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贵庄距此有多少路程?”王祥有些犹豫。
“不到十里,抬脚就到。”
“那好吧,库大侠,我们就跟你走一趟吧。”
于是,一行人赶着马车在刘十三的带领下离开镇子,悄悄地向宋一凡落脚的庄子进发,此时,夜幕降临,残缺的月亮悄然升上了天空。一个多时辰后,刘十三领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寨子旁边,这寨子依山而建,寨前河水蜿蜒,寨后高山突兀,在昏黄的月光下,寨门上“太平庄”几个字隐约可见。果然易守难攻,真是亡命之徒的好去处。一行人顺路来到寨门旁,宽大的寨河横亘眼前,刘十三打了个口哨,寨门两边的火把一下亮了起来,吊桥落下后,寨门一下敞开了,接着,一个白发老者精神矍铄地迎了出来,“库大侠,宋一凡有礼了!快快请进!”老者抱拳施礼。
“深夜打扰老英雄,万望见谅。”库大宽赶忙回礼。
机会终于来了,走过吊桥时,库大宽心中暗喜,捣毁两箱烟土,必在今晚!
来到寨中,马车停放到了一个大院落内,库大宽等一行则被宋一凡安置到了一个大厅之中,宾主寒暄过后,大家依次落座,“倒酒、上菜!”宋一凡一声吆喝,几个小伙抱着酒坛子,端着满盘的佳肴走了进来,酒菜上桌后,宋一凡开始敬酒,“库大侠功夫过人,但却藏而不露,不事张扬,老夫实在佩服,来,我敬库大侠一碗酒!”说罢,将一碗酒高高举起双手递到了库大宽面前。
“多谢老英雄抬爱,大宽受宠若惊,我干了这杯酒。”库大宽伸手接酒,不过在接酒的时候,他却趁人不备,故意伸出指头在宋一凡的手背上划了两下,并对宋一凡挤了一下眼睛。
宋一凡何等机敏,见库大宽划其手背,马上会意,知道库大宽是要和自己到一个背静地方说话,于是在敬过库大宽的几个弟子和王祥等几个衙役酒后,便起身道,“库大侠,我密室里有一本内功秘籍,上面有几句口诀一直参悟不透,可否为我指点一二。”
“岂敢岂敢,指点可不敢妄谈,不过能得见秘籍真容,库某求之不得。”库大宽赶忙起身,然后对众弟子及王祥等人道,“我去去就来,你等可放开肚皮尽情享用美味,但酒不可多喝,酒喝多了误事啊!”
“库大侠有何指教?”来到密室,宋一凡开口便问。
“老英雄,实不相瞒,大宽这次瞎了眼,本想为朝廷效力,为赈济南方饥民做点事,不想却被人利用,干起了祸害百姓的勾当,实在羞愤交加。”库大宽叹了口气。
“此话怎讲?”
“这两辆车上装的全是烟土”于是库大宽就把自己去到广州的所见所闻向宋一凡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他恳请宋一凡出手相助,生法将这两车烟土偷梁换柱后予以销毁。宋一凡听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袋烟后宋一凡引着库大宽又回到了席上,见桌上佳肴所剩不多,宋一凡又命人炒了几个热菜,然后又让自己的得意弟子刘十三又为众客人每人敬了一碗酒
第二天早饭后,王祥在仔细地查看了两辆马车上的箱子和箱子上面的锁具封条后,催促着大家出发了,于是,库大宽和宋一凡拱手作别,押着马车出了太平庄。
几天后一行人回到了泗洲城,知县大人在设宴款待了库大宽及其弟子之后,又赏了他们一百五十两白银的酬劳。而库大宽及其弟子在谢过知县后便欢欢喜喜地离开了泗洲县城。
几天后,泗洲县城里传出了一条消息,说王祥等五名衙役被知县大人治罪收监了,罪名是玩忽职守,办事不力。
原来,这一趟借库大宽之力完成的瞒天过海的买卖,实际上是有泗洲知县出面,有泗洲城里的蔡、朱、周、刘四大富商共同出钱进行的,几个不良官商狼狈为奸,想大发不义之财,但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当知县大人送走库大宽及其弟子,叫来蔡、朱、周、刘四大富商共同开箱验货时却发现,两只箱子里面所装的全是树根。八千两银子怎么会弄了这么两箱树根回来,县太爷当即目瞪口呆,于是赶忙叫来王祥刨问根由,不想王祥见到树根后,也一下傻了眼,因为离开广州后,他一路小心翼翼,始终跟在马车左右。不过经过仔细回忆后,王祥想起他们赶着马车夜住太平庄的事,看来,问题就出在了太平庄,出在了宋一凡身上,可宋一凡又怎么会知道箱子里面的货色呢?只能是库大宽给他透的信儿。由此看来库大宽早就知道了这两只箱子里面的秘密!
