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相遇在黑夜的海上(4)

时间:2016-12-16 17:08:22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请你帮忙查一查,把项链找回来。现在我还没对丈夫说实话,但拖不了太久。”

  五千多万欧元的项链丢失,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一旦公安调查,我将成为最大嫌疑人,有嘴说不清。另外,温家知道我和蔡若文曾经的关系后,她也会很难堪。为她为自己,我都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

  “好,你把那两个伴娘的资料给我。”

  蔡若文从手袋里取出一个U盘交给我,看样子她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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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伴娘一个叫沈雪,一个叫罗温婉,U盘里有她们的照片、住址、工作单位、手机车牌号等信息。我调查当然不会像警察那样,更不会像电影里的私人侦探,我只懂一个办法,就是“简单粗暴”。事实上这是最有效的办法,蔡若文也对此心中有数,才会来找我。

  我先给“拐子”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他是开锁高手。在饭桌上,我把两个女人的地址给了他。

  “你进她们的家里,把柜子抽屉全翻一遍,装得好像找东西的样子。有现金的话可以拿走,别的值钱小玩意儿不要动,首饰什么的都不许带走,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要让房主怀疑,有人假装成小偷来找东西。放心吧,海哥。”

  拐子很上道,没问为什么,痛快答应。

  罗温婉是高级白领,在一家外企做人力资源部总监,每天九点上班六点下班,很规律。沈雪是富家女,不工作,常常去夜店鬼混到凌晨三四点,睡到中午起床。转天,我和拐子先去沈雪住的小区外,监视等候。

  下午一点半,沈雪的宝马车从大门开出来,拐子走进小区,二十几分钟后干完活,返回车上。我开的是饭店拉货用的小箱货。

  “弄完了。”

  “好,你再去另一家,干完直接回去,没你事儿了。”

  拐子离开,我继续在车上等。我给蓝波和宁嘉发了几条短信,他们都没回,打电话也不接。说实话,我对蓝波一点儿好感没有,他断手断脚无所谓,只是放心不下宁嘉。

  四点多钟,沈雪回来了。没多大工夫,又看见她急匆匆跑向值班岗,与门卫说些什么,两个人一起往里走。又过半小时,一辆警车开进了小区。

  不是她偷的项链。

  于是我开车离去,前往罗温婉那里。罗温婉是六点二十分到家的,她进去才一刻钟,便又出来,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我急忙跟上。

  这是一个心理试探,对普通人来说,见到有人闯入家中,肯定要报警。可如果是偷项链的贼,第一反应多半会担心自己败露,来人是不是在找那条钻石项链。她会惊恐不安,不敢主动找警察惹麻烦。

  现在看来,罗温婉非常可疑,说不定,她眼下正打算去检查或转移赃物。那就太顺利了,来一个人赃并获。

  的士开到淮安路的路口停下,罗温婉下车,走向人行天桥。我也在路边停靠,跟在后面。电梯上人很少,我们相隔六七米,就在罗温婉升到顶部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急忙掏出来挂断,但晚了一步,罗温婉听见声音,本能地回头看一眼,认出了我。

  她惊慌失措,一愣之后撒腿奔逃,我紧追不舍。她冲下楼梯,翻过护栏,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逃到另一边。前方有一间灯火辉煌的金店,她窜了进去。我追到门口,两名保安怀疑戒备地盯着我,并且很多路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没办法只好放弃追赶。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拿出手机,未接来电显示蓝波的号码。

  “刚才你找我?”

  “海哥,肖军带着人到处抓我,我和宁嘉躲起来了。你能过来一趟吗?”

  “你们在哪儿?”

  “柳州路宁家的老房子。”

  柳州路有一大片棚户区,以前宁家住在那里,后来宁恒跟着我讨债挣下不少钱,给父母另买一套房子。老房子对外出租,但因为太破烂,加上周边环境差,不大容易找到合适的租客,一般都是空闲着的。

  天黑暗下来,一片破旧的平房像城市的疥癣,肮脏丑陋,只有一小半亮着灯光。我穿过臭烘烘的小路,来到宁家门前。往事不由得涌上心头,我与宁恒上中学时就认识,常来这里玩,他的父亲是个豪爽的男人,母亲闷闷地不爱说话,宁嘉才八九岁,黄毛小丫头。

