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可笑的货币改革让贫苦的普通群众陷入了更深的穷困之中,以此为导火索,民众的不满逐步升级,1988年8月8日,缅甸全国爆发了声势浩大的抗议示威行动。持续半年的抗议行动,最终以军政府的镇压结束,不加区别的开火射击中,数千人被杀,举世震惊。之后,缅甸对外关系不断恶化,西方国家对其实施经济制裁和贸易禁运,终止了一切经济技术援助,禁止企业在缅甸投资。随后的20年里,缅甸的经济几乎陷入了停顿和倒退。
张云飞经常去议会跑新闻,找当地的议员咨询最新的缅甸动态,但在他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他并不能从这种正规渠道获得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作为一名通讯社记者,张云飞那时完全不必担心发稿竞争,反而常常发愁没有新闻可写。
2011年,吴登盛被将军们推举为国家领导人,波澜不惊地上任5个月后,他突然会见了昂山素季;随后,软禁多年的昂山素季被释放。与此同时,缅甸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全面经济改革,新政府放宽投资政策,改革税率及法律制度。缅甸自由市场经济体制转型的速度超出了人们的预想:2012年11月2日,政府颁布了新的《外国投资法》;2013年1月31日,颁布实施《外国投资细则》;2014年1月23日,修订并颁布新的《经济特区法》,政府宣布放宽外资管制,提升优惠政策,改善基础设施,为外商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
这些法案展现出了缅甸从未有过的开放态度,缅甸正在变成一个新的商业世界,而一大批嗅到商机的中国商人,已经闻风而动了。
疯狂的手机
2011年,罗繁下海时,相当于一头撞到了风口上。
在仰光工作的几年里,罗繁一直想发掘缅甸被压抑的手机市场。他跟同事陶冶先一起做了几单外贸批发试水,最早时他们定制了一批CDMA450手机,也就是国内所说的“大灵通”。这种机器在国内市场有限,但刚一运到缅甸来,价格立刻就蹦着高地往上翻,市面上每部都要卖到几百美元,“相当于一部450手机就能买一个iPhone”,每一部光利润就有1000多元人民币。
竞争少,需求大。罗繁算了一个账,缅甸5000多万的总人口里,只有二三十万人在用手机,算下来渗透力连1%都不到。而很多缅甸人并不穷,社会上做珠宝、矿产、能源生意的人很多,他们的消费力比国内要高,当一台国内20多万元人民币的汽车,在仰光会以100万元的价格出售时,你会知道眼前的萧条,实际是在孕育一个庞大到惊人的市场。
2011年,中兴与缅甸签了一个合约,所建的基础设施未来将为400万缅甸用户服务。“之前我们的合同大多是20万、30万左右的用户体量,现在一下子变成400万,那相当于市场从1%要猛涨到10%。”罗繁和陶冶意识到,市场马上就要爆发了。2011年9月,两个人从中兴辞职,一起下海开办了“Bestone Mobile”手机连锁店。
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来,Bestone仿照的是美国著名家电和电子产品零售商百思买(Best Buy),黄色的招牌背景也参考了国内的苏宁。在中国已经竞争白热化的家电零售模式,放到缅甸还是一片处女地。罗繁引用了国内的装修、柜台摆放和促销方式,在仰光完全打开了一个空白市场。“缅甸人都没接触过这些概念,我们当时完全没有竞争。”
彼时,缅甸市场上的手机都是从新加坡、韩国、中国、泰国批发过来的,这些标准意义上的水货手机里压根没有缅文。Bestone前几年有一项热门业务,就是给英文手机里刷缅语字库。当智能机出现之后,因为缅甸会上网的人太少,Bestone还给客户的手机下载应用、存游戏,就跟国内县城手机店的服务一模一样。
更大的发展,来自运营商的推动。2012年以来,美国、澳大利亚、欧盟等相继宣布放松对缅制裁,缅甸市场上中国企业一家独大的氛围迅速被打破。
在改革之前,缅甸通讯市场里的主要企业只有中兴、华为、上海贝尔几家中国公司,大项目基本都被中国承包。因为对缅制裁,欧美国家的公司无法进入缅甸,比如法国的阿尔卡特公司,一定需要通过与中国合资的上海贝尔,才能把产品卖到缅甸来。
从2013年开始,诺基亚、西门子、爱立信等品牌开始进驻。同时,通讯运营商也已经从MPT一家独大,眨眼间就变成了MPT、Yatanarpon Teleport、卡塔尔电信Ooredoo、挪威Telenor、Mec Tel等多个巨头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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