还在气头上呢,只能由张科去把行动目标传达给箫纪雪。

箫纪雪的办公室里,张科把一个本子交给箫纪雪说:“这本子上有灵力留下来的记号,是现在的唯一线索。”

箫纪雪接过本子打开阴阳眼,果然能在最后一页上看见铁勾桥三个字。

箫纪雪合上本子问:“他们打算多久出发?”

张科答道:“就这周六,我们一起吗?”

“一起去吧。”

张科犹豫了一会儿问:“那你看那箫的事…”

箫纪雪思索了一会说:“先不要告诉他们。”

第二十五章 铁钩桥

春节将至,校中妖孽未除,无心过年,作此书,以示后辈,望得以破除诅咒…

--1952年《校中暮志》章六

几日以来,张见芸每天中午都去王诗雅所在的出租屋里和王诗雅一起研究那珠子中所包含的力量,王诗雅也把一下相关的事情告诉了她,认为张见芸还是不要来淌这塘浑水的好。可张见芸说什么也要尽自己一份力,王诗雅也只有感叹这就是所谓的命数。两人的研究到了第五天,张见芸虽然还不能掌握这种奇怪的力量,但是已经渐渐能抵御这种力量所带来的严寒,王诗雅心里认定张见芸就是铁算张家的传人。

周五,对于张科而言更是个与众不同的日子,今天是他农历的生日。

父亲在中午吃饭后叫住了他,将一个泛黄的古书交给他,并说这是张家的不传之书,张科接过那古书,上面有两个字,命理。

张科疑惑的看着父亲,父亲告诉他天道将乱,唯命可抗,所以才把这本古书将给他,要他好生钻研,不懂就问。

可张科疑惑的是这书为何现在才传到自己手上,父亲只说这书应该失传才是。

张科拿到书后上课都在苦读,晚饭都没吃,直到想起来明天还要和众人去铁勾桥一趟,这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张冢早就到了铁勾桥,却见河上一片白雾翻滚,而桥边上居然围上了警察。

张冢心里隐隐开始担心起来,走进了一看,居然有个熟人,徐昊天也在。

张冢上前和警戒线内的徐昊天打了个招呼,徐昊天明白张冢来这里肯定是有事要办,于是就让警员撑起警戒线,放张冢进来。

张冢进来后问:“徐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出了命案了?”

徐昊天答:“可比命案棘手多了,不知怎么的,这大夏天的居然起了雾,凡是进了雾里的东西都没一个出来了,无论是人,器械,老鼠都不行,探测器一进去就没信号,警员一进去就没了,这他娘的搞毛啊?”

张冢心里奇道:我可不管什么警员没了,问题是怎么偏偏是今天,难道是针对我们的。

徐昊天问:“你又来这里干什么?”张冢把最近发现的线索给徐昊天说了一遍,徐昊天说:“我看你们得赶快了,以我的经验,这可不是巧合。”

张冢点点头,手机却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王诗雅的,两人出了警戒线一看,原来王诗雅和张见芸已经到了,这两人最近经常在一起,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徐昊天问王诗雅:“那证物调查的怎么样了?”

王诗雅摇摇头说:“我们去舍监吴大爷哪里去问了一下,他也不清楚,要想搞明白的话还得要去找到李城义。”

这套话他刚刚已经在张冢那听过了,本想问问王诗雅后来有什么发现,看来是没有了。

不一会儿,何百学和黄一松,倪波和陈静静不久也到了。

倪波问:“张科那小子还来吗?我看他多半被箫纪雪给软禁了。”

话音刚落,一辆蓝色的宝马呼啸而来,停在警戒线外,张科和箫纪雪从里面走出来,这次算是人员最齐全的一次行动了。

好在箫纪雪这次没有见着王诗雅就大吵大闹。

徐昊天让众人进了警戒线,并让箫纪雪把车开进来。

张科想把张见芸留下交给徐昊天照顾,徐昊天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可张见芸那小妮子怎么都不干,最后只得同意她一起进去。

徐昊天自己又开了一辆警车,又借了一辆警用摩托,好让十个人都不至于徒步上桥。

箫纪雪,张科,倪波,陈静静在一辆车上,徐昊天,张见芸,黄一松,何百学在一辆警车上,而王诗雅和张冢则单独分在了摩托上。庆幸的是王诗雅会开摩托,所以她能搭着张冢。

十人车对很快就出发了,张冢心想这次行动是不是太草率了,全员到齐,若真是别人布下的陷阱那岂不是把自己这帮人一网打尽?

桥上的雾极大,十人一上桥就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能见度很低,不过百米,虽然不如那时在高塔上那般模糊,在这座城市中却也是大雾了。

十人行驶了十多分钟,忽然觉得不对,这桥也就两千米,众人的时速是九十,怎么的都应该到桥另一段了啊。徐昊天拿起对讲机想要让桥那边的警员来接应一下,却发现对讲机里只有一片嘈杂。

张冢心里一惊,这种情况太熟悉了,就如当时在青山上一般。

张冢正思索着,忽然三辆车都是一个急刹,刺耳的摩擦声让张冢回过神来,看间前方的道路上似乎有个巨大的黑影。

徐昊天打了个手势,三辆车慢慢向前驶去,这才发现那黑影并不在道路上,而是在道路上方,就如一道拱门一样立在那里。

车队经过那道拱门时上面有水滴下来,张冢嗅了嗅说:“是河水。”

难到这拱门是从河里升上来的不成?

十个人慢慢向前行驶,每过百米遍是一道拱门。众人心中疑惑,这铁勾桥什么时候有了拱门了?

前方慢慢亮起一点点灯光,驶近了一看,是辆出租车,刚刚的那灯光就是它尾灯的光亮。可是出租车里一个人也没有,车门大开。

张冢解释说:“看这车停的仓促,想必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不得不弃车逃亡。”

众人点点。

十人越向前行驶,就越能看见类似的东西,车门大开听在路边的汽车,倒在地上的摩托的自行车,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装着各种东西的塑料口袋。

张冢拣起一个苹果,新鲜的,应该是为了逃命而丢下的。

张冢又捡起一袋署片,指着前面似乎是发生了车祸的几辆车说:“那里开车估计是过不去了,我们只能徒步了。”

其余人点点头,把车停好。

张冢打开那袋署片,边吃边在前面领路,当然,知道会赚便宜的可不只有他,徐昊天甚至在地上拣到一个钱包。

“娘的,这可比中五百万刺激多了。”一路上张冢都在边吃边想,这种事情还是多发生点的好,显然他已经忘了他现在是被困在桥上。

打头的张冢突然停下来望着前面说:“这他老母的太壮观了!”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车海,各种车歪歪扭扭的停在桥上,这种情况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雾里。

“应该是车祸造成的。”徐昊天说。

张冢领着众人继续在车辆间穿梭,不一会儿,雾中竟然隐隐约约出现一座小山。众人走近一看,果然是座小山,约两百米高度,是由一辆辆车堆积成的,把路堵的严严实实。

张冢望着这座小山说:“徐警官,你可别告诉我这是车祸造成的。”

徐昊天摇摇头,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何等力量才能把这几百甚至几千辆汽车堆在一起。

张科问:“现在我们该怎么翻过去?”

张冢把口袋里的署片一口气倒进嘴里,边嚼边说:“你们跟着我,我来带你们翻过去。”

张冢用眼睛规划了一条看上去可以通行的道路,一跃翻上了最近的一个车盖上,再从这个车盖爬至另一个车盖,就这样一点点往上爬。

众人也跟着他的路线爬上了这座汽车小山。

张冢不打算翻上汽车山的山顶,而是从山腰上过去,所以他爬了几十米,就没再向上,而是横向移动,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就已经到了山腰边上。

张冢原以为可以看到山那边的景象了,可谁知望眼看去,居然还是堆成了山的汽车。

“搞什么飞机…”张冢皱这眉头喃喃道。

后面的人看见张冢突然不走了,问他怎么回事,张冢如实回答。

众人再一商议,这汽车山无边无际,也不知道从哪堆来的这么多汽车,更不不清楚要翻多久。

可是众人想要弄清这桥上发生了什么事的话只有继续往那边进发,所以只能继续翻这座汽车山。

张冢见众人已经打定了主意,于是就继续充当探路机的工作,可是这前面的汽车山无穷无尽的样子,再走山腰怎么成,于是就继续向山顶爬去。

山顶之上事业开阔,还有种把千万辆车都踩在脚下的感觉,张冢笑道:“你们这些福二代们平时欺负我没车?看看现在,这么多车老子都不要!”

其余人知道张冢YY的毛病又出来了,催促他赶快行路不要耽误时间。

张冢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提醒众人要小心着点,掉下去可真就嘎嘣了。

张冢忽然停下来,附下身子用手在脚下的车窗上一摸,奇道:“这车上怎么有血迹?”

他身后的王诗雅走近了几步,那车窗上果然有血迹,还没凝固。

张冢对后面的人吼道:“你们小心点,这里发现了血迹,天晓得会不会有什么怪物。”

后面的人心里都是一惊,这汽车山上行路本来就如在刀山上杂耍一般,现在还冒出来个怪物,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冢在车盖上擦干手指上的血迹,又起身上路了。

路上张冢一边走一边思考,如果有怪物的话会藏在哪里?车山里?应该不会,压都压死了。

放眼望去,就只有车山,桥,河。

而今天的河是格外的宁静,完全不像往常夏天那奔腾的河流。忽然河中黑影一动,河面上有了些涟漪。张冢下意识的一眨眼,那些涟漪又消失不见了。

张冢认为只是自己的幻觉。

众人又走了片刻,莫名的血迹越来越多,张冢示意众人停下说:“这前面似乎越来越危险了…”

忽起一阵风,张冢的风衣给吹的猎猎作响,女生们的头发也都给吹乱。

河中荡起了一层层浪花,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小心!”张冢大喝一声,河中果然冲出来一物,直径一米的圆柱体,上端有个开口,裂成四瓣,一张开就是一声震天的咆哮。

圆柱体上面似乎刻的有花纹,可是离众人太远了,谁也看不清楚。

那圆柱体冲出河面二十多米,张口咆哮,众人不得不捂起耳朵,可仍觉得耳膜生疼。咆哮持续了一分多钟,那东西的表皮忽然开始剥落,漏出里面的血肉。

血肉之中有一张张人脸,表情各异,但大多都是恐惧与呐喊模样。

王诗雅突然惊道:“天启中的【死亡】!”

众人皆惊,【饥荒】的强大即时没有亲眼见过,可也听张冢等人说过,那么这个【死亡】又会如何?

那圆柱体的表面剥落之后也变得软绵绵的,从河面慢慢升起,已有百米余长,还不知道河中隐藏了多少。

那圆柱体忽然向众人队伍的尾部伸去,速度极快。

队伍的最后是张科和箫纪雪,箫纪雪见危险来临,划了一张冒火的黄符,黄符飞向那圆柱体。

那圆柱体上全是水,黄符打在上面很快就熄灭了,那圆柱体却已经快触到两人了。

上次那饥荒就是王家派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那金属片,而这死亡也极有可能是同一个目的。

张冢急中生智,向那圆柱体开了三枪,那圆柱体身上中了一枪,哀叫一声,开口那端侧过来对着张冢。

张冢拿出刻着[天]的金属片,对那东西晃了晃,笑道:“有本事来拿啊。”

那圆柱体忽然一抖,带着一股腥风,掠过队员中的众人,向张冢冲来。

张冢向前一跳,跳进了一辆小轿车里,踢破车窗户,又钻进了下方的另一辆车里。那圆柱体的速度也是极快,不一会儿就冲到了张冢刚刚站着的地方,使劲往下一撞,那几辆汽车顿时飞了出去。汽车山的这一部分山脊也开始坍塌,无数汽车开始向下滚落,队伍只有往后退了几十米。

而张冢所在的车子却被那圆柱体死死的压住,挤开了其他车子陷进了一个坑里。汽车山的这部分彻底崩溃了,有些车子甚至都滚落进了河中。张冢心里暗叹这东西力气惊人,从车窗户里爬出来,正好看见面前有一个洞口,是无数汽车中的空隙,当即钻了进去,在车盖和车底盘之间来回穿梭。

而那东西也追了进来,虽然那东西刚刚出现时直径有一米,可是外壳剥落之后也就只有半米左右的直径,想要在车山之间穿梭也是轻而易举。张冢速度有限,那东西不一会儿就快追上张冢了。

张冢用手肘砸烂一个车窗,钻了进去,又掏枪打烂了另一个车窗,从另一头钻了出来。而那东西,也从那车里跟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 车山

张冢的脚下正好是个车窗,向下重重的一踏,玻璃碎裂,张冢也向下坠去,在驾驶室里踏碎了另一扇窗户后张冢落入了一个垂直对着地面的大卡车集装箱里。

那怪物还在跟着,这集装箱是完全封闭的,除了张冢掉进来时的那个大门,就只有对着卡车驾驶室的小窗户了。

那小窗户实在小的可怜,张冢把脑袋伸进去后差点卡在里面,而那怪物却从上方急速跟来。张冢心里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耸起肩膀就往那小窗户里挤,居然就这么给挤了出来。张冢落在一个挡风玻璃上,赶忙起身又把头上那个小窗户关上。那怪物撞在关上的小窗户上,顿时涌出来一股黄色的浓浆。

小窗户竟被慢慢的腐蚀了。张冢脚下的挡风玻璃开始裂开一丝丝缝隙,张冢低头一看,下面竟是河水。为了不使玻璃碎裂,张冢只得趴在挡风玻璃上,把全身的重量平分。那个怪物从小窗户里伸出来,四瓣开口的顶端对着张冢,张开,里面居然有无数锋利的小齿。

张冢掏出天醉,看准了卡车旁的另一辆车作为支点,再一辆车作落脚点。张冢用拳头往挡风玻璃上猛的一砸,挡风玻璃顿时碎成了碎片,张冢也向下坠落。天醉从手中忽然挥出,金刚丝正好缠在了另一辆车的车门上,张冢就像猴子一样荡到了另一边,平安的着陆。而那怪物也跟了过来,张冢只得再钻入另一辆车中。

就在张冢在汽车山中被那怪物追逐的时候,山脊上的其他人也遇到了袭击。

王诗雅从来没有在王家的古籍里看到过任何打败[死亡]的方法,所以看着那怪物露在汽车山外的部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昊天举着手枪就走了上去,抬枪就是一个弹夹打了上去,可是那怪物虽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七枪,黄色汁液喷了不少,可也只是扭动了几下。王诗雅刚想上匕首将其割断,忽然那怪物身上的人脸都像活了一样,纷纷张开嘴大叫起来,然后一只只手和腿从那怪物身上显现出来,接着那些人脸连接上了身躯,居然从那怪物身上剥落下来,纷纷大叫着跑向众人。众人心知这些东西来者不善,都准备起了各自的兵器。

陈静静以前学过拳击,现在把T恤下半部分扯下来缠在手上。倪波却有力量上的优势。

黄一松有点武术和跆拳道功底,何百学拣起一些大个的汽车零件当武器。

而张科和张见芸俩兄妹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在一旁左躲右闪。

就在山脊上打的不可开交之时,忽然不远处又发生了塌陷,车子一辆辆的滚下山去。

张冢在和那怪物的追逐战中忽然看到一丝光亮,便朝着那光亮爬去。而那怪物则在后面一阵狂追,竟然把汽车山给抖踏了,无数汽车向下砸来。张冢只得躯身躲进了一辆车中,任头顶的车如雨下一般砸来,张冢就倦缩在车里不出去。

车窗忽然破裂,那个怪物探了进来,张冢暗道自己大限将至,眼睛一闭等死。可谁知车身忽然一颤,张冢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那怪物露在车外的身体被一辆比车砸中,正向下坠去。而那怪物在车山之中和自己一阵乱蹿,身体在车山中串着一大段,这下就把那一大断一下都带动了,所以车山开始了更大规模的塌方。

张冢心想这车怕是也要坠入河中了,于是就想开门从车中出来。可张冢一动,这车便失了重心,从车山上向下滑去。张冢赶紧从车中跳出来,正巧抓住了一截裸露出来的桥护栏,脚下就是河水。车山的塌方还在继续,张冢不敢贸然爬上护栏,只能紧紧抓住,无数辆车从他身边穿过。过了片刻,车山的高度少了大半,张冢才爬上护栏,护栏旁只有一平方米左右的地面,不得已又只能爬上车山。可爬上车山之后张冢就傻眼了,车山上看不到一个人,只有一望无际的车子。

雾比刚才更浓了,没有人,没有怪物,只有张冢一个人站在车山上。张冢开始大叫每个人的名字,往回走,他害怕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下面!下面!”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冢分辨的出这是王诗雅的声音,往下一看,透过几个车窗,果然看到了王诗雅手臂和半边身子。

张冢穿过几辆车子来到王诗雅旁边,她的左臂被一辆车的车轮压着,骨头已经蹦出来了。不过还好,那车子被另外两架车子架着,不然这手臂肯定废了。

“怎么回事?”张冢一边在车间穿梭一边问。王诗雅虚弱的回答他:“塌陷,塌陷之后我们都被埋住了,我最后一眼看到何百学被一辆卡车压住了。”

之后又把张冢离开后众人遇袭的情况说了一遍,张冢心里暗道不妙,这次怕是要损兵折将了。

张冢手轻轻把住王诗雅的左臂,王诗雅咬住了嘴唇,却不喊疼。张冢心里有些触动,想不到这也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检查了一下伤势说:“是骨折了,不过能把手抽出来,可能会有点疼。”

王诗雅点点头,咬紧了牙关。

张冢小心翼翼的把那已经压扁了的手抽出来,王诗雅没吭一声疼。

张冢背起王诗雅,连推带拽的把王诗雅带回了车上顶上,王诗雅指着不远处露出的卡车顶说:“何百学就是被这辆车压在下面的。”

张冢让王诗雅留在车山山脊上,独自一人下去看看。

卡车很大,不过所幸何百雪十分消瘦,被压在卡车底盘下面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眼镜裂了个口子。何百学见张冢来了忙说:“过来帮忙,我这里使不上力。”

张冢点点头,把何百学从车底盘下面拽出来说:“你小子运气不错啊,知道其他人在哪不?”

何百学点点头说:“黄一松应该在更下面,你应该下去看看。”

张冢要何百学先爬上车山表面,自己一个人向车山更深处探索。

张冢明白越往里面就越暗,之前为了逃离那怪物没有来的及开手机,现在按亮手机。越往下就越能看见更多的尸体,应该是王诗雅所说的怪物身上掉下来的人,张冢尽量离那些东西远点,在黑暗之中忽然听见什么响动。

张冢一停,那动静也消失了。

张冢以为那动静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便继续向下探索,可那动静又突然出现了。张冢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但心在这车山之中还藏着怪物,便不再行动而是举起手机四下观察一翻。只见脚下不远处竟站着个人,定眼一看居然是黄一松。

“我靠!你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有怪物呢!”下面的黄一松突然说。

张冢心想这句话我说才对,刚刚我才是吓个半死呢。

张冢帮助黄一松爬到车山的表面,问道:“你之前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黄一松摇摇头说:“没有看到,我当时只觉得一辆林肯加长型向我飞来,躲都躲不及,根本没心思看其他人。”

张冢带着众人边走边说:“还林肯加长型呢,你咋不说一艘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了呢?我就没听说过我们市里有林肯加长型。”

黄一松和张冢又斗了几句嘴,张冢忽然停下,蹲下身子拣起地上的一块警徽说:“这是徐昊天的警服上的,我认的到,他们应该就在附近。我从这里下去看看,你们自己保护好自己。”

其余三人答应之后张冢找好一个空隙又钻进了车山里。张冢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地老鼠。

张冢一直喊着徐昊天,希望能在这幽暗的车山中得到一点回应。

在张冢爬下了二十米左右时,终于有了回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张冢大喜,举起手电就向声音的来源爬去,不消片刻,就找到了在两辆车搭在一起的三角地带的奉献里找到了徐昊天。徐昊天脱掉了警服,里面有一件白色T恤,而他的身边坐着张见芸,正披着他的警服。

张冢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两个人都没事,于是便将两人从那个缝隙里拉出来,徐昊天指着更深处的一个缝隙说:“箫纪雪和张科刚刚去这里面探路去了,你碰到他们没有?”

张冢摇摇头,徐昊天和张见芸身上都只有点皮外伤,徐昊天完全能背着张见芸回到上面,张冢则一个人钻进了那个缝隙。张冢刚进去就摸到了粘呼呼的什么东西,嗅了嗅,是血液。有人受伤了?张冢心里有点担心。

箫纪雪右手上划了一个长长的伤口,肌肉都翻出来了,张科扯下自己的衣袖给她简单的包扎了下,可仍然在不断的滴血。箫纪雪左手抓着木剑,真气运在上面,发出了淡淡的蓝光,充当了照明工具。张科跟在箫纪雪后面,两人已经在车山里面爬了一个多小时了,身体和精神都到了临界点,张科问前面的箫纪雪:“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吧,在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的。”

箫纪雪摇摇头说:“不能歇息,这里面简直就像迷宫一样,我们若不赶快找到路出去的话只怕会先死在这里。”

张科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唇发干,眼神都开始模糊起来,终于是支撑不住趴了下来。箫纪雪见张科体力已经不支,也只能停下休息。

张冢跟着血迹企图跟上两人,可谁知这两个家伙速度一点都不慢,只能看到血迹却从来看不到人,张冢只能改变方式,他打碎一个车窗,打算要从这些车子间横穿过去。休息着的张科和箫纪雪忽然听到一阵玻璃碎裂声,心里都泛起了不祥,难道有怪物跟上来了?

两人二话不说继续向前爬。

张冢接连快速的下降了十几米,忽然看到下方有蓝光闪动,他也不敢贸然上前,担心又是什么妖魔鬼怪,于是便放弃了这种暴力下降的方法,而是继续钻着缝隙。

箫纪雪和张科发现那玻璃碎裂声骤停,也不由得一愣,两人面面相觑,张科说:“也许刚刚只是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下来砸烂了车窗而已。”

箫纪雪点点头,两人放轻呼吸在原地休息。张冢见那团蓝光忽然停了下来,暗想难道是什么妖怪发现我了?于是便不再向前,而是停留在原地观察情况。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唏嘘声,张冢回头一看,却看到一个光突突的脑袋在自己后面,心里一惊,来者不善,随即一脚蹬在了那脸上面。可重心不稳,整个人向下滚去。

箫纪雪和张科忽然听到又是一阵响动,然后有什么东西从上面下来,速度直快,不一会儿,一物就“咚”的一声落在了两人面前。

张冢揉这屁股抬起头来,却看到箫纪雪和张科的脸在蓝光之下,原来自己开始看到的那蓝光是箫纪雪手中的木剑。三个人同时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可头上忽然传来的唏嘘声又提醒张冢道:“那上面有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快走。”

箫纪雪和张科体力已经透支,直接连累了张冢的爬行速度,张冢看见有一个赤裸着的身体从上方爬下来,当即掏出手枪开了三枪。那东西身上中了三枪,无数黄色的粘液流了出来,一动不动了,张冢忙催促两人快向上爬,这车山之下只怕有更多这种东西。

有张冢指路,很快遍到了车山山脊,三个人找到了躲在货车车厢里的众人,发现倪波和陈静静也都在,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而王诗雅的手臂上绑者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铁棍,算是个简易的支架。

徐昊天告诉张冢这些都是幸存者,他们看见自己的都曾亲眼看着亲人朋友被[死亡]吃掉。张冢才不管这些人呢,只希望这些家伙不要乱来就行了。徐昊天又指着一个穿着警服的小伙子说:“这个是小唐,我们派来探路的警员…”

张冢点点头,这个唐警员很高很瘦,两人之间握了握手,唐警员看见张冢腰间插着的手枪,奇道:“你怎么有佩枪?”徐昊天心里暗道糟糕,刚刚张冢肯定是用枪了肯定才会把枪放在这么显眼好拿的地方,可这怎么给小唐解释。

张冢急中生志胡扯道:“既然你们今天都看到这么多了我也就不瞒着了,其实我是政府派来的,专门应付各种超自然事件,这枪也是国家发的。”

唐警员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不过也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张冢粗略估计了一下,这货车车厢里大约有二十多人,都是原本被困在车山里,车山塌方后才逃出来的,而自己这边的人就占了一小半。

他说:“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想要离开这桥恐怕还要一直走才行,我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才好。”车厢里的人纷纷议论,最后达成了一致,跟着张冢走,希望能走出这车山。于是二十多人的队伍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第二十七章 追逐

张冢带着队伍顶着烈风行走在汽车山山脊上,这汽车山现在对众人而言就像无尽的沙漠一般。忽然河面上传来一声咆哮,众人向河面看去,却只能看到浓浓的白雾。

张冢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便催促众人再加快脚程。王诗雅手臂的伤口越来越严重,疼痛使她冒了一脑门子的汗,张冢把她背在背上。张冢心想,这么一支病人队伍,速度肯定提不起来,若想要走出这看似无边无际的汽车山,天知道要多久了。

狂风挂的人头发乱飞,王诗雅的头发都快帖在张冢脑袋上了,张冢随手将其从头上抚去。

王诗雅问道:“是什么使你心烦意乱?”

张冢答:“队伍的速度太慢了,这样子我们要走到何年何月去了。”

王诗雅在他的耳边轻笑道:“你是觉得队伍里病号太多拖累了其他人吧?”

张冢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王诗雅笑着轻声说:“那把那些病号杀了不就成了?”

张冢一愣,有点差异的转过头,看着王诗雅那精致到了极致的脸庞。

杀死那些人,他又何尝没有想过,现在他的瞳孔里,时而映着王诗雅思的脸,时而又映着自己举枪杀死那些无辜的人,鲜血四溅,再把那些人的尸体退下河。

张冢摇摇头,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王诗雅奇怪的看着他说:“你怎么了?”

张冢嘟哝了一句闭嘴,继续闷头赶路。

河中忽然“哗啦”一声,只见一个黑影在河面下游动,原本平静的河面顿时变得波涛汹涌向起来。

张冢放下王诗雅,招呼众人小心,似乎有大家伙要出来了。果然,一条大鱼从河里浮上来,那大鱼有如巨鲸一般,百米长的大嘴,两个大眼睛就和两个大镜子似的,身体更是看不见尾,背部水蓝,有一块块深蓝色的斑点。众人皆看的心惊胆战,那大鱼忽然向桥游来。

张冢问王诗雅:“那是什么东西,你见过没?”

王诗雅摇摇头说:“不知道,这东西我从来没在王家的典籍中见过。”

那大鱼很快就游近了许多,可以看到嘴边有许多的触须,居然就是刚刚袭击众人的那圆柱体怪物。

王诗雅喃喃道:“难道这才是[死亡]的真身?”

张冢心里暗道不妙,刚刚被那一根触须就弄的够麻烦的了,现在面对BOSS真身,也不知道还有命活着不。那大鱼忽然撞向桥墩,铁勾桥剧烈的晃了三晃,从中间断开,几辆车和几块大石块坠下河去。张冢背起王诗雅,忙叫众人快跑。张冢就往一些车子的缝隙里钻,要不是背着王诗雅,他现在怕是都钻到车山最底下去了。

那大鱼游到铁勾桥断口处,身子一摆,那边的桥身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大嘴一张,对着众人开始边吸气边游。铁勾桥被它一点点吞入口中,那大鱼却像吃巧克力一样悠哉,张冢心想,你个大家伙吃我连牙缝都塞不满吧?那大鱼的嘴巴的吸力也是惊人,汽车都被它吸的一个个飞上了天,纷纷落入鱼嘴。有几个家伙跑在高处,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飞了起来。莫不是自己升仙了?再一看,自己正向那鱼嘴飞去,大叫一声,撞在牙齿或其他什么地方血肉模糊就那么嗝屁了。运气差的被大鱼吸进了喉咙里,叫着叫着就没声了,估计还不如那一头撞死的呢。好在那几个被吸进去的都是几个碰巧找到的幸存者,张冢正愁怎么处理他们呢。可大鱼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众人很难跑过他,张冢心一横,豁出去了。当即挑了一辆拉力赛车钻进去,用李二扒子教他的偷车方法点着了火,一踩油门,冲出了车堆。

其余几个人也是抱着拼一把的心态,纷纷找了一辆好车,却发现自己不会打活,于是就拼命的在脑中回忆着电影游戏之类的娱乐中的偷车手法。

也算这帮家伙运气不错,除了一个实在落在太后面的刚把电线找到就被大鱼给吸走了以外,其他车子都还算是成功启动了。

倪波和陈静静上了张冢的拉力赛赛车。

徐昊天身为警察,对小偷偷车的那些小手段也算了解,于是就找了一辆白色赛车,张见芸,张科,箫纪雪都在他的车上。那个唐警察找了一辆越野摩托哄隆隆的跟在张冢的拉力赛车后面。

黄一松和何百学根本不知道怎么开车,不过运气好,找了三辆就找到个没上车锁的消防车,一踩油门,速度一起来,撞的其他挡路的车子乱飞,贼带劲。

而后面还有两辆轿车跟着,有四个幸存者分别在这两辆车上。

王诗雅对张冢道:“想不到你还会开车嘛…”

张冢干笑一声回答说:“别说开车了,偷车我都没问题。”

王诗雅点点头,算是赞同这个说法。

张冢瞟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后面跟着四辆车,在车山上颠吧颠吧的跑着,其中有一亮黑长黑长的,在车山上开的极为艰难,张冢惊道:“还真有林肯加长型啊?”

张冢的拉力赛车在这车山上开的也是极为吃力,尽量挑平坦的路走。唐警察的山地摩托倒是优势很大,而后面黄一松和何百学的消防车则当起了开路的任务,两人怪叫着撞飞一辆又一辆车,把路面压的尽量平整,后面的车才开的动。

那林肯加长型忽然一顿,底盘终于是卡住了,被那大鱼一口吸走,撞在口腔上壁爆了。那大鱼游的速度惊人,很快就要追上车队了,另一个幸存者的车子已经飞起来了,在空中打着旋华丽的飞入了鱼嘴。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个就是徐昊天的车了。

徐昊天把脑袋伸出窗户对着前面喊道:“你们消防车开慢点,我们要上去!”

然后掏出枪,对着挡风玻璃开了一个弹夹,然后别扭的抬起脚,把挡风玻璃给踹飞了。

消防车很快就慢了下来,徐昊天使自己的车和消防车接触且速度一致,对车上的其他人说:“你们快点跳上去!”

其他人点点头,张科从后排挤到前排,第一个走上了车前盖。狂风呼啸,前面就是消防车,伸手一抓,就抓住了消防车的梯子,跳上了消防车。第二个是箫纪雪,手上有伤,颇费了些时间,好不容易抓住了张科的手跳上了消防车。

张科侧身给她让了个位置,让她先上消防车顶上呆着。张见芸胆小,在车前盖一点点往前蹭。张见芸的手马上够着张科的手时,那大鱼的吸力忽至,徐昊天感觉车身一轻,又落回了地上,徐昊天庆幸之余把油门狠狠踩下,原本稳定的速度又提了起来,车子壳卡在了消防车底盘下。徐昊天摸了一把冷汗,刚刚真是太险了。车身忽然一斜,原来那两车卡的不稳,似乎就要脱离。

张见芸被刚才那一震吓的心惊肉跳,可算抓住了张科的手,而张科的手在从高塔回来后就一直有后遗症,现在正是到了力气用尽的时刻,再也无力帮助徐昊天,只得和张见芸一同爬向车顶。忽然徐昊天的车子一晃,和消防车卡住的部分分离,徐昊天猛的一跃,像一只豹子一般扑了出来,双手抓到了消防车后的铁梯。众人都不免松了一口气,把徐昊天拉上了消防车顶。

张冢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的情况,见徐昊天他们都安全脱困,也松了一口气。徐昊天等人就在消防车车顶上,各自抓着一些金属物件稳着身体。消防车旁的许多车子都被吸进了鱼嘴,可消防车仍旧一点事都没有,毕竟这大家伙重量不轻。那大鱼忽然沉进水里,不知踪影。众人从车上下来,只觉得屁股刚刚被颠簸的发麻。

张冢奇道:“那大鱼怎么说没就没了?”

其余人都摇摇头。忽然一阵颤抖,脚下的河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张冢暗道不妙,那大鱼忽然张着嘴巴从水里跃起,百米大嘴向众人咬来。张冢只觉得一团阴影遮天蔽日,一股河水腥臭扑鼻而来。那大嘴一闭,咬下了众人所在的这部分桥身。众人眼前忽然一黑,感觉河水涌了上来,把众人冲散。张冢感觉在河水中好生翻过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浮出了水面。张冢按了按手机,已经坏掉了,这地方一点灯光都没有,张冢犯难了。忽然漂来一辆破车,张冢钻进驾驶室里,还好车灯还能用,于是点亮了车灯趴在车顶上,和车一起随波漂流。

不一会儿,张冢就听到了呼喊声,用手划水往那个声音的来源慢慢漂去,见到倪波正趴在一根浮着的桥敦上。张冢伸手把他拉了上来,两人一同滑水救人,一路上还不忘点亮浮在水面上的车灯。不一会儿就把其他八个家伙全找齐了,这小破车居然还撑的起众人的重量,十一个人在车上讨论了一会儿现状,认定现在他们肯定是在鱼嘴了。无数的车灯像点点星光一样亮着,把鱼嘴照的通亮,他们甚至能看见滴着粘液的口腔上壁,还有锋利的牙齿。

鱼嘴紧闭,他们出不去。

张冢说:“想不到我们竟然被这大怪鱼给吞了,而现在它也不张嘴,我们出不去,怎么办?”

张科说:“实在不行就等到它张嘴吧。”

黄一松反驳说:“你知道它什么时候张嘴,万一几天都不张呢?我们不就困死在这里了?”

倪波建议说:“要不然我们就从鱼屁股出去呗。”

陈静静摇摇头说:“从鱼屁股出去太恶心了,我才不要呢。”

徐昊天干笑道:“现在我们已经是它的食物了,就算现在不从屁股出去以后也是从那里出去的。”

众人都觉得他说的恶心,纷纷板着个脸。

张冢闷头苦思了一会儿说:“我看这怪鱼一时半会也是不会张嘴了,不如我们先往鱼腹游,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出口,不过我看你们也别抱太大的信心,只怕我们还没到鱼屁股就被消化成渣了。”

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王诗雅道:“这里臭气薰天,只怕空气中含氧量少,我们待的越久就越有可能致息而亡,怕是等不到这大鱼再开口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去拼一把。”

其余人点点头,张冢找来两扇车门作浆,众人换着划,向大鱼喉咙漂去。这大鱼的喉咙有如一道拱门,张冢拆了延路找到的两辆车的灯泡,用来照亮周围和头顶。众人来到这大鱼喉部时忽然觉得四周漫起了蓝色光华,原来那喉壁上居然分布着一个个蓝色的发光符号。众人不禁一阵感叹,张冢心里可惜自己的手机侵水烂掉了,不然把这些符号拍下来带回去加以研究也许会有不小的收获。

王诗雅突然道:“这些符号我认识,是古苏美尔象形文字…它是记述着一段故事,应该是讲阿普斯死后化为冥界的。”

王诗雅一给众人讲了大鱼喉壁上记录着的故事,大约过了二十多米的距离,后面的喉壁上再也没有其他符号了。

王诗雅看完最后一段符号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似乎是…[跨入这道大门,冥界将与你同在]。”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王诗雅的声音突然边的阴冷,眼睛中闪过一丝绿光,众人都是一惊。

不过很快又变回了正常,她道:“这似乎是在说我们即将步入冥界,奇怪,古苏美尔传说中的冥界是阿普斯死后变成的,那这大鱼[死亡]的肚子里又怎么会有冥界?”

其余人对于古苏美尔宗教文化都不甚了解,只能摇头说不知道。小破车忽然一阵颠簸,众人都牢牢的抓住了车身,张冢看到前方的流水似乎消失,忙招呼说:“前面好像有瀑布,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小破车就飞了起来,果然是个瀑布,落差可能只有几十米,但是落下后水流极其湍急,还好众人事先有所准备抓的牢固,不然现在只怕已经飞出去几个人了。

湍急的水流中散落着各种金属和泥土,众人坐在小破车上就像飘流一般,过了十多分钟水流终于平缓,小破车停了下来。“嘎吱”一声,小破车慢慢的解体了,完成了它最后的护送任务。张冢仍旧舍不得那些车灯,吩咐众人去把那些车灯带上,在这鱼腹之中可是重要的光源。

徐昊天问道:“我们这是到哪了?”

众人抬起车灯胡乱照了一翻,这大鱼肚子里的肉基本上都一个样,何百学耸了一下他那个难得没有摔飞的眼镜说:“我们刚刚过了咽喉部位,再往里面游也许就要到胃了吧?”

众人都明白,到胃了以后就是与那些消化液抗争的时候了,天晓得会不会化成渣。忽然一声震天的咆哮传来,张冢喃喃道:“大鱼在叫?”

王诗雅那车灯照向水下说:“不,你们看,水下似乎有活物。”

众人听闻后也把车灯纷纷朝着水下,果然看见两条黑影在水下不远处打着转,张科道:“这大鱼肚子里还有其他生物?”

黄一松说:“也许是吞进来的鱼呢?”

张冢苦笑道:“我怎么觉得水里的东西有点大呢?”

然后又用手粗略比了个大小,大约有一人大。那水下的两条黑影忽然消失不见,张冢担心道:“它们去哪了?”

第二十八章 鱼腹

四周忽然传来一阵阵水流声,众人提灯看去,只见一条条鱼稽立在水面上。

“鲨鱼?!”何百学大惊失色。

透过水面的折射可以看到那鱼稽之下是一个个长长的流线形身体,酷似鲨鱼,身上的蓝色斑点,正从四周围成一个圈向众人游来。

众人心中暗道不妙,水中行动不便,如何来躲避这些鲨鱼?那鲨鱼一共八条,游近了众人,纷纷张出血盆大口咬来,气势汹汹!

