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拱手笑道:“王大人古道热肠,玉堂先谢过了,就此告辞。”
夜已深了,白玉堂在街中拣了一条小巷,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一家名为“青云客栈”的牌匾,他决意今夜在此打尖了。唤来小二捎来茶水后,白玉堂谨慎地关好门窗,从怀中取出前日里展昭交给他的那份死者名单,在灯下细细审读起来。
白玉堂仔细读过两遍,却找不到死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眉头微微锁起,虽然他不曾看出这份名单中的死者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他终究还是有所发现,这被害者或官或商,都是声名显赫之人。到底他们得罪了何人,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位高权重的八贤王是否真是杀害师兄范月明的真凶,从王春的只言片语间,他根本难以发掘任何可用的线索。他隐隐觉得,他与八贤王的较量或许刚刚开始。
八贤王脸色红润,精神赳赳,端坐在太师椅上,教人丝毫看不出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在故宰相王春的引见下,白玉堂自是见到了这位盛名在外的八贤王。
白玉堂拱手笑道:“王爷风光无限,令人仰视,白某恭祝王爷金安。”
八贤王摆手笑道:“白义士,不要赞誉本王了,倒是你呀,后生可畏。”
王春见状,也忙插话道:“王爷位列三公,地位尊贵;白义士,以一当百,勇猛有余。”
白玉堂忙摆手道:“白某知道自家的斤两,王爷错爱了。王爷有所不知,白某在江湖上行走久了,全无礼数,若是冒昧前来,言语唐突,唯恐惊了王驾.兹事体大矣!今日同邀王大人代为引见,还望王爷海涵。”
王春也笑道:“白义士想得周到。”
八贤王道:“白义士,不碍,不碍。你能光临本王府邸,本王甚是高兴。你且说说,你找本王,所为何事,只管直言道来。”
白玉堂便扯回了话题,问道:“此香前来王府打扰,白某恳请王爷告知有关我师兄范月明的一些事情,朝野传闻,范师兄与王爷相熟得很,范师兄死得太过突然,玉堂希望王爷能多告知一些师兄生前的事迹,玉堂与师兄手足之谊,希望能为师兄尽些薄力,不知王爷能否满足白某的不情之请。”
八贤王摇头笑了,道:“范月明嘛,本是一介商贾。商贾好利,天经地义。他与本王亲近,无非是想通过本王与朝廷多做些买卖罢了,至于你所言尚未达成的心愿,本王闻所未闻。他突然遇害,却是让本王也心惊沮丧,如此一个熟谙人情世故的商贾,惨遭毒手,本王猜想,或是其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吧?”
王春在一旁附和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商道中因利结仇之事,再也寻常不过,只是下这般黑手,却是令人悚然。”说罢,便摇头叹息起来。
八贤王皱眉道:“本王曾派人去开封府打听,开封府府尹李天应也与本王说,凶徒多半是范月明买卖上的仇家。”
白玉堂见八贤王几句说辞便将祸事推得一千二净,不由得暗叹其高明,然而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他也无可奈何,只得虚与委蛇道:“至于是否是商贾之间因利相搏,还只是推测,然而市井却传闻,王爷是师兄范月明的依靠,白某斗胆相问,不知王爷对此有何说法。”
八贤王摆手笑道:“人言不足恤,信不得。攀附之心,商贾皆有之。他若说出些狐假虎威的豪言来,也在情理之中。”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道:“关于范师兄,确如王爷所言,或许范师兄真是死于仇家之手,王爷师出无名,自然无法为师兄讨回公道。可白某倒是听说开封府李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是辞退了多谋善断的公孙策先生,再逼得卢方、徐庆、蒋平三人请辞,还将王朝、马汉几人开缺了,案子未破,先竟顾换人,自断臂膀。此举岂不是为渊驱鱼,为丛驱雀么?纵是如此,或许李大人慧眼识珠,自有一番断案技巧,可连环凶杀案至今仍然悬而未决,非但如此,范师兄的商贾仇杀案竞也没有一丝进展,试问王爷身为朝廷栋梁,怎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