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中,张珩将古人某某仿某某家法,梳理为谱系和家法,认为这既是传统书画创作途径,亦为书画鉴定辨真伪之方法;又有宋人气象、元人气象、宋人格调、元人格调,早年笔、中年笔、晚年笔诸语,为断代断分期之方法。《笔记》中还有仿某作生气不足或仿某作神采过之等语,此为张珩辨优劣之方法。凡四目,即断画作之时代、断一画家画作之分期、辨画作真伪、辨一画家画作之优劣或与他画家画作之优劣,构成了张珩对作品时代风格和个人风格的判断。
《卢鸿草堂十志图卷》现为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张葱玉在《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写道:“此卷旧传为鸿乙作,据卷后杨凝式跋也。然每图之前,各有题词,书体仿右军以下,欧、虞、褚、薛、颜、柳无不俱备。鸿,开元间人,安得预知元和脚样?以此非为鸿乙之作明矣。即凝式跋中亦未确指为卢,而周益公跋亦仅称卢浩然草堂图,则泛指十志而言,义亦可解。特此卷画法沉厚高古,书法又尽得诸家神髓,非名手不办。弘历疑出李公麟手笔,以《山庄图》为证,不知《山庄图》亦非伯时所作,然归之伯时,则前跋已在石晋,又从何解释?即指为作,则周跋距杨又不过二百五十余年,且益公亦非不精于鉴赏者,岂于杨书竟不能识,而又详考之耶?是又不可解者。余窃疑此图为晚唐人所作,故书法精到乃尔,然亦不可考矣,始附诸唐人之末,以俟后之精鉴者。”
历代都有对书画作品著录之传统,它们构成了中国绘画史研究的最重要文献。但此类书画著录虽多,张珩认为“可以资信者不过少数而已”,且著录的作品“存亡参半,又多系仅录原文,少所发明;或有各抒己见者,则又系随笔记录,略而不详”。因此张珩年少时便有“备斯二者”之宏愿,并利用各种机会,遍览国内所藏,择其佳者,以心目强记的方式,坚持不懈,为此宏愿做着准备。终于在1960年元旦,因感于“独此一门,犹令外人陆续成书,国内未闻有志于此者”,发奋开笔。当初张珩曾做过一个规划,拟以20年时间,将他认为存世的约6000余件历代书画都梳理一过,编目录文,逐件考订评骘。但此愚公之志,未假其年以成,今日我们所见之规模,仅为其理想之三分之一,且竟是其生命最后的绝唱,令后人无限叹惋……
2011年受张葱玉夫人顾湄女史的委托,上海书画出版社历经4年完成了《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的点校整理,对全稿进行了释文、标点。其难度巨大,张珩遗稿为未完成之手稿,字迹虽工,仍多有模糊、草体者,且录前人题跋未有新式断句。今年是张珩先生诞辰百年,《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的出版,为今天的书画鉴定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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