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人 辅助生殖在中国(7)

时间:2015-10-10 20:03:53 

冻卵

在这篇文章的采访过程中,一位女明星赴外冻卵的故事成了热门话题。当我向各种受访者问到冻卵的问题,一位从事赴外辅助生殖医疗服务的人士回答:“通常,我们把冻卵与试管婴儿这种辅助生殖治疗分开看。因为后者是一种治疗,而前者更多体现的是一种女性的权利。”

这是生育的另一个复杂之处,涉及到男性与女性在其中的角色、权利或义务,以及透过这些东西所表现出来的平等与不平等。

现代女性迫切地希望拥有控制权,能够决定自己要或是不要孩子。1960年,女权运动领袖桑格会见医生平克斯,桑格说:我需要一种廉价、易用且万无一失的避孕法,最好是某种药片儿,一个女人可以每天早上搭配她的橙汁,或是在刷牙时顺手服下而不需要征求枕边那个男人的意见。平克斯发明了这种药片儿,就是目前被广泛采用的短效避孕药。而冻卵技术,人们、尤其现代女性热爱着的,是那背后蕴藏的对自己生育权的控制感。

这是个热门的话题,不管是高科技企业为女员工提供冻卵福利,还是最近的新闻–“冻卵派对”。那是在2015年3月的美国洛杉矶,由百位脚蹬高跟鞋、身着考究职业套装的成功女性参加的鸡尾酒会,酒会由一家以冻卵为主营业务的新兴公司主办,参会的女人大多30岁以上,单身。在派对中,主办公司的生殖科学家–也是女性–穿着桃红套装站在讲台前,向听众介绍冻卵:就如同某种形式的捐卵,由年轻的你为年老的你捐卵,“作为女性,能够享有这样的自主权真是太棒了。”

2012年,美国生殖协会(ASRM)的一份报告宣布:卵子冷冻技术已越过试验阶段。报告的主要作者,ASRM执委会主任萨曼瑟(Samantha Pfeifer)认为:卵子冷冻保存技术可用于因癌症等疾病需要保存生育能力的患者。不过,报告并不支持将该项技术用于推迟生育,或者年轻女性以此作为预防未来可能出现生育问题的“保险策略”,因为“针对卵母细胞冷冻技术的安全性及有效性,需要更广泛的临床具体数据证明”。

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纽约时报》撰稿人艾比(AbbyRabinowitz)参加了那场著名的冻卵派对,她认为,那是“一场伪装成闺蜜谈心的市场推广活动”。不仅如此,在回家后的专栏文章中,她还深刻地讨论到:“虽然有了新选择,女性却仍然被必须成为母亲的文化预设束缚着,这一预设首先认定的就是没有孩子的女性一定会深深后悔–而冷冻卵子可能会强化这种预设的影响。”

“我不想服从于这种通过冷冻卵子加强的不幸的社会规范:有钱的女性能够以她们想要的方式,在她们想要的时间生育,而贫困的女性却不能;我们必须与子女有血缘上的联系;就算无法怀孕的情况中有一部分是男性不育造成的,不孕不育仍然是女性的错,因此也是女性需要负责解决的问题。”

“‘(冷冻卵子)给了我这么一种感觉:生育都是女性的事儿。’一个朋友这样告诉我;她还补充道,冷冻卵子这件事让她感到‘孤独、受辱、没有希望’。”

顺便需要提一句的是,艾比正是冷冻卵子这项服务的顾客之一。因为子宫内膜异位–一种可能会造成不孕不育的疾病,7年前,艾比冷冻了自己的22枚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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