  我敲了敲门,片刻后,安静的屋子里响起声音,蓝波打开门。他没说话,侧身让我进去,屋子很久没住人,显得空落破败。

  “宁嘉呢——”

  我刚开口,一支枪突然顶住了后脑。

  ten

  “把项链交出来!”一个外地口音的家伙狠狠抽我一耳光。

  我被绑架了。两名青年抓住蓝波和宁嘉,用电话引我上钩。他们把我们三个人蒙上眼,开了几十分钟车,经过一段颠簸的路,带到一间废旧仓库中。然后拷打,逼问钻石的下落。

  “什么项链,我不知道。”

  一开始我以为是找蓝波要债的,不料竟为了钻石项链。或许蔡若文顶不住压力,对家里说出实话,派人来找。

  “操,你牙口硬是不?”

  两名青年对我拳打脚踢,我紧闭嘴,不出声。他们打累了,大概觉得我挺难对付,便转向旁边被捆坐在椅子上的蓝波。

  一个青年飞起一脚,将他连人带椅子踹倒在地,另一人跟上去,又是一脚。两人像踢足球一样,椅子在地上来回滚动,蓝波大声惨叫。

  “大哥,别打了,有话慢慢说……”

  “项链在哪儿?”

  “项链?我真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搞错了……”

  “还装傻,监控录像上看见你们仨了。前几天在海岸大酒店,你们进新娘化妆间,偷了蔡若文的项链。”

  这句话让我产生了疑惑,蔡若文说,酒店的监控线路被破坏,眼前的绑架者却不知道,他们不是蔡家派来的。

  “我没进去,是海哥一个人进的——”

  蓝波被打晕了头,脱口叫道。

  两名青年看了看我,又看看被吓坏的蓝波。一人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弹簧刀,蹲下身,提起蓝波的左手小拇指别在椅背空当上,用刀刃压住。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我没偷项链,大哥,你相信我——啊!”

  青年举起刀,用力落下,一段手指头蹦落在地,伤口鲜血喷涌。紧接着他又将刀压在无名指上。

  “我说,我说,放开我!”

  蓝波彻底崩溃,把从策划到行动到发生意外的经过全部讲出来。

  “我真没偷项链,连钱都没拿,真的……”他反复唠叨,幻想对方能放一条生路。

  “你的意思是,石海洋偷了钻石,没告诉你,你什么都不知道?”青年加重语气,一个字一个字问。

  蓝波瞥我一眼,不敢直接说是我偷的,只含糊答应:“是,我不知道项链的事。”

  “好。”

  青年点点头,从腰间拔出手枪,顶住蓝波的后心扣动扳机。砰砰砰三响,蓝波的身体随着震动三下,后背迅速染红,脑袋耷拉下去。

  “啊——”

  宁嘉发出尖叫,我也被对方的心狠手辣震惊,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

  青年掖起枪,对我说道:“给你点时间考虑,等明天肖哥来了,可不像我一样好说话。”

  两人将蓝波的尸体连椅子一起拖出屋子,锁上门,仓库里只剩下我和宁嘉。听口风,他们是肖军的手下,奇怪……

  “石海洋,我操你妈!”宁嘉突然朝我怒吼。

  我苦笑一下,说:“我没偷钻石。”

  “放屁!我算看透你了,你他妈就是个六亲不认的杂碎!你害死我哥哥,现在又害死蓝波,你这个王八蛋!”

  “你动动脑子,去婚礼偷钱是你们俩出的主意,事先我根本不知道蔡若文有什么狗屁项链,放在哪里,怎么偷啊?”

  宁嘉不说话了,她没理由反驳,但仍喘着粗气,怒视我。

  “我出狱的时候发过誓,决不再犯法。这次只是为你才破例,宁嘉。我不为钱。”

  宁嘉扭着脸,不吭声。

  我放缓声音安慰:“对不起,事情搞成这样,你别难过。”

  “有什么可难过的。蓝波死就死了吧,窝囊废一个。”

  宁嘉冷笑,装得满不在乎,却控制不住流下来眼泪。

  现在要想办法逃出去,宁嘉被绑在一台旧车床边,我被吊在半空中的一根横铁管上,相距四五米远。两人互相帮忙解绳子不可能,只有自己努力。

  那两个青年或许是第一次绑人,没经验,虽然我的两只手腕被捆在一起,但位置不对,有空隙可以活动。我抓住上方的绳子,用尽全身力气,做引体向上,身体升了起来,嘴凑到绳结附近。我使劲咬绳结,可绑得很紧,一点咬不动。我的胳膊开始支撑不住,肌肉剧烈颤抖,手一松坠落。