张冢和王诗雅在一起,两条鲨鱼一前一后对他们咬来,张冢推开王诗雅,向下猛的一沉,第一只鲨鱼从他头顶过去了。第二只从水里游来,张冢拔出天醉,在那鲨鱼张嘴咬来只时把天醉向那鲨鱼嘴里一刺,天醉闯过鲨鱼脑袋从头顶穿了出来。

可那鲨鱼竟然没死,眼看就要咬下张冢,张冢手在鲨鱼下巴上一按,借着推力向后退去。

那鲨鱼一嘴咬空,想要转身游去,可天醉还插在它头上,他嘴一合,那天醉的金刚丝就卡在了他牙缝之中,而张冢手中握着天醉的把手,便被鲨鱼拉着游去。张冢灵机一动,按下机括,金刚丝回缩,把张冢拉到了鲨鱼身旁,张冢跨在它背上。

张见芸被徐昊天护在了身后,那鲨鱼张嘴咬来时徐昊天拔出手枪,还好手枪经过防水处理,还能使用,对着鲨鱼嘴巴开了五枪,那鲨鱼吃痛游开了。张科见鲨鱼向自己和箫纪雪游来,把手中的车灯塞进了鲨鱼嘴里,鲨鱼用力一咬,一丝电流闪动,在水中迅速的掠过。那鲨鱼当场被电死,而所幸大部分电流都在那鲨鱼身体中转了一圈,蔓延至水中后并不强,众人只觉得浑身一麻,并无大碍。

倪波和陈静静见一鲨鱼向自己游来,暗叹大限已尽,忽然从旁边冲出一物,也是一只鲨鱼,两只鲨鱼撞在了一起,身上都挂了彩,鲜血直流,很快就自相残杀起来,张冢从一只鲨鱼上跳下来,拎着倪波和陈静静向一边游去,刚刚离开,又有一直鲨鱼游来,三只鲨鱼陷入了混战。

黄一松把手按在向自己张开大嘴的鲨鱼头上,身子一轻,连水都不带起一星半点,从水中跃起,在空中重重的向下一踏,把那鲨鱼踩了个腰折,半死不活的摆了几下就没了动静。何百学刚刚发现不对以后就退到了众人中间,看见张冢推开王诗雅之后躲过了一只鲨鱼的袭击,而那只鲨鱼正向自己游来。

何百学慌忙之下不知逃跑,忽然旁边黑影一闪,是唐警察猛的上前抱住那只鲨鱼的嘴,紧紧的贴在那鲨鱼身上,使鲨鱼偏了方向,擦过了何百学。徐昊天见唐警察抱着那鲨鱼不放,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冲上去对着鲨鱼眼睛就是一刀,那鲨鱼伤了眼睛发起狂来,把唐警官从身上甩下来,调头转向徐昊天。

徐昊天那匕首还在鲨鱼眼睛上,可人也被甩了出去,张冢及时赶来,往那匕首上一拍,那匕首彻底插进了鲨鱼脑子里,那鲨鱼挂了。箫纪雪手中的木剑闪着光,却因为伤势而毫无攻击力,这时又一只鲨鱼向她和张科游来,忽然一连串的枪响,是张冢,徐昊天和唐警察同时开枪了,那鲨鱼直接被打成了筛子,而那缠斗在一起的三只鲨鱼则遍体鳞伤的逃走了。

张冢催促众人说:“我们快点离开这里,这里血腥味太浓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鲨鱼,要是引来了怕是不好办了。”

其余人点点头,可是开时的路上全是湍急的水流,只能往鱼腹更深处游。

游了大约三百米左右,何百学忽然停下来,手电平照在水面上问:“我怎么觉得越往里面游这水就越泛黄啊?”

众人顺着那平平的灯光看去,果然觉得前方的水比较黄,张科问道:“会不会是车灯的光是黄色的缘故?”

张冢举起车灯照向来时的那片水面说:“应该不是,那边的水是青色的,而这边的水明显泛黄。”

众人看去,果然来的那边水颜色与河水无异,而这边则显的混浊且黄了,就像倾入了大量泥沙。

“会不会是消化液?”徐昊天冷不妨的说了一句,张冢又何尝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只是担心说出来会影响军心罢了,却不料徐昊天给代劳了。

徐昊天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进去就是被消化掉的份,这让众人非常害怕。忽然那片水面上出现了一片朦胧的灯光,众人望去,却发现那里有一层薄纱似的雾,而那灯光就是从那雾中透出来的。不一会儿,那雾中先出现了一盏造型古典的煤灯,以后一辆船的轮廓慢慢显现了出来。那船从雾中驶出来,黑色的,大部分都是木材构成,颇像影视作品中的海盗船,柜杆残破的帆上还有一个骷髅头,船头是一个女妖的雕塑,煤灯就托在她手上。这船约有三十米长,最顶端有五十米左右的高度,缓缓向众人驶来。

鱼腹之中居然有一艘古朴的船,而这船开起来又如此之像鬼船。“Oh.该死的,别告诉我说在拍加勒比海盗…”

张冢对着那船低声骂开了,各种脏话像爆米花一样噼噼啪啪的嘣出来,还颇又几分古韵…

众人不得不佩服张冢的大条神经,却不知张冢这也是在给众人打气。

这船驶近了,众人才发现它的顶端还差几分就挨着鱼腹顶端了,而且甲板上一个人也没有。

张科问道:“这算是鬼船不?”

黄一松说:“算,当然算,这鬼船简直太标准了,这都不算鬼船那什么才算?”

那鬼船驶到众人旁边时停了下来,黑幽幽的,水面上也不曾荡起波纹,好似它一直就在这里似的。

张冢说:“既然这鬼船能从鱼腹中出来,肯定也就不怕那些消化液了,我们乘这艘船也许就能渡过去。”

萧纪雪说:“你疯了吗?这艘船来历不明,贸然上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张冢道:“要是觉得危险我就先上去看看情况怎么样?”

王诗雅游到张冢旁边说:“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游到鬼船的绳梯旁,张冢第一个,王诗雅第二个,两人爬上了船。张冢上船之后先拿起车灯乱照一翻,不过船头已有煤油灯,甲板上还有几架,所以也算通明。

张冢向下面的人招招手说:“上面很安全,你们上来吧。”

众人排队上了鬼船,张冢和王诗雅在船上接应,不过两分钟,所以人都上了船。

鬼船忽然传来一阵“嘎嘎吱吱”声,摇晃了几下,居然开始调头向回开去。

众人都是一惊,这鬼船居然还懂得自动航行,把众人往鱼腹里送。陈静静说:“我怎么有种请君入瓮的感觉?”

倪波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一只没怎么说话的张见芸忽然浑身发抖蹲在地上说:“这里好冷啊…”

张科和徐昊天同时一惊,张科忙问:“怎么了?”

张见芸摇摇头,王诗雅上前解释说:“张见芸魂魄不全,所以对鬼魂比较敏感,这船上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唐警察拿起手电乱照一通有点紧张的问:“这船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诗雅笑道:“当然是鬼魂,幽灵什么的了,这船本来就是一艘鬼船,有这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唐警察咽了一口口水,好歹还是没有跳下船去。

徐昊天的外衣已经披在张见芸身上,正值下天,众人基本也只穿一件衣服,难道要个大老爷们儿脱了衣服光膀子?自然不可能,众人都才从水中起来,脱了衣服估计不过十分钟就得感冒。

徐昊天筹措了一下问道:“要不然我抱着她吧?”说完这句话,徐昊天的老脸一下就红了,好在这鬼船上灯光黯淡,众人也不大看的清楚。

不过所有人都一同看向了他,眼睛里闪烁着颇有深意的光。徐昊天被看的头皮发麻。

张冢咳嗽了一声,帮忙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说:“老徐真有善心,张科,那是你妹妹,你看这个注意如何?”

张科咳嗽了两声说:“张见芸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张见芸艰难的点点头,此时她已经冷的说不了话了。

王诗雅说:“她似乎越来越冷了,我们必须赶快找出来这船里的恶灵,不然他会被冻死的。”

其余人点点头,徐昊天一触摸到张见芸的皮肤就觉得一股透骨的寒意传来,冷的他打了个喷嚏。

徐昊天还是抱住了张见芸,不会似乎他也冷的够呛了,嘴唇已经发紫。

张冢皱起眉头问王诗雅和箫纪雪:“你们不是有阴阳眼吗?快点找找那鬼魂在哪啊。”

王诗雅摇头说:“刚刚在上面负了太多伤,若是强行开阴阳眼把那鬼魂招来的话只怕小命不保了。”

张冢走到一扇木门边说:“要不然我下去看看,怎么样?”

张科摇摇头,把张冢拉到一边说:“每次都是你打头阵,这次换我来。”

张冢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然后笑道:“你手上有后遗症,别待会跑都跑不掉,还是我去吧。”

张科摇摇头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倾力调查这些事,我也该出力了。”

张冢点点头说:“那行吧,你和我一起进去。”然后又转头问王诗雅:“怎么样?一起来吗?”

王诗雅有些谦意的说:“这船太小了,若下去太多人只怕到时候逃跑都没法跑,你们把那鬼魂引上来就行了。”

张冢建议说:“要不然箫老师和张科下去吧。”

箫纪雪摇摇头说:“我身上有伤,没法和鬼魂恶斗,你还是把它们引上来比较好,我会先在这里布下陷阱。”

张冢和张科点点头,张科打开小木门,里面是一个向下的楼梯,张科率先进入,张冢紧随其后,刚刚把后脚迈进去,忽然听见身后“啪!”的一声。张科张冢同时回头,那木门竟已关上。

张科问:“你关门干什么?”

张冢耸耸肩,说:“我没关门,这门自动关上的。”

两人对视一眼,站在门边的张冢使劲的拍门,希望门外有人能够听见。那边果然传来了有人使劲拉门把的声音,这门是向外开的。

王诗雅的声音同时从外面传来:“你们在里面怎么样?”

张科拿起车灯照亮四周,张冢扫了一眼对外面说:“没什么事。”

王诗雅松了口气,箫纪雪的声音又传来:“甲板另一边还有个门可以打开,你们先往里面走,我们会找人来接应你们。”

张冢和张科应了声“哦”,两人向楼梯下走。甲板上的众人商量了一下,由于箫纪雪和王诗雅要在甲板上布置捉鬼的陷阱,而徐昊天和张见芸俩人就和入了北极的冰窟窿一样发抖,所以只能从倪波,陈静静,黄一松,何百学和唐警官中选人了。唐警官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所以出局。

最后商议了一翻,觉得倪波体型过大容易堵着路,而倪波不去陈静静自然也不会去,所以只好由黄一松和何百学这对组合,而且两人体型都够消瘦,在那狭小的空间逃命应该比较方便。

送黄一松和何百学进另一扇门时众人也在猜测,倪波和陈静静会不会有什么奸情呢?

船的内部依然是那黑色的木材,昏黄的灯光照在上面微微有点发黄。张冢和张科很快就下了楼梯,船内部构造果然比较狭小,张冢和张科只能一个前一个后,张科原本还想打前锋,可张冢说什么也不同意,所以打头的还是张冢。

楼梯下是一条走廊,走向正好与楼梯相反,走廊尽头有一扇门,张冢走上前左手拉住门把手,右手已经搭在了枪上。门被张冢推开的,一股腥臭味传来,张科拿起车灯向里面一照,立刻有四条黑影倒映在对面的墙壁上。两人微微一惊,不过马上定下心来,那黑影是挂在一个铁架上的四陀肉的影子,不是什么鬼影。

“这里似乎是个屠宰场兼厨房。”张冢轻声对后面的张科说。

张科点点头,两人走进了这个房间。房间另一边有一个梯子,似乎还可以向下的样子,张冢和张科向那个梯子走去。

延路走过那陀肉时两人只觉得一阵腥臭,张科捂着鼻子问道:“这猪肉都发臭了,靠。”

张冢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不废话啊,这鬼船都不知道在这鱼腹中放了多久了,这肉当然发臭了。”

张冢顿了一会,仔细观察了一下奇道:“这肉似乎是新鲜的…似乎是人肉。”

张科一惊,张冢示意他不要紧张,这鬼船中既然有鬼,晾着人肉也是正常,两人向楼下走去。黄一松和何百学两人从甲板上下来,这里的构造和张冢那边下来时一样,楼梯下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黄一松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似乎有些动静传出来。

第二十九章 鬼船游记

黄一松将门开了条小缝,向里面望去,却没有发现什么,里面一片漆黑,而那古怪的声响也骤然消失。

黄一松将门大开,何百学举起车灯照向里面。里面是一间类似酒吧的地方,有一个长长的吧台,三张桌子分部在房间的三个角落,每张桌子有八个凳子。黄一松走进这酒吧,吧台后面还有一排葡萄酒,上面满是灰尘,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黄一松看着直舔舌头,最后还是实在忍不住拿了一瓶下来。

擦干净表面的灰尘,黄一松看上面的年份惊叫道:“这酒是1860年的,额的娘勒,这卖出去得多少钱了?”

不过他又想了想,这酒放了这么久了,怕是口感也没那么好了,倒不如自己享受一番。

想到这里,他用牙咬下木塞子,把瓶口塞进嘴里就是一阵呼噜呼噜的狂灌,过了片刻,把嘴巴从瓶口“波”的一声扯下来,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那葡萄酒显然少了五分之一。

何百学皱着眉头说:“这船上的东西干净不哦?别喝坏了肚子。”

黄一松舔舔嘴说:“这酒密封的好着呢,刚刚差点没把我嘴唇扯脱了。恩…这酒酸了点。”

何百学见这家伙还有心情废话这酒味道如何,想必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了,顶天回去拉个肚子什么的。

黄一松把木塞子重新塞好,将葡萄酒瓶放进口袋里。

这葡萄酒瓶大约就比普通矿泉水瓶大点,黄一松那衣服口袋简直就是无底洞,一个酒瓶居然没塞满,他还重新拿了瓶放进去,拉上口袋的拉链。

这酒吧没有其他路,两人只看到来时的那扇门,搜索了一阵子,吧台旁的黄一松突然在吧台后的毯子上边跳边说:“何子,这边,这下面似乎是空的。”

话音刚落,忽然听见“嘎…咔!”一声,黄一松脚下的地板裂开一个整整齐齐的口子,他“我靠”了一声,整个人裹着脏稀稀的地毯掉下去了。

何百学赶忙跑过来,发现那里其实是一个翻板,由一个门栓一样的东西固定着,而这东西年旧失修,黄一松在那蹦了半天把那门栓不知道给蹦哪去了,翻板翻下去,才会露出这个洞口。

洞口下有个木梯,下面也就两米左右的高度,何百学边向下爬边问:“怎么样?没事吧?”

黄一松把那地毯踢到一边站起来说:“我没事,葡萄酒也没事。”

何百学点点头,两人开始认真观察这里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条走廊,长长的,周围依旧是黑色的木材墙壁,走廊宽两米左右,两人还能并排走着。可是他们现在似乎在走廊的中间,向哪个方向走似乎是个问题。

黄一松背靠在墙壁上,举起左手说:“男左女右,我们走这边。”

何百学点点头,两人向那边走去。

张冢和张科现在也置身于同样的走廊内,他们从那似乎是厨房的地方下来后就到了这里,张冢掏出一枚硬币说:“如果正面向上,我们就走左边,反面向上,就走右边。”

“如果立起来呢?”张科问。

“砸墙!”

硬币在空中潇洒的转了几十个圈,然后“叮”的一声落在地上,那朵灿烂的菊花朝上。

张科说:“我们好像没说哪边是正面。”

张冢耸耸肩说:“你菊花是在正面还是背面?”

张科楞了一下说:“背面。”张冢笑笑说:“那不就得了,这硬币也是,我们走右边。”

这走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人走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两边有门,不过全都是反锁着的。忽然从背后传来一声冷哼,两人转过头,发现空中飘浮着一个隐隐约约的白影。那白影分明是一个鬼魂,可以清楚的看见它戴着顶大帽子,一脸的大胡子,还有两只瞪着的眼睛。身上穿着一件欧洲中世纪流行的贵族服。

张冢对旁边的张科小声说:“我一只以为这是艘海盗船,没想到居然还有个老爷一样的家伙。”

张科轻声说:“谁说有钱人就不能做海盗了,别人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

张冢点点头,而那只鬼魂嘴巴一张一合的,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对话,可是两人都听不懂。

张冢问:“这家伙说什么呢?”

张科遥遥头说:“不知道,似乎是英语,你知道的,我英语不过关。”

张冢点点头同时说:“我也不过关。”

那鬼魂忽然大叫一声,向两人扑来,张冢和张科怪叫一声,向原本该前进的方向跑去。那鬼魂在后面张牙舞爪的追着,张冢发现那家伙有一颗金牙,在他浑身的白色中显的颇为显眼。张冢和张科两人跑到了走廊尽头,这里是一扇木门,两人推开木门,忽然觉得一阵腥风抚面,这里居然是船尾的一处隐蔽的甲板,两人发现船已经行驶到了一片黄水之中,有不少东西在这里被消化,就连汽车的铁皮也在一点点融化。身后的鬼魂已经追了出来,这甲板实在是小的可怜,不过二十平方米,那鬼魂一出来,立刻又显得拥挤的多。张冢和张科心里暗道糟糕,而那鬼魂却哈哈大笑起来,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

忽然从走廊里传来一声大喝:“老鬼,你给我站住了!”,从声音分辨,应该是黄一松。

果不其然,黄一松和何百学出现在走廊深处理,正在向这边跑来。

那鬼魂向后看了一眼,然后对黄一松和何百学做出一副凶恶状,却不料黄一松骂道:“你吓鬼呢你,拜托换个花样好不好?”

说话间,黄一松已经冲到了那鬼魂面前,手中举起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向那鬼魂砸去,之听“哗啦”一声,一股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还有不少玻璃渣子四处飞舞。

那鬼魂像是被砸晕了一般,摇摇晃晃的摆了几步,最后“扑嗵”一声倒在了地上。黄一松好忙招呼两人说:“赶快走,那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起来。”

两人点点头,和黄一松和何百学一起向走廊里跑去。

四个人向走廊里还没跑出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咆哮,那鬼魂身子摇摇晃晃的又站起来了,怒不可揭的说了一大堆话,向四个人追来。

张冢掏出枪向后放了一枪,子弹却穿过了那鬼魂的身体,张冢不由惊道:“这烂鬼也太操蛋了吧,子弹居然打不到它。”

黄一松点点头:“似乎只有葡萄酒瓶能伤着它,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刚刚在走廊里碰到那老鬼,无论怎么打都没用,只有拿酒瓶栲,把它打跑后就追着它最后找到了你们。”

张冢问:“那葡萄酒你是从哪拿的?”

黄一松答:“一个似乎是酒吧的地方,我们待会就从那回去。”

张冢点点头,四个人越跑越快,那鬼魂却离众人更近了,四个人跑过了张冢和张科下来的那个洞口,向走廊更深处跑去。不过三十米的距离,众人又看到了另一个向上的洞口,黄一松先爬了上去,接着是何百学。张冢让张科先上去,自己垫后,爬上去后果然看到了酒吧模样的地方,张冢从旁边的柜子里用手指夹起六瓶酒,那鬼魂刚好也追到了洞口下面,张冢手一松,六瓶酒就嘻哩哗啦的掉下去,砸到那鬼魂身上,其中有三瓶砸出了裂缝。

那鬼魂颇为不舍的拣起酒瓶,仰头一阵狂灌,张冢心想,这还是个酒鬼。

那鬼魂边灌酒边向上飘,张冢一惊,拿起一瓶酒就向其余三人离开的地方跑去。黄一松带着另外两人早就跑上了甲板,过了一会张冢也冒出头来。

甲板上的箫纪雪和王诗雅早就布置好了陷阱等着那鬼自己窜出来,张冢刚刚跑出来,后面就有个白色的影子跟着飘了出来。王诗雅手中忽然寒光一闪,手中一把匕首飞了出来,匕首上一片腥红,正中那鬼魂的眉心,居然没有穿透它的身体而是插了进去,王诗雅念了几句咒语,那匕首上忽然冒起火焰,那鬼魂被烧的嗷嗷直叫。

箫纪雪手中的木剑冒着寒光,地上对着那门口摆着七张符,正是按着北斗七星排列的,箫纪雪手中的木剑一挥,那七张符挨个飞起来,一启向那鬼魂飞去,那鬼魂像堵机枪一样挨了七下,最后像一头死猪希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片刻就变成一丝白烟漂散了。

张见芸终于不再冷的发抖了,这时她的脸上都结起了冰渣,徐昊天见张见芸情况好转,就放开了这个冰棍一样的家伙,刚刚也把他冻的够呛。

张见芸终于能说话了,红着脸对徐昊天说了句谢谢,自己一个人裹着徐昊天的衣服坐甲板楼梯旁的角落里去了。

众人都心里都在暗暗的想,这俩家伙肯定有猫腻。

张冢和黄一松把所遭遇的情况说了一边,忽然船身一阵晃动,众人向船的前方看去,前方的水路越来越狭窄,头上怪鱼的肌肉也越来越低。

王诗雅紧张道:“我们到船里面去,可能要到消化系统了,外面不安全!”

话音刚落,一股黄水溅到甲板上面,张冢手臂上不幸沾上了一点,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不一会儿就看见了皮肤下模糊的肌肉,还好那东西仅仅腐蚀到了这个地步,不然张冢只有把整个手臂砍下来了。

众人赶忙往船内部转移,徐昊天抱起张见芸屁颠颠的跑进去了,张冢在最后,当那个姓唐的警察进去后,张冢刚刚一抬脚,船生忽然开始剧烈的倾斜,整个船被水浪打的向左偏了九十度,张冢一时没掌握好平衡,向左边摔去。仅仅是打了两个滚,张冢就滚到了船边,手抓住甲板上的护栏,向下一看,下面是一片黄水翻滚。这掉下去可就被腐蚀成渣了,张冢似突向上撑起,可惜船摇晃的厉害,保持着不掉下去就已经不错了,张冢根本没法使的上力。船忽然又使劲摇晃了一下,这下可好,整艘船直接被水浪冲了个翻身,和不少没被腐蚀尽的金属垃圾一起悬在空中,等到惯性一被抵消,就会掉下来。张冢明白船掉下去的话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必须尽快到船内部。

船身忽然“嘎吱”一声响,向下坠去。张冢索性松开手,掉到一块儿大金属垃圾上,看样子这玩意儿应该来自汽车,张冢落地的同时脚一蹬,整个人又跃起了点可怜的高度,同时又把天醉向上丢去,天醉插在了甲板上。

金刚丝一抖,张冢再一次扮演了蜘蛛侠,荡到了门边,脚向前一踹,把门踹开,收起天醉,整个人由于惯性钻进了门内,还不忘用手关好门。门重重的关上,张冢滚到了原本的天花板上,这时“哗啦!”一声,想必是船入水了,黄色的水迹从门的缝隙里涌出来,张冢担心那黄色的水蔓延到自己脚下,于是又施展了一手爬墙绝技,两腿在墙上蹬了几步,向后一跳,跃进了那酒吧里。谁知这时船身又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张冢又一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来不及骂两句,张冢赶忙把酒吧的门关好,然后钻进了吧台后面的那个洞里,把翻板重新合好,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这走廊里面。

王诗雅忽然冲上前来给张冢一个热情的拥抱,张冢奇道:“你怎么了?”

王诗雅松开抱着张冢的手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张冢拍拍她的脑袋,笑道:“我怎么可能死掉呢?”

王诗雅点点头,张冢发现她的眼眶居然有些湿润。

这个时候,包括张冢在内,所有人心里都是一个反应:有奸情!

张冢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问道:“这走廊可以通往外面的甲板,那里有扇门关了没有?”

黄一松回答说:“一共有前后两扇,在走廊两头,都关上了。”

忽然船身又是一阵摇晃,再次转了九十度,张冢又摔了一跤,不由得骂道:“有完没完啊!”王诗雅伸出一只手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张冢,张冢刚刚站起身,船又是一阵翻过,张冢这次学聪明了,一脚踩在墙壁上,等他自己转过来。

众人和这破船折腾了好一会儿,这船也算是结实,一点黄水也不曾溢进来,时间很快就过了十分钟。

第三十章 黑水之上

船身渐渐停止摇晃,众人此时已经是该趴着的趴着,该躺着的躺着,张冢都记不清自己打了几个转了,颇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好在这时船身是正常角度,张冢打开头上的翻板说:“我先出去看看情况。”然后就爬了上去。

张冢来到酒吧里时发现这里完全是一片狼籍,许多东西都被打翻了,空气中弥漫着酒香。

他又打开酒吧通往外面的门,一股黄水顿时涌了进来,张冢赶忙向后退了一步,那些黄水在地板上蔓延开来,奇怪的是这黑色的木头地板居然没有被腐蚀。

黄水很快就蔓延到了张冢脚下,不过已经淡了许多,张冢的蹬山靴底沾了不少黄水,不过好在够厚实,一路走过去倒也没什么大碍。

走上甲板,这里的黄水只有很薄的一层,应该是都流出去了,张冢走到甲板边缘,发现船下已不再是发黄的消化液,而是散发着恶臭的黑水。

张冢跑回众人所在的走廊里对众人说:“我们已经过了消化系统了,怕是已经到了排泄系统了。”

其余人点点头,众人踏着由于扩散而已经很薄的黄水走上了甲板。

众人趴在甲板的护栏旁,看着下面的黄水,陈静静捏着鼻子说:“这下面什么东西啊,好臭啊。”

倪波撇撇嘴说:“这应该就是俗称的‘屎’了吧,我们只要顺着这东西行驶应该就能出去了。”

其余人点点头,又回到了那个走廊里,毕竟这里太臭了,仅有张冢和王诗雅留在甲板上。张冢站在船头的油灯旁,举着车灯,观察着前方的道路。

王诗雅在他后面,背靠在船的护栏上,侧面对着张冢。

王诗雅问:“如果我们这次有幸活着回去后你还会参与此事吗?”张冢点点头,眼睛却不离开前方的水面,说:“我是肯定不会放弃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从我拿到那金属片开始,我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像是掉了什么东西似的。”

王诗雅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一直不肯放弃的话,说不定某天我们会成为敌人呢。”

张冢楞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因为王家?”

王诗雅把脸别到一边,过了一会儿才说:“结局有时候是无法改变的……”

张冢奇道:“你什么意思?”

王诗不答。

张冢见王诗雅不说话,也闭起了嘴巴。

王诗雅拿出那块金属片递给张冢说:“我原以为凭我自己的能力能够破解开王家的百年之迷,那时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惜,我还是无法做到。”

张冢拿过金属片,搂住王诗雅的肩膀,忽然金属片上发出微微的光亮。

“这?”张冢奇道。王诗雅摇摇头,思索了片刻说:“有可能是共鸣现象,快,你快吧灯关了。”

张冢闻言,把手中的车灯对准脚下的黑木地板,河面马上暗了许多。这时可以看到河面上有一处光点,虽然有油灯照着,不过那光点还是能看的清楚,发着和张冢手中的金属片一样的光芒。

张冢甩出天醉,金刚丝缠上了那个发光物,张冢猛的向上一拉,一个发着微光的金属片乐出水面。

两人大喜过望,这金属片上刻着一个“人”字,两人不顾上面还沾着黑水,用衣服擦干净后还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张冢对王诗雅说:“还差一个,找到了最后一块碎片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王诗雅点点头。

忽然从前方传来一阵气流声,一股风带着大股臭味扑鼻而来,张冢道:“可能是快到出口了,我们现在还是到船舱里去躲避。”

两人走进船内,众人都在那走廊里,张冢对众人说:“我们可能就要出去了,天晓得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忽然船尾向上翘起,走廊变成了垂直向下的一个井,众人一时间没有落脚点,纷纷向下坠去。

倪波最先掉到底,只听“嘭!”的一声,倪波落在了那扇门上,幸好那门没有被砸开,不然倪波现在肯定是掉到那黑水之中。

陈静静抓住走廊边的一扇木门边缘,止住了下坠的趋势,趴在墙上。

其余人也纷纷效仿,好在墙边门够多,众人全趴在门边也还多出了几扇,有几个人途中几次没抓牢,巨大的摩擦力把他们的手指头都磨破了。

张冢一手把住门檐,一手拉着手上有伤的王诗雅,显得颇为吃力。

张见芸身体孱弱,把住门檐的手不停的发抖,想必已经用尽了说有的力气趴在门上。

下面的倪波摔的好生一阵腰酸背痛腿抽筋,却不敢站起来,生怕自己的重量压垮了这看似脆弱不堪的木门。

张冢的手也开始发抖,把住的门檐忽然传来一阵咔咔声,想必要不了多久这门就会因为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而打开,自己把住的门檐将会翻开,原本手指抠住的地方将会转个一百八十度左右,那时就再也把持不住两人一定会掉下去。

这时船身又是一晃,落水声传来,想必刚刚可能是瀑布之类,而现在船落水之后再次平稳,众人脚踩着结实的地板时松了一口气。

一阵低声咆哮传来,接着众人听见了很多杂乱的声音,张冢又独自出去看看。

张冢打开通往甲板的门,一丝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张冢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等眼睛适应了这光线,张冢把手放下来,发现面前是一座断桥,不少车子都从断桥上纷纷落下,船下是一片碧绿的河水,太阳在头顶照耀着,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出了鱼腹。

张冢不由得欢呼了一声,下去又把众人叫了上来。这时三架战斗机忽然呼啸着掠过天空,在空中拖出白色的痕迹,调了个头,又府冲了回来。

脚下的河水涌起一阵波浪,那怪鱼的背稽涌出水面,战斗机立刻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徐昊天招呼大家卧倒,众人纷纷抱头蹲在地上,船身离那怪鱼太近,在战斗机的扫射中不幸被击穿了几个窟窿,船身正在慢慢下沉。

好在人员并没有伤亡,徐昊天要大家赶紧跳下河逃命,这时大雾已散,河对岸清晰可见,不过百米距离罢了。

众人纷纷跳下船逃命,那怪鱼并没有追众人,而是不停的躲避战斗机的机枪扫射,上岸之后徐昊天和驻在河边的军队取得了联系,他和唐警官去现场查看情况了。

其余人则被专车接送回家,途中军方的人要求众人对今天的所见所闻不得透露出去半点风声。

张冢询问了一下时间,居然已经临近中午,从上午八点众人进入大桥以来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军方这次办事确实挺有效率的,大概是因为驻地就在城区不远处的缘故。

张冢回家之后好好的冲了个澡,脑中不停的思索着,李城义留下的线索又断掉了。

张冢洗完了澡,换了身干爽的衣物,坐到饭桌前,母亲已经准备好饭菜,不停的唠叨着今天上午有军队进城了,就在铁勾桥边呆着,据说是逮着了拉灯的潜水艇什么的。张冢听的直翻白眼,差点没当场噎死。

第三十一章 精怪

时间又匆匆过了几周,这天轮到何百学,黄一松,倪波,陈静静四人值日,四支扫把在教室中胡乱飞舞,烟尘瞬间布满了整个教室。

夕阳西下,为整个学校铺下了一层红色。

“何子接着!”黄一松大喝一声,一个扫把凌空飞来,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何百学的屁股上。

“嗷!”一声惨叫和一片笑声在教室中回荡开来。

笑够了,陈静静催促道:“快点吧,都六点过了,你们打算扫多久啊?”

倪波道:“管他的呢,今天周五,除了高三以外都回去了,多玩一会儿有什么的?”

陈静静双手叉腰很无奈的撇起了嘴。

黄一松提起垃圾桶说:“我先去把垃圾倒了,应该没多少垃圾了。”

楼梯上,黄一松大跨步的奔下楼去,把垃圾往垃圾桶里一空,又大跨步的跑上来。这时的学校无疑是最安静的,学生基本都放假了,只有那帮高三的还在上课,在夕阳下学校显得颇为宁静。可是一抹血红正在悄然升起。黄一松飞快的跑上楼,忽然觉得脖子一痒,伸手一摸,一根乌黑的长发搭在自己脖子上。

“靠,哪来的?”黄一松随手甩开那根黑发,继续往楼上跑去。

“呜呜…”一阵哭声止住了黄一松的脚步,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站在楼梯拐角的角落里掩面哭泣,他的瞳孔开始放大,刚刚他上来时可没这小女孩的,想到他刚刚脖子上的长发,他开始背脊发凉。就在这么一楞神的功夫,那个小女孩又消失不见。

幻觉?不,黄一松现在绝对不相信有幻觉这一说,这学校不简单,他意识到了危险。

黄一松用更快的速度跑上了楼,来到教室门前对里面的三人喊道:“快别扫了,学校里有古怪,我们快点走。”

何百学问:“什么古怪,这么着急?”

黄一松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略微叙述了一遍,倪波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孤魂野鬼怕什么?”

黄一松忙说:“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

三个人脸色一变,何百学指着黄一松背后说:“你…你是指这个?”

黄一松顿时明白了大概,扭动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自己,两个人的脸都快挨一块了。

“姑娘,你失眠了?眼睛这么红…”黄一松咽了口口水说,同时一边向教室里走去。

少女的眼睛始终看着黄一松,黄一松被看的发毛。

“姑娘,我害羞,你别老看着我啊。”黄一松苦笑着说了一声,何百学的手已经悄悄的搭在了教室后面的把手上面,轻轻一拧,四个人怪叫着冲出了教室,“嗒嗒嗒”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回响。

“停!”刚下一楼,冲在最前面的陈静静就停下了脚步并拦住了众人。“干嘛?”倪波差点刹不住脚带着众人滚下楼去。陈静静指了指下一层的楼梯口,只有楼梯间一个微小的缝隙可以看的到,一双血红的眼睛正从那个缝隙看着他们。

“退…退回去…”黄一松低声说道,四个人又跑回了四楼的楼梯口。

“那东西似乎盯上我们了。”何百学说。倪波点点头。黄一松拨通了张科的电话:“喂?”

“有什么事吗?”

“快叫上萧老师来学校,我们被一个鬼盯上了。”

“好!”挂断电话,黄一松在楼梯间的缝隙向下看了看,那个少女还伸长了脖子,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呢。

黄一松浑身一哆嗦,不再看楼下,四个人沉默不言的等着张科和萧纪雪过来。

“啊!”三楼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何百学问道:“三楼还有人?”黄一松摇头说不知道。

陈静静提议说:“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倪波反驳道:“还是别下去了,那个女鬼还在下面呢。”

黄一松说:“不怕,我身手好些,我下去看看,马上就上来。”说着,又向那楼梯缝隙看了一眼,那个女鬼已经不在那里了。

“小心点!”倪波提醒道。黄一松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表示放心。

三楼,黄一松挨个教室的找,可都是空空的,不由得心生疑惑,再走就要到厕所了。

男厕所里没有人,女厕所又不敢进,只能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喂!三楼还有人吗?”回音在三楼回荡,女厕所里忽然传出了幽幽的哭声,黄一松又壮着胆子吼了一句:“你哭什么?莫不是见着鬼了?”

“当然不是…”女厕所里传来回答,“我就是鬼,怎么会看见鬼呢?”

黄一松脑袋一阵晕眩,继续吼道:“那你哭什么啊?便秘吗?”

厕所里的哭声更盛了,那个女鬼回答道:“人家都是鬼了,你还取笑人家,我哭是因为我的仇人把我的骨灰洒在了女厕所里,让我无法去轮回。”

黄一松问:“那你如何才能去轮回?”

女鬼答道:“杀了我的仇人,找个法师来为我作法就可以了。”

黄一松问:“你的仇人是谁?”

女鬼答道:“你自己看后面就知道了。”黄一松猛的一回头,看见陈静静正在向这边跑来。是她?

陈静静突然对他大喝道:“小心头上!”

黄一送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像壁虎一样趴在天花板上,这不比张冢那种飞檐走壁的功夫,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黄一松也是练家子,看见头上有异猛的向后一跳,那个人影也在同时向下吐出一条青蛙一样的舌头,在黄一站着的地方一卷,卷了个空又收了回去。

“什么鬼东西?”黄一松喃喃道。

厕所里的女鬼回答他说:“这个人不知道练了什么邪法,与我抢男朋友时把我杀死,又将骨灰洒在厕所里,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黄一松打断她的话说:“你的那些往事我不敢兴趣,快点告诉我怎么对付她。”

女鬼说:“不知道。”

那个人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眼睛还看着黄一松,双手撑地,双腿卷曲着,就像传说中的蛤蟆功。那双眼睛是绿色的,里面有不少黑色的杂质,结合刚刚从女鬼那得到的消息,黄一松给她取了个外号:“蛤蟆女”。

蛤蟆女真如练过蛤蟆功一样向黄一松扑来,黄一松抬腿一扫,直接把蛤蟆女扫飞出去,可那蛤蟆女却又像烂肉一样扑了过来。“滚!”黄一松抬腿下压,把那蛤蟆女按在脚下,脚踝和大腿猛的一拧,那蛤蟆女的背部向破布一样扭曲起来。

没有骨头?黄一松脸色一变。蛤蟆女的嘴里传来嗽嗽的声音,黄一松感觉脚下一滑,蛤蟆女身体向后一缩,居然从黄一松脚下钻了出来,嘴巴一张,似乎又要吐出来舌头。

“咚!”的一声,一只拳头带着拳风忽至,正好锤在蛤蟆女的脸上,蛤蟆女头一歪,向旁边倒飞出去。黄一松趁机又在她腰上补了一脚,却忍让感觉像是踢在一团烂肉上面一样,这家伙真的没有骨头。陈静静一拳击中目标却也是一楞,感觉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虽然还是把那东西打飞了出去,力道却也被泄的差不多了。

“怎么…”陈静静喃喃道。

后方,何百学和倪波也跑到了。

“你们怎么下来了?”黄一松问。

何百学答道:“刚刚听你在乱嚎,就跑下来看看。”

那蛤蟆女忽然打了个滚,又爬上了墙上,一双绿眼睛打着转打量着众人。

倪波问:“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黄一松说:“天晓得。”

蛤蟆如毒蛇吐信似的吐了吐舌头,双手双脚在墙上猛的一撑,第三次向众人发起了攻击。

“砰!”“啪!”陈静静又一拳打在了蛤蟆女脸上,黄一松的一腿踢在了蛤蟆女的胳膊上。蛤蟆女不出意料的又被打飞了出去。“拜托你长点记性好不好,你打不过我们的。”黄一松对蛤蟆女不屑的说。蛤蟆女忽然双臂一震,众人只觉得寒光一扇,蛤蟆女的手臂上忽然多出来两片明晃晃的刀刃。

“嗽嗽嗽嗽…”蛤蟆女难听的笑声又响起来了。

何百学咽了口口水说:“啊哦…好像升级版本了。”

蛤蟆女又向众人扑来,这次是刀刃对着前面。黄一松知道不能再硬拼,突然一个前空翻,又是一脚踩在了蛤蟆女背上,再一次把蛤蟆女踩在了脚下。

“还能进化不?”黄一松笑道,“走,把她抬进厕所里。”

陈静静扯住她的头发,她头一仰,陈静静就顺势勒住了她的脖子。何百学和倪波一人抬着一条腿,黄一松在一旁反钳着她的双手,蛤蟆女就这么被抬进了男厕所。陈静静有些难为情,还好此时男厕里没有人,不过臭味和烟味实在是浓郁。

“扔那!”黄一松对着第一个坑位说。众人把蛤蟆女给扔了进去,没错,是扔,蛤蟆女准确无误的掉进了坑里。

黄一松冷笑道:“你没骨头身子够软是吧?”蛤蟆女怪叫着想要爬出来,黄一松一只大脚毫不犹豫的就踩了上去,把蛤蟆女又踩了回去。“哗啦…”学校厕所五分钟一次的放水来到,蛤蟆女被巨大的水流直接冲进了管道里。

黄一松撇了撇嘴道:“谁叫你软不拉几的,被冲走了吧,这可就怨不得我了。”黄一松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是张科的号码,接通。

“喂?你们在哪呢?”

“三楼,快过来吧。”

“好,马上。”

张科和王诗雅很快就跑到了三楼,黄一松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边,萧纪雪拿着法器去女厕所里超度去了。很快,女厕所里变的乌烟瘴气,过了十来分钟萧纪雪才出来,她说:“那个冤魂已经轮回去了,具她自己说她和另一个女生为了争夺一个叫韩非的男生才弄出这些事的,最后发现那个男生心里有其他人了,真是得不偿失。”

黄一松喃喃道:“这个韩非又是何许人物?”

