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利把白己的法律顾问请到办公室，和他探讨关于小芹的抚养权问题。
律师的意思很明确，单利和马晓兰完全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获得抚养权。
律师说：“小芹年龄还小，不具备自己决定监护人的行为能力。再说了，小芹是你们的骨肉，与耿忠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的家庭条件不利于孩子的成长，而由你们接过来抚养，对于孩子的健康成长非常有利，法院一定能够改判抚养权的。还有一点，马晓兰和耿忠仁不属于婚姻关系，小芹也属于非婚生子。”
单利一听，把大腿一拍，说：“好！那就通过法律来解决，你想办法尽快把这件事情办了。”
律师说：“还有一点最重要，得有证据证明小芹是你和马晓兰的亲生女儿，所以必须搞个DNA亲子鉴定，在法律上才能起作用。法律讲究的是个证据，否则都是空谈。”
单利又一次用手拍着大腿说：“好，好！就这么办！”
律师走后，单利给马晓兰打电话，让她买些水果和糕点之类的东西带过来。
单利和马晓兰开着车去了老耿他们住的那片平房区。他们没让司机来，自己开的车，把车停在了一家小卖部边上。
二人拎着大包小包进了耿忠仁的家，家中只有那对躺在炕上的老夫妇，小芹还没有放学回来，老耿还没有下班。老耿现在到胡建设的单位上班去了，在那儿看办公室的院子，兼打扫一下简单的卫生。由于老耿家的生活有所改观，父母吃的药也及时了些，药也好了些，所以他父亲说话就清晰了许多。
老耿父亲指着马晓兰说：“是你？”
马晓兰不敢跟老人对眼光，说：“我来看看小芹。”
老耿父亲看到马晓兰，心里不痛快，当年是她把月子中的小芹扔下不管的，现在却来骚扰，这算什么事？
“她不在，你们回去吧。也把东西拿走。这就是那个换了我儿子肾的你丈夫？”
“大叔，是我。”
“你们走吧，赶紧走，我们不欢迎你们！”老耿父亲下了逐客令。
单利心里骂了一句，妈的，看得起你啊，是因为我女儿在这儿，否则你这狗窝我稀罕来？
他对马晓兰说：“我们出去，在车里边等吧。”
单利和马晓兰出了屋，在这片小区中慢慢散步。
单利说：“这一片能建多少平米？不少于八十万平吧，如果一平赚毛利四千，那就是三十二个亿啊！一定得把这块地拿下来。”
马晓兰说：“你老婆表哥能说上话吗？”
单利点点头说：“能啊，他是老资格了，但也不能空口说白话啊，我们得想办法运作运作，马局长那边也得抓紧了。”
此刻，一个精神病人正小来街骂。他们夫妇闲路散步，迎上了这女子。按说，这精神病妇女对穿戴讲究的人是不会冒犯的，她对空乱骂是不针对具体人的，一旦针对具体的人开骂，那她也是专拣那些穿戴破旧、看上去有些落魄的入开骂，对于穿戴整洁、像当官模样的，她则是敬而远之。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她反常地看单利夫妇不顺眼。开始时，她皱着眉头，没有骂他们。当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忽然指着单利、马晓兰大骂道：“王八蛋，你们俩穿得人五人六的，像个人样，背地里却是婊子，是嫖客。你们男盗女娼，是大破鞋、大流氓！是黑社会！是社会上的人渣！你们不是人，是狗是猪，不是人！”
单利愤怒地回过头来质问她：“你这是在骂谁？你敢骂老子？”
“就骂你们俩，怎么了，你们还是什么好人啊，一肚子的坏水！”
精神病女子还没有敢骂更蠢的话，她骂人也是看菜下饭，今天不知为什么看这二人不顺眼，以前她是断然不敢对这类人物开骂的。
单利大叫道：“你再骂一句！老子揍断你的腿！”
疯女子大叫：“就骂，你妈×××……”骂得异常难听。
单利这一顿冤枉气受的，先是被老耿父亲撵出来，接着又被这女疯子一顿臭骂，这是招谁惹谁了？！
单利要给保镖打电话，被马晓兰拦住了，她说：“那是疯子，精神有病的人，就是豆腐掉灰堆里了，吹不得打不得的，算了。”
马晓兰拉着单利向小卖部那边的车子走去。
到了车里，单利想抽烟，马晓兰说：“医生告诉你不要抽烟，忍着吧。”
透过保时捷的窗玻璃，看到那疯婆子还往这边追了几步，不停地大骂着污言秽语，单利火冒三丈，就要下去动手。
马晓兰拉住他说：“你是恢复阶段，不能动气，动气对身体不好。”
“遇到这个丧门星，真他妈的倒霉！我单某人何时受过这等小人的气？”
“人家不是精神不正常吗？和她一个疯子较什么劲啊。”马晓兰劝解，其实她白己也气得不行！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拣了他们俩来骂真是奇冤。
冬日天短，黑得快，转眼之间，天就暗了。
小卖部那边探出来的棚子里亮了电灯，一个豁牙男人走过来，看看没人下棋，也就站在棋桌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把头往上抬，脖子往上抻。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儿子大学毕业了，到处跑招聘会，投简历，可是好点儿的单位有的招聘就是走走形式，人员早就内定了，倒是那些皮包公司骗子公司用人痛快，但不仅要抵押金，最后还不给你工资，百般刁难。家中目前的状况，仍无改观，还是靠他的那七百多块钱来维持生计。
这时候，作家的岳丈来小卖部买酱油味精什么的，他见到豁牙，二人闲谈了几句，就把象棋摆开，要厮杀一番。
岳丈在近两万人的国企大厂象棋比赛中获得过第三名，棋艺还是不错的，这豁牙也是能征善战的角色，二人一杀起来，岳丈就忘记了买酱油味精的事情。家里边等着用呢，等的时间长了，作家就被家人派出来找。
作家也是闲心要散散，就在那里观敌嘹阵，帮助岳丈看漏洞。豁牙不服岳丈，岳丈更不屑豁牙，二人是边杀棋边斗嘴。
第一局还是豁牙输了。豁牙心情不好，不在状态，就不下了。他走出几步，看到一边停着的保时捷车，心说这是当官的坐骑还是有钱老板坐的呢？反正都不是好东西！他看着就生气，并不知道车里边还坐着一对男女，于是没好气地对着轮胎就是一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