王祥猜测得一点没错,这两箱烟土确实是他们在太平庄的那个晚上被宋一凡换掉的。而王祥等几个衙役那晚之所以没有察觉出一点儿的动静来,是因为宋一凡在和库大宽从密室出来后,暗中指使其得意弟子刘十三在为他们敬的酒中,下了迷魂药,所以,那晚上,王祥等几个衙役都睡得死猪一般!
想不到自己被库大宽耍了,知县大人悔恨交加,但却无法声张,只能吃个哑巴亏;同时为给四大富商一个交代,还不得不将自己的心腹王祥治罪收监。
从广州回来后,库大宽和“安民会”的声望越来越高,每个月承揽的业务也越来越多,与此同时,慕名来拜师学武的和上门来切磋武艺的人一下子蜂拥而至了,一时间,“烟袋大侠”库大宽的名字四方传诵,妇孺皆知,而库大宽根据此次广州之行的几次实战,对自己的烟袋又进行了改进,并重新制作了一杆大烟袋。
第二年冬天,库大宽正召集自卫队的弟子们围坐在自家堂屋的火炉旁,研究、参悟库家祖传下来的一本练功秘籍——《库氏吞吐经》上的呼吸功法,库家大院里忽然闯进了五个壮汉。为首的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一进院门他便朗声喊叫起来,“哪位是库大宽库大侠?山人杜二峰今天特来拜会。”
“在下就是库大宽,不知杜先生有何见教?”见有人登门造访,库大宽赶忙抱拳施礼,起身相迎。
“听说库大侠有杆大旱烟袋,我和我的这几个兄弟都很好奇,想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另外么,”杜二峰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半个月前,我手下的几个兄弟去湖阳镇做买卖,说是被库家寨的人打伤了,我也想顺便来问个究竟。”
“杜先生远道而来,多有劳累,先进屋烤火、抽袋烟如何?” 闻听此言,库大宽心里有数了,半个月前,库家寨自卫队的十几个弟子被湖阳镇的赵员外请去护送女儿出嫁,半道上他们打退了一帮拦路抢劫的土匪,并打断了其中两个土匪的胳膊。今天杜二峰跑来过问此事,看来他们是一伙的,都是石柱山上的土匪。
杜二峰也不还礼,径直走进屋来,然后在火炉旁趾高气扬地坐了下来,和他同来的那四个壮汉也跟进屋来,立到了他的身后。
“仲文、仲武,快把为师的烟袋抬出来,先请客人吸袋烟。”库大宽一声吩咐,仲文、仲武转身跑进了里屋,然后从屋里抬出一杆烟袋来,这杆烟袋,铜嘴铜杆铜锅儿,通身锃亮,光芒四射,烟袋锅有蓝边碗那般大小,烟袋杆四尺半长短、擀面杖粗细,烟嘴儿仿若一只小酒葫芦,而烟袋杆上所系的烟布袋竟然和装粮用的麻包一般大小,而从仲文、仲武抬烟袋的样子看,这杆烟袋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