第三十二章 家中

没有夕阳的阴暗傍晚,密集的雨点哗哗的落下,两排翠绿的行道树中的石板路上,一个带着兜帽的青年正飞快的跑动着。-

“干…突然下这么大的雨,搞毛啊?”张冢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跑进门洞里,像狗儿一样抖了抖身上的水,开始上楼。冒着这么大的雨,可算跑回家了。-

回到家里,没有一个人,父母出去旅游了。老俩口就喜欢到处跑去玩,然后把张冢一个人丢在家。-

不过张冢也乐得这样,父母一周不在家,自己可以过整整一周夜猫子的生活…-

浴室里传来流水声,张冢打算洗个澡,再换身衣服,以免感冒了。毕竟要通宵的,身体可得养好了。-

“哗…哗…哗哗…”水流声颇大,也不知道这瞎子是在洗澡呢,还是在玩水呢。-

水蒸气慢慢升腾起来,张冢觉得面前就像是起了一层雾,有如当时在高塔一层一样。-

水雾中张冢在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的计划。恩…先看部电影,差不多到晚上十点,再上浩方联会儿《使命4》,十二点后奋战《奇点》,争取通关,明天上午八点到学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想到这里张冢竟然轻笑出声来。-

这样自由享乐的日子,正是他想要的。-

“滴答…滴答…”水滴慢慢滴落,张冢已经关了龙头,打算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换身衣服清爽的开始自己的通宵之旅。-

“叭嗒…”一声略微不同寻常的水滴声响起,张冢耳朵一抖,猛的回头,没有发现异样。-

心想自己一定是太神经了,张冢离开了浴室。-

浴缸里,一滴血珠慢慢滑进了排水口…-

两个小时后,张冢一手捧着咖啡,一手拿着一块儿面包,眼睛颇为懒散的盯着电脑屏幕。-

这算是他的宵夜,而他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恐怕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在这种状态下吃好喝好的…-

《狂莽之灾》的画面在张冢眼中渐渐变为了重影,看来他的睡眠程度又加深了一层。不过这并不碍事,在张冢看来这就和看3D电影一样。-

电影里的大蟒蛇每吃一个人他就咬一口面包,到电影结局时这面包居然刚好吃完,不得不佩服他的预知能力。不过最后那一口似乎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把两个拳头大小的面包一口包下去了…-

是因为电影看到大结局而兴奋了么…-

这也说明他一块儿面包居然吃了近两个小时…-

吸了一口咖啡,张冢的眼睛总算是明亮了起来,刚刚那算是通宵前的养精蓄锐,不光休息够了还看完一部电影,营养也跟着补充了,只是电影的情节似乎记的不是太清楚罢了。-

能这么养精蓄锐的怕也只有他一人能行了…-

打开浩方对战平台,使命召唤4,这个时间段人不少,也不多,却是高手云集的时候,张冢要么狂虐别人要么被别人狂虐…-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张冢被狂虐了一个小时后,音响里忽然冒出一阵嘈杂声。-

“啪!”张冢很直接的拍了一下音响,嘈杂声顿时消失。-

“哼…”张冢轻哼了一声。-

“吱…吱…吱…”这次嘈杂声更大了,就像有人在老话筒前说话一样。-

“恩?”想起老话筒张冢突然想起使命召唤4在WIN7上联机有兼容问题,必须要插上话筒线才行。-

于是自己就找了个不要的耳机,把话筒线插上,耳机就丢在了机箱后面…难道在机箱后面有东西?这是话筒传来的声音?-

张冢心生疑惑,家中是从来不生蟑螂,老鼠什么的,那是什么在机箱后面?-

张冢俯下身子,躬身到机箱后面,用手机照亮。各种线像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那个废弃的耳机静静的躺在角落里。-

没有东西。-

到底是什么问题?机子的声卡出了问题?张冢正欲从这矮小的地方钻出来,头顶上的音响突然又传出极其杂乱的声音,喳喳的声响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滑动,发出吱吱的声音。-

一阵阴风掠过。-

一颗玻璃球不知道从哪里落下,正好砸在了张冢的头上,张冢“唉哟”的叫了一声,抬头一看,头上是电脑桌。这玻璃球从哪来的?-

张冢悻悻的从电脑桌下钻了出来,抬头一看,电脑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了样,像是老电视没有信号一样布满了一片雪花。这倒是和音响里的嘈杂声挺搭调。-

张冢倒是来了兴趣,翘着二郎腿看这台烂机子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吱…吱吱…”音响里那种像是有东西滑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楚,隐隐听来,像是有人在说话。-

张冢将音响的声音调大了些,里面的声音也更加清楚,像是一个女人在说话。-

“哼…”张冢轻哼一声,明白今天晚上怕是遇上了麻烦事了。-

“呜…呜呜…”说话的声音还未清晰,又变成了一阵低低的哭声,一张白色的大脸突然凑在了电脑屏幕上,七窍流血,似乎是在宣告自己死的有多么可怖。-

张冢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如果说牺牲他宝贵的通宵机会而来陪这个女鬼搞这些无聊的东西的话他会很生气的…-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变化,镜头移动到了另一边,似乎是一个窗户,窗户里有灯光透出,一个少年坐在窗户边,翘着二郎腿,面前是一台电脑。-

张冢的瞳孔猛的收缩,这个人正是他自己,这是他们家的窗户。-

被人监视了?张冢感觉大脑有点短路,谁会来监视自己?-

张冢站起身,向窗户外面看去,可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路灯,没有万家灯火!-

张冢觉得这不只是被监视了这么简单,而是像被囚禁了一样。回想起当时在医院里也是,里面和外面的环境完全不一样,难道现在也是如此?又是王家的诡计?-

张冢眼睛一瞟,现在的时间是11:03分,还没到午夜。张冢摸了摸腰上的手枪,心里顿时觉有了一张底牌。-

“喵呜…”一声清脆的猫叫划过夜空,张冢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窗口两团绿光闪过。-

张冢检查了一下枪中的子弹,二十发,满满的。-

一只黑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着张冢,张冢用枪口对着它,只要情况不对,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抠下板机。-

“喵呜…”黑猫又叫了一声,绿色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灵巧的跳跃了几下,趴在电脑显示器上,就在张冢面前。张冢忽然觉得这只黑猫有点眼熟,王诗雅那只?-

“嘎吱…”张冢家的木地板传来嘎嘎声,这老房子的地板在夏天一拖过就容易这样,一旦有人在上面走路就会发出响动,有时还能明显的感觉到地板凹陷下去。-

“嘎嘎嘎…”这种响动仍在继续,声源就在张冢声后,如果张冢没有判断错的话,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从餐厅到客厅的那条短短的走廊上走动。-

回头?不,张冢通过黑猫眼睛的折射就能看清楚后面的情况。-

就像竖着一条黑线的绿色屏幕,张冢看到的背后景象都是绿色的,不过还是不妨碍他看见一个白衣女人正向自己走来。-

“啪!啪啪啪!”电灯齐齐灭掉,只有电脑屏幕在发光。-

黑暗中,那个白衣女人慢慢逼近,头发遮面,经典女鬼形像。-

张冢起了一身的汗,不敢轻举妄动,那女鬼很快就站在了他身后,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阴冷的气息。-

在黑猫眼中的女鬼正站在他身后,与他的身影重叠,使他看不到那女鬼的情况。-

瞳孔下移,显示器却显示着从窗外看里面的画面。-

女鬼近乎于贴在了他身上,胳膊在抽动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呼…”带着微微的风声,张冢还未转身就是一个肘击砸了过去。-

没有东西,身后空空如也。-

张冢可不会认为刚刚那是自己的幻觉,并没有放松警惕,拿出手机想要求救。-

“干…”张冢暗骂一声,这种时候手机居然没信号。-

被动,张冢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十分被动。-

“哗…哗哗哗…”厕所里传出来一阵流水声,张冢太阳穴一紧,一手拿着枪,一手反握着天醉,慢慢向厕所走去。-

虽然路程不长,但是张冢却是几次活动了下手指,他现在也紧张的不行。-

“啪嗒…”张冢打开了厕所的电灯,面前的水池上的龙头打开着,正在源源不断的流着热水。那流水声定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张冢握着天醉的那只手把水龙头按下,源源不断的流水着才停下。-

张冢正欲离开,眼睛从水池上方的镜子瞟过,忽然身体又是一顿,只见刚刚那个白衣女鬼倦成一团,缩在天花板的一个角落里。-

“砰!”一声枪响,张冢情急之下开了一枪,不过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又跑了?”张冢心里暗骂这鬼真是懦弱,却又不得不提防她的突然偷袭。-

“喵~”又是一声猫叫,那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张冢脚下,正在那趴着。-

“叮咚…”古老的门铃响了起来,张冢走向家门,透过猫眼观察外面的是哪路神仙。-

是王诗雅。-

她来干什么?难道她知道自己这边有困难了?-

门铃还在响着。-

张冢满怀疑惑的开了门,脚边的黑猫“呼”的一声就蹦到了王诗雅的肩头,在那撒欢。-

“你怎么来了?”张冢问她。-

王诗雅刚刚制服胡闹的黑猫,看着全副武装的张冢说:“我感觉你今天晚上会出事,所以就过来了。”-

张冢侧身让她进屋,王诗雅继续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了这个结界,现在想要出去恐怕就麻烦了。”-

张冢关上门说:“那就灭了它,我可不允许有什么妖魔鬼怪在我家里作怪。”-

王诗雅点头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你家楼上前些日子死过人你知道吗?”-

张冢点点头说:“知道,听说是出了车祸,一家三口全死完了。”-

王诗雅将手机拿出来,播放一个视频文件,递给张冢说:“这是当时的录象,你自己看吧。”-

张冢接过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车祸现场的监视录像。-

一辆别克在四环外的高速公路上行驶,它左边的车道上有一辆载着涡轮的大型货车驶来,别克突然转弯,碰撞,飞了…-

“看上去像是自杀。”张冢说。把手机还给了王诗雅。-

王诗雅收起手机道:“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张冢说:“上身?且不管他们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王诗雅摸摸黑猫的头说:“连他们被什么东西上身过我们都不知道还怎么出对策?”-

张冢点头赞同,问:“那我们该怎么判断那是什么东西?”-

王诗雅反问他:“你一共遇到它几次?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张冢答道:“一共两次,第一次是通过你那只黑猫的眼睛看到的,第二次是在镜子里看到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恍然大悟道:“反射!我一直都是通过光的反射看到它的。”-

王诗雅点头说:“应该是镜灵,这东西比较难对付。还有哦,这小家伙叫黑奶油,不许再叫它黑猫。”-

“呃…”张冢点头说:“这不是重点吧,关键是那个镜灵怎么对付?”-

王诗雅道:“这个就比较麻烦了,只要带有反射功能的东西就能招它出来,所以只能把所有能反射光线的东西都遮住才行。”-

张冢松了一口气说:“这到是简单,可总不可能一只遮着吧?”-

王诗雅解释说:“当然不可能,必须找到第一次映出镜灵的影像的东西毁掉。”-

张冢挠挠头说:“第一次…似乎是在这黑…奶油的眼睛里看到的。”张冢话音未落,胸口就挨了王诗雅一拳,黑奶油怪叫一声。王诗雅白了他一眼说:“我说过了,这镜灵肯定还害过你楼上那一家,所以第一次出现肯定会是在你家楼上,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你家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遮起来。”末了,她又诡异的一笑问:“今天晚上你家里难道就我们两个人?”-

张冢咽了口口水说:“呃…是、是的,所以我们要小心翼翼的,对付那个什么镜灵。”-

王诗雅凑在他身前笑问:“那我们晚上还要不要睡觉呢?恩?”-

“不…不了吧…”-

“不睡了?”-

张冢逃也似的跑走了,呜呜道:“他娘的,别玩了,还是先保命要紧,把那些东西遮起来吧。”-

王诗雅“嘁”了一声。-

两人先把窗户镜子玻璃,电视,显示器一类的东西用窗帘,毛巾,抹布遮了个严严实实,又在木地板上盖上一层硬纸壳,把一些零碎的可以反光的小玩意儿丢在一个抽屉里,这才到卧室里休息。-

“我有一个疑问。”张冢说。-

“恩?”王诗雅看着他。-

张冢问:“镜灵是不是只能通过光的反射出现?”-

“是的。”-

张冢继续问:“那在两个镜面之间呢?”-

王诗雅迟疑了一下说:“那么对它而言就是有无限扇门的迷宫。”-

张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怪物一家子

“呜…”一声低鸣声响起,张冢和王诗雅同时四处张望,张冢问:“你不是说只要把那些东西遮起来就没事了吗?”

王诗雅也是一楞,把黑奶油提起来,随即说:“眼睛也能反光,你看看我的眼睛里能看见什么不?”

张冢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除了隐约能看到房间的倒影以外就看不到什么了,王诗雅却突然低声道:“别动,是你的眼睛把它招来了。”

“咕咚…”张冢咽了口口水,王雅捧着他脑袋说:“千万不要闭眼睛,不然又不知道下次会从哪出来了。”

张冢小时候最不擅长的是什么?大眼瞪小眼算是其中之一。

一丝冷汗从张冢脑门流下,张冢苦笑着说:“能…能闭上了不,我有眼结石,疼…”

王诗雅摇头说:“不行,还差一点了…”

“我说…”

“不行!”

“那个…”

“不行!”

“可是…”

“不行!”

“唉呀!我操!”张冢低声咒骂了一声,还是闭上了眼睛,两个手掌不停的揉。

王诗雅有些温怒的看着他道:“都说了马上就好了,你怎么还闭眼啊!”

张冢有些无奈的解释说:“大小姐啊,我有眼结石诶,很痛苦的,唉呀我操,眼泪都出来了。”说着,拿一张纸擦了擦眼睛。

“呵呵…”王诗雅轻笑了一声,刚刚那温怒的神情已经不见了。

张冢问:“怎么办,眼睛也能反光,我们是抓住它痛扁一顿还是躲到天亮。你刚刚似乎是想让它出来来着。”

王诗雅点头说:“刚才我是想找点刺激来着。”

张冢翻了个白眼说:“你还是别找刺激了,我在想我们要不把眼睛闭着睡一觉?”

王诗雅笑道:“别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闭眼睛可以,睡觉就免了吧。”

张冢尴尬的点点头,说:“你不睡就不睡吧,我可是得睡一觉。”说罢,闭上眼睛,头一仰,倒在了床上。

王诗雅看着倒在床上的张冢,无奈的笑笑,抚摸着黑奶油的背部,眼神开始变的朦胧起来。

黑奶油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王诗雅刮了一下它的鼻子,也闭上了眼睛。

夜风呼呼的吹过窗户,张冢因为口渴而缓缓醒来,却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该死的…”张冢低声骂了一句,摸着墙向客厅的饮水机走去。

“你醒了?”王诗雅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恩,”张冢答道:“我去喝口水,放心好了,我没睁眼。”

王诗雅有些担忧道:“小心些。”

张冢笑笑,没有答话。

从张冢的卧室到客厅只有十来米的距离,很快,张冢就摸到了门上的简约雕花,手在往前一摸,什么东西?

鼻子,眼皮,耳朵,嘴巴,额头,两颊,一张人脸!

“王…王诗雅?”张冢有些紧张的呼唤道。

“怎么了?”王诗雅的声音从张冢背后传来,她听出了张冢语气里的异样,问道。

“我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张冢解释说。

王诗雅从板凳上站起的声音传来,听的出她也很焦急:“别慌,别睁开眼睛,我马上就来帮你,你现在在哪?”

张冢答道:“我在门口。”同时,一只手伸到背后不停的乱晃,希望王诗雅能抓住。

“啪!”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张冢的手。

“啪!”又一只手抓住了张冢的手臂。

“抓住了?”张冢问。

“抓住了!”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张冢一惊,问:“还有谁在那!”

“不知道!”王诗雅的声音传来。

“张冢你要小心,那只女鬼在学我的声音说话!”王诗雅的声音又传来。

“搞什么…”张冢心里一紧。

王诗雅的声音传来:“你要小心点,别被她骗了,我抓着你手臂。”

王诗雅的声音:“别听它胡说,我抓着你手在。”

张冢:“黑奶油呢?”

“喵~”

张冢:“真的王诗雅抓着哪在?手臂你就叫一声,手掌你就叫两声。”

“喵~喵~喵~”

张冢:“…”

王诗雅的声音:“黑奶油也闭着眼睛在,它说不知道,张冢你可千万不能睁眼,不然就中了她的诡计了!”

张冢郁闷道:“你不是想找刺激吗?怎么反而不睁开眼睛了?”

王诗雅解释说:“我感觉她似乎更强了…”话音未落,从张冢后面又传来王诗雅的声音打断她道:“张冢你睁眼吧,我已经睁开眼睛让她现形了!”

王诗雅焦急的声音:“别上了她的当了!”

王诗雅冷静的声音:“睁眼吧,相信我,没事。”

张冢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转而对黑奶油说:“黑奶油你先睁开眼睛看看吧,然后告诉我。”

“喵呜~”黑奶油在抗议。

张冢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忽然心中一动,捏了捏手中的那只手掌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王诗雅有些慌张的声音传来:“因为刚才我一直在吹冷风。”

张冢的手握在了腰间天醉的柄上:“胡说,窗户我们都关的严严实实的,还用胶带把窗帘封上,哪来的冷风?”

王诗雅的声音传来:“电风扇。”

张冢冷笑一声问:“我没有听见电风扇的声音。”

王诗雅慌张道:“我刚才关掉了。”

张冢冷哼一声,天醉猛的向后刺出,就算不挂了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也要费它一只手。

天醉刚刺到一半,忽然寒光一转,向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砍去。

“哼!”空气中传来一阵阴历的闷哼,张冢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正抓着王诗雅的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王诗雅也如获大赦一般坐到地上,问张冢:“最后那一刀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张冢耸耸肩说:“蒙的。”

刚刚张冢摸到的那个诡异的人脸已经消失不见,张冢去客厅喝了杯水。

“嘎嘎嘎嘎…”一阵像是在撇木头一样的响动传来,整座屋子也开始不停的抖动,不少天花板上的灰尘都被抖落了下来。

“搞什么?”张冢抬头看着天花板喃喃道。

一条裂缝在天花板上蔓延,越来越宽大,张冢和王诗雅退到了远处。

“砰!”一声巨响,天花板剥落了下来,一架铁楼梯从上面延伸下来,红红的。

“叮…叮…叮…叮…”几颗被血丝包裹的玻璃珠从上面滚落下来。

张冢和王诗雅站在楼梯旁向上张望,只能隐约看见上面的一面血红的墙壁,还有血红的天花板。

“怎么回事?”张冢问王诗雅。

王诗雅皱眉答道:“有鬼魂下重新下了个结界引我们进去。”

张冢问:“那我们进去不?”

王诗雅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

张冢率先踏上了楼梯,王诗雅紧随其后。

楼上,腥味扑鼻,四周尽是血红,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一间小孩的卧室,床上还摆放这布偶。

“看来这里住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他们的孩子。”王诗雅道。

张冢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能反光倒映出影子的东西有很多,要找出来第一次请出镜灵的东西看来不容易。

“哇…哇…”一声婴儿哭声惊动了两人,只见床上一个破烂的洋娃娃嘴巴一张一合,一只眼珠也破碎了,脑袋缺了半块,身体倒还算完整,不过确实血淋淋的。

这洋娃娃正像张冢和王诗雅爬来,哭声不绝于耳。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张冢问。

王诗雅有点惊恐的退后了一步说:“这是婴灵,小心点,怨气很强,不知道为什么附在这洋娃娃身上。”

这时一阵“哄咙咙”的声音传来,两人上来时的那阶梯居然消失不见。

张冢喉咙里滚动了一下说:“糟,糟糕,被困住了…”

“哇!”婴灵忽然大叫了一声,像是很兴奋高兴一样更快的向两人跑来。

任何人看到一个血淋淋的洋娃娃向自己兴奋的爬来肯定都会拔腿就跑,但是张冢没有,因为他两腿已经吓瘫了。

“说实话,我不喜欢小孩。”张冢干笑道。

王诗雅拉着张冢慢慢后退,不知不觉已经退到了墙边。

王诗雅抽出那把袖珍的小匕首道:“凡是兵器多多少少都会带点煞气,也许能镇的住。”

张冢摸出天醉问道:“不能直接砍吗?”

“不能,它们是灵体武器是伤不到它们的。”王诗雅道。

“嘎吱…”一声开门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儿子,你在干嘛呢?”

张冢和王诗雅同时一楞,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滩烂肉从门外蠕了进来,如果非要找个词形容的话,张冢会选择“史莱姆”。

“哇…”婴灵又叫了一声。

烂肉上的两颗眼球向两颗卫星一样转了半圈,看向了张冢和王诗雅两人,还真是方便。

“你们是谁?!”烂肉对两人喝道,它的发声器官张冢至今没发现。

“邻…邻居。”张冢灿笑道。

“邻居?”烂肉蠕动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过了片刻它又说:“既然是邻居那就可要搞好关系,正好,我们要吃饭了,你们也一起来吧。”

“吃…?”张冢刚想问吃什么,却被王诗雅捂上了嘴巴,王诗雅笑道:“好,那就多谢您的招待了。”

烂肉扭动了一下,婴灵爬到了它身上,烂肉对两人道:“你们跟我来吧。”

王诗雅对张冢使了个眼色,两人跟着烂肉穿过了血淋淋的客厅,来到了肉呼呼的餐厅。

这四四方方的餐桌给张冢的第一印象就是个案板,要不是旁边还有个厨房,他肯定会以为这里就是加工食物的地方。

厨房里,一个面容姣好的半截女人趴在厨具上切肉,斩骨刀剁下的声音异常响亮,每次再把刀举起来就会甩出来一溜鲜血。

她的半截身体只到腰步,剩下半截立在旁边,可以看出来修长的双腿。女人每次切完一盘肉就把盘子放在另外半截身子上,那下半截身子就顶着那盘肉走到餐桌前,一拱,就把盘子拱到了桌上,之后又回到厨房等待下一盘肉。

肉已经堆了满满一桌,粗略一看,全是生的,什么部位的都有。

“好了,孩子他妈,菜够多了,你也来吃吧,今天来客人了。”那团烂肉吼道。

“好,好,马上来。”那个女人说。她用两只手撑在厨具上,腰用力向前倾,与下半身相结合。从厨房走了出来。

女人的眼神在看到张冢和王诗雅时明显变化了一下,像是一种惊喜。

那团烂肉招呼两人坐下。王诗雅和张冢并排坐着,烂肉在左边,女人在右边,婴灵在对面。还真是和谐的一家子。

烂肉又和张冢王诗雅寒颤了几句就蠕上了餐桌,开始“进食。”

婴灵就像非洲食人族出来的一样用手刨着生肉,女人的吃相要文雅一些,只不过时常要调整下坐姿,不然身体又会分离。

张冢和王诗雅看着桌上可以称之为尸块的食物实在是没有食欲,只能苦笑着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咦?你们怎么不吃啊?”烂肉发现了两人的异常,问道。

王诗雅摇头说:“我们胃不好,吃不了这些。”

烂肉蠕动了一下说:“胃不好?是死于胃病吧,没关系,到了天堂,想吃什么都可以。”

“天堂?”张冢惊道。

烂肉道:“对啊,这里就是天堂。”

张冢和王诗雅两人同时感觉大脑短路。王诗雅小声给张冢解释说:“肯定是镜灵下的结界,让他们以为这里是天堂。”

女人抬起头问:“看你们的样子都还挺年轻的,死之前是学生吧?”

张冢点头说:“恩。”

女人又问:“在哪所学校读书呢?”

张冢犹豫了一下,青山中学可是个有太多灵异事件的学校,这么说出去不知道要不要紧。王诗雅瞥了他一眼,道:“我们是青山中学的学生。”

“恩。”女人低声答应了一下。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餐桌旁边,张冢惊道:“镜灵!”

“老…老大,你来了?”烂肉不停的蠕动着,在对镜灵说话。

“老大?”张冢有点搞不清楚关系了。

镜灵对张冢和王诗雅伸出手,阴冷的声音传来:“杀了他们两个。”

“呼!”张冢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见一根森森白骨飞了过来,似乎是那烂肉射来的。

“靠!说打就打?”张冢郁闷的躲过这根白骨。

“哇…”婴灵像小狗一样向两人跑来,却被一个手臂抱起,是那个女人。

“青山中学有太多的秘密,”女人脸色毅然的对两人说,“我希望你们能活着回去,救更多的人。”

“老婆!你干什么?”那团烂肉大喝道。

女人递给张冢一个东西说:“把这个交给那个人吧,张冢。”

“你认识我?”张冢惊问。

女人笑而不语,一手画圆,一道白弧在她身边凝聚。

“张冢,快拦住她!她会魂飞魄散的!她也许知道什么秘密!”王诗雅急喝。

张冢赶忙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女人似乎是在作法的手,却为时已晚,一道无形的力量把他又给推了回来。

女人叹气道:“我早就该明白迟早会有今天,命数,真的改不得…”

说罢,,像是核弹爆炸一样,一颗小蘑菇云冲天而起,房屋化为了碎片,四周一片混沌,两人向下坠去,镜灵抱头痛哭。“怎么回事?”张冢侧过头问旁边的王诗雅。

王诗雅回答说:“结界开始坍塌了,镜灵不行了。”

“哄…”又如火车开过的声音渐渐放大,张冢感觉自己的思维开始模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发觉自己正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王诗雅就在自己旁边。

张冢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十一点零三,居然和上次看的一样。

“Oh,该死的…”张冢低骂一句,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似乎是幻觉一样,但是精神上的疲惫却告诉他今天的通宵计划已然泡汤。

张冢感觉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摊开来一看,是一支玉簪子,应该是刚才那女人给自己的。

她只说要自己转交给一个人,可是没说给谁啊。

张冢顿时感觉头大。

“呜…”王诗雅醒了过来。

王诗雅突然问:“你会一直调查青山中学的事情吧?”

张冢说:“我是肯定不会放弃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从我拿到那金属片开始,我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像是掉了什么东西似的。”

王诗雅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一直不肯放弃的话,说不定某天我们会成为敌人呢。”

张冢楞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因为王家?”

王诗雅把脸别到一边,过了一会儿才说:“不只因为王家,还有邓家,这两家要联姻,因为最近社会中家族系统越来越脆弱,两家不得不这么做,那时候我就不能在帮你们了,我会成为邓家的太太,我会被洗脑,必须为邓王两家工作。”

张冢奇道:“你才多大?就要结婚了。”

王诗雅答:“十七岁,这种家族联姻可是不会计算这种小细节的。”

张冢又问:“那你不嫁出去不就得了吗?”

王诗雅摇摇头,轻笑了一声说:“这是家族意愿,不是我能更改的。”

张冢又说:“我一直以为你已经脱离了王家的束缚。”

王诗雅答:“王家的力量是你难以估量的,在一个月后,我就会举行婚礼,就在城北的游乐园里,婚礼过后我将被洗脑,从我出生开始的所有记忆都会被清除,我会重新接受教育…”

说着说着,王诗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张冢心里也是颇为黯然,明白了王诗雅为什么今晚会出现,这是临行前的告别。张冢想着想着却又倒下去睡觉了。

王诗雅见张冢已经睡去,带着黑奶油离开了张冢家。

第三十四章 游乐园

张冢把已经找到了的三个金属片拼合在一起,已经大致有了个腰牌的形状只是最下面还缺了一块儿。张冢叹了口气,把李城义留下的那本笔记找出来翻阅,希望能找到点微妙的线索。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十天,十天之内,除了箫纪雪之外所有人都在寻找有关最后一片金属片的线索。

十天过后,众人绝望的发现李城义似乎没有留下来任何线索提示,除了张冢和王诗雅以外,都放弃了这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五天之后,王诗雅在张冢身边说:“放弃吧,李城义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与其去追寻那不可能发现的东西倒不如想想如何过好这几天。”

张冢不答。

王诗雅叹了口气,不再参与调查。之后的半个月里,她基本就是在帮助张见芸掌握她独特的能力,就连那大关刀和大刀她都懒得去调查了。而张科也开始研究五行八卦之术,徐昊天手头有不少案件要办理,箫纪雪时常拿出一支箫来吹各种曲子。黄一松像个无业游民一样游荡,何百学努力学习,倪波和陈静静倒是越来越热乎了。

张冢每天都会捧着一摞质料好生研究,一个月眼看就要到头了,张冢终于是熬不住,彻头彻尾的睡了一天,睡前他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梦,很快就会醒了。

第二天,张冢来到学校。

第一节课,有个位置是空的,连书本都没有一本,

第二节课,还是空的,

第三第四节…

一直到放学,整个上午那个位置都是空的。

难道真是一个梦?张冢下午来到学校后那个位置仍然是空的,班主任要学生们把那桌椅搬走,王诗雅以后再也不会来了。班里的男生好生一阵唉声叹气,女生们确实一副笑脸,张冢坐在最后一排,兜帽遮着大半张脸,没有人知道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那桌椅被抬出去,眼睛瞪的像灯泡,脑门上甚至在流汗。

张冢咽了口口水,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他问旁边的黄一松:“是不是已经到了一个月了?”

黄一松点点头,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张冢颓然的靠在椅背上,居然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也许他当时真该听王诗雅的,不去调查这该死的线索,而是好好的再过半个月。

张冢的手机忽然响起,是徐昊天打来的,接通后徐昊天神秘的说:“小子,今天我接到了个任务,你猜是什么?”

张冢怕老师发现,趴在桌子底下问:“什么任务?”

“保护王家的婚礼现场,”徐昊天顿了一下,“你明白吧?”

张冢颤颤巍巍的问:“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徐昊天在电话那头“吁”了一声,道:“你当我不明白你想啥啊,你好歹还是在监狱里待了五个月的人,我才不信你会老老实实的…”

张冢打断他的话说:“徐警官,你别给我打哑谜了,有什么话你直说,我怕我误解啊。”

徐昊天大笑一声道:“没误解,没误解,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你去搞点破坏,你从游乐园北门进去,我在那里值班,我可以放你进去…”

张冢“恩”了一声,徐昊天接着说:“你那天可得穿的体面点,这次婚礼上的可都是全市,乃至全国的上流人士,你可别丢脸了。”

张冢激动地问:“具体时间是多久?”

徐昊天答:“这周六,上午八点就可以入场,你最好八点以前就来,天还没亮最好,因为那时人少,你要找好藏匿的地方。”

张冢说了声谢,放下电话,心中一片激动,下课后把自己想要去王家婚礼上捣乱的想法给众人说了一下,一半人同意,一半人反对,黄一松,倪波和陈静静三个家伙是唯恐天下不乱,而张科,箫纪雪,何百学觉得这浑水还是不要去搅和的好。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张冢带着黄一松,倪波,陈静静潜入婚礼,其他人负责在游乐园外远程联络并协助他们。

周六的清晨,一缕阳光才刚刚越过山头,一辆黑色的别克停在了游乐园北门的停车场里,三个年轻人从车里出来,向车里坐着的三个人道别,走向游乐园的北门,也真是难得到他们一辆车里居然挤下了六个人,其中还有个体积巨大的家伙。这三个人来到游乐园北门,值班的徐昊天还在熟睡中,被他们敲门的声音惊醒,睁开眼,对那三个人说:“张冢早就来了,你们快点进去吧。”

说罢,打开了游乐园的北门,等这三个人进去后又重新关上,离游乐园正式开门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门边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穿着风衣背着双肩背包,戴着兜帽的家伙,手揣在口袋里,似乎是不想要任何一点皮肤接触到空气。他对着走来的那三个家伙点点头,示意他们向自己这边走来。

“感觉真刺激,一个人都没有,就像偷国家机密一样。”倪波激动的说。

黄一松靠了一声,张冢把手竖在嘴前,让他们不要再说话。张冢在前面带路,偶尔会遇到几个巡夜的警卫,他们会藏在长椅后,护拦外,等警卫走后他们也若无其事的向前走。清晨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张冢带着众人来到过山车旁,翻过安检门,对众人说:“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这些炸弹必须安放在指定位置。”说着,他打开背包,里面是一包的遥控炸弹。

倪波惊道:“这么多炸弹,难道你想大屠杀吗?还有,这些炸弹你哪来的啊?”

张冢重新把背包的拉链拉好,背在背上说:“我自然有办法搞到这些东西,至于这里的家伙们,都是王家的人,不是什么好鸟,死了也不可惜。”

众人走进车站,过山车目前还安安静静的停在这里,谁都不会知道过几个小时后这里将会上演一场生死时速。张冢跳下跪倒,在过山车最后一节车厢上打了个标记,给陈静静一个炸弹,要她在这里安放好炸弹,之后带着黄一松和倪波延着跪倒继续向前走。来到一处下坡路,张冢交给倪波一个炸弹,要他在坡底安好一个炸弹,之后带着黄一松继续向前。来到一个弯道,这个弯道不仅使过山车拐弯,还会使它绕着轨道为轴旋转一圈,张冢交给黄一松一个炸弹,要他在这里安放好,之后自己继续向前走。张冢一个人来到了过山车中最为精典的部分,那个圆,会使过山车倒挂的圆,张冢爬到轨道向上九十度的地方,拿出一个炸弹,摆在轨道外侧的支撑架上,用胶带缠住,这个位置很隐蔽,因为不远处还有三个支撑架遮挡,下方还有一片乘凉的行道树,很难从下方发现。张冢开始往回走,黄一松的炸弹卡在轨道中间的两根横杠间再用胶带缠住,很是安稳。倪波的炸弹没有藏在轨道上,而是藏在轨道下不过一尺距离的巨大招牌后面,招牌上就是这过山车。陈静静的炸弹藏在车地盘下的两根钢管之间,再用胶布缠上,不会被甩出去。

张冢点点头,三个家伙都做的很好,四个人又从安检旁翻了出来,张冢看了下手表说:“还有四十分钟就开园了,估计工作人员会越来越多,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躲。”

倪波问:“游乐园里有什么地方能躲?”

张冢指着草丛中的一处小房子说:“公共厕所。”

男性公共厕所里,三个排列在一起的隔间纷纷亮着红灯,倪波的声音从第一个隔间传来:“我们大约要蹲多久啊?”

第三个隔间里张冢的声音传来:“还有十分钟开园,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出去。”

第二个隔间里黄一松恩了一声,忽然听见第一个隔间里好一阵噼哩啪啦的响动,一股臭味弥漫开来,张冢和黄一松的抗议声纷纷响起:“靠,你们在干什么啊?”

“不是我,是波波!”

倪波在隔间里长抒一口气,道:“闭门振屎…”

另外两人“靠”了一声,三个人又没了动静。

女厕所里,陈静静一个人蹲在马桶盖上,手中玩着手机,表情专注,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在公共厕所里。

半个小时后,张冢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说罢推开门走出来,倪波和黄一松也走出来,脸上都是一副排泄完毕的轻松表情,张冢笑道:“怎么,忙里偷闲把肚子都给清空了?”

两人笑着点点头,三个人洗了个手,出了公共厕所,陈静静早已守在门口,倪波摸着极其空虚的肚子说:“好饿啊,刚刚都拉空了…”

张冢在他肚子上拍了一下说:“的确空了,都没以前有弹性了。走,我们先去吃饭。”

三个人点头同意。游乐园开园之后的二十分钟人还并不是很多,偶尔能看到来喝喜酒的几个大款,还有大款们的孩子,这时的游乐设施已经开始运作起来了,张冢指着缓慢旋转的旋转木马说:“在你们来之前我就把这东西放好炸弹了,等到时机一到,砰!嘿嘿嘿…”

倪波撇撇嘴说:“那里可都是孩子。”

张冢不屑道:“这些孩子之后也会是王家的人。”

黄松叹气说:“你把愤怒迁至整个王家了。”

张冢耸耸肩,显得很无所谓。

陈静静指着旋转木马旁的一家炸食店说:“我们去吃羊肉串好不好?我很久没吃过了。”

倪波点点头,四个人向那小商店走去。“老板,二十串羊肉串。”

倪波递上钱说,老板诧异的看了它一眼,点点头,收下钱,将二十串羊肉串摆放在烧烤架上,显得鼓鼓囊囊的。黄一松递上钱说:“一个烤肉夹馍。”

张冢也递上钱道:“一样,烤肉夹馍。”

老板收下钱,把肉块放进旁边的油锅里。

三分钟后,四个家伙拿着各自的食物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倪波手上拿着十串羊肉串,陈静静手里同样也是十串。张冢和黄一松心里暗暗吃紧,倪波的体型就代表了他能吃,可陈静静却有着苗条的身材,为何也和倪波一样是个大胃王?

黄一松打了个长长的嗝,问:“吃完饭我们去哪里?”

张冢摇摇头,摆摆手说:“你们先不要问,我怕你们待会知道了之后没有心情吃饭了。”

黄一松哦了一声,虽然很想问,可是他更想把手头的东西吃完。等众人把手头的东西解决进肚后张冢指着一个看上去很刺激的升降机设施说:“半个小时后我们去坐那个。”

众人开始感觉胃抽筋了。半个小时后,众人坐上了这被命名为“冲上云霄”的娱乐设施,倪波和陈静静原本实在不想上去,可是在张冢的威逼利诱之下不得不妥协。

“我们…还是在下面看着的好…”倪波上坐位前说。

“那我就把某天在医院里看到的暧昧事情说出去,什么偷看洗澡之类的。”张冢若无其事的说。

倪波和陈静静的脸变成了茄子色,颇为惶恐的坐上了位置。

“当”的一声,一个铁杠扣在了众人面前,倪波被这铁杠挤的在坐位里连动一下都困难,看来是不用担心会飞出去了。

机器缓缓的升了起来,这次这设备鼓鼓囊囊的坐满了人,再过不久也许下面就会排起长队,那时四个人就算想上来也要等上好一段时间了。张冢悄悄冲口袋里拿出一枚炸弹,小心的捧在手里,背包被放在保管室里,他不担心有人会去监察,因为他们还没那么敬业。

张冢专门坐在最上层的中间位置,他后脑勺一个手臂宽的距离就是支撑这个设施的杠杆,他打算在待会众人被这酷似洗衣机的东西甩的手舞足蹈的时候把炸弹安放上去。机器很快就上升到了指定位置,众人只觉得身体一轻,便开始极速下降。张冢手中的炸弹差点没被甩出去。下降到一半,机器又开始上升,还顺溜的表演了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大旋转,只见天空中一个黑点飞了出去,张冢摸摸怀里,还好,碟子还在。

刚刚飞出去的黑点过了许久才落地,接着就听到了有人大呼:“我的鞋子!”

机器越转越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尖叫,黄一松紧紧的握住身前的那个杠杆,嘴巴里还不停的冒着脏话:“我靠!”

“娘的!”

“擦!”再一看倪波和陈静静,四肢不由自主的乱摆,就像海浪中一片小树叶,随波逐流。

再一看其他人,也是如此状况,张冢心想,时机已到。握紧了炸弹,手举过头顶,肩膀向后弯曲,希望能摸到背后的支撑架,可是角度有限,胳膊弯到一定程度就不行了,虽然已经隐隐能触到后面的支撑架子,可还不能安放炸弹。这时机器的运动节奏慢了下来,众人也不在双手乱摆,张冢悻悻的缩回手,等待下一次机会。

过了十秒左右,机器的速度又快了起来,张冢手臂猛的往后一甩,炸弹“啪”的一声粘在了支撑架上,张冢把手松开,炸弹抖了几下,似乎粘的挺牢固。

张冢刚刚松一口气,那炸弹忽然剧烈的一抖,从支撑架上落下,张冢脸色马上变青。

黄一松转过头来,正好看见那炸弹落下,想伸手去接住,却不料机器忽然反方向一转,炸弹弹在他手指上马上又转了个方向,向另一边落去。机器很快就转了个半圆,炸弹落在了齿轮的缝隙间,张冢只听见身后一阵“咔咔”响动,冒着冷汗祈祷炸弹不会爆掉。

那响动持续了一会儿便消失了,最后是“嘎吱”的一声,似乎是炸弹卡在某个部位了,张冢咽了口口水。

黄一松紧张的骂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差点被你害死。”

张冢也是惊魂未定,声音有些哽咽的说:“我也不想的啊,这玩意儿转太快了,粘不稳。”

“你拿什么粘的?”

