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道:“我们没有雪谱,即便有,也不会给你。”
至此话尽,两方动起手来。
张济的武功比燕横要高上一筹,但燕横刀术狠勇,两人一时斗平;陈闲与张济的大弟子孙展交手,以慢打快,也是平手僵持;但崔重独斗屠翼与许青流,却是险象环生。
屠翼一刀劈在崔重肩头,笑道:“留给许兄了。”说完跃步几个起落,拦住了远远躲开的薛方晴。
屠翼掐住薛方晴脖颈将她拖回,以刀抵其喉,喝道:“你让他们丢了兵刃,跪地求饶!”
薛方晴恶狠狠瞪着屠翼,一言不发。
屠翼拧眉在她臂上用力一捏,将白皙皮肉掐得青紫,狞声道:“快快呼救!”
薛方晴倒吸一丝凉气,紧紧抿唇,仍不开口。
屠翼大为恼怒,猛然伸手在薛方晴胸乳上狠握一把,薛方晴猝不及防,痛呼出声,两行泪水滚落脸颊。
陈闲侧目暗叹,又见这时崔重肩上血流如注,而燕横也已大落下风,便朗声道:“罢斗吧,咱们谈谈!”
“好得很!”张济阴沉着脸答应,却又趁隙一刀刮得燕横肋间血花翻飞,这才停手。
燕横破口大骂,欲要拼命,却被陈闲喝止。
两方收了兵刃,张济问:“你想怎么谈?”说话中听到薛方晴的一声“卑鄙无耻”,便慢悠悠又道,“薛姑娘,咱们好歹有过情分,你也不用总说我无耻,你和三个男人同行多日,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做出来了。”
薛方晴身子剧烈一抖。
陈闲不等她开口已抢先道:“张济,你想要雪谱,我们可以给你,不过有个条件。”
“说来听听。”
“咱们打个赌。”陈闲不疾不徐道,“你们若赢了,雪谱就给你们。若不敢赌,不妨杀了我四个,我担保你一辈子也找不到雪谱。”
张济也想这四人必不至将雪谱随身携带,只是不知藏在了何处,即便杀死他们也是于事无益,便道:“怎么个赌法?”
陈闲指向百丈外的一处悬崖:“那悬崖边上有棵树,看到没有?”
“看到又怎样?”
“我知道这位许兄跑得很快,”陈闲说完,指着崔重又道,“而我们这边也有个人轻功非凡。咱们就来赌轻功——两人跑到悬崖边,以手触树后折返,谁先跑回来,谁就赢了。”
崔重闻言愣住。他记得陈闲曾说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从不打没把握的赌,但他虽嘴硬,却也自知轻功着实要比许青流差得不少。
“当真?”张济也觉不可思议,毕竟许青流轻功无双几已是武林公认。
陈闲点头:“自然当真。若许兄先跑回来,我给你雪谱。”又问崔重,“你想不想赢许青流?”
崔重支支吾吾:“想自然是想的,可是……”
“想就对了。”陈闲一笑,拍了拍崔重的肚皮,又对他眨眨眼,把手一甩,看向张济:“张兄意下如何?”
张济道:“既然有人不自量力,那就劳烦许兄弟辛苦一遭如何?”
许青流笑嘻嘻地答应。
少顷,两人站定身形,同时发足奔出。
初时崔重与许青流尚并肩齐进,半程之后,许青流便将崔重渐渐甩在后面。
百丈奔完,许青流手指在悬崖边树上一拂,转身回跑,与崔重擦身而过时发出轻蔑一笑。
崔重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册书,大叫:“姓许的,你想不想要?”
数丈外,许青流回望一眼,凛然止步:“原来雪谱在你身上!”
崔重嘿嘿一笑:“想要就自己去捡吧。”说?a href=//wsw.jpgushi.com/gsdq/mei/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暧昧遣崾橹老铝诵隆?/p>
许青流大惊,奔回悬崖边俯身张望,随即寻了一处不甚陡峭的崖壁,飞快地向下攀援。
张济面色骤变,额上见汗,死死盯着陈闲:“那胖子把雪谱扔了?”
陈闲淡淡道:“那是假的,让许青流捡去无妨。”
“高明!”张济咬牙犹豫片刻,领着徒弟朝悬崖边疾掠而去。他终归怕许青流拾了秘笈一去杳杳。相比之下,即便秘笈是假的,暂且放走陈闲等四人也大可在日后重新追截。
来到悬崖边,张济见崖下颇深,而许青流如猿猴般的黑影已快看不见,不由得又焦又怒,也开始设法下崖。
这时崔重已飞快奔回,跳着脚叫笑:“我赢了!哈哈!”
陈闲道:“不错,你赢了。咱们速速离开。”四人上马疾驰而去。
(十六)
直到黄昏,四人才在一处小镇勒马停歇,寻了家酒馆稍坐。
薛方晴骑术不好,直颠簸得浑身欲散,揉着腰问道:“陈闲,你哪来的雪谱?”
陈闲道:“我说的是输了才给他们雪谱,但结果却是咱们赢了——既然赢了,给他们的又怎会是雪谱?”
崔重肩上不断渗血,但仍乐得眉梢打颤:“那书是昨日陈闲在书铺顺来的诗集,让我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