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迪什死于孤独症被人类发现之前130年。但他的传记显示,这应该是一位孤独症患者。同样,交流电的发现者尼科拉·特斯拉也是如此,他必须准确数出餐桌上咖啡杯的数量,否则坐在餐桌前会感到浑身不自在。量子力学的奠基者之一英国物理学家保罗·狄拉克预测了“反物质”的存在,由于不时冷落妻子,他面临着婚姻关系紧张的问题。于是,他建造了一个试算表,可以向其中输入妻子的疑问,以确保自己回答得体,这种交流方式对狄拉克一家效果特别好。
为此,此书的作者史蒂夫·西尔伯曼(Steve Silberman)提出了一个论点:孤独症一直都在我们中间,其特征定义了人类无数潜能中的一种。他问,阿斯伯格综合征真的是精神疾病吗,还是只是一种极端的性格?他提醒一些人,有时候人们承受痛苦,只是因为他们在数量上占少数。西尔伯曼是位同性恋,以往同性恋也被认为是一种精神疾病,需要治疗,后来人们不再这样认为。“如果我们能够理解同性恋婚姻,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孤独症,非得把他们转化成‘正常人’呢?”
我自己最喜欢的关于孤独症的故事是一部叫《玛丽和马克思》(Mary and Max)的电影,这是一部澳大利亚陶土动画片,人对孤独症患者的刻画非常真实。
影片讲述了一个抑郁的9岁小姑娘和一个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的44岁男子20年间的友情。澳大利亚小姑娘玛丽的母亲酗酒而且偷窃,父亲是一名流水线工人,性格极为沉闷,唯一的爱好是在仓库里摆弄鸟的标本,玛丽额头有一块胎记,经常被伙伴们嘲笑欺负,这样的环境导致她的性格极为孤僻,极其渴望有一个和她兴趣相投的朋友。
马克思是一个生活在纽约的犹太人,从小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无法和正常人交流,看不懂别人的表情也无法拥有自己的表情,小时候身上会挂着一个画有表情的小本子,他人生的第一大愿望也是拥有朋友。
有天,玛丽查找电话本黄页写了一封信,收信人正是马克思,两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开始了长达20年的笔友经历,互相帮助彼此解决各自的问题。马克思帮玛丽解决被男生欺负和脸上的胎记,解答小孩是如何出生的。玛丽帮马克思解决如何减肥,回答马克思诸如人为什么乱扔垃圾这样的问题。玛丽每次天真的提问总会触发马克思的精神焦虑症,他站在墙角的凳子上发抖、流汗、暴食……
上大学后,玛丽致力于研究马克思精神病问题,并出版了一本研究马克思的书,马克思在焦虑和愤怒中断绝了和玛丽的联系。影片的最后,玛丽背着宝宝不远千里来到纽约探望马克思,才发现他已经坐在沙发上安详地去世了,脖子上挂着辨识表情的小册子。玛丽环视屋子,看到这20年来她写的信被仔细熨平,整齐地贴满了整个天花板……
马克思在给玛丽的信中写道:
亲爱的玛丽,我得告诉你些事情,解释我为什么不写信给你。每次收到你的信,我总感到很焦虑。前不久,我去精神病救助中心,他们诊断出我患了新的阿斯伯格综合征。那是一种神经不稳定性疾病,我宁愿简称为:阿斯皮。
伯纳德医生说我大脑有缺陷,但总有一天能治好。我真不喜欢他这么说。我不觉得自己残疾,不觉得自己有缺陷,不觉得自己要治疗。我喜欢做个阿斯皮,就像不喜欢改变眼睛颜色一样。然而,有件事我倒是想改变。我希望我能在适当的时候哭出来。我挤呀挤呀……但什么都没有。切洋葱时才哭,但这不算。
我原谅你是因为你不是完人,我也不是,人无完人。即便是那些在我门外乱扔杂物的人。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想变成任何一个人,除了我自己。伯纳德医生说,如果我在一个孤岛上,那么我就要适应一个人生活,只有我和椰子。他说我必须要接受我自己,包括我的缺点。我们无法选择我们的缺点,它们也是我们的一部分,我们必须适应它们。然而,我们能选择我们的朋友。我很高兴选择了你。
我在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采访儿童青少年精神科主任杜亚松的时候,问他:“孤独症患者有一天能否变得正常?”他反问道:“什么叫作正常?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正常的?谁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样那样的缺陷?”
想一想,这个世界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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