“双面胶…”

“你要是粘稳了我才感到奇怪…”

机器缓缓停下,众人都是互相搀扶着才走下机器的。张冢两条腿抖的连起来都困难,只得让倪波和黄一松抬着出来,下地后马上冲到一边的垃圾桶呕吐起来。

张冢呕吐完了拿起一桶矿泉水漱了漱口,说:“这玩意儿太刺激了,就和洗胃一样。”

倪波看了看表说:“已经九点钟了,还有什么安排没?”

张冢拍拍背包说:“我们还有点活要忙呢,这些东西要放到蜡像馆里去。不过要在下午,那时游客才多,我们才不会被发现。”

黄一松问:“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张冢指着前面的一间电玩室说:“如果无聊的话我们可以去那里玩玩。”

黄一松和倪波立刻拍手表示赞成,陈静静撇撇嘴说:“你们太幼稚了,我要自己去找玩的了。”

倪波说:“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们下午两点手机联系。”

陈静静点点头,与三个告别。三个家伙走进了电子游戏厅,黄一松和倪波两人时而玩会这个,时而再玩会另外一个,有时也会对着偶尔路过的美女好一阵指指点点,而张冢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面前是一架弹球机,极其专注的看着那铁球一次次落下,他居然就这样玩了一个上午,就连路过的小孩子都对他抛却鄙夷的眼神。

可他没有注意,玩过瘾之后才发现身边的奖票已经堆的和小山一样,他只得再花时间把那些奖票慢慢收起,兑换了点口香糖巧克力之类的零食,因为他实在不想要那个看上去色彩极其鲜艳的变形金刚。

中午十二点一到,倪波的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是陈静静打来的,接通后倪波:“喂?”

陈静静:“你们在哪呢?”

倪波:“还在游戏室呢。”

陈静静:“你们快点来摩天轮吧!”

倪波:“为什么?”

陈静静:“你别问为什么了,快点来就好了。”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倪波和黄一松找到了忍让在奋斗弹球的张冢,看着他变得更为充实的背包问道:“你这包怎么这么鼓了?”

张冢拉开背包拉链露出数量庞大的口香糖和巧克力说:“这些都是我赢来的奖品,别和我客气,敞开吃。”

三个人一出电玩厅的大门,就发现游乐园里开始播放婚礼进行曲,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摩天轮赶去。摩天轮下此刻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纷纷望向摩天轮顶端,三个人找到站在人群外围的陈静静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陈静静答道:“似乎是婚礼的一部分,好像要丢花什么的了。”话音刚落,就看见最顶端的位置上站起来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乍看之下,似乎是那个叫邓彪的小子。

第三十五章 婚礼前奏

“那个小子在上面干什么?”张冢眯着眼睛看着上面顶端的邓彪问道。

黄一松也认出了邓彪,惊道:“这不就是那次被我们扁了一顿的那小子吗?”

陈静静解释道:“你们这帮笨蛋,新郎就是邓彪啊,这都还没想到。”

张冢和黄一松恍然大悟,邓彪这小子太渣了,一时之间没人把他和新郎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张冢不由得忿忿说:“无论如何王诗雅是不能嫁给这个小子!”

黄一松和倪波赞同的点头,陈静静很直接的回了他们一个白眼。

邓彪在摩天轮顶端很二的向下面的人挥挥手,好像他是国家领导似的,然后把手伸响身后,王诗雅被他从坐位上拉了起来。

王诗雅一脸冰霜,手中捧着个秀球。

下方的人一看见那个秀球马上就明白了即将发生什么事情,纷纷开始起哄。秀球从上面被抛下来,一群人激动的开始哄抢,张冢对众人说:“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陈静静拦住众人说:“别走啊,快看,他们要喝交杯酒了!”

张冢转过头,果然看见两人手上拿着一个酒杯,酒杯里盛着葡萄酒,手臂互相交叉着,果然是要喝交杯酒。张冢把手放在了衣服里的手枪上,说不准下一刻就会对着上面开枪。黄一松按下他的手臂,摇摇头,张冢这才把手从手枪上松开。

摩天轮上,王诗雅已经和邓彪喝下了交杯酒。

倪波拉着张冢离开了现场,黄一松和陈静静也跟着。

“我们多久去腊像馆?”黄一松问。

张冢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说:“还有一个小时,我们两点钟去。”

倪波拍拍肚子说:“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陈静静说:“我知道一家冷饮店,刚刚闲逛时发现的。”

黄一松道:“那就去那里吧。”

张冢和倪波表示同意,陈静静带路,四人来到一家冷饮店里。张冢要了一杯可乐,黄一松要了一杯橙汁,倪波要了一杯混合果汁,陈静静的是一杯热牛奶。

倪波吃惊的问:“我没听错吧,大热天的你居然要喝热牛奶?”

话音刚落,窗户外面就下起了丝丝小雨,气温顿时降了下来。

黄一松笑道:“不错,真凉快。”

张冢对众人说:“光喝东西可不行,我去买点吃的。”

三个人点点头,张冢走出了冷饮店。

游乐园里排队买吃食的队伍因为大雨而走了大半,所以张冢很快就买到了一堆东西回来,而这时众人所要的饮品也才刚刚上桌。由于是在同一家游乐园,各个商家脑袋上是同一个老板,所以不会在乎客人把其他商店买来的东西带到自己这里来,所以有很多人都这么做。甚至有些游客在冷饮店和烧烤店买了东西而这两家店里没有位置,就带去水果店里坐着吃,这也是可行的。

张冢把一口袋食物扔在桌子上,另外三个人像恶狼扑食一样把口袋翻开,抓起各自喜爱的食物就开吃。张冢先吸了口可乐,才坐下来,抓起一袋炸食开始啃。

这时游乐园里已经换了音乐,居然是《情深深雨朦朦》,看来也是临时决定的,四个人的位置就在窗台旁,音乐穿过玻璃窗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黄一松配合着歌曲唱着他刚刚编成的一段歌词:“情深深雨蒙蒙,波波是个死LOLI控…”

倪波呛的一口果汁卡在喉咙里,拿起一团被他擦过嘴的纸丢向黄一松,骂道:“你妹的!”

黄一松头一歪,灵巧的躲过那团餐巾纸,笑道:“关我妹什么事?”

倪波对他竖起了中指。

陈静静转过头,问道:“你控LOLI?”

倪波很兴奋的高举一只手就像农民起义闹革命喝道:“控LOLI得永生!”

陈静静耸耸肩说:“我控正太。”

倪波:“呃…”

一旁的张冢和黄一松掩嘴偷笑。

窗户外忽然响起了马达声,四个人同时看向窗户外面,只见一辆白色的日产拉力赛车从窗户外面呼啸而过,溅起一阵水雾,之后一辆黑色的庞帝亚克也呼啸而至,溅起的只有薄薄的一层水幕。前方有一个弯道,日产入弯后向左一拐,车身擦着外护栏转了一百八十度,顺利过弯。而那辆庞帝亚克在入弯前就打了方向盘,车灯擦着内侧护栏飘过了弯道。

张冢吸了口可乐说:“那辆黑车在让着白色日产。”

倪波奇道:“你怎么知道?”

张冢解释说:“那时在狱中的时候我旁边住着一位赛车手,他交过我如何分辨车手技术好坏。”

倪波噢了一声点点头。

日产和庞帝亚克停在了过弯不远处的一处空地里。从日产里出来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男子,头发很短,眼神却极其尖锐。黑色的旁帝亚克里也下来一个年轻人,同样穿着黑色礼服,只不过头上多了一顶礼帽,他右手按在礼帽上,外套架在右手手臂上,从车里下来后马上把外衣披在了身上。礼貌青年有着金色的长发,他总是低着头,帽檐着住脸庞,他点着一只烟,放在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拍手对从日产上下来的青年说:“王家少爷进步好快啊,我都要赶不上了。”

而那个被称为王家少爷的年轻人嘿嘿笑了两声说:“韩公子客气了,刚刚若不是韩公子故意让着,我怕是已经晚了太多了。”

礼帽青年冷笑了一声,又钻进了车里,驾驶着庞帝亚克又开没影了。

被称为王少爷的青年哼了一声,上了日产,也发动车子跑没影了。

这时围在一边的人群才纷纷散去,坐在张冢后面的一桌年轻人开始议论,张冢从那些家伙的议论中听出来了些信息,那个开着日产的王家少爷应该就是王凌龙,而至于另外一个,那桌人也在纷纷猜测。张冢心里暗暗回忆并记下王凌龙的样貌,心里暗想,这家伙一看就知道也是个不守规矩的家伙,自己妹妹的婚礼迟到不说,还在附近飙车,而是不顾行人安全,看来不是个好东西。

黄一松用吸管搅着杯中的橙汁,果肉被他一圈一圈的搅起来,在被子中心绕成了一个旋涡。

倪波看了一下时间说:“喂,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张冢点点头,黄一松把杯中剩下的饮料一饮而尽,四人离开冷饮店,向蜡像馆走去。

这里的蜡像馆并不是展示各种名人腊像,而是一个类似于鬼屋的地方,腊像馆里被装饰的残破不堪,几十个面目狰狞的腊像分部在腊像馆的各个角落,不少年轻人就喜欢这样来寻找刺激。腊像馆门口聚集了不少排队等候进入的年轻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情侣,张冢趁着排队的时间把包里的最后四个炸分给了众人,要他们各自寻找合适的地方埋下。等成功进入馆内后,四个人分开行动。

张冢来到位于馆南的一处别墅模样的地方,他后面还跟着几对卿卿我我的情侣,他轻轻推开门时有不少女生都在往身边的男生怀里拱。张冢不由得轻轻的嗤笑一声,第一个走进了这别墅模样的地方。当他身后的情侣们都走进来后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不少胆小的女生开始面露惧色。

“老套的情节。”张冢在心里想着。他们现在处在一处大厅里,面前是两排向上的楼梯,头顶是一盏华丽的吊灯,两边是两条走廊,而背后,自然不用说就是刚刚关起的大门了。

墙壁上凹凸不平,不少地方已经剥落,还结出了蜘蛛网,头上的吊灯是一层又一层的蛛网。张冢率先走上楼梯,木制楼梯发出年旧失修的嘎嘎声,好似随时都会断裂一般。

张冢走上二楼,二楼只有一条走廊,五扇房门,最中间的那扇颇为巨大。张冢没有先去打开中间那扇门,而是先打开位于两边的四扇门。左边第一扇门打开后是一间类似于书房的地方,阴暗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可以看见房间里的大致摆设,有两个书柜,一张书桌,一张椅子,还有一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腊像,腊像身上腐烂不堪,不少地方能看到血肉内脏,眼睛半闭着,眼珠似乎在滴溜溜的转。

“没意思。”张冢关上门说,这种地方肯定是那种胆小的家伙们流连的地方,这种家伙太多,炸弹放在这里太不安全。张冢打开左边的第二扇门,这里面是间卧室一般的地方,窗帘紧紧的关上,仅有一盏油灯照亮整间屋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张单人床,一男一女两个腊像挤在一起,破烂不堪的被子盖住了它们的大半部分身体,血液一样的固体在床檐和地板上,似乎在象征着什么事情。被子里时不时传来一声嘶心裂肺的咆哮,正当张冢觉得没意思打算离开时,那被子里的腊像忽然坐起声,脸上已经没有皮肤,大声尖叫起来。不过一会儿,那腊像又躺下了,被子重新被什么东西盖上。

张冢笑着摇摇头,还是关上了门,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一点都不刺激,吓小孩罢了。张冢又打开了右边的两扇门,皆是一些哄小孩子的玩意,他打开中间那扇大门,里面是一间会议室,中央是一条长长的桌子,桌子旁坐着一排的腊像,形态各异,不过都是一副凶牙利齿的样子,张冢满意的点点头,把炸弹藏在了桌子下面,之后离开了腊像馆。

黄一松在一片稻田里,齐人高的伪造玉米穗遮挡住了全部视线,按道理来说这种地方最好丢炸弹,可是黄一松时不时就会听到在玉米穗深处传来情侣的亲热声音,他是真的担心自己藏下的炸弹被某对亲热的情侣给碰着。黄一松发现前方有个人影,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向前走的脚步不由得慢了许多,走到那人旁边才发现不过是一具腊像罢了。这腊像是一个身上皮肤剥落不少的男人,眼球突出眼框许多,黄一松对着腊像竖起了中指,绕过腊像继续向前走。

越来越多的腊像出现,无非都是些吓人的稻草人什么的,黄一松觉得无趣,随便找了个稻草人,把它帽子拿起来,把炸弹放在它脑袋上,再把帽子扣上。

倪波站在一处树林里面,面前是一条丛间小路,仅有一点幽暗的灯光照亮,每次走过一处拐弯,就会冒出来狼人,吸血鬼什么的,前几次倪波被这些东西吓了几次,不过很快便适应了,拿着炸弹寻找适合埋放的地方。倪波身边又突然冲出来一个科学怪人一样的家伙,他随手把炸弹拍在了它腰间,那科学怪人的腊像又在机器的运作下退回草丛里去了。

倪波笑道:“祝你好运,弗兰肯斯坦。”

陈静静在一个迷宫里,迷宫里的各种机关控制着各种腊像突然冲出来吓人,有时从墙壁里,有时在天花板上,有时在地板下。这地方就像是个雷区,有时候会突然冲出来个骷髅爪子企图抓住人的脚踝,有时则会突然冲出来个家伙穿着诡异的衣服抱住游客,陈静静对此不以为然。炸弹被埋在了一处可以活动的地板下面,这块地板会平行移动,然后从下面伸出个人头,陈静静就趁着地板打开的瞬间把炸弹埋了下去,粘在那地板的反面。

四个人都从腊像馆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黄一松在田地里转了一圈现在还有点找不到方向,张冢给张科打了个电话问道:“喂?知道婚礼几点钟开始不?”

张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五点半,在一个大花园里,摆上一百张大桌,一百五十个小桌,见者有份,先是一些贺词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折腾到八九点左右差不多才能开吃。”

张冢嘟囔了一声:“大人物都爱讲废话…”

张科继续说:“新郎新娘肯定会敬酒,那时就是你们的机会了。”

张冢“恩”了一声,表示明白。

张科又问:“你们在游乐园里玩的爽不?我们这边可是无聊了一天了,除了用笔记本看电影以外什么事都干不了。”

张冢笑道:“你不要等到我叫你引爆时还在看的电影。”

张科同样笑道:“不会的,我算的到时间的。我毕竟是铁算张家的传人。”

张冢“切”了一声,两人同时挂断了电话。

一个月以来,张科在五行八卦方面确实有了不小的成就,据他所言,这都是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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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 劫婚

游乐园的东部有一个占地面积很广的公园广场,四个人悠哉悠哉的晃悠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到这里,公园的大门旁摆放着一幅巨型结婚照,是王诗雅和邓彪的,张冢看到后不由得一阵气愤,差点冲上去把那结婚照给撕了。

四个人走进公园里,这里已经摆满了红木桌子,中间是一个高台,装饰的花团锦簇。红木桌分两种,一种是八仙桌,还有一种就是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四人正好坐在那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其余有几张桌子上也坐上了人,对于张冢这一行年轻人的到来表现出一脸不屑的样子,看来是因为这帮年轻人的穿着太没品了,而其余人都穿着礼服。张冢坐下后打开背包,从里面倒出来一堆巧克力和口香糖,这是他弹弹子的战绩。旁边的人们目光更为不屑了。张冢把零食推到三人面前,黄一松和倪波脸皮较厚,抓起就开吃,而陈静静则很委婉的拒绝了。

张冢将一块巧克力扔进嘴里说:“在乎那帮阔佬干什么?反正没多久他们也都要被炸上西天了。”

陈静静摆摆手说是自己不想吃,却不料换来的是三个人鄙夷的眼神:“真不耿直!”三个人同时说。

越来越多的人走进公园里,其中大部分都是穿着一身礼服的家伙,只有三桌人也是一身便装。五点半很快就到了,高台上走上一个白发翁,拍了下话筒,对着下面的人说:“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赏脸光临小女的婚礼。”

台下响起一片鼓掌声。

白发翁接着说:“今天当场的每个人都是我王家的朋友,我王正鸿先在这里谢过了。”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倪波偏过头对众人说:“我猜这家伙就是王家的老头子,王诗雅爹。”

张冢点点头。

王正鸿继续说:“很可惜,因为今天邓家的老头子有事而不能来,不然我相信他会有更多的话来和大家说。”

黄一松趁着他说话的空隙小声对身边的人说:“我猜邓家老爷子肯定是不想看到他那个废物儿子才不来的,这次邓王两家的联姻是两家里两个无关紧要的小辈结婚。”

张冢点点头接着分析说:“邓王两家只是走走形式上的联合,但是要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的话怕是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台上的白发翁足足讲了一个小时,后半部分大多都是些什么经济问题,那些富豪们听的颇为感兴趣,但张冢等人真是要无聊到爆了。

在六点半多时那白发翁终于在一句“谢谢各位”中下了台。

之后司仪上台,拿着长长一溜的演讲稿又说了半天的废话,最后大声说道:“现在我们有请邓彪先生和王诗雅小姐上台!”

花园里忽然亮起了五色灯光,全部照在高台上面,王诗雅和邓彪手牵手从左边走上台,台下立刻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张冢悄悄的对邓彪竖起了中指,喃喃道:“我绝对不会让你脱下王诗雅的婚纱。”

“哼~”张冢的旁边桌上忽然传来一声鼻音,张冢转过头去,发现旁边的桌子上只坐着一个人,就是和王家少爷飙车的那个礼帽男。

礼帽男正看着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他敬道:“小伙子,有意思。”之后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转过身去,他桌上有一瓶红酒,他又自个品酒去了。

张冢不由得对这个家伙充满了好奇,同时也担心刚刚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好在除了那个礼帽男外的所有人都注意着台上,没人听见他的话。

礼帽男独自品酒,并没有把张冢说的话公布于众,这让张冢微微放心了些。

黄一松看着桌子上的那瓶红酒说:“一看就知道是好酒,我感觉自己的喉咙都痒痒了。”

那礼帽男对这边招了招手,黄一松笑笑,走了过去。

张冢问倪波:“他脸皮这么厚?”

倪波反问道:“那换作是你你去不去?”

“去。”

“那不就得了?”

黄一松与礼帽男攀谈了几句,礼帽男夹起酒瓶,端着酒杯向张冢这一桌走来。

张冢从旁边没人坐的桌子旁抽来一张板凳,招呼礼帽男坐下。礼帽男先把酒瓶和酒杯放好,摘下礼帽对众人优雅的敬个礼。礼帽男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藏在金发之下,乍看之下,他似乎一直在笑。

礼帽男坐下后对张冢伸出手做握手状问道:“张冢先生吧?”

张冢一楞,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认的到自己,又侧过头去看其他人,见他们也是一副疑惑模样。

张冢伸出手与礼帽男的手握在一起,松开手之后说:“我的确是张冢,您又怎么称呼?”

礼帽男把礼帽向下拉了一点,背靠在椅背上说:“我叫韩非,是来协助你们的。”

“协助我们?”

“是的。”韩非答道,“受人之托来协助你们,你们不要问是谁,也不要猜,因为我既不会说,你们也猜不到。”

张冢“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如何来协助我们呢?”

韩非答:“我的车还可以坐下一个人,我知道你们干了什么,我负责把你们给带出去。”

“只可以搭一个人?”

“对,所以有些人现在就要离开。”韩非说完,看了一眼黄一松,倪波,陈静静三人。

张冢又问道:“我如何相信你?”

韩非双手摊开无所谓的说:“任由你信不信,如果没有我的帮助,可是逃不出王家的地盘的。”

张冢没说话,一桌五个人的气氛瞬间变的很诡异。台上的新郎新娘回答了一些无聊的问题,司仪又说了几句话,服务员已经开始向桌子上上菜。

韩非笑着说:“你的时间不多咯。”

张冢迟疑了一下问道:“待会我会要再接个人出去,一共两个人,我们没法坐你的车。”

韩非扬起头,眼睛上的眉毛皱了皱,似乎在想什么问题,片刻后说道:“没关系,你站车顶就行了。”“

站车顶?”张冢一楞,韩非的车子开起来简直不要命,那可是拉力赛车啊,战车顶被甩飞出去的机率可以算是是百分之百,旁边的三人也纷纷说这是个叟主意。

张冢却对他们三人说:“你们先走吧,我会把王诗雅接回来的。”

其余三人一楞,倪波道:“你疯了?”

张冢摆摆手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必须保证最少的人员伤亡。”

三人虽然极不愿意,可是张冢的牛脾气一上来谁也劝不动,只能先行离开。张冢重新带上兜帽,脸庞藏在了阴暗处。台上的新郎新娘已经下台,在各各桌子旁来回敬酒。张冢发现,那些大桌都上满了菜,而小桌却空空入野。就在新郎和新娘下台敬酒时,游乐园也开始放起了礼花。张冢在手机上编辑好了一条短信,在等着时机到来,发给张科。

烟花在空中爆炸,变化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王诗雅和邓彪一起向在座的各位敬酒,脸上的笑容显的颇为僵硬。大约十数分钟,一百张大桌纷纷敬酒完毕,两人的脸上都红彤彤的,眼神也开始迷离,在座的一些人开始开一些小玩笑,邓彪傻笑着不时在王诗雅身上乱抓一把,王诗雅怒火中烧,却又不敢反抗,张冢看在眼里,恨不得现在就一刀削了那个邓彪。

敬完了大桌,邓彪开始带着王诗雅在各张小桌间游走。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韩非和张冢面前,邓彪步伐轻飘飘的,显然已经离喝醉只有一步之遥了。而王诗雅也不得不扶着临近的桌椅才能前进。邓彪站在两人面前,一嘴酒气的说:“来,喝!”显然,他没发现戴着兜帽的就是他的头号大敌张冢。韩非很自然的将手中的酒杯和邓彪的手中的酒杯碰撞,两人仰起头,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张冢一只手把短信发了出去,另一只手拉住了虚弱不堪的王诗雅胳膊,把她拉往了自己怀里。“你、你干什么?”邓彪诧异的问。王诗雅此刻也是一身的酒气,显然也没认出张冢,两只手撑在张冢身上,希望自己离他远点。

张冢对着邓彪冷哼一声,取下兜帽,一副另邓彪仇恨并恐惧的脸庞出现了。

“你、你怎么在这?来人啊!快抓住他!”邓彪开始大叫。

王诗雅扑进了张冢怀里,张冢不急不慢的冲衣服里掏出一支黑亮的手枪,邓彪看见那支小手枪的枪口居然对着自己,不由得脑门上冒冷汗,酒顿时也醒了不少。

忽然“轰隆”一声,从腊像馆的方向出来一声巨响,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腊像馆上空一阵火光冲天,不少人开始尖叫,哭喊。

当邓彪转头时,张冢手中的枪也响了,愤怒的子弹在邓彪的太阳穴上爆开,邓彪头颅一片血肉模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众人的目光又被这声枪响所吸引,纷纷转过头来,却只看到倒在地上的邓彪,还有三个已经跑开了的身影。

王家老爷子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追!给我抓住他们!”

于是,从花园开始,全游乐园的报表和警卫都动了起来,远方的警力支援也在路上了。韩非跑到停在花园外的自己的庞帝亚克旁,拉开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张冢拉开副驾驶室的门,把醉呼呼的王诗雅给塞了进去。张冢两步就跳上了车顶,韩非这时也发动车子了。花园里有不少人跑出来想要拦车,可韩非根本不减速,他根本不担心撞飞他们。当庞帝亚克的速度起来后,张冢只觉得冷风如冰刀扑面,他不得不再把兜帽戴上,眼睛也只眯成一条缝。

身后忽然出来一阵马达轰鸣声,张冢回头一看,只见一辆白色的日产紧紧跟在后面,看来王家的大少爷也出动了。车里的韩非也发觉了,车子再一次加速,张冢这次是觉得自己都要飞起来了。身后的日产也开始加速,而且两车的距离正在一点一点减小。张冢掏出枪,却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根本无法瞄准。日产离庞帝亚克越来越近,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爆破之声,原来是两车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行驶到“冲上云霄”附近,安放在上面的炸弹轰然炸开,炸死不少人不算,巨大的冲击波将两辆车都掀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平稳了,张冢差点就体验了一次当超人的感觉。

日产被冲击波一掀,却离庞帝压克更近了,张冢甚至能看到王凌龙脸上狰狞的表情。这时,“冲上云霄”的支撑架忽然从天而降,正好落在日产顶上,把日产砸成了一团烂铁。张冢稍稍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把引爆的任务交给了张科,铁算张家果然名不虚传。张冢刚松一口气,就发现车后后一片红蓝灯光闪烁,警笛声渐渐明显,三辆警车不知不觉跟了上来。三辆警车列成一列,开车的显然也是好手,庞帝亚克专挑一些急弯,却也没甩开他们。这时左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张冢向那边看去,只见五色灯光中的旋转木马在火焰中高高震起,庞帝亚克方向盘一打,擦着护栏向那个旋转木马开去。旋转木马离地面仅有三米多高,木板乱飞,火爆不断,庞帝亚克一头扎了进去,张冢不得不趴在车顶,不少一米多长的木板燃烧着从他身边擦过。旁帝亚克不断震动,显然,地面也是很不平整,而后面的三辆警车也跟了过来。

庞帝亚克位于旋转木马中心时,旋转木马忽然开始下降,张冢暗道不妙,庞帝亚克却在旋转木马落下的前一刻钻了出来,旋转木马在他身后“砰!”的一声落在地面上,那三辆警车估计就成了铁饼了。

游乐园出口就在不远处,张冢发现一件白色的婚纱从车里被扔了出来,心里“嗝噔”一声,王诗雅不会在车里发酒疯呢吧,不由贴在车后窗玻璃上向里面一看,王诗雅穿着便装,张冢松了口气。

忽然“呼啦”一声,一个金属物件冒着白烟从张冢脑袋旁飞过,张冢抬起头,发现路前方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铁架,铁架上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肩上抗着一个火箭桶,似乎正打算再来一炮。

“呼!”火箭向庞帝亚克飞来,旁帝亚克车身忽然向左一闪,张冢一时失去重心,就要从车顶掉下来。

张冢猛的向前一跳,他这一次是对着铁架上的年轻人跳去的,火箭弹在他脚下爆炸,惯性和冲击力把他急速向那年轻人推去。张冢右手伸出拳头,一拳不偏不移的砸在了年轻人的面门,年轻人的头部立刻凹了下去,张冢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骨骼咔咔作响,一瞬间,右手除了疼痛就没了其他知觉。

这一拳却也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张冢落地后打了两个滚,发现庞帝亚克撞飞了铁架的两个支架后就驶出了游乐园,他只能暗骂一声,顾不得疼痛向游乐园外跑去。游乐园门口停着一辆警车,张冢不由得脚步一停,却见徐昊天从警车里出来,对他招呼道:“快来,我带你们出去。”

张冢点点头,进了徐昊天的警车,倪波和陈静静也在里面,警车开动后箫纪雪的车子也跟在后面,倪波说:“黄一松在那车里,和其他人在一起。”

这时,张科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对前面的一车人吼道:“他们会在前面两个路口等我们!”

背后,又是一阵轰隆声,一截过山车在烟花交映下冲上云霄,再落下…

第三十七章 亡命

苦夜愁酒穿九肠,

华灯又攀黑墙;

笑少年再幽曲长,

烈志誓久壮,

同梦化戏唱。

繁星北斗黑幕降,

非乱世不英雄;

情关却激暗恨扬,

热血战四方,

冷风载儿郎。

一缕清烟从昏暗的路灯下缓缓升起,是韩非在抽烟,他的眉头紧缩,他不远让别人看见他发愁的样子,所以他打算在张冢他们到来之前好好享用这支烟。

王诗雅在车里昏睡着,警车的车灯已经远去。一辆没有闪灯的警车从游乐园的方向驶来,后面还更着一辆轿车。

韩非对那辆车招招手,又上了庞帝亚克,车里有浓重的酒味,所以他把窗户全部打开着。庞帝亚克缓缓行驶着,没亮灯的警车和轿车在后面很远的地方跟着。庞帝亚克在城中心一家旅馆门口停了下来,韩非下了车,将王诗雅抬到旅馆里一张板凳上靠着,又把自己的庞帝亚克开进了停车场,用布盖着。

他回到旅店门口时那警车和轿车也到了,警车的窗户先拉下,徐昊天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人也把警车开到停车场去了,依然用布盖着。

那轿车倒是颇为大方的停在了旅馆门口,箫纪雪,张科,黄一松,何百学从车里下来。

不久,徐昊天,张冢,倪波,陈静静也从停车场出来了。韩非在旅馆里开了一个房间,又订了间包间,要了一桌饭菜。

张冢抱着王诗雅走上楼去,到房间里,将她放在床上,叹了口气,王诗雅今天本来就怒火攻心,又喝了太多酒,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张冢回到一楼大厅,刚刚还在的旅店老板和服务员不知道跑哪去了,韩非这时想要把旅店的门关上。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别关门!”

张科和徐昊天一楞,这分明是张见芸的声音。

张科拦住想要关门的韩非,果然看见街道对面一个身影向这边跑来,正是张见芸。

“你怎么来了?”张科奇怪的问道,同时把张见芸拉进了旅馆。

韩非这才把门关上。

张见芸没有回答张科的问题,而是气喘吁吁的冲到前台,手向里面一抓,一台电话被抓了起来,还有一双手抓着。张见芸把电话一把扯下,向地上狠狠的一摔,没有摔的七零八落,却已摔烂。

旅馆老板和服务员从柜台后面拱了出来,不停的抖动着,显得很紧张,想来刚刚众人都没去顾及这两个家伙,他们趁机躲下去的。

徐昊天顿时一惊,问:“你想报警?”

旅馆老板哆哆嗦嗦的摇头说:“没有,没有。”

徐昊天从上衣内包里拿出来警徽,凑到旅馆老板面前说:“看见没,我就是警察,你最好别打其他注意。”

旅馆老板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徐昊天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又道:“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你给我们准备些食物,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全部离开这里。"

旅馆老板点点头,招呼服务身去准备了。

徐昊天又对旅馆老板说:“待会有人来的话你千万别乱说话。”

旅馆老板点了点头,众人去餐厅包间了。

这旅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包间却是颇具规模,电视,空调,就连茶几,沙发都有。张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袋看着天花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怎么跑这来了?”张科坐在餐桌旁,问张见芸。

张见芸也在餐桌旁坐下,说:“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我做了好奇怪的一个梦…”

“一个梦?”张科问道。

张见芸点点头说:“我在梦里看见了你们在游乐园里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一楞,看着张科和徐昊天,张科翻了个白眼说:“看我干什么,我没告诉她我们的计划。”

一旁站着的徐昊天也道:“我也没说,你们别看我啊。”

同样坐在餐桌旁的何百学奇道:“难道真的是她自己梦到的?”

韩非坐在沙发上,就在张冢旁边,双腿翘起来搁在茶几上,笑道:“我听闻张见芸小姐有一些特殊能力,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箫纪雪坐在张科旁边,笑道:“韩先生说笑了,张见芸天生就有痢疾,若是给她一个选择的话,恐怕她更想做一名普通人。”

萧纪雪笑的很甜美,张见芸附和着点头。

黄一松双手搭在椅背上,站在椅后,说:“别吵了,听她把话说完不就知道了。”

张科点点头,招呼众人不要再说话,等张见芸把话说完。一副颓废样的张冢也低下头来,饶有兴趣的样子。倪波和陈静静坐在餐桌边,现在所有人都等着张见芸开口。张见芸深呼吸了一下,将从倪波,陈静静,黄一松清晨入游乐园开始一直讲到晚上他们从游乐园逃出来,中间没有出现一点偏差,末了,她说:“我还梦见,哥哥和萧姐姐藏着什么秘密。”

张科和萧纪雪脸色骤变,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箫。

黄一松大脑一时短路,问道:“什么秘密?他们有孩子了?男的女的?”

众人赏了他一个白眼。

张见芸对张科说:“拿出来吧,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你们以为能瞒多久?”

张科干笑着摇摇头说:“你在说什么?我们没有什么秘密啊。”

张见芸把手伸进张冢的衣服里,一支玉箫被她拿了出来。

张科脸色大变,想要抢过来,却不料黄一松从他背后拉住他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们?”

张科脸色一暗,从黄一松的双臂中挣脱出来,却没有去抢那玉箫,反问道:“我有什么东西还要向你们汇报吗?”

张冢答道:“当然不用,但是你有事瞒着我们就太没意思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大家可以一起担着。”

张科撇过脸去不答。

萧纪雪站起来说:“不是张科不想告诉你们,而是我不让他告诉你们,这是我们萧家自己的事,与你们无关。”

张见芸这时突然说:“这不是你们萧家的事,而是王家的事,这里面藏着最后一块金属片的秘密。”

众人又是大惊,萧纪雪惊慌失措道:“我不知道。”

张见芸反驳说:“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你不想帮王诗雅姐姐找到罢了,你始终认为她会为王家做事…”

说到一半,张冢忽然冲上前来,一把抢过那玉萧,冷声问道:“秘密在这里面是吧?”

张见芸点点头。

张冢冷笑一声,对张科和萧纪雪说:“你们别怪我,如果你们一开始就告诉我们这些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说罢,把玉萧往桌子上用力一砸,顿时,玉片纷飞。

张科和萧纪雪都是一副惋惜的样子,张冢却在地上的玉碎片中拣起来一张羊皮纸。

张冢拿起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一些符号,中间写着一排字:甲丑子丁,艮震离乙。

“什么意思?”张冢问道。

张科和箫纪雪立刻站起身来,看着纸上的符号,萧纪雪猜测说:“应该是某种密码。”

张科摇头说:“不是,应该是提示。”

萧纪雪点点头,张科现在对五行八卦理解比她还高。

一旁的韩非突然站起来说:“这些符号我见过!”

张冢奇道:“你见过?”

韩非点点头,说:“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有个人要我特地来找你们,就和这些符号有关。”

张冢问:“你一直说有人要你来,可那个人到底是谁?”

韩非扫视了众人一眼说:“就是李城义。”

众人大惊,韩非又看着张冢说:“也就是李二扒子。”

“不可能…”张冢轻声道。

韩非说:“要不是你和他在监狱中巧遇,他又听说了你们在青山的事,他会来找你们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张冢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问:“他现在在哪?”

韩非道:“他就在本市,不过…”他顿了一下说:“他不让你们去找他,你们必须先去法国巴黎一趟。”

张冢不解问:“为什么?我们寻找了他那么久。”

韩非道:“他在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不希望别人打扰他,你们必须和我去巴黎取一样东西回来。”

张科问:“就是和这符号有关的东西?”

韩非点点头说:“是一个小匣子,李城义请了高僧将你们要找的金属片封印在里面,五年前被我带到了巴黎,现在要你们去取回来。”

“取回来之后呢?”张冢问。

韩非耸耸肩说:“当然是由你们打开了,记住,一定要回来后才能打开哦,不然会惹上麻烦的。”

徐昊天问:“那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又和李城义有什么关系?”

韩非轻笑一声,低喝道:“看着。”

手一挥,只见一条黑色的铁链从手中飞了出来,穿过头上的吊灯,绕了一圈,铁链的头又回到了韩非手里。

张冢不由得吃惊道:“这是李二扒子的手法!”

韩非点点头,冲张冢笑道:“不愧是我师弟。”

张冢又是一惊问:“难道你也是李二扒子的…”

韩非点点头打断他的话说:“我在王家大少爷附近潜伏了一年,可算等到了你们动手,王家的两个少爷都被你们杀了,你们最好现在就和我去巴黎,等风头一过再回来。”

张冢摇头说:“不好,我看我们还是等到期末考试之后再去,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韩非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这是我的电话,等你想出发时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他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后就离开了。徐昊天抽了一根闷烟,也离开了。不久,酒水和菜就上桌了,饥肠辘辘的众人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一桌价值一千三的菜,张冢打开电视,发现新闻里正在播放着游乐园相关的新闻。全是些老套路,调查中,伤亡人数多少多少,多少天内游乐园不开放之类的。

张冢发现没有关于自己的消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新闻中说王家的两位少爷和邓家的公子都被凶手杀死,新娘被人抢走。张冢这才知道那个拿着火箭桶的家伙原来是王家的二少爷。电视上,王家老爷子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说什么必须抓住凶手什么的,可惜就连他自己都只知道凶手带着兜帽。

张冢不再理会电视,而是问众人:“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去巴黎的?”

没人回应。

张冢苦笑了一声,何百学说:“我已经累了,不想在去管这事了。”

黄一松,倪波和陈静静纷纷点头。

张科说:“我还要钻研五行八卦,我也不去了。”

萧纪雪干脆的说:“张科不去,我也不去。”

张见芸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说:“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边好了,不过我只要一预感到你有危险,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张科也补充说:“我每天早上替你算一卦,你放心好了。”

张冢苦笑一声,这次恐怕真的就是孤军奋战了。

黄一松道:“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你今天杀了太多人…”

张冢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他又何尝不知道,几百条生命可是他亲手埋葬的。

“其实我们都有份。”倪波突然道。

张冢充耳不稳,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众人离开旅馆,搭上了各自回家的出租车,上车前,张科问张冢:“把她一个人放这里安全吗?”

张冢吸了一口气道:“天理循环,看吧…”说罢,一辆辆车的尾灯消失在街道拐角。

回到家,张冢躺在床上,感觉身体支离破碎,在心里默默问自己:为了一块小小的金属片,搭上几百人的姓名,值得吗?

双手染满了鲜血的感觉让他感到难受,黑暗中,一丝阴影在心中蔓延,他终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冢想给王诗雅打个电话,却担心有人监听,于是便来到旅馆,发现王诗雅房间的门虚掩着,便问老板她在哪。

老板指着餐厅的方向说:“她在那边吃饭呢。”

张冢果然在餐厅找到了王诗雅,喝着稀饭,吃着街边廉价的馒头。

王家大小姐何时沦落到这步田地?

张冢在她对面坐下,王诗雅抬起头来,看到张冢,刚想说话,却被张冢制止:“你先吃你的。”

王诗雅点点头,继续狼吞虎咽起来,末了,拿起餐巾纸擦擦嘴,苦笑一声说:“身上没多少钱,所以必须节约点用。”

张冢笑道:“那倒不至于,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去巴黎一趟。”

“去巴黎?”王诗雅奇怪的问道。

张冢点点头,把韩非的事和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王诗雅听完后说:“我没想到你居然回来抢亲。”

张冢笑笑,没有答话。

王诗雅继续说:“现在我与王家已经决裂,又不方便出现在公共场合,离期末考试结束还有一周时间,这一周我住哪?”

张冢答道:“你就住在这旅馆里,我看这老板信的过。”

王诗雅摇摇头说:“这里人多嘴杂,不安全。”

张冢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他想到了尹霸天。

第三十八章 异国之旅

尹霸天的床上用品店外,下着稀疏的小雨,张冢和王诗雅站在门外,两位小姐为他们开了门,张冢开门见山的说:“我要见你们老板。”

一位小姐领着两人来到一间小房间里,这里就是尹霸天的店,尹霸天此时正翘着个二郎腿看着日本动作片呢,张冢突然到来让他很不爽。

王诗雅不禁笑道:“这里就是你说的秘密地方?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张冢白了她一眼说:“我可没说是这里。”

尹霸天没好气的说:“你小子这次来干什么?”不过当他看到王诗雅时马上明白了大半,惊讶的问张冢:“那次你进的炸弹是不是…”

张冢点点头说:“不错,游乐园那事就是我干的。”

尹霸天看着王诗雅问:“那么这位就定是王家大小姐咯?”

