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儿才知滕九洲所说的犯死罪的秘密,竟是通倭!她忽然气愤地道:“那你为何不去抓滕九洲,把顾小溪扯进来干什么?”
郑捕头苦笑道:“我把滕九洲抓回县衙又能如何?那些本就是谎言,王先生这个证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我若真把滕九洲抓了,不但接下去的计划无法实施,而且将来也不好收场。其实我捆绑顾小溪的时候,有意留了个活结,正是要让他逃走。”他停了一会儿,见松儿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才又接道,“雷盖天自私、多疑,他听到这个消息,定会问滕九洲带回来的账簿在哪里。整间账房都化成了灰烬,滕九洲当然拿不出来,那时雷盖天便会怀疑滕九洲有异心,两个人难免要互相残杀。我可以趁一方势窘之际,出面游说,利用他对另一方的恨,诱其供出叠云寨的通倭罪行。倘若不成,他们两个也要继续斗下去,直到有一方被彻底消灭,那也算是对他们的惩罚了。其实顾小溪躲一阵子,便会没事了,谁知他偏要自己参与进来,落得这么个下场。”起初他说话时还带有歉疚和惭愧,到得后来,已完全变成了自鸣得意。
松儿温柔地望着顾小溪,语调轻快地道:“郑捕头不愧是公门中人,果然英明神武!现在雷盖天和滕九洲的尸体都在这里,郑捕头可以带回去结案了。顾小溪的冤屈,还盼郑捕头为他昭雪,他已为此付出了性命,总不能让他死后还背着罪名吧?”
郑捕头哂笑道:“那是自然,请姑娘放心。”他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顾小溪身旁,叹道,“厚葬了吧。”之后挥了挥手,众官差抬起雷盖天、滕九洲等人的尸体.随他退出了铁坊。
“你又何必去学别人?你就是一个刺青,早已纹在了我的心上!”松儿跌跌撞撞地走到柜子前,拾起昨天看过的那本书,那其实是一本账簿,上面盖有清晰的大红印章——铁将军。
松儿擎出火折子,将账簿点燃,跳动的火光中,泪水追逐着纸灰,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