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侯孝贤对我解释他和他的团队的相处,用的是男人的劲儿。早年拍电影的时候,台湾社会还不像今天这么多规则。“拍电影,基本上是一个团队,刚开始拍电影要大家看到状况就要打,我刚当副导演的时候,一边吃便当一边打架,放下就打,我一看就知道谁能打,谁不能打,后来当导演了,也差点动手,一边想我是导演,今天不能动手打架了,才压住了自己。”
他说自己是打出来的团队。碰到团队里谁要是说难听的话了,直接就说,出去讲话,到外面来,结果就没事了。“这是我在高中的经验,引导我拍片子,不然就很难。”他下南部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车和旁边的车相撞,旁边的车下来就吵架,结果自己这边车门一开,下来一帮有刺青的拍电影的,那个司机就吓跑了。这就是他带领团队的方式。
侯孝贤和他的团队,早年是靠志同道合磨出来的,后来慢慢发现,大家都变成了“珍稀动物”,很多都不是电影专业出身,只是因为爱电影所以来做了这行。比如做《童年往事》的场记的江宝德,几年前还是一家工厂的搬运工,因为喜欢电影,慢慢发表了一些剧本,后来进入到侯孝贤的电影中,可是觉得自己笨,从来没有这么笨过,可是侯并不批评他,慢慢就留下来了。他放手让人做,知人善用,但凡有心志的年轻人,也有愿意相随相与的。所以和他默契的工作伙伴,很多变成了生活上的好朋友。
侯孝贤的很多工作伙伴得来很简单,他现在的与国外片商打交道的筑悌,就是在台北街头遇见等红绿灯的他,结果冲上来自我介绍,然后留下来干了,一下子就是15年。现在已经成为这方面的最专业的人才。
侯孝贤给我举例子:“我们公司有两个制片,一个叫铁男,一个叫小郭,是从广告圈进来的,古灵精怪,很难搞的,这两个名字是我起的,铁男,因为性格很硬,另外一个又很滑,刚认识是不想在一起的那种,也跟我15年了,还在呀,拍片都是找他们呀。张罗得都好好的,有时候不对会说一下,但基本都没问题。”
美术也是,黄文英说起她和侯孝贤的见面。那时候她还在纽约做舞台剧,可是有机会和侯见面非常高兴:“其实我们都是他的崇拜者,但是他是凭他的眼光看人的。我第一次见他,告诉他我看过他所有的电影,包括他最早根据元杂剧改编的电影《桃花女斗周公》,从小学时代就开始看起了。他的直觉很准,告诉我:你来试试吧!他不端着,很实在,在人格上特别尊重我们,我们开始做他也不会提要求,整个过程也完全不干预你,所以我觉得特别有压力。”
“有压力?”“是啊,因为不要求,但是到最后,如果他有不满意,我会特别后悔,觉得自己在哪一点上没有努力,会更加难受。”
这就是黄文英愿意花8年时间做《刺客聂隐娘》的缘起。
侯孝贤说:我好像有一个班底,我也不会约束他们。有什么事他们都会来找我。我会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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