张冢点点头,看来他没打算瞒尹霸天,把过程和自己的意图说了一边,尹霸天点头说:“王小姐在我们这里绝对没问题,你就放心好一周以后来接吧。”

张冢说:“待我向向师傅问好,就说我又找到个李二扒子的传人。”

尹霸点头称是。

张冢对王诗雅说:“这一周你就委屈住在这里,一周后我出发会来接你的。”

王诗雅点点头,尹霸天不满的喃喃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里环境就这么差吗?”

张冢耸耸肩,不置可否。

告别了尹霸天和王诗雅,张冢给韩非打了个电话,韩非表示飞机票他会在最近几日就搞定,争取一周后立马飞往巴黎。一周内,张冢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考试是直接睡过去的,好不容易熬过了整整一周,第二天一大早,张冢就来到尹霸天的店里,却发现了令人咋舌的一幕。

店里,电视正播放着“日本动作片”尹霸天和王诗雅手中各自捧着一袋零食,不时的议论着某位女主角身材怎么怎么。

张冢推门进来时,他们仍在继续。

张冢楞了一下,显然,两人太过于专注了,以至于没有发现他已经推门进来了。

“咳…”张冢干咳了一声,两人这才转过头来发现他的存在。

尹霸天赶忙按下暂停键,问张冢:“怎么?现在就要去巴黎了?”

张冢木讷的点点头。

尹霸天说:“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准备点东西,给你们防身。”说罢,就离开了。

王诗雅重新按下播放键,若无其事的对张冢说:“你先等一会儿吧,我把这部分看完我们就走。”

“…”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啊。”

“…”

“你没事吧?”张冢吱吱呜呜答道:“没、没事。”

王诗雅笑着说:“是不是很奇怪,我在这里看这个。”

张冢点点头,王诗雅继续说:“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是双性恋。”

“…”

“别这样啊,就算是普通女性也会看的吧?”

“…”

“你怎么一脸醋意?”

“没怎么…”

“放心好了,我还是处女。”

“…”尹霸天从外面回来了,提着一个旅行包,摆在两人面前,打开,里面是两把近似与圆形的手枪。

尹霸天嘱咐道:“这两把手枪能通过飞机的安检,不过子弹有限,只有十发,你们一定要自己看着办。”

两人点点头,尹霸天又在旅行包里胡乱塞了些东西,把旅行包交给了张冢。

张冢接过旅行包,说:“我先出去站会,透透气。”

张冢出去之后两人又开始继续观赏影视作品去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王诗雅才从店里出来,看的出来,她春光满面,张冢也懒得问为什么。王诗雅看他一脸窘样,忍不住道:“你吃什么醋啊,我都说了我是双性恋了好吧,难道我还要把裤子脱了让你验证是不是处女吗?”

张冢慌张道:“我、没…我哪吃醋了?”

王诗雅笑着搂着张冢肩膀,张冢满脸无奈的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向机场驶去。机场,韩非坐在候机厅里,人群中有一男一女向他走来,他笑了笑,等那两人走进了才说:“你们可算来了,我等的好苦啊。”

张冢也是笑笑,韩非无论何时都穿着一身礼服,还有那礼帽,似乎他每天都有约会似的。

王诗雅问:“我们几点的飞机?”

韩非答道:“九点钟的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起飞了。”

张冢问:“我们大约多久能到?”

韩非答:“下午两点到。你们打算待多久?”

王诗雅耸耸肩说:“我已经是个浪人了,待多久都无所谓。”

张冢说:“我玩一周就回来。”

韩非点点头,张冢问:“我不会法语怎么办?”

王诗雅说:“没关系,我会。”

韩非指着张冢随身背着的旅行包问:“你带这么多东西?不是给你说了我那边你们随便住吗?”

张冢小声说:“这里面有枪。”

韩非一楞说:“枪可带不上飞机。”

张冢解释道:“这枪是特别找来的,能躲过安检。”

韩非略带疑惑的点点头。又问张冢:“天醉带上了吗?”

张冢撩起上衣,天醉的刀柄露了出来,他又很快的把衣服放了下去说:“经过特殊处理了,安检也没问题。”

韩非点点头,看来没什么他好担心的了。时间很快就到了,机场的广播很快响了起来,提示他们登机,三个人跟着人群踏上了登机口。当旅行包过安检时张冢不由得额头上冒起了冷汗,不过还好,警报并没有响,而在工作人员监察身体时也没把天醉监察出来。飞机上,张冢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旅行包运上了货舱,这让他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王诗雅靠在他的肩头,飞机缓缓起飞,窗外一片蓝天白云。

旁边的韩非发着牢骚说:“普通舱就是不爽,下次老子一定要坐头等舱。”

张冢一楞,自己这么大还没坐过飞机头等舱呢,韩非却还不停的嫌弃普通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王诗雅望着窗外的白云蓝天喃喃道:“如果我就是这一片白云该有多好啊。”

张冢笑笑,说:“其实做什么都不如做人好。”

王诗雅问:“为什么?”

张冢答道:“做人才能体会到生命的意义。”

王诗雅一楞,问:“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张冢摇头说:“我不知道。”

“切…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有一哲理性的话呢。”

“嘿嘿。”

飞机在天空中翱翔…

异国的天空,焦热的阳光照射着大地,人行道上斑驳的树影。轿车行驶在不起烟尘的马路上,一栋欧洲风格的别墅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到了。”韩非笑着说。轿车驶进了别墅的大门,停下,众人从车上下来,司机把车向车棚开去。韩非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活蹦乱跳的王诗雅,最后是提着旅行包的张冢。韩非推开别墅的大门,笑道:“接下来的一周你们就住在这栋别墅里,和我一起。”

张冢点点头,眼睛却离不开别墅内部各种富丽堂皇的装饰,金碧辉煌,就连吊灯都隐隐反射着白色的光芒。四周更是布满了各种玛瑙,翡翠,珍珠一类的家具。王诗雅要好的多,豪门出生的她对于这种奢华已经习以为常。

韩非对还在发楞的张冢说:“我们先去地下室取东西,以后一周内有的是时间看。”

张冢尴尬的挠挠头,跟上了韩非。韩非打开一扇门,边向前走边对众人说:“这里是地下室,专门用来存放重要的东西的,你们别没事往这里乱跑。”

两人点头同意。

韩非打开地下室的电灯,立刻显得明亮不少,却是掩饰不住日积月累的沧桑。韩非拨开面前的蜘蛛网,后面是一个铁柜。韩非从铁柜里拿出来个小木匣,擦去上面的灰尘交给身后的张冢说:“就是这东西。”

小木匣上面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与那张纸条上的符号一致。张冢接过木匣,小心翼翼的放在旅行包里。韩非招呼两人离开地下室,来到了别墅二楼,韩非说:“只有一间客房,你们一起住没问题吧?”

张冢“咳”了一声说:“没、没问题。”

韩非笑道:“这七天内你们就好好在巴黎玩玩儿吧,难得出国一次,也能以后也就不会来了。”

韩非打开了客房的门,从外面向里面看去,客房也有上百平方米,十分整洁,日常家具也是应有尽有。

韩非又说:“如果有什么需要而是我不在的话你们叫寇克特就行了,他是管家,如果找不到他人就去二楼最北边的房间,那是他的房间。”

张冢和王诗雅点点头,两人走进客房,张冢把旅行包往地上随便一丢,王诗雅一头栽在床上说:“飞了好久,我好困,我先睡了。”

张冢道:“你先睡吧,我先到处逛逛。”

王诗雅躺在床上“恩”了一声,就沉沉睡去。

张冢笑着自言自语:“简直是个孩子。”

十分钟后,张冢大致熟悉了一边别墅内的结构,坐在别墅外的长椅上,远远的看着埃弗尔铁塔,竟然也缓缓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张冢才醒来,此时天色已经发暗,红霞在埃弗尔铁塔的后方,而他的头上,只有深蓝而空洞的天空,几只飞鸟掠过。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张冢低下望着天空的头,看见王诗雅从别墅里出来。

“睡醒了?”张冢问她。

王诗雅答:“早就醒了,你都睡到北京时间凌晨两点。”

张冢奇道:“那我岂不睡了十多个小时了,巴黎时间呢?”

王诗雅答:“巴黎时间是傍晚七点,韩非叫人准备了晚饭招待我们呢。”

张冢拍拍略显干瘪的肚子说:“行,正好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又问:“我睡了这么久你们也不来叫我一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挂这了怎么办?”

王诗雅说:“我都是在中午才起床的,下午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能出什么意外?”

张冢一楞,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王诗雅朝他顽皮的吐吐舌头,跑进别墅里去了。张冢自嘲的笑笑,也进别墅了。餐厅里,韩非坐在长桌的另一头,对两人说:“我们都是中国人,就不要拘束于那些礼仪了,想坐哪地方就坐哪吧。”

张冢答了一声“好”,坐在了长桌的中央。王诗雅则坐在长桌的这头。法国式的晚餐很丰富,张冢和王诗雅有如饿狼一般的解决了四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三他们是在吃不下了。

吃饭间,张冢不禁问王诗雅:“为什么一到巴黎你就很兴奋似的。”

王诗雅歪着头,眼睛灵巧的动了动,说:“我喜欢这地方。”

张冢“呃…”了一声,这对话就没了下文。

韩非对两人说:“吃过饭后休息一下,我带你们去逛逛吧。”

两人同时说:“好。”

饭后,张冢和王诗雅回到客房,坐在沙发上,张冢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巴黎后他就觉得自己变的很轻松,青山的那些事就像浮云一般,全部离自己远去。迟疑了一下,出门前张冢还是把枪带在了身上,王诗雅也是。

两人搭上了韩非管家的轿车,在巴黎城里兜起了圈圈,又在埃弗尔铁塔下绕了一圈,铁塔上亮着璀璨的灯光,王诗雅用法语问管家:“埃弗尔铁塔现在能上去观光吗?”

管家点头,表示能进去。

十分钟后,王诗雅拉着张冢搭上了铁塔下的电梯,二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了游客所能到达的最高的观光点,此时依然有不少的游客。他们一人紧靠着一人,旁边的旅客不时用英语或法语说:“看那对情侣!”之所以他们会这么说,是因为张冢正紧紧的靠在王诗雅身上,恐高症使他两腿已经使不上任何力气,而王诗雅却有种撇下他独自先走的打算。

又过了二十分钟,两人回到地面,只不过王诗雅是一脸惋惜,张冢却是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

回到车上,王诗雅突然问张冢:“你会离开我一个人走吗?”

“喂,刚刚是你想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的诶。”

“我说正经…”

“…不会…”

“哦,刚刚在上面我也是正经的。”

“…”

回到别墅,已经到了巴黎时间晚上十二点,张冢虽然在五个小时前才睡醒,却也有了睡意,回到客房倒在床上就险些进入梦乡,王诗雅把他从潜意识的边境吵醒了回来:“你不脱衣服就睡吗?”

“…你上次还不是…”

“洗漱呢?”

“…你上次也没…”

“哎,真拿你没办法…”

张冢觉得有一股温热的呼吸喷在了自己的脸上,睁眼一看,发现却是王诗雅的脸凑在自己脸前。“你…”张冢话只说到一半,就被王诗雅吻住…

第三十九章 老干妈

第二天,张冢和王诗雅起床时已经是巴黎时间的上午十点,这期间韩非没让管家来打扫客房,张冢心里微微感激了一下,拉开客房的窗帘,阳光射进客房,显得暖洋洋的。

张冢穿好衣裤,推了推还在床上熟睡的王诗雅。

王诗雅朦胧间睁开眼睛,张冢对她说:“起床了吧,都快到中午了。”王诗雅点点头,甩了甩凌乱的头发,问张冢:“如果可能的话,你想不想一直住在巴黎?”

张冢一楞,反问:“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王诗雅俏皮的眨眨眼说:“你先回答我。”

张冢叹口气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希望一直住在这里了,可是这不可能,学校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处理,我们必须回去。”

说这话时张冢表情严肃,王诗雅轻轻的抱住张冢在他耳边说:“等到学校的事情一完,我们就来巴黎住好不好?”

张冢迟疑了一下说:“好,前提是家里同意。”

“恩”王诗雅点点头。

张冢从王诗雅的怀抱里挣脱,站在客房门口说:“你快点洗漱一下吧,我还想好好逛逛。”

王诗雅应了一声“好”,张冢打开门离开了客房。

别墅大厅里,已有些许白发的管家寇克特正恭敬的站在门口,等着张冢和王诗雅。见张冢从二楼下来,寇克特立刻用标准的中文说:“张先生,食物已经在餐厅已经备好,您和王小姐现在就可以去享用。”

张冢诧异道:“你还会说中文?”

寇克特点点头说:“韩非公子有许多中国朋友,所以我也懂得一些中国话。”

张冢点点头,这时王诗雅也从二楼下来,寇克特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冢和王诗雅缓步步入餐厅。

早饭是很清淡的,两块面包,涂上蕃茄酱或奶油,再配一杯牛奶,一根火腿,这就是典型的西式早餐。吃完后张冢豪爽的打了一个饱嗝,而王诗雅却文静的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早饭过后,管家寇克特开着一辆老爷车继续载着两人乱转。

“韩非呢?”张冢问。

“韩非公子有生意要谈,所以要离开巴黎两天,这期间将由我照顾你们。”寇克特答道。

张冢又问:“那别墅谁来管呢?”

寇克特很自然的说:“没人管,别墅里有健全的智能保安系统。”

张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想到了什么?”王诗雅问张冢,这次她用的是方言。

张冢也用方言回答她:“没什么,只是觉得管家和韩非似乎也是有故事的人。”

“为什么?”

“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们能给人那种感觉,那种有一段悲惨往事的人才能给人的感觉。”其实寇克特管家完全听的懂两人之间说的方言,只是他装作没有听到,他明白,既然对方故意换了方言不想让自己听懂,那自己就当作听不懂好了。不过寇克特还是微微吃了一惊,的确,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车慢慢行驶着,时间过的缓慢而无聊,张冢便让王诗雅教自己几句法文,王诗雅笑着把几句日常用语教给他,旁边还有管家寇克特不时的指点几句,倒也是颇为热闹。

“教你几句法文,这样你走掉了还能自己找回来。”王诗雅突然笑着说。

张冢鼻子一歪,气道:“什么话啊,我又不是上了七十岁的老爷爷。”

王诗雅笑道:“那你现在自己走回去试试啊。”

张冢:“…”

“哈哈…”张冢和王诗雅两人正在嬉闹间,管家寇克特突然说:“凯旋门到了。”

两人向窗户外面看去,宏伟的凯旋门静静的矗立在不远处,似乎在等着王者归来。

“张冢。”王诗雅突然叫他。

“怎么?”张冢问。

“等到我们凯旋而归时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吧?”王诗雅问。

“只要找到李城义就可以。”张冢回答说。

“感觉还有好长一段路一样…”王诗雅有些沮丧的说。

张冢说:“不远了,我感觉就要结束了。”

凯旋门在视野中慢慢远去,上面的宏伟浮雕也慢慢变的模糊。

下午四点,管家把车开到一家小餐厅前,这时正是喝下午茶的时间,小餐厅里坐了些人,这些人的交谈都很小声。王诗雅拉着张冢下了车:“我还从来没喝过下午茶呢,我们去试试好不好?”

张冢撇撇嘴说:“这是法国佬的休闲方式,只怕我们不习惯,其实我已经觉得很不习惯了,这气氛太安静了。”

王诗雅才不管他习不习惯,拉着他的手就钻进了小餐厅里,管家的车停在外面,管家就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的确,这种休闲方式张冢实在是不喜欢,下午像吃正餐一样再吃一顿糕点,而且要慢慢吃,还不能大声说话,这让张冢太难受了,匆匆的吃完了一块儿蛋糕后就在旁边的老外诧异的眼光中趴在桌子上打盹,算是弥补午觉。王诗雅却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品的糕点,似乎很享受的样子,等到张冢睡了一个小时后起来时王诗雅正好品完蛋糕,两人付钱后回到了车上。这些法郎还是韩非昨天给他们的。

管家看张冢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就知道他刚刚肯定跑里面睡觉去了,不由得轻声苦笑一声。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了,张冢发现别墅门口堆了一些纸箱子,管家寇克特将这些纸箱子抱到了客厅,分为两部分放在两边说:“这是韩非少爷为你们买的一些礼物,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张冢和王诗雅点点头,管家继续说:“左边的是张先生的,右边的是王小姐的。”

王诗雅一楞,问:“为什么我的比他的少那么多?”的确,王诗雅的纸箱子一共有五个,两大三小,大的不过一本书的大小,小的只有半个矿泉水瓶大小。

而张冢的那堆只有两个纸箱子,不过一个有一个书包那么大,还有一个足足有一立方方米。如果张冢的叫纸箱的话,她的更适合叫纸壳。

张冢笑道:“不要介意啦,韩非送了礼物我们就不要这么挑剔了。”

王诗雅赏了他一个白眼,问寇克特:“我们能现在拆开吗?”

寇克特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王诗雅立刻拿起那大的纸箱子开始拆,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本书,封面上是用法文写的标题,张冢看不懂问:“是什么书?”

“罪与罚。”王诗雅答道。

之后又拆开了第二个大号的纸壳子,里面仍然是本书,“巴黎圣母院。”王诗雅这次没有等张冢发问,就自己先说。

王诗雅又把剩下的三个小纸壳给拆开,里面是三瓶香奈尔香水,这东西倒是挺贵重。

“好了,来看看我的吧。”张冢笑道。

当那大纸箱被拆开时,张冢的动作明显的一顿,王诗雅问道:“箱子里面是什么?”

张冢咽了口口水说:“一台PSP和一台XBOX360…”王诗雅翻了个白眼。

张冢却猛然欣喜起来:“哈哈!老子再也不是无机一族了~”

王诗雅更猛烈的翻了个白眼说:“这些东西在国内又不是买不到,而且加起来也才不过三四千而已。”

张冢没有理她,而是动手开始拆第二个箱子,打开后他更欣喜了,忍不住大笑道:“我靠!这里好多碟子啊!这是什么?《战争机器》的手办!哇哦~还有《光晕》的!这个小箱子里是什么?我靠靠靠,巫妖王的头盔,噢噢噢,发达了~恩…这碟子有点不一样…bungie亲笔签名的《光晕3》!chirs亲笔签名的《战争机器》!啊哈哈哈!老子彻底发达了!”说完,他忽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这个白痴…至于这么激动吗?”王诗雅喃喃道。

张冢醒来时已经是午夜,他看见属于自己的那堆箱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客房里,而王诗雅就在自己身边睡着了。张冢叹了口气,又沉沉睡去。第二天,管家又带他们去巴黎圣母院看了一圈,下午两人就自己逛街玩去了,当然,手中自然是还有一副地图。第二天韩非就回来了,带着两人在巴黎城内游玩了两天,巴黎之行的第六天上午,韩非对张冢说:“今天晚上有一个舞会,你们和我一起去吧。”

张冢差点没让一块面包呛死:“舞会?我又不会跳舞,我还是不去了。”

王诗雅劝他说:“不会跳可以学嘛,实在不行你就坐在旁边玩,喝点酒吃点零食什么的。”

张冢嗷不过王诗雅,只能点头同意。韩非为两人找来了几件正式礼服,要他们自己去试着穿穿哪件合身。

张冢最终换上了一件黑色西装,而王诗雅则是一条红色长裙,只是这红色长裙露的比短裙还要多…

韩非又委托管家教两人一些礼仪,张冢学的颇为费力,王诗雅倒是一学就会。夜晚很快就来临,韩非驾车载着两人来到市郊的一栋楼房里,从外面就可以听的出来,里面十分热闹。张冢从车上下来时紧张的双腿发抖,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只适合在家玩游戏,而不适合这种社会高层的娱乐方式。王诗雅从车里出来时长裙拖在身后,原本就尺度够大的裙子似乎又被她自己手动撕开了一点。当楼房里的灯光照射在她脸上时,张冢只能用惊掩来形容。有的人就是这样,天生就有这种气质。当三人走进房间里时,立刻有人向他们点头示意,还有几个女人投来了暧昧的眼神。张冢开始觉得不适应了。

很快,就有一个风度翩翩的大老爷们儿走了过来,在王诗雅面前问道:“美丽的小姐,能请你条支舞吗?”

王诗雅欣然点头答应了。

张冢有点郁闷。

很快,韩非也找到了一个漂亮女人作舞伴,就张冢一个人闲的坐在沙发上,摸出PSP,玩的颇为聚精会神,还时不时丢点水果进嘴里。

偶尔还有几个打扮风骚的女人从张冢身边走过,可是看到他手中的PSP之后又默默的走开了。

“这个乡巴佬。”这是她们对张冢的评价。

终于,有一个女子坐在了张冢旁边,好奇的问他:“亚洲来的先生,我很奇怪,你一直坐在这里玩你的PSP,你为什么要来舞会呢?”

张冢用生涩的法语回答她:“食物,好吃。”

女子一楞,又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吃东西吗?”

张冢半懂不懂的点点头说:“这里,还差了一瓶老干妈。”

女子奇道:“劳敢嘛是什么东西?”

张冢摆摆手说:“是我们中国的辣椒酱。”

女子嘴巴张的大大的“噢”了一声,念叨着“劳敢嘛”离开了。

张冢心想,她离开了也好,免得她耽误自己玩游戏。

可谁知那个女人很快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玻璃瓶,玻璃瓶上的画的东西让张冢感觉很熟悉,“老干妈!”张冢惊道。

那个女人把瓶子递到张冢面前,说:“来,给你一瓶劳敢嘛。”

张冢赶忙接住,不停的说着谢谢。

女人拿出来两条火腿,用一支小刀在上面刷上辣椒酱,说:“我尝尝中国的辣椒酱。”

张冢刚想阻止,可是那女人已经很优雅的咬下去一口了。

霎时间,那女人的脸色就丰富多彩起来了,先是痛苦,然后是惊恐,最后绝望。

张冢递给女人一杯白开水,拍拍她的背脊,若无其事的吃掉了另一根火腿。

女人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了,张冢问:“你,还好吗?”

女人点点头,接着用法语召来了她的一些朋友,指着那瓶老干妈说了一大堆话,那些朋友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张冢了解那种表情,那是找刺激的表情。果不其然,那些女人找来了火腿和面包,刷上老干妈,吃了之后又纷纷露出痛苦的表情。国外的那些家伙真的不怎么回吃辣,这是张冢的想法。那些女人又叫了各自的舞伴来品尝,接着人越来越多,虽然有些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是却还是好奇的凑了过来。这时张冢觉得他面前的不是一群法国人,而是一群德国人,德国人的生活作风才是如此。韩非和王诗雅自然也发现了这支品尝老干妈的队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张冢惹出来的,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能把一个舞会变成一个品尝老干妈大会,实在是小看他了。

舞会结束,张冢在人群的簇拥下离开了楼房,他是今天晚上当之无愧的主角。

车上,韩非笑着对张冢说:“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一瓶老干妈就能搞砸整个舞会。”

张冢挠挠头说:“搞砸了吗?用感觉那些家伙的兴致都很高啊。”

韩非无奈的笑笑。

车子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明天中午张冢和王诗就会踏上回国的飞机,韩非突然叫住了要回房睡觉的张冢:“你回国后帮我个忙。”

“什么忙?”张冢问。

韩非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说:“帮我把这封信将给一个人。”

“谁?”

“她住在兰花大道42栋3-2,你把这封信塞她门缝里就可以了。”

张冢愣了一下,将一支玉簪子交给韩非。

“这……”

“她已经去世了。”

第四十章 回国航班

巴黎之旅终于结束,张冢和王诗雅终于踏上了回国的飞机,在蓝天白云中,两人的思绪已经飞回了青山。

回去的行李比过来时多了不少,主要还是韩非送的“礼物”。

飞机预计在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到目的地。

张冢在飞机上沉沉睡去,这七天的巴黎之旅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当张冢再次起来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全黑,他看了一眼飞机上的时间,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四个小时。王诗雅在他身边睡着了,他打算索性就一睡到北京。

眼睛刚刚闭上,机身忽然一阵剧烈晃动,空姐马上用中文和法文对众人各说一次:“不要紧张,这只是高空的气流。”

张冢把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他觉得这样睡的更舒服一些。

可张冢刚刚睡着,机身又是一阵剧烈晃动,这次把王诗雅也给晃醒了,揉着眼睛喃喃道:“到了吗?”

张冢笑着说:“快了,可能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王诗雅偏过头,打算再睡一觉,却突然低声惊呼:“窗户外面是什么?”

张冢把脑袋伸过去一看,只见飞机的右前方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在迅速逼近。

“是云?”张冢自问,在晚上飞机上看到的云就是那样的。

王诗雅摇摇头,说:“那东西不是云,我感觉那东西似乎和王家有关系,我们很危险了…”

张冢眉头一皱问:“你确定?”

王诗雅坚决的点点头头。

张冢立刻站起身来,对空姐说:“飞机右前方有东西!”

空姐赶忙招呼他坐下:“我会向驾驶员汇报的,你先坐下。”

张冢闻言只能再坐回位置上,空姐向驾驶室走去。

而在这个机舱里听懂了张冢话的人纷纷向右边张望,那些没听懂的人看见大家都在看右边,也纷纷向右边看去。

“噢!天哪!”

“我的妈呀!”

“搞什么飞机!”

“搞这架飞机啊!笨!”

各式各样的惊呼传来,不一会儿,空姐就回来了,对众人说:“别紧张,那只是高压云而已。”

话音刚落,那黑压压的东西就撞了上来,飞机一阵剧烈晃动,王诗雅望着窗户外面说:“糟糕,它们贴上来了。”

众人纷纷向外望去,只见几只黑色的小虫子趴在机翼上。口中似乎在吐着黄色的液体。一时间,飞机上的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了。

“那该死的虫子是什么?”张冢问王诗雅。

“瘟疫,”王诗雅答,“天启中的瘟疫。”

张冢一惊,同时头顶上传来一阵哗啦声,是氧气罩放下来了。

那个空姐显的很慌张,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听腻了的注意事项,又向驾驶室走去。

张冢严肃的问王诗雅:“那木匣还在不在?”

王诗雅赶忙摸摸自己身上背的小包,拉来拉链,从里面拿出来小木匣,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王诗雅问:“你觉得它们是奔这个来的?”

张冢:“不是奔这个就是奔我们俩来的,反正我不觉得会是巧合。”

飞机里的合成音响了起来,乘客门纷纷系上安全带,捂着氧气罩,王诗雅把木匣放回挎包里时也这么做。

唯独张冢一个人站了起来,那个倒霉催的空姐极其不负责的不知道跑哪去了,空留这个机舱的乘客坐在这里紧张着玩。

张冢刚刚站起来,飞机忽然剧烈左右晃动,张冢一时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去干嘛?”王诗雅摘下氧气罩问。

“我要去拿东西!”张冢说。

王诗雅问:“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去拿什么东西?”

张冢斩钉截铁的说:“枪!”

王诗雅更不解了:“你去拿枪干什么?”

张冢解释说:“你别忘了,我说过这次遇袭不是巧合对吧?”

“对,那又怎么了?”

“我觉得罪魁祸首就在飞机上,不然等到一坠机他怎么抢到这个木匣?”王诗雅一楞,又问:“万一他是奔我们俩来的呢?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不可能。”

“为什么?”

“要整死我们早就在我们去巴黎前就整了,留我们去巴黎就是让我们帮他取东西回来。”

王诗雅恍然大悟,张冢已经一摇一晃向后舱走去。所有的行李都放在后舱,张冢来到后舱门口,这里是一白色扇大铁门,四周没有人,因为这里平时都只有一个守卫,而现在出了大事,更是屁个人都没有。张冢路上虽然有不少人拦着他,可他很耿直的把那些人一个个推开了。张冢拿出来一根铁丝,又到了他展示从李二扒子那学来的开锁绝技的时候了。

“咔嚓”一声轻响,张冢轻轻的推开了厚重的铁门,里面堆慢了大大小小的各种行李。

“哦…该死的…”张冢轻叹,这么多行李也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去了。

王诗雅此时也没闲着,也从椅子上下来,摇晃着身躯,皱着眉头,已经开了阴阳眼。

一丝绿光从前排的一个坐位上照射出来,王诗雅手悄悄摸上了那袖珍的小匕首。忽然一个人从后面拍住了她的肩膀,王诗雅回头一看,竟是张冢,他把一把手枪递给王诗雅。王诗雅指了指前排的那个位置,张冢点点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向那个位置走去。

那里坐的一位中年大叔,都已经秃顶了,比起其他乘客紧张的表情,大叔确实显的太镇静了。张冢伸长了手臂拍拍大叔的肩膀,大叔立刻转过脸来,看见张冢竟然让他那波澜不惊的脸上闪出了一丝惊恐。

张冢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出来,不过大叔只是摇摇头。

“我数到三…”张冢说,“一!”大叔摆摆手。

“二!”大叔更加惊恐的摆摆手。

“三!”张冢突然掏出枪,“砰!”的一颗子弹射进了大叔的面门,大叔的脑袋立刻炸开。

飞机上的乘客立刻乱成了一团,有的人跳起来吼道:“枪!他有枪!”好在子弹嵌在大叔的脑袋里,而不是穿过大叔脑袋打在机身上,不然这架飞机恐怕会马上坠毁。

乘客马上惊动了飞机上的安保人员,立马来到这间机舱,问:“谁有枪?!”大家都指向张冢。

“你惹麻烦了吧。”王诗雅在一旁吐舌头。

安保人员都张冢喝道:“你把枪交出来!”

张冢冷冷道:“如果我不交呢?”

“啪!”安保人员挥舞着拳头就向张冢砸来,张冢一掌格开,摇头叹气道:“许久没动手了,都生疏了。”

那安保人员气的脸色发青,又举起两只手从上至下锤来。张冢一拳击在安保人员脸上,安保人员一声不响的就倒下去了,那高举的拳头似乎还没来的及发挥威力。

机舱里更加闹哄哄的了。“不堪一击。”张冢不屑的说。

“啊!”机舱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飞机要坠毁了!”

众人纷纷向窗户外面望去,只见机翼在慢慢冒着黑烟。

王诗雅焦急道:“是瘟疫,它们仍在攻击飞机。”

张冢问:“不是把施术者都给杀了吗?怎么还在?”

王诗雅说:“可能是我们判断错了。”

张冢咬牙切齿道:“那该怎么办?”

王诗雅答:“必须把机翼上的那些虫子赶走,不然飞机肯定会坠毁的。”

“赶走?”张冢楞了一会儿,“好,让我出去,我来把它们赶走。”

王诗雅马上反驳说:“不行,这太危险了,现在起码在四千米的高空,你不能去。”

话音刚落,飞机又是一阵晃动,一名乘客喊:“飞机又开始上升了。”

众人又一齐向窗户外望去,可以发现下方的城市灯光正在渐渐远离飞机。可再一看机翼,冒着比刚才更多的黑烟,那些虫子已经看不清了。

“我去驾驶室一趟。”张冢说。

王诗雅点点头。

各个机舱里都已经乱成一团了,不过好在都有空姐看着,当然,刚刚张冢出手打晕安保人员的那个机舱里的空姐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先生,这里禁止通行,”一个空姐很尽职的守在驾驶室门口,“请您回到坐位上坐好。”

张冢也不和她客气,说:“让开,让我见驾驶员,这架飞机有些情况要向他汇报。”

空姐:“不可以,如果有什么紧要事情就由我代你汇报好了。”

张冢皱了皱眉:“你不让开?”

“对不起,先生,这是规矩。”

“喀嚓”一声,张冢拔出了手枪。

空姐尖叫一声,忙道:“我给你开门,我给你开门。”

张冢冷笑一声,把枪收了起来。

空姐打开了驾驶室的门,张冢走了进去。驾驶室里,一正一副两个驾驶员正在忙着摆弄着面前的各种按钮,副驾驶员还在不断的呼叫着控制台,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嘿,两位!”张冢对正副驾驶吼道。

正驾驶转过头来,斜视着张冢说:“不是说过不能放闲杂人等进来的吗?”

张冢亮出手枪,晃了晃说:“我觉得你们不得不放我进来。”

“哦…该死的…”正驾驶低声骂了一句。

张冢收起枪,说:“我来这不是找麻烦的,只是希望两位告诉这家该死的飞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正驾驶耸耸肩说:“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死的,我们根本就失去了对飞机的控制权,它完全是自己在飞。”

“自己在飞?”张冢问。

“对,”正驾驶答道,“它自己上升,下降,转弯,全是飞机自己在动,简直是闹鬼了。”

张冢咂咂嘴说:“听起来似乎不是好消息。”

正驾驶员脑袋一偏说:“也许是个好消息,现在我可以坐在这等死了。”

张冢离开了驾驶室,回到王诗雅身边,张冢轻声道:“飞机已经不受控制了,不知道是什么什么东西在使飞机上升。”

王诗雅说:“现在机翼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你自己看吧。”

张冢看向窗户外面,只见机翼上挂着的推进器已经有一个停止转动,另一个也开始冒黑烟。

“如果这边的两个推进器都报废的话我们就只能坠机了。”王诗雅说。

张冢问:“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些虫子不?”

王诗雅道:“恐怕只有让一个人上机翼去赶走那些虫子了。”

话音刚落,从另一间机舱里走出来个穿着皮夹克的黑人大汉,用生硬的中文指着中文对张冢说:“你,过来头等舱。”

张冢和王诗雅两人面面相觑,张冢对王诗雅说:“等我一下,我上去一下就下来。”

王诗雅摇头说:“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张冢点头。

头等舱上,除了那个黑人大汉以外还有两个白种人,一个黄种人。

“你们好。”张冢象征性的打招呼。黑人大汉点点头,对张冢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汉斯。”

张冢与他握手,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汉斯看了一眼张冢身边的王诗雅,眼神似乎是在询问她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张冢格开他的眼神说:“她是我女朋友,她必须和我在一起,我要确定她的安全。”

王诗雅有点不自然的玩着头发。

汉斯转头看向另外三个人,另外三个人同时点头。

汉斯也对他们三个点点头,再转过头对张冢说:“其实,我们四个是特种兵…”

张冢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汉斯继续说:“我们身上有一份重要的文件必须要送到中国去,那份文件关乎几亿人的性命…”

汉斯看着张冢,张冢只是看着他,没有多问的意图。

“我不知道这次我们碰到了什么,但是无论如何这份文件是必须送到的,刚刚我看见你开枪打死了那个男人,有一拳打晕了一个安保人员,我觉得你可能是藏在飞机上的特务…”

说到这里,汉斯面露谦意,“于是我们就去偷听你们的谈话,你们似乎对外面的东西有些了解,于是就更担心你们的身份,我们便去查登机名单,才发现你是韩非先生的朋友…”

张冢一惊,问:“你认识韩非?”

汉斯点头说:“不光认识,韩非先生以前也是我们的一员,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可惜干了一年就离开了,他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谁也拦不住他。”

张冢一楞,想不到韩非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汉斯继续说:“韩非先生为人正直,我们相信他的朋友也是正义的,所以我们希望请你协助我们,把你们对外面的东西的了解全部告诉我们。”

张冢心里暗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把正义两字挂嘴边,也不知道这大汉是否值得他信任。

可就在这时飞机忽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王诗雅脸色一变说:“坏了,要坠机了!”

张冢:“好,我帮你们!”

第四十一章 高空作业

王诗雅道:“那些飞虫原型是蝗虫,受人控制袭击飞机,对付这些虫子只有让人在机翼上驱赶,当然,有杀虫剂会轻松的多。”

汉斯点头说:“好!我们现在就去找绳子,杀虫剂,你们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的不?”

众人纷纷摇头。

汉斯离开头等舱去找东西了,不一会儿,就拿着一瓶杀虫剂提着一圈尼龙绳回到了头等舱。

“运气不错,”汉斯说,“有个乘客随身携带杀虫剂这种东西。”

张冢点点头,问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谁去飞机外面?”

一个白种人说:“我去吧,我有高空作业的经验。”

汉斯说:“我在你后面帮你缠着尼龙绳,多加小心。”

张冢:“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效率高点。”

王诗雅马上阻拦道:“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张冢笑着说:“这东西本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我岂能躲在这里不出面。”

王诗雅摇摇头,不再说话。

汉斯对另外一个白种人说:“去通知一下驾驶室,就说我们要开飞机门。”

那个白种人点点头,离开了头等舱。

汉斯对张冢说:“你要把绳子缠在腰上,打个死结。”

张冢点点头,表示明白。

飞机里响起来提示音,那个通知驾驶室的白种人跑回来说:“已经同意我们开门了,但是在开门之前必须要先把一些行李丢下去。”

汉斯点点头,六个人向飞机门走去。路上,王诗雅抓着张冢肩头说:“一切小心。”

张冢捏了一下她的手说:“你放心好了。”

那个和张冢要一起出去的白种人说:“你女朋友真漂亮。”

张冢傻笑着点点头,那人继续说:“我叫里昂,很高兴认识你。”

张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飞机门很快就到了,门边堆着小山一样的行李箱,一个空姐在旁边说:“就是这些了。”

张冢粗略扫了一眼,还好没有他自己和王诗雅的行李。

汉斯按住阀门说:“你们无关的人快点退开,张冢和里昂把绳子绑腰上,里昂绑绳头。”

两人闻言立刻开始行动。王诗雅和其他人退到了五米开外,汉斯把绳子缠在了自己手上,又在腰上缠了一圈,把绳子的末端缠在了阀门上,打了个狠狠的死结。飞机门被汉斯猛的打开,堆在门边的行李瞬间就被吸了出去,坐在门边的乘客都感觉自己要被吸出去了,更别说站在门边的张冢三人了。

“拿着!”汉斯将杀虫剂递给了里昂,里昂暗骂了一句就趴在了飞机门上。

狂风呼啸,里昂艰难的趴在飞机壁外围,一脚扣住飞机门,一手攀住窗户。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开始一点点向机翼移动。张冢跟在后面,里昂每移动一步,张冢就在后面跟着移动一步。机翼离飞机门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两人却费了不少劲才趴在了机翼上。里昂张大嘴吸了一口气,在飞机外面呼吸是非常困难的。机翼上面冒着黑烟,黑烟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只虫子的影子。里昂在机翼上开始匍匐前进,身影渐渐的隐入了黑烟中。张冢咽了口口水,可以看见飞机下的城市灯光,飞机头正对着那些灯光。黑烟里隐隐传来杀虫剂喷射的声音,张冢提前勇气也开始向黑烟爬去。

偶尔有几只小虫子游走过来,张冢用天醉一划拉,那些小虫子立刻变成两半,在狂风之中被吹走。黑烟熏人,张冢腾不出手来捂住口鼻,只能屏住呼吸。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张冢只能半蹲起身,由于飞机在水平面上的分速度仍然很快,所以黑烟是在向后被吹散,机翼上的那些黑烟只有齐人腰的高度。张冢一抬头,立刻就有一只飞虫向他飞来,张冢甩刀一劈,那虫子怪鸣一声,不再扑腾,直接被吹离了机翼。张冢看见了在黑烟中仍匍匐着喷杀虫剂的里昂,他身边聚集了大大小小差不多一二十只虫子,杀虫剂一次只能喷死五六只虫子,而这群虫子似乎打算一拥而上,扑上里昂。

张冢急中生智,对里昂吼道:“用打火机!”

