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击病毒 没有国界的战争(9)

时间:2015-07-26 07:56:20 

科学家们的乐观基于历史经验。3月23日,WHO宣布埃博拉疫情爆发时,发言人格雷格里·哈特尔在“推特”上说:“从来没有一次埃博拉爆发的感染病例超过一两百例。”两天以后,世卫组织将疫情定为2级。他在推特上补充说:“埃博拉一直都是地区性事件。”

世界卫生组织病毒性出血热协作中心主任、美国人皮埃尔·罗林博士曾在乌干达、苏丹和民主刚果处理过10次埃博拉危机。3月底,他被派往几内亚领导工作。5月初,他返回美国,全然没有预料到日后会发生什么。一个月后,他被派回几内亚,空空荡荡的病床都被填满了,人们所能做的是“不断计算尸体的数目”。“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爆发;它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个时候,我们未知的东西太多了。”但他承认,人们疏忽大意了,他应当对西非的文化特点有所认识,意识到对埃博拉传染路径的追踪有许多漏洞,病毒的消失并不意味着它已经离开。

埃博拉惩戒了治理环节出现的所有疏忽。3月14日,一支由WHO几内亚办公室和几内亚卫生部派出的由6名科学家组成的队伍赴几内亚森林地区探查神秘出血热。正是这支队伍采集的血样使埃博拉得到官方确认。实地调查的第五天,调查小组从村民那儿得知,一名37岁名叫希亚的妇女在3月3日死亡。科学家们随后在报告里说明,希亚并不住在几内亚,她住在邻近的塞拉利昂村庄里。另一个信息是,村民们说,在塞拉利昂,另一名年轻女性也出现了相似的症状。她是希亚的女儿。

参与报告写作的传染病学家艾曼纽尔·赫雷兹博士称他曾经向WHO和几内亚卫生部发出过警示,说病毒可能已经越境到塞拉利昂,但他不清楚为什么这一情况没有得到重视。几内亚疾控中心主任萨科巴·凯伊塔说他收到了报告,但是并没有阅读,而是选择完全依赖WHO的信息:“他们是我们、塞拉利昂和利比里亚之间的联络人,我们存在语言障碍。”对此,WHO几内亚代表拒绝向媒体发表评论。而塞拉利昂方面则表示他们没有印象收到过任何关于两个可疑案例的信息。

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3月19日,希亚的一名姻亲死在了塞拉利昂的医院。她去世前,密友努玛看望了她。努玛是当地传统医师,有很高的声誉。努玛在3月底发病。她就在家里接受治疗,她的姐妹、孙辈和邻居都曾经围绕在她床边。她在4月8日左右死亡。去世的当晚,人们都来哀悼她。根据传统,他们掀开盖在尸体上的毯子,抚摸她,向努玛告别。一个女人帮她取下了手指上的多个戒指。第二天早上,4个朋友用毛巾和香皂为她清洁了身体。接着,遵照当地穆斯林的习惯,还有一轮清洗。另外四个人去除她的衣服,扎紧她的头发,将一杯水淋在她的口鼻耳和脚上,为她裹上白色的棉质裹尸布。几百个悼念者目睹了这个过程。两个男人将她的尸体抬到100码以外的灌木丛中安葬。亲属们在努玛的房间里待了好几天,接着他们中的许多人都病倒了。根据WHO的估计,西非大约有20%的埃博拉死亡是由于传统丧葬造成的。

直到5月24日,利比里亚欢庆击败埃博拉后的两天,塞拉利昂终于确诊了第一例病例。但为时已晚。哈里森·萨基拉在利比里亚边境村庄一个军事学校当校长。5月末,他步行两小时到塞拉利昂探访他生病的母亲。看到母亲饱受腹泻和呕吐的困扰,他决定去买些药。他在一条两边都是高高象草的小路上走了一英里,用一根原木穿过一条溪流,乘独木舟顺着马科纳河进入几内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他的足迹就覆盖了3个国家。萨基拉照顾母亲的第三天,母亲濒临死亡,他又走到利比里亚买了一条羊毛毯子为葬礼做准备。葬礼后,他花了好几天时间访问亲友,接受人们的悼念。第四天,他启程回利比里亚,他感到发烧,关节疼痛,开始腹泻。平时两个小时的步行路程花费了4个小时。就这样,埃博拉重新点燃了利比里亚。

严阵以待

从6月到9月中,利比里亚、几内亚和塞拉利昂的埃博拉病例都出现了每三周翻一番的井喷式增长。8月8日,WHO宣布埃博拉病疫情已成为“国际关注的公共卫生紧急事件”,明确指出专业行政机构可以发出限制旅行的建议,并且动员各国和组织提供所需要的资源用于疾病控制。9月18日,联合国安理会被迫第一次就公共卫生危机召开紧急会议。大会全体一致通过一项决议,宣告此次埃博拉爆发是“对国际和平和安全的威胁”,同时呼吁世界各地输送更多的医疗工作者和物资到利比里亚、塞拉利昂和几内亚,不要对这些国家实行隔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萨曼莎·鲍尔注意到,该项决议的提案国共有130个,为安理会历史之最。为应对埃博拉造成的食品危机,世界粮食计划署和联合国粮农组织发动紧急项目向三国的9万个家庭提供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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