  铁管一阵摇晃,在身体的重量下,手腕被勒得生疼。

  我喘息片刻,再次屈胳膊把自己拉上去,用牙咬。没用,很快又掉下来。

  “别咬了,把管子拉倒,管子!”宁嘉大喊。

  横在空中的铁管好像是暖气管道,因时间长久,已生满锈,与墙壁固定的地方松动,每次我跌落时都摇晃得厉害。宁嘉旁观者清。

  我听从她的建议,不停把自己弄上半空,又摔下来,铁管发出嘎吱的声响,摇摇欲坠。我的手腕剧痛难忍,快被勒断,胳膊肘也几乎要脱臼。我又荡起秋千,前后用力,终于,喀嚓一声,铁管从墙壁松脱倾倒,我重重摔在地面。

  我拖着铁管跑到宁嘉身边,费力地帮她解开绳子。仓库不大,没有窗,只有大门一条出路。我走到门口观察,是普通的木头门,趴缝隙上观看,外面黑黢黢,什么都看不清。

  很多人有错觉,以为开门要先开锁,可实际上,大多数门都不结实,一脚就能踹开。不过眼下为保险起见,我先从杂物堆里找到一把螺丝刀,将木头门框挖烂,活页弄松动。然后,我拿起一条大铁扳手,紧握在手中。

  “出门后跟着我跑,如果敌人放枪,你也别停,别瞎躲,明白吗?”

  “嗯。”宁嘉细声答应。

  我退后七八米远,助跑,用肩膀猛撞上去。活页被撞落,门歪扭开一半。我和宁嘉匆忙挤出缝隙。

  这会儿是深夜,四周一片漆黑,景物模糊,只能隐约看见稍远处有一座高大房子。我们朝那边跑,半路上经过一辆面包车,可能是刚才绑架用的。

  两名青年听见动静,从仓库旁边的小屋子追出来。

  “站住!”他们一边叫嚷追赶,一边开枪。

  我和宁嘉来到大房子前,原来是一幢二层旧厂房,门窗都碎掉,这地方是废弃工厂。我俩跑进大门,车间里被搬空一大半,只剩几台机器,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铁件。我立马有了主意,捡起一根空心圆铁管,带宁嘉沿墙根走。

  这时两名青年已追进了车间,小心地慢慢搜索。

  我和宁嘉摸黑前进,不发出声息。走出一段路,墙上出现一道小门,进去一看,果然是通往二楼的楼梯。走上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平台,我停住脚步,把圆铁管摆在最上面台阶,然后拉宁嘉躲在拐角处,屏住呼吸等待。

  对方也谨慎仔细,黑暗中非常安静,听不见一点脚步声。然而他们还是差了一着,几分钟后,旁边响起咣啷的金属撞击声,有人摔倒。我窜出去,只见一个人趴在楼梯上,我举起扳手,狠砸他的后脑,手中感受到颅骨破碎。随即我四下摸索,寻找他的手枪。可是,没等找到,另一个家伙出现,朝楼梯上砰砰放枪。

  我急忙提起地上的身体作掩护,退回拐角后面。楼梯下的人不清楚状况,一时不敢上来。

  “快,翻他身上有没有车钥匙。”我小声对宁嘉说。

  老天站在了我这一边,他裤兜里正揣着一把车钥匙,不出意外就是那辆面包车的。我和宁嘉摸上二楼,走到窗户边,从上往下看去,大约有四米多。

  “我先下去,你再跳。别害怕,我会接住你的。”

  “嗯。”<ahref=http://Zei8.com贼吧电子书/>贼吧Zei8。COM电子书下载</a>

  我跳出窗户,落地时打了个滚,站起身。接着宁嘉跳下,我看准落点张开胳膊迎上去,她撞在我怀里,两人一起踉跄摔倒。然后我们爬起来,往面包车飞奔。

  身后响起枪声,我打开车门,与宁嘉钻进去,发动引擎冲出厂区。

  公路上空荡荡,一辆车见不到,面包车向前飞驰,将危险甩在身后。我松了一口气,说道:“先找个宾馆住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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