里昂看见了半蹲着的张冢,会意的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支打火机,手一按,一丝微弱的火苗在空中不停摇曳。

不过这已经够了,杀虫剂喷在这微弱的火苗上面,立刻变成了一条恐怖的火舌,接触到的虫子纷纷被烧成了灰烬。

还好没戒烟,里昂心想。

张冢用天醉配合着里昂进行着灭虫行动,不一会儿,机翼上的虫子就已经消灭掉了大半。

“快看,那是怎么回事?”里昂指着机翼末端说,张冢向那边看去,只见剩下的虫子全部聚集在了一起,慢慢的形成了一团黑球。

“情况不妙!”张冢拉着绳子就向飞机门的方向艰难走去。

绳子的那头是里昂,里昂被张冢拉着,也踉跄的向飞机门爬去,而在门口的汉斯也在不停的向回拉绳子。张冢很快就走到了机翼与机身的衔接处,他趴在机身上,打算再通过过来时的方法扣住窗户回去。

“救命!”里昂突然喊了一声,张冢回头一看,那团黑黑的虫子堆正在向里昂靠近。

“哦…该死的…”门口的汉斯低声咒骂了一句。

张冢对里昂吼道:“引爆杀虫剂!”

里昂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杀虫剂,两只手正在慢慢靠近。

可是虫子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打火机和杀虫剂即将要接触的那一瞬间,虫子们就涌上了里昂的身体,里昂痛苦的惨叫声从那虫子堆里传来。张冢心里暗惊,绳子也开始绷紧,张冢腰腹一痛,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不得不用两只手拉着绳子,好减少自己腰上的压力。里昂的惨叫声只持续了一会儿便结束了,想必已经死在虫口之下了。

汉斯在飞机门口对张冢吼道:“割断绳子!”

张冢只得松开一只拉着绳子的手,用天醉开始割绳子。

绳子割到一半,从虫子堆里迎面扑来一具白骨,张冢吓的差点没把天醉扔出去。

随着白骨飞扑而来的还有一些金属物件,张冢眼急手快伸手一抓,一支打火机被他抓在了手上,不过很可惜,杀虫剂没有抓着,已经飞远了。天醉在绳子上狠狠的一顿,绳子终于割成了两截,那段绳子落入了虫子堆里,不见了踪影。飞机门口的汉斯拽着绳子,把张冢死命的往门口拉,张冢好不容易以窗户为落脚点,攀爬到了飞机门口,却不料那群飞虫忽然向自己冲来。

“不!”伴随着王诗雅的尖叫,张冢腰上的绳子忽然一松,是汉斯松手了,张冢猛的向后飘去,忽然背部一疼,张冢回头一看,是自己撞在了后机翼上了。

在后机翼上打了个滚,张冢伸手向前一抓,侥幸抓住了后机翼的边缘,暂时稳住了身形。

而机舱里,汉斯把绳索解开,奋力把飞机门关上,王诗雅问道:“你干什么?”

汉斯摇摇头说:“他死定了,我必须把门关上,不然那些虫子会飞进来的。”

王诗雅着急道:“你快点把门打开!他还能回来!”

汉斯摇头,没有说话。

王诗雅心里一冷,手中寒光一闪,汉斯感觉自己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丝血柱从自己脖颈喷泊而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家伙反应也很快,见汉斯被杀,二话不说就轮起沙锅一般的拳头挥了上来。

王诗雅掏出枪,“砰!砰!”两声,两个家伙也倒在了血泊里。

飞机里的乘客都被王诗雅的残忍吓住了,开始骂起来。

王诗雅冷冷的看了一眼机舱里的乘客,问道:“谁身上有带有酒精的东西?”

没有人回答她。

“安静!”王诗雅大叫一声,机舱里顿时鸦雀无声,“谁有带有酒精的东西!”王诗雅又问。

一个中国大妈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说:“我、我有花露水。”

王诗雅伸手道:“拿来。”

大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来一瓶花露水,递给王诗雅。

王诗雅走到飞机门前,乘客们都很自觉的自己戴起了氧气罩。

王诗雅费劲力气才打开飞机门,顿时感觉到了大气压强的厉害,汉斯的尸体马上被吸了出去,正好落在虫子堆里,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化为一摊白骨。而王诗雅自己也要用力把住门檐才能确保自己不会飞出去。

“接住!”王诗雅对张冢喊道,手中的花露水同时向后机翼扔去。

飞机外,张冢发现飞机头部开始上翘,终于由下降变为了上升,但却看见飞机门猛的关上,不由得心里一紧。关上飞机门的只能有汉斯,他开始担心起王诗雅的安危来。虫子又开始向他靠近,飞机门突然又打开,汉斯的尸体从里面掉出来,掉在虫子堆里,同时,王诗雅把一个东西向自己扔来。那东西在空中的弧线很完美,完美到差点砸到张冢头部,张冢接过来一看,是一瓶花露水,立刻明白了大概,因为要用一只手抓住后机翼边缘,所以张冢只能用牙咬下自己衣服上的一根布条,塞在花露水瓶口,用嘴衔着瓶子,拿打火机点燃,之后把打火机扔掉,手中拿着即将爆炸的瓶子对虫子喃喃道:“来吧,小强们。”

汉斯的白骨从虫堆里飞出来,在空中散成碎片,也不知道飘落何方了。飞虫很快就向张冢飞来,张冢用力一掷,花露水像是撞在了飞虫群上一样,火花四散,沾上的飞虫立刻变成了一颗颗小型流星,从空中坠落。剩下的几只也成不了气候,很快就飞走了。张冢松了一口气,把天醉用力一甩,金钢丝缠在了飞机门上,张冢顶着狂风,趴在机壁上,接住窗户所突出的微弱的檐,爬回了飞机门口。“吱”的一声,天醉回膛,张冢站在了机舱里把飞机门关好。

王诗雅笑了。

张冢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他们是和汉斯一伙人,既然汉斯想牺牲了他,那么也不用客气了。

机舱里传来阵阵感叹声,人们像看超人一样看着张冢,当然,也有的人认为她是恶魔。张冢和王诗雅来到驾驶室,正驾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张冢问:“还要多久我们才能着陆?”

正驾驶在椅子上被颠的一上一下的说:“我们飞过头了,只能迫降在上海,刚刚我们已经与上海控制塔确定联系,他们会为我们清出来一个紧急通道,大约十分钟后才能着陆。”

张冢点点头,正副驾驶忽然眉头一皱,副驾驶指着窗户外面说:“那又是什么该死的东西?!”

张冢和王诗雅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漆黑的天空中有一只造型古怪的大鸟在向飞机靠近。大鸟颇像恐龙中的翼龙,背上还骑着个东西,似乎是个人形,手中提着一杆长枪。

“瘟疫?”张冢问王诗雅。

“不!不是!我在古苏美尔壁画中见过这东西,这是…”王诗雅咽了口口水说:“这是恩基的骑士。”

张冢“戚”了一声不屑道:“这种怪物还能称为骑士?”

“快看!”正驾驶忽然喊道。只见从远方的天空中隐隐辍辍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黑点,黑点向飞机飞来,仔细一看,全是那种所谓的骑士。

“我们准备降落了!”正驾驶忽然大喝一声,推动操作杆,飞机头朝着下面的上海市。

“才过了五分钟,可以吗?”副驾驶问道。

正驾驶无奈道:“飞机已经受不起撞击了,必须降落,不然会在空中解体的!”副驾驶点点头,开始和上海市的控制塔交流,过了片刻说:“往东三十度!那里有一块接着海边的草地!”正驾驶点点头,搬动操作杆,飞机头向左转了片刻。

“就在那里!”张冢指着下面隐约的一片绿色说。忽然“咣当!”一声,王诗雅紧张道:“他们撞上来了,向后面飞去了。”

张冢掏出手枪,离开了驾驶室,王诗雅也跟了出去。王诗雅跟在张冢后面说:“他们是靠着座骑才飞起来的,只要打掉坐骑就可以。”

张冢点点头说:“我去应付就可以,你快回驾驶室。”

王诗雅掏出枪说:“这次我和你一起去,飞机一完蛋,我们都得完蛋。”

张冢点点头。

第四十二章 归来的秘密

“嘎~吱!”飞机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摩擦声,张冢和王诗雅一同举枪对准飞机门。

“咔!”飞机门被推开,狂风吹来,张冢和王诗雅同时抠动板机。

“砰!砰!砰!”

门外空旷无比,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清楚的看见上海市的夜景。

张冢手中一迟疑,一个乌黑的脑袋忽然从上方伸了下来,脸上没有一点肉,只有一颗快发霉的头骨。

“砰!”

张冢的枪口忽然嘣射出火花,一颗子弹穿过那个头颅眉心的位置,那头颅嘴巴一张,怪叫一声,拉扯着还在门上方的身躯和坐骑飞机上跌落下去。不久就传来骨头碎裂的“哗啦”声。

“不会高过三百米!”张冢喃喃道。

忽然飞机剧烈抖动,张冢把脑袋伸出飞机门一看,有不少怪物都扑在了飞机上,武器各式各样,有剑,刀,锤,棒等。而盔甲确是统一制式,从肩膀到大腿,隐隐泛着金色,上面还有些花纹闪动。张冢举枪射下了一个怪物,其他怪物理都不理他,拿起手中的各式武器,开始砸飞机壁。

“坏了!”张冢大喝一声,一个拿着巨剑的怪物把手中的巨剑向飞机猛的一插,只听“叮”的一声,飞机壁翻起了折角,巨剑成功的插进了飞机里。

张冢把脑袋缩回飞机里一看,两名并排坐着的乘客脑袋像是一瓶盆栽一样顶在脖子上,鼻梁以上一片血肉模糊,白红之物洒了一地,周围的乘客大叫起来。巨剑就在两人头上一寸处,转了个九十度的圈,向左一拉,又是四名乘客脑袋开花。

而飞机的机壁也被割开了一条长越两米的口子。

一只大手从口子里伸了进来,抓住机壁的卷起的边缘,用力一扯,飞机壁就像一张薄纸一样拉开一个大洞。那怪物把脑袋伸进飞机,张开嘴大声咆哮起来。同时,飞机的各个部位也刺进来一件件兵器,也有用砸的,一砸就是一个洞。王诗雅一枪赏在那个伸进来的脑袋上,它的咆哮嘎然而止。飞机猛的一震,张冢和王诗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冢离门口太近,上半身已经悬在了飞机外面。

“我靠你妹啊!”张冢大骂一声,想通过一个仰卧起坐直起身来,却不了飞机又是一震,差点把张冢甩下飞机。

张冢感觉一阵电流声传来,还有草屑扑面,一看不由得大惊,飞机居然在一片草坪上,草坪那边是沙滩,接着就是海水。

飞机又是一震,似乎在尝试着陆,这一震却把张冢和一些怪物震下了飞机。

张冢赶忙抓住飞机门边的地板,勉强稳住了身形。

一个怪物忽然迎面撞开,张冢抬脚就在怪物面门印了个大脚丫子印,怪物怪叫一声掉在了草坪上。

“张冢!”王诗雅的声音传来,手似乎被人握住,张冢抬头一看,飞机里黑暗一片,电光和火花不断闪动。

王诗雅正趴在地上,抓着自己的手。

张冢脚踩着飞机壁,用力一蹬,在王诗雅的帮助下爬回机舱。

飞机上的火光和电光交映,门外忽然“呼啦”一声,沙子飞溅而起,飞机猛的一震,轮胎与沙地摩擦的声音传来。飞机上的怪物一只只的摔到沙地上,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摔死,有的完好无损的站着。活着的都向飞机滑去的方向奔跑。

“噗哧!”一声,飞机头伸进了海水里,海水顺着飞机壁上的口子流进机舱。

好在飞机很快就停止了滑动,这时已经有一半的机声没进海水里了,而且还在渐渐下沉。

还活着大半的乘客,都聚集在飞机尾部,这使得尾部的重量变的极大,下沉更加迅速。张冢拉着王诗雅跳进海水里,咸腥味扑鼻而来,而沙滩上还站着几个怪物,对海水上的飞机虎视眈眈,见张冢和王诗雅跳水也不上前,不知道他们的坐骑哪里去了,似乎从他们扑上飞机的那一刻就没了踪影。

飞机上的其他乘客也纷纷跳入海水中,当真犹如下饺子一般。

海面上有的人在捂着脸痛哭,有的人在唏嘘,有的人在庆幸,可是没有人游上沙滩一步,那些怪物始终守在沙滩上。

“怎么办?”一样跳下水的副驾驶问跳下水的正驾驶,“那些家伙就守在那里不动。”

正驾驶说:“不知道,只有希望快点来点警察什么的,最好是武警,不!最好是坦克飞机,不然我们一直泡在水里体力肯定受不了。”

副驾驶说:“肯定会有人来的,飞机坠机不可能没人看到。”

果然如他所料,沙滩上很快响起了枪声,黑暗中枪火闪烁,立刻倒下了几个怪物,剩下的几个也向草坪跑去。

“走!”张冢低喝一声,向沙滩游去,王诗雅紧跟其后,正副驾驶对看一眼,也跟了上去。其他乘客议论了片刻,也跟在了后面。张冢还没游到沙滩,一架救护车就甩了个飘移停在了沙滩上。张冢赶忙给王诗雅打了个手势,两人把手枪拆成零件,分散开来丢掉,警方想要组装起这把怪异的枪机率基本等于零了。救护车上面的医护人员跳下水把游在最前面的张冢和王诗雅抬上了沙滩,搭了个简易的长凳,让两人坐在上面。越来越多的救护车出现,海面上的那些人都被救上了沙滩。武警的车子很快也到了,荷枪实弹的武警提着枪来回巡逻。救援队很快就开着气艇从左边的海面上赶来,他们进飞机里又抢救了十多个家伙出来,还有二十多具尸体,接着又去抢救物质去了。

张冢和王诗雅披着毛巾,被强行要求做了个健康检查,好在两人都只有点皮外伤,检查过后就坐在一边喝茶去了。

张冢问王诗雅:“王家的老爷子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亮出来,我们必须在他下次偷袭我们前做好准备。”

王诗雅摇头说:“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他还有个天启中的[战争]没有动用过。”

张冢问:“那是什么东西。”

王诗雅答:“具体的形容的话,可以说它是生化危机。”

张冢点点头。

“谁是张冢,谁是王诗雅!”一个武警突然喊道。

张冢举起手说:“我是张冢!”

那个武警走过来问王诗雅:“那你就是王诗雅咯?”

王诗雅点点头。

那个武警拿出手机给张冢说:“徐昊天给你们打来的电话。”

张冢一楞,还是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徐昊天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张冢?”

“恩”

“太好了,你和王诗雅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你们尽快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别多问,你回来就是了。”

“哦”

电话挂断。

张冢把电话还给了那个武警,掏出自己的电话一看,湿漉漉的,肯定又坏了。

张冢心里不禁暗骂,王家老爷子真是混蛋,报废两台手机了,全是浸水。

张冢问武警:“你认识徐昊天?”

武警说:“他是我在警校时的同学。”

张冢点头,那个武警转身离开又去忙活去了。

飞机上的大量物质都被抢救了出来,好在张冢和王诗雅的箱子都安然无恙,连水都没沾,两人好生欣慰了一阵。

一天以后,归乡的火车发动了,张冢和王诗雅坐在窗边,还有十个小时,两人才能回到那里。途中,两人收到了来自韩非的电子邮件,告之无恙。傍晚,张冢回到家中,王诗雅找了间小小的出租屋住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张冢的父母肯定不会答应王诗雅住自己家里。张冢被父母好生嘘寒问暖了一阵,然后拿出从巴黎带回来的一些纪念品,摆放在家里。那箱装着韩非礼品的纸箱子他好好藏在了自己屋里,父母发现后可能会缴走的。洗了个澡,又吃了点东西,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张冢给张科等人发了短信,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王诗雅把这间出租屋好生打扫了一下,虽然可能住不久,可是女性的天性还是使她好好的打扫了一下这个地方。打扫完毕,王诗雅拿起韩非送给自己的书躺在床上看起来。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在中国就像个浪子,无家可归,王家老爷子肯定恨死自己了。

恍惚间,王诗雅慢慢睡去。

高二学生暑假注定是短暂的,就在张冢和王诗雅回来的第三天,学校的补课开始了,在教室里,张冢和王诗雅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各位死党。

众人在张冢的位置旁围成一个圈,张冢拍着张科肩说:“王家老爷子想在我回国的飞机上搞死我,结果只搞掉我手机,多亏了老子命大。”

众人笑笑。

倪波问:“巴黎好玩儿不?”

张冢笑着把PSP举起来说:“当然好玩儿,你们看韩非送了我什么?”

“我靠!PSP!”黄一松怪叫一声打算把张冢手中的PSP抢过来。

张冢赶忙把PSP收回了包里。

何百学抬了一下眼镜问:“铁塔呢?埃弗尔铁塔上去没?”

张冢脸色一沉,王诗雅在旁边笑道:“当然上去了,他可被吓惨了。”

张冢脸色更沉了。

陈静静问王诗雅:“该不是恐高吧?那他不会靠你身上在吧?”

王诗雅点点头,张冢脸色阴的可以下雨了。

一旁的箫纪雪问:“东西呢?你们这次去巴黎不会只是游玩了吧?”

张冢赶忙把小木匣子拿出来,对箫纪雪说:“就是这个。”

张科捧起来端详了一阵说:“这个东西里面有机关,打开的步骤错了可能就会有暗箭之类的东西飞出来…”

众人赶忙都向后退了一步。

张科苦笑一声说:“不过对我而言不是难事,我能解决。”

众人还是没有上前一步的意思。

张科苦笑着抬起木匣,手指在上面不停的抚摸,黄一松道:“靠,你摸女人呢?好了没啊。”

张科笑骂道:“你才摸女人呢,马上就好。”

何百学玩笑道:“对了,你和箫老师的事情那啥了没啊?”

说完,箫纪雪就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不过大家都还是眼睁睁的开着张科,张科脸一红,结巴道:“没、没呢…”完了,话锋一转问在那偷笑不已的张冢:“你和王诗雅呢?你们去巴黎七天,扮成事儿了没啊?”

张冢一楞,却不料王诗雅接嘴道:“当然成了。”

“噢~”顿时一片狼嚎声。

“什、什么成了…”张冢忙摆手说。

王诗雅眨着纯洁无暇的眼睛说:“就是每天晚上那事儿啊。”

“噢~”又是一阵狼嚎。

“咔嚓!”正当众人起哄时,张科打开了手中的木匣,众人都是一静,一齐向木匣里看去。

只见一块中间刻着[合]字的金属片静静的躺在木匣中间。

“Oh!yeah!”张冢大叫一声,把那金属片抓了起来。

张冢拿出另外三块说:“我把它们放在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应。”

四块金属片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边缘完美衔接,可是过了老半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黄一松说:“是不是这么扯哦,起码冒点金光什么的吗?就这样,屁事都没了?”

张冢突然感觉脑袋短路问:“有了这东西我们再该怎么办?”

倪波道:“当然是等到李城义出现咯。”

“那他要是不出现呢?”黄一松反问。

倪波答:“我们去找他呗,反正我们市就是这么屁点大的地方,叫上徐昊天帮忙,还怕找不到人?”

众人都摇摇头,这显然不是个好办法。

张冢拿起新电话说:“我先给韩非打个长途问问。”

其余人点点头。

很快,一个国际长途就接通了。“喂,韩非啊。”

“张冢先生吗?有什么事?”

“我们已经找齐了四块金属片,你知道要怎么联系上李城义吗?”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你只有等着了,他该出现时总会出现的。”

“哦,明白了。”张冢颇为失落的挂断了电话。

“没办法?”王诗雅问。

张冢无奈的点点头。

何百学说:“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线索却又断了。”

黄一松说:“我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找这些东西了。”

箫纪雪答道:“当然要找了,它们可记载着王家的最高机密,只是我们还无法破解它们而已,等到我们成功读取了里面的信息,王家离覆灭也就一步之遥了。”

张冢却摇头说:“我一直觉得这些东西在召唤着我去找它,似乎,我的使命就是找齐它们。”

张科点头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第四十三章 尸

晚自习上,张冢和王诗雅闷头大睡,张科在那研究五行八卦,黄一松趴在那玩手机,何百学在那里写着什么东西,倪波埋头画画,陈静静在聊天,至于箫纪雪,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呢。

所有人对学校的这种补课行为都很无奈,敢怒不敢言,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学校的一种偏钱措施罢了,不会学习的那些人还是不会学,要学习的在家也会自学。可家长们总是以为只要把孩子扔到了学校就可以放心了。

数学老师在台上讲的兴起,全然不知台下压根儿没几个人在听他讲课。坐在前排的学生不但要担心老师会不会发觉自己没听课,还要注意老师喷来的口水。

“呲…呲…”白炽灯忽然闪了两下,灭了下去。

手机的灯光在黑暗中暴露无疑,立刻有人吼道:“谁关的灯?!”

有人回道:“不是关灯,是停电了!”

全班短暂的安静了片刻,几个不消停的家伙立刻跳起来又笑又闹,教室里顿时鸡飞狗跳。

老师对着面前的现象无可奈何,总不能随便抓一个上来就是啪啪两耳光吧?于是就只能打开门,走出教室找其他一样走出教室的老师聊天去了。

走廊里,三支香烟在夜空下冒着白烟。

张冢和王诗雅也不禁被吵醒,张冢抬起头来抓住前面一个人的衣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笑着说:“停电了呗,还能怎么样?”

张冢点点头,黑暗中用手机照亮,找到了王诗雅,何百学和张科,真难得,他们没有像疯子一样去乱叫。

王诗雅揉着惺忪的双眼,看来也是刚刚才醒。

何百学道:“要是学校再不恢复供电,恐怕今晚上就要提前放学了。”

张科看着窗户外面说:“恐怕想要恢复电力不是学校说的算的。”

众人向窗户外面看去,只见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只有一些红霞在天边,映着几栋楼房的影子。

“看来不只是学校停电。”张冢说。

王诗雅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张冢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也不禁担忧起来,这次停电不知道会不会和王家有关。

何百学说:“也不知道这次停电的范围有多大。”

黑暗中,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学生打开了教室门,火箭一样的冲了出去,其余的一些好动份子也跟着一窝蜂冲了出头。最后,带动了全班都出去。

张冢和王诗雅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出去之后才不禁一惊,只见下面的操场上站满了人,又叫又闹,好不热闹。

“嘿嘿,今天校领导肯定是连鼻子都气歪了。”张冢在一旁笑道。

走廊上的三位老烟枪老师对学生们的行为视若无睹,他们现在只期望学生们千万不要来找他们麻烦就行了。

有些学生冲下了楼,加入了楼下狂欢的队伍,不过五分多钟,这一楼的楼道就只剩下了张冢,王诗雅,张科,何百学,还有几个爱学习的家伙,以及一些其他班的学生。

楼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张科道:“纪雪,你怎么来了?”

其余人一阵恶寒。

箫纪雪答道:“学校都闹的不成体统了,我也出来走走。”

张科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学校的五行格局全部变了。”

箫纪雪问:“变成什么了?”

张科答道:“学校原本是个平庸之地,刚刚一停电就忽然变成了大凶,也许会出人命。”

箫纪雪点点头说:“说不准,这种情况的确会有可能出现踩踏事件什么的。”

张冢忽然奇道:“停电半天了,怎么学校也没发下来什么通知,校领导都干嘛去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学校平时都是雷历风行的,遇到这种事情不是要学生们回去坐着,就是立马放人回家,可今个怎么老半天也没有动静。

“啊!”忽然一声惨叫传来,及时在学生的哄闹声中也显的特别明显,何百学说:“似乎是从综合楼来的。”

箫纪雪一楞,随即跑下了楼,向综合楼跑去。在走廊上抽烟的三个老师立刻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也跑下楼向综合楼的方向跑去。

“哎…这帮当老师的啊…”张冢感叹道,“一有什么事就必须冲在第一位,就和敢死队差不多了。”

张科喃喃道:“估计是出了人命了。”

王诗雅忽然指着青山的方向说:“那边有团气在向上冒。”

众人纷纷转头向那边看去,可是除了一座青山以外什么都没看到。

张冢问:“你开阴阳眼了?”

王诗雅点点头,刚刚一不小心就全神贯注把阴阳眼给打开了。

张科问:“那团气是什么颜色的?”

王诗雅答道:“白色的。”

张科说:“那是人气,有人在那里施法,看来这次停电不是偶然。”

张冢分析道:“我觉得这次可能还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得做好准备了。”

何百学说:“我们直接上青山逮着那个人不就得了吗?”

张科点头:“好主意,我们现在就去。”

王诗雅摇头:“来不及了,那团白烟已经消失了。”

箫纪学来到综合楼里时综合楼里已经挤下了不少人,看来全是被那声惨叫吸引来的,全都伸长了脖子张望。

人群基本上围着一扇门,一个壮年男子一手握住门把手,用肩使劲的撞门,箫纪雪拉过一个同事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同事说:“不清楚啊,只知道刚刚门里有惨叫声传来,我们敲门里面的人也不开门,所以现在才用撞的。”

那壮年男子撞了几十下终于把门撞开,门板斜靠在墙壁上,从箫纪雪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墙壁上有大量的血迹。

人群开始大声议论起来。壮年男子的表情显然也是吃了一惊,门口的几个人也是一脸惊恐的表情,恐惧的表情在人群中蔓延,围成圈了的人群开始涌动起来,挤在中间的人拼命的想往外跑,而在外围的人却拼命的往里面挤,想要看清楚他们到底在恐惧什么。

于是这群人就乱了套了,箫纪雪退到一边,一防被这群暴动的人弄伤。

人群中开始传来殴打声,尖叫声,呼救声,而在外面的箫纪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又是一声惨叫,一丝血柱直冲天花板,搬动中的人动作纷纷一顿,向四散逃去。

有的人边跑边喊:“疯子啊!有人发疯了!”疏不知,此时他也和疯子无异。

人群很快就跑干净了,还有几个在远处观望,当然还有几个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他们是在刚刚人群逃跑时被踩上或踢上了几十脚的。

二教楼的四楼,张冢背靠在墙上,楼下是一片闹哄哄的人群,旁边是还在议论纷纷的王诗雅,何百学和张科。

张科嘴里咬着手机照亮,拿着一只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全神贯注的计算着什么,偶尔把手机拿在手上抬起头来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何百学和王诗雅趴在围栏旁,何百学指着下面的人群说:“我怎么感觉现在下面的人比平时做操都要多不少啊?”

王诗雅笑道:“平时做操多无聊啊,哪像现在,看,又有个男生乘机揩油。”

何百学忙作蒙上眼睛状说:“哎哟喂,我啥都没看见。”

张科拿下手机喃喃道:“偷窥是不道德的,偷窥了不承认是不诚实的,你说你的人品都差成啥样了。”

“戚!”何百学对张科吹了口气,张科赶忙用衣领捂住口鼻说:“太味儿了,我受不了了。”说着,就走远了些,叼起手机继续写写画画。

何百学问道:“你一直在那里算什么呢?”

张科耸耸肩说:“五行八卦,说了你也不懂。”

何百学自知无趣,就撇过头继续和王诗雅瞎扯蛋去了。

王诗雅指着综合楼的方向问:“那边怎么了?”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综合楼里跑出来一堆人,挥舞着双手大叫着什么,不过隔的太远,都听不清楚。

张科手中的笔忽然“喀嚓”一声从中折断,张科脸色大变道:“坏了,综合楼那边出大事了,纪雪刚刚跑过去也不知道有危险没有。”

何百学皱着眉头说:“箫老师进去后就一直没看见出来。”

话音刚落,就看见萧纪雪从综合楼的小门跑了出来,似乎面带惊恐。

楼下的学生群立刻散开,各个班级聚集在一起,老师在那里说着什么。张冢摸了一下自己的腰,还好,枪还在,对众人说:“我们下去看看。”

众人点头,四个人一起从楼梯下去。来到自己的班级,老师们刚刚说完了什么事,张冢拉过一直带在下面胡闹的黄一松问:“发生什么事了?”

黄一松耸耸肩说:“不清楚,老师们只要我们迅速离开学校,其余的都不知道。”

张冢心想,想要离开学校只有三条路,一个是大门,一个是通向大体育场的门,还有一个就是就在众人背后的后门。后门外是新建的校区,和通往青山的路。虽然新校区已经基本建好了,可是距离投入使用还有些时间,所以后门一直锁着,钥匙应该在校领导和建筑方,要想过去就只能翻过去。且不论那么高的铁门能不能翻过去是个问题,光是这么多高三学生一起翻墙就不现实,而且就算翻过去也只是新校区而已,还有一扇未来投入使用的大门等着要翻呢。通往青山的路自从上次张冢发生的事情下来,晚上就完全封锁了。至于另外两条路,都在综合楼的另一边,通向大体育场的那门肯定关着,也是扇大铁门翻不得,所以只有走学校正门。而走学校正门只有穿过综合楼或从旁边绕过去,才能到学校主干道上。穿过综合楼明显不可能,老师们刚刚从综合楼跑出来,肯定不会回去,而左边那条其实是条小路,想要做起快速撤离任务来肯定不现实,所以只有走右边那条路过食堂的路。

张冢正思索着,箫纪雪已经气喘吁吁的找到了众人,张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萧纪雪正欲答话,学生大队已经开始了整齐有序的撤离工作,还真别说,今天晚上这帮高三的小兔崽子们队伍倒是格外的整齐。

张冢等人走在三班队伍的最后面,萧纪雪边走边说:“刚刚我进综合楼时已经围了一群人,有个家伙在砸门,门砸开之后人群就闹开了,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后来人群就逃散开了,接着我就看见有一个男的,趴在另一个男的身上…吃肉…”

张科有些迟疑的问:“你是说,有个男的,再吃另一个男的的肉?”

萧纪雪点点头。

这时队伍已经走到了主校道上,一直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张冢指着前面说:“我怎么觉得那个男的有点奇怪。”

两人抬头,只见队伍前放出现了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走着无力的步伐,向队伍靠近。

男子的步伐就像是在沙漠中长时间没有没有喝水而显出的那种无力,萧纪雪和张科同时惊道:“尸!”

而王诗雅却拉着张冢说:“是战争,战争来了。”

一旁的张科忙问:“战争?什么战争,第三次世界大战?”

王诗雅咬着嘴唇说:“是天启中的[战争]。”

张冢补充说:“据说就像生化危机一样。”

张科点点头。

张冢问:“你们说的那个尸是什么意思?”

张科解释说:“那个男人脸上布满尸气,简直与死尸无异,但却又能行动,我们称之为尸。”

张冢奇道:“什么尸气?”

张科说:“你觉不觉得那男子脸有什么特别的没?”

张冢说:“我只觉得那家伙脸比我还黑以外没看到啥特别的啊。你丫的是不是也开了阴阳眼了?”

张科抹了把冷汗说:“那黑的就是尸气。”

张冢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

队伍前面的老师忽然大叫一声向队伍后方跑去,估计是在刚刚四个人讨论那会儿就已经发现了面前这家伙是个吃人肉的东西,其余几个老师看那个老师一溜烟的跑掉之后马上明白了,也纷纷丢下各自的学生向队伍后面跑去,这样一来,对着那个家伙的就是一群学生了。学生们见老师莫名其妙跑了,都有点手足无措,也有几个学生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只是在张冢看来那个防御实在有些脆弱。大概也是学生们了解到了自己的不足,队伍开始往后退,原本完好的队形一下子就挤一块儿了,不过速度不快,人群虽然拥挤却不显得糟乱。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走路都显的无力的男子见学生队伍开始后退,忽然奔跑起来,速度惊人,立刻扑到一个学生身上,重量全压了上去,那学生被男子扑倒在地,在众人的惊呼中一丝血柱飙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动乱

学生群在一时间就炸开了,慌乱之间,张冢和其他人走散,一个人逆着队伍来到了三教楼。

三教楼的小路旁,张冢找到了与他一样和众人失散的王诗雅,上去问道:“看见其他人没?”

王诗雅摇头。

三教楼就在主校道旁边,紧挨着实验楼,一条天桥连接两楼。张冢从三教楼的小路旁伸出脑袋查看,那个“尸”还在那里啃尸体,又把头惺惺的收了回来问王诗雅:“对付这个东西有什么办法?”

王诗雅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只有用核弹,把这里扫平了才行,这东西就像疾病一样传播。”

张冢咂咂嘴,喃喃道:“还真是像生化危机一样。”

另一边,二教楼下,张科和箫纪雪看着向楼上拥挤着跑动的人群,两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很快,两人的担忧就变成了现实,楼梯上的扶手“喀!”的一声裂开,接着就如碎裂的竹子一样慢慢向下崩裂,到底时又听“砰!”的一声,扶手从楼梯上剥离出来,一节节的掉下来,在扶手边的学生一下失去依靠,立刻摔下一层,压的下面一层的学生横七竖八的倒下,于是每一层楼的学生就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波接一波的倒下,除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些学生以外,全都在向楼下滚,最后在一楼的楼梯口挤在一起,像小山一样堆着,其中大部分学生已经神智不清了,有的干脆就晕死了过去。

那些还清醒着的学生立刻趁现在楼梯上没几个人向楼上跑去,断断续续的跑完了三百号人,剩下几个躺在一楼楼梯口昏迷不醒。再一看办公室里,亮着灯光,可里面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门反锁着,敲门也没有回应。那些老师们肯定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任自己的学生来敲门也不回应,各个老师间也保持着距离,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对方,看来他们都害怕自己身边的家伙变成那种怪物,对于学生,他们也无法提供保护,这就使学生们只剩下一个安全的庇护所了,自己班上。

张科叹了口气说:“简直太混乱了,倪波他们似乎在队伍的最前面,已经回到班上了。”

箫纪雪道:“的确,我看见他们回到班上的。”

张科又问:“从刚刚开始就没看见张冢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箫纪雪安慰他说:“放心好了,以他们的能力,不会有事的。”

张科点点头,两人这才开始上楼。

楼梯上有点血迹,应该是刚刚那场滚楼风波造成的,张科又不住叹道:“一见到些不寻常的场面就乱了分寸,难道人们的承受能力已经低到这般田地了吗?”

箫纪雪道:“当人们的舒适安逸的生活中待久了,自然会变的懒惰没有韧性,如果你们没有经过那些磨练的话也是如此。”顿了一下她又说,“所以说只有经过了各种磨难的人才能有所成就。”

张科点点头,他想起了当时在青山上请笔仙时五个人被吓的不成体统,而现在已经处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件了。

来到四楼,自己班门口前,门扉紧闭,张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敲门。

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四周。

张冢和王诗雅在三教楼顶楼,张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父母打来的,交谈中张冢得知,整个城北都停电了,似乎还有暴力事件发生,告知父母自己没事之后张冢又给尹霸天打了个电话,尹霸天在城南,那里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电话接通后张冢要他运些军火来学校,尹霸天爽快的答应了。

张冢挂断电话,和王诗雅一起上了三教楼顶楼等待。

张科和箫纪雪正在门外放哨,忽然楼梯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张科惊道:“尸?”

箫纪雪点点头,手上已经抓起了一张黄符。

那黑影只是在楼梯口一闪而过,很快就没了身影,两人正奇怪间,忽然教室里一阵骚动,教室门被打开,黄一松踉踉跄跄跑了出来,接着何百学,倪波,陈静静也从里面跑了出来。

“怎么了?”张科抓住第一个跑出来的黄一松的胳膊问。

黄一松这才看见门口站着的张科和萧纪雪,指着教室里面说:“那个怪物,从窗户翻进来了!”

张科和箫纪雪向教室里面看去,只见刚刚在楼梯口一闪而过的那只尸正在教室里追赶学生,偶尔有几个学生能抓住空档从门口跑出来,但是很多是被尸扑在地上好一通放血。

这次尸扑到一个人后立刻咬破那个人的喉咙,任由那个人在地上躺着挣扎,而它却继续去扑下一个。

很快,尸就放了几十个人血,箫纪雪对里面的学生大喝一声:“趴下!”

只可惜那些学生根本不甩她,继续和尸玩着抓人游戏。

箫纪雪气的一跺脚,手中的黄符立刻暴出一排火焰,向教室里慢慢推去。

火焰很快就绍到了尸身上,尸痛的乱嚎,居然从打开的窗户上跳下楼去,箫纪雪这才送了一口气。

这时,与他们同楼的另外两个班级铁门相继打开,几个学生身上带血从里面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三个尸。

箫纪雪忙招呼众人跑回班上,六个人进教室后萧纪雪将门反锁好。

“那…那个…”张科突然颤抖的说。

“什么?”在锁门的箫纪雪回过头来一看,只见地上或桌椅上原本躺着的那些被尸放血了的学生纷纷站了起来。

“Oh.该死的…”黄一松张大了嘴巴。

箫纪雪赶紧又扭开门把手,六个人逃命一样向楼下跑去。

张冢和王诗雅站在三教楼楼顶,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响起,两人举起亮着的手机在头上挥舞,直升机上的尹霸天对他们竖起大拇指,一个铁箱子从直升机上落了下来。这一次的补给箱比上次的高级的多,张冢老早就听尹霸天说他们的补给箱改良了,果不其然,张冢在补给箱旁找到了一个按钮,用力一按,补给箱立刻冒出一阵白气,张冢立刻退到一笑道:“呼,还是冷藏的。”

补给箱响起了一片“喀嚓”声,张冢上前一看,原来是补给箱的翻盖和抽屉打开了,枪械按类别整齐的摆放着,子弹都放在弹夹里,整齐的排着,补给箱的正中央放着一杆火箭桶。

王诗雅看着飞远了的直升机问:“为什么不让他把我们载走呢?”

张冢变挑选合适自己的枪支边说:“因为我们还要去找张科他们。”

“喀…咔!”清脆的上膛声响起,张冢手上拿着一把发射霰弹的双管猎枪,将一圈弹药缠在自己腰上。

王诗雅忽然指着远处二教楼的一楼楼梯口说:“快看那!”

闻言,张冢趴在顶楼护栏上,向那边看去。

只见在昏暗的月光下有几个人影从楼梯口跑了出来,隐约间可以辨认出是张科等人,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人在追赶着。

“战争在追他们。”王诗雅说。

张冢点点头,从补给箱里拿出来一把M14,上膛,架枪,开镜,瞄准。这把不怎么先进的M14却配备着最先进的光学瞄准,狙击镜可以切换成夜视模式。

张冢在绿油油的狙击镜里看见追逐张科他们的那几个人确实在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跑动着,而且速度一点也不慢。

张冢喃喃道:“这哪里是生化危机啊,这分明是L4D嘛…”

忽然“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划破夜空,枪口蹦射出一朵火花,一只“尸”应声倒地。

张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刚那枪实属侥幸打中,又屏气瞄准。

张科等人似乎发现了三教楼楼上有人,纷纷向三教楼跑来。“砰!砰!”又是两枪,两只尸又倒在了地上,张冢不禁心生疑惑,自己的枪法怎么会这么准?

张科等人这时已经跑到了三教楼下,张冢随手又解决了跟着的三只,喃喃道:“这些东西怎么越来越多了?”

是的,现在尸从四面八方往三教楼涌,就像要攻陷一个据点一样。

张冢收起M14,斜背在背上,拿起了那把双管猎枪,守在楼梯口。

王诗雅手中握着一把乌兹,和张冢并肩守在楼梯口。

张科等人很快就跑了上来,看见两杆黑沉沉的枪管对着自己,不由得一愣,接着张冢的声音响起:“快上来,自己选枪。”

众人又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张科指着补给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

张冢耸耸肩说:“不要以为这半年的牢我是白蹲的。”

倪波倒是无所谓,立刻从里面找出来一把转轮机枪,将一个铁箱子背在身后,子弹从铁箱子里伸出来直到他手中的机枪中,倪波不由得大笑道:“哈哈,这个感觉太爽了!”

