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也是“啊呀”叫了一声,转身即逃,背心早已着了杖刀一击。
两声惊叫惊动了甬道尽头那个望风的人,他随同溜出来的凶手,一齐蹿向后天井。
司徒剑跃身而起,从枕下摸出那把心爱的勃郎宁手枪,可是那双光脚却为地下硬物硌了一下,疼痛难当。等他再追出去,凶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徒剑握着枪站在后院,此时风雨大作,只见下房中间的那扇房门也没有关好,被风刮得来回砰砰作响。司徒剑来到那口井边,发现原先空空的辘轳上挂着条直垂井底的井绳,且晃动得厉害,他用手扶了扶,井绳不怎么晃动了。
即在此时,阿炳同小姐打着电筒找到了后院,按照司徒剑的吩咐,他们两人今夜睡在了太太原先住的那间房里。阿炳用电筒在后院四处照射,一边问道:“凶手果真又来过了?”
“嗯,”司徒剑叹息一声,“可惜又溜走了。”
阿炳突然照到了那段坍了半截的后墙,墙下立着一张破凳,阿炳叫道:“凶手肯定从此处溜走了!”
司徒剑对此语不感兴趣,可阿炳用电筒在井边照见的一件东西使他兴奋异常。
遣迷雾智擒元凶
司徒剑同小姐、阿炳回到小姐房内,亮灯之后发觉方才踩疼脚的竟是一把匕首,这是凶手仓促间落下的。司徒剑这才发见左脚掌已被匕首划了道口子,还在出血,他急忙用嵇宅的电话给警局的值班人员挂了个电话:“急派两名强健警察到嵇宅,火速驾车过来!”
阿炳不解地道:“凶手不是已经从后墙豁口逃走了吗?警察来了又有何用!”
司徒剑道:“未必,这是他故意设的假象。方才我看到井架上挂着一条井绳直通井下,可傍晚我在后天井转悠时井架上是空空的。而且,我在风雨中还见到了阿毛那间下房的门在来回砰砰转动,而夜晚睡觉很少有人不扣上门的。”
嵇小姐面露惧色,道:“先生的意思……”
“凶手或是潜入了井底,或是潜入了阿毛的房中,这才是真相!”
阿炳吃惊地道:“阿毛是凶手?”
“应该是他!”
“难道上星期五夜间偷窥小姐房间的人是阿毛?只不过此人的面形似乎还要宽大些。”
“那是他戴了假面的缘故,是个吐舌的鬼脸,刚才他也用来吓唬了我。难怪少爷、太太同瞿郎中死时一脸恐怖相。”
嵇小姐补充道:“还有老爷死时也是这样的。”
“老爷?我没有见过他的死相。我一直在想,阿毛——就是他上周五在小姐窗下偷听,我才确认他是凶手,可我一直想不出他有何作案的动机,直到此刻还是如此。可是有一点我终于琢磨出来了:阿毛背后另有其人,此人才是真正的幕后元凶,是他策划了对少爷、太太、瞿郎中及小姐的三场谋杀。”
小姐纠正道:“是四场谋杀,还有对老爷的。”说着,她为司徒剑泡了杯龙井提神。
司徒剑点了支“美丽”牌香烟,继续道:“对,可以这么说。凭阿毛的经历,他是绝对没有这等智力的,他只不过是这个幕后策划者的一件工具,一颗棋子。而这个残害嵇家的幕后凶手是何人,后来,我从阿毛的话中找到了诸多反证,刚才阿炳在井旁照见的那件东西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阿炳困惑地道:“老板玩的那个钢球?”
“对,我把它捡回来放在这儿了。”说着,司徒剑拿起了桌上的一个发亮的钢球,掂了掂足有半斤重,“据我猜测,少爷、太太及瞿郎中脑后的创伤就是用这个钢球砸的。我记得我在四马路的仁古钱庄见到过老板两次在掌心里玩这东西。”
小姐更为困惑地道:“这确实是老爷的东西,老爷有两件东西是不离手的,一件是那金头玉嘴的旱烟,还有就是这对钢球——不知怎么就剩了这一只。老爷死后这对钢球不知怎么也失踪了,而现今这一只钢球又跑到井边去了。听司徒探长的口吻,老爷……”
司徒剑一笑道:“我有什么口吻吗?也许马上一切都会见分晓了。听,警局的人来了!”
果然有吉普车在大门外停下,司徒剑率先从屋里迎了出去。
两名警察均高大强壮,见了司徒剑马上道:“司徒探长有什么吩咐?”
司徒剑对两名警察耳语了一番,然后问道:“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