张冢知道何百学是个枪械盲,在补给箱边站着半天也没拿定主意,最后拿起P90和G11对比了半天把G11放下把P90拿在手上说:“好,我就要这把了。”

张冢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他不是看这枪好玩儿才选它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好,P90充足的弹药量完全经的起他折腾。

黄一松在一旁提醒他把弹夹带上,然后自己拿了一把AK在手上,看来这把枪已经在年轻的一辈国人里造成了深刻而良好的印象。

张科拿着一把M4,掂量了掂量,觉得挺顺手的,就用这枪了。

陈静静和王诗雅俩女生显然不知道该如何选枪,在一旁犹豫了半天,张冢给她们一人一把沙鹰说:“你们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两女点点头,将沙鹰拿在手上,张冢又交给了她们一人四个弹夹。

这下所有人都武装起来,全守在楼梯口,就等尸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尸从楼梯上来,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冢充满疑惑的把枪口垂了下来,众人见张冢垂下枪,也纷纷垂下枪,楼顶一时间僵持了起来。

忽然一阵敲击声响起,众人纷纷又抬起枪,楼梯口还是没有什么东西出来,黄一松忙道:“他们可能是爬墙上来的!”

话音刚落,张冢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咆哮,张冢人未转身但是枪口已经转了过来,“轰”的一声,楼顶被火光映的景象一散,一个人影被张冢轰了个洞,飞了下去。

血浆喷出,喷的最远的一滴血落在张冢脚边。

张冢这时赶忙下命令说:“倪波守住楼梯口,箫纪雪和成静静待在中央不要动,我,张科,黄一松,王诗雅各守一个角,何百学看哪里应付不过来就帮哪里。”

命令一下,众人马上忙活起来,这时楼下也传来了一阵阵咆哮声,守在四个角上的人把脑袋伸出去一看,只见一排排尸爬墙而上。

张冢赶忙掰开猎枪枪管,上了一颗子弹进去,这枪什么都好,就是上弹太慢了。王诗雅跑回补给箱又拿了一把乌兹在手上,兴许是认为一把枪的火力压制不住这么多的尸。张科的M4是最先响的,接着就是黄一松的AK,王诗雅的乌兹紧跟着就急促的响了起来,张冢的猎枪是最后响的,等有足够的尸爬上来时,他轰一枪,立刻有四五只尸皮开肉绽,掉下去摔成一团碎肉,两发一打完,张冢迅速把弹壳从枪膛里弹出来,换弹。张科的M4子弹三分之一打在尸身上,三分之一打在墙壁上,三分之一打空,打在墙壁上的子弹常常再反弹到尸身上,这样一算下来,他的命中率也勉强合格。那些尸被张科打断了手脚,跌落下去,也是摔的四分五裂的下场。黄一松的AK响的就很慢了,也许真的是游戏玩多了的缘故,他三发一点,每次开枪就有个尸爆头,掉到楼下,不过游戏和现实毕竟差别太大,AK的重量让他力不从心,命中率越来越低。王诗雅的两把乌兹响的颇为急促,一个弹夹放倒一片,两把枪的火力交叉让那些尸暂时也上不来。

何百学简直就是在跑路,跑到一个角放几枪搞死一个,再跑到另一个角放几枪,如此循环。倪波的机枪也响起来了,子弹如一条火舌一半呼啸着撞上从楼梯口跑上来的那些尸,把那些尸身上打出了一个又一个弹孔,最后丧失行动能力。

“当…当…”弹壳掉落在地上,张冢的猎枪又一次空膛了,何百学还在一边放枪玩,这时一只尸从墙壁上爬上了楼顶,向张冢扑来。

掏枪,瞄准,“砰!”一颗手枪子弹贯穿了尸的眉心,尸又掉回楼下去了,张冢收起格洛克,迅速为猎枪上弹。

好在目前是假期,只有高二升高三的这个年级在补课,三四百号最多等于三四百号尸,众人坚守了十多分钟,在何百学的强烈要求下…

“我来,我来!”何百学的那把P90瞄的半天,一壳子弹贯穿了最后一只尸的头颅。

这时张冢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一看是徐昊天的号码。

“喂?”

“张冢吗?你们学校怎么样?”听的出来,徐昊天的声音很着急。

“不太好…”

“我们警局也不太好…”

“要帮忙吗?”

“帮忙?你们还是顾好自己吧。”

“我们这儿已经解决了。”

“…你说什么?”

“我们这已经解决了。”

“…”

“喂?”

“那你们快来吧。”

第四十五章 警局

夜色如漆,校门外亮起了两束灯光,灯光的源头是一辆卡车,张冢坐在驾驶室上,这辆卡车是他刚刚偷来的。

卡车开到校门口停下,喇叭响了两声,张科立刻从学校里跑出来,向后面找找手,倪波和黄一松也推着补给箱出来了,后面跟着箫纪雪,何百学,陈静静和王诗雅。

张冢从驾驶座上下来,用他的开锁绝技打开卡车后的集装箱,众人合力一起把补给箱给抬了上去。

张冢拉住王诗雅对其他人说:“你们就坐这后面吧,我和王诗雅坐前面。”

众人点点头,挨个往集装箱里钻,等到倪波进去后,张冢把集装箱的门关上。回到驾驶座上,张冢踩下油门,卡车在没有灯光的夜中飞驰。

王诗雅道:“还好学校大门开着,不然我们光是抬那个箱子就够呛的了。”

张冢说:“我们学校的迟到早退现象太严重了,所以大门一直开着。”

一路上,众人所见到的都是空旷的街道,偶尔有几只尸在街上游走,张冢懒得甩他们,若是挡路,直接撞飞。

王诗雅说:“现在才是刚刚开始,再过一些时间,会有很多的人变异,那时候就麻烦了。”

卡车很快就到了警局门口,警局分上下两楼,徐昊天的办公室就在二楼。

张冢下车后打开集装箱对众人说:“警局里空间太狭小,我们一堆人一起的话难免会显得拥挤,就我和黄一松进去,你们留在外面放哨。”

王诗雅跳下车说:“我和你一起去。”张冢摇摇头,没有同意。

警局的大门是玻璃的,所在平时肯定可以看的清里面的状况,可是现在整个城北都停电了,张冢没撞上前面的玻璃就不错了。

“哎哟!我靠!”黄一松捂着脑门突然蹲了下来,张冢掏出手机照亮,两人才找到了门把手。

把手用一根锁锁着,黄一松问:“怎么办?”

张冢招呼他站远点,用猎枪对着玻璃门一轰,只听“哗啦”一声,玻璃门成蛛网撞碎裂开来,摔在地上,碎成一块又一块。

黄一松道:“我靠,什么烂门啊,一轰就碎了,警察局的防守也太脆弱了吧。”

张冢道:“太平了这么多年,谁也不会有危机感,警察也不例外。”

两人走进警局里,这里除了张冢刚刚轰出来的一片玻璃渣以外就是瞒目的血迹,可以看出来,有些血迹是拖拽而成的,有些则是喷洒的。

两人很快就走到楼梯口,黄一松说:“这里似乎没有那些东西啊。”

张冢反问他:“若没有那些东西的话血迹是怎么来的?徐昊天可不会无缘无故向我们求助。”

黄一松点点头,两人向楼上走去。二楼最角落的房间门缝处隐隐泛着淡黄色的光芒,张冢隐约记得那里就是徐昊天的办公室。两人向那扇门走去。

张冢扭动了一下门把手,被反锁了,他拍门喝道:“徐警官,你在里面吗?徐警官?”

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进,“喀嚓”一声门被打开,徐昊天站在门边对张冢说:“你可算来了。”

张冢点点头,向门里面张望了一下,若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徐昊天一个人,一张办公桌上一支小小的蜡烛随风摇晃,张冢不禁问道:“整个警局就剩你一个人了?”

徐昊天艰难的点点头说:“停电那会警局的人都没有准备,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和几个同事待在屋里才逃过一劫,后来他们觉得待在这里不是个办法,一个接一个的出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张冢安慰他道:“也许他们已经平安到家了,我们在警局里没有发现一点异样。”

徐昊天赶忙问:“真的?”

张冢点头说:“真的。”

徐昊天从门后面走出来,这才发现张冢和黄一松带着枪械,正想问两句,张冢摆摆手说:“你就别问这枪是哪来的了,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徐昊天“哦”了一声说:“你们先随我去地下室一趟,我要去取点东西。”

警局的地下室里还算整洁,徐昊天掏出钥匙,用手机照亮,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阵阵齐齐的摆着一排95式突击步枪。徐昊天拿了一杆在手上,又搜刮干净了弹药。

张冢实在想提醒他自己那里有足够的枪械,不过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多拿点枪总是好的。

张冢开口提醒徐昊天说:“有没有手电,现在整个城北都停电了。”

徐昊天点头说:“有,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徐昊天打开另一个柜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排黑色的手电,徐昊天找出来个黑色塑料袋。把手电筒一鼓脑的扔进去,对张冢说:“行了,我们走吧。”

三个人刚踏上楼梯,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张冢赶忙把手横在两人身前,三个人在楼梯上一动不动。脚步声由远及近,张冢忽然回过头喝道:“在楼下!”

两人同时回头,的确看见地下室里一个蹒跚的身影向楼梯上的众人走来。

“刚刚我们怎么没发现?”徐昊天奇道。

张冢耸耸肩,对徐昊天说:“拿个手电过来!”

徐昊天赶忙递了个手电给张冢。张冢拧亮手电,照着地下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地下室深处还有好几十只尸,都在向他们靠近。

徐昊天指着地下室一个角落说:“那里,那里还有活人!”

张冢赶忙将手电照向那里,果然看见一个警员躲在两片铁丝网所形成的夹缝里,没有大声说话,而是对众人比着手势。

“有点眼熟。”张冢说。

徐昊天道:“那是小唐,那边和我们一起上了桥,进了鱼腹的那个。”

张冢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用眼神询问两人:“救不救?”

“救!”两人同时点头用眼神回答他。

三人说干就干,张冢先把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轰飞,流畅的换弹,再轰飞了后面三个。徐昊天脱下警服,因为这里的尸全都穿着警服,他实在是担心张冢和黄一松误伤。徐昊天的95式突击步枪用的神乎其神,枪枪爆头,黄一松也是半个神枪手,三个人在狭小的地下室里对这群尸进行了残忍的屠杀。

“咔嚓…轰!”

“嗒嗒嗒嗒…”

“突突突突…”

最后一只尸被张冢的小手枪给嘣儿死的,三个人来到那两片铁丝网前,唐警察总算开口说话了:“那些东西似乎对声音特别敏感,所以我不敢发声提醒你们。”

张冢和徐昊天一起掰开两片铁丝网,徐昊天突然惊道:“小唐,你腿受伤了?!”

唐警官沮丧的点点头,他的腿上有片巴掌大的伤口,上面的皮肤已经没了,露出血肉。

唐警察无奈的说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就把我扔这里好了。”

张冢说:“没关系,我们有车,先载他到医院。”

徐昊天说:“医院那里只怕更加凶险,不知道我们应付的了不,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城南,那边也有几家医院。”

张冢撇嘴道:“肯定没问题,我们还有几个人在外面,如果加上他们扫平整个医院也不是难事,而且从这里开车到城南有整整一个小时的车程,只怕我们到城南时唐警官已经撑不住了。”

唐警察苦笑。

徐昊天和黄一松架着唐警官,张冢在一旁充当守卫,一路上,徐昊天的表情都很沮丧,张冢知道徐昊天是为自己的同事伤心,心里暗想,这个年头都在为生计奔波,又有谁会真正的在乎身边的人?四个人一起回到了卡车旁。

徐昊天搀着唐警官,下面由黄一松托着,两人合力一起帮唐警官进了集装箱。张冢把那一袋手电筒丢进了集装箱里,自己身上留了两个,对集装箱里的众人说:“待会我们要去医院,那里可能会比较凶险,你们最好趁现在做好准备。”

倪波竖起大拇指说:“没问题。”

张冢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把集装箱门关上。

回到驾驶座上,王诗雅依然还坐在副架的位置上,张冢递给她一个手电筒,关上车门说:“待会儿我们要去医院,你觉得那里会有多少只那种东西?”

王诗雅耸耸肩说:“天晓得,只有过去了才知道,不过肯定比学校多就是了,你们在警局里发现战争没有?”

张冢说:“有,而且不少,看来警局里出来徐昊天和唐警察以外无人幸免。”

张冢叹了口气,发动卡车,向医院的方向开去。

路上的尸越来越多,好几次都把张冢开的卡车撞到熄火了,不过好在这车够结实,那些尸还算威胁不到车里的人。医院楼下,张冢和王诗雅同时下车,打开集装箱的门,看见一条黑呼呼的东西向自己扑来,黄一松的声音响起:“接住!”

张冢伸手抓住,仔细一看,原来是三颗手雷,串在一条布带子上,张冢把布带子系在胸前,集装箱里几乎人人身上都绑着三颗手雷。

张冢提醒他们说:“小心点,这东西很危险的。”

其余人点点头。

倪波肩上还抬着一杆火箭桶,张冢忙说:“倪波你抗着那东西累不累啊,放下。”

倪波不满道:“我才不干叻,这次去医院肯定比上次危险,怎么能不带这玩意儿?”

说着,他还拍了拍火箭桶,惊的其他人一阵冷汗。

张冢说:“别…你别拍了,待会给拍爆了。徐警官,张科,箫老师,你们三个就守在这里,其余人和我一起进去。”

众人高呼了一声好,张冢拧亮手电,张冢,王诗雅,黄一松,何百学,倪波和陈静静六个人向医院大门走去。这所医院的外科部门在二楼,张冢以前偶尔来过几次,所以还算熟悉,带着众人在医院里穿行。不得不说,这家医院的装修也算是奢华了,大厅里旋转向上的楼梯,墙边的欧式花纹,还有若大的门面。可是再怎么奢华,也掩盖不住这里的血腥味,满地的碎尸,走两步就会踩上胳膊大腿什么的,血浆四溅。

“呕…这里可真够恶心的。”倪波皱着眉头说。

张冢把食指竖在嘴前轻声说:“小声点,听唐警官说那些东西的听觉特别灵敏。”

楼梯上,血浆有如一条瀑布从上面缓缓流下,张冢也皱起了眉头,看来上面的情况要更惨些,不然不至于有这么多的血在楼梯上流淌。张冢带着众人三步并作两步跨了上去,二楼的情况果然糟糕,只怕血流成河也不足以形容众人所看到的情况,手电所照,尽是血红色的一片,还有些地板的凹陷处,甚至都形成了个小小的血坑。

但是二楼却没有什么尸体,只有偶遇出现的骨头骷髅,上面还有血丝连着。众人踩一脚下去,再抬起来,脚下就像被顽童贴上了双面胶一样,把脚抬起来一看,原来是鞋子底上所沾上的血。走廊里一时间响起了一片“叭嗒、叭嗒”的走路声。

张冢要他们再走慢点,控制好脚步声。可是这么一来,脚上的那股粘性反而更大了。

黄一松忍住呕吐的欲望问:“这血怎么这么粘?我靠。”

何百学解释说:“这血里面似乎混杂了其他的东西,颜色都要淡一些,也许是某种体液。”

陈静静吐了吐舌头。

张冢用枪支开一扇门说:“就是这里了。”

众人向门里往去,房间里比外面更血腥,角落里堆着小山一样的骨头,桌子上,柜子上,板凳上全是那种粘液一样的血液,倪波皱眉问道:“我们要在这里找绷带什么的?”

张冢点头,第一个走了进去,吩咐众人说:“动静都小点,我们要避免任何麻烦。”

张冢又一次施展了他的开锁大法,桌子一共六个抽屉,全被他一一打开,可在里面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医疗用具,倒是那边的王诗雅费了老大的力气打开了个柜子说:“这里,急救箱。”

众人向那边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白色的箱子,上面有个红色的十字。

“行,找到了就快走。”张冢说。

六个人退出房间,张冢把门虚掩着,他担心关门的声音招来那些诗,可是他刚刚回过头来时,一声清脆响亮的“咔嘣”响起,何百学脚下的一根骨头裂开。

张冢脸色一变道:“我们快走!”

六个人立刻奔跑起来。刚刚到楼梯口,六个人马上有刹住了脚步,六盏手电照着一楼大厅,可以看见,几百号尸全挤在这里。

“哦…该死的…”黄一松说。

张冢转头对倪波喝道:“上火箭桶!”

倪波马上放下机枪,将火箭桶抗在肩上,根本无需瞄准,这么一火箭桶下去肯定可以轰死好几个。火箭弹拖着白色的烟呼啸着冲下了一楼,砸死一个后立刻在尸群中炸开了,炸死炸伤几十个,张冢对众人道:“准备好开工了。”

第四十六章 牺牲

倪波扔掉已经空了的火箭桶,抬起机枪,对着下面就开始扫射。

下面的尸也总算发现了在二楼的众人,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张冢的猎枪一发轰飞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只尸,那只尸肚子上被轰了个大洞,肠子倒挂在外面,倒飞了出去。黄一松的AK还是用的点射,三发一个,绝对爆出脑浆。何百学的P90在楼梯口一阵乱扫,虽然没有有效的杀敌,但却延缓了尸上楼的速度。王诗雅的两把乌兹吐着火舌,将冲在枪口下的尸打的皮开肉绽。陈静静的小沙鹰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偶尔找一两个花瓶丢下去还能砸死砸伤几个。

“退后!”张冢大喝一声,同时从身上拽下来一个手雷,拉开保险。

众人赶忙闪到一边,张冢扔出手中的那颗小手雷在地上滚动着,从台阶上一阶一阶的跳下去,最后“轰隆”一声,众人觉得脚下的地板震了三震,头上有灰尘落下来,一些黑黑的尸块冒着青烟被从一楼炸上了二楼。

众人刚刚想抬起头,张冢马上喝道:“小心!”

话音刚落,只见一楼大厅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条条裂缝,最后“哗啦”一声,整个天花板塌了下来。

众人只看见一片土黄色的天花板从空中落下,砸在那群可怜的尸上面,连点血花都不曾溅出来,全部都结结实实,完完全全的压在了这天花板下。

灰尘骤然溅起来老高,众人都挥动着手扇开飘到自己面前的灰,倪波道:“这什么破医院啊,一颗手雷就给炸塌了。”

黄一松笑道:“那是,以后波波建个波波医院,核弹来了都屁事没有。”

张冢道:“我听这名字怎么这么贱呢。”

倪波:“去死吧你。”

众人玩笑了一通就走下了楼梯,由于天花板已经炸踏了,所以他们是踩在天花板上下来的,回到车边,徐昊天不禁问道:“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了?我看医院都塌了一块。”

张冢笑道:“没干什么,只是扔了颗手雷而已。”

徐昊天一楞。

王诗雅将医疗箱递给徐昊天,徐昊天道了声谢谢。

唐警察的伤口包扎好后张众对众人说:“现在我们开车去城南,差不多要开五十多分钟。”

张科点头说:“没问题,赶紧的吧。”

这次张冢没有关集装箱的门,他担心五十分钟的车程把这几个家伙给憋死。回到驾驶室里,张冢踩下油门,延着大道,向城南的方向驶去。王诗雅在副驾驶座上睡觉,张冢也觉得困意阵阵,拿出手机一看,都凌晨一点过了,再一看,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擦…”张冢暗骂了一句,却惊醒了熟睡的王诗雅,王诗雅抬起头问:“怎么了?”

张冢扬起手机说:“这里没信号。”

王诗雅道:“到了城南应该就有了。”

张冢点点头,卡车继续在昏暗无比的街道中穿梭。

黑暗中,车前灯忽然“砰!”的一声爆开,张冢暗骂一声:“搞什么飞机?”同时踩下刹车,拧亮手电下车查看。要知道现在才差不多跑了一半的路程,要是剩下的路上没有车灯的话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手电的光照在四周空荡荡的街道上,四周没有一个人,这时的街道显的格外的寂静。

张科从集装箱上跳下来问道:“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张冢绕到车前灯处,观察着车灯说:“车灯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撞坏了。”

张科也拧亮手电走了上来。车灯的玻璃已经碎了,里面的灯泡也烂的不成样子,两人根本无法分辨是撞上了什么。

张冢对张科说:“你先回去吧,我用手电筒照亮,开慢点就是了。”

张科答道:“好。”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唏嘘声,张冢和张科立刻站立停止不动,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可除了卡车发动机的声音以外两人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那声唏嘘声就像幻觉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科的手指开始掐算起来,过了片刻突然喝道:“坏了,他们从东边来了!”

张冢不解道:“什么来了?东边?哪边是东?”

张科指着左边的一条小巷说:“就在那边,有大批尸要过来了。”

张冢抬起手电筒照亮那条小巷,看见几个人喝醉了一样向这边走来。

“快!快回车上,我们摸黑离开!”张冢忙招呼张科回到了车上,发动开车,用手电筒的光亮来照亮前方的道路。

可手电筒的光照穿过卡车的前挡风玻璃后照明距离明显缩水,只能照到前面十米左右的地方。

王诗雅问张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紧张。”

张冢解释说:“那些东西过来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话音刚落,车身忽然一震,“咣当”一声,卡车撞上了前方的一辆轿车,一丝青烟从车前盖冒出来。

“妈的!”张冢猛的一拍方向盘,对王诗雅说:“下车,我们得跑路了。”

王诗雅点点头,两人一起从车上下来。

来到集装箱门旁,张冢看见众人都已经跳下车来,只有徐昊天还在集装箱里试图帮助唐警察下来。在旁边放哨的何百学看着过来的街道,突然向众人退了一步。

“喂!喂喂喂喂!等一下!”已经到了集装箱边缘的唐警察忽然拉住徐昊天的袖子,指着面对的街道说:“你们看那边。”

众人一齐转头看向那边,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尸摇晃着向众人走来。

张冢立刻催促说:“快点,我断后,大家速度点!”说着,就跨了一步上前。

唐警察摆手说:“我不行,我腿上的伤只怕已经伤到了骨头了,我跑不动。”

徐昊天知道他这是要自暴自弃,赶忙说:“你跑不动我背你跑就是了,快点!”

唐警察摇头说:“不行的,那些东西跑的比你快,再背上我,肯定跑不过他们,趁现在还有段距离,你们快点走。”

徐昊天咆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绝对不允许你现在搞什么个人英雄主意,我们要走是肯定一起走的,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你我就像师傅徒弟一般,哪有师傅丢掉徒弟自己逃命的?再说了,张冢他们为了你去医院里出生入死找医疗工具,多少困难我们都熬过来了,而你现在就想一死了之?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张冢看着街道的尸群咽了口口水,这起码有几千号尸,如果再不快点走的话只怕光是踩,尸群都可以把他们踩死。

唐警察摇头对徐昊天说:“我伤实在太重了,你们快些走,记得把门帮我关上就好,”

他又拍了拍补给箱,“这里还有足够的弹药,我想我还能撑的住一会儿。”说完,他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徐昊天气的一跺脚,眼看尸群越来越近,最后叹了口气从集装箱上跳了下来,对唐警察说:“你多保重。”

唐警察点头说:“你们也是。”

集装箱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尸群离众人也不过十数米的距离,忽然向众人跑来。

张冢一声令下:“跑!”九个人向街道的另一头奔去。九束手电的光芒在不停的摇曳,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枪,一时间枪声响成一片,张冢拉起王诗雅的胳膊就钻进了右边的一条巷子。巷子里垃圾横飞,巷子也不过两人宽度,在这里展开防守战十分合适。张冢和王诗雅合力将一个垃圾箱推在身前,横放着,正好把巷子堵上,两人就靠这垃圾箱作掩体,防御尸的进攻。徐昊天在慌乱之中躲进了右侧的一家成衣店里,成衣店有个通向店铺楼顶的楼梯,徐昊天搬来一些塑料模特堵在楼梯口,他就躲在塑料模特后面。

张科带着其他人全部钻进了左侧的一条巷子里,与张冢和王诗雅的巷子相对,六个人边打边退,孰不知枪声把所有的尸都引到了他们那边去。

张科和黄一松合力揭开了一个下水道井盖,对众人喝道:“快!快下去!”

何百学第一个下去的,箫纪雪是第二个,陈静静是第三个,黄一松是第四个,张科叮嘱了倪波一句快点下来也下去了。

倪波背着重重的机枪下来颇不方便,他把身上的装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下面一丢,才顺着铁梯往下爬,把下水道井盖合上,对下面问道:“没砸死谁吧?”

张科回答道:“都没事,你们谁看到张冢他们了?”

众人都摇摇头,何百学说:“一开始就没注意到他们在哪,兴许还在那里。”

张科皱了皱眉头,箫纪雪说:“他们应该没在那了,我没听到枪声了。”

众人都竖起耳朵倾听,果然没有枪声,张科喃喃道:“希望他们已经脱困了。”

陈静静问:“有谁熟悉下水道的路线吗?”

黄一松道:“谁会熟悉这玩意儿,走一步算一步吧。”

张科指着右边说:“我们向那边走,那边是城南,我记得下水道是要汇入河中的,只要我们顺着水流走就能到河边,那时离城南不远了。”

众人点点头,六个人开始在下水道里摸索前进。

张冢和王诗雅开了几枪那些尸就全倒下了,也不见后面再有尸补上来,两人对视一眼,仿佛是在问对方:“那些东西哪去了?”

张冢抬起手电照了一下前方,这里离大道并不远,可以看到大道上已经空荡荡的了,一只尸都没有,张科等人也不在。

“看来是张科他们把它们引走了。”张冢说。

王诗雅点头表示赞成。

这时不远处的房顶上忽然伸出来一个脑袋,是徐昊天,在对他们招手,张冢向他点头示意,和王诗雅翻过垃圾箱向那间房子走去。

来到成衣店里,徐昊天已经把那些堵路的塑料模特搬走,张冢问徐昊天:“你看见张科他们没有?”

徐昊天摇头说:“我一只躲在楼梯里,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刚刚才出来查看,我还想问你们来着呢。”

张冢也摇头说:“我们一发现情况不对就躲进小巷了,似乎是张科他们把那些东西引走了。”

三人来到楼顶,这是一栋小平房,所以楼顶并不高,三个人看着街道上的情况。那辆卡车还停在不远处,街道上已经看不见尸了,徐昊天说:“我看不如就趁现在把人救过来。”

话音刚落,从另一边的小巷里就晃悠出来一群尸,少说也有两三千只,很快又把大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张冢说:“看来救人是不行了,张科他们多半甩开这些家伙了,可是他们能在哪呢?”

徐昊天叹了口气,张冢看了下手机说:“还是没信号,都三点过了,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徐昊天颓然的点点头,三个人抱着枪,在楼顶以各自觉得舒适的姿势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被一阵爆炸惊醒,三个人抬起头,只见街道上亮着火光,尸体一片一片的倒在地上,而那辆卡车还在冒着熊熊火焰。

“不!”徐昊天咆哮。

“趴下!”张冢一巴掌把他按了下来。

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唆唆唆唆…”的声音,那是补给箱爆炸而暴射出来的子弹。

各种型号的子弹在空中飞舞,三个人躲在楼顶,钢筋混泥土成了他们的盾牌,虽然有时会有几颗子弹穿过来,不过三个人毫发未伤。子弹的暴射持续了三分钟左右才慢慢停下来,中间还有几次大的爆炸,街道上的几千号尸这次死了个干干净净。

燃烧还在继续,街道被映的血红,可是天空仍然是黑夜,张冢拍拍徐昊天的肩膀说:“睡吧,明天白天我们还有很长的路呢,养足精神我们才能到城南。”

三个人又各怀心思的睡下。

一阵风吹过,张冢睁开了眼睛,发现王诗雅正躺在自己身上,徐昊天在不远处四仰八叉的躺着,脸上还有泪痕。掏出手机一看,上午八点,张冢摇醒了王诗雅,又叫醒了徐昊天。

徐昊天和张冢在研究去城南最近最安全的路线,王诗雅凑上来说:“我认为我们现在不该去城南了。”

张冢问:“什么意思?”

王诗雅指着几个小时前她和张冢躲藏的那个小巷的方向说:“王家就在那边,不超过一千米。”

徐昊天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要我们去把王家给…端了?”

王诗雅点点头。

徐昊天早就对王家恨之如骨了,他询问张冢:“你觉得呢?”

张冢沉思了一会儿说:“做些准备,我们就去把王家打了。”

第四十七章 拷问

张科等人在下水道中走了两个小时,下水道里臭气熏天,时不时还有几只老鼠窜出来,不过最可恨的就是这下水道里不见天日,又有繁多的叉路,众人走了这两个小时以来已经觉得晕头转向了。

倪波身上的机枪是最重的,他喘着粗气对张科说:“休息一下吧,累死了,这么走下去天知道要走多久去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张科也是面露担忧之色,下水道就像个迷宫一样,若不是水流的方向没有变,他甚至会以为众人又回到了原点。

众人都已经面露疲色,张科只好让众人先将就着睡一觉,一切等睡醒再说。

又安排了轮流守卫的任务,众人这才开始休息。不知道过了几个钟头,张科幽幽醒来,发现箫纪雪就坐在自己身边,不禁问道:“你睡醒了?”

箫纪雪点头。

张科又叫醒了其他人,众人精神虽然还带着疲色,不过已经比几个小时前要好的多了。六个人又继续顺着水流找出路。

张冢,王诗雅和徐昊天制定了通往王家最安全最便捷的一条路,上午九点,三个人向王家走去。一路上,张冢一直试图联系尹霸天,可是手机一直没信号,让他郁闷不已。十分钟后,三个人站在一条公路上,公路的尽头是一栋别墅,那里就是王家。

这里的路面比起其他地方要干净的多,没有那么血迹斑斑,张冢喃喃道:“如果这一次真能灭了王家,一切就能回到从前了吧?”

徐昊天苦笑一声说:“就凭我们三个人就想要灭掉一个若大的王家,是不是太容易了点?”

王诗雅道:“上次婚礼那件事后王家元气大伤,现在正是消灭它的最好时机。”

张冢趴在地上,从背上取出来M14,架在公路上,徐昊天惊道:“就在这里架枪,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吗?”

张冢摇头说:“就是因为这里没有障碍物,所以王家才不会认为我们就在这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知道吗?”

徐昊天翻了个白眼,王诗雅指着王家别墅的楼顶说:“上面,上面有人在放哨。”

张冢抬起枪口,果然从狙击镜里看到了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扣动板机,“砰!”的一声,那个家伙脑袋开花了。

枪声一响,王家里就乱了套,张冢趁乱又放了五枪,打掉了五个放哨的,这下王家的眼睛就被他拔除了。

“砰!”这一枪没有打人,而是打在了王家大门口还在转动的监视器上,看来王家没有像城北的其他建筑一样断电。

接下来的三枪张冢又放倒了三个想要补上放哨位置的家伙,这下,在他的视野里再也找不到任何目标了。

“好了,外面的清理干净了。”张冢收起枪站起来说,徐昊天都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一般人有这种水平的射击能力可是很不正常的。

三个人来到王家大门前,大门敞开,看不到一个人,徐昊天喃喃道:“难道王家真的气数已尽?”

王诗雅摇头否认:“王家少说还有几号狠人,没见到我爹前最好不要吊以轻心。”

张冢也说:“最好小心点,可能是王家的陷阱。”

三个人还是走进了王家的大门。一颗手雷从天而降,就在张冢三人头顶。徐昊天眼急手快,伸出他那双布满皱纹的大手,接住了手雷,还来不及摸把冷汗,又把那手雷扔回了二楼窗户。

“轰隆”一声,楼上传来阵阵惨叫声,徐昊天把两人向门外一推,自己也退了出来,三人刚刚藏进墙壁后面,密集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张冢从身上拽下来一颗手雷,拉开保险,侧着身子将手雷扔进了门里,手雷骨碌碌的滚了一段距离后炸开,里面又是一阵惨叫声。枪声小了下来,张冢第一个冲进门,把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家伙轰飞,之后徐昊天也冲了进来,95式突击步枪扫死了一排的敌人,张冢四下环顾了一圈说:“安全了。”

王诗雅这才从门外进来,张冢换上子弹,率先走进了别墅内部。别墅内部的装潢虽然不错可是三人都没有心思欣赏,张冢的猎枪一只没消停过,徐昊天的95式突击步枪在一旁起着辅助作用,两个人颇有一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王诗雅在后面为两人指路,三个人杀上了三楼,停在了王家老爷子的办公室门前。

“平时除了吃饭睡觉和外出他都待在这间屋子里。”王诗雅说。

张冢点点,拽下了身上的最后一颗手雷,拉开保险,打开了门。这间房间居然没有上锁。张冢来不及思考,就把手雷扔了进去,之后三人同时抱头躲在墙边。

“轰隆!”一声巨响,气浪夹带着一些纸张和木屑冲出门来。

张冢等爆炸一过站起来想看看房间里的情况,他站在门边,看见屋子里一片狼藉。

忽然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张冢晕了过去。

张科等人在下水道里走了多久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了,手电的光亮也暗了下去,最后消失不见,众人只得换手机照亮。

“你们听!有水声!”箫纪雪突然说。

众人赶忙停下任何动作侧耳倾听,果然有轻微的哗哗水声传来。

“看来我们离河不远了!”何百学欢呼道。

“快点!我们跑快点!”张科催促道,他已经冲了出去。其他人也加快了步伐,渐渐变成了跑步。

下水道里忽然亮起了一点圆形的光亮,张科欢呼一声:“就在这边了!快点!”

黄一松在后面喃喃道:“想不到都白天了。”

那圆形的光亮即是阳光照进了下水道的出口,张科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眼睛一时间有点不适应阳光,在肮脏的下水道里待久了,回到阳光下有种难以言语的温暖。

脚下是奔腾的河水,对面就是城南,可以隐约看见那边有军队驻扎。他们当然不可能游过去,而是从下水道的排水口爬上这边的河岸,再向不远处的一架桥走去。一行人欢呼着跑到了桥中间,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搭起了一扇铁门,有军队驻扎,就在铁门上就有一个哨兵。

哨兵看见张科他们跑来立刻对后面说:“将军,有人来了!”

后面一个声音响起:“是活人吗?”

哨兵说:“是活人,表现很正常,而且身上有枪。”

沉静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响起:“放他们过来吧。”

铁门打开,张科他们先被没收了武器,然后是反锁的消毒工作,之后他们被带到一顶帐篷里,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正在那里抽烟,他的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城市的平面图,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见他们进来,那个中年男人头也不抬的问他们:“你们的枪是从哪来的?”

“拣的。”张科和黄一松同时说。

中年男人点点头:“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从那群怪物中逃出来的,不过我希望你们出去后别乱说话。”

张科迟疑了一会儿说:“我们还有三个朋友在那边,今天凌晨我们失散了。”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说:“只怕已经死了吧,我是不会派人去救他们的。”

张科:“万一…”

“喀嚓!”一只黑色的手枪出现在了中年男人手中,枪口直指着张科。

陈静静道:“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如果你不去救他们我们也无法保证出去之后能管好自己的嘴巴。”

中年男子冷冷道:“那样的话我就只有现在解决你们了。”

张科忙说:“那些东西并不可怕,你们可以派出武装直升机,坦克,对付它们很容易。”

中年男子突然怒道:“你以为我们没这么做吗?我们派出去三架飞机,五架坦克,全都没有的音讯!”

众人同时一楞,那些尸虽然凶猛,可也都和通常人一样,身上也没有铁甲火箭桶,难不成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中年男子下了逐客令:“你们快给我滚!滚远点!越远越好!”

众人都板着个脸离开了帐篷,工作人员护送他们离开桥,回到了城南,在河边围了不少人,全都是看热闹的,见张科他们出来全都围上来问东问西,几个电视台的记者凑在最前面。

众人好不容易在军方的帮助下拜托了那些人,张科摸出电话后说:“有信号了。”

众人赶忙给家里面大电话报平安,各自在军方的注视下搭上了回家的出租车。可众人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回到城南而高兴起来。

张冢感觉天灵盖一阵巨痛,迷迷糊糊间恢复了点意识,忽然脑袋一阵冰凉,张冢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个壮汉,手中拎着个空的水桶,水桶边缘还在滴着水。

“你终于醒了,凉快不?”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张冢的眼珠向那个声音的来源看去,他看到了一个老头,嘴里叼着香烟,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板凳上面。

这个老头张冢认得,他是王诗雅的爹,王家的老爷子,王志鸿。

瞳孔开始凝聚,张冢总算看清了四周的环境,他在一个小木屋里,起码是四周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是木头的房间里。

房间的布局很单调,就老头坐着一个椅子,一个浮着冰块的水池,几个水桶,还有自己坐着的椅子。张冢的脖子开始转动,他看见自己身边还站着几个壮汉,离自己不远处还有徐昊天和王诗雅,徐昊天被捆在一个板凳上,一个壮汉往他头上浇了一桶水,他才睁开眼睛。

王诗雅被绳子缚住手脚,被固定在一个木架上,头低垂着,不知道是不是醒着。房间的门在很远的地方。

张冢想要从自己坐着的板凳上站起来,揍面前的老头子一顿,却感觉手腕和脚踝一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也被绑在了板凳上,和徐昊天一样。

王志鸿冷笑一声说:“别想跑,就是你有再大的本事,今天也是瓮中之鳖。”

张冢“戚”了一声,王志鸿立刻冲上前抓住他的头发,脸凑在他面前,恶狠狠的说:“你别在我面前得瑟,现在你的小命在我手上,我随时都可以宰了你!”

“我靠你老母啊!”这时一旁的徐昊天突然有气无力的喝道。

徐昊天话音刚落,他旁边的那个壮汉就给他了个结结实实的大耳光,徐昊天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王志鸿松开抓着张冢头发的手,向徐昊天走去,嘴里不忘调侃道:“徐警官啊徐警官,几年以来你一直尊纪守法,可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徐昊天虚弱的说:“管你屁事。”

王志鸿一挥手说:“我的目的不是你,任你的嘴巴怎么嚼去吧。”

王志鸿又严厉的对王诗雅说:“诗雅,把头抬起来。”

王诗雅把头缓缓的抬了起来,双目无神,显的很落魄。

王志鸿继续说:“我试问王家近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又为何勾结外人与王家作对,还害死了你哥和你弟!”说道这里王志鸿的脸色突然一变。

王诗雅惨笑一声说:“这句话你应该对我妈说,十二年,我记得轻轻楚楚,十二年前母亲无缘无故的去世了,那时你把我们接到了外婆家,回来后就只剩下母亲的尸体,这事你该怎么解释?”

王志鸿的喉咙动了动,没有说话,不过他眼神中的愤怒越来越盛。

王诗雅继续说:“你把我嫁给邓家的时候你可否为我想过呢?我只不过是你们两家手中的一个筹码罢了,又何来你待我好不好一说?哼。”

王志鸿眉毛抖了抖,喃喃道:“既然你都明白了,那你也明白叛逆王家的下场是如何。”

王诗雅道:“当然知道,裂腹而死,你不都把我架在这里了吗?”

王志鸿得意的点点头说:“你知道就好,也懒得我对你解释。”顿了顿他又转头对张冢和徐昊天解释说:“待会那个刑架将会启动,把她的身体上下拉撑,最后身体会因为受不住这拉力而从腹部裂开。”

“你个混蛋!”张冢咆哮道。

王志鸿颇具嘲讽的笑了一声说:“你别着急,待会还有更精彩的等着你和徐警官呢。”

王志鸿拍拍手,两个壮汉走到绑着王诗雅的那个木架边,木架边有两个杠杆,两个大汉一人握着一个,开始响下压。木架发出了“嘎嘎嘎嘎”的声音。

王诗雅惨笑了一声,问张冢:“张冢,你相信来世吗?”

张冢点头说:“相信。”

王诗雅苦笑了一声,木架已经将她的手脚拉直,仍在继续拉扯着。

“啊!”王诗雅惨叫一声,一丝鲜血忽然从她腹部飙出,那是因为她腹部已经被扯开了一个口子。

惨叫声很快就断了,一股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她腹部喷出的血液越来越多。

“我靠你老母的王志鸿!”徐昊天发狂般咆哮。

王志鸿笑道:“连我都不知道我老母现在在哪,你要找的到就去靠吧。”

张冢没有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诗雅那充满绝望的眼睛慢慢变的黯淡。

“呲!呲!”突然两声破空之声传来,一把大关刀和一把片刀插在了那两个搬动阀门的壮汉心脏处,那两个壮汉一口鲜血喷出来后就栽倒在了地上。那木架也开始渐渐复原。

“谁?!”王志鸿喝道。

“我是李(你)爷爷!”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房间的门似乎被炸药炸开,一个老家伙站在门口。

“李二扒子!”张冢虚弱的说。

第四十八章 再回青山

王志鸿脸色大变,李二扒子,即李城义还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拔出一拔小手枪,先放倒了王志鸿身边的壮汉,又开了两枪打断了束缚着王诗雅的绳索,王诗雅又如一具尸体一样倒在了地上。李城义快速冲到被刀插死的两个壮汉尸体前,单手拔出来大关刀,“唰!唰!”两小子捆着张冢和徐昊天手的麻绳立刻断掉。两人赶忙解开捆着脚的绳子。

张冢一个箭步冲到王诗雅旁边,她身上都是血,张冢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不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擦!”张冢低声骂了一句。

李城义看了他一眼说:“不用担心,那小妮子还有救活的希望。”

张冢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王志鸿想趁机逃走,徐昊天向前猛的一跳,压在他身上,把他压倒在地。王志鸿一脚踹开虚弱不堪的徐昊天,就地一滚,却发现一把明晃晃的大关刀挺在自己脖颈之前。

“结束了!”李城义手中的关刀向前一刺,寒光一闪,人头落地。

李城义架起徐昊天,对张冢喝道:“小子,抱着那小妮子快点跟上!”说罢,就架着徐昊天冲出了木屋。

张冢拦腰抱起王诗雅,也跟着冲了出去。木屋外是一片森林,李城义在前面带路,张冢在后面跟着,跑了十多分钟,张冢累的精疲力竭,才来到城郊的一个小镇上,搭车回到了城中。

城南,回到城南后张冢一点也不欣喜。

李城义带着张冢来到一间古老的居民楼里,先将徐昊天安放在一个椅子上,又给他盖上被子,指着一张破败不堪的床说:“把那小妮子放这里。”

张冢皱了皱眉头,还是依言这么做了。

李城义撕开王诗雅腹部的衣服,一条长长的,触目惊心的伤口显现出来,李城义给张冢写了个单子,让张冢去就近的中药店里去抓几味药,张冢问:“最近的药房在哪?”

“出门,左手就是。”

张冢出门了,不过半分钟就提着一包包药材回来了,李城义这时正在烧热水,把张冢带回来的药材捣成了粉末,涂抹在了王诗雅腹部的伤口上,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好,李城义坐在板凳上对张冢说:“等待奇迹吧。”

张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水烧开了,李城义给王诗雅抹了把脸,把脸上的血迹抹去,然后自己洗脸洗脚,躺在地上对张冢说:“我先睡觉了,小妮子醒了叫我一声。”

张冢点点头,李城义闭眼睡去。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张冢不知道从王家到那小木屋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整个夜晚张冢就这么站着,思考着,一切结束了吗?清晨又到来了,李城义睁开眼睛,起床出去买了些早点,和张冢在床边边啃饼子边闲聊。

“二扒子!”

“恩?”

“你那怎么会有那两把刀?”

“偷来的呗。”

“那两把刀到底是怎么回事?”

“抗日时杀过鬼子,沾了不少煞气,过了这么多年虽然刀顿了,被青山的戏团借走拿去表演了,不过煞气还在,月圆之夜还能杀人沾血,也正因为如此才能镇的住青山的某个秘密。”

“青山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就快知道了。”

“还没完?”

“没呢,正戏才开始。”

张冢和李城义同时吃完饼子,同时抹抹嘴巴,半年的监狱生活让他们十分默契。这时王诗雅突然咳了两声,两人同时一楞,张冢低声问李城义:“醒了?”

“水…水…”王诗雅微弱的声音响起,李城义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张冢托起她的头,将热水从她嘴边灌了进去。

虽然洒出来的水远比喝进去的多,王诗雅还是用力咳了几声,李城义端了个盆子过来放在王诗雅头下。

王诗雅突然呕出一口鲜血,李城义笑道:“好了好了,这下安全了。”

张冢出了口气,李城义绝对不会骗他。

王诗雅慢慢睁开了眼睛,“水…水…”

张冢自己又去接了一杯热水喂给王诗雅。

王诗雅轻咳了几声,问张冢:“我现在活着还是死了?”

张冢说:“活着。”

王诗雅道:“那就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张冢把她的头放在枕头上,她又沉沉睡去。过了不久,徐昊天也醒了过来,他的情况就比王诗雅要好的多了,只是身体虚弱了点罢了,休息个一两天就可以了。

徐昊天睁开眼睛就看见张冢和李城义坐在床边,床上躺着王诗雅。张冢的眼睛因为过度操劳而显的红红的,徐昊天却以为是他哭过,所以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节哀顺便。”

张冢和李城义同时一楞,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张冢躺在地上说:“我先去睡一觉。”

李城义点点头,把前因后果给徐昊天说了一边。

张冢醒来时已是夜晚,徐昊天已经不在了,李城义躺在徐昊天原本躺着的椅子上睡觉,王诗雅仍在熟睡。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张冢掏出来一看,是父母的,给父母报了个平安,在李城义身上留了张纸条,张冢就离开了这间房子。回家途中张冢又给张科等人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好在那边一个人都没有受伤。

其实城里这时已经乱成一团了,城南四分之一的住户都迁去了附近的省直辖市,国家这时候也大开方便之门,迁移工作十分顺利。而何百学、倪波、陈静静的家庭就在这大迁移的队伍之中,众人在火车站为他们告别。

“保重!”双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多年的兄弟就要在此分离,虽有千言万语,却全都概括在了这两个字中。

张冢一拳重重的锤在了何百学身上,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

倪波佯装笑道:“哟呵!我们走了!”

陈静静在登车前向众人挥了挥手。

火车发车了,天空依旧明亮,阳光洒下来点点光斑,火车渐渐远去。

黄一松对火车远去的方向吼道:“混蛋们!记得有空回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火车已消失在视线尽头。

张冢颓然的靠在墙上,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道:“他们走了也好,青山之需要我们几个牺牲品就好了。”

张科惊道:“你什么意思?王家老爷子不都死了吗?”

张冢点点头反问道:“对啊,王家老爷子死了,和青山有什么关系吗?”

张科愕然。

长久以来,他们已经把王家和青山划上了等号,现在张冢一语道破,王家不过是青山秘密上的一层膜而已。

时间过的飞快,一周过去了,学校是已经去不了了,一周来众人都感到了无所事事。虽然政府正在给他们安排新学校,但那起码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周以来张冢待在家里面都没露,只是在今天给众人打了个电话,要大家到城南的广场集合。上午九点,城南的广场中央,一张长凳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者。

“那些小兔崽子怎么还没来?我老人家等的屁股都快发霉了。”李城义随身携带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的是那把大片刀。

张冢吸了口杯中的可乐说:“等着吧,我才刚刚打过电话,哪有那么快?”

话音刚落,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广场边,黄一松从上面下来,眼睛四下搜寻了一翻,向张冢这边走来。“这是?”黄一松走到张冢面前,看着李城义问道。

张冢答道:“这就是那个挨千刀的李城义。”

李城义布满皱纹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黄一松惊道:“您就是李城义啊,我叫黄一松,您好您好。”

李城义笑着说:“客气了,客气了。”

很快,张科,萧纪雪,徐昊天,张见芸也纷纷到了。箫纪雪也是带起了装备,木剑用麻布裹着,背在身后。李城义本来只让张冢叫上张科和张见芸两人,可张科一出来萧纪雪就自然而然的跟上来了,徐昊天更是不放心张见芸跟着张冢他们出生入死,也跟了过来。

其实就算张见芸不来徐昊天也会来,他已经默默的将这帮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一般,当日结拜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剩下一个黄一松,其他人都来了他也不肯闲着了,自然也屁颠颠的过来了。可到了之后大家才发现少了个人。

“王诗雅姐姐呢?”众人跟李城义客套了一番后张见芸问道。

张冢道:“她受伤了,现在在养伤。”

张冢将那天的事情描述了一下,众人唏嘘不已。

上午九点半,众人开始向青山进军。

李城义在路上对众人说:“当年我就把青山查了个遍,发现除了和王家有些关联以外还藏着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直到六十年后的现在,你们找到齐了王家的那个腰牌碎片,我才觉得是该揭开一些老秘密的时候了。”

“老秘密?”张冢问道。

李城义点头说:“是我当时发现的一个祭坛,线索就是断在那的,我今天打算带你们去看看,王家的天地人合腰牌带了吧?”

张冢点点头。

众人到青山整整用了两小时,进城北的时候还被阻拦了下来,还好张冢联系尹霸天,尹霸天又不知道联系了什么人,军方才给众人打开了方便之门。

回到青山,张冢觉得真如宿命,如轮回一般,方面就是事起青山,而现在又将在青山结束。现在的青山早已不如当年那翻秀丽,而是和城北的那些角落一样,布满血迹,尸体,宛若一座巨大的坟头。

众人走在青山的水泥路上,水泥路蜿蜒而上,向外举目而望,破败不堪的城北尽收眼底。

“唉…”张冢叹了口气,任何的景色都延缓不了众人上山的脚步。

众人跟着李城义一只向青山顶上前进,李城义在中途停下,问众人:“你们知道通往青山之顶的路要怎么走?”

徐昊天指着前方说:“当然是直接往前走了!”

李城义笑笑说:“不是,其实是走这边。”说着,他拨开了路边的一溜杂草,一条黄土小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城义率先走了进去,众人跟在他后面,李城义边走边说:“当日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这一条小路,奇怪的是,无论过多少时间,这条路上都不会长草,像是被人刻意洒上了什么抑制生长的药剂一样。”

黄一松突然问道:“可是如果我们顺着大路一直走,到山顶观景台后可再也看不到比那更高的地方了。”

李城义神秘的一笑说:“你问问徐警官,那个观景台下有多高的水泥?”

徐昊天若有所思的说:“十二米,整整十二米,我记得档案里记载的是王家出资修的观景台。”

张冢恍然大悟道:“王家故意修起来观景台,而掩饰真正的最高地,游客都向所谓的最高地去了,减少了去原本最高地的可能性,再把路遮掩一下,游客就根本找不到了。多少年来那些游客想不到真正的最高在自己眼皮低下一边又一边的晃过,藏的好巧妙!”

“儒子可教也!”李城义突然笑道。

张科接话说:“那祭坛就在真正的山顶上吧?”

李城义点点头说:“王家藏的再怎么隐蔽也会有人找到。”

张冢撇撇嘴说:“你是想说那个找到祭坛的人就是你吧。”和李城义呆了半年,张冢对于他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十分熟悉,李城义果然大笑起来。顺着着条小路越往里走,树木就越茂盛,最后甚至已经到了不见天日的地步,有谁能想到青山之上还有如此一个地方?血迹和尸体也渐渐减少。

李城义停下来指着前面一堆乱石说:“到了,就是这里。”

众人加快了脚步,那堆乱石在众人眼中渐渐放大,一个人影在林间若隐若现。

张冢骤然停下了脚步,瞳孔收缩,下一秒,他急速冲了上去,停在那个人面前,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诗雅淡淡一笑,只是脸上没有血色,宛若一个白色的幽灵。

“回答我!”张冢道。

王诗雅笑着说:“我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去冒险呢?”

张冢一楞说:“你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

王诗雅摇头说:“不碍事的,倒是今天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

张冢有些欣喜又有些吃惊的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王诗雅俏皮的笑笑说:“你别忘了,我也是王家的人啊。”

众人在一旁看着,李城义突然低声喃喃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黄一松听到了这句话,侧过头来想问问李城义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李城义却上前走了一步,咳嗽了一声,张冢的视线马上从王诗雅身上移开。众人这才开始打量这堆乱石。

第四十九章 祭坛

众人脚下是一块巨大的圆形石头,直径有十米左右,上面布满了凹下去的花纹。

而这圆形石头的周围,还有几块立起来的长方形石头,上面依然布着花纹,张冢觉得看着有些眼熟,张见芸抚摸着那些花纹突然说:“这和我们在铁勾桥下的怪鱼喉咙里看到的一样。”

张冢想起在“死亡”喉咙里看到的发着幽幽蓝光的花纹,果然和这些石头上的异常相似。

“就在这里!”李城义突然蹲下来摸着地上一块儿凹槽说。

张冢走到李城义旁边,那凹槽的大小和王家的腰牌一样,张冢赶忙取出腰牌的碎片,一块块,按照顺序塞了进去。最后一块腰牌碎片露出了半分米。

“扭动看看。”李城义说。

张冢捏住腰牌露出来的那部分开始顺时针扭动。

不行。

他又换了个方向,轻而易举,腰牌动了起来,而且不受张冢控制,张冢松开手,腰牌继续转动,带动着脚下的巨石也在转动。

“快下来!别站在上面!”李城义大喝一声,众人从巨石上纷纷跳下来,李城义喃喃道:“当年我仿照了多少份腰牌插进去都没有效果,难道这巨石还只认这一块儿了?”

萧纪雪解释说:“那腰牌上的能量和巨石起了共鸣,所以才会有这样,应该是有人下了法,只有这腰牌才能打开这石头下的机关。”

腰牌和巨石越转越快,最后竟然激起了一地的尘土,黄一松道:“这是一个大形电风扇啊!”

尘土全被卷上了天,众人都觉得站不稳了,徐昊天大喝道:“抱住树干!”

众人赶忙抱住就近的粗壮的树干。

那些树木都有三人合抱那么粗,年龄少说也上了三位数,根茎在地下也不知道有多深,面对如此狂风也只是微微颤了颤罢了。尘土升空,在空中形成一个旋涡,在这座鸟不拉屎的城上空化为一条黑线。

“这破东西怎么还不停?”黄一松咆哮道。

话音未落,一阵轰隆声响起,那原本旋转着的巨石忽然颤动起来,一个黑色的空洞在巨石中央慢慢显现出来。空洞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小,当空洞完全代替原来的巨石时,狂风停止了。张冢拧亮手电,照进空洞里。空洞的边缘是土,底端也不过五六米宽。

“下去不?”张冢问众人。

李城义趴在了洞口向里面看了看说:“下去,当然下去,好不容易走到这一不,怎么能放弃?”

张冢点点头,众人也都纷纷表示不下去看一下就实在可惜了。

张冢对王诗雅说:“要不你就留在上面吧,我们下去一会儿就上来。”

王诗雅摇头说:“我既然都在这里了,自然也要和你们同进退,怎么能说走就走。”

张冢皱眉头道:“可是你的伤势太严重了,下去万一有什么危险…”

王诗雅打断他的话:“正因为是下面会有危险我才会要和你们一起去啊,对于那些王家的苏美尔巫术你们有我了解吗?”

张冢无奈的遥遥头,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只得任由她跟着。

黝黑的地洞里,一束手电的光亮亮起,李城义的声音响起:“下面还有条地道!”

张在地洞上方答道:“知道了!马上就下来!”说罢,就一跃而下,溅起一片尘土,忙招呼上面的人也跟着下来。

在地洞的底端,还有小小的,斜向下的洞口里面。洞口只容得下一个人躬着身进去,张冢率先钻进去了半个身子说:“我先进去,你们跟上。”说着就已经钻了进去。

第二个是王诗雅,接着分别是李城义,黄一松,徐昊天,张见芸,张科,箫纪雪。

李城义把那把大片刀从布袋里抽出来。

洞里的截面大小比洞口也大不了多少,也仅仅是够一个人站直了身子走罢了。这洞也不知道有多深,张冢在前面带路走了十多分钟也没走到头,忽然众人手中的手电一暗,地洞里险入了一片黑暗。

张冢一惊,用力的一拍手电,手电扇了几下又重新亮了起来,回头问众人:“都没事吧?”

他身后不远处是还在拍手电的李城义。

“王诗雅呢?!”张冢的手电筒照在了李城义的脸上,李城义楞了一下说:“不知道啊!刚刚她一直跟着你啊。”

李城义的后面亮起一道手电筒光芒,黄一松慌张的声音传来:“李老爷子!其他人不见了。”

李城义终于拍亮了手中的电筒,回过头正好照在黄一松脸上,煞白煞白的,李城义吓的一哆嗦:“唉呀妈呀!”

黄一松把他手中的手电按下去,焦急的说:“后面的人都不见了!咦,王诗雅也不见了?”

张冢问:“后面那些人多久不见的?”

黄一松答道:“就在刚刚,手电都灭了,我重新打开回过头一看,后面就是空荡荡的了。”

张冢皱着眉头像是在问自己:“不过片刻时间,他们能到哪去?”

李城义嘿嘿一笑说:“这你就又不懂了吧,我们肯定是落入了别人布下的机关,也不知道是他们还是我们被移形换位了。”

“移形换位?”张冢奇道。

李城义点头说:“可以理解为现代的电梯,只是不一定是上下移动罢了,他们就有可能被这么移走了。”

黄一松说:“可是我连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啊。”

李城义道:“古人的机关可精细了,别说不发出动静,就算是当事人可能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张冢和黄一松想起了在高塔第二层的那个迷宫。

张冢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向前走,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三人在黝黑的地洞里继续穿行。

走在前面的张冢忽然一顿,自主灭掉手电。

后面的李城义和黄一松明白情况有变,也同时关掉了手电,地动里一时间漆黑一片。张冢不说话也不动,后面的两人也不敢发出丁点动静,可是那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阵沙沙声隐隐传来,张冢的身体动了动,贴在洞壁上,李城义和黄一松立刻照做。这时他们看见前方有两个眼睛一样的红点在摇动。

那红光渐渐变大,似乎是在众人靠近,那红光很快就来到了张冢面前,张冢看的分明,那有如一条线一样的眼睛,是蛇。

难以想象这条蛇有多么大,可能有一人那么粗。

那红色的双眼很快就从张中面前略过,长长的身躯擦过张冢的腹部,鳞片刮的张冢生疼,不过他连大气也不敢出。蛇同样从李城义和黄一松面前穿过,两人同样一动不动,深怕惊动这条庞然大物。腹部的压力渐渐减小,蛇尾末端终于也远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黄一松长长舒了一口气,腿一软就顺着墙滑到地上坐着。

李城义拍拍他的肩说:“快点起来,我们还有要事要扮呢。”

黄一松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拧亮手电,三个人继续在地动里探索。

“喀…”一声轻响,张冢感觉脚下一轻,险些摔倒在地。

“咚!咚!咚!咚…”石头滚落的声音传来,张冢的手电向下一照说:“这里是个坡!”

李城义道:“也许是要到什么地方了,我们一路小心点。”

张冢点点头,向坡下走去时三个人都刻意放慢了脚步。

前方出现了一团朦胧红光,黄一松问:“那是什么?”

张冢道:“可能是火光。”三个人虽心头更加疑惑,却加快了脚步。

“嗒!”张冢一脚踩在了木板上,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巨大岩洞,岩洞中不少木制栈道来回横穿,一条山间小溪贯穿岩洞,一架木制水车还在那吱吱呀呀的转动。岩洞四周的高壁上插着一支支火把,都燃烧着硕大如日的火球,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不曾磨灭。

岩洞中分布着房屋,街道,排列凌乱,足足有上千所房屋。

“我的天哪!”黄一松张大了嘴巴惊呼道。

李城义苍老的额头上的皱纹甚至可以夹死只蛤蟆了:“这里居然有一座城!”

张冢则要好的多,他深呼吸了几次说:“这里不应该是城,是村还差不多,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把整个青山掏空了,他们怎么做到的?”

三人好生感叹了一番后开始顺着木制栈道向下走,虽然头上有好几个大火球在照亮,可是他们依然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况,毕竟这里好生大着那,那几个火球的光芒根本照不下来,所以三个人始终用着手电。

边走,三个人边打量这座村庄,村庄中的街道足有几十条,但是有三条特别宽大明显,其中有一条紧挨着溪水,左右两边隔了几百米各有两个。

三人一下栈道就向溪水的方向走去,这样比较容易确定方向。

“咔嚓!”张冢脚下忽然响起一声骨头碎裂声,三个人低头一看,是一具人类骨骼,刚刚他一脚不偏不依踩在了肋骨上。

张冢“咦?”了一声将那颗头骨拿起来,只见这颗头骨的眼窝出奇的大,估计有了小孩拳头的大小,黄一松在旁边惊呼:“外星人?”

李城义白了他一眼胡扯说:“拉倒吧你,这就是当地居民,眼睛生这么大是为了采光。”

张冢觉得李城义虽然胡扯却说的有道理。

忽然一个影子在三人面前闪过,张冢感觉一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不由的低声呼道:“王诗雅?!”

可是他面前没有一个人,刚刚一晃而过的似乎不过是个虚影罢了。

不过张冢坚信自己的鼻子没有出错,丢下头骨就向那人影闪过的地方追去。李城义和黄一松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房屋在面前一间间的闪过,张冢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在房屋间灵巧的穿梭,仿佛就如在自家楼下奔跑似的。

恍如隔世。张冢的脑海中许多念头一闪而过。

耳边传来水声,张冢跑了几步就停在溪边,那转动的水车就在面前。后面的李城义和黄一松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两人稍微休息后开始打量这座水车。

水车共有六十个水箱,上面都刻着十二生肖,每个生肖有五种不同的形态。

“这些花纹是什么意思?”黄一松问。

李城义答道:“表示一个甲子,六十年一甲子,又是轮回的开始。”

说到这里,李城义心中有些异样,从自己那时探上青山到现在正好也是六十年,一个轮回。

张冢站在水车前,看着水车缓缓转动,一声轻盈的女声延着溪水传来,不过她所吟的东西却没有人能听懂,不是中文。

张冢心中忽然一阵空明。

轻灵的女声在溪上交织,李城义和黄一松虽然听不懂意思,却也感觉到了无尽的沧桑。

过了片刻,一曲吟完,那女声消失不见,张冢突然喃喃道:“怎么回事?”

黄一松和李城义对视一眼,耸耸肩。

张冢突然指着溪水上流的方向说:“我刚刚似乎听到王诗雅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走,去看看。”

李城义和黄一松更搞不懂状况了。走到一座房屋前,张冢忽然停下脚步对两人说:“去里面看看。”

说着,就推开了门。

黄一松和李城义跟在后面,房屋内东西很多,也都雕刻着花纹,张冢熟练的打开了一个柜子,柜子里面居然有一个甬道,这让李城义和黄一松跟奇怪了,张冢他是怎么知道的?

张冢二话不说就钻进了甬道里,李城义和黄一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上去,张冢的表现太奇怪了,他们不得不提防着点。

黄一松趁机问李城义在外面他看见王诗雅说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李城义在屋中踱了几步摇头晃脑道:“罢了,罢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其实李城义在六十年前就在铁算张家算了一卦,得知今天因为王诗雅这一个小妮子必然会起一场变故,于是在一周前他们被王志鸿困住时故意晚去了些许,让这小妮子受伤,今天好跟不来。

可是李城义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想到王诗雅居然身负如此重伤也会跟着张冢,李城义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天命不可违。

这时张冢突然从甬道里出来,两人停止讨论,不由得更加吃惊,因为他手中提着一把青铜古刀。

第五十章 恩怨结局

青铜大刀上尽是锈迹,李城义脸色一变问张冢:“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

张冢耸耸肩说:“我不知道,打我一来这个地方就觉得怪怪的,好像我以前来过这个地方。”

李城义和黄一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们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张冢的一句完笑话,因为张冢的表现证实了这话的真实性。

“难道你与这里有什么联系?”李城义喃喃道。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三人赶忙出门查看,只见徐昊天抱着张见芸逃命似的向这边跑来。

黄一松拦下奔跑中的徐昊天问:“徐警官,怎么了?”

徐昊天惊魂未定的停下脚步,刚想说句话,可是一看见张冢手上的刀马上又想跑了。

黄一松抓住徐昊天的胳膊又把他给拽了回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徐昊天哆哆嗦嗦的指着后面说:“张科从一堆铁链中拔出来一把青铜剑,之后他和萧纪雪都发疯了!”

说罢,他就从黄一松手中挣脱,跑开了。

还没跑出两步,天上突然砸下来一个火球,正好砸重徐昊天的头顶,“道术!”李城义喝道。

徐昊天赶紧跳进溪水里游了一圈上来,之后就倒在了地上,怀中抱着的张见芸躺在地上卷成一团瑟瑟发抖。

三人赶忙跑上前去查看,张见芸只是冷的发抖而已,徐昊天则糟糕多了,身上多处烧伤,似乎还在发烧。

“是那个道士下的手?”李城义喃喃道。

张冢皱着眉头说:“多半是箫老师。”

“小心!”黄一松突然大喝一声,黑暗中三个火球飞了过来,三人赶忙蔽气跳入溪中。

等三个火球飞过去,三人才重新回到岸上,这时一手持符,一手握剑的萧纪雪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搞什么?”黄一松发着牢骚。

箫纪雪手中的木剑忽然荡起一阵火光,向众人暴刺而来。

“退开!”李城义一脚蹬地冲上在两人前面站立,把手中的大片刀横在身前,接下了萧纪雪的一击。

虽然这一剑是接下了,但是剑上荡起的火花却被震了过来,火光映在李城义脸上,张冢看到了他前所未有的凝重。木剑向上一挑,李城义飞了出去,萧纪雪一仰手,三张黄符就要脱手而出。

张冢立刻挥出天醉,一道血红的印子出现在萧纪雪手腕上,那三道黄符也偏了方向,没有击中空中的李城义。

李城义落地后萧纪雪看都没看张冢一眼直接向李城义奔去,李城义虽然年迈,但体格依然健壮,拍拍屁股就开跑。箫纪雪在他后面放着黄符,不过由于手腕上的伤的原因,准头差了不少,一直没打中李城义。

张冢和黄一松对视一眼,立刻向萧纪雪追去。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副景象,李城义在前面边跑边叫烧着屁股了,萧纪雪在后面一声不吭的追着,张冢和黄一松在后面累的骂娘。

李城义就算身手在如何了得,也是老头一个,张冢和黄一松都累的受不了了,他也支撑了不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面的萧纪雪见有机可乘,高高跳起,剑上冒着火花,剑尖正指的地方就是李城义的天灵盖。

李城义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举刀向后一劈,一股腥红的煞气带着破空之声向萧纪雪飞去。

萧纪雪面露惊容,在空中猛的一个空翻,避过了那一刀煞气,煞气打在远处的岩壁上,传来一阵音爆之声。

李城义脚下开始泛起红光,接着他跑过的路面也泛起了红光,李城义冷笑着对萧纪雪道:“单论道法上的领悟我可是比你高多了,刚刚我一边跑一边布阵,在这阵里我手中的刀所发出的煞气可是比你那些火花大多了。”

张冢心里一惊,李城义刚刚差不多跑了半个岩洞,那岂不是半个岩洞都是他的阵了?

萧纪雪向后退了一步,手一挥,剑上的火光又大了些,还隐隐传来噼哩啪啦的声音。

李城义提刀就向萧纪雪冲了过去,又如一阵疾风,脚刚刚沾地便又迈出了一步,转瞬之间就到萧纪雪面前,横刀一斩,“砰!”明明一把是木剑,一把是放了近一个世纪的老刀,却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萧纪雪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挡住了李城义的攻击,却也向后滑出了几米,将剑插在地上,才止住了继续滑动的趋势。

李城义想要上前再补上一刀,忽然一丝雷电凭空落了下来,正好打在李城义脚前,李城义不得不停下脚步观察。

“怎么会有闪电?”张冢奇道,和黄一松一起也抬头观看。

不远的空中有两团蓝光闪烁,两团蓝光中电流交错,一个少女就飘浮在两团蓝光之中,那蓝光就是她的手臂。

这个少女是张见芸。

张见芸此时眼珠子也是一片蓝色,张冢和黄一松心里同时又一个疑问响起,她现在到底是什么玩意?

李城义忽然远地起跳,在空中虚晃了三刀,这三刀各自化出一道煞气向张见芸飞去,张见芸双手一挥,两道闪电又是凭空落下,劈散了两道煞气,原本在地上的箫纪雪也突然跳起,剑立在身前,挡在张见芸身前,为张见芸接下了这一刀。

空中张见芸所在的地方忽然留下一道残影,张见芸出现在徐昊天背后,徐昊天将刀夹在腋下,猛的向后一刺,张见芸突然又回到了那道残影处。

徐昊天这才落地。

黄一松咂咂嘴说:“张科他妹什么时候练成瞬间移动这种绝活了?”

张冢解释说:“别忘了她可是控制时间,也许她刚刚才只是慢慢的漂了过去而已,只是她现在怎么会飞了?”

黄一松耸耸肩说:“天晓得,也许是掉进了哪个山洞里得到了一本绝世秘籍。”

张冢说:“我看她们俩都不正常,莫名其妙就开打。”

黄一松点点头,两个人同时后退,远处的三个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双方势均力敌。

张冢眼角忽然闪过一丝寒光,突然对黄一松冷冷道:“你去照顾徐昊天,离这远点。”

黄一松莫名其妙的点点头,向徐昊天躺着的河岸跑去。

张冢斜视者自己上空,那里有一点寒光闪动。

岩洞中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张冢手中的青铜古刀忽然绽放出淡淡光华,深蓝如墨的光华。

苏美尔传统中的“冥界”正式名称为“阿普斯”在苏美尔语中是深渊,“阿普苏”在苏美尔神话中的意思就是“流着清洌泉水的地下湖”。“淡水深渊之神”阿普斯原为初六代的苏美尔神祇之一,与雌龙蒂雅玛特是一对,却在灭世战争的时候被水神恩基监禁于地下至死,从此化身成了冥界。统治阿普斯的神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是水之神恩基,也有人说是月神伊南娜的情人杜姆兹或是姊姊伊瑞绮嘉拉。

张冢的心中突然冒起了很多古怪的想法,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敌人,纠结了千年的恩恩怨怨今天必须彻底算清。

“嗒!嗒!嗒!哗…”张冢冲进了溪水里,迎面一股巨力传来,张冢提刀横在身前,一个人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手中的青铜古剑闪闪发光。

那个人是张科。

张科人未至,气势先至,溪水荡起一阵波纹,张科踏波而行冲至张冢面前。

“砰!砰!砰!”两人同时挥动手中的武器,每次碰撞都让人心神激荡。

黄一松在徐昊天旁边看着越打越激烈的张冢和张科,喃喃道:“搞什么飞机,怎么又打起来了?”

张冢一刀劈空,张科逮住机会,手一挥,一跳水龙从溪水中腾起,直冲张冢,张冢面前也凭空腾起来两条水龙,三只水龙纠缠在一起,最后“波”的一声爆开。

“恩基!”张冢冷冷道,“你就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张科点头说:“你不能存在于世,阿普斯。”

张冢无奈的叹口气,刀上的光华更盛。

张科双手向下一按,溪水中冲出一条开车般粗细的水龙。

同时,一个发着蓝光的人影飘了过来,“伊瑞绮嘉拉!”张冢惊呼一声,同时跳出了溪水。

张见芸一手劈出了一道闪电,打在那水龙身上,水龙顿时电光流转。黄一松向李城义那边看去,只见李城义和萧纪雪越斗越辛苦,渐渐处于下风。张科手一指,那跳冒着闪电的水龙向张冢冲来,张冢架刀挡在身前,水龙一下撞在刀上。

霎时间,电光流转,电弧不停交错移动,张冢周围十米像个烂掉的变压箱。

水龙的攻势一弱,张冢横刀一甩,那水龙消失不见,张冢也半跪在了地上,那是体力透支的原因。

李城义一个不小心,就被箫纪雪刺中了腹部,瞪着惊恐的眼睛倒下了。

萧纪雪将剑拔出来,溅出来一阵血花,不过她并不迟疑,张冢此时正背对着她,她马上向张冢奔去。

张冢回头一看,怒道:“伊南娜!你居然偷袭!”

萧纪雪冷笑一声,手中的木剑火光大盛。

张冢已经没有力气转身,只能看着萧纪雪跑来却毫无办法。忽然响起一阵龙吟,惊天动地,岩洞中碎石纷纷落下,一个身影冲出来挡在张冢和萧纪雪之间。

“蒂雅玛特!”张冢惊呼。

冲出来的是王诗雅。“噗哧…”木剑笔直的插入王诗雅的胸膛,鲜血四溅,有的溅在那木剑上,立刻被烈火烤干。

萧纪雪把木剑从王诗雅的胸口拔了出来,又是一阵鲜血狂喷。

王诗雅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不!”张冢从地上一跃而起,青铜古刀向萧纪雪的脖颈砍去。

“噗…呲…”又是一丝鲜血喷出,一把青铜古剑从张冢背部刺入,再从左胸膛贯出,张冢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破体而出。

“阿普斯…”张冢倒在地上喃喃道。

这时他仿佛看见了这座村庄的繁华时光,人们在街道上来来往往,孩子们在街边玩耍。

视野渐渐变的模糊,张冢低声喃喃道:“阿普斯,你终于从我身体里滚了…”

仿佛坠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暗的冰窖,张冢双臂抱着膀子,眼前一片漆黑。一丝灯光亮了起来,十分微弱,不过他还是看出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青山上,通往玉煌观的路上。他开始急速的奔跑起来,那唯一的灯光忽然一暗。

恐惧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黑暗中,他撞到了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接着倪波沉重的呼吸声传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倪波?!”他大喊。

灯光又闪了两下,重新亮了起来,张冢旁边什么都没有,刚刚倪波的声音似乎是幻觉。

张冢继续向玉煌观跑去。

一个穿着青山中学校服的男生站在路边,身上都是冰渣,正慢慢的往山上走。

见张冢跑上来,忙问道:“同学,你能把衣服换给我吗?我刚刚一不小心掉进湖里了,大冷天的冷死我了。”

张冢觉得这个男生有点眼熟,劝他说:“青山太危险了!快点离开!”

那个男生脸色一变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张冢摇头,觉得这个男生有点怪异,没有理他,继续向玉煌观跑去。

玉煌观门口有两束手电来回晃动,是两个警察,一胖一瘦,看见张冢跑来,厉声喝斥:“谁!”张冢刚想辩解,那两个警察就掏出了手铐,想拷在张冢手上。

黑暗中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影,对着两个警察就是一记扫堂腿,两个警察倒地后一把扯出来他们的皮带,掏在他们脖子上,挂在玉煌观的大门前,任凭两个警察怎么扑腾都不允理会。

那个人走到张冢面前说:“快点离开这里,这里不再太平了!”

接着又飞快的向山下跑去了。

“韩非?!”张冢吃惊道,刚刚那个人分明是韩非,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脸上一凉,张冢抬头一看,天上不知不觉竟飘起了雪花,“明明是夏天,怎么…”

张冢喃喃道。

道观里忽然传来做法的声音,那个浑身都是冰渣的男生也来到玉煌观前,一个道士同时推门出来,被门前吊死的两个警察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喃喃道:“一切都是命…”

那个男生显然也被吓的一哆嗦,转身就跑。

道士赶忙叫住他,男生回过头慌张的说:“我只是想借件干爽的衣物,我什么都没看到。”

道士脱下自己的衣服交给那个男生说:“换上吧,有个忙可否请你一帮?”

男生略带恐惧的点点头。

道士拿出一个木匣给他说:“请你一定要保存好这个东西。”

张冢的瞳孔猛的一收缩,那个木匣正是韩非给他那个。

窗外白雪纷飞,张冢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干净的病床上,嘴上带着氧气罩,身上零乱的插着些管子。

张冢想开口说话,却感觉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他动了动眼珠子,这里是一间病房,他想,他正在医院里。

病房里没有一个人,窗户外面是白天,飘着白雪,这座城多少年来没有飘过雪了?

他看着窗户,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开门声传来,张冢眼珠转向门口,发现张科披着一身白雪进屋了。

张科进屋后先抖了一下浑身的白雪,发现病床上的张冢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张科大声惊呼,同时叫来了护士,接着又疯狂的打电话。

两天时间,整整两天时间张冢都是在亲友的看望下度过的,让他感觉没有一点自由,他也大致的了解了一点情况,他成为了植物人,足足半年。

第三天,张冢终于说服了父母亲,让张科推着轮椅出去转转。

雪更大了,医院的后院里,积雪成堆,张冢披着一条毛毯,坐在轮椅上,张科在后面推着。

箫纪雪,黄一松,徐昊天,张见芸在后面跟着。

“倪波他们一个月前回城里来看过你,那时你还没醒。”徐昊天对张冢说。

张冢点点头,哑着声音问:“李城义和王诗雅呢?”

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萧纪雪鼓起勇气说:“张冢,我们很抱歉,他们…”

张冢摆摆手表示明白,并说:“我知道那时候你们的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我也是,我也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古苏美尔的神…”

顿了顿,他继续说:“也许这就是宿命,从我拿到那金属片开始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原来竟是阿普斯。”

张科点头说:“我也有那种感觉,也许这场千年恩怨就注定在我们身上结束。”

张冢说:“从那夜在青山上就注定了这个结局,你们能带我去王诗雅和李城义的墓看看吗?”

徐昊天说:“我这就安排专车来接我们。”

公墓,张冢的轮椅停在三座墓前,最左边的是李城义的,中间的是王诗雅的,右边是那个姓唐的警察的。

王诗雅和那唐警察都是衣冠冢,没有尸体,张冢知道唐警察是被炸的死无全尸了,可王诗雅怎么会也没尸体呢?

其余人皆不答。

“二扒子。”张冢在李城义的墓前洒了一杯酒说:“你老人家活的岁数也够了,最后青山的事也办完了,你就在下面好好享福吧。”

完了,他又对着王诗雅的墓碑叹了口气,对众人说:“没什么看的,我们回去吧。”

张科又将给张冢一个本子和一封古老的信。

本子是李城义临终前写的东西,信则是六十年前张科他爷爷写给玉煌观掌门的一封信。

夜里,张冢躺在病床上看这两样东西,花了一个小时,越看越心惊。

李城义的本子上写着:《校中暮志》章七:1951年冬,为查青山之事,误坠冰湖,冰渣布身,欲去玉煌观换一一件,途遇一少年,告吾青山之危,现忆之,酷似张冢。又遇一胖,酷似倪波。玉煌观上,偶得一木盒。

而至于那封信,里面写着张家老爷子所算的一卦,居然把六十年后的事情算的一丝不差。

半年后…

生为高三学生的众人终于踏上了各自的生存的道路。

张冢这天骑车回到家,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封信,打开一看,落款居然是法国巴黎,寄信人是王诗雅,就在一周前写的。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张冢接起电话,里面王诗雅的声音传来:“喂?”

“王诗雅!”

“呵呵,收到信没?”

“收…收到了。”

“收到了还不来巴黎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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